第七百二十二章 兖州平定
一切准备停当后,就在吕布率军拨马回城,眼看就要进濮阳时,城中突暴乱,因事出突然,又加上城中将官处置不当,城门不但被关闭,令吕布不得回转城内,更有一股埋伏在城外的曹军突袭于他,随后又有尾随而来的曹军两面夹击,吕布只得率残军向东南方向的新沟河退去。
此时,吕布还有些不服气,摆开阵势后,准备与曹军对阵一番,重夺濮阳。但很快现实击碎了他的天真。曹智很快率着更多的部队到了,曹智不但迅的占据了濮阳,还以仗兵多将广的优势,大队人马不入城,在城外摆开阵势,直接准备在濮阳外与吕布会战。
曹智是在进军濮阳的半道上,得知献帝已经离开安邑,回到洛阳的消息。他面对赶来请罪的李儒,背脊一阵阵凉和失落。
曹智没有过多责怪李儒,只是在扶起他时,没来由地说了句:“历史不容改变,他现在要走,那是他的损失,很快我就会让他们认识到这个错误”
曹智收拾心情,决定先干好眼前平定兖州之事,因为这件事只差最后一步。
曹智在一到濮阳后,见于禁已经拿下濮阳城,据城与城外的吕布交战,立即出战把吕布赶过了新沟河,并积极摆出决战的架势。
曹智在完成布战后,就给吕布下了战书,信中言明:在巨野一战中未能与君好好一战,君自先去,君之画戟也没好好来得及欣赏。今日曹智西来,就是要君之方天画戟,好好把玩一番。
吕布看到曹智的战书,气的火冒三丈。这什么意思?不但揭了吕布在巨野准备投降的伤疤,又非常嚣张的明示了吕布必败的意思。曹智虽说这回调集了兖、杨两州十余万兵马,十几名将领,又有荀彧、郭嘉、李儒、荀谌、毛玠等众多谋士辅助,的确是阵容强大,但吕布虽说兵马少点,手下能征善战的铁血将领还是很多的,已退无可退的吕布决定就在此地和曹智决一死战。
这时尚有理智的陈宫,再次站出劝阻吕布,“主公现在已失东郡治所濮阳,在东郡、在兖州已无所依仗,此次征粮之行损兵折将,主公帐下现在兵不过三万,何以再能与十万曹军在这旷野会战?”
吕布知道陈宫说的都是事实,他也是想硬着头皮做最后一搏,听了陈宫的进言,不由无奈道:“那依公台,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陈宫认真道:“主公,我们去徐州吧!”
“徐州?”吕布疑虑道。
“是,徐州已成无主之地,现有刘备主事,但他实力弱小,主公现在前去依附,将来必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三日后,与曹军略作交手的吕军撤兵了,吕布降奔徐州刘备而去。吕布的残部一走,曹智迅扫平了剩余的东郡反叛势力,这时兖州已全面平定了从兴平二年末开始的内部叛乱,此时,兖州的各项权利再次尽归曹氏一族所有。
为什么说是曹氏一族?现在兖州是有曹操继续当家,还是曹智主事,已经有点模糊,所以兖州平定后,兖州上下普遍观点兖州再归曹氏,很少有人再去着重单提曹操。
叛乱平息后,曹智在濮阳就深思起是继续兵追击吕布,去恢复曹操原先的徐州的战果,还是应该去趟洛阳,看一看献帝的近况。曹智也为此在濮阳就身边这些兖、杨两州的官员,召开了一次专门会议,进行讨论。但众人意见不一,有的主张挟他们胜利之威,应继续追击吕布,杀回徐州去,重夺徐州的同时,彻底消灭吕布、刘备之流,实现一统三州的宏图伟业。像荀彧、李儒等则认为先去洛阳迎帝,把皇帝安放在身边才能更好的讨伐不逆。
众说纷纭之下,弄得曹智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在曹智眼里这两件事同等重要,奉迎皇帝历史上注定是要做的,但刘备、吕布不铲除,对曹操的宏图伟业是很大的障碍。特别是刘备,曹智知道他掌控徐州后,就一直如一块骨头般横亘在他的喉咙里,这些将来三国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决不能任由他们这样展下去。
但那个先做,曹智有些为难,所以他决定回鄄城看一看病中的曹操,听听他的意见,再决定去向。
现在虽说曹智只是代理兖州事物,但自从曹智立下击败吕布,彻底平定兖州的丰功伟绩后,在兖州政、军各界都声誉鹊起,威信也猛增了不少。很多官员在议事、闲聊中往往已经不用“曹操霸业”这个说词,而是更多的用“曹氏霸业”,有些人甚至已经在公开场合称呼曹智为“主公”。
这是一些很微妙,且敏感的转变,曹智开始还有些抵触,但在荀彧暗示他,如果曹操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兖州上下需要他负起这份责任。这不光是曹氏利益的需要,更是对兖州千千万万民众不可推卸的责任。
就在曹智决定好归期之后,适逢东平相程昱运送粮草到濮阳,曹智借机征询一下他对奉迎天子一事的看法。曹智先摆出与荀彧不同意见的态度,道出了荀彧的奉迎主张。
“荀文若劝我和大哥把天子接来,可接来有什么好处?袁本初离的最近,还是让他去接吧!你看如何?”
程昱听了曹智的话,就摇了摇头,很是疑惑的看着曹智道:“这哪像一位明公说的话,我记得唉,算了,明公一氏,特别是你和主公兄弟二人,那都是有雄才大略,高瞻远瞩之能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好处,你会见不到”
接着程昱又絮絮叨叨的讲了一通和荀彧类似的话语,正当程昱侃侃而谈,大义凛然之际,曹智嘿嘿一笑,阻止程昱道:“不说了仲德,我是想试试你的,我和我大哥早就有奉迎天子的意思,还怕袁本初抢在我前头呢!”
程昱一呆之后,也笑了,“曹公担心是多余的,我刚得到消息,袁本初是有将献帝接到邺城的打算”
“啊!真的,袁本初什么时候也动手了?”曹智急道。
程昱及时劝阻了曹智的担心,接着刚才的话语道:“曹公不必担心,袁本初犹豫了,这会儿正犹豫不决呢”
程昱说的没错,前些时子在邺城的袁绍的确也和属下讨论奉迎天子一事了。
沮授再次提醒袁绍献帝已入洛阳,离他们很近了,袁绍应该在这时去把献帝接到邺城来。
袁绍听了沮授旧事重提,心中一动,他的确从上次出兵幽州时,被沮授灌输了好些迎帝的好处和必要性,他面对这些好处,心中早有些意动,在他征伐并州回来后,今日召集这次会议就是想听听其他人对此事的看法。
令袁绍没想到的是,一直和沮授处在对立面的审配,这次也同意沮授的主张,同意奉迎天子到邺城,做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世霸主。
但以淳于琼为的将领派系却和夏侯惇、夏侯渊等曹军将领当时反对的情形一样,说了一通婆婆和儿媳的道理。再加上郭图、逢纪等人的鼓吹迎帝的诸多坏处,别看这些将领说的这番道理粗俗不堪,但却让袁绍听到了不同的声音和道理,这是袁绍一直需要的。集思广益才会有最理想的答案。
区别于曹操那场讨论或是曹智这会儿的结论,袁绍没有接受沮授、审配的意见,同意奉迎天子来邺城一事,而是他此事无期限的搁置了下来。
“再议,再议”
在一声声袁绍不耐烦的催促声中,邺城奉迎天子会议,草草拉下帷幕,收场了!
因为袁绍的目光短浅,因为他的优柔寡断,因为他的遇事迟疑,造就了曹氏集团的莫大机会和千秋霸业!
若干年后曹智的入主邺城时,就这样说道:“性格决定命运,不是我们有多强大,而是我们的对手犯了那么一丁点的疏忽,就给了我们莫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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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外里等候的时间似乎有些太久了,站在门外的曹智,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将头拢了拢,旁边的一个侍仆奇怪地看着这个家,这个州的二号人物。
有必要这样吗?衣服已经足够整洁,头也已经一丝不苟了,为什么进自己大哥的房间,会显得有那么多不必要的动作和紧张。
面前的这座院子里的最后一扇房门,这里住着目前这个统一了的兖州现任州牧,也是他的大哥曹操。自从被兖州的官员称呼过主公后,曹智对于面对曹操总有些内疚,就像一直很是老实的孩子突然干了一件坏事一般,心里老有点心虚。
曹智不知道自己这种心里活动正不正常,但他在深吸了口气后,还是缓缓的推开了那扇门,大步走了进去。
这个地方显得很是阴冷,尽管外面还是夏末,但是在这个房间里,仿佛寒冬的气味一直没有散去过,曹智感觉到一股潮湿阴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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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充满误会的谈话
终于,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那是坚硬的鞋子践踏在更为坚硬的石地板上的声音。这声音,就如同春天般充满着朝气,充满着力量!
等了许久的曹操听到这些脚步声时,心里突然产生了莫名的妒忌感,就算那脚步声是他的亲弟弟出的,他也必不可免的产生了这种不该有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一个垂暮之人,看待任何蓬勃生命的心态吧!
曹智走进这房间时,只觉迎面就是一股浓烈的药味,仿佛就连这空气里,都渗透了三分苦涩。偌大的房间里,这空气如此熏人,让曹智略微皱了皱眉。他走进来的时候,看上去犹如一头年轻的,充满活力的雄狮,“砰!”声中推开了房门,虽说曹智已经尽量降低动作的力度和幅度,但还是带近一阵狂风入房。曹智大步走进曹操的房间时,看上去很有精神,与之曹操那幅病容形成了天壤之别的区别。
这是曹操在鄄城的卧室,中间的那张气派的大床榻旁,曹操正坐在榻沿边,一头乱披散着,那枯瘦的身子上套了一件红色的宽袍。红色是喜庆的颜色,也是曹操一生酷爱的颜色,可是今天穿在曹操身上的这件红袍,使他看上去却反而有些鬼气森森的感觉。周围巨大明亮的烛台,非但没有给这个房间带来多少光明,却反而显得阴气十足。
曹操的表情,自从曹智走进房间的那一刹,那种宠辱不惊和一如既往那样的平淡冷静地高深莫测,早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令曹智惊奇地是,曹操的脸色比他想象中的红润的多,只是那双眼睛有些深凹的离谱。
曹操刚刚吃完了今天的药,他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听见脚步声,曹操抬眼望向了曹智,看着曹智尽量保持平静道:“你来了。”
“大哥,你看上去好多了!”曹智连弯腰行礼都忘了,就快步行到了曹操的榻前,欣喜地看着曹操。
“还好”曹操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冲口而出的话,自嘲着,干笑两声道:“我挺多就这样了,不可能再好到哪里去了!”
“不会的,大哥,你只要肯试一试华佗那法子,说不定有奇效,说不定”
曹智急切地劝说,被曹操冷漠地摇头挥手打断,“说实话吧,我没这份勇气,让华佗当实验品,去切开我的脑袋!”
曹智气馁,说实话,在现代这种开颅手术也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的,更何况在古代这种医疗条件这么差的情况下,曹操有顾虑是正常的。
曹智正不知从何着手劝说曹操时,曹操却忽然抬起头来一笑,他的笑容虽然虚弱,但是却依然残留了着多年血雨风霜中的豪迈:“好了,你不用找方法安慰我了,这是我的身体,咳……我自然了解!”随后曹操急切的问起了战事和军队的情形。
曹智也想让曹操高兴些,于是就绘声绘色的对曹操述说起从巨野到濮阳的战斗,他是如何如何一次次打赢、打垮吕布,平灭叛贼的。当然,也没隐瞒自己上当陈宫的故布疑兵之事。曹智认为亲兄弟之间没必要隐瞒什么,第二他相信曹操也早已获知了这一切。但他忽略的是,曹智说到自己如何设计,布阵战胜吕布时,曹操的脸上仿佛抽搐了一下。
曹智只是看到曹操苍白的双颊上,因为他的精彩片段,使病魔缠身的曹操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随后还夸赞他“我有弟如此!天必不绝我!”
随后曹智想起了此来的目的,于是便问道:“大哥,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两州之地,几十万兵马,大哥,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征询你,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我们是该继续追击吕布,去徐州重夺你去年打下的地盘,还是向西,继续往豫州袁术的地盘上去扩张,那里我们已经占着陈国,汝南和颍川还是有黄巾贼活动,我们可以以这个理由出兵那里”
曹智讲出了两个理由,还有个奉迎之事没说出来,他想等着曹操再次展现一下他的雄才伟略。但这却适得其反的引起了曹操的猜忌。
“哼!”曹操嘴角轻扬着,突然道了句:“你越来越像个做大事的人了,这种循序利诱的方式很对,很好!”
“大哥,我不是”
“好了你现在应该去洛阳,把献帝接出洛阳听说你连新都都选好了,在许昌是吧?”
曹智从曹操的语气中读到的是“误会”,很大的“误会”。
“大哥,我那是信口胡说,这事还得你来”
“没什么,用心是好的,怕就怕那些每天想着奇迹生的庸才,你是我弟弟,你是曹家未来飞黄腾达,留名青史的希望,你一定要好好干!”
曹操非常认真地说完这些话,他的话让曹智有些呆,也莫名的感到一丝澎湃的涌动。无论曹操是否出于真心,对于一个如此病重的人来说,那都是一种鼓励,曹智很是珍惜曹操再多说些这种鼓励的话,他其实一直很珍惜他们之间这段跨了二千年的兄弟情。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曹操好好地活下去,去辅助他见证他未来人生最光辉的那一刻。
“再说,我也很赞同你把未来的帝都设在那里,许昌是中原米仓,粮草丰富,生活富足,至于皇宫的选址等事,你和荀彧他们商议好了,我去不了这么远的地方了”说了这么多话,明显有些接不上气的曹操急喘之时,曹智坐到曹操的身边,伸出右手为他顺着后背,让他感觉好点了,曹操看了一眼曹智,点了点头,继续道:“袁术对汝南、颍川控制不好了,他竟相信几个黄巾贼把他看住家门,这也是我们的机会,你在去往洛阳之时,也要分兵拿下这两下地方,一来他们的地理位置围绕在许昌周围,离得许昌太近,拿下这两地,我们就有足够的缓冲、回旋兵马的余地,对将来把帝都、皇帝安排在那里大有好处。二来也可趁机在扩张一番,听说在合肥一战中袁术也吃了你不小的亏?”
“嗯!”曹智点头承认。
“袁术不足为虑,这个人我很了解,刚愎自用,心比天高,但却眼高手低,终是难成大事。你记住你今后最大的敌人将是北边的袁本初,他现在也已有两州的实力,我想很快公孙瓒的幽、青两州也会落入他的囊中,你不可过分冲动地现在就去撩动他的虎须,我们这几年的进展,得到的这两州,都没他顺利,不是缺粮,就是损兵折将的,元气一直未复,就又有新的麻烦接连不断,所以最好等有了足够的力量,再去动他!”
曹智很认真地听着,他深深地对这个本该驰骋神州大地传奇人物的判断、遇见、分析都是那么的符合历史的进程,是那么的准确、到位。
但是曹智还是有心提醒一下曹操,再后来,最大敌人会转变,到时刘备和孙权会崛起,并各分了这块汉室的三分之一天下。但为了不引起那些不必要的误会,曹智忍住没有说出来。再说既然由他这个熟知历史的人,即将去帮助曹操完成接下来的历史使命,那刘备、孙权的展,他就将特别关注和防备,一切都要将他们抹杀在起步阶段,三国也将会只有一国!
曹操给曹智分析了一下未来数年里的大势之后,已经明显体力不支,他急喘着对曹智道:“或许,这是你最后一次听到我对你面授机宜了,下次你再回兖州时,或许我已经不在了”
“不会的,不会大哥,这天下应该是你的”曹智扶着曹操躺下,急忙地公布着未来的历史。
曹操听了曹智的安慰,躺在床榻里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朝着曹智笑了笑后,不自觉的掉了两滴眼泪。这引了曹智的悲意,进而演变成了痛哭。
兄弟俩就这么哭了会儿,谁不愿意长命百岁,亲眼去鉴证辉煌,曹操也怕死,但他不希望别人看出这一点,他当了一辈子强者,在死之前,他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有着正常人一样懦弱的一面。就算是在结夫妻的丁氏面前,他也没掉过一滴眼泪。也许在这刻,曹操在曹智面前抑制不住的表现出了最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一面。
但很快曹操就从这份亲情和悲哀中拔身而出,他让曹智先去准备东去洛阳之事,他累了,要先睡了。
曹智怀着悲痛的心情,出了房间,但曹操却没睡,在华佗从新进入房间内,大约半个时辰后,荀彧很快被唤进了这间充满药味的大屋。
“外面……怎么样?”曹智如果还在的话,他会惊讶的现曹操的精神头又好起来了。
荀彧躬身回道:“有很多人要来看望主公,更有人要来向主公祝贺兖州平叛成功,主公重新执掌兖州!”
第七百二十四章 密令
“还祝贺什么?他们大概知道一些我的情况了吧?都想看看到底应该叫谁主公了,好早作准备吧?”曹操语带调侃的,人已经仍旧在华佗的扳扶下,坐在了刚才的床榻边,问着荀彧话。
“我已经劝慰过大家了,让大家都散了去……我想……”荀彧尽力小心着自己的措辞。眼角抬了抬,看着墙角里,那个沉默地如影子一般的魁梧身影还立在那儿。那是典韦,曹操的最亲信的人之一,荀彧不知曹操派这个典韦召见他后,为什么还要让典韦站在那儿?
“不用了不用了,我也不想知道了,庆功宴怎样了?”
“曹将军说兖州刚刚平定,我们的日子很不宽裕,曹将军下令庆功宴免开,还严令各部官员禁止一切庆贺活动,倒是一些老百姓和城内的商贾送来了好些劳军物品,今早街头巷尾的本城居民自的在城门口迎了迎曹将军和他的部属!”
“喔!他倒是知道分寸!我这个弟弟小时候我还一度以为他是个庸才,没想到现在韬光养晦都懂了。嗯!很好……喔!这是给你的!”
荀彧接过曹操从衣襟内掏出的一封文书,荀彧不知曹操交给他什么,打开匆匆一阅后,陡然眼睛一亮!
那是一封预支的封赏。这张轻若无物的纸上,只写着,曹操从今日起就和荀彧结成儿女亲家。曹操将才几岁的女儿许配给了荀彧同样不大的儿子。让荀彧和曹操,曹家关系更加紧密的同时,曹操还以兖州牧,费亭侯,东征将军及曹家长者的名义正式要求他的未来继承者、后代保证荀彧和他的家族世世代代与曹氏一族共享荣华富贵外,还保证他在将来迎帝之后,担任朝中第二重要人物,一门上下,但凡能被拎出来的,将来封厚爵高官自是不在话下。永远,永远,让荀彧或是他的一门成为这个朝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和家族!
虽说有些东西可能在曹**后,会不受他意志的控制,但荀彧只觉得手里的这份密令沉重到了极点,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都快痉挛了,只是死死咬着牙,才终于没有再让手里的这一纸书文丢在地上。
“他这是要干什么?”
其实像荀彧这么聪明的人,不难看出,曹操这是在为自己安排身后事。但给予他这么多好处,为什么?荀彧的脑子,就只有那如闪电一般的一个词儿直插入他的心头!
“他要防备自己的亲弟弟?这份东西有朝一日要是公布的话,那可是一种公然的命令,他要自己当什么?权臣?遏制自己弟弟的权臣吗?”如果将来曹家真有人能改朝换代的话,那只要有人知道这份东西的存在,只要曹氏的威势还在的话,那么那个朝代的历史之中,他和他的家族和手中的这份东西,都将成为皇帝心目中最忌讳的那个人!
荀彧心里的那一点荒乱,此时犹如翻江倒海一样。
曹操,这位他一直敬仰的主公居然命令自己在未来的统治者手里当权臣!哈哈!哈哈哈这个曹操是不是疯了,居然主动请求自己当未来的权臣?
“荀彧,你怕了吗?”曹操凝视着老朋友荀彧,缓缓问道。
荀彧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瞬间变得毫无表情,轻轻的声音,一字一字,犹如石头一般冷硬:“是的……主公,我怕!”
曹操的眼神,似乎要将面前这相交多年的老朋友的身子都看穿了,那锐利的目光,让荀彧几次都险些站立不住,只是不知道心里哪里来的一点坚持,维持着他没有倒下,死死的咬牙支撑着身子。
过了会儿,荀彧仿佛也叹了口气,随即一番悠悠的,轻轻的,仿佛叹息一般的话语,却直戳人心。/
“……是的,你怕了!因为你怕但凡当权臣的,没有一个好下场!你怕将来固然满门显赫一时,却最终难道大难!你怕你一旦收藏着这张东西,若是曹智或是曹丕,或是另外什么人,真能有我说的那番景象,今后这数些年甚至更长时间,你和你的家族将站在风口浪尖,除非你族破家灭,否则就没有结束的一天!你更怕今天我给你这份密令,既是一场大富贵,更是将来大难临头时的一张催命符?”
曹操的语越说越快,语气越说越凌厉,最后,那如电的两道眼神之下,一向沉稳、冷静地荀彧已经满头大汗,身体摇摇欲坠。
权臣,怀揣着能遏制未来霸主,甚至是帝王咽喉之物的……自古,就没有一个好下场的。要么,篡逆……要么,就是死无葬身之地。除此无他!
就在荀彧眼前黑,真的就快晕倒的时候,终于,那坐在前面的曹操,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轻轻的,一声叹息传来。
那叹息声里,尽显疲惫,尽显虚弱!轻轻的,一声更轻微的声音传了来。
“文若……请你明白,我不是在逼你,是在……求你!”曹操的眼神里,那锋芒已经消散,剩下的,此刻就只有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即将要死之人,那双眸子里,剩下的,只有浑浊,还有那么一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哀求!那锐利的目光,不曾让荀彧晕倒,那锋利如刀的眼神,不曾让荀彧低头。但是偏偏,是这最后的一点子哀求的眼神,却让荀彧的眼神霍然一变!他抬头纹皱了起头来,直视着曹操的眼睛,过了会儿,再缓缓的垂下头深吸了口气,语气如山一般凝重。
“主公……我明白,你是为了子桓,但……另一个不也是你……”
荀彧没说下去,双手将那份密令捧过头来,行了一个礼,再缓缓转头,转身离去。
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儿子,但儿子永远比弟弟来的要亲!曹操有这份私心,能理解。但在荀彧心中此时更多的是感到失望,一个他一直敬佩的人,一个他曾经誓死效忠的人,一个曾经无数次生死与共的战友,竟然有如此重的私欲,这太令人失望了。
若干年后,荀彧这样回忆曹操的重托:也许这位老友真的病了,病得很重,他一时把自己那份应有的大度和胸怀给忘了,他糊涂了……
曹操看着慢慢行出他的卧室的荀彧,眉目间仿佛动了动,轻轻的,一句话又飘了过去。
“这份东西……我已经派人送到了子桓那做了备份,并且华佗和典韦皆已看过了……还有让曹仁进来吧!”
荀彧听了,身子顿了顿,也没有回头,只是顿了一下,加快步伐,大步走出了门外。
直到荀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曹操的身子才摇晃了一下,奋力抬手按住了床头,用力站直了身子。
曹操的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又似乎是在自责:“荀彧是一个聪明人,他很清楚,接下运道命令,他全族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很多人……”
华佗担心曹操会摔倒而迅站到了曹操身侧,他懊恼自己也被卷进了这场隐藏地伏笔阴谋之中,他只是一个在错误的时间,成为了一个错误人的“私人医生”。
但他不敢反对,甚至不敢对曹操让他加入见证此事行列的异议。因为曹操此时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可怕,还有那个穿着一套软甲,全副武装,佩戴着长剑,走路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上紧了的条,充满了力量和杀意的典韦,也已经站在了他和曹操的身后。这位曹操亲卫营的统领,曹操最忠心的死士,他今天的打扮和穿戴,却好像不是一个真正的将军,而更像一部杀人机器。
当他站在华佗身后的时候,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带着一种死亡的沉寂味道,那双眼睛就如同黑夜里的猫头鹰一样,盯着华佗。曹操给予他的职责很是明确,只是盯着今晚曹操来到身边的人。
只要此时的华佗,甚至是刚才的荀彧,现在或是将来稍有差池,这个只听命于曹操的杀人机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和荀彧给干掉。像一只大象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华佗祈求曹操就此死去,让这件事仅限于刚才这四人知道,也祈求荀彧出了门就已把那份密令撕毁,永远不要去想起它!
当然,这只是一个医生的理想情怀,事实当然不会按着华佗的想法去走。
荀彧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曹操同样也是,甚至于曹操很可以被冠以一个天下一等一的阴谋家。曹操那怕在即将死去时,也要策划一场大阴谋。
荀彧很明白曹操最后那句话的意义,保存在年仅七岁的曹丕处代表了什么,最后叫他唤曹仁进屋又是传达了什么意思。
荀彧从这时起就为曹智真有一天权倾天下,称王称霸之时,所要面对的这份密令的诸多后事而担忧起来。毕竟曹智就算有那么一天,围绕在他身边最重要的团队,权力最大的那部分人,永远都是曹氏一脉的宗室,或者曾经像荀彧一样曹操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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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后悔的献帝
天知道这样的密令曹操预备了多少封,将来曹智成长的道路上,永远都会有已在天堂曹操的眼睛注视着他,替曹操的阴谋保驾护航……
曹仁疑惑着荀彧脸色极差的原因,走进了曹操房间的时候,那位曹操的死士亲卫统领典韦已经接受了曹操最后嘱托:“洪飞,告诉我,你愿意为我去死么?”曹操直接冷冷的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典韦的回答仿佛毫无迟疑:“每一个你的死士团成员,都随时准备为您去死,主公。”
曹操深呼吸了一下,这次呼吸,仿佛将他全身的力气都呼出了身体外,他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紧紧盯着典韦。
“那么,或许有朝一日就请你和你的人,为我去死一次,子桓、子建就摆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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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七月甲子,献帝刘协终于回到了梦牵魂绕的东都洛阳,几杆肮脏的破旗在热风中乏力的舞动。献帝的车架出一阵类似“哎呀呀!”的惨呼和呻唤,拉车的马也是有气无力般走不动路。刘协的“銮驾”就这样驶入了夏门。
刘协是被杨奉、董承等人半骗半拽拉到洛阳的,看着洛阳一派的残垣断壁,到处疯长的杂草,野狗争食尸体的情景,都印证了杨奉等人在说谎。什么曹操、曹智在兖、杨两州都将被人覆灭,他们没有能力在保护圣驾等等之类的肯定都是谎言。曹操、曹智现在的情形刘协不是最清楚,但他只知道洛阳这幅场景肯定是比不上丰衣足食的安邑好。刘协在安邑也算临时定都,时近一年,虽然安邑也是百废待兴,谈不上什么繁荣,但最起码住着不透风的房舍,吃的是还算丰盛、可口的饭菜。
但此时的洛阳呢?
到处是瓦砾,烧焦的房屋、树木,杂草和白森森的骷髅。献帝的銮驾进入皇城南宫时,几个形同鬼形的乞丐蹲在一处破墙边向着献帝的銮驾呆,整个皇城已经找不到一处完整的宫殿,那怕是一座曾经太监住的完好殿舍都没有了。原先献帝登基的嘉德殿,这会儿已经成了狐狸的窝房。当这里真正地主人踏上这片废墟时,它们只好不情愿的挪了窝
洛阳如此破落了,献帝到这的第一天就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刘协只能无奈地感叹洛阳的惨败和后悔自己的决定。
正当刘协年轻的心灵再次受到摧残,正当要趴伏在嘉德殿前的一块青石上悲泣时,杨奉、董承带着安国将军,河内太守张扬和一班伴驾的朝臣,来朝见他了。
于是,献帝就在这嘉德殿的废墟上,接受了他重返洛阳的第一次朝仪。经过在安邑大半年的休养生息,刘协现在身边已经聚拢了近一百多人的文臣武将,加上此时张扬带来的部下,在那高呼的三声“万岁”中,刘协还没有完全断绝光复汉室的最后希望。
随后张扬还在残败的洛阳城中寻找到一处算是完好的房舍,在他觐见献帝之前,就已经着人略加休整,并安上了“杨安殿”的名字。殊不知,这座旧宅就是当年十常侍之一段珪的府宅,在董卓西撤时放得那把大火,竟然没把他的府邸烧了,让这座房舍幸免于难。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但也极具讽刺意义。汉家的这个皇朝是被这十常侍搞垮的,现在献帝这位落难的皇帝,又因为十常侍之一的段珪的房舍没被烧毁,而有了安身之所。刘协也不得不暂时安生在这个亡国十常侍之一的府宅里,暂避风雨。
这处能住人的府宅里,房间不多,只能住进献帝一家人,其他大臣不得不就在空旷的野外住帐篷了。
刚安顿下来的刘协,水没喝上一碗,就被张扬等人催促着上朝议政了。
刘协看着殿壁上未干的泥灰,摇着头无奈地步入权作议政朝堂的前厅,抬头就瞧见了丹墀上一看,只见一块牌匾上“杨安殿”三字赫然醒目。
刘协不解的问左右:“杨安者,为何意?”
杨奉等均笑而不答,却在此时张扬大步行出,躬身对刘协答道:“启禀皇上,这匾是臣亲手写,新手挂的!”
“哦!”
刘协看着还略有些腼腆的张扬,和均笑嘻嘻的杨奉、董承等人,他恍然大悟般的明白了。这些人之间早已经有了协议,关于转让从他手上得到封号、官职的协议。“杨安”者,就是今后国家的兴旺、安定就靠他张扬了
刘协再次木讷的坐上张扬等人为他设置的龙椅,在他愣神后悔自己的听信杨奉等人的谗言,而做出不明智的决断,又掉入了一帮和李乐一样伸手要官职、封号的匪众手中。
怀有明确目的张扬,已经实在等不及了,他再次催促刘协升殿议事。对于百忙之中抽空来接驾的张扬来说,他煞费苦心之下,还要他等,等什么?其他事都可等,论功行赏,加官晋爵的事,他是一刻也等不急了。
他为了奉迎献帝,已经不再听从袁绍号令,那个河内太守看来也是保不住了,但他要从献帝身上得回更大的好处,更高的官职和地位,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了吧?”上次张扬去往安邑进献供奉,因为曹智在,他没捞到什么好处,只混了个安国将军的封号。现在曹智早已成为过眼云烟,杨奉、董承实力又不足以自保,这里够格当下一任“权臣”的就是属他了。
对于张扬的嚣张的态度,过分的要求,杨奉、董承等人选择默许,因为这的确是他们之间协定内容的一部分。张扬为他们提供军事保护,他们骗献帝给他应得的官职和地位。在之前截留曹洪,借兵董承堵截曹操供奉队伍的过程中,张扬已经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并在今后杨奉、董承对张扬承诺今后献帝归他们三人所有
历史上大概也只有汉献帝刘协做皇帝做到这份上的,被人当货物般转来转去,论斤算两辗转于各个豪强、屠夫之手。
在接下来献帝回归洛阳后的第一场议政中,张扬等人也得到了他们所期盼的:张扬被任命为大司马,杨奉升任为大将军,董承晋升为车骑将军,其他伴驾官员皆有不同封赏。
升完殿,议完政,早已饥肠辘辘的献帝盼着这群得了封赏的官员能给他弄顿像样的饭菜,没想到张扬这位新权臣没像曹智在安邑迎驾时,给刘协带来了锦衣玉食,外加一干御用之物。张扬只带了自己军队够吃的军粮,看献帝饿的慌,又感激刚拨给他大司马的圣恩,就留了一点军粮给献帝。自己则和杨奉等人搬出残破的洛阳,住到城郊的军营里去了。
刘协对于这种得完好处,就翻脸不认人的情形,早已见怪不怪。他倒是乐意这些饿狼一般的军阀、豪强,不虎视眈眈的盯在他左右,因为他能封赏的官职已经实在有限的很了。
有了粮食的刘协和一班王公大臣一起动手,就近挖了些野菜,凑活吃了一顿饱饭,就度过了他回都的第一天。
这夜,刘协久久不能入睡,久不能入眠的他干脆披衣而起,走出“行宫”院子,渡到早上嘉德殿的废墟广场上,这时天已过三更,月挂中天,照着他瘦弱地的影子在地上拖来拖去。
刘协现在已经十六岁了,不在是七年前茫然不知的儿童。俗话说的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刘协出身不穷,当了皇帝本也应富有四海,但这几年刘协却比一个正常人家的孩子还要穷,还要过的艰难。
刘协以十六岁的心智,这会儿已经懂得忧虑,懂得害怕,懂得如何在一群豺狼之中怎样保护自己,甚至已经懂得了从皇帝的角度思考问题。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又考虑起如何摆脱他和他的朝廷眼门前的险恶困境。从今天的形势不难看出,刘协和他的朝廷已经再次落入了一帮豺狼的手中。
“这帮人都不是好东西!”刘协在心里狠骂一声。
“这帮人”是指死去的董卓,也包括了活着的李傕、郭汜、杨奉,甚至包括给他装饰了“杨安殿”的张扬,这些人统统不是忠心,真心爱护他的忠臣。
想到这刘协不由得又想到了曹智,他身边一直缺少一个真心辅助的大忠臣。曹智应该算是一个,无论从打小的感情上,还是曹智在安邑的行为,都证明了他是一名真正的忠臣,是一个可以让他安心依靠的人,会辅助他管理好这个国家的人。但怪只怪自己的立场和意志不够坚定,听信谗言,以至于误入圈套。
现在的刘协那个后悔就别提了,这时,刘协打心底里期望在扬州征战的曹智能取得胜利,挟胜利之师再回到他身边。刘协不知道曹智早已完了扬州的征战,转道在兖州也打了好几个月的战事,现在正在往洛阳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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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度日如年
刘协这会儿只知道,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突然闪现在刘协的脑海里,“要是曹大夫不知道自己已经回转洛阳,就算再次派人前来,也会走岔方向,去了安邑!那不就耽搁救自己出火坑的时间了吗?”
于是,刘协连夜召见了钟繇,要他再次南下,去找曹智,让他尽快领兵来洛阳勤王!
刚交代完钟繇任务的刘协刚想从新入睡,侍从禀报有一位议郎要求面圣。刘协心想:“这是那位议郎啊,深更半夜的还要来面圣。现在这群身边的议郎里,他能信任、倚重的人也不多。虽说不情愿,刘协抱着随便见一见的心情,就宣了。
不一会儿就来的这位瘦瘦高高的议郎,刘协对这位议郎有些印象,好像是那个第一次来供奉时跟随张扬的而来的董昭。自从董昭被招入朝廷做议郎后,一直没什么特殊表现,为人也很是低调,不像他的身高,能提点出类拔萃的意见。“他怎么没跟张扬去城外呢?”满是疑惑的刘协看着深夜造访董昭,打着哈希,不紧不慢道:“哦,公仁(董昭字)啊,有什么事啊?”
刘协误以为董昭还是张扬的人,所以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冷不热。不过很快刘协就另眼相待董昭了,在董昭七七搓搓说了一番话后,只听刘协惊呼而起,“什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哼!他们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董昭深更半夜来对刘协汇报的其实就是两三个月前,曹操派曹洪来勤王的队伍被董承拦住不让过关的事。这事也是董昭私底下听一些士兵谈论时,才得知的。
这一消息对于信息闭塞的刘协来说简直如晴天霹雳,董承你不是我的老丈人吗?曹操那是曹智的兄长,人家好心好意带着牛羊,米粟来向我进奉,你却拦住人家不让人家过关,董承你难道不想我好吗?我好不也就代表了你好吗?我可是已经封你女儿为贵人的了!
刘协又是一阵深深被刺痛的感觉,他一直认为杨奉等人不是忠臣,是因为私心作祟,但董承应该和他们有所区别,他和刘协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在这国家危难的关头,应该同心协力,共度难关,但
自家人都如此,更别说外人了,刘协一下子陷入悲痛和茫然之中,他只觉得天地间已经无人能再有人值得他信任。
董昭却在此时适时的呈上一扎纸,跪着托给了刘协。
刘协疑问:“这是什么?”刘协因为光线太暗,一时看不清,就叫来近侍,拿着烛台,帮其照亮,好让他看清纸上的字迹:
我愿于天穹,琅邪倾侧左。
虽欲竭忠诚,欣公归其楚。
快人由为叹,抱情不得叙。
显行天数人,谁知莫不绪。
我愿何时遂?此叹亦难处。
今我将何照于光曜?释衔不如雨。
刘协就着灯光,字是看清了,但不明白意思,就让董昭解释。
董昭解释说,写这诗的人前段时间在琅邪,死了好些战友,诗人怀念战友的同时,又想到了陛下您,诗人引用典故“襄公归楚”,来表达了亟欲朝歌,以诉衷肠,竭尽忠诚之志的意思。但诗人的忠诚现在却得不到表达,只能对着飘洒的雨丝哀叹!
“喔?”刘协不知道董昭要举荐何人,但这诗倒是做的不错,“朕的疆域之中还有何人如此忠贞、忧国啊?”
“曹操!”董昭谨慎地抬头对刘协道。
“曹操?曹智的兄长?”
“对,就是曹乡侯之兄”
说实话,今天刘协听到曹操的名字已经好几次,但对这个人具体的形象,还不能想起一个大概的轮廓。因为刘协只在九岁那年曹智、曹操救到他和少帝刘辨时见过一面,这么多年早已淡忘了。但从曹操诗篇的字里行间中,刘协又看到忠诚、报国的字样,这让刘协顿生好感。
“听说这个兖州牧最近州内正生叛乱,已经丢了大半个治地?”刘协问董昭。
董昭赶紧接言道:“皇上听到那是半年前的事了,最近臣刚收到车骑将军曹智曹将军的来信,说他已经班师入兖州,帮助他兄长一起平叛,估计这会儿叛乱已经平息!”
“噢!”刘协听到曹智的名字,噌的一下从席案上站了起来,“曹大夫也去了,那他治下的叛乱大概也已平定,哎,这些人好些事都瞒着我”
刘协气得有些不知所措之时,董昭凑近刘协道:“皇上,现在不是对付那帮人的时候,皇上还是快下旨,让两位曹将军来洛阳勤王”
“对,对”刘协忙应着董昭的提议,但随即有反应过来,董昭不是张扬的人吗?于是,就谨慎而又紧张地望着他。
董昭一看刘协的眼神就明白了他所想之事,董昭立时跪地,向刘协表白道:“臣其实在上次到安邑时,就已和曹乡侯表白过心迹,臣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匡扶正义,匡扶汉室拯救苍生,而张扬之辈皆是自私无能之辈,请皇上相信我!”
“喔,原来你”
对于董昭早已暗地里投诚曹智之事,刘协不但不认为有什么不妥,还认为这是一件极好之事。这一夜刘协和董昭这对类似有点“狼狈为奸”意味的君臣,整整密谋了一夜,两人一直到天际破晓,才恍然天色已经大亮。于是,董昭才惶惶地向刘协拜别,离开“皇宫”,消失在晨雾的阴影里。
董昭其实对张扬那边还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他其实是偷跑出来面圣的。在一路赶回城外军营的路上,董昭回想着“朕心里有数朕已经派钟繇去了扬州原来朕的天下还有这么多忠臣”等等词语和讲到情动之处,刘协热泪盈眶的场景,让董昭心里热乎乎地,边走边对着初升的太阳低呼:“曹将军你可要快点来啊!”
历史上对于董昭这时称呼的“曹将军”是曹操,还是曹智,一直存在异议,但无论如何这两人谁这时来到洛阳勤王都是董昭、刘协所期盼的。
但历史上“说曹操到,曹操就到”的场景是不可能出现了,因为曹操连卧房都走不出,还怎么可能来洛阳。曹智也不可能像曹操那样神奇,像传说的那般,说到他,他就能到出现在那些人面前。此时,曹智刚离开鄄城,携带着浩浩大军,兖、豫边界赶去。
这次曹智带的阵容比之攻打濮阳时的还要强大,此行他既要保证带回天子圣驾,还要保证打掉豫州颍川、汝南的黄巾贼,保证能在许昌顺利建都。所以这次曹智不但齐集了兖、杨两州的十几名优秀将领,谋士一方更是阵容强大,几乎把两州的最高级智囊都带在了身边。
曹智行军到许昌后,先于荀彧、贾诩、荀谌、郭嘉、毛玠、程昱、李儒等人把新皇宫的地址先选定,并有贾诩、毛玠、程昱等开始督建,而郭嘉则以军队第一监军的身份,开始随几位将领向汝南开拔。
而领兵主将,则有曹操推荐的车胄率领。曹智知此人从陈留起兵时就跟随曹操的老部下,也是当年在洛阳禁军中小有名气的军将。车胄倒是能文能武,对于攻打汝南、颍川两郡颇有心得,这也让曹智大为放心。
而此军中的军师则有荀谌担任,荀谌很是高兴,终于能像他大哥一样踏上事业的辉煌了。他甚至遇见到了,他会比他大哥荀彧走的更为远,更为好!原因很简单,他是曹智的旧臣,而他大哥是那个听说即将不久人事的曹操的旧臣。谁能爬的更高,走的更远,在很多人心目中已经是很明显的事了。不过荀还是心底很好的准备在兄长事业没落时,拉他一把。
曹智在汝南、颍川战事开始后,就带着曹仁、荀彧、李儒、许褚、赵云、任峻及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洛阳进,奉迎天子而去。
而曹智这一路又是建皇宫,又是动侵略战,等他到洛阳时,已经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里,献帝刘协已经到了度日如年的程度。张扬、杨奉等都率部撤出了洛阳地域,张扬干脆河内的治所怀县也不回了,直接率领着大军,驻扎到了野王,那里离这洛阳近些。杨奉率部驻扎到了梁县,只留了董承率着一支禁卫军在洛阳。他们大都看着刘协这个半大的孩子每天派人来要粮,要这要那的就心烦。初时张扬等人还看在新官上任的份上,拨给刘协一些粮草和应用之物,后来干脆理得不理他派来的人了,把他扔在段硅的那所宅子里,不闻不问了。因为这帮人虽然驻扎在野王、梁县等地还算能挣到一些粮草,但他们考虑到自己军队的需要都不够,就让刘协自己想办法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了。
刘协只是一个十六岁大的孩子,那有本事养活一两百号臣子,还有一部分军卫。
第七百二十七章 迁都
臣子们大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论起谋生能力还不如一个满口脏话的大头兵.1,但实在饿的没办法,臣子们只能在洛阳周围挖野菜充饥度日。那野菜有没有毒,他们也不识,这个月里,刘协身边一下子就死了两个臣子,一个是饿死的,一个是误事有毒野菜,无药医治毒身亡而死的。
一群由长安带出来了的军卫还好点,孔武有力的他们还能靠杀个野兽度日,但很快也生了恐怖的一幕,一位禁军军尉因为想依仗官职强行收取几个兵卫手上的猎物,但被几个了急的普通士兵群殴致死,还因为不解恨,干脆把那倒霉蛋给煮熟了,当正餐给分吃了。
这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的事,但当时被张扬、杨奉等人围圈在洛阳城废墟中的人,的确饿到人吃人的地步。
董昭没吃人,也没被人吃,他最近一直呆在刘协身边,董昭好像预感到曹家两兄弟中有一个要来了。他饿得最惨的一次晕倒在过一片荒地里,幸运的是,他没被人或是野兽吃掉。董昭现在把每天期盼曹操或是曹智的出现当成了一件心灵的寄托,他的寄托也的确很快成为了现实。
八月丙午日上午,献帝刘协坐在榻上,接受着窗户外斜射过来的阳光。一只壁虎贴在绿苔斑驳的墙上,定定地望着他,若有所思。而在刘协身后的院子里,皇后伏氏和贵人董氏,正在与几位老宫女晾晒几件衣物。
刘协正拿着董昭为他翻找出来的《谢袭费亭侯表》。他轻轻地念着,就想到了曹智,上个月曹智还过一封密信给董昭,信中言明曹智要董昭好好照顾献帝,他不日既要到达洛阳。为避开张扬、杨奉等人的视线,他将采取秘入洛阳的方式。这也是他给董昭的最后一封信,在曹智到来之前,他将不再与董昭联络。
信在第一时间,董昭就呈给刘协看了。当时刘协又哭了,但这次的哭声中少了悲哀的味道,多了期待和欣喜的成分。
“唉!”读过一遍《谢袭费亭侯表》的刘协,就把表放在了榻上。刘协现在只能读到这封和曹智有关的东西,在从安邑出来时,关于曹智的奏章,全都丢了,不知是不是杨奉等人故意的。不过那会儿的确只挑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运走,谁人会关心几张废纸。还好有心的董昭,还保留有曹操的《谢袭费亭侯表》,让他也好能够睹物思人一番。
当然,这会儿睹的物是这件物,但思的人却不是物品本身的主人,但好歹有些联系。至于原物本身的主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刘协到现在也全无影响。而曹智写给董昭的那封密信,在刘协看完的当时,董昭就建议烧掉了。这毫无疑问是为了保密!
就在刘协哀叹之时,一名近侍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便奏道:“车骑将军到了,车骑将军到了!”
“那个车骑将军?”刘协皱着眉头质问没规矩的近侍,这会儿在洛阳周边的车骑将军多了,杨奉做过车骑将军,董承刚被升任为车骑将军,刘协也不明白这近侍说的是哪一个?
“是曹车骑将军!”
“曹车骑……”刘协木讷的重复着近侍的话,猛然间弹跳起来,大呼道:“你说的是曹智,曹车骑将军吗?”
“对……”
随着近侍小心的点头,刘协却已经窜出了寝殿。三步并作两步的刘协很快就在“杨安殿”的前厅门前见到也刚一步跨进门楣的曹智。
“曹大夫!”刘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着瘦弱的双臂迎向正在东张西望的曹智。
曹智也是不敢确定的张望着这间破烂的房舍里住着献帝,当刘协先招呼他一声后,他才确定。
“皇上……”曹智实在没想到刘协的境况如此窘困、凄惨,他一把抱住冲进他怀里的刘协时,泪水已禁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臣有罪,臣救驾来迟,让皇上受了这么多的苦……”
曹智只是匆匆扫视的一眼,就明白了献帝的凄苦,那房梁上火烧的痕迹还在,窗台上还有当年乱兵交战时留下的箭洞,脚下的砖缝里还有长出的杂草,而壁虎居然可以大胆地窥视天子的起居。献帝身后的一个小月亮门里皇后和董贵人因为听到刘协的惊呼和哭声,而撑着脑袋在张望。而他们手上还拿着未晾晒完的衣物。像个市井之妇般在劳作,这还是“国母”吗?
刘协看着痛不欲生,伏地痛苦的曹智,自己的那点心酸史也就犯了起来。刘协嘴里念叨着:“曹爱卿请起来说话!”但自己也已哽咽的不能话不成声了。
久别重逢的君臣两人就这样,在这“杨安殿”的殿堂里,抱头痛哭了半响。
“臣保证,今后再也不让皇上受一丁点苦。而让皇上受苦之人,臣也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面对曹智的好言,看着他哭肿了的双目,和那满脸的涕泪,就连曹智的袍服前襟也因为泪水濡湿的好大一片。刘协知道此时曹智的话都是出自忠心的,他无比感动的亲手去搀扶曹智,连连道:“罢罢罢,曹大夫,曹爱卿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曹智和刘协君臣二人,来不及多叙什么,曹智马上命令着羽林中郎将许褚率一直兵马接管此时刘协临时行宫的禁卫之职。而原先由董承从张扬和杨奉处借调的一部分羽林军,此时不知为何都不见了踪影。
曹智此时也顾不了那董承跑哪去了,只是急急的命骑都尉任峻,修葺这儿的房屋,并迅添置一些与皇帝身份相称的衣被和家具。
说来好笑,离得洛阳最近的杨奉得知曹智率部进京的消息,是从气急败坏跑来向他报信的董承处得知的。
曹智进京的这日,杨奉不在梁县,而在张扬的驻地野王。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河南、河东两地的野兽正肥,杨奉带了几位相知的大臣,带上弓马,说是去野王狩猎。其实是以狩猎之名,与张扬联络感情去了。
这时,整个河南京伊到野王之地间,人烟稀少,野兽倒是出奇地繁盛。休问箭法如何,出行狩猎之人,俱各收获多多。
入夜,杨奉、张扬等人就在野地里升起篝火,将白天收获的野味烤的滋啦啦流油,趁热佐酒,酒酣之时又相邀舞蹈,倒也快活。
张扬、杨奉不知此时曹智的三万大军已经进入洛阳,献帝也已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此时,这群狐朋狗友,饮酒吃肉之时,不知为何,竟把话题扯到了曹智、曹操身上。对于曹智、曹操正处的杨、兖两州叛乱和曹操“三让封爵“等曹家兄弟之事。
众人对曹智、曹操哗众取宠的做法鄙夷不屑的嘲讽大笑着,只有德高望重的太尉杨彪,一言不,面无表情着。
这时有个叫台嵩的侍中,忽然凑近杨太尉的耳旁嘀咕了几句。杨彪眼睛一亮,皱眉“嗯“了声。
杨奉看在眼里,便问台嵩:“你跟杨公说了些什么?”
台嵩道:“也没什么大事儿……”然后,眼神却神秘兮兮的。杨奉看着台嵩的表现,就越感到奇怪,借着酒劲儿,西凉军的虎狼本性展露无遗。只见杨奉冲到台嵩面前,一把抓住台嵩的颈项,亦真亦假地大喝道:“老匹夫,不说,抹了你的脖颈!”
台嵩只好告饶道:“近来董昭董议郎似与兖州方面有所联络,而且多次面圣密议……”
本来一脸惬意在饮酒的张扬一听“董昭”二字,便敏感地绷紧了神经,忙问台嵩:“他如何与曹操联系的?”
其他人也都停了手中的吃食,齐刷刷的看着台嵩,静候他的下文。但台嵩吞吞吐吐的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好像有过信件往来,他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并未亲眼所见。
台嵩满头大汗的放了一统屁,没消除众人的疑虑,倒是让人越的着急了。
在连连逼问下,台嵩又蹦出一句:“我也是从皇上身边的人那儿听说过一言半句!”
“皇上!”这事儿怎么又扯上皇上了?
台嵩点完这把本应和他无关的火,这会儿眼看就要烧着自己,不免紧张的瞟向张扬,想把火引过去。很明显董昭应该是张扬的人,他的意思很明确这事儿应该问张扬了。
但台嵩又不敢把事挑明了说出来,于是他又把眼神瞟向德高望重的杨彪。杨彪那是六十多岁的官场老江湖了,岂有不明台嵩的眼神暗示了什么意思。但正因为杨彪老成世故,所以马上明哲保身的来了个装聋作哑,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未接受台嵩的暗示。
正当台嵩和杨彪眉来眼去之际,张扬自己开口了:“不会的,公仁是个识大体之人,不会做出这种买主之事,待我派人找他来,一问便知……”
但就在这会儿功夫,受董承委派的原羽林卫兵校赶到了,报告了“曹智带兵入京”的消息。所有人“哦”了一声,随之说什么都晚了。
之后张扬的手下有人来禀报说董昭无辜失踪了,有人看到他今日一早就直奔洛阳而去。
谜底出来了,杨奉等各级官员立即各回驻地,以应不测。张扬在完一通火,大骂董昭是卖友求荣的卑鄙小人后,也只能赶紧调集兵马,向杨奉的梁县而去。他们还企图以合兵的方式,胁迫曹智叫出献帝。
八月辛亥,即曹智带兵入洛阳的第六天,汉献帝在“杨安殿“,百官们站在由曹军刚铲除的废墟、杂草的空地上,听一位老太监宣读,一封重要的圣旨:
“侍中台嵩、尚书冯硕等图谋不轨,危害社稷,赐死!”
圣旨刚下,站在台阶下的众官中,立时有人想奔出喊“冤枉”,但未奔出两步,就被身后早已站立好的新羽林卫押解而下。众官一下子吓得人人自危,然后就是跪地山呼万岁,但好些官员在呼完万岁后,眼睛却是频频扫视着站在众官第一位的车骑将军曹智的反应。
曹智啥反应也没有,正当所有人跟在曹智身后爬起身时,就听人丛中咕咚一声,不知那名官员跌倒在尘埃中。
曹智持着他的节钺,来到声响出的地方,一看是为老臣晕倒了。晕倒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还和台嵩、杨奉、张扬等人吃过烧烤,饮过美酒的太尉杨彪。
谁都明白现在曹智已经在开始清楚和他有二心的臣子,这是他回到献帝身边的一种显示,一种示威。
曹智冷漠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杨彪,杨彪快要真晕倒了,但又急切地想解释他不是张扬、杨奉一党的。
但还未等他开口,曹智已经冰冷地关切道:“杨公,这是怎么了?”
“老夫年迈了,体力不济……”
“是啊,杨公是老了!”
曹智悲哀似的叹了一声,接着把脸一变,朝殿下喝声道:“抬走!快快抬走!”
当即就有几名羽林卫跑上殿前的空地,将杨彪死啦硬拽的弄走了。接着曹智上奏献帝,欲治董承“乱国”之罪。
然而,献帝以“护驾东迁有功,又是国丈”为由,与曹智商议,不予以追究董承。
董承这会儿也已回到洛阳,他们都是被杨奉派回来探听曹智这次来的风向的。董承一看自己现在无兵,又无权,知晓自己肯定斗不过曹智,又不想在被杨奉当跑腿的利用,于是,在这天夜里,董承向曹智表示了臣服。
这还不算完,曹智和所有的人都明白,曹智这些雷霆手法,只是清除了洛阳这座废墟里的一些反对者。在这座废墟的外面还有两个真正的对手等着他。
杨奉、张扬在获知曹智率军到达洛阳的消息后,只是在调整自己的兵力部署,而真正的动作却没有。很明显他们忌惮这个曹二世祖,倒不是曹智兵马比他们强大或多多少,而是他们都知道曹智手上有那种瞬间摧毁一切的厉害武器——炸药。
曹智现在把三万兵力分两个营,一个设在皇宫东面的步广里,一个设在城外的北邙山。城内由他坐镇,赵云指挥,城外则有曹仁领兵,一副对阵的架势。
而张扬和杨奉加起来也有二万多人马,绝不是没有一拼的实力。但曹智的来势汹汹,一口气杀了倾向他们的两位朝廷重臣,软禁了一名,还差点把国丈也赶下台。这一切说明什么,说明曹智对自己打赢张扬,杨奉独霸献帝很有信心,所以这会儿杨奉他们不敢动。甚至张扬移了一部分兵马到梁县,但自己却迟迟未到梁县和杨奉共进退。
杨奉啐着口水骂张扬是个缩头乌龟,尽想那他当探路石。杨奉可不傻,他仅仅收缩兵马,严谨属下先去挑衅曹智,点燃战火。
这会儿所有的人都在等,等谁先忍不住动手,或是别的什么!
十日后的一个上午,天阴的厉害,倒有点像是黄昏的样子。说实话,辛亥日可是吉日,可这样的天,却像一张哭丧脸,叫人心里高兴不起来!
曹智进宫面完圣,这会儿正在回程的路上。看着破落的街景,曹智回想起了从中平六年,大将军何进谋诛宦官失败,当时的少帝和现在的献帝给张让劫持到北邙山的事,第二天董卓就来了,随后杀了少帝和董太后等人,朝廷大权从此落入“凉州狼”之手,这个朝代的大劫难就此开始……
七年了!七年前的洛阳是何等的热闹、繁华,真是“牛马车架,填塞道路,游手伪巧,充盈都邑。”而现在呢?
到处是死气沉沉,一片冷寂。唯有那荆棘与杂草中露出的雕刻精美石柱,长了蘑菇和苔藓的木梁,还能叫人回忆起曾经有过的玉阶金柱,高阁庭院……
曹智想到这一切心都碎了!
曹智知道现在光心碎是不够的,他要加紧加快实施他的计划,把献帝弄出这个鬼地方!
曹智吃饭时,依然瘦长的董昭来了。董昭像是赶了很长的路,一进帐就嚷着要喝水。
曹智唤人给董昭拿来水的同时,也给董昭在他的饭桌上添了副碗筷。
“事情办得怎样?”放下碗筷的曹智问刚捧起饭碗的董昭。
董昭抓紧时间往嘴里扒了两口饭食,翻着眼皮抱怨道:“上吊你也让我喘口气,基本妥了!”
曹智入京之后,董昭已得到消息就从张扬那开溜了,也还好他跑得快,否则恐怕就要做了张扬的刀下亡魂。但奇怪的事,董昭回到洛阳,进入曹智的营地后,连面圣都未进行,就在和曹智、荀彧、李儒等密谋一夜后,又匆匆返回野王。
当然,这次回去曹智不但派了人保护他,而且也不是明目张胆回去见张扬,而是频繁联络了张扬手下的都尉杨丑和另一名黑山军叛将眭固。
“嗯!”曹智拍着董昭的肩膀道:“辛苦你这几日了!这两人应该能成事吧?”
“能成,这两人都不是善主,而且都急着想上位,你答应他们的高官,他们很是意动!”
“那就好……”
曹智正要起身去往公案处,董昭也放下的碗筷,非常慎重的问道:“那边成事之后,将军又有何打算?”
曹智听了董昭的问话,听了脚步,回身望了他一眼,心下权衡了一下,还是道了句“迁都!”
“迁都?”董昭对于曹智的急进有点意外,但很快就想通了。他笑着道:“夫行非常之事,乃有非常之功。虽说朝廷几次迁都,君臣们已是苦不堪言,但将军算的是长远自利,窃也以为此地非圣驾久留之地!”
曹智点头表示对董昭的话语赞许,“但我和荀文若都以为大臣们可能有人会反对……”
董昭呵呵一笑道:“在这洛阳之内,以将军之威,恐怕就算又心存不满者,也只会在心里嘀咕。再说公仁原再为将军奔走,先期游说百官,让他们有个心理上的准备。但洛阳之外,公仁就帮不上忙了……”
曹智听到董昭的暗指驻扎梁县的杨奉可能会阻扰他迁都之事时,也笑了,“公仁所虑甚是,所以我已经派李儒去杨奉身上做点文章了……”
“哦……”
也就在董昭惊异曹智已经全盘展开计划之时,身处野王的张扬也频繁在军帐内每日召集属下将领,研讨他们的进攻路线,及曹智可能的进攻方向。
这日,张扬又召集了手下的几员部将在帐内议事,今天张扬可能没注意到,他的都尉杨丑显得有些紧张,一直在摸腰间的刀柄,议事时也老是心不在焉的。
倒是匪众出身的眭固很是冷静,几次用眼神或是桌下的飞脚,提醒着杨丑要沉着。
“杨丑,你今天怎么了?”
终于被张扬看出端倪,在会议快结束时,转问冷汗直冒的扬州。
“呃……”
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杨丑,只会在“呃!”,还是眭固活络,他马上从一名刚进账的亲卫盘中接过一杯热茶,送到张扬面前,皱着麻子脸殷勤道:“主公,今日杨都尉有些不舒服,昨晚拉了一夜的肚子,所以有些精神不济,你别怪他,来,来这是我亲自从野外采摘而来的一些枸杞,给您泡了壶茶,很是入味,您尝一尝……”
张扬看了一眼很有孝心的眭固,笑眯眯地接过茶,对着扬丑道:“你不舒服,就早说吗!今日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要不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了声的杨丑,突然看了一眼身旁的眭固,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随后张扬也没兴致在议什么事,就宣布了散会。各部将官陆续走出了张扬的大帐,待人走的差不多时,放下茶杯的张扬意外地注意到眭固没走,还站在那里贼兮兮的朝着他阴笑。
“眭固,还有什么事吗?”张扬以为善钻营的眭固又要向他进献什么好东西,或是来检举某人,趁机单独拍拍张扬的马屁。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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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杀张扬 迎献帝
张扬知道眭固很想升官,所以无事就来献殷勤。张扬倒也不是很爱这种会拍马屁之人,但他总认为自己现在贵为大司马,身边总是缺不了这种人。
多一两个阿谀奉承之辈,在一些场合才配得起他日益增长的身份……
“张舒雅,那杯茶好喝吗?”
“嗯,味道不错眭固,你大胆,敢直呼本将之名,你”
正要火的张扬刚站起身,只觉一阵晕眩,从新跌坐入座。他双眼模糊的伸手戳指着面前的茶杯,一直遥指到冷笑着的眭固,“你”了半天,也叫不出一个字。
他明白了,这茶里被下了蒙*汗*药之类的药。眭固为什么要麻翻他,其目的不言而谕!
张扬想立即大声呼救,或是弄出些动静,好让帐外的亲卫听到,进来救他。通常能在主将身边担任亲卫的,都是极受主将信任之人。
但张扬刚摒足力气,把面前的茶杯掀翻在地,“咔嚓!”茶杯清脆地摔裂声刚响起,只听帐外闷哼、惨呼迭起,随即就听帐外各处都乱了起来。
而眭固对逐渐丧失抵抗能力的张扬,并不急着下毒手,只是阴笑着不让他逃出帐外。
“曹曹智,给了你你什么好处,值得你买主求荣”
被眭固一脚踢翻在地的张扬气急败坏的质问神情淡定的眭固。
“张舒雅,你错了,你这辈子也不会有人真心效忠你,先是董昭,再有我们”
“你们?难道杨丑他”
“对,你终于说对了,我告诉你吧,你现在身边已经没人了,唯一效忠你的那些亲卫和将官,这会儿大概也都成了刀下亡魂,哈哈哈哈哈”
在眭固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中,帐门突然被掀开,浑身血迹斑斑的杨丑领着十几名军士冲了进来。并且证明着眭固刚才的话,“外面的都解决了!”
“杨丑,你个卑鄙小人,妄我妄我一直信任与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张扬喘着急气,倒在地上拼着最后的意志,也要问个明白。
本以为眭固已经把张扬解决的杨丑,一看倒地的张扬还活着,不由一错愕,但马上神色狰狞道:“良禽择木而息,曹主公才是未来的雄主,你永远都当不了”
“曹智他要我怎样?”
“他要你死!”
张扬在昏迷前,人生最后一次看到的情景就是一道寒光直飞向自己的脖颈。
张扬的级被送到“杨安殿”时,整个皇宫,整个司隶地区都震动了。
曹智很是客气的没有把张扬定性为“霍乱社稷”或是“叛党”等罪名,只是对外声称张扬不慎失足,坠马而死。甚至还让献帝赐了谥号,但谁都明白张扬是怎么死的。
在曹智表举杨丑为河内太守,眭固为骑都尉后,一切都很明显,就是一个有老又瞎的太监都明白,张扬不该站在曹将军的对立面。
也就在曹智接受张扬的五千兵马,表封杨丑、眭固官职的当日,献帝刘协以国家正值为难,大司马一职不能空缺为由,让已是车骑将军,录尚书事的曹智,接任了大司马一职。
同一天,同样收到张扬死讯的大将军杨奉,惶惶不可终日,他在梁县与属下商议,是否要把大将军的职务让出,给曹智,以求自保。
但这时杨奉手下的大将徐晃站出来坚决对,他劝说杨奉立即截留住已经派往梁县的张扬兵马,再加上他们原有的兵马,未必不能一战。
杨奉不比张扬,他随李傕在凉州征战多年,经历的血雨腥风,造就了他们这种人坚强的信念,并且决断非常的果断。他一听徐晃的建议,很是有道理,于是马上截住欲退回野王的张扬部众,以大将军的名义立时收编了这万余兵马,准备与曹智周旋一把。
但就在杨奉决心自卫之时,曹智的特使李儒到了。李儒向杨奉呈上曹智的书信,并表达了曹智愿与杨奉共得献帝的意愿。
杨奉开始有点闷,不明白一些都占优势的曹智为什么突然愿意与他和解了,并且还是主动派人来谈。杨奉抱着既然曹智伸出了橄榄枝,他就先接接看的心境,试探性的问了问李儒曹智所需的条件。
令他没想到的是,李儒非但没提什么要求,还在杨奉表达愿意和解的语音刚落地,就又呈上一份礼单,说是他家主公的一点心意。
杨奉接过礼单,匆匆一阅,就立马坐直了身子,大呼:“曹智好心意啊”接着他无论从接待李儒的规格上,还是会谈的气氛都一把八十度大转弯,变得热情非常。
当徐晃进来打断杨奉与李儒的谈话,问要不要接受李儒带了的好几车礼物时,杨奉立时丢了最后一层夹里,眯着眼睛对徐晃道:“既然曹大人如此盛情,我就却之不恭了”
接下来无论徐晃如何暗示杨奉不可中了曹智奸计的忠言,杨奉全都当成了耳边风。
杨奉只知这天是他时来运转的一天,他和李儒相谈甚欢,宛如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在谈话的最后,李儒向杨奉提出曹智想迁都。
杨奉一听迁都,有些警觉,便问:“曹公欲将皇上迁到何处?”
李儒很是客气的回道:“洛阳太过残败,实在不适合皇上和众大臣居住,我家主公想把皇上迁往鲁阳县居住。”
“喔!鲁阳!”杨奉手托下巴,开始若有所思李儒的这项提议。
李儒岂会容他细想,只听他主动进言道:“鲁阳并未出了司隶范畴,离杨公的驻地也近,今后我家主公供给粮草和皇帝一切的应用之物,而杨公就近负起禁卫帝都之职,这样各司其职,供奉好皇上,共图天下之大事!”
刚运转起脑细胞的杨奉,一听还有这么傻的曹智,“他要帮我供应粮草养我,那不是太好了吗!有这个傻帽出钱出粮养我的军马,那我不就可以省事多了,假以时日招兵买马过曹智后,在灭了他,到时这天下不都是我的了,而且洛阳那破地方真不是人住的,鲁阳就不一样了,那人口多,物资丰富,并且离我的梁县真的很近,哈哈哈”
明显脑运趋于浆糊状的杨奉,在李儒一阵劝说之下,马上答应了曹智的计划,迁都鲁阳。
就在杨奉点头肯曹智“迁都”一事时,洛阳“杨安殿内也是一声略显幼嫩的惊呼响起。
“什么?迁都?”
刘协一脸惊讶的看着曹智,怎么刚条件好点又要搬家。但很快刘协很快就把张大的嘴闭上了,现在的生活条件能稍有好转,完全是靠曹大夫带人带粮带钱来支撑着的。但这又能维持多久,长久以往就是坐吃山空的结局。刘协走出“杨安殿”环顾着一片破旧的洛阳,心中思量道:“赋税不能从这片废墟中收取,各路诸侯的供奉物品难以跃过洛阳外的山川阻挡,在这种要住没住,要粮没粮的破败之地,的确不是长久之计!看来还是要到一个人丁旺盛之地!”
“那曹大夫以为把帝都迁往何处为妥呢?”自己想通洛阳不是长呆之地的刘协,转过身问就在身后的曹智。
曹智不同与一般的权贵,他到现在从来都没在刘协面前表现出霸道,或是丁点霸气都未成展露。这是荀彧来洛阳之前,就跟曹智提点过的注意事项。后来曹智很快就印证了荀彧这种分析的理论所在,献帝刘协从小一直生活在阴谋、暗杀、敌视和挣扎当中,他的成长几乎是扭曲的,所以献帝刘协直到今时今日做了皇帝,他的自我保护意识还是比别人强得多,身心中都极为排斥那种不停紧逼他的人,使他生活在恐慌中的人。
因此曹智一直以一种大哥哥的亲切态度,对刘协进行诱导,来达成自己的所愿。这是一种极佳的方式,刘协因此和曹智的关系更为亲近,对他现在正在成熟期的心智也是有矫正的功效。
对于刘协略带天真地问话,曹智微一欠身,干脆道:“许昌!”
“许昌?在哪里?很远吗?”
“不远,就在陈留旁边”
“哦,陈留我知道,我还差点被兄长封到那里做藩王!”
点头基本应允曹智迁都之想后的刘协,行出几步,又想起了群臣会不会有异议。于是,又问曹智:“朝中有些老臣跟着我东迁长安,后又一路西返,疲惫之身还未恢复,不知这时再次迁都,会不会”
曹智马上接口道:“皇上不必担忧,臣前几日已着太史令夜观天象,说太白犯镇星于斗牛,荧惑又逆行,金火交汇革命之象也”
曹智反正说了一大堆专业天象术语,不要说献帝没听懂,就连曹智自己也没闹明白这些什么星的东西,只是最关键最后一句“魏地将要兴旺”让刘协明白了迁都不是他或是曹智的意愿,而是老天的意愿,而这个“魏地”指的正是许昌。
既然连老天都这么说了,在第二日的升殿议事上,新尚书荀彧的提议,以全体通过的高票,决定了迁都事宜。
十日后,圣驾起行,浩浩荡荡地出洛阳向鲁阳进。
身处梁县的杨奉,这天乐呵呵的,他已经派人往鲁阳开始着手准备接驾事宜。尽管徐晃一再提醒曹智狡诈,此事中定然有诈,但这时的杨奉那还听得进去,直到他望眼欲穿的等了三日,也未见献帝的“銮驾”更别说浩浩荡荡地文武百官了,在通往洛阳的管道上只有那几根杂草一直在摇晃,像是在嘲笑杨奉的愚蠢。
“报”悠扬的马蹄和禀报声,终于响起在了官道上。杨奉精神一振,暗道:“终于来了!”
但很快杨奉再次失望了,因为来的人数明显少得可怜,那根本不是帝驾或是迁都的队伍,而是他自己的斥候骑兵。
“快讲,帝驾呢?”
“禀大将军,曹军出洛阳后,突然改道,由道关,直放许昌而去!”
“放屁”杨奉一把摔了手中的大将军斧钺,人却因为太激动,直接坠下了马。
徐晃等一干将领,忙冲下马,来搀扶摔倒的杨奉。
杨奉急喘着粗气对徐晃吩咐道:“快,快,徐晃率部赶上去,务必把皇上给我夺回来”
千骑铁骑从鲁阳奔出时,曹智正随着献帝的“銮驾”盘旋在道关之上。
道关是一座险要的古关,因山路十二曲,往返都要盘旋上下而得名。曹智选择这条路也是经过精挑细选,这条路偏僻,又可隐藏千军万马的踪迹。但缺点就是献帝的迁都队伍庞大,因为道路曲折,所以行进的度很慢。在一路上曹智下令把好些重、大、不易运输之物统统扔掉,刘协好生舍不得,因为这些好东西都是曹智到达洛阳后为其置办的,他已经好些年没用上这些好东西。
但曹智为了行军度,还是坚决下令“扔”,并宽慰刘协,等到了许昌,就为献帝置办更好的御用之物。终于在曹智的催促下,献帝和他的三万大军顺利通过了道关,在关下接上等候在那里的满宠一行人,曹智和荀彧等人都是大松了一口气。
这时低一些级别的官员才从闲言碎语中得知,曹智一直担心有人会扼守道关,而造成他归途的险阻。是啊!众人回头望向曲折盘旋的道关,才恍然到要是真有一支兵马扼守住此关,只要不多的兵马,他们想要如此顺利的通过,真是千难万难。
曹智来这之前,他的兄长曹操就面授机宜过他,“要想成功,就要不择手段,管别人怎么看你!”现在曹智就是这么做的,带着皇帝爬山钻洞,应该是件丢人的事,但曹智不在乎,关键是结果。曹智现在认为曹操的话很对,成者王败者寇,世人不都是看结果的吗?有谁会注意事情的过程?
曹军和帝驾出了道关后,度加快,在不引人注目的道路上行了四日后,终于还是被杨奉的先头部队追上了。
“曹智,你个奸诈小人,妄我家主公信任与你,你却藏头露尾的劫持帝驾,归还帝驾,不然休怪徐晃不客气!”
曹智听得明白,原来是徐晃,看来杨奉的大军后面也不会太远了。曹智根本不在乎徐晃的骂词,令前军和帝驾继续前行,只是对着羽林中郎将许褚道:“许褚,你的老对手来了,去迎接一下!”
“好嘞,驾”
许褚率领五千后军骑兵,立即与徐晃摆开阵势对杀起来。没想到徐晃知道轻重缓急,不与许褚多做纠缠,留下二千兵马抵挡许褚,自己则领兵直冲曹军大队,不求别的,只求拖延曹智和圣驾的步伐。
不得不说在徐晃不要命的纠缠之下,曹智恐圣驾有失,不得不停下步伐,派兵与徐晃对杀。此时赵云请命出战,曹智心想赵云武艺高强,直接下令击杀徐晃。但徐晃还是只和赵云交手一招,就弃了赵云,率部直冲匆匆在层层重兵护卫之下的献帝銮驾。
徐晃的目标很明确,盯牢圣驾,别人一概不管。徐晃前后一共对这处根本不可能冲破的防守,连冲十九次,三千人打剩下六百人,自身上下受八处不同伤痕,浑身是血,但他还不停息,在他率部起第二十次冲锋时,终于迎来了杨奉的大部队。
徐晃被部下救下时,满意着今日的战果,随后晕倒。
但他的主公杨奉同志现在也来不及慰问,心腹爱将了,直接摆开阵势,堵着曹军和圣驾,破口大骂。听得出杨奉赶了这么长的路,真是气急败坏,什么陈年佳酿的词都拿出来了。
“我真是瞎了眼,曹智,我恨不得饮你的血,吃你的肉”
曹智站在门旗下,越看怎么越觉得这杨奉像一个市井泼妇,“行了,行了,你不瞎眼,能让我骗吗?”
“什么?你说什么?他***给我杀”
这时杨奉也顾不得在讲什么按步就班了,大队人马直接掩杀了上去。
曹智也不甘示弱,率部迎上,双方大战一日,互有损伤,入夜时隔着一条山谷安营扎寨。
当夜曹智着急部下议事,讨论如何摆脱杨奉西去。会上满宠提出徐晃是一员良将,今日之表现大家有目共睹,而满宠与徐晃尽是旧相识。满宠提议由他连夜去往敌军营寨,劝降徐晃,打通西去的道路。
曹智对满宠能说服徐晃不报太大希望,但此时出了硬拼,别无他法,荀彧、李儒等都支持满宠去试上一试。
当夜,在胡床上接受伤痛折磨的徐晃,在朦胧间徐晃只觉一人走进了他的营帐。徐晃以为是杨奉来探视他了,忙翻身下床呼道:“主公,末将身体无碍,您那么忙”
徐晃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是一个穿着普通兵服的士兵,再定睛一看,竟然是老熟人满宠。徐晃知道满宠现为曹操帐下从事,从地上站起后,板起脸问道:“伯宁,你来作甚?”
满宠嘿嘿一笑后道:“将军伤势无碍吧?”
徐晃道:“哼,你我现在各为其主,有话就说,别转弯抹角!”
满宠大笑道:“好,将军快人快语,曹公很是欣赏将军之勇猛,想招将军如曹公帐下共事!”
“呸!”徐晃忍痛站立而起,戳着手指大骂满宠道:“满宠休要在胡言乱语,我徐晃不是你想的那种背信弃义之人,你走吧,在要来劝降,我就将你绑了!”
满宠面对徐晃虎目圆睁的叱喝,不但为退后半步,相反引着徐晃凶狠地目光,仗义执言道:“徐晃,你难道没看出来杨奉乃鼠辈,无安邦定国之能,你难道要跟着种人一辈子吗?”
徐晃对于满宠说出这番话后,突然跌坐在了胡床之上,不知是体力不济,还是被满宠的话戳到心灵深处之地。反正是未在雷霆之火,只是低着头,急喘着气。
满宠不管徐晃这会儿在想些什么,一连串的话语急冲而出。
“你看你为他拼死拼活,受了这么重的伤,杨奉这种无情无义之人连探视一眼都不来,还把你放在突前前锋的位置上,你说你还能打仗吗?徐晃啊,良禽择木而栖,这是千古定律,曹氏一门现在雄才伟略者何止一人,想你这样的将帅之才,应该投效才对,何苦为了一点虚无的情义,而一身窝在杨奉帐下做一员部将!徐晃啊,人生苦短啊,匆匆几十年,过眼云烟,要是一生碌碌无为,又何必到这世上来走一遭”
徐晃在满宠连珠炮似的言论之下,依然低着头,喘着气,并未之声。
默默有顷之后,徐晃突然哀叹道:“我与杨奉共事多年,在他最需要我时,离他而去,叫我徐晃今后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上!”
徐晃这句话虽说没有明确表示对满宠的提议感兴趣,但毫无疑问在满宠眼里这个难以攻克的冰山,已经松动了。
满从接着列举了曹操、曹智各项举措,不但在各自的治地,让老百姓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提高,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忠心匡扶汉室的,不像杨奉等“凉州狼”都是抱着把持皇帝的目的,收取个人利益为目标。
这些事实,其实徐晃跟了杨奉这么多年,那有不知之理。杨奉目光短浅,好利忘义,和李傕、郭汜等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他们的言行中从来没有半点是抱着匡扶汉室为己任的大义之感。
说到最后,徐晃帐外的亲卫,都知道来了敌军的说客,纷纷探头进来查看徐晃的情况,见徐晃安然才退了出去,但明显帐外人影撞撞,满宠再想神不知鬼不惧的安然离去,是不可能了。
于是,满宠干脆横下心,对徐晃道:“今天徐晃你跟我回去便罢,要是你不愿跟我回去,那我就准备住在这了,随便你把我绑了送杨奉那儿,还是现在就宰了我”
“你”面对甩无赖的满宠,徐晃无语,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宿,在即将要破晓黎明之前,一直沉默地徐晃终于一拍大腿道:“哎,就让我徐晃做一回无情无义的人吧!”
徐晃这突然的一表态,倒是把假寐快成真睡的满宠吓了一大跳,“你你刚才说什么?”
徐晃在大笑声中,把话重复了一遍,但马上疑虑道:“我们俩如此大张旗鼓的喧哗了一夜,不知那杨奉是否已”
徐晃马上有自信道:“伯宁,但请放心,我的属下对我的忠心,绝无问题!”
满宠擦着眼屎忙道:“好,我们现在就去取了杨奉的项上人头,作为你面见曹公的贺礼”
徐晃一听满宠之言,立即拉住满宠道:“我今虽已决定离杨奉而去,但十几年的情分还在,我徐晃不会做这种人,我们还是走吧!”
满宠心想把徐晃逼的太急,反而不美,于是就和徐晃天际还未吐白之际,飘然离开了驻守的营地。让满宠钦佩这个耿直地有点可爱的徐晃,竟然不是把杨奉刚调拨给他的数千军士一起带走,而是只带了一百多名亲信,直奔曹营而去。
曹智看到满宠真的把徐晃劝了过来,连夜上奏表封了两人为骑都尉,并对带兵不多来投效的徐晃表示了极大的热情。
第二日,曹军正想强突原由徐晃驻守的防线时,一早就现丢了主将的敌营兵将,立时鸟兽般的无心抵抗,散开了通道。后来徐晃已经投效曹营的消息,不知为何在杨奉的军营中不胫而走,很多忠心与徐晃的兵将得知后,在向杨奉主营靠拢之际,干脆停了脚步,回身追着曹军而来。他们不是来追击曹军的,而是为了跟随徐晃转投曹军。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曹智不由感慨:“有本事的人,就跟那苍蝇与腐肉一般,是会相互吸引的!”
曹智这心底的比喻,当然没敢说出来,要不在养伤的徐晃要是知道曹智把他比喻成一块腐肉,准保在叛变一次。
杨奉真是时运不济,不知跟碰到曹智有没有关系,反正碰到他之后,他就没一天安生过。而且不知为何,凡是和曹智沾边的人,与之的对立方都会有人叛变,这好像成了一种惯例。更可悲的是,这些往往都是作为主公的杨奉后知后觉的,知道徐晃叛变,数千兵将跟着变节之事时,杨奉还在享受早餐。他准备吃完这顿,今天再和曹智大干一场,一定要把献帝夺回来。
“咣啷当!”瓷碗摔碎时,杨奉再次气晕。这次是真晕,还一下晕了半天,醒来已是正午时分。不是杨奉平时注意锻炼,身体素质很好,大概这一晕就醒不过来了。
杨奉撑着无力的身体,欲裂的脑壳,一醒来就疾呼:“追,追,追”
杨奉重整人心不稳的大军,立即出,追击西逃的曹军而去。但没来的派出斥候侦查的杨奉,再次遭受噩运。
曹智知道策反了杨奉一员战将,收编了他二三千人马,但从根本上并没有铲除这个跟屁虫。于是,曹智在昨晚扎营山谷的后方就设下了埋伏,亲自领着许褚、赵云伏击了杨奉,而迅西去的只是圣驾和徐晃等老弱残兵和随行的谋士、百官。
这一场伏击,曹军就地掩藏,充分利用地形,以逸待劳的等候杨奉。他们时间充裕,而且气定神闲,刚出山谷的杨奉军马,在一阵滚石、箭羽之下,伤亡惨重。曹军大队人马再趁机奋勇杀出,直杀得杨奉和他的和手下丢盔卸甲,大败而逃。
要不是担心献帝身边护卫不够,曹智趁胜追击的话,杨奉可能就此在东汉史上被永久除名。
杨奉逃回梁县,数日后得知曹智已护驾抵达许昌,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现在也着实没有了实力再与曹智叫板。于是在这年九月间,了封“贺章”到许昌,同时向献帝请辞了“大将军”一职,退而求次只想要个车骑将军的称号,让他在河南郡苟延残喘。
曹智此时那还会心慈手软,杨奉的请辞,根本未来个三让四请的,直接让献帝恩准。并他在回到许昌后,第一件事就是调集大军,由赵云、杨丑、眭固直扫梁县而去,彻底把杨奉打败,赶走。
在司隶区眼看无法在立足的杨奉不得不带着残兵败将,退出梁县,南下去往淮南投奔袁术而去。
而汉献帝移驾许昌也颇为顺利,刘协踏入许昌就见到了庞大的皇宫地基,从曹智下令建宫以来,才二月左右,许昌皇宫的雏形还瞧不出的端倪,但观看声势浩大的地基,就连不甚懂建筑学的刘协都在惊叹之余,真正相信,曹智在这里有比洛阳更好的准备。
刘协像个孩子般在工地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害的在赶工的工人,跪了一次又一次。后来为了不耽误工期,曹智不得不再三请献帝离开,回临时的城外行辕就住。
献帝在满意曹智为他所做的一切后,就要再次封赏曹智。已为列三公,和车骑将军的曹智,这次在封赏就要升任为大将军了。曹智知道后,连忙请辞这一官职,他告诉献帝,这一切的规划这会儿不是他,他只是一个执行者,而真正的大功应该是他大哥曹操。曹智请求把大将军的官职,封给在鄄城的曹操。
献帝刘协一想也对,这个还没见过的大忠臣,是应该好好封赏与他。他不但写得一手好诗,更是曹智的哥哥,听说曹智此行来洛阳迎帝接驾,都是出自此人的谋划。
于是就在这一日,汉献帝颁诏,晋升征东将军、费亭侯,兖州牧曹操为大将军。
第七百二十九章 曹**
曹氏一族可说现正处在荣耀的巅峰状态,曹嵩最大的官职也只不过是太尉,还是花钱买的,坐了没几日就下了台。但现在呢?
曹氏一门光将军就出了好几个,曹嵩的两个儿子都有了爵位,他自己虽说已经躺在宛陵的宅子里连地也下不了了,但还是被献帝封了个列侯。
曹氏一门可谓荣耀无比,特别是操操已经是这个国家的大将军,这是在三公之上的国家最有权势的,集军政于一身的最大官职。消息传回鄄城,满城庆贺。曹操居住的府宅却在这一天选择了将高大的宅门紧闭,却只有一道侧门旁开着,一个老迈的仆人,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懒洋洋的看着天,轻轻的叹息着:“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什么都是过眼云烟。”
而在门外满城的权贵都在悒悒于未来的命运之时,不忘集中到曹操的居所祝贺,毕竟他才是现在汉帝国第一集军政职权的大将军。虽然可能很多人都明白,曹操这大将军做不了几天,在其病故之后,这个职位毫无疑问将是他的弟弟,曹智的。
面对这些权贵,这一身破麻袍子的老仆人,却一脸的悠然淡溢,仿佛浑然没有丝毫半点的畏惧,有的,却只是几分脱看穿的世故。因为他今天也升级了,他是大将军府的看门人了。俗话说“宰相府里的丫鬟出了门都比七品官大,大将军比宰相大吧,那这看门的老头琢磨着自己也应该有六品的级别了吧!”
而这时拿着圣旨的曹操却在曹丕、曹植等家人的祝贺下,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缩在那张榻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沉浸在喜悦中的家人,他突然想吹吹窗外的凉风。
听到“开窗”的呼喊,本来一直挺立在角落里的典韦露出身影迈上一步相劝慰道:“主公!”
“开窗!”曹操摇了摇头阻止任何人再说什么,并执意让典韦过来扶他起来,他要看看他今天成了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吹在他脸上的风是不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典韦犹豫了一下之时,华佗及时挺身上前好意道:“将军,外面风大,天寒您的身体……”
“开窗!”曹操骤然抬头,眼神里冒出火焰一般:“打开了”
曹操房中热闹的气氛随着曹操的怒,一下子下降了不少。那窗户被拉开之后,一团寒风呼啸着灌了进来,曹操被吹了一下,顿时全身透骨的冰冷!但他却昂然抬起头颅来,咬牙走到窗前,双手死死的按在窗台上,牙齿咬着嘴唇,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已经如染墨一般的天空!鞭炮隆隆的声音,人们在庆贺曹操荣升大将军的欢乐之音从窗外传来,那嘈杂的响动,让曹操望着灯火阑珊处,不自觉的眉头挑了又挑。他低声喝道:“这是什么声音!!”
“主公……是百姓们在庆贺您……”
曹操扭头看了一眼忠心的典韦,忽然哈哈狂笑起来:“听见么!这是给我的祝贺!哈哈哈!我若能在多活几年,你们会为我在这样庆贺无数次的,你会和我站在一起大笑!会吗?哈哈哈”他长笑几声之后,霍然抬头,盯着漫天的云彩,高举双手大吼道:“天!不会亡我曹家!,我们曹家将千秋万世,与天地共存”
这一声嘶哑的吼叫,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声响盖过了一切,仿佛能穿透了狂风,直插云霄一般!声音还未落下,曹操那枯瘦的身影,忽然就朝后仰倒……
曹智在安顿百官和献帝与许昌后,正进行着诸多国家大事的规划和处理,并且把属于曹操和他自己的亲信,提拔到国家干部当中,现在曹智行为处事,已经不能在考虑一州一郡那么的局限了。他必须站在更高的高度,去审视,去裁决。这就需要在他身边有更多的人来帮他,于是,曹智把李儒提升为诗中,这样可以更好的辅佐在帝侧。荀彧已经是尚书,回到许昌后,又加上程昱入尚书府,成为尚书,荀彧再次被提升成为尚书令。曹智又有权录尚书事,相当与现在国务院的机构,已经是曹智说了算。而贾诩,在曹智的再三请求,加上献帝在长安时对此人就颇为赞赏,于是就被重启,成为光禄大夫,再次成为皇帝近臣,掌管献帝的一切顾问应对,所有的议郎均在其治下,成为天子身边的最高级参谋。像荀谌这样既挂议郎名,又在曹智幕府中任职的就有二十多人。董昭此次居功至伟,曹智向献帝提拔他为符节令,成为掌管玺及虎符、竹符及授节等事的秩六百石献帝身边要员。满宠在有了骑都尉的军衔后,到了许昌,曹智有任命他为许昌令,让他再做一回县令。但这个县令已经大大不同于他上一任的职务,现在的许昌,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县,从献帝驾临后,这就成了帝都。帝都的县令是大大不同于其他县令的,最起码比同级县令大三级。
曹仁也因累计军功,被献帝拜为征南将军,并以议郎的身份继续留在曹军中成为督军。
毛玠升任为典农中郎将,掌管和催督国家赋税钱粮一事。许褚、赵云等文臣武将根据需要或是战功,也皆有封赏和升官。正当曹智忙的不亦乐乎之际,征战汝南、颍川的部队却传回了不好的消息。
由车胄领兵的入豫大军,在汝南斩杀了贼黄劭、何曼,但在推进到颍川时,被另两名黄巾军贼何仪、刘辟所阻挡。
曹智在刚接来献帝,准备定都许昌,许昌的门户颍川却拿不下来,为黄巾贼所占,这是极大丢脸之事,正当曹智准备点齐兵马,亲自征讨时,鄄城传来了曹操病逝的消息。
曹智赶回鄄城奔丧之际,命于禁代替车胄继续征讨颍川,并把已经伤好的徐晃命为前锋将,和赵云一起作为先头部队攻打久攻不下的颍川。曹智这么启用徐晃,主要是想让他展示一下他的本领,以便尽快加入曹军阵营。在曹智迎帝回许昌的路上,曹智已经领教过徐晃的悍勇和临场用兵的独到审视角度,觉得此人就像历史上说的那样,非常有军事天赋,不像这个好像文武全才的车胄,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
曹智对车胄其实是种爱护,不要让他官职串的太高,将来死的不明不白。反正曹智已经打定主意,将来徐州方面的事,绝对不让车胄插手,免得让刘备有机可趁。
但曹智接下来的一些针对他熟知的历史知识而做出的调整,都成了一时的一种传言,一种对曹智很不好的传言。
当然这是后话,此时做完调将布置的曹智正火赶回鄄城,曹**了,曹操真死了……
曹智赶到鄄城时,适逢冬至这一天。原本刚挂上大将军府府宅,正要庆贺这仅次于元旦的大节,但此时全府上下沉浸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仅仅授命一天的大将军曹操病逝了,东阁,曹操病重回到鄄城后到死一直居住的地方。曹操身边的文臣武将,府中仆役已俱换了白衣。
曹智赶回鄄城时,全城已经撤了庆贺“亚岁”即冬至的布置,全城上下挂满了治丧的白色。
曹仁、夏侯渊等都是跟着曹智一起赶回的,而留守鄄城的夏侯惇、曹纯等见了曹智,如见救星般,赶忙拿起件丧服迎了过来。曹智一边穿戴,一边听曹纯忧心忡忡地道:“大哥,子桓伤心痛哭了三天,又不许侍从们移动大兄长的身子,我等空自着急,却想不出得体的话儿劝慰子桓,最后卞夫人都噙着泪话了,但子桓还是不听,也执意不准任何人挪动大兄长的遗体,仆众侯在门外等着给大兄长洁体着衣,可是又没有人敢拂逆子桓,大家伙都在那僵着呢,你快去看看吧。”
曹智扎好孝带,就带着曹仁等人赶紧走进了东阁。曹丕跪坐在最前面,仍在默默垂泪。丁氏、卞氏,曹智的两位妻子乔霜、陈玲,俱是一身缟素,犹如几朵带雨的梨花,泫然立在曹丕的后面。
曹植和曹智的大儿子曹昂跪在了房门口,也不知是谁带曹昂来的,反正这两个小家伙还小,只知道跟在前面的大人哭,也不太懂为了什么。
曹氏一脉现在跟着曹操为官,或是迁居到鄄城的族人还真不少,光夏侯一家,就有几十号人。曹操一死,来奔丧的至亲就跪倒东阁的院子里,连走路的通道都没了。
许多人看见曹智、曹仁等最重要的人到场,纷纷让着道,让他们快走进去,见一见曹操的遗体,然后就要进行大丧。
中国人一般从古到今的规矩是,人死了三日后,就要进行大丧,晚了就要再等三日。而曹智等人快马加鞭,赶回鄄城用的时间刚好是三天,也就是正好赶上曹操的大丧之期。
第七百三十章 谥号魏公
曹智是曹操的亲弟弟,无论从家庭关系和两人的感情上来说。曹智都是以敬重曹操如父亲般,赶回鄄城奔丧的。曹智一行人一路上平均跑死三匹马为代价,才能在三日内赶回鄄城,这已经是大大出了部队急行军的度的。但这时他们都是靠一股信念支撑着自己,马能倒下,他们却不能。
曹智走到曹操停尸的卧房门口时,就瞧见曹昂和自己的两位夫人,曹昂再不懂事,见到自己的爹爹就连忙要拜下去,张口呼喊。曹智急忙向他摆了摆手,然后向乔霜使了个眼色,又扭头瞧瞧比曹昂懂事多的曹植,幽幽叹息一声,就暗示乔霜和陈玲拉着两个小孩先退出了卧房。
本来很大的卧房这会儿显得很小,曹仁、夏侯渊等俱一见曹操的尸体扑上去嚎啕大哭。只有曹智没闹出多大动静的悄悄走到曹丕身边挨着他身子跪了下去。
曹丕仍然痴痴地拉着曹操已是冰凉僵硬的手掌,只是默默啜泣,看也不看旁边的人。
曹智看着已整整缩了一圈的曹操尸体,百感交集。转世来到这个时代,与曹操十几年的感情一下子浮现在眼前,现在曹操已经故去,悲意很自然地狂冲着曹智的内心。
就这样沉浸在凄凄惨惨的气氛中,曹智几次因为疲惫和悲意差点晕过去。好在夏侯渊等搀扶着他,并低声提醒,要劝慰曹丕等人,让门外的仆役为曹操净身更衣,好进行下面的小殓、大殓、奠、殡等程序。
曹智知道曹操这样停尸已经三日,是不易再拖下去,于是便强忍着悲痛低声劝慰身旁的曹丕几句。曹丕听了仍是一言不,曹智见他神色恍惚,对别人视若无睹,心想不用点激将法,这小子年纪小,什么节哀顺变的话肯定是听不进去,不如振奋刺激一下他的精神。
曹智几次好言相劝无果之下,语气突然变重道:“你难道要这样一直陪着你的父亲?一代人就像日出和日落,每天太阳总会升起和落下,这就是自然规律。但今天太阳的落下,会伴生着明天新的太阳升起。逝去的永远是逝去了,你的父亲会在天上看着他的继承人,看他会不会辜负自已的重托。你是大哥的长子,你难道一辈子就像这样哭哭啼啼的度过吗?”
曹丕听了曹智的话,神色动了动,他吸吸鼻子,握紧了曹操的手,稚气的脸上带着宣誓般的表情道:“我决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我会象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德高望重之人,一个有为之人”。
曹智看已经引得曹丕讲话,知道他被自己激起了好胜之心,于是便转过身,拍着曹丕的肩膀道:“子桓,你要记住,你不光要做一个有为之人,将来甚至还要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俯视众生之人!”
曹丕对于曹智的话听着一愣,他虽说只有七、八岁,但比同龄孩子要早熟的多,他隐约感觉自己这个亲叔父的话,说的好像有些过了。当他看向另一旁同样在劝慰的曹仁时,只见曹仁可能也意识到了曹智的话不妥,所以挡着他们的身形,左顾右盼的看这时这件房中可有外人听到曹智刚才的话。
现在有资格站或跪在这间房里的人,也不太有可能不是曹家的至亲。
曹智只是太过悲痛之下,为了刺激曹丕,无心之下才把数十年后,曹丕称帝一事,隐喻着说了出来。
这时曹仁、夏侯渊等听了曹智的“重话”,倒是一阵紧张。曹智像个没事人似的,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谋逆之嫌的言辞,他拉着曹丕站起身后,就对着门外大喝道:“来人,为大将军洁体更衣!”
而一脸幼嫩的曹丕细细体会完曹智刚才的言辞后,唇边不由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灵堂搭设在大将军府的正厅,厅内早已是素幔白帏,香烟缭绕,十分庄重肃穆,中间高高拱奉着曹操的牌位。
州府官员早在曹操病危时就已拟定了曹操病逝后的各项礼仪程序,以备应用,只是没想到在曹**前,他的规格上升到了国家第一要员大将军。那原先的这些程序就不能这么简单了,先得等皇帝赐下谥号,才能根据皇帝的诏书,把曹操按什么规格风光大葬。
有传言说,献帝都可能亲自来奔丧。但曹智心里很清楚,献帝不会来。虽说曹**的突然,但从病重到知道他熬不过今年年关,也有一段时日,所以在荀彧出任尚书一职后,就专门为曹操的身后事拟定了章程,已备应用。
在许都接到曹操的死讯后,荀彧就启动了这一章程,向皇帝请谥号,颁圣旨等,他都已在运作当中,所以也比曹智等人,晚到一日。
刘协刚在许昌安顿下,一听曹**了,为了表示对这位大将军的尊敬,他倒是有和众大臣商议,亲往鄄城奔丧一事。但没等众大臣有人站出来反对,荀彧就上奏了早已拟好的奏章。奏章是曹操的弟弟,大司马、车骑将军曹智上奏的,奏章内容是他代表曹操的家人非常感谢献帝的圣眷,及恩宠,但要帝驾亲自为一位大臣服丧的,事无先例,也对献帝的龙威有损,所以曹智在奏章中无论如何不同意献帝亲出许昌,去为他的兄长服丧。
这其实也是以退为进的一种高调姿态,其实汉献帝到现在做过违反帝制的事多了,受过的屈辱也何止只是个为臣子奔丧所能比拟的。但曹智的这种体贴和维护,不但在朝中成为一时颇有影响的做法,也让刘协更是信任与他。
于是,为了报答曹智为他设身处地的设想,和向天下示意皇恩浩荡,及曹操应受的恩宠,汉献帝刘协在建安元年年末,颁诏追认曹操为“魏公”。
“公”的爵位已经是仅在“王”之下的最大封号,“王”通常都是封给刘姓宗室的,所以献帝在这次的“谥号”上对于曹家的厚爱可见一般。
曹操的尸体被沐浴更衣后,有一名苍头在屋顶拿着曹操的一件上衣连喊三遍他的名字,进行了所谓的招魂,再把那件上衣投下,由曹智接着,并未曹操覆盖在身上。最后由曹操的长子曹丕为曹操的口中放下“饭含”“,此事必须由孝子来做,接着便是扶着曹操的灵柩行往灵堂。
曹智等来到灵堂时看到,连把守府门的将士甲胄外都穿了件白衫,便连手中的兵器都裹上了一层白绫,整个将军府内一切布置的已是夜雾如纱,府中处处高悬白纸裱糊的灯笼,整个府内外一片愁云惨雾。
曹智陪着曹丕和其余曹氏族人披麻戴孝的护送曹操的灵柩到达后,兖州和扬州赶来的各郡各县的官员们凄凄惶惶地开始踏进前厅,便连许多甚少踏入州府的各级官员的家眷此时也都露面了。
曹操在兖州经营多年,属下众多,所以前来吊唁之人排成了长龙。每个人上完香,家属都要回礼,曹智也不知在这一日磕了多少头。曹智到后来只能听见一阵阵呼天抢地的嚎啕,还来不及进入前厅的官员家眷们都聚在门外痛哭。那些平时还能莺莺曰曰的妻妾们,这时也不知是家里的男人出门前关照的,还是怎样,现在一个个哭的比死了亲爹还要惨。
曹智这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人家有这份孝心的,他都感动着呢!
正磕头磕的有点七荤八素之时,荀彧陪同的宣旨太监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了。这时所有的吊唁活动都得停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皇帝会给曹操这个只做了一天的大将军什么死后荣耀。
当听到赐给曹操“魏公“的谥号后,众人脸上露出的是羡慕的表情,毕竟这是对于一个异性大臣的最高封赏。在场的很多人死了,连个谥号,朝廷都不会,但曹操这个谥号给曹氏一族带来的荣耀,何止只是谥号本身这么简单,这无疑预示了曹氏一族成为汉帝国最高贵、上等的一族。
一套按着《礼记.丧大仪》的程序走下来,已是过去了好几日。在元旦来临前兖州牧的继承者毫无疑问的降落到了曹智身上,其实作为大司马,车骑将军的曹智在兼任兖州牧不太适合,但辞旧迎新,曹操刚死,死之前又有遗命,要曹智接任。曹智也和荀彧等人商议过,一时也难以决定谁来出任兖州牧这个职位,所以暂时曹智先兼任着。至于扬州牧的职位,曹智想也不想就把委任给了来吊唁的邓艾。曹智一直认为邓艾是绝对治理一个州的最佳人选,邓艾倒是对于曹智的突然决定有些意外,他有信心做好扬州牧的工作,但祢衡怎么办?
通过邓艾同曹智的私下解释,曹智也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这位跟了多年的嫡系。但要像邓艾说的他来做扬州治中,由祢衡出任扬州牧,这样对于跟随曹智的老部下才是一种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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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一章 葬于许都
曹智认为不妥,选官只能唯才是用,不能讲资格.1,最后曹智决定,祢衡出任扬州治中,兼任豫章太守,并且也在朝廷给他挂了个议郎的虚职。而邓艾仍旧出任扬州牧一职,这也算一种调节内部平衡的做法。
而丹阳太守的空缺则有鲁肃兼任,他的九江太守其实是个虚职,大部分九江地域还在袁术的手里,袁术那边也有九江太守。曹智这么安排,是要鲁肃合并的现有的丹阳和九江那部分,等将来完全控制九江后,再分开来。
处理完人事上的变动,曹智就该为把曹操安葬在哪儿犯愁了。
目前集曹氏宗族内的意见是,把曹操灵柩运回谯县安葬,因为那是曹操的故乡。而兖州官员的意见是,就安葬在鄄城,因为曹操的基业在兖州。
两方面的意见好像都有点道理,让曹智一时难以决定。曹智只知道曹**后葬的很是神秘,历史上不是有七十二疑冢之说。但曹操现在距离历史上真正死亡的年代已经大大提前,他的事业和仇人还远没有真实历史上说的那么宏大和多。
正当曹智和曹仁、荀彧等人难以定夺曹操的安葬地时,汉献帝又来了诏书,特赐“魏公”曹操安葬许都皇家陵园。
众所周知皇帝在一个登基之日起,就开始会为自己建造陵墓,而陵墓的选址通常都是都城的东郊的一块风水宝地。刘协比较特殊,他在登基时,是在国家分崩之时。当时人人都力求自保,不要被董卓杀掉,国家的运转也是一片混乱,也就没人提出要在洛阳或是长安为献帝选百年后的陵址。
现在终于安定下来,太史令这种官职的人,也因为曹智需要迁都事宜,而被重视起来。有了精力、条件向献帝建议此事。当然,就算选好了陵址,以献帝现在的财力,还远没有能力为自己建造陵墓,但这套祖制还是在刘协入主许昌后,就有大臣在为他提出,并准备起来。选址就是其中先期可以做的事,许昌东郊,已经有一块风水宝地被辟为皇家陵园。献帝和他的官员们是这么想的,现在没钱,没能力不要紧,等将来有钱有能力之后,还是要造的,毕竟中国人,对于身后事是非常重视的。
皇陵的地是圈了,但目前还没人“入住”,献帝在赐了曹操“魏公”的谥号后,就有愿意向曹智献媚的大臣,在许都建议献帝,可以让曹操安葬于许都,以示皇恩浩荡。
虽说此事已被提出,就有大臣反对,说这是绝对乱了祖制和龙脉风水的。但刘协相对单纯,空着也是空着,人家好歹也是救驾的功臣,而且是献帝最为难之时,伸出的援助之手,最是值得感激了。没人家救我们,哪还有什么龙脉不龙脉的,祖制恐怕这会儿也早已改为别家的祖制。刘协这些年也相通了不少虚无缥缈的东西,一切行为处事,开始讲求尊重实际需要起来。
于是,献帝刘协,不顾大臣的反对,就对曹家再使恩宠,允许曹操这个帝国勋臣入葬许都皇陵。
这又是个莫大的荣耀,无论对曹操个人,还是对整个曹氏。在接到圣旨后,所有的争论都平息了。皇上开口了,自是把曹操葬入许都皇陵为上上之选。
在进行完大殓后,曹智扶曹操灵柩,携带文武官员及曹操全家,迁往许昌。
自此曹氏一族重要成员都接着附送曹操灵柩的机会,把家安到许昌,那里将毫无疑问的成为兖州,曹家,乃至汉帝国新的一个中心。/
曹智也开始把在宛陵的家人接往许昌,但老父实在走不动了,听说一听到曹操逝去的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现在又只能躺在床上了。那么迁移的人里,自然少了曹嵩和二娘等人,他们年纪大了,曹智也认为他们常住一个地方,来得好。宛陵是丹阳的中心,虽说现在的扬州州府不在那了,但还是曹智起家的郡府,应该还是很安全的,只是曹智要回去看他们颇要走些路,有些麻烦。
但在这期间,宛陵曹智的家眷中,应该算曹智正妻的何静湘,也病了。之前她也身体一直不太好,大概是因为年纪颇大时才生了曹昂的关系,身子就一直调养不过来了。何静湘身体一直不好的事,倒是曹操的正妻丁氏先知道,然后她就在上次回去探望二老的时候,就跟何静湘说过,她膝下没子嗣,要是何静湘身体不行,就把曹昂给她带。
何静湘自是不肯,但在曹操病重期间,丁氏还是派人把小曹昂从宛陵接了来,说是丁氏收曹昂为干儿子,也不至于在曹操归去时,只让卞氏的两个儿子给她丈夫送终。
丁氏出身乡里,对于争宠这件事一直放不下心,总是认为卞氏盖过了她,所以想过继一个族里的男丁,来装饰一下自己门面。她第一次见到小曹昂时,就很喜欢他。但那是他小叔的长子,她的妯娌何静湘,肯定是不肯过继曹昂的,于是在曹操病重期间,丁氏就突奇想的跟何静湘商量,借用几日她的宝贝儿子。
何静湘那几天正好偶感风寒,病得下不来床,一来怕传染给孩子,而来老实叫任红昌等帮忙照看,也不妥,于是就答应了丁氏所求,把曹昂送到了鄄城。何静湘心想,曹智和乔霜、陈玲都在鄄城,加上丁氏,比宛陵这,人多多了,一定能照顾好曹昂。她呢,就趁这期间,把病养好,到时再接儿子回去。
可没想到的是,何静湘这一病就不轻,甚至连迁移到许昌都去不了。任红昌和何静湘争争吵吵归争争吵吵,关键时刻还是很关心何静湘的,她决定留下来,让蔡文姬带着曹彰和曹莹霜先去新帝都,和曹智相聚,她则留下来照顾公公婆婆,及生病的何静湘。但何静湘死活不同意,她要任红昌快去许昌,她很快就会好起来,去往许都与他们会和。任红昌拗不过何静湘,于是留下许多贴心的丫鬟、仆役照顾何静湘和曹嵩等,并请鲁肃、邓艾等帮忙照看。
而这一切因为忙于国事、战事的曹智一直不知道,他甚至知道曹昂认了丁氏为干妈,也是到了许昌才知道的。对于丁氏这种小儿科的妇人做法,曹智不以为然,但曹昂既然来到他身边,他就没再让小曹昂回宛陵,他想反正一家人总要在这相聚的,跑来跑去没意思。对于何静湘病了的消息,他也是匆匆一过,他以为何静湘只是伤风感冒的小病。此时,他更过考虑的是,让何静湘来了许昌,如何不让人现她的真实身份。
在扬州,能在汉灵帝时期进过宫,见到过何静湘当皇后,或是之后当太后风采的人,几乎没有。而且曹智一直很小心的把何静湘的身份保护起来,何静湘也在嫁与曹智后,就一直喜欢深居简出的生活,所以她的身份一直没有戳破。
但到了许昌就不对了,倒是这里三朝元老以上的老臣、重臣多了去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有人认出何静湘。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篓子,天下俱知何太后已在张让劫持出宫后,就不知了所踪。当时整个国家那么混乱,很多人相信何太后早已不在人世。也没什么人一直去追究、关注这个人,这件事。但要是人们现汉灵帝的皇后,现在成了曹智的老婆,还为他生了个孩子,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所以曹智在回到许昌,派人去接自己在宛陵的家人时,特地派了乐进前往,并嘱咐他一定要掩饰住何静湘的行踪。现在倒是暂时不存在这个问题了,静湘既然病了,那就要晚一些时候再来许昌。
暂时没了家庭的担忧后,曹智又把全身心投入到国家大事上。曹操入葬许昌,整个汉帝国又像嗷嗷待哺的婴儿般,百废待兴。
献帝也在建安二年的正月初一,正式颁昭:定都许昌。
新都建立后,有识之士,忠君爱国之士,纷纷前往许昌,效忠汉献帝。涌入许昌的名士,穴隐络绎不绝。
在曹智离开鄄城之前,还生一件“趣事”,至少曹智认为这是件趣事。一直为曹操丧事忙的脚不沾地的曹智,过了几天才现华佗为什么从他回来后,就一直没出现过。后来一问曹纯才知道,华佗被下了大狱,罪名就是对曹操医治不利。而下令下他入狱的正是曹操的长子年仅七岁的曹丕,曹丕在曹操逝世那天就要杀了华佗泄愤。病没医好,怪医生的从古到今屡见不鲜。特别在古代,医生这个行业还不是那么有地位,和受到尊重。大到御医,小到乡间郎中都是如此。如果服了你奉上的药物后,病人还是死了,就通常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
虽说曹家上下都知道曹操这病是没治的,但曹操不是个普通小户人家的主人,他是曹操,汉帝国的大将军,他的死必须有人要为医治不利负责任。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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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制定国策
华佗也算倒了霉,曹操病逝的这天他又正好在曹操身边,曹操突然的倒地,之后就是鼻血长流,用尽了法子都止不住,鲜血湿透了十余条毛巾,未过多久竟然逝去。其实后来才现曹操这时何止鼻孔在流血,他死前七窍都在流血。这是一种晚期病症,最后得不到控制血崩的现象,实属正常。但曹丕伏在曹操尸身上痛哭,谁劝也不听,作为今侍在侧的华佗正为小主公曹丕着急之时,不合时宜的进言劝了曹丕一句。这就引起了曹丕的注意,他立时拔下房内臂上的长剑,一路追着华佗要他给父亲陪葬。
后来曹洪等及时劝下了曹丕,但曹丕三不罢四不休,一定要拿华佗问罪。拗不过曹丕的曹洪、曹纯后来也就顺曹丕之意,把华佗逮捕,下了大狱,准备在曹操大殓时,血祭了他。一个郎中的生死,医术再高,在曹洪、曹纯这些人眼里,都不算什么。
之后,也有无人问津这位旷世神医的命运,直到在商议曹操丧事各项事宜上,曹洪就提到了准备被血祭的华佗,曹智才得知华佗已被下狱一事。
曹智对把责任怪罪在华佗身上,很是不赞同。华佗虽说在后世被称为神医,但他毕竟人,而不是神仙,那有能保证人不死的。再说曹智振振有词的对曹洪等人明言,要给曹操当祭品的不是可怜的华佗,而是吕布、陈宫之流。他们接下来最大的任务就是早日拿下吕布、陈宫之流,因为曹操的死和他们的叛乱是分不开关系的,不是他们曹操也不会受重伤,而引多年的顽疾彻底失控,最后殒命。
曹智的这一表态,让曹洪等人感到羞愧,而曹智在曹氏一族,或是朝廷的声望却更进一步。不以妄杀蝼蚁为荣,却以报父兄之仇为己任,这无论如何都是会引起别人尊重的。
曹智把华佗接出了监狱,并带往许昌,推荐给了献帝,入了太医院,成为一名有官衔的医生。
华佗两世为人,从差点被凌迟,到成为一名太医,真是感慨自己人生的坎坷。对曹智的及时搭救,和举荐感激涕零的誓今生今世效忠曹智。
其实华佗还是很愿意做官的,不像后世一直描述的他是如何如何凡脱俗,不愿沾染红尘之中朱门酒肉臭的凡之士。古代“且耻以医见业”的对医生这个行业的定性,使很多人对医生、郎中这个行业望而却步。华佗也在年轻时,想过要出仕为官的理想。华佗更是在年轻时通晓数经,是个非常有才能,很年轻有为的年轻俊杰。曾被沛相陈珪(陈登的父亲)举为孝廉,太尉黄婉亦曾辟他为幕宾。
但不得不说华佗的官运一直很是不济,想找个大靠山,待价而沽,有一番作为,却一直未能如愿,最后机缘巧合之下,就让他走上了医道,并做的很是有成就。
华佗能碰到曹智也算人过中年后的一大机遇,曹智不但很是信任与他,还让他圆了大半生的出仕为官梦想,虽说这个官职只不过是一个太医,但这已经代表了华佗医学领域的最高成就。
到了许昌之后,曹智已是无暇再过多接见华佗,因为各种事物缠身的他,整日要处理很多国事,及积极的投身为这个分崩离析的旧国,制定新的国策,以期待带来转机。
曹智扶曹操灵柩回到许昌,入葬东郊皇陵区后,就迎来了多个好消息,先是张邈的级被张邈的属下送到许昌。兖州叛乱张邈也算恶之一,这下曹操的祭品倒是不缺了。
张邈是在跟谁吕布等人逃亡徐州的路上,左思右想,觉得跟着吕布、陈宫是没出头之日了。张邈失了地盘,带到吕布这儿的兵马又不多,早就不受吕布待见。于是张邈决定转道去豫州,投奔老兄弟袁术。张邈考虑到他和袁术关系不错,上次屯兵封丘的情分还在,到袁术那儿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当张邈的千余部下护卫着他入豫州后,才现,曹军早在那,大半个豫州也已经不姓袁了,而早已是曹军的地盘。恐慌之下,张邈的部下,立时生了叛变,杀了张邈,捧着他的级投降了曹军。张邈就这样死了,死的很是默默无闻。
曹智在收到张邈级的这一天,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奋。毕竟他和张邈认识十几年,感情也一直不错,没想到他今天的级就这样放在了他的面前。如果此时曹操还能大声笑出来,那他可真不是人了。
但再怎么说,张邈最后的人生走错了方向,成了曹操、曹智的敌人。对待敌人的级只能成为祭奠亡兄的一种工具,而对于反叛张邈的部下,曹智也没有特别重赏,只是和收编了他们,让他们成为自己军中的一员。
接下来就是前线传回捷报,在于禁、郭嘉、徐晃等曹军文武同心之下,曹军前锋一到颍川,就在徐晃的率领下,大败黄巾军,贼何仪被徐晃斩杀,刘辟在连失数城后,迫于曹军的强大,只得投降。
曹智对于这份战果还是满意的,立即升任于禁为振武将军,郭嘉拜他为军事祭酒,成为曹智帐下参谋军事之官的第一人。徐晃升任为平寇将军,投奔曹智没多少时日,就有了兵权,可见曹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一贯作风,和对徐晃的信任。
拿下颍川后,曹智挟天子实际控制的地域已不仅仅是兖、杨两州了,从司隶的河东、河南、河内到豫州的颍川、汝南到兖州,南到临海的地域,最远道现今的台湾,都已成了曹智的地盘。而盛及一时的袁术,现在差不多被曹智辖制在一半豫州和大半个九江这块地域里,并形成了包围。
但袁术这个袁氏的嫡传,却在这种形势下,脑子越来越不清醒,正积极准备着他的称帝事宜。袁术一直认为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又以为谶文云:“代汉者,当涂高也。”说的就是自已,故袁术获得玉玺后,一直梦想自己成为皇帝。
等到建安二年时,他实在等不及了,即于寿春称帝,自诩为天子,建号仲氏,广置公卿,像模像样的设置朝廷机构,祠南北郊。
袁术称天子的行为,直接惹来天下人的反感。先是孙策在江东正式公开脱离袁术而自立,逐走袁术任命的袁胤等人,吴景、孙贲等隶属袁术的官员、大将,也纷纷倒戈他,正式加入孙策阵营。
此时,曹智刚挟天子以令诸侯,袁术的行为等于否定了曹操手上的天子正统地位。曹智先让献帝诏,先天下公开定性袁术为反贼,要求各路诸侯讨伐。袁术很快成为了众矢之的,不久就接连遭到多方的叛盟与打击。
但在还没人打他之前,称了帝的袁术生活开始急剧奢侈荒淫,横征暴敛,使江淮地区残破不堪,民多饥死,部众离心。
曹智在准备出兵讨伐袁术之前,先采用政治上联合多方打压袁术的方法,并且自己并不急着出兵,先采取观望一段时间的策略。
因为曹智在这一段时间的扩张后,也的确需要修养生息一段时日。连年的征战和迎帝,曹操的突然故去等一系列事,都不但让曹智心力交瘁。他需要喘口气,理一理思路,他的属下,他的兵马同样需要。于是曹智决定在这段时间里暂且罢兵,在巩固现有地盘的同时,积极开始未来展的国策。
通过连年的战乱,当时的社会生产遭受严重破坏,出现一点天灾,就会导致很严重的大饥荒。这一时期,粮食供应成为各军事集团最大的问题,因军粮不足而无敌自破者不可胜数。
建安二年新春刚过,曹操就要荀彧以他尚书令的职权,召集朝廷四十几名官员讨论未来治国若干建议。曹智的扬州,曹操的兖州,在去年实行下的屯田制,效果明显,去年的收成相当好,得谷百万斛。现在曹智治下的军粮供应稳定,养活自己和曹操遗留下来的数十万军队,在未来一年之内,基本不成问题。并根据毛玠的统计,以目前的储备,曹军在今年完全可以动一场大规模战役之需。
既然这个政策实施效果很好,曹智建议继续采纳这一屯田政策,并要在现有的土地上全面推广。之后并有以献帝名义颁布命令的方式,正式在现有的各州郡设置田官,兴办屯田。
在兴置屯田的同时,曹智采纳各种措施,扶植自耕农经济。针对当时人口流失,田地荒芜的情况,曹智先后采取招怀流民、迁徙人口、劝课农桑、兴修水利、检括户籍等办法,充实编户,恢复农业生产。作为现代户籍民警出身的曹智,在重新修订户籍制度时,提出了很多有建设性的意见。此外,曹智还陆续以献帝的名义颁布法令,恢复正常租调制度,防止豪强兼并小农。
第七百三十三章 孔世孙
通过以上诸项措施,曹智统治区的农业生产迅恢复,这是曹智在经济上的一大成功。有了稳定的经济做后盾,军事力量才能更加强大起来。
在军事上,扩军是势在必行之事,但通过连年战事,国家人口锐减。尤其是青年男壮,已经是大部分成了各军阀的士兵。曹智又要大规模实行屯田,这就又需要男壮力来支撑,所以大规模扩军成为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人不能大量招,就只能少招点。但曹智还可以从他一贯的军事设施上做文章,武器先进了,自然可以弥补兵员的不足。曹智在献帝定都许昌后,就下令他旗下的军队大量生产、配备投石车等远程攻击性武器,要求在年底前,在各个军事要点都能配备投石车。而且不但要求城池内守军在各个重要的城防内配备投石车,所有野战部队、水军也要大量配备投石车。
而投石车相对没必要作为军事秘密而要集中制造,所以曹智将建造投石车的图纸广各郡太守,和各军将领手中,让他们就地取材就地建造。
而炸药的原材料问题,也有欣喜的现,在豫章和江夏交接的地域,祢衡派人探查到硫磺的储藏。于是,祢衡为了抓紧时间重启火药的制造,连曹操的丧也没来奔,坐镇豫章,积极地从泾县等调来了朴胡、杨车等熟悉江夏地形的将领,驻守豫章的同时,派遣大量以前在江夏生活过的江夏蛮士兵,在境边,或是过境采集硫磺。
曹智获知这一消息后,很是高兴,写密信给祢衡,让他可以动用扬州一切人力、物力,采集完硫磺后,就在豫章恢复生产火药,抓紧制造出适用于战场的炸药。
迎献帝、迁都于许和恢复农业生产,展军队和装备是为今后曹智得以成功和天下长治久安的多个重要条件。
“遂因此大田,丰足国用,摧灭群逆,克定天下”。屯田有效地解决了粮食问题同时,也是社会稳定,人才引进有序、稳步展开。
在建安二年的正月里,曹智接到了著名孔子的第二十世孙孔融的投效。这个孔融不光在一千八百年后,因为他的孔融让梨而家喻户晓,在这时,他也是名震汉帝国,响当当的名士。
孔融不只因为家世渊源,而是本身就才华横溢,十岁就出了名,被当时天下文豪楷模河南尹李膺收为弟子。十六岁时就因文采出众,而广有名望。后来就入朝为官,在董卓执政期间,因不满董卓的蛮横,而被下放到北海,当了个北海相。这北海相的官职不大,但孔融依然做的有声有色。但这有声有色,不是说他治理当地做的有多好,而是因为他的书呆子气使他再一次名声大噪。
去年袁绍让长子袁谭率部攻占北海时,这位孔大少爷,在城陷之时,连老婆孩子都不顾,只带着几箱破书,亡命东山,结果却赢得了气定神闲,谈笑自若,端坐读书台的美誉。
曹智在听贾诩介绍孔融这段经历时,差点喷饭,扔下自己老婆孩子逃跑的人,还能赢得这样的美誉,曹智真是佩服这帮读书人颠倒黑白,把死说成活的能力。
但这时曹智控制下的汉政府刚在许都建立,按照荀彧、贾诩、郭嘉的说法现在的朝廷正值求贤若渴阶段,他们主张曹智广结天下豪杰和有识之士,使这一届刚有生气的汉朝廷不但要像个真正的朝廷,而且也可以扩张影响力,最终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朝廷。
曹智本来对这个孔融影响上已经扣了好几分,但在荀彧、贾诩、郭嘉等的极力推崇下,还是接纳了这个孔世孙。毕竟孔融名声还是很大的,而且他们孔家是天下读书人所共同崇拜的。于是,曹智在身边诸多谋士的推崇下,以汉献帝的名义招贤了孔融,拜他为“将作大匠”。
在孔融来到许都后,每逢朝廷议事,他对于各种政要总能口若悬河的说出一大堆理论。经常引用一些很是生疏的典著,说的你自叹不如,自惭形愧。总的来说这人特别能说,在曹智和献帝认识这位孔家世孙不久后,就对此人颇有好感,觉得此人颇可重用。
于是,在孔融来到许都,被任命将作大匠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又被曹智表举为“少府卿”,少府卿可是九卿之一大官,在上面就是三公了,比之孔融在北海当的一个相可是大得多了。
孔融官升的一快,人自然有些轻飘飘地,在朝政上说话就有些肆无忌惮,前两次的议政就向曹智提了好些意见,还有点暗指荀彧、程昱、贾诩、郭嘉等忠于曹智一杆大臣,权利过于集中他们之手的意思。
曹智对于孔融这些说词都没有予以理会,随着对孔融的深入了解,他算是看明白了,像孔融这帮很是自视清高的读书人,也就是能说,理论的东西能给你一大堆,就算这事没理,他也有本事帮你编排些理由出来。把脑细胞都用在这上面了,自然干实事时,就不怎么样,往往会虎头蛇尾。
曹智开始有点后悔一下子把孔融的官职提升的这么高了,但曹智现在没理由去降了孔世孙的官职,恐怕会引起天下读书人的反感,他挟天子的这届政府恐怕会名誉大损。
但曹智是个总能废物利用的现代人,就在今天这次由荀彧主持议政会议,曹智故意没请孔融。照道理孔融属于九卿之一,属绝对的朝廷重臣,他是绝对有资格参加的,但曹智就是好像故意忘记他一样,没派人请孔融到他将军府议事。曹智这会儿正听着刚荣升到许都的羽林监枣袛汇报和介绍他在芜湖的屯田经验时,议事厅外突然传来一片喧哗。枣袛一愣之下,被打断了话语,转而看向连襟曹智,意思征询着曹智自己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曹智其实一听吵闹声,就知道了是孔融来了。他故意没让身后当值的曹休出去查看,让枣袛暂且坐下后,就闭目养了会儿神。
曹休莫名的看了看几位叔父、姑丈和荀彧、李儒等曹智身边近臣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不知他们都在等什么。
不一会儿就听厅外的典韦一声怒吼后,那嚣张的吵闹声,就暂时停顿了会儿。但不一会儿声音又起,似有滔滔不绝之意。过了一会儿,可能典韦实在撑不住了,就听兵刃、铠甲碰击声下,典韦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厅门外响起:“禀将军,少府卿孔融求见!”
曹智听了确定是孔融,忍不住嘿嘿一笑,但马上装作生气的样子,口气不善的质问典韦:“不是说了,我在议事,谁人都不见吗?”
“但但但那孔大人”
“行了,行了,有请吧”
曹智像是不厌其烦的应准了典韦所请,门外的典韦不知这是曹智故意为之,大松一口气下,回身就去请那孔瘟神进来,他看到这种所谓的读书人,真是头疼,他又不善言辞,肯定说不过这孔大才子,但又不能像在战场那样,用武力一刀解决了这他反驳不了一句话的孔愣头青,还是让他进去最为妥当。这也是典韦这种只认死命令的强硬派军将次违反曹智不准打扰的军令,跑来向曹智请准是否要接见这个孔世孙。
不一会儿,孔融一摇三摆带着一阵酸风闯进了曹智的议事厅。
“曹公,听说你把杨彪,杨太尉下了大狱?”孔融就质问座上的曹智,火气好像也很大。
这大概也怪不得孔融,我们孔大才子今日没受到曹智的邀请,本来就一肚子酸水,在家里怨天尤人了一早,说着说着尽扯到他的两个妻妾未能在为他再生一个儿子(他的儿子去年夭折了),而恼怒不已,全然没了儒家圣人世孙的风范。两个妻妾被骂,只有哭的份。她们一哭,孔融就更恼怒,正在火头上的孔融这时接到了杨彪儿子杨修送来,杨彪被下狱的消息。
孔融再也忍不住了,他认为这天下正义的化身就应该是他,曹智这个决定是错误的,就算你要夺他太尉的官职,也没必要给他安个谋逆之罪。这对于一个三朝老臣是多大的侮辱,对天下的士大夫是多大的一个侮辱。
作为儒门的嫡系世孙,作为本朝少府卿,孔融认为他不站出来,就没人能在站出来了。
于是孔融借着今日未被邀请议事的酸气,直冲曹智的将军府而来,见面劈面就质问曹智。
曹智倒是显得很是镇定,脸上还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起身向孔融抱拳道:“文举兄此言差矣,不是我把杨太尉下狱的,而是从杨太尉府中收出他与反贼袁术往来的书信,在证据确凿之下,皇上才下旨收押杨太尉的!”
曹智现在做事滴水不漏,他什么都以献帝的名义行事,所以别人很难寻着对曹智不利的把柄。
第七百三十四章 枣袛的分配制度
孔融被曹智第一招推的干干净净,弄得愣了愣。但这对于精攻辩才的孔融又算得了什么,只见他话锋一转,就先阴阳怪气踱着方步,自言自语道:“杨太尉从洛阳回来后,一直被限制出门,连上朝都有军卫陪伴,他这书信往来不知又从何而来?再说杨太尉与袁术有姻亲的关系,家中有封两人以前交往的书信,又有何不正常?”
曹智听了孔融之语,诡异的转身一笑。在场大部分人都明白孔融讲得是实情,在洛阳曹智查获杨彪与杨奉等人过往甚密,但因为他是元老重臣,曹智在洛阳没杀他,但从那时就一直把他软禁了。
对于如何处理这位朝中元老级重臣,曹智和属下亲信商议良久,李儒、荀彧、郭嘉、贾诩等都反对曹智杀此人。杀一个杨彪容易,但对安抚一杆朝廷元老级重臣的但心,却会因为杨彪的死,而变得难上加难。甚至对正准备投效曹智的一些散落在外的汉室旧臣,阻止了他们的脚步。再说这杨彪要多老,就多老了,杀他,肯定是杀不得,说不定这老头过两天自己就要老死了,这会儿杀了他,还烙下个骂名,真叫得不偿失了。但就这么放了,肯定也不妥,再说杨彪还霸占着三公之一的太尉之职。这老头也一直霸着,命快没了,也没松过口,要主动让出太尉之职。东汉时期,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太尉管军事,司徒管民政,司空管监察,分别开府,置僚佐。管军事的职务是何等重要,曹智一直有意要收回这个重要的官职,另选能人担任。
于是,李儒就帮曹智出了个主意,定罪照定,而且要定重罪,然后就利用孔融这种愣头青来救,到时即可让天下得知曹智是多么尊重正义大臣的意见,又可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办法,顺理成章的割去杨彪太尉之职。
曹智一想好,这主意不错,李儒不愧为土匪窝里成长起来的谋士,用的法子都是那种透着阴毒的。于是,就出现了今日预设好的孔融上门救重臣的一幕。
对于孔融的质问和嘲讽,曹智眨了眨了眼睛,盯着孔融看了好一会儿。厅内好些不明内情官员,这会儿都为孔融捏了把汗。虽说曹智到现在还没表现出像董卓、李傕等的“凉州狼”嗜杀、狠毒的做派,但孔融如此直闯曹智的将军府,并敢如此无礼的责问当朝权臣。曹智只要计狠,杀掉孔融,就像砍根竹竿一样容易。
但曹智并没有如一些大臣担心的那样,大雷霆,他只是怪异的笑了笑,对着孔融道:“文举先生,我记得那年太傅马日持节到袁术营中,因不辱使命,而呕血而死,朝廷欲以礼殡葬,但先生却劝说皇上对马太傅不但未加礼,而且还治了罪,理由好像就是曲媚奸臣,马太傅与袁术相抗而死,你还说人家曲媚奸臣,这杨彪不但与袁术成了姻亲,还有书信结交,你却说杨彪无罪,这恐怕天下人都难信服”
曹智说这番话时,明显态度慢慢转成了严肃,会场内的气氛立时冷到了极点。谁都知道孔融在马日这件事上,为了出彩,吹毛求疵的找了理由给已死的马日加罪。这件事曾经引起过很多人的不满,其中很多是和孔融一样,自诩是正值一类的官员。
孔融现在也很怕别人再提这件事,他的脸色在曹智说完这段话后,明显煞白了下来。然而孔融做孔子第二十世孙,不是白做的,他那两片嘴皮子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又何在乎曹智的揭伤疤。马日不从被袁术扣留后要求做他军师的要求,而郁闷而死,朝廷要给他加点礼,本是应该的。但当时孔融刚到许都,急于表现自己的才华,所以做了那件不太地道之事,把个已死的马日说了一把,弄得未加赏赐,还治了罪。但孔融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或是过失的,那怕是在权倾朝野的曹智面前。
只听孔融及时搬出典故道:“《周书》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而明公予以袁术之罪,强加杨彪,妥乎?不妥乎?融请明公审思之!”
孔融的辩词不可谓不精彩,也很有力,弄得曹智一时无语。厅中很多人也在这时,暗喻着自己要是站在曹智的角度,有没有好拿得出手的言辞辩驳的。答案是没有,就算是荀彧、贾诩这样学富五车之人,也一时找不出合适的理论来辩驳孔融,只有暗暗地朝曹智摇头。
曹智沉吟半响,还是甩出原来的托词:“收押杨彪是圣上之意,我”
孔融一听就知道曹智有妥协之意,忙继续道:“明公,天下缙绅所以敬仰明公,是以明公聪明仁智,辅相汉朝,举直矫枉至之雍熙。倘若横杀无辜,则天下士人无不失望,谁又肯委身帐下?如我孔融,就是一个!”孔融说罢就要转身拂袖而去。
李儒等赶紧上前拉住他,开始预设好的劝解:“文举兄何必如此呢?”
孔融当然很容易就被李儒、荀彧等劝住,曹智也是暗笑,“孔大才子,你怎么不快点来这招呢?害我浪费了不少表情!”
此后,很多官员都开始加入劝拉的行列。
“文举先生,不必为这等小事,就要辞官吗!”
“文举兄,曹公也没说不搭救杨太尉!”
这孔融这会儿是来劲了,谁来劝,就把自己的去意,弄得更似坚决,好像自己是那种百折不挠之士似的,韧劲十足。但真要有人松手,他也没见得真走。反正这孔融故意甩着倔,弄得都满头大汗了,还乐此不疲的。
看了好一会儿的曹智,一看都出汗了,也该自己出场了。曹智拧着眉头,好像做了很大决心似的,猛然站到孔融面前,对着孔融一做拱,并大声道:“适才先生一番见教,使智受益良多。为了不负先生错爱,明日智就去面圣,请旨要皇上从轻落杨彪!”
曹智话音落地,孔融立即不易被人察觉的如释重负,忙着为自己擦拭脑门上的那个一大把汗呢!心里默念着:“名声!名声!我孔融的名声又进一步了!”孔融相信,他不惜辞官搭救杨彪的故事,不久就会传遍许都,甚至传遍天下,这次可要比冒死掩护党人张俭更为精彩。
孔融的目标就是要保下杨彪的命,他还能不能再做太尉之职,与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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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美滋滋地孔融,曹智忍不住和李儒相视一笑。
之后他们的会议也言归正传,继续讨论枣袛对屯田的新建议。曹智很了解自己这个同自己一样武将出身的连襟,对领兵一直不是很有兴趣,他最有兴趣的还是那些农事。在芜湖他就听说,枣袛经常像个农夫一样,经常蹲在田地之间,与普通农夫同吃同耕种,经常弄得一身泥回家,害的他老婆,陈玲的二姐,每次来宛陵探望母亲和妹妹时抱怨不已。
曹智通过陈玲的枕边话,不难听出,陈玲的二姐,有意让曹智给枣袛换换职位,好让枣袛远离那些泥腿子。
曹智迎完帝驾到许昌,倒是想着自己这个连襟,升了他的官,让他做了羽林监,拱卫京师。羽林监这个职务应该说是很重要的,曹智也是看在枣袛和他有连襟关系,是自己人,才肯把如此重要的职务让他做。
但这个枣袛干了没三个月的羽林监,一听说曹智要大面积推广屯田,就主动报名参加会议,还早已准备了一套根据他经验编写的屯田新策。
曹智看他做足了准备,所以在韩浩、任峻对现有屯田的政策完言后,就叫了枣袛起来言。
枣袛很少有机会在这种国家高级干部云集的场合言,所以刚开始不免有些拘谨,引得厅中许多官员阵阵笑。但没人敢嘲笑枣袛,人家再不会讲话,也是曹智的连襟,要么不想活了,才会去嘲笑枣袛。
枣袛经过孔融这么一闹,多少客服了些紧张,开始有条理的说出自己的见解。
枣袛先道出,现在的“计牛输谷”这个分配方法不好!
枣袛话音刚落,任峻就疑惑道:“屯田客们不喜欢这个方法吗?”
这个“计牛输谷”人人都知道,很早在曹操击败青州黄巾军时,也就是他们打算推行屯田之初,众人集思广益想出来的分配制度。他的框架很简单:利用攻破、收编黄巾军所缴获的各种生产物资,比如耕牛,耕地、种地用的各种工具,分配给募民屯田,到收成后再按你借了官家多少耕牛、工具,就收多少固定的粮食,作为租用的费用。这一政策的实行,在曹操在任的当年即大见成效,收获的粮草,比之以前大幅度增加。因为通过连年战事,农民很是希望能安心的劳作、生产,所以那个时候,对于这种官家供地,又提供劳动工具的做法,很是欢迎,广大屯田户,积极性也很高,生产漏*点和**都被激了出来,农夫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粮产数也非常高。
现在枣袛却说这个分配制度不好,众人一阵疑惑。枣袛也承认道:“屯田客们倒是很高兴,但据我的调查,这样的分配制度是我们少收了!”
任峻等人更加疑惑了,怎么叫“我们少收了呢!”
枣袛细细道来他的研究,他说按照今年收成好的年份,我们只能按照耕牛数目等定额来收租,国家不能出尔反尔的多加收入。而如果碰到收成不好的年份,比如兴平元年的灾年,国家在这种制度下,又不能免了屯田客的田赋,那样的话,国家就没了来援,但就算屯田客拿出所有的存粮,不但交不起应付的田赋、地租,还要饿肚子。情况再不好就要大量死人。
韩浩似乎听明白了枣袛的意思,便接口道:“那就不按‘耕牛’算,按‘人头’算?”
曹智等人一听韩浩的建议,都纷纷点着头。这也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好像也显得公平,有几口人,就交多少田赋。这曹智在丹阳就实行过,效果还是很好的。
没想到枣袛一听,头摇得像布郎鼓,意思很明确,就是按人头算,更是不行了。
这会儿,连曹智也来了兴趣,问道:“那依你的意思该如何分?”
枣袛神秘地嘿嘿一笑道:“我的意见是将‘计牛输谷’改为‘分田之术’!”
所有的人听到这个新名词都愣了,什么叫“分田之术”?
枣袛看着众人的疑惑,进一步解释道:“分田之术,就是根据每年的实际收成,定一个比例,然后丰收的年份多收,歉收的年份少收!”
枣袛这么一说,众人大部分还算不过来这笔账,什么多收,什么少收的。
曹智听完,眼前刷地一亮,拍着大腿叫嚷起来,“枣袛你可真是干这个的!”
众人被曹智吓了一大跳,荀彧急问:“主公算明白了?”
“算明白了!”曹智愉快的应着荀彧的问话,他何止明白,枣袛说的不就是后世经常用的分成合同吗!这比他想要实行的“承包责任制”都来得先进,所以他哪有不高兴之理。
曹智接着还帮枣袛解释这“分田之术”的内涵,他打了个比方,我们官家和这些屯田客签好合约,合约上规定,今年收成的百分之三十归我们官家,剩下的归屯田客。这样一来有什么好处呢?就是更大的激屯田客们多劳多得的漏*点,让他们更多的去开荒地,种出更多的粮食,这样不光我们官家会多收益,种田的屯田客也会增加收入。
当然这只是一个曹智的比方,在古代这个必例差不多是颠倒过来的。
曹智一下很是兴奋,枣袛能在一千八百年前,就想出如此先进的分配制度。
枣袛也因为曹智突然的赞许,乐呵呵的看着曹智为他解释,没在往下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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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屯田都尉
但没等枣袛高兴几分钟,不同的声音立即响起。只听一向老成的荀彧提出异议道:“如果按照枣先生的说法,按田多多收租,田少少收租后,会不会造成很多屯田客不愿在多开荒地,尽量守着现有的田地维持现状呢?”
“嗯?”大厅里立时静了下来,对于农民的保守,或是惰性,是有这种可能。既然种的越多,就要上交的越多,这会不会造成很多人不再去扩大屯田,而更多的是安于现状呢?
根据曹智对现代激励因素的了解,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不大,但一时要他用那么新的观念,去驳倒荀彧的担忧,还真让曹智感到一时无从下手。
而会场内的官员,却在荀彧说出的担忧后,迅形成了争论。大部分顺着荀彧的观点,寻找到理论依据,开始反对枣袛的分田之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满足于去年的收益,纷纷认为这样蛮好,无谓的改来改去,出了纰漏可就得不偿失,还有可能乱了现在良好地根基。
而枣袛却据理力争,很快也赢得了年轻派,如任峻等人的支持。他们年纪都不大,相对荀彧的沉稳,据有更强烈的冒险精神。任峻粗略的一算,就拿他刚从颍川查获回来去年收成,要是推行屯田,并用枣袛的分田之术合算的话,仅这一地就能多收五万斛粮食。这种预期大幅增长的数字刺激着,像任峻这样的少壮派,所以他们站在了枣袛这边。
当然站在荀彧这边的保守官员,还是占大多数。两帮人争来争去,争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还是把决定权,交到曹智手里。
曹智现在处理这种政见不一的情况,已是很有心得。对于两帮人的争论,他一直听着,偶尔表达一下,对某一方讲得特别在理观点的赞赏。但一直没实质性表态,到底站在那一边。他个人肯定倾向枣袛的观点,但现在不同于他在扬州了,现在他掌控着偌大一个朝廷,等于是一个国家。作为实际统治这个朝廷的人,一定要让手下的人充分有机会各抒己见,人尽其才,要恩威并施,该什么时候示威就示威,该安抚、笼络就笼络。
曹智现在就要先笼络荀彧一方的反对派,肯定他们说的有理,但也不急于否定枣袛的观点。反正这天的会议,也没讨论出个结果,就散会了。
会后,曹智单独留了枣袛一起吃饭。两杯“九酝春”下肚,曹智就问枣袛“分田之术”的具体实施细则。
枣袛本来低着头在喝闷酒,一听曹智竟然问道细则,立即疑惑的看着曹智。因为今天的讨论还只是停留在对这个方案可行性上的讨论,还没人深入的问枣袛具体细则。
曹智哈哈一笑,坦白的对枣袛道:“我可是百分之百赞同你的方案的!”
枣袛一听大喜,随即这酒也喝的更是爽快了。当枣袛乓乓说完他是如何按产量分成的细则后,曹智给他作了补充,和略微的改动。
枣袛认为最合理的分成方案是六四开,即官家要屯田客年收入的六成,四层归屯田客。这已经是很厚道的一种分配方式,充分考虑到了农民的疾苦。
曹智充分肯定枣袛的想法,只有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了,国家才能安定,进而走向繁荣、富强。但曹智认为枣袛的方案有些笼统,也没兼顾“计牛输谷”方案中提取精华部分,使其在新方案中得以延续。
曹智提出,凡是租用官家耕牛、用具的,就按六四比例提成,而不用官家耕牛的,就按五五分成。这样不但更显公平,还可以激更多的社会中资产阶级,或是富户,也参与到屯田之中,更好地繁荣屯田,吸纳民间资金也投入到屯田事业中,这比官家一家出资,来推进屯田,要来的更好,更多样性,更可以加推进进程。
不知不觉中,曹智和枣袛就更多的细节,商谈了一夜。第二日,曹智再找荀彧,把新计划告诉他,最终荀彧也看到了这种按产量分配方案的好处。在取得绝对支持后,曹智就将此事上奏献帝,并表举枣袛为屯田都尉,任峻被表举为典农中郎将,韩浩为副屯田都尉。自此,曹智的屯田国策,不但得到皇帝的认可,朝廷的支持,还等于是为屯田这件事设立了一个专门的机构,由枣袛、任峻、韩浩等各司其职,从播种到最后收取,一直到供应到相对的军队,还是国库,都有了专职人员负责。
通过屯田计划后,曹智还附带性的上书,为杨彪求情,希望献帝能从轻落杨彪。
献帝在随后昭,把杨彪贬官为民,但作为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随后曹智又表举了杨彪的儿子杨修为议郎,入朝为官。
在曹智如火如荼展开屯田新策,展经济时,北方一直有人关注着他。
建安二年的元旦来临前夕,犯着胃病的田丰,正在家中养病。也就在这时,他得到了曹操病逝的消息。
“好,真是太好了!”
顾不得胃痛的田丰,一下子从榻上奔了下来,立即唤着人来更衣。等候在门外的门客,一听田丰的疾呼,不知出了什么事,就进来询问:“田公这是要去哪儿?”
“去见主公!”
田丰立马要见的人自然是袁绍,他要袁绍立即出兵兖州,兖州新失州牧,正是入侵的好机会。
田丰顾不得身体的病痛,还有已是掌灯的时候,连忙赶往了袁绍的府邸。
邺城规模颇大,田丰住在城西,袁绍的府宅在城东,等田丰赶到时,已经到了大部分人家上床睡觉的时间。田丰不顾袁府仆役对他说袁绍已经上床休息的事实,捂着拐棍熟门熟路的直闯后宅,并打骂那些仆役,并威胁他们耽误的军机,要砍他们的脑袋。
因为自从鲍丘一役田丰随同袁绍同甘共苦了一番之后,袁绍就对田丰另眼相待,很是器重他,他现在的低位已经有点隐然越沮授,开始成为军事方面的袁绍帐下第一谋士。在地位尊崇的同时,有时田丰说话、行事就有些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常常有些乖张的言行出现,有时甚至会无意间损了袁绍的面子。但田丰也不是那种巧攻心计,会拍马屁,阿谀奉承的人,有时知道自己错了,也不知道弥补一下,所以弄得袁绍有时也很恼火,只不过还没放到明面上。
田丰在袁府的小客厅等了半响,才见袁绍睡眼朦胧的从后行出。
田丰一见袁绍就急急上前叩拜道:“主公大喜!”
“喔?”强颜欢笑的袁绍正打着哈希,突闻田丰贺喜,一愣之下,回问田丰:“本初喜从何来啊?”
“主公,曹**了”
袁绍彻底清醒了几分,“孟德真的死了?”说着袁绍不由自主的脸上出现了几分落寞之情。
田丰不管袁绍有没有为曹操之死感到什么,继续进言道:“主公,这可是主公大好的机会,曹操新故,此时兖州正值人心不稳之际,主公要是此时出兵,定能马到功成,夺取兖州!”
田丰的话让袁绍强作了几分精神,看着田丰想了半响,随即松懈地笑道:“你以为曹孟德死了,就没人能执掌兖州了?如果我估计的不错,他那个傻弟弟曹智现在已经在坐镇兖州,以我对曹孟德的了解,他一定会把自己的身后事,安排的服服贴贴。”
田丰道紧跟着袁绍的话语道:“属下闻知,那个曹智正在奉帝迎驾的途中,就算他现在已回兖州,我们趁其立足未稳之际,攻他个措手不及,成事的机会依然很大。主公现在已坐拥冀、并州,要是再能加上兖州,离成就霸业就已不远”
袁绍再一次沉默下来,正准备细想的他,突然在他身后的内宅内传出了婴儿啼哭之声。这让袁绍立时停了思绪,站起身来,对着田丰致歉道:“先生不知,小儿袁买,还未满月,因为早产,体制不好,这天一冷就感染了风寒,这几日吵闹的不让人消停,先生见谅,此事明日再议吧!”说罢袁绍就转身入内而去。
田丰在后急叫,但袁绍像置若罔闻似的,急急闪身入了内宅,消失的身影。
田丰拄着拐杖猛敲地不已,进而大骂袁绍不懂何为“大事”,何为“小事”,竟然为了儿子的一点病痛,就放弃成就“霸业”的机会。田丰越骂越气,这时更是胃痛不止,每说一句,腹中就如针扎一样,但又有什么办法,主事的袁绍都走了,田丰只能拖着艰难的步伐,行出了袁府,回家更是一夜没睡好。
第二日,又来找袁绍出兵兖州之事,袁绍却不耐烦的告诉他,现在他的意向不在兖州,而在幽州和青州,相比较兖州,这两州不是更垂手可得。而曹**了,兖州不在成为他的心腹大患,完全可以听之任之那个在他眼里的曹二傻,闹腾一段时日,等他取得幽、青两州后,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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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一时不在意
田丰当然对袁绍的错误观点,据理力争,他认为曹智并不是像袁绍认为的那样不济。相反田丰通过在鲍丘,邺城等几场战事中曹智的表现,认识到了曹智潜在的威胁,所以他极力主张先要向曹智动手,倒是北边的这两个州,已经不足为虑,公孙瓒锐气已失,人也垂垂老矣,田楷只是公孙瓒扶植上去的傀儡,没有雄才大略。照田丰的意思,应该先放一放对幽、青两州的的进攻,先铲除占着不少中原之地的曹氏,才是最为重要之事。
在随后的议事过程中,袁绍帐下也明显分成两派,以田丰为主的主张袁绍西进,夺取兖州,紧逼扬州。沮授甚至针对田丰的计划,向袁绍提议夺取兖州的途中,还可以完成奉帝事宜,把献帝接来冀州,定都邺城,袁绍再以献帝,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以郭图、逢纪为主的反对派,则认为,曹氏集团相对公孙瓒要来的兵强马壮,他们攻取兖州,肯定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到时为公孙瓒之流有机可趁,倒是得不偿失,说不定还会把他们多年来营造的胜过北方各路诸侯的优势,在兖州战事中被消耗的荡然无存。
在这场较量中,自是以反对派势大而最终获胜,再说袁绍的本意就是倾向于后者的。田丰注定只能在冷风肆虐的正月里,怀揣着一颗无比失落的心,回家继续养病去了。
后世的野史中不得不这样感叹袁绍的愚蠢,为别人养了儿子,还因为这个儿子,而断送了一次他遗憾终身的良机。而正史上称他为袁尚而放弃的这次良机,纯属某人为了掩盖一些什么事,而故意为止。
阳春三月里,作为这一大冤案的主人公,袁买却被他现在父亲捧在手中,逗弄不已。袁绍真的越看越喜欢自己的这个四子,一来袁绍很喜欢男孩,二来他是刘有宠所生,袁绍因为自觉前两年亏欠刘有宠太多,在邺城失落时,刘有宠的表现又让他感动不已,所以就更加疼爱这偶得的第四个儿子。
但很快一封情报送到了他的案前,就冲淡了袁绍的这份天伦之乐的幸福。袁绍接过书信匆匆一阅,就重重的扔在了地上,无名火大道:“就凭那个二傻子,也能高居大司马之职,哼”
被迅传召而来的沮授、审配等人,一进屋就看见地上的书信和听到袁绍喋喋不休的愤慨。
“主公何事?”
当众人在袁绍的授意下,沮授等人看了刚送达的情报,心下都嘀咕道:“原来曹智真的把献帝接到了许昌,还贵为了大司马!”
这是刚刚昭告天下,怪不得袁绍要生气,大司马可是高于三公之上,目前朝廷的第一人了。虽说袁绍大可不理会,但看着别人好,总是令人不舒服的,特别还是一直不被袁绍看好的人。在场的人都知道袁绍一直没有把曹智放在眼里过,他举荐曹操担任东郡太守,是想把曹操当作自己的附庸。但从来没把曹智当个将来有政治前途之人,或是能对他产生威胁的对手。连曹操都不配做他袁绍的对手,他曹智更不能。吕布占领兖州,袁绍与之联合过一把,在他看来兖州已经是被糟蹋地千疮百孔,很快就会不攻自破。袁绍也不知道这不知轻重的曹智把皇帝和朝廷接到许昌,拿什么来招待献帝和一杆大臣。
“真是丢人现眼!”
袁绍的这句鄙视之词,没道出多久,就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陆续收到了曹智借天子以自重,略取了河南大片土地,甚至关中的割据势力也纷纷来归附,势力展很快。
原来在曹智迎汉献帝都许后,许昌成了当然的政治中心,曹智也成了皇帝当然的代言人,随心所欲,号令四方,这是袁绍始料未及的,他现在实在后悔不迭。但袁绍又怎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却在暗中还是针对展迅的曹智开始难。
先,袁绍联合了刘表,在形式上对曹智形成夹击之势。调动自己帐下的朱灵等战将,开始运兵往河内,准备收复原本应该是在他治下的河内,并有进逼许昌的意思。
说起这河内,也是袁绍一时不在意,就落入了曹智之手。话说原河内太守张扬一直的臣服与他的,但在袁绍现张扬在结纳杨奉、董承之流后,就罢免了他河内太守之职。但这时张扬明显已经开始不甩他,因为那时人家已巴结上献帝,并被奉为大司马,谁还稀罕一个太守之职。
得知情形后的袁绍这时正准备出兵青州,以至于,已经被他罢免河内太守之职的张扬还能霸占着河内大部分的土地,那么长时间,也没人来讨伐他。袁绍当时到时的确无暇分兵去收复河内,但后来张扬被部下杀了,他也没派人去接收,就有点自欺欺人了。
当时,袁绍得意洋洋的等着杨丑等人来投诚与他。因为在他看来,在这一地区,还有谁能罩住杨丑他们,他们肯定是要来依附他的。
他还经常跟人吹嘘,“看到吧!张扬这个自作孽不可活的蠢货,被自己的部下杀了,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袁绍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知道曹智已经在洛阳,因为曹智在洛阳这一段的行事,做的都比较隐蔽,所以直到最近,袁绍才知道,杨丑他们杀张扬是曹智授意的,并且这些人早已臣服了曹智,还被献帝拜了河内太守。袁绍这时才恍然大悟,曹智已经把到关中的路打通,还占去了他的一部分地盘。
袁绍私底下为自己这一错误的决定,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但事已成舟,机会错过了,要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现实要求袁绍必须行动起来,他上书朝廷,要献帝再次迁都,迁往鄄城,理由许昌属于低洼之地,比较潮湿,洛阳残破,都不适合天子居住为由,要求迁都。其实是因为鄄城离袁绍较近,便于控制。
曹智在阳春三月里,看着屯田计划正如一幅美丽画卷般被铺成开来时,心境本是愉悦的。曹智扬了现代领导下乡,与农民兄弟打成一片的优良传统。在视察汝南、颍川等地时,亲自带着几位夫人下地,参与春耕的劳作,赢得了农民兄弟的一片赞誉之声。
曹智看着屯田客们叱喝着耕地的老黄牛,心中展望着未来美好的画卷,用不了几年时间,这里就不会再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景象了,而是在这广阔地田野上,一定会黍稷盈畴、牧歌荡漾的。
但就在这一天,曹智收到了袁绍从邺城来的奏章,瞬间使他愉悦的心情荡然无存。
曹智对待袁绍的态度非常明确,不但一口回绝,而且还让献帝下诏书责备他说:“你地广兵多,而专门树立私党,却不见你出师勤王,但见你兵与他人互相攻伐。”
袁绍明知这诏书是曹智捣的鬼,也只得上书为自己申辩。
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继任曹操,出任为大将军的曹智,马上接受了献帝的拜封,一下子成了集大司马和大将军两大要职的汉朝廷第一人中的第一人。
而故意任袁绍为太尉,改封邺侯。太尉虽贵,但地位在大将军之下,曹智就是要屈辱一下这个狂妄的袁绍。
曹智这一系列针对袁绍的动作,做的很快,表现地有些冲动了。但很快又在荀彧、荀谌、贾诩、郭嘉等人的劝说下,冷静了下来。
荀彧等人对曹智说现在他们虽说有天子在手,有两州之地,但实力还不足以与袁绍硬碰硬,更不要说袁绍和刘表两家了。
曹智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一些,曹智最近是从地盘的扩张,到实行屯田计划,都进行的颇为顺利,但冷静下来,环顾左右,他的实力不如袁绍不说,且东有徐州吕布,西有南阳张绣、刘表,南有淮南袁术,皆虎视眈眈,许都刚定,屯田计划刚全面铺成开来,此时的确无暇与袁绍争锋。曹智此时也想起了曹操临终前的遗言,他今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最大的对手的确是袁绍,但绝不是在他羽翼未丰之前,所能去锊动的。曹智明白他此时必须、只能采取克制忍耐的策略,但去羞辱袁绍,拜封他为当朝太尉的钦差孔融已经派出去了。而且袁绍也有实际运兵到河内的动作,叫曹智如何应对?
荀彧等人见曹智能如此谦逊的接受属下的意见,深感欣慰的同时,对这一问题马上进行了紧急磋商。经过反复讨论,决定立即派于禁、乐进、李典率部前往河内,郭嘉任军师,以增援杨丑、眭固,在武力上显示出强悍,不能随意让出属于他们的一寸土地。
而在政治上示弱,曹智让出大将军一职,再次紧急派人把受封的诏书送往邺城,以缓和曹智集团和袁绍集团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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