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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一凡3703     搅乱三国txt下载     搅乱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九十二章 去除心魔攀顶峰

    秦朝最初制定这个夷三族的三族仅限于同宗之昆弟、己见弟及子昆弟。到了汉朝曾在汉高祖令萧何作九章之律时,有夷三族之令。至高后元年,鉴于该刑之残酷而加以废除。其后生新垣平之叛乱。为惩治叛徒,不得不恢复三族之诛。汉初,彭越、韩信等诸名将受夷三族之刑。但当时的夷三族之范围只是父、兄弟及妻子。

    但到了东汉,特别是东汉末年,叛乱频之下,夷三族的范围已经大幅增加,凡是犯法者要论处外,而使无罪之父母、妻子,同坐之,还有更可怕的是,连带着这个犯法者的父族、母族及妻族统统都要受到株连。这一杀,往往一口气能要杀掉好几百号人。像张邈家这样的大族,这一夷恐怕就要诛杀好几百人,甚至上千人。

    而且依刑东汉法志,被夷三族之人先黥、劓、斩左右趾、答杀之。其后,袅其,菹其骨肉于市。其诽谤、詈诅之人,又先断其舌,故谓之具五刑。

    这又是砍脚趾,又是割舌头的,那是多残忍之事。曹智想想都恶心,但贾诩却振振有词对曹智解释这是曹智必须做的。

    荀彧终于在贾诩的表情上看到了自己猜对的信号。贾诩呢,也是无奈的不能再装下去,只能顺着荀彧的话,立身而起,缓缓道:“是,贾某主张主公应先拿雍丘等陈留余县,并夷了张邈三族!”

    贾诩的话很简短,但内容却非常清晰。

    贾诩话音刚落,曹仁再次站起反对道:“贼张邈还未抓获,先屠其家人,又有何意?”

    贾诩含笑对答道:“曹将军,这里的深意很多,其一,张邈不往陈国的袁术退却,却向濮阳吕布等人靠拢,很明显他要我们追着他跑,就是要保全他在雍丘的家人,我们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贾诩说完第一点,端起茶碗慢慢饮了一口,偷眼望向另一端的曹仁时,曹仁正在对着贾诩的拿腔拿调瞪虎眼。贾诩心下一笑,暗道:“不是帝王将相的材料,就总是缺点什么!”

    放下茶碗后,贾诩不温不火的继续道:“这其二吗我相信曹操,曹州牧也会心动,并欣然接受我家主公的这项提议!”

    贾诩做这种缺德事,是非的把曹智拖上的,否则,他何德何能啊!其实这主意从头到尾都是他向曹智献计的,但这会儿已经把曹智和他绑在了同一阵线。但贾诩不是硬架上曹智的,而是在昨晚的游说中,基本已经得到曹智的肯,甚至征求曹操夷张邈三族的书信今早已经出。

    贾诩的第二点夷张邈三族的理由是:乱世用重典,兖州七郡诸县差不多都在闹叛乱,收拾掉张邈、吕布、陈宫等贼可能没那么容易。但代表曹氏的利益集团,却急需要震慑诸郡、诸县的行动。赢回一两座城池有一定震撼作用,但绝对不能让那些叛变者受到深深地触感。而最好让那些兖州叛徒身有感触觉的震撼的方法,就是来一场大屠杀,把张邈的一整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全拉出来宰了,让所有叛变者看到,再和曹操所代表的兖州集团对抗,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贾诩的话让全场静了下来,包括一直持反对意见的曹仁都陷入了沉思。贾诩的主意,好像都是为了曹操和他的政治团体着想的。而且这么做在兖州现在的多事之秋,也非常必须一种体现曹操强权的手段。

    但昨晚他们都不知道贾诩还有对曹智讲得一点好处,那就是立威。贾诩的意思曹智将来说不定就要继承、接手他大哥的这份势力,那就要未雨绸缪,先在兖州这片土地上立下血腥之威,以备他日不时之需。另外消息传回曹智扬州或是河东等全国其他各地,对于曹智这位汉末新贵的形象将重重地加上一笔,对于将来曹智进一步控制朝廷,控制天下,都是有好处的。

    贾诩自己喜欢躲在幕后,但他辅佐的墓前之人,他就是喜欢不择手段让其登上权力的顶峰。

    而曹智也是在贾诩的潜移默化下,面对人人都说艰难困苦“顶峰成就”之路中,慢慢体会到了乐在苦中寻的乐趣。其实在没有了对血腥的恐怖后,人就会渴望更高的成就。这是一种人性的特征,而且是越压抑,将来弹升的空间会越大。曹智心里正是有着这种感觉很久了,经常都有种改造这个世界的冲动。

    曹智自己正在慢慢地懂得,在知道,攻城掠地已经成为他的生活中的习惯行为时,对争权夺利也在慢慢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将在今后的日子里无法适应没有权利的生活。

    女人的身体让人沉醉,家人的温馨让人平静,可曹智觉得,这些都不能留住自己早已驿动的心。他更加向往的是,那通过残酷的战争,感觉自己的力量每天一点点的加强。更多的人臣服在他脚下可以让他兴奋的,只有一次次城池的突破,权力的提升,新地盘的增加,新人的臣服,已经越来越成为他每天最期待的事……

    更高的一些的顶峰,都还不是现有势力能给他的,但刀光剑影,把敌人斩于剑下的生活,突破一道道障碍,把更多人或事踩在脚下,再突破,再把……已经让曹智隐隐产生了某一日称王称霸的想象。曾经如此盼望回家的曹智,可是回到家,他却现,自己已经适应了那种花田篱下的生活。

    曹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曹智曾经不止一次频繁的告戒自己,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百年下来,撒手人寰,那些地位、子女、金钱,都得全部抛下,这其实是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的蠢事。

    曹智曾经在前世的电影、电视剧中无数次的听到过这样的桥段,也为那些执迷不悟的不值,他甚至曾经欢快的就着剧情向朋友夸口,自己绝不会那么傻!

    可人就是这样,知道毫无意义的事,他还是要做,这就是人们有**,有理想的原因。人往往会觉得这是他做得开心,做得心情舒畅,吃再多辛苦也无怨无悔。

    没有人可以剥夺别人或事自己的理想,也无法阻止这个人的前进。

    而曹智生命中又恰恰在此时碰到了贾诩、李儒,甚至是荀谌,这些人都是挖掘别人**的高手。曹智的命运从此也注定了要被改变。

    刚才曹智看着片片雪花在眼前攒动,目光凝练的他,终于明白自己到了今时今日能力已经不在低微,他已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蝼蚁。而是将要能控制别人生命为蝼蚁的强者,曹智一直是个有思想,有追求,有创造能力的人,他为什么不可以为这片混乱的土地创造出新的辉煌文明,可以传承悠久的历史。而夷张邈三族,或许正是他最好的机会,去跨出这一步,去实现自己的那份追求。

    就在曹仁再次提醒曹智下一步的行动时,他的心念一下回复了秋井无波,追求顶峰之心也在那时变得坚定无比,而心底的心魔也如同幻影,缓缓碎裂,散落在心底,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会议中大多数与会者的默许,曹智决定急令自己军中的前锋许褚、任峻,放弃追击张邈,直接攻打雍丘。

    张邈对于曹军突然改变运兵路线,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回就。

    雍丘城只坚守了五天,就被曹军攻破。这时曹智率领的后军甚至还没到雍丘,战斗就已经结束。张邈的家眷和有关联的三族之人,共被俘获六百多人。在余下的十多天里,曹军有连续攻破圉县、尉氏、扶沟、酸枣等陈留诸县,俘获张邈、张部属三千余人,辎重、粮草无数。至此基本平定陈留郡叛乱,除贼张邈还未抓获外,其余叛匪、失地基本肃清、围剿。

    在这期间曹操也已肯了曹智的提议,他在依住吕布、张邈等回救陈留的兵马后,突然要曹智等一等夷张邈、张三族。他在久攻不下濮阳后,毅然决定在来年改变策略,先扫平兖州其他各地的叛变者,囤积粮草后,最后一个再来消灭盘踞在吕布、陈宫。

    但在新年钟声敲响之前,他要剥夺曹智这次“立威”的机会。曹操也急于为自己在兖州叛乱这种立威,他要那些叛乱者知道,叛变他,就是这样的下场。

    而没有引开曹智注意力的张邈,又无力回援救自己的家人,他只能向曹智示好,让他放过自己的家人和族人,甚至还允诺了好些好处,要给曹智。并一再强调,曹智从小就不是像他大哥一样冷酷无情的人。

    曹智接到张邈的这封密信时,看都没看就转手给了贾诩,并当着刚赶到陈留城邓艾的面,要贾诩撕了这封信。

    邓艾惊讶着曹智的改变,一时有些看不明白曹智的态度。但随后很快就明白了,那时,邓艾既有些害怕,又有些窃喜自己跟对了人!

第六百九十三章 奉迎议题

    转瞬间元旦到了!

    这是兴平三年的元旦,但在献帝昭告天下的圣旨中,却将其称为建安元年的元旦。献帝和他的朝廷现在终于在安邑稳定下来。献帝在这一天宣布大赦天下,改元为建安,临时定都安邑,建安二字寄托了这位十六岁皇帝的美好愿往。

    但他的美好愿望注定是要被粉碎的,建安元年元旦这天的一早,三万曹军兵甲整队完毕,东西城门之间这条平坦宽阔的青石板路已被衙役、捕快、民壮们封锁,街头不见一个百姓,而道路两旁每隔几步便跪着一名囚犯,身后站着一名按刀而立的军中健卒。

    这些囚犯中有男人,有女人,甚至有白苍苍的老人,甚至……从笔直的西城门两侧一直跪到东城门,双手倒缚,嘴上绑了布条,行至四条大街汇聚处的十字路口,赫然见到一座曾四方形搭立的高台上,跪着的是张氏一族在陈留之地的军政最高官员张邈亲弟张。

    骑马来到高台处的曹操、曹智一行,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张,不由放慢了脚步,下马后,缓缓行在街道上,此时只听到身后马蹄声和车轮辘辘的声音。

    忽然,只见有数名骑马的官兵手举令箭策马疾驰于道上,扬声大喝道:“传车骑将军、东征将军将令,人犯就位,验明正身!”

    立即,持刀立在人犯背后的官兵们齐声回应:“回禀两位将军,八百三十五名死囚,全部验明正身,静候斩令!”

    同来的兖州、扬州将领、官员此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这八百三十五名死囚,可都是一家子!张邈的一家子!”

    “曹操,曹操……你不可以杀我,不可以……”张在背后的侩子手齐声高叫时,才清醒过来。抬眼看见站在身前的曹操、曹智等人,扯着嗓子,嘶哑喊叫。

    “我为什么不可以杀你?”曹操冷冷的注视着蓬头垢面的张,缓缓回问道。

    “皇上已昭告天下,今日大赦,你,你们不能杀我……”张的语气有起先的不自信,到他看到站在曹操、曹智身后一些官员惊讶他怎么会知道皇上昭告天下改元之事时,他又自信和兴奋起来。他自以为赌对了,有救了!

    “呵呵……”曹操冷笑着,侧过身,没有理睬充满期盼的张。

    但此时曹操、曹智身后的郭嘉却闪出身,对着跪伏在地的张解释道:“张大人,不瞒你说,我们到现在还未收到朝廷的昭告,就算皇上真在今天大赦天下,圣旨到我们这,大概也要五六天以后了,所以……”

    “放屁,胡说……”张一听郭嘉的解释立时嚎叫起来,人也试图移动着双膝,想扑向前,但被身后的两名刽子手摁住了。

    “曹智,曹智……你是当朝车骑将军,这圣旨你怎么可能没接到,曹……曹将军,曹大人,曹乡侯,你……你看我可怜行不行,你求求你大哥,不要杀我,我给你们做牛做马都行,不要杀我,不要啊……”

    张对汉朝体制还是很清楚地,一些偏远之地,这会儿可能还未收到献帝改元,大赦天下的昭告。但像曹智这种已是开府的车骑将军,应该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皇帝改元的圣旨的。甚至作为现任的朝廷重臣,皇帝在这之前,还和曹智商议过改元之事。

    张猜得一点没错,曹智的确早已收到改元,大赦天下的圣旨,之前也已书信的方式通过李儒在朝廷代言,同意和恭贺的此事。

    但曹智还是不远就此放过张等人,这片热土既然已经是培育豪强的土壤,曹智也已经来到了这里,并作为一个同样已上升到权力和实力初具霸主条件的他,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不要再压抑自己,去通过你聪明的头脑,现代的知识,强壮的身体,通过你那双手去杀更多的人,同时也去拯救更多的人……

    为了追求权力的顶峰,人们就愿意付出一切!信念、尊严、人性有时不得不暂时被抹杀。有时所谓天道,就是要把活生生的人修炼成无情无义、无爱无恨、无悲无喜的强大泥偶,任由**去驱使他。

    “对不起,你……”

    缓步移出的曹智,才说了一句对不起,张就像了疯一样要窜涌着向前,不愿听曹智往下的言语,只是拼命的哀求:“兄弟……你是我亲兄弟……你是我祖宗……曹智,看在你和我大哥昔日的情分上,我求你绕我一命……绕我一命吧…….”

    曹操忍不住还要叱喝趴在地上不停扭滚的张时,曹智突然面无表情的扭身就上了马。他出奇的冷静,甚至应该说是冷漠,让许久不见他这个弟弟的曹操也莫名的愣了愣。

    就在曹操诧异的功夫,上了马背的曹智冷电般的眼神,扫视了一遍高台上的一切,最后略显定格的看了郭嘉、荀彧一眼。

    他的眼神像是在提示什么!郭嘉和荀彧这两个曹操身边最聪明的人,接到眼神时,心下即一惊,又一明白的接受了提示。

    两人相视一眼后,齐身走出,双双躬身道:“时辰已到,请将军示下!”

    郭嘉、荀彧明白曹智的暗示,就是要全场的人明白,他是此地军职、官职最高之人。两人也非常聪明的马上向已上了马的曹智请示斩行动,这有点得罪曹操,但这矛盾也是他们兄弟间的事。

    但曹智接下来的表现却预示着,他早有准备。只见他请曹操上马后,依然错位落后曹操半个马身的,以家礼,长幼有序的向曹操请示:“大哥你看你请宣布行刑吧!”

    曹操刚才那一霎那,是有了点想法,哪怕一个娘养的,还总是会有隔层肚皮的那一天。但曹操毕竟还是把他和曹智的亲情看得比较重,两人的感情无比深厚。随着曹智不他前半步的举动,和接下来让曹操心悦的话语,曹操还是烟消云散了那点不满和想法。

    遥遥的,随着三声号炮响起,曹操引着射进高台的一缕阳光,高喊一声“斩!”随即就听无数高喝传递开来:“鸣炮行刑!斩~~~~~~”

    悠长的“斩”字从行进的曹操、曹智等身旁悠然而过,路两旁“唰”的一声,锋利的钢刀一齐举起,耀出一片森然的光芒。

    怵目惊心的一千多道闪亮的弧线划下,八百多道热血溅上半空,八百多颗人头滚落到他们脚下,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集结在场的数万士卒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陡然汇聚成“嗡”然动心的气浪,

    “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曹操纵马一路奔驰,高亢响亮豪气充斥了云霄。

    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三万大军倒卷旗帜,踏着一路的鲜血走出了东城,凶煞之气直冲九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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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饮酒贺节自是免不了的事。曹操从得知兖州叛变到今日,是心情最好的一天。今天终于让他出了一口恶气的同时,也向天下人证明了他曹操的强大。

    陈留城东城内那幢郡府主楼二楼的大厅,曹操、曹智的文臣武将齐聚一堂,在一片热烈的爆竹声中,将他们的贺节情绪烘托了起来。

    毕竟刚刚的血腥味太浓了一点,有好些人还无法释怀。但曹操的心情感染了他们,或者有些人还是被强制感染的。无论怎么说,现场宴会的气氛正在往好的方向展。

    曹操在饮过数杯属下敬来的贺岁酒,就将目光朝着席下文臣武将溜了一圈,见有个人不在席上。这人便是毛玠,毛玠曾向曹操建言:“主公宜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蓄军资。如此则霸王执业可成!”

    这些话时时不在曹操耳际萦绕,他也深以为然。虽说毛玠这家伙每每出的是好主意,但办出来的事,却老是让曹操失望。

    就拿这次中了吕布诱敌之计来说,不就是这老小子办事不够严谨,才让曹操上当,误入濮阳,差点要了他的命。所以这次来夷张邈三族,曹操没带他前来,毛玠这会儿应该还在濮阳前线督战。

    不过这老小子办的事不怎样,但说的那些话,曹操还是一直是牢记着的。不过他现在在兖州牧的位置上做的尚未安稳,应该说“奉天子”的条件还不充分,至于“霸王之业”,则不过是诱人的彩虹罢了。

    但现在曹操有了曹智这个亲弟弟有力的臂膀,他已经能预示到自己未来蒸蒸日上的事业不会太遥远。曹智不但已经在试图影响皇帝,还正在扬州全境开始着征服。前段时日,曹操刚听说扬州的豫章郡已经归顺了曹智,看来自己这个弟弟控制扬州全境已是指日可待之事。

    只要等到曹操夺回对兖州的控制权,到时他们兄弟俩以两州的实力,奉迎皇帝到他们的治地来居住,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但曹操内部对奉迎一事还意见不统一,曹操正好想借机在这欢快的日子里,提一提此事。

    曹操在饮过几杯酒后,就抛出了“奉迎天子”的议题。

第六百九十四章 王佐之才

    只见曹操忽然放下酒樽,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还颇难过地道:“今日我等在这烤着炉火,饮着热酒,欢欢欣欣共度佳节。却不知天子在安邑,也过得快乐吗?”

    说完这话,曹操不知哪来的悲意,竟然难过的落下了几滴眼泪。

    席下众人见曹操脸色不对,不由得面面相觑着陆续地放下了刀箸。厅旁的乐人们则识趣地放低了弦管的音量。

    坐在曹操一起的曹智向后倚靠着,他知道自己这位大哥接下来要表演些什么。其实曹操提到“天子”,曹操帐下的很多谋士也已明白曹操接下来的议题。

    但一些武将们,就算曹操很亲近的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都并不清楚,在这刚培养出的欢快气氛下,曹操突然提这个和他们无半点关系的人干吗?

    稍顷,曹操便幽幽道:“既然皇上已拜授我为兖州牧,那么,将皇上接到这里,过几天安生日子,便是我做臣子应尽的义务了”

    曹操说罢,目光炯炯又在每个人脸上溜了一圈。曹操暗示的其实是很明显了,但令人遗憾的是,他的话并没有引起热烈的反响。

    在场曹智的谋臣、武将有限,在厅中大部分是曹操的文臣武将。从刚刚的反响中,曹智不难看出曹操帐下的文臣武将对此事的冷漠。

    沉默了会儿,夏侯渊先站起,他对曹操道:“张邈三族新除,吕布还霸占着濮阳,袁绍、袁术对我等虎视眈眈,对于奉迎一事,主公还需慎重考虑!”

    夏侯渊一说完,对曹操无比忠心,却略显耿直的夏侯惇就直接带着酒意,猛翻着唯一一只眼睛的白眼,断断续续的讲了一番公婆和小媳妇的道理。意思只有一个,他认为他们现在的日子蛮好过的,没必要弄个人来管着他们,这种事吃力不讨好。

    夏侯惇的话立时引来曹操帐下将领的一片附和,大家差不多都是这个意思。但这意见相对集中在武将这边,曹操的谋臣们相对比较冷静,都在此问题上暂时采取做壁上观。

    曹操一听武将们的反对声,虽然觉得不对自己的心思,但又不愿这样承认。将领们的说法也的确有些道理,夏侯惇、曹仁等曹操心腹将领甚至知道,现在皇帝在安邑是曹智安排的。那不就挺好,让他呆那得了,有空、有钱时再派个人去看看他。

    曹操此时看众人对此事不感兴趣,知道今日不是议此事的时候,只好改日再议。于是便准备转移话题,聊聊其他事。曹操这么想时,再次端起酒樽时,听到的厅外爆竹声也似乎寥寥落落了。

    就在曹操处于尴尬之境,曹智正想着如何挺身而出引导话题,让这些将领明白奉迎的好处时,荀彧突然从席子上款款站起,像是有话要说。

    曹操、曹智皆眼睛一亮,荀彧世称“王佐之才”,在“奉迎天子”这件事上,一定有不同凡响的见解。

    于是,曹操就迫不及待的问:“文若,你对此事如何看?”

    “愚以为,二位夏侯将军的见解颇合道理!”

    曹操差点没从主位上摔下来,暗道:“好你个荀彧,你这也叫“王佐之才”啊?,跟着一帮武将跟我瞎胡闹来了!”

    曹操对接下来荀彧的话兴味索然时,曹智却伸手摁住了曹操要宣布酒宴结束的手势,重重地点头示意着曹操再听一听。

    曹操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一些,那样对荀彧极是不礼貌,他被曹智阻止后,只是抱着姑且暂时听下去的心情,默默地注视着荀彧的言行。

    荀彧显然很感激曹智为他争取的机会,朝着主位上略颔后,只听他缓缓说道:“汉室衰颓已久,主公想整理河山,确有不少困难。目前群雄并立,各拥强兵,有道是‘秦亡其鹿,先得者王’,其实大家公平打天下的机会都到了。如果把天子请来兖州,今后任何行事理当请示,更不消说,天长日久,供养所需钱粮,日子一久是有点得不偿失”然而说到这里,荀彧略作停顿后,话锋就开始转变,“然而,迎奉天子,此事合乎天下大义,要说到这其中的利益,利益之大,恐怕大到各位都无法想象。各位且看现在这些州牧、刺史,虽然都以勤王的名义举兵,但鲜有人真正把皇上,把朝廷放在心上。唯有主公你,兖州内部还不稳,就心念着皇上、朝廷,一直想迎奉天子,匡扶汉室,此乃合乎天意、民心的大计!老百姓谁不会拥护真正的天子?更何况此计一旦成功,主公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用堂堂正正的名义讨伐不臣,诛杀叛逆。主公,奉迎一事,属下以为万万不能错过,主公应早早实施!”

    这话正中曹操下怀,连曹智都差点没拍案叫绝。荀彧这话绝对能载入史册,很明显作为一名谋士,荀彧的眼光放得很长远,为曹操算了一笔大帐,而夏侯惇等武将着眼的只是眼前的一些小利。两者间谁重谁轻,其实明眼人已经一目了然,但曹操帐下的武将们依然对荀彧的见解嗤之以鼻,一副“不敢苟同”的神色,因而曹操没有急于表态。

    但此时曹智却帮了吧曹操,只听拍案大呼:“英雄所见略同,文若此计和毛玠,毛从事的‘奉天子以令不臣’有异曲同工之妙,文若接着讲下去!”

    刚才由于没有得到曹操的肯和支持,荀彧多少有些尴尬和失望,但曹智的表态,又让他有机会把话题引申下去。

    只见荀彧大步跨出席案,步入庭中,侃侃而谈道:“昔晋文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高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自天子播越,将军唱义兵,徒以山东扰乱,未能远赴关右,然犹分遣将帅,蒙险通史,虽御难于外,乃天下心无不在王室,是将军匡天下之素志也。今车驾旋轸,东京榛芜,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虽有逆节,必不能为累,明矣。杨奉、董承岂敢为害!若不时定,四方生心,后虽虑之,无及矣!”

    荀彧这篇酣畅淋漓的说词,比之刚才还要精彩。说词中引用了晋文公接纳困厄的周襄王,和刘邦为义帝穿白衣丧的典故。这两件都是大得人心的著名史例,曹操听了荀彧这段说词,真是满心的舒服,特别是那些“大顺”、“大略”、“大德”之论,使他忍不住喜眉笑眼。心道:“这才是高瞻远瞩,审时度势之论!荀文若,你真是当之无愧的“王佐之才”。

    荀彧的话其实是人深省的,现在天下群雄无不着眼于“地利”也就是争夺地盘,而忽视皇权和皇帝。的确,在皇帝名不符实的情况下,多数人有这种比较务实的态度是正常的。但他们却都忽视了一样东西——“人心”。正如荀彧所表达的那样,无论群雄如何忽视这位名不符实的皇帝,但皇帝却依然是天下人的民心所系,老百姓只认皇帝。谁能够“专奉(或者叫控制)”皇帝,便可以赢得天下民心所向,这等于也便是赢得了这个天下。

    曹操掠须哈哈大笑着夸奖荀彧时,曹智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位,跟贾诩有一个德行,爱隐忍的谋士。暗忖着:“这些能隐忍的家伙都是能人,藏着满肚子的大东西,这些人怪不得能名垂千古。大哥能得到荀彧这种人的帮助,不成事,都很难!”

    其实这些理论曹智都明白,他比在座能早一步看到奉帝的诸多好处,那是因为他预知了历史,并且有理所应当这么做的根深思想。但真正让他如明镜般认识到“奉迎天子”必要性和真谛的,却是在荀彧这番话后。

    曹智内心这时如一面平静地湖水,被人扔下了一颗石子,那些波纹正一层一层的扩散开来,波及他的整个思想。曹智甚至开始有点妒忌曹操能有这样好的谋士,而曹智身边的贾诩、邓艾等在荀彧慷慨陈词后,脸上也有着各自不同的表情。甚至曹操团队的谋士中也有为之动容的。

    但属于曹操宗室一派的文臣武将,还是对荀彧的说法持反对意见。曹操见自己的团队里反对者还是占绝大部分,所以也未最终下决定。此事就此按下,容日后再慢慢改变。从思想上改变一个理念,一段思想,不是那么容易之事,这需要时间的洗刷。

    “今日就议到这里,来来来,各位再饮一杯!”

    曹操摁下那份冲动,举樽借此了这次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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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曹智依然站在那个张邈最喜欢的露台上,欣赏着累计几日下来的雪景。

    他今天经历了夷张邈三族,到荀彧那番慷慨陈词后,他的心绪一直难以平静下来。刚才从书房和曹操再进行秘议后,回来他更是心潮澎湃。他这个本来只想在曹操庇荫下,多娶两房小老婆,做一世游手好闲纨绔子弟的人,此时突然觉得自己还有那么多东西好想,那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入冬以来的这几场雪,一直下的不大,但这样小雪花的飘飘落落,却更增加了意境。这意境也正是曹智所需要的,他的思绪配合着着缓缓的飘落,越积越多着

第六百九十五章 先拿豫章

    两条身影慢慢地靠近了露台,两个同样清瘦的身影,说明了这两人脑子动的太多,运动不够。

    “主公,回来了”贾诩、邓艾同时躬身出现在了曹智身后。

    “嗯!贾诩,怎样?今天你也受益匪浅吧?我大哥手下的确能人不少,将来成为持朝廷牛耳也是迟早之事,呵呵”曹智头也不回的就知道谁人站在了他背后,因为这两人就是他约来的。

    贾诩本来以为曹智深夜召见他们,是在和曹操密谈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议。没想到站定后的第一句话竟是曹智问贾诩对荀彧那番“慷慨陈词”的感想。

    贾诩一直是个思绪敏锐,特别能跳出话意的境界,去现不同的意义的人。他在曹智话语之后,小眼睛内精光乱闪之下,也是突然回道:“荀文若的确好口才,要文和去表达这番意思,恐怕还真说不到他这么好。但说得好是一码事,能不能做得好,就是另一码事了。我想主公今日一定比文和更有感同吧?”

    贾诩说完,微微抬头,小眼直勾勾的注视着曹智的变化。

    曹智毫不忌讳道:“是啊,文若的话深得我心,我一直有这心,却一直找不到理论基础。但经过今天荀文若的这么一包装,这件事就完美,就冠冕堂皇了”

    曹智还没说完,贾诩就跪在了地上,他不明白什么是“理论基础”,但却抓住了曹智“有心”这句。他直接低声道:“那主公为何不付之行动,去做执掌朝廷牛耳的重臣呢?贾诩虽没荀彧般的好口才,但主公身边依然有邓艾、李儒、祢衡、鲁肃、荀等谋士,武将更是有许褚、王平、赵云等将领,他们个个能征善战就不用文和多说了,且对主公忠心耿耿。文和相信,在我等辅佐之下,一样能让主公做好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雄主!”

    邓艾在贾诩下跪时,还有点莫名,但听到他鼓动曹智做匡扶汉室,专奉皇帝的权臣时,依然明白曹智一直如此看重此人的原因。他也不失时机的跟着贾诩跪在地上,附议着贾诩的意见。

    曹智终于动了,他转过了身,眼光如电般扫视地上两人,神色跟着变化了两下,握紧的拳头却随之松了,慵懒的笑意随即浮上他的脸庞。曹智哈哈大笑着扶起两位正在向他表忠心的属下,笑道:“两位请起,曹操、曹智本一家,现在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曹智既没拒绝,也没同意,只是说此地不是谈这个的地方。贾诩和邓艾都是明白人,自然明白隔墙有耳之事。两人起身后,就未在追问此事,但对于曹智的回答,贾诩还是满意的。

    “不知主公和曹州牧相商的如何,是否有了具体安排?”沉寂几秒后的贾诩躬身再问。

    曹智再次慢悠悠的转身,步向露台,“大哥要我帮他堵住袁术,再趁机扩展地盘!”

    “喔”贾诩,邓艾跟在曹智身后,着声音,对曹智的新去向,做着进一步的深思。

    “我也不想去濮阳,不是我忘了和吕布的深仇,也不是忌惮他什么,相比较袁术而言,我倒更想亲手去战败他。但袁术不但会对兖州有动向,对我们扬州更是早已垂涎已久,他才是我目前最大的敌人!”曹智自我分析一番道。

    “主公能分清孰轻孰重,不以仇恨冲昏头脑,实在是我等之幸!”邓艾终于逮到机会说话了,的确他来的目的,也是要提醒扬州正值多事之秋,曹智不要因为为了帮曹操清理兖州之事,而忽略了扬州还未完全收入囊中之事。不过看来邓艾的担忧是多余的,曹智既有心成为一方雄主,这尚未平定的扬州他怎会忽略呢?

    随着曹智的干笑两声,只听他开始慎重地问道:“笮融怎么样?”

    这是邓艾被曹智招来的主要目的,在此时邓艾也已了然于胸,他明白那个刚臣服的家伙要倒霉了!

    “他表面臣服主公,但未让我等派进一兵一卒,更别说插手豫章事物,还硬是提议任命薛礼为他的都尉,这会儿正在看风向!”邓艾道。

    “嗯,这是他一贯的伎俩,要是我这战败了,他第一个就要跳起来反叛。哼!此人留不得,你明日就回去,调祖郎、杨车、朴胡、徐盛,集结兵马二万,先行运兵到芜湖,我在安排好陈国这边的事,就会回来,先解决这条贼鱼!”曹智显然已有腹案的侃侃而道。

    邓艾躬身应命答“是!”,又马上眼光闪烁道:“主公抽调走各路兵将,那其他各路会不会”

    邓艾没说完,曹智一摆手道:“命鲁肃、蒋钦,无论如何也要在我们打到南昌之前,拖住孙策,不能让他对笮融实施救援,他应该也很在乎这条通往吴郡的通道!”

    说到孙策,邓艾又想起一件事,只听他道:“听说孙策要娶妻了,娶得还是原先订婚的乔家大小姐,主公马上要和他成为”

    邓艾说道此处,神情不自然的抬头看了一眼。曹智和乔家姐妹俩复杂关系,早已传遍宛陵上下。邓艾以为曹智会忌讳什么,但他从曹智脸上只找到了一丝恨意,随即也没表示什么,只是谈谈的道:“她要嫁,就让她嫁吧!我们要防着孙策向寿春借兵才是道理!”说到这里的从曹智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朱治怎样了?”

    邓艾赶紧回禀道:“据祢相说,他已联合多方政治势力,做好了反叛许贡的准备,主公回来时吴郡大概要易主!”

    “嗯!”了声的曹智肯定道:“再易主也不能让孙策这小子易了去!要防止他们两家实体联合,口头上的随他们怎么叫,从江南到江东决不能让孙策这支成了气候,我要先做吴地霸主!”

    “是!”

    第二日,曹操就因放不下濮阳战事,匆匆率部走了。随后,曹智也率部去往了李典、满宠据守的陈国防线。通过上次败于曹操后,袁术看到曹操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所以取回自己的失地后,就未敢再进一步兖州地界。在边界上和李典、满宠交手了两次,他就回了寿春,把部队交给袁嗣和李典等人对持着。

    曹智在许县呆了两天,一番排兵布阵后,正准备好挥师打一仗,与袁嗣交一番手。没想到袁嗣一看曹军又增兵,形式越来越大,后又听说是曹智来了,知道自己不是曹智的对手。于是就现出陈国的官印,投降了。

    曹智和他的属下都没想到,这仗打得这么轻松。随后曹智挺给袁嗣面子的,未在向豫州再挺进一兵一卒,侵占对方一寸土地。因为此时他早已转移目标,回扬州先拿豫章开刀去了。

    袁术听说袁嗣未战献城后,气的直吐血,立时撤了他豫州牧的职务,改由郭贡担任。

    此时曹智可没空在留下来在豫州和郭贡拼个你死我活,在留下许褚、任峻、满宠,再由曹仁、曹洪兄弟坐镇许县后,曹智就集合了本部兵马和曹操拨给他的兵马三万多人,挥师转道东进,一副凶焰滔天的直向豫章杀去。在途中曹智严令合肥、庐江、历阳各路兵马,一定要注意他们防区各方敌对势力的动向,防止他们向豫章增兵,坏了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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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笮,你放心,曹主公怎么回来打你呢?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我在回禀主公的书信中,把你夸的那叫一个忠心!放心,我在主公跟前说的上话,他肯定相信我,你就安心做你的豫章太守,只要有我帮你在这撑着,你就倒不了”

    薛礼现在在豫章混的那叫一个水烟四起,他代表曹智来到豫章与笮融和谈,受到了笮融热烈的欢迎。那个好酒好菜把个薛礼招待的,半拉月整个就胖了一圈。

    薛礼也觉得自己像个爷们了,说话没了在宛陵管牢房那会儿的谦卑,开始狠三狠四,人五人六了。笮融就想这二百五似的薛礼留下,投降了曹智,曹智派人来帮他管理豫章是条件之内的事。但派谁来,不是还没定吗?笮融就主动上表,要薛礼做他的郡都尉。

    没想到宛陵方面很快,很爽气的答应了。本来以为还要挣扎一番的笮融,看宛陵方面消息来得快,他就开始有所怀疑。但笮融一直关注着的兖州战事,却传来了曹智的捷报。

    笮融本来想好,要是曹家兄弟在兖州战事上失利,或是被拖入胶着的泥潭,他就准备再投靠袁术,反叛曹智。但曹智很快就有了胜果传来,这让笮融有举棋不定了。

    满心以为曹智会往濮阳,或是豫州继续扩大战果的曹智,却现丹阳曹军正在大举调兵遣将,调的方向竟是丹阳东部各县,这不是摆明了把矛头只想他吗?

    笮融坐不住了,先他要质问的就是天天跟他拍胸脯的薛礼。养你这个废物,不就为保着自己这点平安吗?你不能保平安了,我留你干什么?

第六百九十六章 杀入豫章

    笮融跑到鄱阳城,凶神恶煞地质问薛礼时,薛礼还有点不明形势的在那胡吹、乱吹呢!

    当笮融收到丹阳曹军已开始运兵过界,杀入他的豫章时,笮融不再听薛礼的废话,手起刀落,解决了薛礼,把他头往城门上一挂,定了他个谋反罪。然后宣布豫章不再承认曹智为扬州牧,笮融随后也再次转而投靠袁术。

    袁术还未做出反应,曹智的大军以势不可挡之势直入豫章。豫章可不像陈留那样,由笮融经营三代,各座城池的城防也不是陈留可比,曹军先头部队连下五座城池,笮融才知道怕了,连忙收缩兵马,退守治所南昌,争取在这里与曹军决战。

    曹军的单方面军事行动,立时引来扬州各界多方反应。先,袁术派了一员老官僚惠衢做扬州刺史,率着吴景、孙贲两个,打着“平定扬州”的口号,往合肥运兵,试图和孙策合兵,再下豫章。

    满心以为袁术会表举他为庐江太守的孙策,准备兵救援笮融时,受到了一直和他们对持曹军的攻击。鲁肃、蒋钦率领的这一路曹军一副试图扩大战果的架势,打举进攻庐江皖城。

    孙策这里也算人才济济,他们立时估计出,曹军此时的行动看似凶猛,其实最大目的是为牵制他们兵救援豫章。孙策决定不理睬曹军在庐江的军事行动,他将亲自转身带兵对豫章实施救援。豫章对他来说同样重要,这是他去往吴郡的通道。朱治已经不止一次催促他接受吴郡,孙策不能眼看着曹智把他的路给堵了,但就在这时,袁术的委任来了。

    袁术对于委任庐江太守这件事干的不是漂亮了,他并未表举此前已经为他立下不少战功的孙策为庐江太守,而是派了自己的亲信刘勋来做庐江太守。只给孙策上表奏请了个殄寇将军的虚名,他还要求孙策现在马上驰援豫章,不能让曹智得了这个郡。目前来说,扬州的优势还在他这儿,曹智得了豫章就等于和他平分扬州。

    袁术的任命让孙策咯噔一下:这半个庐江,在扬州的诸多战役都是我孙策替你打得,怎么到了分派职务的时候,连个庐江太守都没我的份。还派了自己的亲信来,这不明白着不信任我,派人来监视我吗?同样吴景、孙贲那边也受到惠衢监视,号施令明显感觉到了碍手碍脚。

    于是,气愤地孙策停下了脚步,与部下商讨是否要脱离袁术的事项。他们这一讨论就耽误了救援豫章的脚步,豫章的治所南昌也不能和陈留郡城等相比,曹军声势浩大,共计五万兵马攻打豫章。笮融起先还采用层层设防,让曹军每过一县都要被其消耗的打算。

    但这次曹军的来袭是大规模,而且是有计划的。曹军兵马强悍,装备精良,攻城掠地手段多样,那是刚接受一年左右笮融属下所能抵挡、消耗的。笮融的计策非但没有成功,相反自己的兵马损失严重。之后笮融马上改变策略,收缩兵马,屯守南昌。

    此后,曹军一路向东,又连下豫章三座城池,在鄱阳城建立指挥所,准备调集水陆两军的战船、投石车等重装备,一气拿下南昌。

    此时,曹智也终于到了战地最前沿。拿下鄱阳是个不小的胜利,鄱阳控制着豫章境内著名的鄱阳湖,鄱阳湖是中国第一大淡水湖,这是豫章的粮仓和水陆交汇点,南昌、建昌、余汗、柴桑等豫章重要的县,都是围绕在鄱阳湖而建。只是曹军拿下的鄱阳城在鄱阳湖的最东面,其它豫章的重要县城、治所大部分在它的西面。

    现在曹军等于是和笮融隔湖而望,要拿下鄱阳湖对面当其冲的就是南昌,曹军上下都明白那将是此行最艰难的一仗,所以要做万全的准备。先是调船,重型装备和军马走陆路不但绕圈子,而且费时,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渡湖,那样省时省力。

    虽说这样就耽搁了点前面势如破竹的气势,但谁都明白拿下南昌,就等于拿下了豫章郡,所以对待此战特别慎重,是应该的。

    此次,曹智集五万兵马,带了祖朗、杨车、朴胡、赵云、徐盛、太史慈、雷公七员战将,随行的谋士更是连轻易不出宛陵的祢衡也来了。这会儿差不多整个扬州州府的一大半文武官员都齐集在豫章,声势不可谓不大。唯一让人看不太懂的是,一直在芜湖等地督战的邓艾没有随军而来,曹智把他留在了宛陵,要他看家。

    有传言,曹智在拿下豫章后,就要分派各郡太守。他因为可能长时间要在扬、兖两州,甚至皇帝所在的安邑等地来回奔走,所以作为大后方的扬州不能所有的郡太守都让他一人兼领着。再说他现在还兼着丹阳太守一职,已与他的身份有些不符了。

    但传言中还说,作为丹阳太守的热门人选祢衡,有可能不会被曹智安排在丹阳做太守,而是会分派到豫章。而丹阳太守这个最眼热,最重要的扬州郡所将要给邓艾担任太守。

    这有点让人大跌眼镜了,论跟随曹智的早晚和忠心都是毫无疑问的祢衡占上风。但曹智为什么要选邓艾做丹阳太守呢?

    曹智有他的考虑,这也是因人而用最基本的一点。祢衡是对他忠心,这毫无疑问,曹智也对他很信任。但祢衡说实话心胸狭隘,为人张狂,在曹智这个小团体就得罪人无数,将来管理着扬州州府所在,还指不定会跟多少人吵翻。而邓艾为人虽说也有些桀骜不驯,但他对丹阳的了解,跟随陈温在历阳州府的为官经验,以及他的施政手法、措施也都很是符合丹阳未来展的需要,从曹智上任丹阳太守之前,他代理的那段时期就可看出他的绩效,而且邓艾不管有治理能力,在军事上也能有长远的打算,在曹智命他驻守居巢期间,对于屯兵、扩军、训练,直至最后对战孙策的抵抗,他都做得很好。所以曹智和现任的别驾贾诩相商后,一直认为应有此人担任丹阳太守最合适。

    但问题接踵而来,人员安排这样定下来没错,是为了将来扬州更好的展,但这就不免要伤那些跟随曹智多年的一些老臣子的心。先就是祢衡,祢衡从谯县跟随曹智起家,一直到今天,可谓忠心耿耿,但在接下来的派官上,为曹智守了好几年丹阳的他,现在眼看着曹智就要一统扬州,却要被派走,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祢衡也私底下跟一些跟随曹智多年的老臣子过牢骚,说自己比不过一个“半路出家”的人!这个“半路出家”之人,自是指邓艾。

    曹智知道祢衡会有这反应,于是在任命还未下达之前,他继续和扬前世学来的“某些优良传统”,在任命之前,先放点风声出去,让你们心里有个底,在让祢衡这次跟着自己,多加亲近的同时,还可让祢衡多份军功。

    在曹智为平衡内部煞费苦心之时,孙策终于有了行动,他出兵了。但令人惊讶的是,他不是来救援笮融的,而是来和曹智争夺豫章。

    这其实本来是没本质区别的,孙策救援笮融也是为了和曹智争夺对豫章的控制权。但事实证明孙策的行为有些怪异,他的军队出庐江后,不是来南昌增援笮融,相反他们的行军目标根本不是南昌。他们趁着笮融收缩兵力与南昌之际,等于后半个豫章县城都比较空虚时,连下四城,一直吞并到彭泽、柴桑,笮融才反应过来,这孙策不是来帮他的,而是来并吞他的。

    笮融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他自认为和孙策是一个老板,属于袁术的走狗。这孙策怎么这么不讲理,在这个时候咬他一口,他哪有还手之力。这会儿等于是前面有曹智,屁股后面又来了个孙策,都在打他,这还给不给他活路了。

    笮融几封急信向寿春,向袁术告、告急,但均石沉大海,没了回信。而现在丹阳的大门,合肥这边,吴景、孙贲倒是做足了心急火燎的架势,猛攻由王平驻守的合肥,一副受了袁术之名,敲开丹阳之门,企图对丹阳本土施加压力的同时,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曹智也应为合肥被吴景、孙贲攻的紧,为保合肥不失,调了留守宛陵的张郃前往支援。

    正准备大举进攻的曹智,在鄱阳就周边这几路敌军的动向召开了专门会议,讨论孙策、袁术、吴景、孙贲的意图。

    祢衡认为袁术早对豫章有企图,孙策这是受了他的命令,趁机吞并,而吴景那边是想趁机扩张,别无他意。

    贾诩则想的深些,认为吴景、孙贲和孙策是一家人,有没有可能他们已经开始准备脱离袁术,现在已经开始阳奉阴违,孙策并吞豫章不是袁术的真实意思,而是孙策自作主张。

第六百九十七章 水上投石机

    贾诩的**,从近期生的事情上说是有可能,孙策没被任命为庐江太守,怀恨在心,准备脱离袁术单干了。但这样一来吴景、孙贲的做法就让人看不懂了,他们如果要支持孙策自立和扩张地盘,就应该往曹智控制的后半个庐江打,以期曹军主力尽出之际,霸占整个庐江。但他一副誓把合肥拿下的架势,这就有矛盾的地方在里面了。

    众人议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孙策、吴景、孙贲、袁术都是怎么想的,这么做各自的目地又是什么?

    搞不懂没关系,准备攻打南昌的军队、交通工具、军械、军需都到位了。曹智心想搞不清楚没关系,打!打下南昌不就有机会和孙策直接面对了,到时一些就都清楚了。

    #######

    曹智在备战,笮融也不想被人任意鱼肉,南昌城内连日来也是一片忙碌,一切已实行军管,一切都将要为接下来的决战奉献。笮融这会儿管不了自己的大后方,孙策在那做的一些小动作了,他的力量、精力、能力,只够对付眼前的曹智,能不能赢他,未知!但笮融绝不轻言放弃,等待他和他属下的只有放手一搏。

    清澈的鄱阳湖水非常宽广,一眼望不见尽头,飘着乳白色雾气的水面,使湖水看上去有些浑浊,也使船上的人看不清湖水到底有多深。

    此时,在左右望不见的数百丈之内,数百艘战船正带着一股股寒风呼啸而来,一片白茫茫水雾挡住了他们的身影。远处在水面的尽头,旋转着的宏伟的南昌城的水中倒影,已在曹军士兵们的视线里闪现。

    犹如死水一般碧波轻荡的湖面上出现了第一艘船只,在它的后面,是仿佛无穷尽的一般,众多的战船开始载着曹军士兵和军械等,开始钻出水雾。转眼间,这些船队就占据了湖面的大半水域,密密麻麻的沉浮在各处,开始进入南昌守军的视线。

    “两位,怎么样?河岸的前沿阵地有什么难度吗?”一名身着明光铠甲之人,单足一踩脚下船舷,大声询问着此战担任前锋的祖朗和太史慈两位曹军将领,语气颇为托大。此人自是曹军统帅曹智。

    本来还在研究军情的祖朗、太史慈忙躬身应道:“禀主公,没有问题,和我们当初设想的一般无二!只是后面破城还需要一些时日!”太史慈将目光从水面上一收后,平静的回道。

    “好,有两位这句话就行,两位的第一目标就是登岸。那一次破城,不是需要经历几日的,不急,我有的是耐心。”曹智声音一沉道。

    “不过你们这次做了这么多准备,伤亡方面会……”

    曹智还未说完,祖朗已自信的接口道:“主公放心,占领岸滩,给后续部队腾出地方让他们登岸集结,是绝不成问题的,伤亡也会保证在最低!”祖朗死鱼一般的眼睛盯着曹智,丝毫感情没有的说道。

    “主公放心,在下的水兵已经反复训练纯熟,又有主公的投石机配合,绝不会耽误大事。”太史慈微一躬身,同样保证道。

    “哈哈……有你们这句话就行了!”曹智哈哈大笑着,朝祖朗、太史慈等人点了点头,以示肯定嘉许后,就吩咐他们可以开始了。

    随即在祖朗、太史慈的挥手传令下,顿时二十几条船体大而平整的大船蜂拥着驶了出来,从船上忙碌的身影来看,士兵们搬动着一些古怪的器物,竟然开始布置起投石车来。

    这种将投石车运用于船上,在曹军中还属次,他利用原先投石车的原型,稍加改装,就变成了用在船上的投石车。这种投石机设置在船尾,个头比正常的投石车更小一些,射程更短,它去掉了轮轴,加固了四角,并能用铁丁固定,使其与船体连为一体。

    射时由于惯性,很有可能把船掀起,所以此时船头已是站满了曹军士兵或军械、货物,用这些押着船头,使其保持平衡。

    船上的投石重甲兵显然都实现操练了不止一遍的训练,仅仅一盏茶的工夫,一个个直径二三米宽的小型投石机就已经装配完毕,占据了差不多整个船尾。这些东西在雾气中散的惊人气息,仿佛在诉说南昌守军我们来了。它们因与船尾融为一体再没有了彼此之分,致使站在高处的南昌守军看见了这东西,但却一时搞不清楚它的用途。

    而在后面延绵一里有余的更多船队中心处,一艘三层的巨船上,祢衡和贾诩并肩而立着,在他们身前一脸肃穆的曹智迎风而立,注视着前锋战鼓的雷动,彩旗飘动的情形。

    另一边的雾影里一排排的船队,一排排的全副武装的士兵站满了各自的船头,每一人的双手都拨搭在了前面那人的肩膀上,仿佛糖葫芦般的穿成一串,垫着脚尖注视着大战的序幕被拉开。

    祖朗就站在所有所有雾影之前,他神色异常镇定,仿佛南昌城已是他囊中之物一般。

    一个黑色孔洞以划开薄雾形成的气柱为中心缓缓腾空浮现在严阵以待的南昌守军的视线里,并以绝快的度向他们的眼球延伸而来。但因为四周雾气浓重异常,让此带着呼啸之声之物的形状极其不稳,随时都要掉落的样子。

    “轰轰”两声传来,南昌城上的守军终于明白了那是一颗颗圆滚滚的石弹。

    “敌军进攻了,是投石车,是传说中的投石车出的石弹……”悲壮且慌乱的叫喊随之在濒临鄱阳湖一面的城体上响起。南昌守军一时不明白,这种他们听说过的投石车,怎么会从湖面上打来。

    但这时已经容不不得他们多想,破开水雾,化为一道道黑影的石弹,纷纷破空向南昌城砸来。

    南昌城上城下一时间竟先后受到了二十几次多石弹攻击,又一阵惊天动地巨响后,一处城楼角彻底被哄得一分而开,掉落的石瓦砸伤了在底下无数奔进跑出的士兵。

    而此时雾影里宽约十几丈的水中船阵正一字排开的徐徐向南昌岸滩逼来。

    而随着曹军船队的推进,驻守在岸滩上的南昌守军也在视线中看到了幕雾后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的船队正延绵不绝的冲出幕雾,向他们逼来。

    他们明白这些人将登岸,打开他们驻守的岸滩,形成通道后,往南昌城的深处去。他们紧了紧手中的长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搏杀,他们是士兵,为谁效命不重要,履行职责是他们逃不开的使命。

    站在城楼上的笮融看到这一切,虽然心中惊讶,但是为了对付从鄱阳湖里不断浮现而出的敌船,他只能不停的催动着身边的将领,让他们奔赴各个指挥所,协助士兵守住不断推进而来的曹军。

    与此同时,随着投石的不断深远,祖郎和太史慈等人开始催动身下的战船,让自己的登陆部队在石弹攻击的掩护下,也能接连不断的延伸登岸而去。

    “全都攻击与一处!”处于第二梯队的指挥官朴胡见祖郎等已率部冲出,他马上接替他们,开始指挥装载有投石机的船队,集中攻击敌军的滩头阵地。

    负责防守曹军登陆岸堤、滩头、渡口等设施的是笮融的一名司马,他仰头望了望高空又补射而来的几颗石弹,只能苦笑一声的站在原地不动。他们可没有这般强大的对应武器,可以操纵抵抗这种来自空中的打击。他们唯一可用的只有等这玩样接近时再“闪!!!”

    “看准落点,大家别乱跑”

    岸堤上曹军登陆部队还未冲到,就已经形成了一片混乱。大家你挤我,我拥你的,拼命躲闪着石弹的坠落点。谁也不想被那可怕的东西砸中,那怕是溅到,那都是都有生命危险的。

    但掌握石弹的轨迹笮融的手下还不在行,又加上此时湖面的雾气还未散尽,石弹来的又快,当你听到那声刺耳的呼啸声时,要人命的石弹已经到你眼前了。

    一颗颗的石弹准确的落在守军的阵营里,那马上也将是曹军要攻打的各个登陆点,这些石弹虽说没陆地上用的大,但威能实在不小,只要被这灰不溜秋的石弹击在附近,石弹会连带着地上其它的碎石,激射周围的人,形成一种蔓延开来的不规则连带攻击。就算落地时没被砸中什么,石弹因为是圆形,所以也会迅即的跳跃滚动着撞击碾压周遭的人或物体,滚动或是碎裂的过程中仍可将站的极远处的士兵也会被波及。最惨的莫过于碰到砸中地面更硬的地面或石块,就会使石弹碎裂四散,那杀伤力绝对有点传说中“天女散花”的味道。

    守军此时又已列阵准备对付曹军登陆部队,所以人员相对比较集中,真想跑,还跑不开,左右都是人。

    这对于在远端船只上的投石兵再好不过,他们无需瞄准什么准确位置,只要控制大概的距离即可,轰一颗石弹上岸总有斩获敌兵。

第六百九十八章 违反军令

    当然随着曹军批船只的靠岸,守军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各级将官纷纷大叫着:“列队,准备,敌军上岸了”

    祖郎依然是那副姿势,站在船头,那怕现在敌军的箭矢已经开始横飞的能射中他了。但他还是毫不知危险的挺立在船头,当他的船头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响声时,他立即大喜的说道:“终于到了!”随即单手一招,大喝道:“跟我冲!冲啊”

    在祖郎的一声令下,顿时左右两旁船上的兵甲开始下船,并不作列队等繁琐的步骤,先一步的向岸上同样没有列队整齐的敌军冲去。

    太史慈的脸上也是一副轻松之色,但他不鲁莽,见祖郎率部前冲了,他就在岸船上指挥着后面的部队快登岸。一刻钟后,所有的水兵和山越族的士兵两种存在,已经聚集在了岸滩某两段百十米宽的河滩地域,并且古怪异常的分成左右两排,正成长条形的冲锋队,对守军展开厮杀、冲击。而那一些正统步兵则在将官的呵斥下,纷纷被聚集在了中间位置。因为他们的数量多,穿重甲,且携带重兵器,相对来说行动迟缓些,这就需要先冲上的轻装水军和山越兵保护他们的两翼。还好守军被刚才的石弹攻击和这会儿曹军冲锋的尚无阵型可言,所以也无人顾及到正在陆续登岸的重装步兵。

    而这时,不知不觉中,数量多达两千的重装步兵已经登录岸滩,这么多人在那里集结、列阵,几乎将整个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好!上去的兵甲,足够我们动第一波攻击了。通知祖郎、太史慈仍要小心城中敌兵出城增援攻击他们,让他们先进入敌阵里面,能进多少是多少进,站稳脚跟为他们第一要务。”曹智站在船楼的顶层,目中闪动几下后,望着那些视线内已经启动的第二波登陆人马,忽然说道。

    祢衡、贾诩等人听到这话,互望一眼,脸上喜色也收敛起来,知道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

    将扰乱敌军视线的第一波水军和山越军散去后,岸滩上正准备重新结集的守军,此时终于现了已成型的曹军重装步兵,均止不住不禁一怔时,那些身上笼罩的精致黑甲下的曹军重装步兵,终于显露出了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一个个身上套着亮的全身黑甲,单手握着戈、戟、叉、矛等各种长兵刃,一手抄着一人高的铁盾。而从黑甲中露出的气势,竟然是阵阵死亡的气息。而且他们的头盔是那种整颗头颅都包裹住的,只露出的凶恶眼神,在黑甲的闪动配合下,显得他们赫然一个个都是面目狰狞的样子。

    这些黑甲步兵一个个全无表情,一言不的,身上都散着淡淡的阴寒。太史慈站在阵后,望着这些黑甲士兵,双目不禁微眯起来,暗叹:“自己要是早有这么强劲的黑甲士兵,何来一败再败!”

    片刻后,夹在重装步兵中间的水军和山越兵退下后,在太史慈一声令下,“进!”曹军黑甲步兵纷纷抄起铁盾开始迈步向敌阵行去。重甲步兵冲锋时,不可能跑得很快,但这沉重地脚步声,和士兵们“呵呵”的低沉喝叫,对敌方造成的心理恐惧是巨大的。就像每一次整齐的重甲踏步,都是踩在守军将士的胸口一般,是那么的沉重、肃杀。

    就在曹军重甲启动进入岸滩通道的一瞬间,对面的敌阵也不甘放弃的开始放箭,“嗤嗤”的破空声大作,无数乌丝一般的箭矢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激射而出。而曹军阵中随着高亢的“举!”字传递声中,四周的黑色光幕一闪之下就形成了。

    曹军重甲随着令声,更加密集的组合到一起,举起手中的铁盾。霎时,曹军的方阵变成了一座堡垒,箭矢都无法穿透的铁盾堡垒。/这座堡垒在更高亢的“呵呵!”声中,度不变的朝前移动起来,仿佛什么也挡不住他们似的。

    对于如此庞大的铁盾堡垒,相对这些一个个细长如针的箭矢,立时拿这铁甲无法,但是还是不少箭矢会钻进缝隙,射中曹军士兵,但这绝对不能成为这部铁盾堡垒的致命危险。

    片刻间,率先冲进敌阵中的数百重甲步兵,猛刺手中长兵刃下,一样用长兵刃在近身猛捅曹军的守军,立时有几百人大半身体都被洞穿的千疮百孔,倒地而亡。后面涌进的守军为之一惊,但仍有不少守军纷纷挺起兵刃,向着两侧的重甲曹军杀来。此时原先退下去的水军和山越士兵也挥动手中的兵刃,跟在重甲兵之后再一次杀入敌阵。

    从黑色光幕中挣扎、碰撞了半刻后,第一波重甲曹军和后面的水军、山越兵退下。刚想喘口气的滩地守军,现岸边已经集结了第二波重甲步兵向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和低沉的喝叫声冲杀而来。

    就这样在四轮源源不绝,无穷尽一般的曹军新登陆重装重甲步兵的冲击下。镇守岸滩的守军司马悲愤的长啸一声,不得不放弃岸滩,催促着部下,全部拼命般的向另一端的城内狂奔而逃。这一战他们尽了职责,五千人的守军,在损失过半下,挡了敌军数轮攻击,拖延了敌军近两个时辰,城内的布防应该都到位了。但笮融对面曹军势大之下,采取了保守态度,并未对城外的守军派遣增援,只是在此时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再等一时半刻,城外的守军就该绝望了,他们一听撤退的命令,如丧家之犬般,转身便跑,还那来断后、队形可言。

    此时,看见丢盔卸甲的守军败退城内,曹军的一部分兵将也有些杀疯了,追着溃退的南昌守军后面跑。胜利之师就是不一样,纵然是重甲步兵,全力飞跑起来,也一个个度惊人,气贯长虹似的。

    他们气滚滚的追着逃入城的敌军士兵,不少人一下冲过了奔逃中的敌军。企图扩大战果,一举攻入城内。太史慈在后面叫也叫不住,因为这些人是跟着刚杀上瘾的祖郎冲过去的。就在这时,异变骤起!从四周城墙上浮现出一张张弯弓,破空声从四面八方传出。

    箭矢对于一个个落单,不成阵的曹军士兵就十分有效了。凡是被箭矢射中的靠近城墙的曹军士兵,纷纷身体一僵的倒地而亡。这时祖郎才想起曹智不让他们追击的命令,于是火率部退了下去。

    而对于未能及时逃入城,被他们截断分割包围在外的敌军士兵,正要等待他们投降时,这些落单的敌军士兵也了疯似的,不但不投降,有的直接扔了手中的兵刃,一扑过去,露出满嘴的尖牙和妖物一般扑到着曹军士兵滚做一团,互相扭打、撕咬起来。

    一向以凶残著称的祖郎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些吃惊,目中凶光闪动下,大声呼喝手下的兵士:“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在中军逼近之下,曹智站在船楼上自然看得清楚。有人违反他的命令,衔尾追敌去了。等岸后,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一具具尸体和正在被搬运下来伤兵的情形,曹智知道后面的战斗之惨烈,有人竟然是被咬死的。

    当然数以万计的曹军士兵集结在南昌城下,笮融的南昌城也不是丝毫抵挡之力没有,在一开始只是错手不及之下,而且在曹军兵力多余守军数倍的情况下,才旗开得胜。

    祖郎看曹智这么快也上了岸,这一下就有些惊慌起来。

    “蠢货!以为打败城外这点散兵,就所向无敌了吗?难道不知道城内才是敌军精锐所在,他们会任由你追击着城外的残部入城吗?”曹智冰冷的声音,在一见祖郎、太史慈后就轰响,震的跪拜在地的祖郎和太史慈双耳嗡嗡作响。

    两人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是武将的风采。那怕这错里面没太史慈什么事,他和祖郎同属此战前锋将,部队违反了命令,受了不必要的损失,他依然没有分辨半句的同祖郎一起跪拜在请罪的行列中。

    曹智咆哮了几句,祢衡轻轻在曹智耳边进言,“祖将军也是立功心切,还请主公准他戴罪立功!”

    曹智长吐一口气后,对着祖郎道:“这冲上岸滩的第一功和你犯得错,功过抵消!前锋将一职由雷公暂代!”

    “领命!”祖郎面无表情重重应命,然后继续目无表情挺立入将佐的行列。

    虽说祢衡等人还想劝,但见曹智刚完火,此时进言肯定不是时候,也就都闭了嘴,想着等曹智火气过去后,再说!

    曹智我行我素尽显大将风范的继续排兵布阵道:“朴胡!”

    “在!”朴胡出列躬身应命。

    “你率部绕过南昌,直往东北端设防、堵截,防止孙策从柴桑切入!”

    “领命!”

    “杨车!”

    “末将在!”

    “你率部开始清理南昌城外围,肃清残敌,占据各个交通要道及出入口!”

    “领命!”

    “其他各部将领随我围城”

第六百九十九章 被烧着的祖朗

    五日,南昌城内外已成了一个充满血腥之气,城外曹军攻的急,城内南昌守军守得严。血腥和狂乱充斥着城内外整条整条通道、街巷,此时的南昌城已成了名副其实的地域之城。

    虽然在如此攻袭下城外曹军亦是损伤惨重,不过好在他们人数实在太多,真正损失掉的只占进攻部队的六分之一而已。而城内笮融的部队现在还剩下六千不到,很多守军将领劝笮融投降算了,这仗没打下去了。但笮融执意不肯,他穷凶极恶的杀了所有来劝降的官员、将领,日日亲上城头督战,敢有怯战者,一律格杀。

    南昌城在曹军强大的攻势下,五度失守,被曹军攻上城楼,但也被五度击退曹军,重夺城防。笮融率领着南昌守军打得不可谓不顽强,他一人身上就有八处箭、刀等各种兵器留下的伤口。但都因为不致命,所以笮融还能站在那里。笮融知道南昌一失,他就完了,曹智是绝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他只有一条路——死战,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在第六日的黄昏时,曹军在集中对西城去进行投石攻击后,大队攻城士兵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再一次强行攻至城下。一轮轮箭雨、檑木、滚石下,无数曹军将士出着惊心动魄的惨叫,但后面的士兵仍毫无畏惧的像潮水般的狂涌而上。

    站在城外指挥高台上的曹智、祢衡、贾诩等人望着远处攻城部队的情形,面上都现出凝重之色。但却仍无人急于呼叫立于他们身后另一部援兵,特别是数量惊人的骑兵的出手相助,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就在曹智眉头一皱,终于有攻城云梯上的曹军士兵,固定住了一些绳索。当即混杂在攻城士兵中的几道身影立即抓住绳尾,轻点几下满是污迹的城墙,就化为一道道惊虹,纷纷破空向另一边的城门所在飞惊而去。

    这时攻城部队的另一端,等到也有曹军士兵或抛、或挂住绳索后,也有混杂在进攻部队中山越士兵开始驾驭绳索在城墙上展开滑步飞行的向城门处靠拢、集中。

    这其中就有身手乎寻常的祖朗在内,他跟在一个比他先一步起跃的山越士兵,也同样没入巨大城墙的阴影中。

    对祖朗等这样的攀登、飞跃高手来说,箭矢和飞落物的攻击自然不足为惧的,更何况他们遁也非常人可比。但途中还是有因为被守军砍断绳索或是被箭矢、滚石等击中,摔落城下的。但这不能阻止他们去完成任务,他们的任务就是点着西城门,让他烧起来,熊熊的烧起来,再有正面撞城部队完成最后一击。

    他们连日来尝试了无数次,但都因为城门外包裹的铁皮,和城上疯狂地,不惜一切代价地拦截,他们都没能得手。损失了不少好手的祖朗,不气不馁,今日亲自上阵,腰上挂满了装满石油燃烧物的竹管。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飞纵向西门。

    只是片刻工夫,他就安然的通过了一段城墙,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凹陷空间。那是城门,西城门,他们的目标。

    “啊……”

    在他身前本来还飞纵的好好的一名山越士兵,突然坠落而下。祖朗明白那是城上守军找到了这名山越士兵所拽拉的绳索,砍断了固定在城墙上的那一头,那名山越士兵眼看活不了了。下一个会不会是他祖朗,祖朗不确定,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向前,向前,只有快一点到城门下,才有活命的希望。

    几十丈的距离,对一些度极快的高手来说,只是几个闪动的工夫,就冲了过去。祖朗便是这样的高手,就在祖朗的一脚一手触碰到实体的城门时,他只觉另一只手中拽拉的绳索一松。

    他人立即一沉之下,成自由落体式向下坠去。眼看祖朗就要直线摔落城门下的护城河,那水里暗插着无数尖桩,人要是摔落其中,立时会变成刺猬。

    此时的祖朗人在空中,却孤注一掷,手脚并用的连续的抓、吸、撞、蹬,无所不用其极的减缓着自己的下冲之力,力求能吸附在巨大光滑的城门上。

    但这有多难,只有祖朗知道,他本身的绝技,是能利用手、掌之力控制着身体,纵跃、吸附于山林之间。但那必须有山林凹凸的先决条件,但这城门使用铁皮、铜钉包裹而成,异常坚固不说,还十分光滑。

    祖朗也就依靠着一些突出的铜钉,为踩点,用**去强行攀抓,甚至是撞击他们,终于使他下滑的度有所减缓,并在最后离地几米处,强行攀住了一颗有所破裂的铜钉、铁皮镶接处。

    祖朗身形止住了,命也保住了。但满手的鲜血和膝盖的撞裂,使他疼的嘴都歪过来了。

    祖朗喘着粗气,狠命咬过一根竹管,不让自己叫出声。这时又有几名山越士兵终于也挡跃到城门处,他们一见祖朗满是鲜血的情形,便大声叫嚷着要上去帮祖朗。

    祖朗岂能为这点伤,而耽误时间,于是他大叫着城门下的山越士兵:“快,把火油全撒上去……”

    祖朗叫嚷完,自己就忍痛一点点往下滑去。

    “快,快,你们都离开,快离开,我要点着这……”祖朗火将身上绑的石油管统统浇撒在城门上后,火催促着属下离开,他摸着火石就要打着点燃。

    祖朗的手下见任务完成,也就依言后退着,准备离开这个箭矢横飞之地。

    “哄!”石油根本不需要有没有后续的燃烧物,它无论在那,哪怕是水面上,只要能点燃,它就会熊熊燃烧起来。

    火苗窜起时,祖朗习惯性的向后一纵,但这次他没纵跳多高多远就重新摔落了地面。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条腿断了,是刚才的撞击造成的。

    但火势一起,祖朗只觉身上的衣衫也被串烧着了,他想站起再逃生时,火苗迅寻找到了他身上因为泼洒石油而残留在衣衫上的油污,这是致命的,火势一下子被助长了,祖朗瞬间成了个火人。

    “祖朗……”

    这一幕身处远端的曹智也看的清楚,他悲呼一声时,祖朗的身影也随之窜跳几下后滚落地平线下,消失在曹智等人的视线内。一些祖朗的手下企图回身救援,但很快祖朗的身影滚落了护城河,他们也被城上敌军的箭矢射的难进一步。

    “上,让撞车上……”

    曹智此时已是冒了真火,火势刚起,还没烧化城门外的铁皮,就下令撞车开动,开始撞击城门。他在看着祖朗陨落后,不由后悔起自己的严厉,撤了他前锋将的职务,是为了激起他更大的斗志,是为了让他更好的明白什么是军令,而不是要他死。

    祖朗虽说还不是曹智真正的嫡系,但两人的感情是从真正的你死我活中建立起来的。曹智一直敬佩祖朗虽为蛮族,但却比很多汉人更有不畏生死的勇气。

    曹智将来甚至已经设想好有好多方面要倚重与他,但他为了能攻开南昌城,就这样战死了,曹智悲痛之情难用言表。

    “笮融,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曹军阵中一声响彻天地的悲呼响起时,城上的守军这时也已恍然醒悟,当即也不再理会启动的撞车攻击,只是拼命的想向城门外的火势泼水、浇沙,试图如往常一样,扑灭那已起的火势。

    “咚咚……”撞车队的士兵也因为受了祖朗等山越士兵不畏生死的鼓动,他们卯足了劲,狠命撞击着西城门。

    而就在这时,冒着漫天箭雨在用沙包、木板等物,拼命填塞西城护城河的一个士兵,刚往撞车碾过的木板下填进一包沙包,就听一声闷哼,接着一支黝黑的手就突然伸了出来。一把拽住那名曹军士兵的衣袖,嘶哑的喊着:“救我……”

    那名扔沙包的曹军士兵,一直注意躲闪头上四处横飞的箭矢,那会想到这护城河下有人会伸手抓他,吓得他当场哭爹喊娘的跌坐在护城河边尿了裤子,满脑子想象着诈尸之类的事。

    但此时,战场上战鼓震天,喊杀声迭起,哪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叫声和怪异经历。

    此时由于曹军士兵的不畏生死,已经填平了正对城门的一大段护城河,现在已经可以有两辆撞车同时驶入了。

    撞车的士兵立时很有默契的一手顶着盾牌,一手推着撞车,两辆撞车轮番撞击着厚实的城门。有一个撞车士兵被箭矢射中,就有另一个士兵马上顶着盾牌补上,撞击一刻不停息的在五十下,六十下的猛增着。

    不知是老天也受了祖朗等曹军士兵的悲愤,还是连续几天的焚烧、撞击终于有了成果。在第六十八下撞击声中,外面的铁皮铜钉并无异样,但整扇城门却出了“嘎子,嘎子!”奇怪的响声。

    这一下惊到了所有人,城内城外均在这一刻感觉奇怪,看上去还完好无损的城门,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城门要倒了……”

    终于有人现的问题的所在,“弟兄们,加把劲,撞啊……”

第七百章 占南昌 杀笮融 大意失会稽

    无论这城门为什么会倒,对攻城的曹军来说,都是件好事。管他什么原因,推撞车的曹军士兵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彻底撞开它……

    松动不是来自城门本身,而是来自固定城门的城墙。连续几日的焚烧、撞击,城门依然未受到实质性的破坏,但两旁的墙体却在反复热胀冷缩下,产生了爆裂和松动。终于在今日连续的攻击下,固定在两堵墙体之间的铁栓顶裂着城墙底部松动的墙体,嘎吱,嘎吱作响,翘伸而出。接下来是上端的墙体无法支撑城门的重量,再在城外撞城车的一轮轰击下,城门终于不支,轰然倒塌。

    但这倒的真不是方向,由于城外撞车的不断撞击,使直立的城门向里移动了半分,别看这移动的半分一里,在城门倾倒时,直接生的方向性转变,他不是从外向里倒塌,而是从里向外轰的一下,砸了下来。

    “哄!”本来还满心欢喜的持撞车士兵,在惊讶中,眼看着庞大城门如一座巨山般轰然倒向自己,无数人立即从惊喜中后悔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亡命转身奔逃时,已经晚了。持两辆撞城车的士兵没几个逃出,瞬间就被压在了重达半吨左右的城门下。

    身处远端的曹智和后续部队,不明前面生了何事,只是见敌我双方的人均都一愣之下,就生了城门倒塌的怪事。

    “赵,赵云,骑兵上”

    管那破门是怎么倒的,这可是彩虹难逢的机会。

    南昌守军也是在意外之下,失了城门,而从内里这面通道内能在此时涌出的守军不多,但在攀着云梯强攻城墙的曹军士兵,也未能第一时间获知城门倒塌之事,只有少部分在城门附近,或是跟在撞车队之后的士兵,一见城门倒了,纷纷呼喊着杀进城去。

    但从城防上调兵士下来,总比城外的曹军动作迅些。刚有将近上千守军被调下来堵住城门口,杀退第一批蜂拥而进的曹军,就听一匹闪耀的白色旋风,急旋而至,白马、白衣、银枪,霹雳似的冲到了守军将士的面前,一柄银枪入蛟龙一般突入守军防线,后面还在源源不断的敌军骑兵如潮水般涌入。

    足足一顿饭工夫后,终于南昌城被真正攻破,数万曹军骑兵、重甲步军和水军全都踏着倒塌的城门,通过了阴暗的城门通道,杀进城去。

    曹智率着后续部队来到倒塌的城门口时,对着紧随其后的祢衡道:“所有被压死在这扇城门下的士兵,全部官升一级,抚恤金加倍,他们为此战做出了”

    正当曹智安排着进城前的诸多事宜,突然一个全身乌漆玛黑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所有人都很是奇怪,不是高级将领,一般是不可能来到曹智面前的,这人是谁啊?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停了说话,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全身只在腰间围着一件普通士兵布衣的“黑人”。

    这人要干什么?曹休甚至已经拔剑在手,准备喝退这个没礼貌的家伙。

    但这个“黑人”在曹休开口之前,突然先微微欠着身,叫了句“主公!”

    这声音一出口,好些人就听出来了,这不是祖郎吗!

    “哈哈”在一阵忍俊不住的嬉笑声中,曹智等快下马,为这个“黑人”祖郎裹上袍衣、披风时,才认清此人还真是他们以为已死的祖郎。

    没想到,这时祖郎因为太黑,竟让人看上去几乎丝毫损伤没有,但衣物不但穿的少的可怜,就是围在腰上的那件破兵服,也是他从那个被他吓得屁滚尿流的扛沙包士兵身上扒下来的。

    原来曹智等远远瞅见的祖郎上蹿下跳后滚落尘埃那几下,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衣物。祖郎虽说全身着火,人又受了伤。但祖郎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一代宗主,他一边向后奔逃,一边脱着着火的衣衫,到最后简直就是胡乱撕扯了随手向后甩扔。这就造成了曹智等人在远端以为祖郎被火烧着后不支而倒地,被烧死了。其实祖郎带着一个伤痕累累和头、眉毛火烧的光溜溜躯体,滑进了不远的护城河里,并卡在河水间的几节木桩中,躲了一阵横飞的箭矢,才抓住一个来填护城河的己方士兵,吓得人家半死后,还扒了他的一件衣衫,逃得了性命。

    此时曹智命人取来清水,为祖郎清理身上的污垢时,就出现不少祖郎身上的伤痕。好在,这个怪物级的家伙,几乎是肉身恢复能力惊人的典范。以前和曹智一战时,伤比今日严重的多,今日这点伤倒也不用过于担心。

    曹智怀着喜悦的心情,在众人簇拥下进驻南昌郡府时,离南昌城西南三十里的西山逍遥山下,赵云率着二千铁骑登上一处坡顶,立马于一处草丛里,俯视坡底开始延绵数里的密林。他们是追着笮融几百败逃冲出城围的残兵而来,赵云确定笮融就在这一队败逃的敌兵之中。曹智已经传令来,务必要他拿下笮融,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非有准确的路线,即便派了千军万马来搜查这么大的山林,亦休想将目标重重围困!”徐盛此时在赵云身边进言道。他现在是赵云的副将,出谋划策,向主将提供必要的意见,是他的职责所在。

    “那依徐将军之意呢?”赵云亦是很客气的回问,请教道。

    “属下以为,我们不如绕路前往前面的峡口,在那堵截他们便是,笮融要想逃命,必朝那里走!”徐盛道。

    “好,我们就到此山的峡口等他们,驾”

    曹军铁骑士气昂扬下,在赵云一声令下,二千多骑旋风般朝峡口去了。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队长长的约千人的队伍,静静地进入逍遥山峡口,等待着猎物的进笼。

    忽然蹄声在里许处轰然响起,自远而近,直朝峡口而来。赵云等毫不惊异,因为这正是他们等待的。

    只见敌军凭几个火把照明开路,慌乱而行着。单看队形,便知道这大凡亡命的人个个心慌意乱,所以队伍不但七零八落的断成多截,尾不相顾,更有妇孺远远附在大后方,跌倒者亦无人理会。

    众人虽痛恨笮融,目睹此情此景,亦无不感到恻然。

    “有没有办法把笮融从这许多人中辨认出来呢?”赵云不愿再多造杀孽,于是决定擒贼先擒王,直取了恶笮融。

    徐盛冷笑道:“以笮融自私自利的性格,必会走在最前头。”

    赵云道:“那就待前队那百多人一进入峡口,你便带人截断他们后面的队伍,我们再从容动手擒人吧!”

    “领命!”

    笮融的逃亡队伍前一组约百多人,刚出了峡口,一时间只觉眼前尘屑漫天,马蹄轰轰震耳,声势惊人之极的一队曹军骑兵正斜刺里朝他们涌来。已成惊弓之鸟的笮融部下,立时都乱成一团,哭喊震天下,分别往相反方向逃命。跌倒的跌倒,互相践踏的互相践踏,那情景仿如世界末日。

    徐盛把对方的队伍无情地截断,就是要迫使敌方残兵朝相反方向逃走。

    果然敌人听闻斜刺里的马蹄声,立时作出反应,只看宿鸟惊起的位置,便知他们正朝东南方逃走。

    返身峡谷的残兵四散奔逃时,蓦地火把光四处亮起,千名曹军战士策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放过几个身背负重物的妇孺,只向给数十名亲卫护卫着亡命奔跑的笮融围拢了过去。

    霎时间,笮融给重重包围,陷进绝境里。

    笮融在亲信护卫圆形阵势的核心处,脸色苍白如死人,不住大口喘息。

    赵云排众而出,高坐白马上,大声道:“我们只想要笮融的命,除笮贼外,其他人要走,便走好了!”

    那数十名笮融的亲信护卫你眼望我眼,不知谁先抛下手上兵器,转眼间大部分人逃个一干二净。只剩下几个极是忠心的死士和一个神色黯淡的笮融,呆立在重围中心处。

    赵云等甩蹬下马,向笮融围拢过去。

    只听赵云一路大喝道:“笮融,你背叛主公,杀薛礼时,可曾想到有今天一日?”

    笮融看到赵云和徐盛等人怒恨交迸,气得浑身剧震,戳指两人道:“好!枉我笮融纵横扬州一世,最后竟然死在两个后辈手中,好,好的很”

    徐盛一听笮融骂他是小辈,呸的吐了一口涎沫,咬牙切齿道:“闭上你的臭嘴,谁跟你排字论辈了,枉你还称自己是老江湖,你却极是背信弃义,曹州牧不计前嫌,屡次放过与你,你却不知好歹,一再与曹州牧为敌,笮融,你死不足惜!”

    赵云亦是不屑道:“笮融你死到临头了,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主公有令,定要得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

    笮融一时语塞,瞧着百多把以他为中心瞄准待的弩箭,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再想想曹智誓得他才肯罢休,刹那时,他脑海同时掠过无数毕生难忘的伤心往事,而今日这一切的结果都是他笮融一手造成的。薛礼临死前的悲愤眼神,那死不瞑目的场景一一掠过他的心头。他的心湖像给投下巨石,激起令他神伤翻滚的悲情。

    “将!”

    就在赵云枪戳着笮融命令手下上前绑了笮融时,忽然间,他觉手中的镔铁长枪突然没入了笮融的小腹内去。笮融趁着赵云移开目光的一瞬间,身子忽向前扑来,迎上他的镔铁长枪。

    笮融倒在他身上时,已变成一具尸体,什么功名富贵,都与他再没有半点关系。

    赵云没想到笮融还有几分气概,最后选择自尽。他慢慢放下笮融的尸体,对着几个呆若木鸡的笮融亲卫厉叫道:“你们这群蠢才想陪他死吗?立即抛下兵器,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

    但赵云的恐喝,并没收到什么效果,数分钟后,昏暗的峡谷口连串的闷哼在一旁的林中响起,不片刻重归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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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五日,经过战争洗礼的南昌,渐渐恢复了平静。曹智大军所到之处,军士们严遵将令,不敢掳掠百姓,鸡犬菜茹,秋毫无犯。于是,百姓十分喜悦,争着用牛、酒犒劳部队。

    曹智在南昌城劳赐将士的同时,布文告,晓谕豫章下属各县:“无论是笮融的旧部,还是刘繇、袁术,或是前任豫章郡治下的官员,兵士来投降的,一律不问过去,愿意从军的,可以从军,并免除全家赋税徭役。如果不愿从军,绝不勉强,留去自由。

    文告布后,来归附者由四面八方云集风涌,不长时间,就招得士兵四千多人,征集马匹一千多。南昌以西还未被曹军收复的县城,也都在数日内统统归顺。曹智立即派出以祢衡为的扬州官员进行着收编、巡查、任命事宜。

    但就在随后曹智在南昌城举行庆功宴时,雷公正扯着嗓子,吟唱祖郎裸身吓到一名填河士兵时,去往其他各县展开工作的祢衡派人传回消息,在曹智攻破南昌时,已经潜伏而回的诸葛玄,在西城动政变时,不幸被西城居民以为是笮融同党,因而生了骚乱,诸葛玄不幸在骚乱中被杀,西城军民甚至准备斩其级送与曹智。还好祢衡等正宗扬州官员及时赶到,平息骚乱后,抢出了诸葛玄的尸,现正由其侄诸葛瑾运灵柩而回。

    曹智一听诸葛家来人了,立即停了酒宴,亲往迎接。曹智倒不是为死了个诸葛玄而感到悲伤或是可惜,而是这人现在已经确认为是诸葛亮的叔父,他自是想要拉拢,希望能把诸葛亮拉倒自己帐下,为自己效力。诸葛亮现在可能还名不见经传,但曹智是知道他这支潜力股的。

    曹智见到诸葛瑾护送的灵柩时,一眼就被诸葛瑾的外表所吸引,只见诸葛瑾长得高大俊俏,正值盛年,这时脸若死灰,垂头丧气,满身泥污,衣衫勾破多处,但依然掩饰不住他与众不同的气质。

    曹智一看大喜,这诸葛瑾不是诸葛亮的哥哥吗?哥哥都这么一表人才了,弟弟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曹智高兴归高兴,但知道此时人家正办丧事,也不免做作一番。

    曹智一见诸葛玄的灵柩,没等属下为他和诸葛瑾引荐呢,他就扑上诸葛玄的灵柩一通嚎哭。呼天骂地说豫章人民失去了一位好领导,自己失去了一位好帮手,感动的周围的人都跟着在那抹泪。

    人家诸葛玄还没和曹智共事过呢,甚至之前他们还是分属对立的团体。但这会儿曹智已经断定人家诸葛玄是他的好帮手了,其他人不跟着掉几滴眼泪。

    一通人悲伤完,曹智当即宣布要为诸葛玄上奏朝廷,追认为扬州刺史,弄个谥号什么的。感动的诸葛瑾又是感激涕零了好一会儿,正不知说什么好,来感谢曹智时,曹智又劝慰诸葛瑾节哀顺变的同时,告诉他自己老家有一句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意思劝解诸葛瑾明白百姓和统治者的关系,其实水和舟和一样,让他不要在介怀,诸葛玄被西城民众杀死的事情。

    曹智其实是太低估了人家诸葛瑾的觉悟,人家好歹也是历史名人诸葛亮的大哥,怎么会如此不明事理。他叔父是有点倒霉,被曾经自己统治过的老百姓误杀了,但这又能怪的了谁,在一场夺城战中,像他叔父这样被不明不白卷入的枉死的,又何止诸葛玄一人。

    诸葛瑾只是向曹智表示了,今后有了能力也不会去做杀人报复之事,他只想用自己的所学,竭尽自己的所能,感化众生,让他们辨别是非,不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诸葛瑾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他还是想为官的。曹智正要拉拢诸葛家的人,那有不应之理,立即表了诸葛瑾为豫章功曹。

    在为诸葛玄丧时,曹智终于逮到机会询问了一下诸葛亮是否会来参加诸葛玄的葬礼。诸葛瑾很是奇怪,他从未向曹智提及过自己在南阳定居的弟弟,曹智又是怎么得知的。但曹智问起,诸葛瑾还是很客气的回复曹智,因为山高路远,弟弟诸葛亮、诸葛均要是来,也要等些时日。

    曹智心想:“再久,我也要等你来,诸葛亮,你只要一来豫章,我哪怕把你强留,也要把你留在扬州,绝不会再让你回什么荆州,等着那刘备来三顾你的茅庐”

    但还没等曹智等到诸葛亮,身处豫章的曹智却被一个惊天的消息差点震伤内腑,同时这一消息也震动了全扬州——孙策得了会稽。

    曹智留在豫章那么长时间,一来是为了等诸葛亮,二来也是为了是否进兵孙策控制的柴桑等其余豫章四县而犹豫不决。

    贾诩和赵云、雷公等将领主战,以他们平定大半个豫章之势,率部杀入孙策军马控制的柴桑等地,把袁术的势力彻底赶出豫章,为进一步合围庐江,配合鲁肃夺取剩下地大半个庐江做准备。

第七百零一章 另辟蹊径

    但曹智在此事上明显犹豫了一番,他认为自己在南昌一战中,兵马损耗严重。加之后来又在当地收了许多新兵,他希望部队能休整一段时日,再进攻孙策。因为据朴胡反馈回来的信息,驻守在柴桑等地的是孙策军中的精锐,人数也多达二万之众,不是那么好打的。

    曹智这一等,却没想到给了孙策的计划完美实施。孙策在从曹智兵豫章,打到南昌时,就派迅即兵,夺取了豫章四县,做出一番与曹智争夺之势。而后自己则率部跳出庐江、豫章、丹阳几方的视线,跳到扬州的另一端,去谋夺了一直保持中立王朗的会稽。

    王朗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会稽会被卷入战事之中,应该说孙策本来还离他挺远,并且和曹智、袁术在庐江问题上纠缠不清,豫章也正有曹智的军队在攻打,挡在了王朗和孙策之间。王朗一直认为孙策的兵马怎么也不可能绕过那么多阻隔,跳到他的会稽来。但事实就是孙策从天而降,落在他的头顶上!

    不消说王朗被孙策侵占了整个会稽,还没闹明白。远在豫章的曹智更不相信,孙策登陆会稽的切入点,竟是在他占领南昌前。孙策从他的身旁,一个他的军队还来不及占领的庐陵县为切入点,直了王朗的后方重要物质基地东治。

    东治在扬州东南部,地盘大的相当于现在的整个福建省。但当时的福建,人口稀少,因此整个东南部,如此广阔的区域里,仅仅设了一个东冶县。

    这里也是王朗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一般威胁来自会稽西南部,哪里是现在的浙江南部,他的治所山阴就在那,余姚、上虞等会稽重要的剩余十三个县城都集中在哪里。而现在在扬州最有实力威胁他的就是曹智。曹智一直在曲阿等地屯有重兵,说是防范外敌,在王朗看来,如果要出兵打他,从丹徒等地,直放山阴,也是很方便。所以王朗认为东治这个人烟稀少之地,到没什么危险,他把东治当成了自己的后备仓库,在那囤积了大量粮草、军械等重要物资。要是曹智真要打破现在的和平,他退守东治也可和曹智对峙一番的。

    没想到孙策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趁着曹智和笮融打得火热之时,绕道会稽背后,实施突袭,孙策攻打王朗设在东治的军营时,兵不过一千,就轻而易举的夺得东治仓库中所有粮食和兵器战具。

    当时,东治城内外都还驻有王朗的军马。孙策先攻打囤积在城外的粮仓,斩杀百余人,城内守军胆裂,紧闭城门,不敢妄动。孙策则挥师攻打东治外围,俘虏、受降了一大批败走但又无处可去的会稽兵马。

    这时城内的守军才看出孙策兵少,于是又纠集了城内的兵士来夺城外粮仓。孙策立即挥军,打败他们,俘获千余人。然后重新进攻东治城,很快就拿下了东治。

    王朗闻讯后,大为震惊,率部出山阴来到东治与孙策交战,但打不过孙策,初期的兵败并没有使王朗产生怯意。他在东治外建起营寨,与孙策对垒,孙策见王朗势大,越警惕小心,深沟高垒,严加守备。

    王朗见孙策负险固守,一时难以攻克,便以为孙策不足为虑。自己的部下也是一时大意,才丢了这座西陲边境的唯一城池,他很快会赶跑这只小跳蚤。

    此时在前面的战斗中,孙策腿部中箭,不能乘马,部下抬他回城疗伤。

    这时有人就对王朗进言,猜测说:“孙郎可能被箭射死了!”

    因为孙策还年轻,虽有官位名号,但不高,所以对内外孙策都愿意别人叫他“孙郎”。王朗闻孙策可能的死讯,大喜,派将士与孙策部队对垒、叫阵。

    孙策部属果然应战,孙策先派几百兵马挑战诱敌,而在后面设好伏兵。敌兵出击,孙策部假作溃败,引敌进入包围圈中,然后一声号令,伏兵尽起,斩数千会稽兵马。孙策乘胜进攻王朗营地,并命手下将士高声喊话:“孙郎庐江大军来了!”声撼敌营,地动山摇,吓得不少敌兵连夜奔逃。王朗也不得不放弃东治,东撤永宁、章安诸县。

    此时,孙策已经收获不少,但他不满足于现状,他立即整顿部队,军队迅扩大。然后,接着连续出击永宁、章安,“所向皆破,莫敢当其锋,而军令整肃!”到孙策攻打诸暨时,名声已是威震会稽。孙策率部所过会稽各县,百姓们听到孙郎兵到,都胆战心惊,魂消魄散,避之不迭,官长们也往往丢弃城池,窜伏草莽之中。所以孙策很快入据了会稽多个城池。

    不久,王朗又放弃上虞、余暨西逃,孙策遂东进夺取山阴。但王朗在山阴坚守,于是孙策转道先拿下了余姚等山阴外围,使山阴孤立。建安元年一月间,孙策仅用半月左右的时间就侵占了大半个会稽郡,并引兵渡过浙江,直逼会稽治所山阴。

    此时会稽功曹虞翻劝太守王朗暂避孙策的锋芒,并向曹智告急,王朗不听,也不愿意,全力屯兵在山阴,试图倚靠山阴的城防拖死孙策,在反败为胜。

    孙策在山阴的进攻,起初也颇为不顺,几次从水上动进攻,均未能奏效。

    孙策的叔父孙静此时献策,建议声东击西,从查渎进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孙策依计。于是,夜里一面到处点燃火把,迷惑、牵制正面之敌,一面分出兵马悄悄从查渎出击。

    王朗出于意外,大惊之下,派从刘繇那投奔到他这儿的张英率兵仓猝迎战,孙策斩杀张英,长驱直人,会稽军马败走。随后王朗败溃,带虞翻乘船逃到富春,试图寻求许贡的庇护。但这时孙策在吴郡的内应朱治也配合着做出行动,联合曾经把与孙坚争豫州失利的周禺把许贡杀掉,大张旗鼓的宣布吴郡归孙家所有了。

    孙策也毫不客气的鼓起勇起直追王朗入吴郡,王朗、虞翻最后走投无路下,被迫投降、被俘。

    孙策平定吴郡、会稽两郡后,马上任命,朱治为吴郡太守,自己兼任会稽太守,仍以虞翻为功曹。

    孙策和朱治在吴县会师时,哈哈大笑着道:“曹智想要在庐江围死我,却不曾想现在我们把他更大的围了起来!”

    的确,孙策得到吴郡、会稽两郡后,不但实力、地盘大增,也同时等于把曹智的丹阳、豫章等地反包围起来。

    曹智这会儿知道了和他在柴桑等豫章之地对持的不是孙策,而是周瑜。孙策早就趁乱悄悄跳出他的包围圈,在他本来以为迟早会落到他手中的江南之地,全都落入了孙策之手。

    历史名人不是白叫的,虽然那小子爱臭美,但身边人才众多,这招另辟蹊径肯定是孙策身边的谋士们,鉴于袁术不义,曹智大军紧逼之下想出来的妙招。

    曹智太钦佩了,也意识到自己太大意了。此时,他正率部赶回丹阳,现在去征讨势头正劲的孙策已经太迟了,孙策迅整合两郡实力,现已有三万之众,加之在庐江、柴桑等地原先留有的二万多兵马,他要反包围的两头夹攻曹智刚得的豫章已不是什么难事。

    并且在合肥吴景、孙贲在收到孙策江南大捷的信息后,主动停了对合肥的攻打,却引来了袁术的大军,对曹智施压。

    曹智看明白了,孙策这次利用家族成员各自的权利和影响力,是绝对有计划的一次行动。主要的目标当然是曹智,他们目前的计划一切都是成功的。

    曹智在袁术大军来袭之前,紧急召集了帐下所有文臣武将,齐聚宛陵,就目前不利的处境进行了一次紧急会议。

    曹智手下现在能人一样辈出,他自己也不是七八年前不经人事的毛头小伙子,他面对如此大的危机和挑战,依然沉着。

    会议很快有了结果,曹智现在代表的扬州政府,决定在政治上先反击孙策,不承认他任命的吴郡、会稽太守,而是任命王晟为吴郡太守,承认严白虎的合法地位,并表举他为会稽太守,唆使他们以武力手段赶走孙策。而在豫章一样曹智停止了任命自己亲信的行动,而是表举在名人士大夫中很有威望的华歆为太守,让他相抗留守在豫章的孙策余部。并承认豪帅、僮芝割据势力、民族势力的合法地位,但要他们相助桦韵攻打周瑜等孙策留守豫章的军事势力。还有就是破天荒的承认袁术表举的庐江太守刘勋,主要目地也是离间他和孙策之间的关系,加剧他们的利益上的冲突,以此来牵制孙策在庐江和豫章的势力。

    这些措施马上有了效果,吴郡、豫章等地曹智扶植的势力很快就开始竖起反对孙策的旗帜,并生了不同规模的战事,很好的阻止了孙策进一步向曹智的地盘伸手的机会。

    使曹智有充裕的时间,在军事上直击面对袁术十万大军的紧逼。这也是曹智团队群策群力,在军事行动上制定的方针,那就是避开孙策现在的锋芒,先让依附曹智的一些政治实力去消磨他一段时日,他们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付来势汹汹的袁术身上。

第七百零二章 骑虎难下的袁术

    合肥城外三十里之处,一片肥沃的平原之地,此时,但听马蹄声响,前锋斥候兵先出现在了地平线上,跟着左右先锋队步入视线、前军、左军、右军,一队队的向南开拔挺进中。

    同样早在此地等候的曹军,一副严整有序,毫无惊慌杂乱。袁术寻思:“想哪曹智威震扬州多年,并非浪得虚名,此则虽有内乱、外忧,部属却无慌乱之意,可见,曹智实在是个统军有方之人。”

    曹智闻听袁军已到,携着贾诩、邓艾之手,道:“咱们瞧瞧去。”几人走出帐来,但袁军每一面军旗上颜色都不一样,红、黄、蓝、白各色闪烁着不可一世的光辉,十余万大军南行着。

    曹智等人一离大帐,众亲卫立即拔营,片刻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行李辎重都装上了驼马大车。各军将领已出号令,各军陆续便即启行。贾诩、邓艾、曹休等随侍在曹智前后,众人脸色郑重,却是一声不作。同样有七八万兵马的曹军此时惟闻马嘶蹄声,竟听不到一句人声。

    这让袁军上下大为叹服,均道:“治军如此,天下有谁能敌?倘若再有大军继来,袁军将士自认勇悍,终究是要不敌的。”

    袁军将士一时大军云集进攻合肥,但大部分人却不明白袁术为何要这么做。前段时日袁术一直对曹操和吕布对持所产生的空挡很是感兴趣,重夺陈国,资助吕布,准备出兵曹军撤走后的徐州等,都是很有利益之事。袁军很多将领都是临时受命被抽调南下的,他们不明白袁术放着有利可图的徐州、兖州等地不去打,为什么突然掉转枪口来到合肥。

    合肥被曹智控制后,对他们后方是有威胁,但曹智急着平定扬州其他各郡,一时并没有对袁术的九江产生威胁。袁术的根基一直在豫州,为什么此时急着来和曹智争夺扬州了呢?

    袁术是有苦说不出,他是被吴景、孙贲之流诱骗而来的。袁术从豫州率部而回,大队人马向南行了三日。晚上扎营之后,一名传令兵驰马奔到,向袁术禀报:“曹智作乱豫章,占据南昌,但孙策出奇兵占了会稽、吴郡扬州两郡。”

    袁术不由大喜,正打算嘉奖孙策时,吴景等在合肥作战的部队又传回信息,说他们攻克的曹操、曹智的老家谯县,将其家属均已捕拿到了。合肥更是即将拿下,他们要袁术火增兵合肥,争取一举拿下曹智的老巢丹阳。

    袁术初时一听大喜,随即点齐兵马,从各地抽调了十万之众,直扑合肥而来。但在途中就听闻了孙策自己任命吴郡、会稽太守官员一事。这让他感觉很是不爽,孙策现在怎么都是他的属下,怎么可以未得他的号令就自己任命两郡官员呢?

    袁术这时犯了一些犹豫,部队也停滞不前了。但这时吴景把抓住的曹家老小给袁术送到了驻地,并又送来消息,说他们在久攻不下合肥之下,已经绕道进攻巢湖,而曹智的大军正在往合肥集结,希望袁术能尽快进兵合肥,他们南北夹击之下,彻底打败曹智,去除他们扬州最大的心病。

    袁术一听曹智也已往合肥大军云集,那他就不能够再犹豫了。如果现在袁术半途而废,倒有可能成就曹智的兵马大量云集后,长驱直入,进攻他的九江。

    于是,已成骑虎难下之势的袁术只能率部继续南下。他这时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孙策小儿和他的舅舅吴景等人在利用他,但他手上抓了曹家老小,曹智又在合肥拉开架势,他此时后退或是放弃,后果严重,所以袁术此时只能认了自己这个冤大头,继续南下。

    当曹智得知自己老家被袭时,也是大吃一惊,不由得脸色大变。家眷被劫,势必将成为他的软肋。得知消息的这一晚,曹智翻来覆去,无法安寝。

    次日一早,探子来报,袁术率领兵马十余万兵马,北来犯境,已快合肥外围。曹智寻思:“今日之事,有进无退,纵然家人被拿来做要挟,他也只有决一死战,否则家人性命难保,就是跟随自己的数十万弟兄也要被殃及,辛苦经营多年的扬州更是会拱手让人。”曹智此时还能清醒的认识到事态的严重,做出着合理的判定。

    当日他便召集谋臣武将商议。此时,无论老旧曹智帐下群臣对其都极为忠心,愿决死战,但均以曹智的家人为忧。

    于是,曹智传下号令:“众官兵出力平逆讨贼,此战之后,升官以外,再加重赏,至于他的家人,曹智狠心的要求众将士不要予以理睬,只管听号令杀来犯之敌就是。”

    曹智说罢披起甲胄,亲率三军,向袁术的军马迎去逆击。众官兵见曹智亲临前敌,登时勇气大振,三呼必胜,誓死效忠。曹智的七余万兵马分成前军、左军、右军、中军、后军五部,兵甲锵锵,向合肥城外挺进,另有小队游骑,散在两翼。

    王平、太史慈挽弓提矛,随在曹智身后,作为曹智亲身护卫的曹休。此时被曹智安排带领一队亲兵保护着贾诩的谋士,居于后军。

    王平见曹智一直眉头深锁,知道他表面上对家人生死置之不理,其实心里还是很担忧的。听说那里还有曹智的一房妾氏蔡氏和刚产下一名婴儿。

    曹智正担忧间,忽听得前面号角声吹起。前面远处袁军中军尘头大起,扬起十余丈高,宛似黄云铺地涌来。

    王平马鞭一指,说道:“袁术久经战阵,也是一名骁将,何以驱兵急来,不养马力?”,说罢,又随即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自语道:“嗯,他们这是有恃无恐,自信已操必胜之算。”话犹未毕,只听得左军和右军同时响起了号角。曹智极目遥望,见敌方东面另有两支军马,西面亦有两支军马,那是袁术自恃兵马强于曹智,所以一上来预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曹军。

    曹智看敌军来势汹汹的阵势,脸上微微变色,向王平道:“结阵立寨!”

    王平立即应道:“是!”纵马出去,传下号令,登时前军和左军、右军都转了回来,一众军士纷纷将营帐的支柱用大铁锤钉入地下,张开帐棚。四周树起鹿角,片刻之间,便在草原上结成了一个个极大的木城,前后左右,各有骑兵驻守,数万名弓箭手隐身木城之后,将弓弦都绞紧了,只待箭。

    曹智皱起了眉头,看着即将展开的大战,心道:“这一场大战打下来,不论谁胜谁败,横尸遍野是肯定的了。最好袁术还知礼义廉耻,不要将他的家人推到阵前,不然自己有言在先,养育了他多年的曹嵩、二娘,还有蔡文姬和自己从未谋面的儿子,都将是自己要眼睁睁看着惨死的对象。”

    曹军营寨结好不久,袁军前锋已到。却不上前挑战,遥遥站在强弓硬弩射不到处。但听得鼓角之声不绝,一队队袁军围了上来,四面八方的结成了阵势。

    曹智一眼望将出去,但见遍野敌军,望不到尽头,寻思:“自己的兵势远还不及袁术,此战谁输谁赢还真没把握!”但见营寨木墙的影子短短的映在地下,烈日当空,此时正值正午时分。

    过不多久,敌阵中鼓声擂起,数百面皮鼓蓬蓬大响。曹军亦有将军大声叫道:“击鼓!”

    曹营中数百面皮鼓也蓬蓬响起。蓦地里对面军中鼓声一止,数万名骑兵喊声震动天地。挺矛直冲过来。眼见敌军前锋冲近,身处前军的前锋将张郃令旗向下一挥,曹营中鼓声立止,数万枝羽箭同时射了出去。敌军前锋纷纷倒地。但敌军前仆后继,蜂拥而上。前面跌倒的军马便成为后军的挡箭垛子。敌军步兵弓箭手以盾牌护身,抢上前来,向曹营放箭。

    曹军将士初时颇为惊惧袁军的强盛,但一到接战,登时勇气倍增。曹智更是站在一处高台,手持长刀,令指挥。曹军将士见曹智亲身督战,大呼:“必胜!必胜!必胜!”

    袁军听到“必胜”之声,抬头见到曹智的明光铠甲,站在曹营中的高台之上,在他积威之下,不由得踟蹰不前,张郃见到良机,大呼:“左军骑兵包抄,冲啊!”

    左军此时由从陈国调遣而回的许褚率领,听到张郃号令,数千骑兵便从侧包抄过去。袁军一犹豫间,曹军骑兵已然冲到。袁军登时阵脚大乱,纷纷后退。曹营中鼓声雷震,袁军接战片时,便即败退,曹军骑兵向前追杀,气势锋锐。

    曹智大喜之时,只听近旁的太史慈叫道:“主公,这一回咱们大胜了!”

    曹智下得台来,跨上战马,准备领军应援。忽听得号角响起,袁军后续主力开到,败退的袁军前锋返身又斗,霎时间羽箭、长矛、刀戟在空中飞舞来去,杀声震天,血肉横飞,惨叫迭起。

第七百零三章 事到临头懊悔迟

    双方杀了半个多时辰,忽听得袁军阵后锣声大响,鸣金收兵。袁军骑兵退了下去,箭如雨,射住了阵脚。曹军中军和前军在张郃、王平、许褚、赵云等率领下连冲三次,都冲不乱对方阵势,反而被射死了数千军士。

    曹智见己方士卒死伤太多,姑且暂且下了收兵之令。当下曹军中也鸣金收兵时,袁军派出两队骑兵冲来袭击,亦不知曹军将领早已有备,佯作败退,在袁军两队骑兵深入时,两翼一合围,将两队袁军的三千名官兵尽数围歼当地,余下数百人下马投降。

    曹智左手一挥,曹军自有军士率部,将这数百人都俘虏了。这一场恶斗历时不到一个时辰,却杀得异常惨烈。

    双方主力各自退出数十丈,中间空地上铺满了尸,伤者呻吟哀号,惨不忍闻。

    接下来只见两边阵中各出一队不带兵刃的士兵,开始各自打扫战场,把还活着的己方士兵抬出,运往自己的后方,进行治疗。

    曹智此时在营中高举长刀,大声向手下军士鼓噪道:“袁军虽众,却无斗志,再接一仗,他们便要败逃了!”

    曹营官兵齐呼:“必胜!”的口号,这第一仗曹军是打出了点气势,也取得一定的胜利,曹智只是借机鼓舞士气。两军交战,他们现在不占优势,他只有靠士气打赢了。

    正值曹智鼓舞士气之时,忽听得袁军阵中吹起号角。数骑马缓缓出来,居中一人朗声叫阵了起来,说的无非是曹智这扬州州牧非是正统,曹军官兵应忠君爱国,须当即日向袁军归服。但凡归服者一律官升三级,赏金银等话语。

    曹军中十余名箭手放箭,嗖嗖声响,向那人射去。那人身旁四人举起一人高的盾牌相护。那人继续叫嚷一阵,突然间五匹马均被射倒,五人躲在盾牌之后,终于眼看要丧生曹军箭矢之下,于是便停了劝降,转身退回袁军阵中。

    此时身处左军的许褚立时也来了精神,喝道:“跟我出去几个,回骂!”

    于是,在许褚的精挑细选之下,三十名曹军官兵上前十余丈。二十名士兵手举盾牌保护,此外十名乃是“骂手”,声大喉粗,口齿凌厉,许褚作为第一名“骂手”,一出阵就毫不留情的开骂了起来,什么“愚蠢,卑鄙小人,死无葬身之地”等等,跟着第二名“骂手”又骂,骂到后来,尽是诸般污言秽语。

    曹智此时一回转中军营帐,听得有限,这些“骂手”的言辞他大都没听着,只见身处前军的张郃却是连连点头,意甚嘉许,想来这些“骂手”骂得着实精彩。

    张郃此时向敌阵中望去,见远处一片军旗的掩映之下,有一人乘着骏马,在左右簇拥之下,手持马鞭对着曹军阵营指指点点,这人全身最上等的铠甲衣袍,头戴武冠,颏下留着长须,面容削瘦,神情剽悍。

    张郃寻思:“瞧这模样,这人便是袁术了吧?”

    于是便命令身边的传令兵向许褚等示意,转变骂词,主攻袁术。许褚等人接到传话后,忽然间与十多名“骂手”低声商议了一会,一齐放大喉咙,开始大揭袁术的阴事。

    那袁术可不是什么立身甚正之人,可骂之处多不胜举。许褚等人平日里就知道一些,再加上张郃为他们提供了些从袁绍那处听来的猛料,十多个人立即,针对袁术平日里的荒唐事都被抖了出来。

    十多个人齐声而喊,叫骂的言语字字相同,声传数里,袁军数十万军士听清楚的着实不少。

    那袁术本不在意曹军在叫骂之事,但很快听明白是针对他个人的,气不打一处来的,鞭子一挥,袁军上下齐声大噪,大都是“啊啊”乱叫,喧哗呼喊,登时便将许褚的十多个人的骂声淹没了。

    乱了一阵,已是黄昏,双方军士又饥又累,各自退开数里,安营扎寨后,准备埋锅造饭。曹军在一处山坡上赶造营寨,居高临下,以作守御之计。安营甫定,还未造饭,气不过被揭伤疤的袁术亲率精锐赶到山下,立即向山坡冲锋。曹军将士立时箭石如雨,将袁军击退。

    袁术见仰攻不利,当即收兵,在山下安营。

    这日晚间,曹智站在山崖之旁,向南眺望,但见袁军营中营火有如繁星,远处有三条火龙蜿蜒而至,却是袁军的部队正在作出调整。

    他转过头来,望着远处出了会儿神,自语道:“看来明天又将有场恶战!”

    一宿无话,第二日,袁术果然又退回了昨日交战的平原,摆阵恭候曹智。

    曹军昨日通过两场小胜,士气正旺,众将纷纷请命要求当前锋。曹智最终还是选择了张郃担任前军主将,配以太史慈、雷公等数位副将,再以许褚和赵云为左右两军将领,李典、王平指挥中军,浩浩荡荡的下了昨日安营扎寨的山坡,同样回到昨日对阵的平原,与袁术对持。

    袁军今日并没有急着进攻,派兵出征叫骂一阵后,忽然中军分开,推出数十辆车子,来到阵前,车子一停,随车的军士从车中拉出来数十个女子,有的年过半百,有的方当妙龄,衣饰都十分华贵。这些女子一走出车子,双方骂声登时止歇。

    曹智远远一看便失声大叫:“娘啊,娘啊!儿子捉住这帮畜生,定将他们碎尸万段,替你老人家出气。”

    那打头第一的中年妇人,便是曹智的后母,二娘徐氏了,其余的是曹嵩的妾氏,还有曹家宗室的一些成员。

    吴景派孙贲趁吕布、陈宫在兖州作乱,曹智又忙于统一扬州时,悄悄率部围住了谯县,将在谯县的曹氏一脉都擒了来。

    在徐氏等人身后,铁链声呛啷啷不绝,一排排和曹家沾亲带故的男女老幼此时也从阵后被牵了出来。霎时间两阵中哭声震天,解到阵前的霎时有几百人,不过大部分不是什么曹氏宗亲,其中有许多都是在围捕曹嵩一家时胡乱捉来,有的是和曹家沾亲带故,但不部分只是住在谯县的平民。而捉错了,一时也分辩不出,袁军此时更无人验证,都推上阵前,以作要挟。但见后面的几百号人,拖儿带女,乱成一团。

    袁术麾下一名将军此时纵马出阵,高喊叫道:“曹智听着,尔等家小,都己被收,投降就和家属团聚,我家主公饶你一家不死。若不投降,袁将军有令,曹家所有家属一齐杀了。”

    这古代敌我双方作战的,对俘虏向来残忍好杀,曹智知道袁军说得出的“一齐杀了”,决非恐吓之词,当真是要一齐杀了的。曹智不就也刚杀了张邈三族吗?所以他相信如果把袁术逼急了,或许真做得出杀了这阵前老老少少的曹氏一族人。

    曹智起初对众将士说是见了袁军拿自己家人要挟与他,绝不要说心慈手软,但真轮上了,可就没这么铁石心肠了。曹嵩和蔡文姬等人是还没看到,但那二娘可是曹智来到这个时代,对他最好的人了,他哪能说不管就不管,曹智一时看着阵前哭成一地的老老少少,他有些呆滞。

    事到临头懊悔迟,曹智前后将领、谋士正着急曹智为何不法令杀过去时,只听袁军阵前被俘的二娘徐氏扯着嗓子朗声道:“智儿,智儿啊,我的智儿,勿以老妇和妻儿为念,奋力荡寇杀敌!杀……娘在天上看着你……”

    数十名袁军军士此时正拔出长刀,架在众曹嵩的妻妾颈中。年轻的妾氏登时惊惶哭喊,钢刀架在徐氏脖颈上时,她毫不畏惧,极力挣脱着要站起身来,让曹军杀过来。

    但曹军将士此时谁人敢动,都认识那是主公的家人。二娘此时也是迟迟未见对面的曹军有动静,身后那些莺莺曰曰的哭声吵得她顿时大怒,她再次不管身后袁军士兵的恐吓,朝着对面曹军阵营大声喝道:“对面无论哪位我儿手下将军,快将哭喊的女子都射死了,快射,这是命令……”

    徐氏叫喊之时,听得清楚的前军将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下令真射了曹嵩的这些妾氏。此时只听一声断喝,张郃排众而出嗖嗖声响中,率先将两枝羽箭射了出去,哭叫呼喊的女子中立时有两人箭而死。

    随后就听徐氏在那边叫道:“这位将军射得好,射得好!我们曹家的基业,决计不能毁在此等贱妇手中。谁再敢哭,谁再敢哭,这就是下场……”

    顿时曹嵩的那些妾氏,看见徐氏声嘶力竭的喝骂,都渐渐止了哭声。再往后的老老少少也在胆怯之下,降低了哭喊的声音。

    徐氏反客为主的叫嚷,和不畏生死的气势,立时震惊了全场。包括站在她身后用钢刀架着徐氏脖颈的袁军兵士,见了徐氏狠毒、犀利的眼神,都经不住胆寒的后退数步。

    男人不怕死,他们见多了,女人这么不怕死的,他们真没见过,同时也在心底里钦佩徐氏的勇气。

    有胆识的男人让人欣赏,有勇气的女人让人敬佩!特别徐氏还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妇人。

第七百零四章 乱军救人

    阵前的曹氏老弱妇幼哭声渐止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直把自己压在后阵的曹休,一路嚎啕大哭着,奔向前阵,要去救他的堂祖母。而后被眼明手快的王平催马奔上将其摁倒在地,拖回了中军曹智身侧。

    曹智此时也好不到哪去,整个人挺直在马背上,已经是泪流满面,不能言语。贾诩等谋士,此时也是顾不得危险,奔上前来,劝慰曹智的同时,提醒他要以大局为重。扬州十万将士的性命可都在他这一仁,还是心肠一硬的抉择中。

    而此时,袁术见曹嵩的老婆如此倔强,推她出阵非但不能胁迫到曹智,反而动摇了已方军心,自己堂堂袁氏嫡传,怎么在徐氏嘴里成了贼寇一类人物了。于是令道:“押了这些女人上车,退下。”

    众军士将徐氏等又押入车中,推入阵后。

    袁术又下令:“押曹嵩和曹智妾氏、孩子推上阵!”

    袁术令罢,猛听得呼呼呼竹哨吹起,声音苍凉,军马向两旁分开,两辆囚车被从裂开的军阵中缓缓推出。

    曹军中有些官兵立即认出了第一辆曹嵩的身影,曹嵩精神极差,身已不能坐正,嘴喊不出一个字来。但他依然坚持昂着头,让曹军中的人能看见他。而后一辆中一个白衣美妇,端正的坐在那里,丝毫不见惊慌、怯懦之意。很明显她手中还怀抱着一个婴儿,此女正是刚为曹智产下一名男婴的蔡文姬。蔡文姬的一生注定了逃不开的纷争、苦难,孩子尚未满月,遭此大难,沦落为人质。

    蔡文姬的出场不像徐氏有骇人的眼神,愤怒的谩骂,她显得很是平静,甚至是安详的。她慈爱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再抬起头缓缓的扫视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曹军将士,一副已将生死脱到一定境界,显得是那么的无畏,那么的圣洁。

    “爹,孩子,蔡琰啊!”曹军阵中呼唤声起,但未响成一片,就人为的压制了下去。

    袁军中鼓声响起,二名刀斧手大步而出,手中大刀精光闪亮。鼓声一停,二柄大刀便举了起来,对准了已解开了囚车木栏的曹嵩和怀抱婴儿蔡文姬的头。

    只听袁军中有人叫道:“曹智你还犹豫什么,这可是你的家人,向袁将军投降吧,荣华富贵一样少不了你的,若不投降,你的家眷就要被一齐杀了!”话罢,鼓声又起。

    曹军众将士知道鼓声再停时,这二柄明晃晃的大刀便砍了下去。这支扬州的曹军将士对曹智向来忠心,袁术以“升官”和“重赏”相招,那是难以引诱,但这时眼见自己主公的父母、妻妾、幼子引颈待戮,如何不惊?

    鼓声隆隆不绝,曹军士兵的心也是怦怦急跳。他们齐刷刷的扭头去看曹智,等待着他的决断。

    曹智此时双眼模糊地,已经咬着自己的手臂,伏在马背上作声不得。他此时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只觉在远端煞是有两双坚毅地眼神正注视着他。他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动作,突然之间,只听曹中有人叫道:“主公有令,杀!杀!杀……”

    紧跟着嗖的一箭从曹军中射出,正中站在曹嵩背后那人的前心。

    那名刀斧手扔下手中的大刀时,曹军中二千持明晃晃长戟的兵士,率先向敌阵奔去。

    “杀啊,杀……杀光这些狗娘养的……”

    曹军中数千人一奔出,左军、右军也跟着纷纷效仿奔出。两军本就离得近,这时袁军将士又都把注意力放在待宰的曹嵩和蔡文姬身上,期待着曹智宣布投降。突然的被曹军冲入,虽说已是奋力拔刀、剑乱斩,却哪里止得住?这里数百人一冲入,跟着便是数千,数千人之后,是数万,哗啦啦一阵大乱,曹智的五路大军之中,一瞬间倒是奔去了五六万人与袁军贴身近战起来,袁军弓箭手甚至都没来得及放出第一轮箭矢,就已被曹军冲散。

    袁术领着亲卫站在高处,见到这等情景,怒从心起,从亲卫手下接过令旗,想挥旗,止住自己军队跟着曹军冲入后形成的混乱。但此时还那里止得住,两军十几万人马此时已是紧紧粘牢,毫无阵势可言的混战的一起。

    此时,打头冲杀的曹军前军将军张郃,更是挥洒着他的重戟,一路所向披靡,是遇人杀人,遇佛杀佛,并到处嚷叫道:“主辱臣死!主公待我等恩重如山,今日正是我等报主之时,杀啊……”

    他是第一个下令说,接到了曹智进攻的命令的。但到底接到没接到,现在也已经搞不清楚。许褚等人只知他率领了二千名前锋兵,齐声喊,从阵里冲了出来。这二千人都是曹智拨给张郃部下中新近训练的大戟队成员。这些人一律用戟,已从入袁军无不以一当十的展开厮杀,大喊冲杀,登时将袁军前锋冲退百米许。之后又但见曹军数万军马涌了上来,刀矛齐施,只听得喊声震动天地,血肉横飞。此时,有心想挣脱曹军混战的袁军将领,也是有心无力,数万人刚杀上手,那有那么容易分得开。

    张郃接没接到曹智攻击的将领,这会儿只有他自己知道。但贾诩等曹智身边的谋士,见突然生的混乱情况,却是心下一喜,立时呼喊左右趁乱去救曹嵩、蔡文姬等曹智家眷。

    王平、太史慈是最先耳尖听到贾诩呼喊救人的。此时整个战场已是一片混乱,打头与曹军碰撞在一起的袁军士兵,此时只有一味拼杀,来保住性命,那还有空去理会曹家老小。

    王平在混乱一开始,就纵马向蔡文姬的囚车直冲过去,眼见离那囚车约有二百步之遥,在马腹之下拉开强弓,嗖的一箭,向刚站立上去的一名敌兵就是一箭射了过去。

    那士兵举起盾牌,将第一箭挡开。王平纵马急驰,连珠箭,第二箭就将那士兵射倒,第三箭又直射入另一名近旁企图加害蔡文姬母子的一名袁军将官的胸腔。

    此时在囚车周围还有几名看守蔡文姬的袁军兵士,眼看有人来夺囚车上之人,随即明白过来囚车上之人不能被曹军中人救走,于是就有袁军兵士欲上车就地解决蔡文姬母子。

    此时王平已接近几十步之遥,那还能让这些敌兵得手。眼明手快的他连珠箭再次射出,这连击之术,原本就是王平的拿手本领,三支箭矢不失一支准头,“噗,噗!”的三声,插入三名敌兵身体各个部位。

    但听叫声“啊哟!啊哟!”立时射得三名刚启动的袁军兵士伏在地上。

    王平身下健马如飞,人马未到羽箭又到,这一次相距更近,一箭从一名袁军骑兵左胁穿进,透胸而过。那人身子一晃,从马背上溜了下来。

    随后王平一举成功救下蔡文姬母子,并在从后赶到的曹智亲卫护送下,快奔回中军。

    应该说现在也不存在什么中军了,原先中军停留的地域,只有一千多曹智的亲卫还护在曹智和贾诩、邓艾等左右。

    曹智此时也已是尽收悲痛,正急切的注视着混乱战场上家人的身影。

    曹智也是在莫名奇妙的状态下,抬头已见这幅混乱的摸样。急问身边的贾诩:“为何会如此?”

    贾诩回禀曹智说是:“主公,你令令三军冲杀的。将士们基于你父母、妾氏、儿子被劫,群情激奋全都冲上去,为您雪耻去了!”

    曹智刚想说:“我何年马月过令,令三军这么毫无章法的出击了?这有这么雪耻的吗?”

    但随即一想:“这混乱不是给了曹嵩、二娘、蔡文姬母子逃生的机会!”

    “乱,让他们再乱点!”曹智决定不下令收拢兵马,停止这场混乱,相反当他有趁机夺回家人的念头时,贾诩像是知道曹智所想似的,急忙向曹智禀报:“王平、太史慈、李典等各位将军,都已去救主公的家人了!”

    贾诩这么一说,曹智立时醒悟之前的假传军令,令三军齐出,故意造成这等混乱,看来是这贾诩有意为之,前军中肯定有将领配合了他一把,方才成事的。

    曹智心念如电之时,王平第一个已经载着蔡文姬和他的儿子而回了。曹智这时来不及安慰倒在他怀里失声痛哭的蔡文姬,和细看一眼安全的睡在襁褓之中的幼儿。只对贾诩大吼道:“文和,做得好,照顾我的家人,我去收拢兵马!”

    贾诩初时也是紧张地注视着战场上的变化,被曹智突然点破自己耍的小伎俩,顿时一愣。随即看着曹智已领兵前冲,把刚救回的妾氏、小儿都留给了他,他眨了眨眼,就笑了。

    贾诩本是个极善言辞之人,从刚才曹智匆匆吩咐的几句话中,他已明白,曹智非但没有怪他擅作主张,相反还对他更是信任了。

    而曹智现在匆忙去战场节制兵马,无疑也是正确的。两军如此混乱的厮杀,如若不及时制止,将毫无疑问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而曹军兵少,初时仗着被张郃等挑起的士气,还能占得一些便宜,但一但等袁术和手下将领先节制好了兵马,那他们就危险了。

第七百零五章 好运与倒霉

    曹智奔袭途中又遇见了李典救了曹嵩而回,曹嵩本来身体就不行,经过此番被劫,更是连身体都直不起来。李典干脆让曹嵩躺在囚车里,把曹嵩乘坐的囚车一起拉了回来。

    曹智一看老父还活着,大喜,匆忙吩咐亲卫护送回贾诩等人处,又对李典和跟随在他身后的二千军马道:“你立即迂回右路,切开两军混战之地,想办法画出界限,传令我军开始往后收拢回来!”

    “领命!”李典接令立刻掉转马头,领兵向右路而回。

    曹智自己立刻领着身边不多的兵马,向左路迂回包抄而去。曹智为什么以身犯险左路呢?因为他很清楚左路有个他手下最悍勇,但也是打起仗来最投入的许褚在那。

    许褚这时一定冲的比谁都凶,深入敌军,和敌军搅浑在一起最严重。

    曹智一点也没猜错,自打混战一开始,张郃那是接了贾诩的暗示,心急曹智沉浸在悲痛之中,迟迟不下令冲杀敌阵,以打断袁军之要挟。张郃明白再过一时半刻,本方义愤殆尽之时,就是袁军任意鱼肉他们之时。所以一向沉稳、守纪的张郃,也是冒了军法处置的风险,第一个谎称已看到曹智令要他们冲锋。

    张郃是准备有的放矢的制造一番混战,但他忽略了本身就是混乱大王的许褚、雷公等人,正在他的左右。这些人冲锋陷阵是一流的人选,但一但陷入喋血的混战,再想要收住他们,又是何其之难。

    许褚因为比张郃慢了一步“响应”曹智的号令,已经耿耿于怀了,此时面对无数的敌人,杀敌还哪能甘落人后!

    “杀,杀,杀杀光这帮狗娘养的,劫持女人和孩子,你们要不要脸”

    当张郃认为差不多,正要命令前军后撤时,他意外的现许褚的左军一万多人,已经深入袁军阵中百米地域,独独被他率领的左军冲开了一个大缺口,朝前的脱节了他的前军一大段距离。

    这左右两军应该是保护张郃前军两翼的,现在还哪能保护张郃前军之两翼。于是,张郃及时作出调整,反过来去保护许褚的左翼。张郃率部有意的往左移动,顶替许褚的左军位置,而让许褚的左军变成前锋,由此突前。但此时由于战场上的混乱,张郃和底下几个部将之间拉开的过远,命令无法通达。甚至雷公等见许褚杀得过瘾,他们也跟风似的,率部突了进去。

    而正当张郃大为着急这种无法阻止的混乱会给曹军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时,袁军后军的官兵、将士突然在此时乱成一团,数千人马你推我挤,自相残踏,却那里再能听从袁术的号令迂回包抄向前。

    曹军张郃等将领正诧异间,终于闻听了敌阵中人人大呼袁术中箭堕马的消息。

    张郃一听,觉得本方真是运气太好了,于是立即气运丹田,大叫道:“前军将军有令,众三军后退百步,不得恋战!”

    而就算张郃在气沉丹田,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又能声传多远。但就在这时,刚移到左路的张郃军马背后,在一片战场上的扰攘之声中,一声震耳欲聋的统一呼喊:“曹主公有令,三军后撤,三军后撤”这几句话不是一俩人喊出的,而是曹智所帅的一千亲卫军,在纵马奔驰中,齐声高喊的。千人之音,立时盖过了万人的喧哗纷扰,声闻数里,令得阵前阵后万官兵至少有半数人听得清清楚楚。随后,成千成万的曹军士兵开始依令罢了拼杀,开始后撤。之后右路的李典部,也跟着曹智这边响应着呼喊,带领更多的兵马向后撤去。

    袁军将士也急欲摆脱曹军的缠斗,并没追击,而是也像潮水般的同时和曹军一样罢手,向后涌退。袁军各部前线将领此时更是急着纵马回望,担心他们主公袁术的生死,现在是他们最关心的事。

    而当曹智接到太史慈救回的二娘等人时,也终于弄清了袁术的意外受伤的原因:袁术的伤是曹智帐下的太史慈造成的。太史慈受命救助徐氏等曹家女眷,他率部一路左突右闪,一会儿跟着张郃的前军在飞奔,一会儿又混入了许褚的左路军马。由于徐氏等第一批被袁军推上阵的老老少少在混战开始前就被袁军解下阵来。意外的混战开始时,这些人未能趁乱走脱,一起被后退的袁军卷裹着越来越往后阵移去。

    带着数百骑兵,轻骑突进的太史慈倒是让他们寻到了二娘徐氏等人。太史慈救下徐氏等人后,就率部急往最为深入突前的许褚部回撤。但这时一队袁军士兵死死的缠住了他们,太史慈为了掩护众人先走,独自率着几名军卫拼死挡住追在身后的袁军。

    追击的袁军砍杀掉几名曹军士兵后,被太史慈一柄乌枪一下子扫到好几人。眼看太史慈难缠,后面赶上来的袁军立即用弓矢,远距离射杀着他。

    初时,太史慈还能抵挡,甚至腾出手几柄金戟飞射之下,又是解决了敌方几名弓箭手。但随着一个声音的呼喊到此处,袁军从后往前的正变的有序起来。

    太史慈听出那好像是袁术的声音,他在刘繇帐下时就见过袁术。这时袁术的突然到达,弓箭手立时成倍增加,并很快摆下阵势,弓箭手和长矛、刀盾手开始交替着前进而来。

    太史慈在袁军第一波几百枝羽箭齐射下,顿时将太史慈的马匹射倒,霎时之间太史慈骑马跳落地面时,原先自己的那匹战马中了二百多枝羽箭,变成了一匹刺猬马。

    太史慈暗呼侥幸时,袁军众官兵在放箭之后,后面的步兵纷纷以长矛跟进来刺。这一轮反击倒也不是只针对太史慈一人,而是正好太史慈处在被攻击的范围内。但见太史慈东一钻,西一滚,尽是在人群底下做功夫。样子虽说狼狈,但总算有惊无险。

    但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产生于太史慈的脑海:“既然他都能听得见袁术的声音了,那说明距离不远了?我何不擒贼先擒王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艺高胆大的太史慈说干就还真干,挺枪便杀出一路,又见机抢了一匹敌军的战马,跳上马背,坐的高,就看的更远更清了。原来袁术的确来了偏左路的后阵亲自指挥排兵布阵,因为这里被曹军突入的情况最为严重。只是形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混乱,袁术正逐个召唤手下将领,上前听命,布置任务。

    太史慈一看他虽说已若隐若现的看得见袁术的身影,但还是有些距离,太史慈想要靠拼杀到袁术身边是不大可能了。毕竟袁术身边的千人亲卫,也不是吃素的。

    近身不可能,那就暗箭伤人!太史慈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一有主意,立时砍杀了一名袁军弓箭手,抢了人家的弓矢,但可恨的是,太史慈好抢不抢,抢了个箭壶已空的弓箭手。没箭!不要紧,太史慈手上还有小金戟。于是太史慈翻身上马,弯弓搭戟,对准了人群中的袁术,“嗖嗖!”两戟,就射了出去。

    应该说在乱军之中,太史慈这匆忙射出的两戟,命中的概率不是很高,但不知是太史慈的运气太好,还是袁术的运气实在太背,一名近身亲卫帮他用盾牌挡开第一戟时,他就急着火的举手大要吼什么。

    就因为袁术这一举手,正好迎上了失了准头的太史慈第二戟。这太史慈的第二戟虽说失了准头,但这是太史慈的拿手本领,用弓弦射出的这一戟,不但臂力雄强,而且戟上附有不与一般箭矢一样的劲力。袁术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匪夷所思的箭矢,准头虽说稍歪,但就在他伸手之际,“噗!”的一声,还是狠劲地斜插入他的左臂上。

    袁术立时“啊哟!”的痛得身形伏在鞍上,再一看竟是一把闪着金光的小戟时,还以为什么神兵利器,惊慌之下,身子一晃,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太史慈没想到自己会一举成功射伤袁术这个正主儿。袁术的意外中箭堕马,立时引了袁军阵中人人大呼,特别是一些近旁的将领和亲卫,还以为曹军有大股人马专对他们此地杀来。于是是二话不说,扯着满手鲜血的袁术就呼喊着部下保护袁术往后退去。

    太史慈也借机脱身,和已得命令的许褚军马一起退了下去。一个时辰后,袁、曹双方兵马终于形成了一条长达里许的分界线。这条分界线也是因为袁术意外被敌军射中,而造成战场上的袁军军心一下崩溃。大部分不明就里的袁军士兵还以为袁术被敌军射死了,纷纷无心恋战的跟着后军溃逃。这条长达里许的分界线,其实主要是袁军自己跑出来的,袁术手下将领,此时也是有的明白情况,有的不慎清楚,但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轻言守住防线,而不顾袁术生死。所以大部分人只能随着大流先退了下来,搞清袁术的生死后,再做计较。

第七百零六章 相持阶段

    袁术在一处缓坡上,放下手中兵刃,支撑着身体,让远近的属下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流了好多血,脸色苍白。一名亲卫正在为他包扎,随军的郎中此时不知被冲散在那一部分部队里,一时没找到,所以金戟到现在都没拔出来。

    袁术很想骂人,但此时一来失血过多没力气,二来他也以看清因为自己意外受伤所造成的军心不稳,这时要是强行兵将返身再进,不但不会有好的结果,还有可能被曹军利用,趁机攻破他的大军,致使彻底的溃败。

    于是,袁术收了火气,决定以眼下安军心,作休整为第一要务。曹智的家人被抢回了,又何足道哉,曹军在这轮混战中,也有损失,袁术只须将部下养精蓄锐后,再派兵将强攻,谅那曹智也无法抵挡,毕竟他的兵马比曹智多,在没有曹操这个强盾支持他之下,袁术毫无疑问比曹智有优势。

    在接下来的这日里,双方都未派兵出战,甚至相互挑衅的骂阵也未再有。在长达里许的双方空出的地域,满布着尸体,达万人之多。这一场混战,的确都给双方都带来了损失。但总的来说,曹军是占便宜的。曹军抢回了他们主公的家人,虽说未能全部毫无损的救回,死了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但主要成员都在,这就是一大胜利。再则就是曹军率先动攻击,占了很大的先机,所以躺在两军中间地带的尸体里有三分之二是袁军将士。

    曹智此时也是无心扩大战果,他现在正在军帐中,忙着喜不自胜的握着老父的双手,说道:“爹,爹,爹啊,孩儿不孝,让你老受苦了”说到这里,心神激荡,不由得流下泪来,拜倒在地。

    曹嵩劫后重生,也是颤抖着老泪纵横,他本来就口齿不清,这会儿躺在曹智的胡床上,也只是能急喘着气息,勉强吐字道:“好,好,好”

    “让你爹歇息吧,他累的不行了!”二娘此时扶住曹智,提醒道。

    曹智看曹嵩的确是心力交瘁的不行,于是便让二娘安坐在另一边的席案前,跪伏在地,朗声着说今后再也不会让二娘受苦,并要二娘回宛陵居住,在天下太平之前,不要再回谯县了。

    徐氏也是还未从死里逃生,恍如隔世的再次与曹智,母子相见下,许多话不知从何说起,听了曹智孝顺之言,只是一味的回着:“好,好,我依你之言便是!”

    曹智安顿好父母后,此时心境好极,进得另一座帐去,急着去见自己的娇妾和儿子。

    蔡文姬一直如在梦中般,她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真的活着回到了丈夫身边,那隆隆的马蹄声,战火的交相辉映,震天的喊杀,一路的颠沛流离,还仿佛就在眼前。但她努力的使自己要尽快忘掉这一切,因为这一切都已结束,她又回到了疼爱自己的丈夫身边。

    曹智的小儿子还在一旁甜睡,战火的洗礼,马嘶、惨叫并没有阻止出生仅一月的小儿呼呼大睡,甚至他还以为坐在马背上的颠簸是一种很有趣的嬉戏。

    在人前没有眼泪的蔡文姬在曹智进帐的那一霎那,再也顾及不到自己圣洁的形象,呼的一下抢到曹智身边,扑到在他怀里,要求曹智紧紧地,紧紧地拥抱住她,再也不要松手。

    在第二日双方都极有默契的挂出免战牌,各自开始休整,并各自兵退五里,安营扎寨。由于曹嵩的身体状况不容在颠簸,曹智只能将其和一众死里逃生的家眷都暂且安置在就近的合肥城中休养。

    而在昨日一战中张郃等违规将领、谋士的是功是过,曹军内部产生了一些私底下的争议和讨论。曹智得知后,立即晋升张郃为他将军幕府的中郎将,太史慈等有功将领都官升一级,用行动肯定了张郃等人的行为正确,及时制止了流言。唯一没有得到晋升的贾诩,是他极力阻止曹智的。他最怕自己站在风口浪尖上,于是以告老还乡相要挟,坚决曹智表他为长史一职。

    而在未来三日内,最奇怪的莫过于蔡文姬的儿子,曹智目前的小儿子。因为在这些日子里长期听惯了嘈杂的兵营内的声音,在安静,景色宜人的合肥城县衙别院内,他倒睡不着了。刚入住的第一天就吵闹个不休,后来蔡文姬不得不随曹智住回军营,听着军营内的嘈杂声,他总算能安然入睡。

    于是曹智决定给这个小儿子取名曹火,意思指这小子年纪小小就性格火爆,喜欢军营的嘈杂。曹智的这次取名,立即被文化程度比曹智高不是一个两个台阶的蔡文姬否定。他的儿子怎么能叫“火啊,暴啊”的名字,蔡文姬最后给她和曹智第一个爱情结晶定名为曹彰。意思寄托了他母亲对他的希望,将来能做人能光明磊落,而在文采上能像他外祖父一样美盛鲜明。

    蔡文姬的期盼是作为一个极有才学母亲正常的意愿,但她不曾想到过,她帮儿子取得这个名字,并没有使他的儿子在文学上有什么惊人之举。相反不知是否出生就平凡接触兵营的关系,曹彰的一生差不多都在军营度过,并在军队和战场上的确成为了一个光明磊落的名将。

    熙熙嚷嚷的合肥城外的战场,通过三日短暂的平静,又迎来了战斗。这次曹智不再一味坚持平原会战,他把左右两路骑兵留在合肥城外,寻找机会适时打击袁军,而余下的大部队则撤回了合肥城内,据城而守,等待后续的援军和其他重武器的运抵。

    二日后,蒋钦率领的水军开进合肥水道,从水路向袁军动了攻击。袁术开始没带水军来,合肥的水道里只有他的一些补给船。在曹军水军到达后,袁术一下子失去了对进出合肥水陆的控制权,于是,他也紧急从寿春调水军前来参战。

    随即袁军对于合肥地区的战斗,在平面上被拉升开,战斗不再局限于只对合肥一城的功防上,合肥南北汇流的水域里,平原、山谷、村庄、丘陵中,处处可见战斗、伏击、拼杀。

    一时间,在差不多合肥全境,都有战事。特别是在接下来曹军投石车被运抵合肥后,战况一时对曹军有利,袁军被轰得一时魂飞魄散。但袁术也不会这样坐视曹智任意把石弹扔进他的营地,他派出奇兵,终于在一条水道里,截获了一台装载在战船上的投石机,搬回去,请手下的能共巧匠,研制后,也仿制出了几台。不过质量没曹军的好,有时一炮,就散架了,但总算也有了对曹军反制空的能力。

    而在曹军增兵有限的情况下,袁术积极再从后方调军,前来合肥参战,几度对曹军产生威胁。曹智最后不得不动用最后的杀手锏,把仅存的炸药搬出来,对袁军一阵轰杀,把袁术和他的部下一时都打懵。

    鉴于曹军武器的强大,袁术不得不放缓进攻步伐,只以骚扰态势攻击曹军。

    一时间,合肥城内外,好不热闹,投石机呼啸的轰鸣日夜都在进行,展到最后,双方都认为这样挺好,都不出兵对攻了,而是对扔石头。合肥战役正式进入相持阶段,也就是曹智和袁术谁也对付不了谁,谁也不能把对方吃掉,就这样双方的战事一直从冬天打到春天,整整打了四个月之久。

    期间,袁术还想故伎重使,频频派出斥候和细作,劫持曹军运输部队和仓库重地,试图找寻到一两根炸药,回去研究、仿制。但这次袁术没那么好运气,一直找寻不到曹军这种秘密武器的踪影。他当然久寻不获,因为曹智也没了,最后的一点库存,都用在吓唬袁术身上,还那来。

    现在祢衡等正在豫章等曹军新占领区,积极寻找炸药的原材料,以期待能尽快恢复生产和对军队的供应。

    曹智虽说用完了炸药,对袁军最后的威胁手段已经不复存在,但很快他也就不担心袁术兵马比他强盛之事,因为很快他也得到了增援。曹操获知合肥战事,和老父的被劫,气愤之下,自己走不开兖州战事,还是派了乐进率部二万驰援了曹智。

    曹智看到乐进时一惊,急问他怎么离开安邑,回了兖州。

    乐进说,前段时日曹操转战兖州各地,收服诸郡县时,由于又要防止吕布反扑,又要分兵转战各地,所以兵力大感紧张之下,就把他和留守安邑的一部分驻军,暂时调了回来,参与兖州战事。其实这期间随着曹操在兖州战国的扩大,他对兵马的需求已是到了渴望的地步。他原先手上是有四五十万的兵马,但兖州生叛变后,他的留守兖州各郡各县的兵马一半都跟着吕布、张邈、陈宫背叛了他,这等于时使曹操痛失了一半财产,这份心痛和气愤是无以复加的。而且在接下来平定的过程中,曹操大多是在和原先的部下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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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乱三国介绍:
一个现代户籍民警因意外灾害,穿梭到三国,附身与曹操的弟弟曹智(此人纯属虚构)身上,本来他也想老老实实的在三国过个小康生活,等着曹操打下江山。但老天作弄,事与愿违,上天把大把的美女,大把的建功立业的机会送到他面前。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对得起这大把的美女,为了生存,搅乱了一把三国,把曹操、刘备、孙权、诸葛亮。。。。。。弄了个面目全非。搅乱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搅乱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搅乱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