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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一凡3703     搅乱三国txt下载     搅乱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十七章 谁来主宰

    “曹……智,他敢叛……变,他吃……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北门不知怎样了?”

    众人七嘴八舌之下,渐渐向门口涌去,一到门外,整个外城方向的喊杀声就更清晰了。

    “是真的!我们被合围了!”一个事实在听闻真切的喊杀和战鼓声后,涌进所有人的脑海。

    “呜呜,我们都要死了……”一名文官听闻北门传来的激烈喊杀声,一阵腿软之下,瘫软在地,竟悲呼起来。

    正当无数官员跟着这名悲呼的文官或忧怖失色,或起而啼泣时,突然一声断喝道:“朱灵何在?”

    “末将在!”一名体形魁梧,但却不是很高的武将应声而出。

    “与我斩了这个蛊惑军心之人!”逢纪布这项命令时斩钉截铁,毫无半点人情可言。

    “遵命!”

    那被唤作朱灵的不高武将,领命拔刀两步奔至那名带头哭泣的文官面前,呼的一下挥刀就劈。伴随着一声惨叫,一颗头颅,一腔鲜血飞上半空。

    “噢……”无数官员带着惊呼,躲避飞溅的血浆和曝眼的头颅。

    厅门口一下子安静的许多,甚至于本来还嘈杂的现场,一会儿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逢纪当门而立,大喝道:“如有人再敢妖言惑众,此人就是榜样。”

    逢纪环顾左右,无数刚才跟着要悲泣的官员纷纷躲闪着他凌厉的目光。

    逢纪没时间多做追究,他再次对着今日轮值内城守将之职的朱灵大声问道:“内城还有多少兵马?”

    “骑兵一千,马步兵二千!”朱灵满身刚才被所杀官员的鲜血,但回话时,依然保持着军人的标准礼仪,躬身抱拳。

    朱灵虽说长的普普通通,也不是最受袁绍赏识,但打起仗来绝对是个六亲不认的人。

    朱灵是冀州清河郡鄃县人,初平三年,清河人季雍以鄃城背叛袁绍而投降公孙瓒,公孙瓒遣兵住守鄃城。袁绍遣朱灵攻之,但朱灵家人都在城中,公孙瓒便将朱灵母弟置于城上,诱呼朱灵。朱灵望城涕泣道:“丈夫一出身与人,岂会复顾全家室!”于是力战拔城,生擒季雍,然而朱灵一家皆死。

    朱灵是袁绍帐下颇有战功的将领,但长得没有袁绍要的那种彪悍和骁勇,当然更是不帅,所以一直未得到袁绍的重用。

    逢纪却晓得此人刚正不阿的个xing和出色的作战能力,所以此时不叫别的武将,却叫他。

    “紧闭内城,集合兵马,准备力抗叛军!”

    逢纪给朱灵命令很简短,但在许多冀州官员听来,这好像是不成比例的战斗,听说那个曹智有十万兵马,这内城才三千之众,怎么力抗啊?

    但没人敢出声反对,那名没头的死尸还未被拖走,震慑作用还在。

    “现在本城事物有我主事,各将官听令!”

    “末将在!”……

    所有的武将此时知道是逃也逃不掉的,硬着头皮,纷纷出列。袁绍出征幽州把最优秀的武将差不多都带走了,淳于琼又带兵出城了,外城四门的将领现在是指望不上了,留给逢纪这些等待为曹智接风的又多是奉承拍马之流,但逢纪此时不得不用他们。

    “通知各城坚守,你们立刻召集能召集到的兵马,协同朱灵防守内城,如胆敢有不战而降者,杀无赦!”

    “遵命!”

    众武将齐声应命下,轰然而散。

    逢纪老鹰似的眼睛,凌厉的扫过剩下所有的文官,再次高声道:“你们各司其职,调集所有内城民夫、家仆,能拿得动刀的都给我组织起来,协同守城,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文官不可能像武将那样回应逢纪的命令,都是此起彼伏。此时,听在逢纪耳朵里很没有感觉……

    “快去吧!”在此时没什么好计较的逢纪,手扶围栏,不去看这群窝囊废的样子,摆手让他们去。

    待得众人去了,辛评的弟弟辛毗中肯得向逢纪建议:“逢从事为何不派人向主公求援?”

    逢纪看了一眼不那么爱转眼珠的辛毗,颓废的低下头道:“你认为我们还送得出去信吗?”

    这个问题不用答案了,曹智竟然是有备而来,就一定封锁了邺城周围的所有交通和通信。有军事常识的逢纪很清楚曹智会这么做,现在他只有期盼去了鹿肠山的淳于琼能及早察觉异变,回师并火通知远在幽州的袁绍。

    在逢纪强制稳定人心的同一时间里,北面外城处战号大作,冲出两队曹军先头部队,各约三千人,一队欲从北门直接开进后,直逼内城去。另一队则沿内部城墙而来,迅与赵云、青牛角组织的防线会合,冲击从军营中聚集而来的袁军。

    这些本还在和曹、黑两军士兵拼杀,试图重新夺回北门城楼的袁军军士,一看大量的曹军涌入后,丧失再战的斗志,崩塌似的转身争相逃命,向内城涌去。边撤边和紧追的敌军展开巷战,想依靠他们对城内道路、房舍的熟悉,层层阻挡曹、黑两军的进攻步伐。

    趁北门曹、黑两军和袁军展开巷战之际,涌进城的李典部开始从城墙内沿向东面突袭。其它各门的士兵虽说此时都已知晓进城曹军哗变的事,但又都被牵制在了各自的防守区域,因为此时邺城四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接下来只要在进入北门的曹、黑两军的里应外合下,邺城的反抗能力肯定会被彻底瓦解,而又将是谁成为主宰这座大规模城池的人呢?整个邺城又会遭受怎样的渔Rou呢?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作战的士兵不管谁来主宰这座城池,他们现在只知道奋勇作战,向前挺进,另一队早已在绕过对阵双方的曹军士兵,开始从西北角突进内城的行动,那虽说在曹智的计划内是最后的攻击点,但此时也是要有部队先期突进,才能完成最后的合围。李典正率领着他的属下,去完成这件使命。

第五百八十八章 许褚诱敌

    此时,杀入城内三个方向的三路军马分别由赵云、李黑、青牛角三位将领统领,朝着各自不同的区域进;突前的三千兵士追赶袁军散兵游勇,已在北城的各条街道铺成开来。曹智让赵云作为此部前锋将,突前统领。而青牛角和李黑各率部朝东西两门进攻,争取尽快打开东西两门,与外面的兵马会合后,从多个方向合围内城。

    此时,邺城四门都已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和慑人心魂的惨叫声,这些惨叫声不光是守城的袁军出的,更有攻城的黑山军和魏郡陶升带领的兵士的惨叫声。

    南门方向甚至已有撞车开始隆隆的撞击城门,那是于毒黑山军的主攻方向。这回说是三方联合攻占邺城,但真正有合兵的也只有曹智负责的北门,其他三门各有一方军马负责主攻。

    北门已被曹智占领,南门有于毒率领的军将围攻,东门由陶升负责。

    最有趣的莫过于西门,这面也是应有曹军负责的。但西门守将自北门战斗打响就调集了驻守西门的所有兵力,在城上城下布置了多个道防线,以应对来自城内城外两面的攻击。

    西门守军将士任谁此时都是人心惶惶,关键是北门的情形如何,城外到底来了多少敌军他们都不知道,又是仓促应战,不免底气不足。

    但眼看在将军指挥下,西城墙后的各处楼房顶高处的箭手固是弯弓搭箭,在地面蓄势以待的大批箭手则从兵营内拥出,恭候敌人大驾,不论敌人兵力如何雄厚,北门有没有完全失守,若敌军妄图以快骑从他们的后面强攻,在远射和绊马索的配合下,肯定损伤惨重。

    “呵!”

    刚集结完毕的西门守军,在西门一处广场列阵完毕时,东北面已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千蹄齐,大地震动下,曹、黑联军的二千骑兵全杀至。

    西门守军一见此情形心神大定,晓得敌人已落入算计中,西门外还无动静,他们并不担心敌人从西门内部的大街攻入,因为他们早已用各类杂物、车辆把广场和西门大街间的通路封闭。以西门四千守军的实力,是能保住西门的,他们在这一刻的信心和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他们看着隐隐出现二千敌军的身影,或许那点兵力是根本没法突破他们的防线。更何况他们在组织完城上城下的防守后,还有五百骑兵,正集结于西门大街另一端,随时可作支持。

    看到许褚的骑兵队时,广场上持旗的袁军一声令下,令旗一挥下,箭矢如骤雨般往敌骑射去。

    伴随着劲风,一片箭雨迎头照面的裹卷而来。

    “盾!”

    许褚高亢的叫声在广场上响起,他身后的骑兵其实早已持盾在手,此时只是将它们举起来,护住上半身,以抵挡箭矢的攻击。

    许褚布命令持盾时,自己却不做任何保护措施。

    他挥舞着波斯弯刀,叱喝着一马当先“叮!叮!叮!”迎头赶来的第一波箭矢碰上许褚舞出的刀光,立被这种绕身疾卷的刀光激撞得倒射而回,反射入敌阵里,登时引起袁军阵中一片人仰马翻。一小片袁军士兵受此影响,形成了小范围的一片混乱。

    如此厉害的刀劲,袁军士兵虽然从未见过,却是早已听过,至此方知许褚镇慑江南的雄风不是他自己的夸夸其谈。

    在第一轮箭雨袭击下,曹军骑兵虽说有盾牌防护,但依然有伤亡。但在许褚的神勇表现下,曹军骑兵受其鼓舞,立时信心倍增,齐声呐喊下,广场处立时杀声震天,似潮水般起落,残酷的战争,波翻浪涌的马上要席卷西门,再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敌骑已在东北角出现,许褚等人似仍未察觉绊马索的存在,全杀至。

    随着布阵与光场上一名举一面小旗的将官大喝道:“绊马索。”准备就绪的袁军战士,立即应命而行。由二人一组各负责十条绊马索,就以只剩下连根的小截秃树干为绑索的基柱,百多组人迅结起一片绊马索阵。

    袁军将官的高明处,正是待至最后一刻,当敌人动全面进攻有进无退的关键时刻,方展开阵势迎敌,免得敌人及早觉,先以刀盾步兵破阵。

    事实上镇守西门的袁军并没有想过曹军的主力军会从城内的任何一面攻来,因为北门到底失守没失守还不知道,但以他们对邺城的强防御能力的信心,应该觉得各门的守军暂时守住各自的防区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怕因北面侵入的敌人绕过杂物车阵改从西面进击,而绊马索阵又是最便宜方便兼可成的阻截敌骑进攻之法,故一不做二不休,将此片广场的东北外围化为绊马索阵,倘若敌人是从这个方向攻来,均会被马索阻截及重创。

    许褚和他身后的骑兵策骑全向百步外的袁军战阵驰杀过去,突然他的眼角瞟到的一样不应该有的东西。在许褚和他的骑兵突进百步时,箭矢的威力正在减弱,这时敌军的绊马索开始挥作用。

    “小心,有绊马索……”

    许褚及时呼喊出声,想阻止身后骑兵的步伐,但还是晚了一步,在许褚加紧马腹,勒紧缰绳,将身下的战马操控的急声嘶鸣声中,直立而起。许褚是及时停住了战马,但他身后的骑兵却没有他这么蛮狠之力,纷纷踏上绊马索的陷阱,撞得战马倒地,无数本来还气势汹汹的骑士与战马同时变作滚地葫芦,本像一把尖锥一样的骑阵,终告阵脚大乱。

    而那些倒地的骑士,就算没摔死,摔伤的,也马上被掩杀冲上来的袁军兵士一通刀、矛乱戳下惨死。

    许褚此时还在短兵相接的前沿,他先持弯刀左右开弓,以重手法硬把两敌劈死于马下,就那么深入敌阵,挡者披靡。领头的呼雷般喝道:“挡我者死!”

    许褚虽说强悍,但等候在一旁的五百袁军骑兵却在此时暴潮般涌至,此时刚缓过劲来的曹军战士那吃得消这两轮意外的袭击。

    许褚也不恋战及时高呼道:“撤!”千名骑士齐勒马缰,分成三排,登时往反方向败退。在撤离至离西门出口五百步之遥的地域止住退势,再次集结后横布西门广场东北面。

    刚脱离战区的许褚再朝西北角的广场望去,心下稍安,虽说他们的第一轮攻势被敌人粉碎了,遗下大批被绊倒的马儿和伤死的战士,不得已往东北角撤走。

    但现在的许褚打仗也是极有耐心了,他知道打没有里外配合的西门,没那容易。何况西门守军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有所准备,那就更是难上加难的事。在没有北面后续部队攻来的的情况下,就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即使他们都是装备精良的骑兵,在后续部队未能及时来援下,以不到二千人对抗西门的四千精兵,只是螳臂挡车的行为。

    许褚理智的缓了缓进攻的节奏,大喝道:“兄弟们!弃马!”

    许褚命令一下,当其手下战士人人大惑不解,目送早前从广场一侧驰出数约五百人的袁军骑兵消没在杂物和车阵东北角的破败防线后时,均不理解这是现在余下的唯一选择,要以步行的方式强攻西门吗?那将是喝其艰苦惨烈的一战啊?

    许褚有许褚的想法,他设想只要再多撑片刻光景,联军部队照计划便可以赶来支持,以优势的兵力,逼得敌人退返西门是不成问题的,再蹑着敌人尾巴杀过去,就可去取得胜利。

    但许褚突然觉得,那可能太费时,也可能不是最佳的进攻方案,所以他临时决定,要引蛇出洞。

    许褚不理身边将士的疑惑,牵着马儿,吊儿郎当的朝仍然集结在唯一通向西门的广场上,开骂道:“西门的龟孙子们听好了,我们已占领北门,东、南两门还大概还能顶一盏茶的时间,我在这里奉劝西门的弟兄们,快投降吧。要不然等我们的弟兄冲进内城,你们的妻儿老小将一个不留!”

    “放你妈的屁……”

    “狗娘养的……”

    “杀过去,宰了那个***……”

    许褚的话惹得远处的袁军群情激奋,纷纷请求冲杀过去,结果了那个污言秽语的刀疤脸。

    许褚被人骂上几句,一点都不以为意,舔着嘴唇和身边的军士一起哈哈大笑道:“听说邺城的娘们都长得水着呢,哈哈……兄弟们今晚咱们就***好好享受一番……”

    “对,操到天亮,哈哈……”

    一群兵疙瘩在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提到女人,都是随时随地会兴致盎然的。

    刚停马而立的袁军骑兵听地才带了二千骑兵的许褚竟如此猖狂,再也忍不住了,在他们将官的带领下一通暴喝之下,飞驰而入西大街,一路并高呼道:“随我来!”

    立于各制高点的袁军士兵纷纷跃下,与把守街道的同伴全追在骑兵马后,往还在三四百步开外的许褚阵营狂奔。

第五百八十九章 聪明的赵云

    这帮呼啦啦的一冲出去,留守西大街广场的袁军兵士就不到二百人,其主要作用还非是要支持两头战区的战斗,而是要保护从其它各区跑到这裹来的妇女老弱。

    “都给我回来,莫中了敌军Jian计……”

    站在城楼上的西门更高一级将官因为刚好看到自己人胜了第一阵,他们急着注意西门外的情形,就短暂的把注意力移到城墙的另一头。不过听闻城内的叫骂,立时让驻守城头的将官产生了不好的感觉,他们及时回来喝止。

    还好袁军将士还没有到头脑热的无法制止的地步,他们及时止步了。就在他们止步时,许褚已经招呼躲在马队后的盾箭手从受马队阻挡的街道两旁潜出了,开始布阵迎敌,只要等袁军兵马已进入二百步左右的射程范围,他们就千箭齐,然后再有坠后的剩余一千骑兵上马突击。这套临时方案,在许褚看来不能全歼冲上来的袁军,也能重创他们。

    但在这关键时刻,袁军突然止步队形整齐,看到他们显然早有预备时,立刻后转,没命似的逃回了广场的集结点。

    躲过一劫的袁军将士暗呼好险,如非及时想到是敌人连消带打的诱敌之计,盲目衔上去,能有一半人生还已非常有运道。

    难得用计谋的许褚,一看自己的计划没有成功,气得哇哇大叫:“懦夫,胆小鬼,***没动上手呢,就跑了,你们还是爷们吗?”

    这回任凭许褚怎么破口大骂,袁军将士是一个都不再理他,哪怕许褚再抬出要侮辱他们在城内的老婆、女儿,仍是没人理他。实在忍不住的袁军将士,就也用极其恶劣的骂词回击许褚两句。

    突然正对骂的双方人马,突闻远处蹄声轰鸣。声音来自一片寂静的西门外,镇守城上的二千多名袁军士兵,正听着城下的两军开骂,还蛮觉有趣之时,人人头皮麻地扭头瞧着西门外出现在数千敌人。这股新到的敌势之强大,军容之完整,均使人大吃一惊。

    招呼城下兵士回防的将官也在此时奔至箭垛后望远端一看,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他们能升到今日的官职,差不多都因是在战争中长大的人,见惯战场上的风浪,一眼瞧去,判断出对方人数不少于六千之众,分作六队,清一色的前有骑兵,后跟马步兵,旗帜飘扬,是一支配备齐整,并受过严格训练的精锐部队。

    离西门只有三千多步的敌人不容他有喘息部署的机会,在听闻邺城内的喊杀声后,马上号角长鸣,战鼓响起,开始动攻势了。

    先是左右两翼的先锋骑兵,分别朝西门的两边方向驰去,摆明是以优势兵力,把战线拉阔,令他们本已分散的兵力更趋薄弱,要防守城墙上更长的范围和距离。前锋后的马步军则不徐不疾地朝没有任何障碍防线的西门正面逼至。后方大军,更是在前锋开始进攻后,缓缓向前推进,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起码有二万之众。

    此时城下将领在听闻西门外的动静后,也纷纷领着手下,登上城楼,来至箭垛旁观看敌势,所有人在大吃一惊之下,只能瞪目以对。

    现在他们了解了为什么到此时都未见内城的增援部队到位,敌军竟来了这么多,竟看西门一处,就内外交困了这么多敌军,他们纵可守稳西门,把守东门、南门的数千军士如何拦得住敌军的冲击。何况北门了,敌人是突然化友为敌的从容破城,攻入北门,当然是令人防不胜防。

    好多袁军将领此时都认为西门的坚守战,已经变得没有丝毫意义。好些袁军将官把目光从远处的敌人,回归己方,终觉广布在西门下以百计的绊马索,倏地生出希望,他们应该还不会败得那么惨。

    这个念头方在脑海中呈现,进攻内西城的许褚也获知了乐进部大军杀到的信息,他立刻停骂,高叫道:“鹿肠山得手了,弟兄们,接下来看我们的了,盾箭手开道,剩下的全体上马!”命令全体军士进入备战状态后的许褚,气势汹汹的再次率部朝西门靠近,镇守广场的袁军箭手和骑兵,见许褚再次率部进攻而来,立即也是全神戒备,蓄势待。

    敌方号角声再起时,许褚一部分骑兵,此时真的下马,临时改为盾箭手在前开路,许褚欲用此法破袁军的绊马索阵。

    就在此时,南门方向杀声震天的声音突然大作起来,从喊杀声中的呐喊程度来判断,许褚所料不差的话,有一部分不知是黑山军还是他们的曹军将士配合着南门外城黑山军主力。狂攻之下,待牵制住了南门守军后,外城的大队人马已乘虚而入,一举攻破了南门。

    接下来攻进北门和南门的敌军便可以强大集中的军力,攻陷东门或是内城了。西门这里就不需要他们了,许褚准备凭他一己之力,打开西门,迎接乐进的大部队进城。他相信在如此声势和形势下,他能攻破西门的防守,他老许办得到。

    所有听到那阵在持续呼喊声的袁军将士,心都在那一刻往下沉,没想过敌军的实力会这么强大,更没想南门也会这么快被攻破,他们此刻都感觉命运已不再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但眼门前来自他们这一块的主攻敌军,还是要对付。

    “用我们的绊马索撂倒这群狗娘养的!”

    随着袁军将士同时出愤慨的怒吼,准备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作最后殊死一战的袁军将士,刚布阵完成。

    “蓬蓬!”一片密集的箭雨,真的像一片倾盆大雨般从西城外射来。

    “敌军进攻了,弓箭手还击……檑木、滚石慢点推,等他们在靠近些……”

    正当城上袁军守军一片忙碌时,城内的敌军也在一片呼啸声中,开始快奔向广场上的守军。

    飕”的一声,一匹散着耀眼光辉的白马在许褚部属还未冲到时,突然从一处广场边缘的屋顶上惊现,掠到袁军绊马索阵前两丈许处,腾空而过,斜掠而上,只眨眼的工夫来到前排绊马索阵的上方。

    “什么人?”

    前阵的袁军将士亦反应不慢,长矛长刀,齐往还在空中的骑士砍刺。

    来人身在空中突然随着下落之势,探脚疾点,脚尖正中往他斜刺而来的一支长矛,立生新力之下,他身离马鞍,斜飞着改变方向,“砰!”的一声那腾跃而来的白色战马就那么直堕下去,撞得下方绊马索阵士兵与摔落的白马同时变作滚地葫芦,令已呈乱像的战阵更添混乱。摔倒的战马在撞到五六名士兵后奔窜而起,在阵中乱踏乱闯。

    而那骑士手持一柄沉重的铁制战枪没入一团刀光剑影中,跌入敌阵内,但尚未触地,已有两名袁军中枪倒地。

    终于在快捷的刺倒两名袁兵后,来者在空中的腾跃之势完结,扑在了地上,他才一落地,顿时就有几把剑刺了下来,落地之人只能狼狈的就地打滚,手里长枪拼命挥舞着

    “叮叮当当”兵刃抨击声中,落地骑士从地上弹起来,挑开两把攻来的战刀,觑准其中一个骑马持旗的将官一枪戳翻,“啊!”在持令旗袁军将官被刺翻下马时,他的马匹同时失去主人的战马,落地骑士以钉在持旗将官身上的长枪为圆点,两个闪身后翻上马背,铁制长枪全力施展,左右翻飞下,不惜以重手法硬把冲过来的另两敌劈下马背,自身毫无退缩之意,就那么深入敌阵,挡者披靡。

    来人运用枪术之高,世所罕见。此人正是率部前突进城的赵云,赵云是在身处北门的曹智得知西门进展缓慢的情形下,临时调配赵云过来的。

    赵云人马都是一流的,已突进邺城的他,一接到命令,立刻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属下点头叫了声“跟我来!”,就率先策马奔西门而去。他的马快,一会儿就把自己的属下甩在了身后,单枪匹马就冲进入西大街范围。

    赵云不但骑术高,而且还很聪明,在远远瞅见敌人因为内外交困而阵脚大乱,但却妄图利用绊马索阵困住己方部队打开城门的步伐。赵云远远一见此情形,立时改变自己的行进路线,打马直窜街边的一间矮屋屋顶,一路在易碎的瓦片上疾行,最后从空中突然出现在袁军绊马索阵的上空。虽说此举十分铤而走险,却是在这样情况下的最佳战术,因为敌人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广场东北面的许褚部队处,绝没想过会有人会从周围的民房上飞跃而下,当他们想要弯弓搭箭射杀赵云之时,赵云已迫至他们五丈之内,根本无须挡过第一轮劲箭,便可与敌人短兵相接。

    赵云的战术无疑是成功的,绊马索阵立时被赵云一人搅得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袁军阵中跃起一人,左盾右刀,凌空迎上骑马的赵云,欺赵云要应付左右之敌,故采取以硬碰硬的招数。

第五百九十章 疯狂的味道

    这样纵使未能当场击杀赵云,也务要把他迫回阵外,那时一旁的己方纵骑在围剿刺杀,便可像潮水般把赵云淹没。

    赵云一看敌军中也有人跃起从空中攻击与他,挺起胸膛,双臂握着镔铁长枪迎上去,身子轻扭之下,让过空中挥来的一刀,大吼了一声,忽然转过身体,用枪杆反抽过去,枪杆就如同一条大蟒,就拦腰扫中敌人。

    那名敌兵也十分了得,一觉劲风扫进身旁,及时的左手盾牌下沉,想挡住这一扫之劲。但他碰到的非是普通战将,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袭击赵云之人刀劈空处,左手持着的盾牌却给赵云的镔铁枪杆狠狠劈中。

    赵云这种镔铁长枪原本是适合马战的,但是对于武技高强的赵云来说,步战也一样能挥出威力。更重要的是这种用镔铁铸造的长枪,枪身沉重,就算是被扫中的分量也是极大的。

    那跃起之人惨哼一声,全身如遭雷殛,被扫得横飞出去,连连退后十多步。他手中的盾牌已经破裂,就在这名军士脸色扭曲、愣神、吐血的片刻,手中的盾牌变成了片片碎片,散落与地。只有盾牌的手柄还拽在那名兵士手中,忘了丢弃。

    赵云一击得手,心中大定,他很清楚自己出手的力量,方才自己一击横扫,劲力已全部施展了出来,别说是一个人了,就算是一匹马,被砸中了也得骨断筋折!这个小子的腰骨必然已经被打碎。

    终于,在轰的一声,那名持碎盾军士口吐鲜血的轰然倒地,他不但腰骨被震得粉碎,还严重被震伤内腑,眼看就活不成了。

    在战争中,在激烈的拼杀中,是不会有人来顾及一两个人的受伤或是死亡的。士兵被训练成杀人的机器,为的就是要你奋不顾身的去杀人,他怕前面你的战友倒下了,下一个的你,就是要毫不犹豫的补上去。

    在那名持盾士兵倒地之时,周围众多的袁军士兵毫无犹豫,飞身扑上赵云。几把刀、剑同时从左右刺来,赵云只能一边后退,一边抵抗,长枪抡圆了挥舞,叮当几声,也不知道削断了几把刀剑,无数碎片爆飞时,几片铁片擦过赵云的脸庞,割出深深的血痕,赵云也仿佛浑然不觉。他此时只知手里一挺起战枪就大步上前,大喝着,将亮黢黢的长枪带着一道亮色的弧线……砰砰砰声中,整个被掀起的袁军士兵不断被抛出去,落在地上的时候,口中吐血,两眼黑,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散掉了。

    “咔咔!”

    一声奇怪的金属抨击声在赵云身侧响起,什么也没有被挑飞。奇异的声音原来时距离赵云最近的一个手里提着棱锤的士兵出的,他手中棱锤还未甩起,就忽然听见自己的铠甲出了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他低头看去,就看见铠甲已经轻轻撕裂,而自己的身体上一条细细的划痕里喷出鲜血来。这名士兵手里的棱锤无声无息的砸在了地上时,他才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却现自己一个字也叫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从腰间的那一条斜的划痕,鲜血不断的喷涌着,怎么也不能阻止。鲜血终于止不住以飚溅的度从他的指缝里喷洒了出来,而他最后死亡的姿势倒地时,双腿兀自跪立在那儿,并没有使上半身完全倒下,就这样跪在那里死去了。

    就在赵云左窜右突,连杀袁军五六人之后,刚转过头来,就看见一个棱锤砸到了面前。赵云在一连串的拼斗下,毕竟气力消耗很大,此时,反应也慢了,一看已来不及躲闪。如果被这棱锤砸在了后心上,这一锤还含着劲道爆裂在后心的效果可想而知。不得已在棱锤还未撞实时,赵云猫腰滑下马背。赵云再次被逼落马背时,只听轰的一声,棱锤没撞到赵云的后心,却砸中的马背。

    “咯哒!”清晰地棱锤重击在马背和马颈的交界处,马匹吃痛,在一声撕裂般的嘶鸣声中,前两个马蹄乱蹬着前仰而起,下落时还砸到了两名袁军士兵。之后就脱缰乱奔入袁军阵中,又掀起一波不小的混乱。

    此时,阵外两翼的袁军骑兵纷纷赶到。他们也不和赵云废话,举着兵刃朝着这个伤了多人的家伙狠狠扎、劈了下去,恨不得把他力毙矛、戟之下。

    赵云一看上来这么多骑兵,大吼一声,双臂一晃,双臂挥震之下,镔铁战枪顿时爆出一团劲风,呼啸着朝着最先到达的三件兵刃,连续三记碰撞,长矛、戟、叉砸在镔铁枪上,爆出点点火星,赵云的战枪连被砸三下,赵云就连退三步。

    不得不说,骑兵带着马匹奔跑的余劲,在全力把手中兵刃的劲力施展出来,赵云纵然身体的素质再彪悍,又加连番苦战之下,也有些吃不消,与对方兵刃交实时,双臂被震得一阵麻木,而且那余劲之中带着爆裂感的振荡,赵云的长枪虽然挡住了多名对手的兵刃,但晃眼的银色兵刃刺目的反光,依然弄得他双目有些生疼,视线不畅,脚下连连退后。

    在这场混战中,赵云毕不可免的还是挨了几下,其中一把剑劈在了他的肩膀上,虽然赵云在身体合理的躲闪下,避过了被直接砍中。但是剑锋却依然划破了他的肌肤,鲜血流淌出来。赵云很清楚如果这一剑砍实,就能把他的一条胳膊劈下来。

    砍他这一剑的人,也是一个武艺厉害家伙。赵云挨了一剑,奋力以枪点地,人飞起后一脚踹在这人挂在马腹旁的大腿上,他这一脚踹得极沉,那个骑士也没防备,还可以这样进攻,惨叫一声,大腿硬生生被踢断。

    赵云捡回点便宜,落地后掉头就跑,可左边却突然又有一刀戳劈过来,刀尖已快戳实在他的背上,幸好有铠甲护身,这一刀没有扎进去,但是势大力沉的一刀,却如同重锤砸在身上。

    赵云被撞的滚落地面,又正好锵锵避过刺来的两支长矛。他同时手中枪势不停,连续开展,刺马不刺人,五、六匹马中招后吃痛跳跃,登时影响到其它马匹,不少敌人被掀下马背,本像固若金汤对他合围的骑阵,终告阵脚大乱。

    其实从赵云从屋顶堕马而下,到搅得袁军战阵一片混乱,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正当赵云险象环生,身体多处受伤,锵锵快要不支时,许褚的骑兵队终于杀到。

    一时混乱的绊马索阵,那还来得及阻止许褚的部署,在许褚刀盾手第一轮的箭矢袭击下,他们早已难有阵型可言。

    许褚看到是赵云赶到,帮他搅乱了敌阵时,他不觉庆幸,相反却得很丢人。他堂堂曹智帐下第一战将,竟要一个“新丁“帮他的忙,弯刀立时化作一团闪电的电雷般狠狠卷了过去,就看见许褚一马当先最先突入混乱的袁军阵营,大吼连连下,在许褚身边的十多名袁军骑士、步兵,最先倒霉。距离最近的五六个人的脑袋直接和身体分家,而这正是许褚几刀划过的痕迹,脑浆和血液喷得到处都是。接着了狂的许褚还将两个家伙,直接拦腰斩断成了两截。另外还有三个人站得略微远了一点,一个手里的长剑连同手臂直接断裂,一个半边肩膀直接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最后一个则是惨叫一声,想起步奔跑,可才一启动,却现上身挪动,膝盖以下的部位,却停在了原地。这人大脑出的指令,未能赶上身体的分家,动作依然未完,下马要拔出长剑时才现自己的下半身没了。他握手拔剑的动作化作了最后定格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瞬间。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是呆了一样死死的看着面前继续的狂乱。

    什么叫破杀千军?此时正在这片不大的西门广场上演,很多袁军将士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自己的队伍被许褚大队骑兵,一击就杀掉了一大半人。

    而与此同时另一队由李黑带领的曹军,终于赶到,又从另一面的西北角冲杀而出,“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这是许褚给予李黑部队行进缓慢的讽刺评价。

    李黑虽说作为曹智亲卫营统领,地位特殊。但在许褚这位嗜血悍将面前,一点也不敢造次。他虽说一路上也碰到了不小的阻挡,才会来晚。但作为一名军人,错了就是错了,晚了合兵时间,就是晚了,在比他高几级的许褚面前,他不能解释什么,也不应该有什么解释。

    李黑的“乖巧”,很好的转移了许褚不爽的目标,立时也让许褚把满腔不爽的矛头统统指向了初出茅庐的赵云。

    当然,许褚生气主要是原因,本来就是因为赵云孤身突入敌阵引起的。赵云占尽了此战的风头不说,还立了这头分战功。

    武将永远会妒忌他人的战功,没亲眼见到的就说别人吹牛。许褚亲眼见证了赵云的神勇,还是愤愤不平,他此时的一双眼珠死死的盯着还能走动的敌兵,眼神里已流露出一种疯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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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谁逼狂了许褚

    杀!只有杀光这些让他丢尽颜面的敌兵,许褚气愤的心情或许才会得到平复,他才能扳回丢失的颜面。

    守西门的袁军将士也不知道抵抗了多久,许多人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大部分人的脑子开始模糊起来。许褚不允许他的任何一个对手投降,在没有曹智在侧的许褚,此时已经忘了敌人有权投降这回事。他从城下一路杀上西城楼,一路挥舞的弯刀将对面的一个个敌兵、骑士直接劈翻。

    一团团鲜血喷在他的脸上、身上,许褚只是呼吸一滞,隐约听见耳旁惨叫呼啸,但他来不及查看对手是怎么死的,他就急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最后以至于许褚觉醒时,才现西门上下已无一个活着的袁军士兵。李黑和负伤的赵云站在城楼下愣愣地看着了疯的许褚,竟都忘了派人去打开西门,放乐进和他的大队人马进来。

    乐进提着钢槊几步纵马跑上城墙,站在双臂挺刀做前劈状的许褚面前时,许褚已觉察有人,马上回过神来。但脚下一个踉跄,忙缩身往后做躲闪状。他手中弯刀顿时再次要爆时,才觉自己动不了了。

    这次虽说他奋力勃,意念和气力也想催动到极致,但身影终于停顿住。

    杀红了眼的许褚不是因为认清了是乐进才停手,而是因为他的力气都是用尽,对着乐进挥刀至一尺开外后,显然已经是达到了他所能施出的颠峰力量了。此时,许褚双眼瞬间瞪大,不相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牛鸣般的喘起粗气来。

    “谁惹他了?”

    持槊依然做着戒备状态的乐进,掠过他的马头,问刚跑上城楼的李黑。

    乐进对许褚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当他奇怪城头上渐渐没了横飞而下的箭矢和檑木、滚石时,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城门后应该说得手的同伴,迟迟没人来给他打开城门,迎接他这支主力军进去呢?

    但当他进城看见满地的尸体后,就明白了大概。乐进在并不清楚负责配合他西门内里攻击的将官是谁的情况下,一进城就问一名滴嗒着血滴的负伤士兵:“许褚在哪?”

    那名士兵戳起一根手指,指向城楼上。乐进人不下马,几步直接纵马上城墙,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在一段城墙的甬道里,横七竖八躺着尽两百具左右大部分不完整的尸体,还有大部分断兵刃的切口都很平整的兵刃。

    “这些应该都是许褚干的!”乐进自忖做不到这种水准。

    而跟着许褚杀上城头的曹军和少量黑山军士兵都远远的躲着这段通道,也就是这最后近两百多名敌军基本上都是许褚一个人杀的。任谁在看到连俘虏都杀的许褚时,都知道他杀狂了,杀疯了,杀没了人xing。

    一个疯子在疯时,最好不要去理他,只有让他泄个够,他才会清醒。了解许褚的人都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他们都躲得远远地。

    李黑不敢上去劝,赵云更是乐得看看这位许大杀神的凶名是如何搏来的。赵云在看到许褚投射给他的狠毒目光时,已经觉察到了许褚对他的妒忌。许褚乱杀敌军的行为或许正是为了证明给他看,他许褚比他赵云强,更能破敌、杀人。

    乐进看到李黑瞥向赵云的目光,亦明白怎么回事,他不了解这个曹智新收的年轻战将有什么过人之处,竟逼得许大杀神了狂。

    乐进只能暗叹一口气,唯一希望许褚的这一行为没有耽搁他围攻内城的机会,他此时希望把守内城的敌军能挡得住曹、黑两路大军的南北夹击。

    乐进退返城下,令一部分部队蹑尾追击那些幸运从西门残酷的战斗中出逃的敌军。随后环顾四周当机立断,道:“李黑,派人禀报主公西门已破,然后带人查一下看看还有活着的吗?有的话补一刀”

    “是!乐都尉先行一步,我们随后赶至。”李黑yinyin一笑,躬身受命时,赵云猛地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乐进。

    “这样也可以啊?”

    赵云心下不解乐进的行为时,乐进也注意到了他。

    乐进神情平淡的哈哈一笑,对着赵云道:“赵子龙是吧?”

    “是!”赵云回答的很干脆,但带着询问的灼热目光不卑不亢的注视着乐进。

    “主公给你军职了吗?”乐进不理赵云灼热的目光,突然问了个令赵云多少会尴尬的问题。

    “没有!”赵云不加不隐瞒道。

    “没关系,以你能逼得许褚狂的本事,你一定会有出息的,来吧,好样的赵子龙,跟我去内城吧!”

    赵云再次不解这个乐进的言行,他好像很乐意看到许褚受挫,但刚才却为了掩饰许褚的不当行为,而下令灭杀所有活着的袁军。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又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又像是无事不竞争的对手。处事未深的赵云看着好意带上他的乐进,连连摇头。

    乐进却在随队开拔前,向着大概缓过劲来的城上许褚大叫道:“许褚,这处交给你了。”随后又回身大喝道:“黑山军的勇士们,随我来!”说罢一马当先,沿城墙往邺城的中心地带驰去,二百骑兵和赵云一起,飞马紧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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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智和又一波新进城数千手下兵士,正在北门大街和城防的交界处集结,此处共有二万人马要进城,不可能一窝蜂的涌进来,必须一**有次序的进入、集结后,再分派行进路线和任务。外围也是一样,曹智知道身处冀州腹地的邺城,就算得了这座城池,也大意不得,所以预先都有内外的布置。

    邺城是曹智目前知道的仅次于洛阳皇城的大城池,要有序的清楚城内各个角落的敌人,必须要有章法的清扫、剿灭,最后再去完成对内城的包围。这也是他和于毒整个作战计划的步骤。

    眼看就要完成这最后一波兵马的集结,曹智决定把此处的城防交给杜大目和黑山军的青牛角后,就亲率此部挺进内城,看一看还有多少冀州官员在做最后的负隅顽抗。

    正当曹智挥手准备起步时,就听见城上嗡的一声弓弦震动的声音。

    “咻!”

    锐利的破空声之后,就有人闷哼了一声。曹智闻声知事不寻常,立时朝着城上大声道:“生什么事?”

    一名军卫快下了城防,飞身来到曹智的战马前,禀报道:“禀主公,城楼楼顶现有几人躲藏在内,杜司马让您去看一下”

    “几个残兵躲在哪里,还要我去收拾不成?”曹智虽说心下疑惑和不悦,但作为此行的统帅,还是耐着xing子对身旁的曹休道:“于大将军的主力大军可能已经合围上内城了,我们必须调军在西北两面配合,迟恐不及。”

    “是,那休儿先去前军调一支兵马先进内城!”曹休机灵的应承曹智道。

    “嗯!”曹智满意的点头应允曹休的机灵。随后在曹休一声令下,五百精锐骑兵,追在曹休战马后绝尘而去。

    曹智在几十名亲卫兵士的护卫下登上城防,来到北城唯一一座三层高的城楼前时,杜大目正举着狼牙棒飞身躲闪,身后肩膀上却已经有一道黑光已经射在了他的身上,一支雁翎箭扎在了他的肩膀上,尾羽还因为杜大目闪身的动作兀自微微颤抖。杜大目有点像cha着根羽毛的丑陋乌鸦,在翩翩起舞的味道,只不过样子实在是丑陋。

    在不远处的城楼顶层,一个面色冷峻的军士手里依然挽着弓,弓弦上还搭了两支箭,箭头对着楼下的曹军兵士。还有一两个脑袋不停露出围栏向下张望着,曹智很快就看到了郭图的脑袋,立时也了然了杜大目为何要请他这个主将上城来了。

    郭图官不小,在冀州也算举足轻重的人物,胡乱冲上去把他杀了,是有违曹智下达的不可乱杀冀州官员的命令。

    曹智欣赏的看了一眼受伤杜大目,迈开大步向着城楼上的郭图朗声道:“原来是郭先生”在曹智一起步,刚要越众而出时,楼上弓箭手已咬牙,一手握住箭尾,他眉毛一挑,露出一丝凶悍之色。正要上前的曹智,就听见咻的一声,一支箭就“夺”的一下钉在了他的脚下足尖前不到三分的位置。

    “哗!”的一声,在箭弦声响起时,曹智身边的兵士齐刷刷的奔出一步,试图挡在曹智身前挡箭。

    “我只说一遍,退后!”楼上的弓箭手冷冷盯着楼下的一大票曹兵,那一双眼睛里,毫无半点温度。

    “退下!”在箭手箭到箭矢“夺”的一下射入曹智足前时,两声不同嗓音,不同强度的喝止,差不多同时在楼顶和楼下响起。

    楼下的声音自然是曹智的,但楼上的声音……刚上城的曹智和几十名军士,却一阵迷茫,这楼顶怎么有女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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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 刘有宠的投降

    曹智再次把脸转向杜大目时,杜大目一脸无辜道:“就是这人声称一定要见主公您,才肯放弃抵抗。末将以为末将想对方既然是个女人,我们一拥而上,岂不弱了我们的名头,所以”

    “你做的很好!”曹智看着涨红了脸的杜大目,直接肯定道。在转而对着楼上大喊道:“楼上那位,曹智已在这里,请下来相见”

    “我来了!”那个女声在曹智高喊之时,已在二楼响起。显然这人一听到曹智已到楼下的消息,便急步下楼而来。

    什么人如此急着要见曹智?

    刘有宠随郭图躲入城楼,登上此楼之巅。在她路过第三层围栏的一刻,北门守军早败象毕呈,当她抵达最高的望远台时,刘有宠能用目力所见的全体袁军士兵开始崩溃。侵入邺城的敌军势如破竹的冲杀得己方兵马支离破碎,到处逃窜,直到大批敌军杀进内城而去。

    刘有宠生出心惊Rou跳感觉的同时,至乎涌起不忍目睹的情绪。战争从未试过如此接近过她,鲜血正在淌流,每一剎间都有人在杀人或被杀,为什么要让这一切生。

    ######

    “曹智,你到底想怎样?”

    甩脱郭图拉拽的刘有宠,一出楼道口,就提着裙子像个讨债的怨妇般,直奔曹智身前。

    曹智的亲卫试图阻拦,但被曹智摆手道:“不得无礼,这是袁绍的夫人!”

    曹智见到是刘有宠奔下楼来质问与他,很是意外,不知她怎么会在这里。但更对她问的话语感到可笑,曹智的军队已经攻陷了大半个邺城城池,能来干什么,刘有宠还像个不通事理的小女人般问出这样的问题,倒是让曹智不知如何回答与她。

    曹智在挥退楼道口要捆绑心急如焚郭图的兵卫,见他身后还有两名持弓的步兵时,只命令收缴了他们的武器,但不捆绑他们,那些士兵也明白兵败如山倒的意思,他们差不多已经全军覆没,这样的情况下敌人还算礼遇他们的主母和郭大人时,他们选择缴械。这也是郭图和刘有宠下楼时言明过的意思。

    “刘夫人,我来告诉你我和我的人想怎样?”

    曹智说着话极有礼貌的做出了请刘有宠到城墙上正对内城的一面,曹智优雅率先为刘有宠引路,并招呼让人带郭图一并过来。

    刘有宠初见曹智是的满腔怒火,此时也在曹智冷静和礼貌的态度下,降息了不小。她也觉得刚才质问曹智的话很是可笑,她又不是他的夫人,却用老婆的态度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欲图找曹智“吵架”,当然她后面的问话还未出口,否则也许谁都会明白他们之间已跃雷池的关系。

    女人是极其感xing的动物,远远要比男人容易失控和感情用事,但她们又远远比男人能收敛自己。这就是女人为什么永远让男人琢磨不透,称她们的心像海底一样深的原因。

    “刘夫人,郭大人,真没想到你们也在北城,刚才让你们受惊了。两位没事吧?”

    对于曹智的关心,刘有宠心下莫名涌起一股暖意时,表面却极其冷漠的别过头,不回应曹智的问候。用无声的方式表达着,刘有宠对曹智卑鄙叛变的愤慨和抗议。

    郭图显得很紧张,对于曹智的好意,他半转着身体,略欠成佝偻的腰板,回应道:“没事,没事!”

    现在的情形很清楚,曹智很是礼遇他们,但不代表不会杀他们,谋士或许永远没有武将有节气,但他们懂得先保住xing命,才能有所图谋。

    曹智对着回话的郭图展颜一笑,转过脸后,目注不时还有喊杀声传来的硕大邺城,指着内城方向对郭图和刘有宠道:“在这种情形下,我也不想拐弯抹角了,既然两位都在北城,再加上已经俘获的审大人等人,我想现在在内城主事的应该只剩下是逢纪了吧?”

    “应……应该是!”刘有宠是妇道人家,本就不懂什么政事,此时又一张臭脸的不理曹智。回话的工作自然只有郭图来承担了,不过郭图的紧张可能还未彻底消除,又听闻审配等人也被曹智俘虏,心下燃起一丝能生还的希望,窃喜之下,结巴着应道。

    “那很好,我希望两位和我的军马一起去内城,奉劝逢纪放下武器,打开内城投降,我已经不希望再来一场屠杀。”

    曹智说着一指城下曹军士兵正在把北城阵亡袁军的尸体集中到城墙根的一处,战争中战死的人没一个好看的。城楼下通道内的死尸正被几个士兵从里面抬出来的。直接抬到了城楼下营门口。郭图瞅了一眼,城墙上挂着的点点碎Rou,及墙根下的残尸,那些血Rou模糊的场面,让郭图脸色顿时惨白如纸,背脊上泛着阵阵寒意闭上眼睛,别过头去,不忍再看。而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呕!”郭图睁眼时,只见刘有宠已弯腰再次呕吐起来。她看见了城墙边上残留的血迹,还有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道,还没来得及看那些残尸,就已经当场就险些被熏的晕了过去,腿一下软的如果没有旁边曹智伸手搀扶一把,刘有宠恐怕就要当场坐在的上了。

    “夫人!”

    郭图担忧的想绕过曹智,去掺扶刘有宠。但干呕了几声的刘有宠很快摆手阻止他的同时,很快直起了身体。微喘着白了好心的郭图一眼后,直瞪着着身侧的曹智,像一头母狮般,杏目圆睁着,一副又要飙的架势。

    郭图看了很是担心,虽说他已经多次觉察到刘有宠的不正常表现,但基于她高贵的身份,郭图也不敢胡乱猜度些什么。何况事后想想刘有宠的行为都是可以解释,甚至于可以加以美化、提升。

    郭图只是担心刘有宠自持身份的高贵,要顶撞或是辱骂曹智。此时,还自持身价,这样鲁莽行事,无疑是不明智的。

    郭图不能让刘有宠这么做,“夫人!”郭图准备阻止刘有宠做不理智的傻事时,刘有宠一改盛气凌人的主母架势,盯着曹智条理清晰的一字字道:“曹智,你真想避免一场屠杀?”

    曹智一直很有兴趣的看着刘有宠,他现那个一直以邺城女主人自居,总是表现出高高在上的袁绍正妻,今天看他的眼神和流露出的光辉,与以前曹智认识的刘有宠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

    曹智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见过何静湘和任红昌怀孕时同样流露出的母xing的光辉,甚至于看他的眼神也有些相识,只不过刘有宠更复杂一些。

    曹智使劲摇了一下自己的头,抛开这份不正常的想法。转而向着刘有宠微笑道:“正是!”

    曹智对与刘有宠其实倒是没什么恶感,最起码人家在一个对月前,还以女主人的身份对他嘘寒问暖的照顾过。但刘有宠一再的强出头,和咄咄逼人的注视于他,使曹智对于刘有宠的胆识有了新的定义。

    “好,我陪你去内城,要逢纪投降!”

    刘有宠的爽朗让曹智和郭图一下子都惊呆了,“夫……夫人,这……这……”

    郭图再次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要怎样阻止刘有宠,或许不阻止。他在曹智问明内城主事之人,和表明不愿再看到杀戮的言辞,已经明白曹智要他们作为劝降工具或是人质,去劝降或威胁逢纪投降。

    郭图在短短的这几分钟里,一直脑子飞转的寻找和确定着自己应该用那种态度和方法,来应对曹智接下来的要求。为了保全xing命,直接答应曹智所要求的事,无疑是不可以的,那么做无疑与直接背叛袁绍,将来是要被秋后算账的。

    当然,现在生的一点小小的变化,他不可以的事,不等于刘有宠不可以。她可是袁绍的正妻,说起来现在袁绍不在,她不就应该是此城的主人吗!男主人不在,女主人也是主人吗!只不过对于投降等大事,郭图从来就没想到过要这个女主人来表态。

    现在刘有宠自的站出来表态,好像是个不错的事情。至少对郭图来说是这样的。刘有宠的态度或许日后会被追究今日这么做是错的,那也将是他们夫妻间的追究。世人是不会去追究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够气节的这个决断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个女人,女人在任何时代的男人眼中,或是主宰世界的汉代男人眼中,错误的决断都是可以原谅。而作为有冀州不小官职的郭图是不可以这么做的,就算这次在曹智手下活的xing命,但在日后面对袁绍和众多冀州官员时,他还是会被处以极刑的,因为投降对于一个男人,对于应承担责任的冀州官员来说,是一种绝对不当的行为,也是一种决不可原谅的行为。

    “哦!夫人准备随我去说服逢纪投降?”

    曹智此时看刘有宠越来越觉得有趣,“我以前看走眼了,这个女人不只是个爱慕虚荣之人,难道她一直隐藏着一颗仁爱的心!”

第五百九十三章 三路人马

    曹智暗自腹诽之际,刘有宠对着遥遥的内城方向,深吸一口气,毫不迟疑的马上接口曹智问话道:“对,我和你一起去内城,我来说服逢纪和内城守将放下武器。”

    “夫人……”

    郭图再次“企图”阻止正在表达投降之意的刘有宠,当然这也只是做给站在远端已成为俘虏的袁军兵士看,他认为他的使命已经不再需要继续,刘有宠给了他更好的选择。

    刘有宠已经烦透了这些所谓“聪敏人”的酸腐作风,摆手之下,大声叱喝道:“不必多言,我已经决定了!”

    在郭图极其配合的闭嘴后,刘有宠再次认真的对曹智道:“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请说!”

    “你们可以拿你们想要的任何东西,但所有邺城官员和他们的家眷你不可以妄杀!”

    曹智意外着刘有宠只有这点要求,点头道:“当然可以,我只要邺城库府中的粮……”

    “行了,希望你和你的的兵将能言而有信,并善待邺城百姓,我们快些走吧,去结束这一切,我已经烦透了……”

    刘有宠说着竟不顾曹智和郭图奇怪的注目,一撩裙摆,率先走向了下城的阶梯。

    曹智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正强挤笑容的郭图,对着不远处静立着的军卫叫道:“给刘夫人备车!给郭大人背绳索……”

    “啊……曹太守,你……你……”

    “郭大人,你看看城下的审大人他们,我不能厚此薄彼,哈哈哈……”

    郭图顺着曹智的指引,往城下一望,果然,审配等十几名冀州文武官员此时正被一群军卫推搡着押进城来,每个人都被双手反绑在身后,还用曹智进城时圈黑山军俘虏的草绳,把每个人给串了起来。只不过串黑山军只是装装样子,而绑这十几名冀州官员是真正结实绑扎。

    郭图摇头感叹男女不平等的待遇时,两名曹军士兵已上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数个时辰前还是冀州高官的郭图绑了个结实。

    “请吧,郭大人!”

    士兵没礼貌的推搡**的郭图一把,郭图一个踉跄下,差点摔倒,愤恨的回瞪一眼身后的两名大头兵。再转时,曹智和刘有宠都已下城而去。

    ######曹智带着一群冀州官员和刘有宠,在一千名士兵的护卫下,走出一片片的居民、商业区后,前面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带的广场。邺城完全仿制当年洛阳的皇城,在内城也开四门,四门虽说没有外城各门的高大,也没有洛阳皇城门的金碧辉煌,但门前的开阔地却铺成的很大,甚至于还造有连接内门前的拱桥、水池,这都是仿制当年洛阳皇城的。

    曹智和其部属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刘有宠和审配、郭图等俘虏官员被推上两个高高的高台。那是望台,临时用找来石头以及拆卸掉马车木头加固、搭建过的一个临时制高点。

    曹智到达前,已经有人在这么做了,这样的望台在内城四周至少已建好十座,主要作用还是给将官居高观察内城守军的情况。当然,这些望台都安置在一箭之地的安全范围以外,不能让将官成为活靶子。

    刘有宠、审配、郭图在两名黑甲士兵的看护下,登上了正对内城北门的望台。刘有宠等人一上望台,借着灯火向下一望,黑压压的兵士出现在了整个他们视线能及的所有地方,从拱桥后的开阔广场,一直到后面的每一条大路、街道仿佛蚂蚁群一样蔓延开来,都站满了敌人的兵甲。

    在最前列的是一队一队黑山军士兵,大多数人都**着上身。因为天气太热了,通过激烈奔跑和厮杀的黑山军士兵,早已忘却军容为何物,纷纷脱掉衣甲,肆无忌惮的朝着内城上站立的守军拍打胸膛的谩骂,有甚者还脱下裤子对着内城撒尿。他们兴奋,他们是土匪,是叛贼,其中一部分人去过最好的县城,就是真定城。他们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能站在磅礴的邺城里,而且这座不可一世的巨城,将成为他们的,所以他们想着天气一样,全身燥热。

    而后面的曹军士兵还是被要求不可随意裸露自己的任何一寸肌肤,他们保持着良好的阵型和军容,队列肃整,甚至连大声喧哗的人也很少,最响的声音就是马匹的马铠和上面乘坐士兵兵刃碰击的声音了。

    黑压压的人群中,两者间是泾渭分明的,居高临下的刘有宠很容易就能区分出那部分是曹军,那部分是黑山军。

    魏郡由陶升率领的兵马根本挤不到前面的开阔地带,他们到的最晚,是最后一个攻进邺城的部队。

    乐进一度以为,由于许褚的耽搁,他才是最后一支进入邺城的部队。当他抵达内城时,才知道李典刚刚分兵给黑山军的刘石,和他的一支黑山军兵马合并后,去驰援的东门。在黄昏时,终于在里应外合之下,攻陷东门,迎了陶升和魏郡的部队进城。

    陶升为此很是恼怒,他知道是两个友军故意对他的东门驰援缓慢,才造成他最后一个进城。在这之前,他率领三千魏郡兵马,从曹智突破北门开始,就按部就班的狂攻东门,在里面策应的黑山军于氏根却迟迟未能对东门实行里应外合,甚至于都打不到城墙下,造成了到最后陶升进城时,已损失了八百多兵士,是其他各门损失最大的一路军马。

    陶升知道自己受到了耍弄,他在到达内城后,也试图找于毒理论,但于毒甩都没甩这路可有可无的兵马。陶升躲在暗处紧握着他镶嵌了红色宝石的长剑,暗自咬牙等待着属于他的时机。

    于毒今天很得意,他比率先攻进北门的曹智都早一步到达内城,并以一己之力就实行了对内城的包围,并实施两次有效地进攻,要是他愿意,他可以比曹智更早一步坐在内城最大的议事厅内等曹智。但是他没有,根据协议,他们应该一起出力,一起分享最后的战果。

    于毒只是很好证明了他们黑山军的战斗力,他憋屈、压抑了很久的失败阴影,总算在屠杀大量所谓内城精锐下,得到了一些释放。

    于毒让他的人马站在各门包围圈的最前沿,曹智的人马只能屈居后面,陶升的兵马更是没有资格来到这片地域上,被挤到了不知那两条街巷里,遥遥观望着黑山军的咆哮和曹军整齐的阵容。

    审配等人此时已经很清楚是哪三路叛军攻陷了他们的邺城,曹智的部下很乐意的早已把整个作战部属跟他们详细的汇报了一遍。这是一种侮辱和藐视,因为这意味着,曹军的任何一个兵士都肯定邺城守军没有任何翻盘和取胜的机会,所以他们无所谓在战斗还未结束之前,就告知他们三军的作战部属。

    这份自信在此时得到了充分的肯定,站在望台上的郭图看着底下这么多敌军,让他心里一直在打鼓,面前敌军的阵列,这么看过去仿佛无边无际,根本看不到尽头,那密密麻麻的人头,让人看着就已经头皮麻。

    “不用我们劝降,内城也过不了今晚!”

    郭图看着敌势的强盛,由衷的说了一句。

    “唉!”隔着刘有宠的审配颓废的一声悲叹,本想大骂几句郭图的他,却在话到嘴边时,哀叹了一声。郭图说的没错,亦如此强盛的兵力,踏平内城也许是分分秒秒的事。

    败了,就是败了!再有气节,也是败了!

    在审配接受现实时,同样的悲叹也在内城东门后的一支残破不堪的骑兵队里响起。逢纪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半日前宣布主事时的豪迈,他只经过了这一天的经历,人就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他伏在马背上,嘴角挂着一丝鲜血。他在今天第二轮的突围战中,受了伤,但他却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倒下。

    同时他的心中在滴血,看着身边、身前的这支残军,一个个失魂落魄,灰头土脸,如丧家之犬。这些**半身上都已带了伤,鲜血染红了衣甲。好些人其实已经失去战斗能力,已经需要在互相的搀扶下,才能步履蹒跚的走动。总体看上去,整支队伍一片凄惨的模样。

    不光这支仅存的骑兵队是这幅凄惨的情景,其他各门守城的步军,也好不到哪去。

    两次突围,目的只是为了收拢各门溃败的乱兵,逢纪认为那样可以增强内城的防守实力。朱灵的骑兵们作战不可谓不勇敢,但是两次的左冲右突下,在中午的时候,各门溃败的乱兵碌碌徐徐的收拢了回来,人数大约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其中还有不少骑兵。只有他们跑的最快,能躲过追杀,回到内城。

    逢纪原本还想将这些人收编起来使用,但是这一千五百人之中大半都受了不轻的伤,有些虽然受伤不重,但是不知是长途奔波逃跑回来,已经筋疲力尽,还是被敌军的强大吓得,绝大多数人已经被敌军杀得肝胆俱裂,完全丧失了一切斗志,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惶恐和麻木。

第五百九十四章 放弃了的逢纪

    最后朱灵和一千骑兵队在越来越多敌军的威胁下,不得不被迫退回了城内,如果晚退一点的话,他们只怕连退守城内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人合围在战场上了。

    从种种迹象表明,最初合围他们的黑山军有意放水,才能使他们有机会退回内城,内城到现在还不失也是敌军没很花力气来攻打而已。

    朱灵不知道黑山军为什么对他们放水,但就算是这种放水,也收割了他五百骑兵的生命,活着的已经不足五百人马,而活着的人也全部带上伤,他两次出城损失达到七成,还能保持作战能力的也不过三百人而已。收拢、解救回来的却是一群完全丧失斗志的家伙,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凡是能手持兵器,站立着的,全被强行派上城墙驻守。

    只是这群人大部分的穿戴都已经残破不堪,甚至还有一些家伙,有的没了兵刃,有的没穿铠甲,甚至还有的连上衣都没有,**着上身。朱灵统统让他们站在城防的第一线,并严令任何人敢退后一步,格杀勿论!

    朱灵自认为没有本事立刻就能唤醒这些家伙的斗志,传说中那些的英雄人物,一个气势磅礴的演讲就能散出王者之气,让这些溃败的士兵们重新焕斗志,变成勇敢的战士。这种事情本来就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而已,现实压根不可能。所以朱灵干脆就下了死命令,令原本驻守的二千内城步军站在这些收拢的败兵后面,他们敢退下城防,就用长矛先把他们捅死。

    城外的叛军在包围之初,对他们进行过两次两次试探xing攻击。朱灵就利用这两次敌军的进攻在北城东门外狭窄的地形里,出骑兵进行冲击。现在哪里的拱桥上,池塘里处处是死尸,鲜血染红了那条短短的通道。敌军如潮水一般涌上过这里,而朱灵带领骑兵冲锋之时,敌军又像商量好似的,如潮水一般退去。

    朱灵在第一次出击后,天真的误以为,敌军被他们的冲势逼退了,他妄想过就此在敌阵上砸个窟窿出来,甚至还叫下了逢纪和一些冀州重要的官员,他试图带着他们突围而去。但当他们伏着马突进时,才现前方永远突破了一层防线,后面还有一层又一层的步兵在堵截,各处建筑物上还有弓箭手的冷箭施射。

    敌军只是用少量的步兵在狭窄的街道和开阔地里列成厚厚的阵列,就足以让骑兵无法正面冲过去了。骑兵在如此狭小的地域里,正面强行冲击敌人的厚实的队列,并不是他们最擅长的作战方式。

    很快朱灵和逢纪都明白了,只有一千多骑兵的朱灵根本无法穿透对方的阵营,他们就好像是一把生锈的钝刀子,永远无法刺穿厚厚的Rou快一样。敌人的战术很简单,他们步兵就仿佛是一把刀子,一层一层的将内城的骑兵和守军先削掉一些精Rou,等Rou剃的的差不多时,再来剁骨头。

    此刻的内城轮值守将朱灵已经全身浴血,铠甲上至少有七八处破损,肩膀上还cha着一支箭杆,还不能拔出来,怕血崩,让他提早完蛋。他的头盔也早就没有了,他和逢纪汇合到了一起,眼看着周围的兵士都已萌生退意,这个不够伟岸的汉子狠狠抹了一下脸上的鲜血,脸色却忽然一变,厉声道:“逢大人,让我带着骑兵再冲一次吧?”

    “唉……不用了……那无疑于自杀,现在不管是往南往北,任何方向,敌军都已经布下了很多的部队,分队阻截我们,就算你肯冒死去试着突围,只怕也是白白浪费掉我们有限的这么一点骑兵而已。朱将军,你是个好将领,你尽力了,可惜……”

    逢纪说这活时,脸上已尽显颓废之色。谁都知道骑兵是冲不出去,而天黑之前,他就登上内城的城墙,巡视过一圈,确定了围困自己的敌兵足足有大约两万人左右的步兵,这时已是将这内城围得水泄不通。朱灵试图带人突围,他也经历了,两次突围,骑兵从城内冲出去,借助冲刺的威力,一度短暂的杀得城外敌军步步后退,但是毕竟敌军聚集了太多的兵力,他们根本不能穿透。

    逢纪在左右兵士的搀扶下,下得马来,最后一次登上东门的城墙,此时他也不怕什么冷箭突袭了,他恨不得这时就有人射死了他。逢纪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兵阵列,就让人头皮麻。他在回看了一眼还列于城内的五百骑兵了。逢纪也清楚这五百骑兵还是勉强凑出来的,真能投入战斗的,已是不足三百。要冲出去不难,五百人冲进两万人的阵营之中,只怕不到片刻就被杀得干净。

    逢纪两头环视一圈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都下马休息吧!”

    “什么?”

    朱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逢纪已经准备放弃了。

    “大人,我们还是可以拼死一战的……”

    “不必了,不必了……我们败了……”

    逢纪的话语越说越轻,说到最后竟已语不成声,他低着头不理朱灵还要准备的劝说之词,在几名军士的搀扶下,转身慢慢朝内城中心的州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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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内城外的曹智一下马就越忙碌起来,短短三、四分钟里,一个个营官,一个个将领不停的进出曹智的身边,请示、汇报,所有的任务都被曹智分派了下去。

    刘有宠开始站在望台上,还能看见曹智的身影,一会儿他在传达完几条命令后,一转身就登上了他的那匹黑马,随着一名同样年轻的将领去了左侧的一处阵营。

    后来,刘有宠找了好久,总算在左侧曹军阵营的一处望台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静静的望着远处内城的情形,一双眯的细长的眼睛不停扫视着远处,眼神满是冷漠。身旁有两名将领,其中一人,不停指着再往左黑山军大军所在位置不停说着什么。曹智听后,不时点头,或是摇头着。

    审配、郭图等都是不时打量望台下曹军或是黑山军的动向,要么就是唉声叹气的看看内城里的守军。唯独刘有宠好像对眼前的这场战斗谁赢谁输都漠不关心,只是把眼神一直往曹智所处的地方打转。

    曹智背影并不高大,甚至在普遍身材魁梧的士兵之中,他的个头就会显得格外的消瘦矮小,这样的体格,哪怕是在最普通的士兵群里也不过只能算是中等而已。

    可偏偏这么一个瘦弱的背影,立在望台之上,在微风之中,一身黑色的披风飘舞,却带着一丝凛然的威武煞气,仿佛这个背影的主人,站在的望台上,那偏瘦弱的身子,却将底下的万千兵士都践踏在了脚下。

    在背影的身后,成千上百名曹军战士静静的站在那儿,每一个曹军战士望着那个背影的眼神,都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刘有宠不知道为什么要一直注意曹智的背影,这个人没有丈夫袁绍高大,更没有他英俊,权力、地位也不能相提并论。但刘有宠却有了这个人的骨Rou,她的心情无比矛盾,甚至于越多看这个曹智,就越觉内心有一种惶恐的感觉。

    看了一会儿的刘有宠只觉自己心乱如麻,突然那个他熟悉又憎恨的背影转过身来,那张相对于袁绍来说相貌平庸之极脸庞,突然看向了她,眼神好似正思量着什么。

    刘有宠看曹智转过身来时,心莫名的一阵乱跳。她低下头不去看他,心下默默的诋毁道:“这样的相貌,只怕随便丢在人群之中便找不着了。”

    心里是这么会说的,意识里也在默念不要再去看这个可恶的人,可偏偏那双眼睛却不听使唤的再次抬看了远端的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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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于毒真这么说的?”

    曹智边说边把眯的细细的眼角略微有些往上挑,略带疑问的看向向他禀报军情的李典看去。

    李儒率部在于毒之后到,于毒先是不让李典cha手对内城的合围,把他和他的部队排挤在第二线,这是于毒典型的强盗做派思想在作祟,什么都要先霸占着。但在两次对内城守军的消耗战后,于毒渐渐用他那多变、复杂的思路想明白,自己强攻入内城,只有落得曹智的口实,说他捷足先登,夹带私藏内城中的物资等等。

    所以接下来于毒又告诉李典,他们黑山军对内城地形不熟为由,要曹军先入城,他们紧随其后。换句话说,攻打内城的事,他让给了曹智。

    曹智微笑着摇头,对李典道:“派人通知于毒,谢谢于将军的好意,但仗基本上不会再打了,我和他可以一起携手走进内城。明天天亮以前,内城守军就会投降的!”曹智对李典说完后,再转身问乐进:“让荀谌写的劝降书好了没有?”

    曹智说着,已缓缓走向了身后搭在望台上供人上下通行的斜板。李典、乐进也是早一步下了望台,传令的传令,询问的询问。

第五百九十五章 投书小插曲

    站在望台下的那些部下中,很快就有人给曹智牵来了一匹战马,那战马身躯不算高大,可在黑夜里却显得异常神骏,毛乌黑亮,是匹不可多得的上品良驹。这是袁绍送与他的凉州马,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曹智却骑着袁绍送给他的马,攻陷了袁绍最好、最重要的一座城池。

    很快乐进从望台后的一辆马车里,接过一封信札,递到曹智身前。曹智展开匆匆一看,微微一笑,这时的笑意里,甚至还带着几分柔和的样子。再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荀谌的座驾,嘟噜这对乐进笑道:“这个荀谌跟了我们一路,也算想通了啊。让他写劝降书,写的倒是字里行间工整,措辞也用的不错。乐进,吹号吧。把信送进去!”

    千万人的叫喊、嘈杂声震天,黑山军集中在合围阵型的最前沿,没有号角,没有战鼓下,已经用噪音差不多烦死内城的袁军官兵了。有好些袁军士兵都快被黑山军这种肆无忌惮的吵吵,弄得神经快要崩溃,正要有人受不了地奔出内城,与之对骂、咆哮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闷的牛角号声……

    这声号声吹得时间极其久远,而且是在四门传递式的响起,使内城里外的人都为之侧目。

    坐在一处石凳上出神的朱灵一听城外的号角,还道敌军要进攻了,急急的一把佩剑,要求所有骑兵上马,开始率队巡视各处城防攻势,准备驰援。

    本来鼓噪不休的黑山军也在长号中渐渐安静下来,他们纷纷侧目向后面的曹军阵营张望,并询问着那帮人在干什么?

    这种号声不是他们黑山军的军号,他们也不明白这长号所表达的意思。很快在长号四下鸣过后,曹军开始有规则的集结。

    这时,在曹军号声结束时,黑山军阵中又响起了短促的号角声,并有传令的骑兵四下奔跑起来,“于大将军有令,所有前阵黑山军部属后撤!”

    黑山军后撤的命令在四下里通过传令兵叫喊着传达到每阵黑山军团队里,有好些黑山军听闻于毒要求他们后撤,纷纷不满的大骂出口:“***,眼前就能攻破了,怎么后撤了?”

    但说归说,骂归骂,包围内城最前沿的黑山军兵士还是在将官的带领下,开始有序的后撤。而黑山军后每撤出一路兵马,就会空置出前沿的一块阵地,等候在后面的曹军兵士,马上会在直属将官的带领下,踏着整齐的步伐,开步上前,接替前沿阵地。

    在接下的短短半个时辰里,曹军基本完成和黑山军的轮换。这时,经过一轮调防后,黑山军等于是站到了曹军原先的地域,而曹军变成了对内城最前沿的前线部队。就连陶升的二千军马,也被曹智请到了他正北门左路的一块地域。不能不把村长,不当干部吗?曹智和于毒好歹借道魏郡,他们能顺利抵达邺城,魏郡臧洪提供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当官的都***是吃屎的!”对于黑山军高层惹人非议的决策,自是又迎来一阵谩骂。

    土匪出身的黑山军,并没有严明的纪律和对上层将官的种种忌讳,只要将官不在身边,他们遇到不满,直接就用最肮脏的词汇宣泄。

    对于曹智的礼遇,陶升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他缓缓抽搐镶嵌红宝石的长剑,主动向曹智请缨道:“曹太守,陶升原为太守充当一回前锋,请允许我率部先攻。”

    “哈哈,陶兄过谦,你我在此战中是平等的,陶司马不必这么客气,陶司马的好意我也心领了。陶司马求功心切,我也能理解,但今日恐怕要陶司马失望了,我已准备劝降内城守将,动武的机会可能不大了!”

    “哦?”曹智的话刚说完,陶升一顿一直在他手上翻飞的长剑,诧异的看了一眼曹智。

    曹智却在此时,对着身旁的乐进点头道:“通知他们吧!”

    乐进道了声:“是!”就打马出阵而去,只见他奔出一块方阵,来到距内城正北门一箭之地,对着城内高喊道:“城内之人听了,此乃我家主公的劝降书,请火交与逢纪,逢大人之手。”

    乐进说着,就卸下马鞍旁的弓箭,弯弓搭箭后朝着城内“噗!”的把一支cha有那封劝降书的利箭射进城内。

    乐进是曹智目前身边,极其目前的这支军队里的箭术最好的,箭术最好的人通常也是视力最好的。

    乐进射的的是劝降书,不是要射杀某个人,所以他特地挑了目力所及的北门内城后的三颗树木的中间一颗树干比较粗的射击,以求把箭书射钉在中间这颗的树干上。乐进射出的箭矢犹如从暗夜虚空之中无声无息的直窜内城而去,乐进虽说也就是那么随意的一射,但箭矢还是高规格的没有带起哪怕一丝破空声,如毒蛇一般狠狠的扎进了一只水袋中?

    水袋?乐进明明射的是树干,怎么会射中一只水袋呢?

    从不寻常的声音上,乐进也觉得很奇怪,射完箭,正准备打转马头离开时,也好奇停步回头多张望了两眼。

    就这多看两眼的功夫,就听北门内城先是里一声“嘭!”的重物落地声后,接着是响起了一个慌乱、嘶哑的叫声:“敌袭,敌袭!”

    随后是一阵sao动加杂着马蹄和叱喝之声,一会儿城墙内又归于平静了。

    乐进和离得近的曹军士兵都好奇的朝内城方向张望着,不明白怎么射了封劝降书进去,引起了那么多不该有的“反响”!

    北门内城里,朱灵已拿到那封劝降书,他正站在那棵粗树干下打开查看。树干下半躺着一个年轻的士兵,士兵身旁还有netbsp;水已撒了一地,连朱灵正在看的劝降书上也都是水迹。原来这周围的三棵树是观察外面敌情视角最好的位置,也是监视城墙上有无逃兵的最佳位置。大树上一直暗伏着三名挑选出来警戒的士兵,最中间的这名年轻的士兵,身上带着厚厚的皮甲,粗砺的皮革一天下来,磨破,还有被刺破了多处地方。这名士兵可能也是站累了,或是怎样,在乐进来投递劝降书时,用一种很可笑的姿势蹲在树杈上。不过他的眼睛依然很明亮,警惕的看了看远处,扫过几个重要的方位。此时跑出了乐进单人独骑的朝着城内说了一通话,当小兵的哪管那些当官的唧唧歪歪说些什么,也就没在意乐进在干什么。只是来回不定的扫视着他身后大队人马的异动,但看到大队人马没什么动静时,士兵松了口气,他眼睛依然平视远处,同时小心的将身体藏在树干后面,从腰间解下水袋来拧开盖子。

    当他捧起水袋喝水的一瞬间,他的眼神终于离开的前方,也就那么抬头喝水的一会儿功夫……

    乐进射出的箭书射穿了士兵手里的水袋,在这一瞬间,士兵的眼睛暴突瞪圆,抬了抬手,从树上一头栽下!下坠的过程里,还不忘自己的职责,大喊:“敌袭了!”

    城墙内地面上本来就因为外面敌军突然换防,而显得很紧张的兵士顿时被惊醒。此刻,黑暗之中的地面士兵还以为他们已是被十面埋伏,杯弓蛇影的嚎叫、混乱起来。

    还好,朱灵此时正好率部巡查到北门,一听敌袭,他下马就奔上城墙攻势,探头一张望,哪来的“敌袭”,这不都好好的站在一箭之地外呢吗?

    朱灵下的城墙,控制住慌乱的城下士兵后,走回士兵摔下摔下树的地方,一把揪起那名小兵的衣领,大声质问道:“哪来的敌袭?”

    小兵顺手就举起了被箭矢射破的水袋,哭丧着脸正要向朱灵汇报自己的遇袭经过。朱灵一把掠开他,只抢过了水袋和箭矢。匆匆拆着上面的劝降书,翻开一看内容,感觉很是要紧,立刻就翻身上马奔州府去了。留下个揉着屁股,满脸委屈的小兵直骂“当官的不知道疼人!”。

    乐进打马回到曹智身边复命后,就看到曹智已下马,站在他身侧的还有已被从望台上请下来的刘有宠。

    只见她盈盈俏立在曹智身侧,轻蹙黛眉,她清丽脱俗的玉容上笼罩着淡淡一抹难以形容的哀愁,似是这人世间再没有事情能够令她快乐起来。

    刘有宠此时虽说没有丫鬟在身边服侍,但爱美和讲求仪态的习惯,使她已抽空整理了一下衣衫、式。只见匆匆收拾停当的刘有宠头结云髻,连额处理也作成云形,潇洒地搁在修长入鬓的黛眉之上,她的鬓被整理成弯曲的钓状,却是轾薄透明,云鬓慵梳,缥缈如蝉翼,这样就更强调出她完美的爪子脸型和含愁默默的美眸。

    修长优美,纤浓合度的娇躯,配上那件稍微有点弄脏的黑纹金的连身垂地长裙,腰束玉带,透出一骰高贵华美的姿态,更使她有种乎众生,难以攀折,高高在上的仙姿美态。

第五百九十六章 挑战

    半个时辰后,一声嘹亮的号响。内城的正北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身精制的明光铠甲,虽说铠甲上满是鲜血和破损。但穿着之人依然保持着身躯轩昂,体态的伟案。

    逢纪胯下的坐骑乃是万里挑一的上等骏马,马鞍上挂着一柄黑色的长枪,往那儿一矗,果然有几分一城主事的派头!

    在这队出城的马队中逢纪在前,朱灵在后。两人骑马先后从门里缓缓而出,后面还有十几骑袁军将士跟随保护着逢纪和朱灵。

    此时,准备停当的曹智也转身对着刘有宠道:“夫人请上马!”说着就轻搭刘有宠的左臂,象征xing的扶刘有宠一把,这本来只是一种礼貌的行为。

    但当曹智的指尖碰到刘有宠的左臂时,这贵为冀州主母的美女明显地娇躯一震,还垂下了目光,神情古怪之极。

    旁人可能看不出刘有宠的古怪,曹智离得最近,并且两人间有身体上的触碰。在刘有宠娇躯不正常的震动时,曹智手上动作自然的顿了顿,好奇的打量一下刘有宠是怎么了?

    刘有宠可能也是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马上避开了曹智搀扶的双手,自己一踏马镫,迅地坐上了马背。

    坐上马背的刘有宠一看坐下曹智还在打量与她,止不住丰润xing感的红唇,轻抖一下后,轻轻道:“曹智,等此地诸事一了,我要和你谈一谈!”

    刘有宠声音娇甜清脆,还带着铿锵和充满独特成熟女xing磁力的余音,让这段时间来一直听惯了刘有宠像泼妇吵架般的嗓音的曹智,一时真还无法适应。

    当曹智“嗯、啊!”着再次抬头打量刘有宠吃错了什么药时,刘有宠已率先催马前行了。

    不及细想的曹智自嘲着笑了笑,然后赶紧一挥手,让乐进等人跟上。

    “第一方阵,各向左右移五步!”

    随着乐进高亢的命令声,列阵于正对内城北门的一块方阵整齐的从中裂开,“锵锵”的向左右各移了五步。这样正对北门拱桥的方阵中裂开一道供两马并骑的通道。

    乐进落后刘有宠半个马身,默默护卫着前行。在这万人军马中,女xing出现的几率本来就是微乎其微的。刘有宠此时更是受着万众瞩目缓缓而行,她的一袭长裙,在这兵甲之中更显突出。她的坐骑行至拱桥上时,配合着她的打扮和高贵的气质,更是让许多冒着汗水和臭气的士兵打心底里喊了一声:“美!”

    也就在这时,刘有宠突然回朝着阵后曹智站立的方向,瞥了一眼。她这一回眸不要紧,不但让被看的曹智心下一紧,更让或远或近的注视她的士兵,都莫名的以为那一眼是在看自己。

    多少有些噪声的广场上随着刘有宠的回眸一望之下,顿时静了几分,所有的人都为她的凡高贵的气质震慑了一下,随后还有登徒子的黑山军士兵响起了欢快、**的哨声。

    曹智在被刘有宠的眼神拨弄下产生一丝不安时,听闻黑山军此起彼伏的口哨和接着的污言秽语,就知道这帮土匪已经受不了美色的诱惑,开始兽血沸腾了。

    “等攻克整个邺城后,把那些官员的家眷先保护起来,免得那群混蛋胡来!”

    这是曹智还未进入内城前,对身边李典和陶升布的第一条命令。

    刘有宠也只是这么一次回眸,接着就未再回头,她任由马匹缓缓向前。当双方靠近了之后,刘有宠的马才停了下来。

    等双方隔着点距离站定后,朱灵纵骑上前,跳下马来,冲着马上神情木讷的刘有宠轻轻躬身道了声:“夫人!”

    在刘有宠轻“嗯”,并点头示意下,朱灵伸手拉住刘有宠坐骑的缰绳,往门内拉着走去。

    “逢纪,看过我家主公的劝降书了吗?”

    乐进对于朱灵的动作,不作任何反对,只是瞅着对面的逢纪询问出口。

    “我还要与刘夫人相商一下!”

    逢纪显然没有心情和乐进这种部将多啰嗦什么,说着就要打转马头,跟在刘有宠身后回转门内。

    “不要让我们等太久,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没有结果,我们一样会进来!”

    乐进虽说没有在意逢纪的藐视,但曹智交代的时间结点,他依然用冷漠的语调,威胁出口。

    对于乐进的威胁,逢纪抖着嘴唇回视乐进的同时,不满的“哼!”了声,但现实的劣势,没有让逢纪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举动,还是紧跟刘有宠的坐骑快的回转了门内。

    北城内门随着轰隆一声响再次关合而上,随后乐进也回转了本方阵内,向曹智复命。但没等了半个时辰,内城就传来了一阵哭声,接着就是集结的号声和驻守在城上的兵士开始陆续转身往城下爬去。

    曹智等人一愣之下,随即明白逢纪准备投降了。

    “通知于毒准备进驻内城。但要他告诉他,让他的手下安分些,烧杀抢掠都不可以!”

    “是!”

    就在李典刚刚受命去传令时,远处内城再次裂开,从内突然奔出了一匹战马,一路咆哮叫唤着曹智的名字,后面还有几名军卫在追赶和劝阻。

    那个突前的骑士,甩脱身后军卫的拉扯,嘹亮雄壮的声音再次传遍整个战场:

    “曹智!可敢与我一战?”

    这一声洪亮的挑战,顿时震惊的全场!那高亮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城墙上的袁军士兵驻足观望,还有曹军和黑山军队列之中诸多目光。

    曹智身前这一边的方阵士兵和左右两阵的士兵纷纷回头、举目,看着站在火光簇拥下的曹智和李典、陶升等立马之处。

    李典更是放弃了传令,气愤的眼睛瞪圆,惊讶的盯着从北门转出的这一骑,回身就和陶升同时对着曹智抱拳道:“主公,曹太守息怒,我愿前往收拾了这个不知好歹的人。”

    正当曹智要摆手阻止身边诸多将领请求出战之请时,用高亢洪亮的声音向曹智挑战的袁军军将,突然翻身下马,前跑几步捡起道旁的一柄长矛来,缓缓走到了拱桥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助跑几步,伴随着再次挑衅的大叫:“曹智可敢出来一战?”人却在话语的尾音声中,跳将起来,“咻”的一声,长矛刺破天空,呼啸着射了出去,轰的一声落在了中间的曹军阵营当中。

    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扔矛的袁军战将可能也是瞅准了在曹军阵列最后面,那一个小小的黑色人影,他只看见了那个人影孤独的站在那儿,四周的将领都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认为那是曹军主将所在的位置。

    于是,就双目赤红的,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借着助跑,大吼一声将长矛射了出去……

    曹智的确立马站在那儿,看着那个灰色的敌军战将从城门后窜了出来,到长矛划破天空射来,他站在那儿纹丝不动。

    轰的一声,长矛落在了距离曹智立马大约十多步的地方,长矛扎在地上,断裂成了数截,劲风轰鸣之中惊起了一片尘土。曹智身边几个亲卫士兵一见长矛射来时纷纷抬起盾牌要护在曹智身侧,但被曹智伸手阻止,并及时挥退了他们。

    曹智轻轻擦拭了掉了一粒溅在脸上的灰尘,眼神一直很yin柔地注视着前方投矛和挑战的袁军战将。突然随着长矛的落地,他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暖热来:“力量不错……哼,可惜准头么,差了点,这人叫……”

    “朱灵!应该是今日的内城守将。曹太守不必理会这种人,我完全可以打了……”

    陶升在为曹智解说出城挑战之人和官职后,再次请战和劝说曹智。

    曹智身旁,身后的诸多武将这时都站出来请命出战。他们到不是担心曹智不是这个内城轮值守将的对手,而出觉得曹智这种规格对等一个轮值守将太高了。

    就连黑山军被派驻到曹军的左髭丈八也不屑的对曹智道:“杀鸡焉用牛刀,曹太守,您句话,我如果三十招内不取此人xing命,从此就归隐山林。”

    对于左髭丈八的大言不惭,曹智只是笑了笑,他阻止了左右军卫的劝说和请战,大出意外的道:“我准备给这个朱灵一次机会,我从开战到现在可是已经很久没这样的机会动手了。”

    而出城挑战的朱灵可能很多人都未注意到,他刚才跳起来投矛的时候,因过度力,长矛射出之时,口中已喷了口鲜血。但他在曹智决定接受他的挑战时,缓过了一点劲。只见他用力摇晃了一下脑袋,忽然眼睛里露出一丝狠历之色,一把推开了身边要搀扶他的军士,夺过军士手中的一柄长矛,跃上拱桥的护栏,眼睛眺向曹军远处,“哼”了一声,走过两段护栏,对着远处,再次亮起嗓子,大声吼叫道:“曹智,可敢与我公平一战?你难道是胆小鬼吗?怎么都不敢应声了啊?”

    曹军这一边的列阵之中,顿时,由小声的议论,因为朱灵的一再挑衅下,慢慢沉静了下来。终于,待到声音渐止时,曹军阵列远处一个冷漠,仿佛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传来:“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第五百九十七章 求死一战

    曹智的声音并不如何高亢,却遍了整个战场,每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曹军阵中立时出一阵兴奋且自豪的欢呼声,他们同样期待曹智应战。

    曹智随着那欢呼声,眼神里夹杂出一丝倨傲,他感觉到自己的整颗心都慢慢在战栗,这是一种亢奋的战栗,全身的力量仿佛都快要抑止不住的狂涌出来。他的表情渐渐狂热起来,看着身边的一干部下。严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虔诚,用低沉的嗓音下了令道:“一会儿的决斗。你们不许netbsp;“大哥,对付这种狂夫,用不着……”

    曹智一摆手,阻止了李典的进言,他挥手叫过曹休:“休儿,把你的战枪借我用一下。”

    “是,叔父!”

    曹智从曹休手里接过了那把他为他定制的长枪,轻轻一勒缰绳,坐下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随即披了轻铠甲的“流氓兔”撒开四蹄,从裂开的阵型当中飞驰而过,直朝正北们的拱桥奔去。

    而当曹智兴奋的出战后,李典马上挨近陶升,询问道:“这个叫朱灵的武技如何?”

    陶升意外李典会来咨询与他,的确对于外来的曹军部众来说,对袁绍手下的战将不熟悉是正常的,更何况朱灵也不是那么出名的人物。

    而作为土生土长的陶升来说,这里也只有他最熟悉留守邺城将领的情况了。

    李典咨询他无疑是正确的,他是怕这种了都不了解的拼命三郎,真有什么大本领,把曹智杀个好歹,那他们就群龙无了。

    其实作为主将的曹智是不应该如此意气用事,身为一军主帅的他,带兵身处异地,虽说已基本取得邺城,但在不了解对手的情况下,贸然应战,与之单打独斗,是极其危险的事。如果对方暗藏伏兵突施冷箭之下,或是对方却有过人的武艺等等,他战伤、战死都没问题,但身后这十万大军怎么办?

    主帅出现个好歹直接可以左右军心的稳定与否。

    曹智完全是因为被今天的气氛所染,战斗的情绪在本方的士兵关注和呼喊声中,逐渐高涨起来。他作为一军主帅,的确已经很久未亲身上阵拼杀了。一般来说在战场待过些年月的人,都会很缅怀冲锋陷阵和亡命搏杀的日子,特别是像曹智这种事业正在蒸蒸日上的年轻统帅,更是在已经不需要他冲锋在前的长久统兵岁月里,他其实早就技痒难耐。

    陶升冷笑着不理李典的询问,“急死你!就不告诉你!带兵迟迟不来驰援东门的也有你吧?哼!现在知道来求我了,本司马没空!”

    陶升这些话当然只是憋在肚子里暗自非议,表面上只是冷着脸,装作没听到。

    李典岂能看不出来陶升是在故意装聋作哑,正当憋不住火的李典要破口大骂时,一个yin沉的声音从曹军后阵的右路响起:“这个朱灵的武技一般,而且还已经受了伤,他不可能是你家主公的对手!”

    李典转睛一看,说话之人竟然是黑山军统帅于毒。

    于毒也是听闻曹智应战朱灵之事后,从他的阵营内赶来的。他倒不是担心曹智和朱灵决斗会有什么闪失,他看待曹智或是朱灵的生死有些木讷,对曹智更是持最好曹智能战败,为朱灵所杀的奇怪心里。

    事实摆在眼前,内城一投降,整个邺城即将全部落入他们这支联军的控制之中。但一个很要紧的问题,一直哽咽在于毒心头。那就是曹智的居心,于毒至始至终未相信过,曹智只为邺城粮草,而起了这次叛变。于毒一直认为他另有图谋,这一图谋很快也会随着战事的即将结束,而浮现出来。

    曹智的军马无疑是在三支联军中最强大,他要是有什么反复,他们黑山军将会难以招架。特别是于毒在乐进一部人马到达后,当他看到曹智真有十万大军时,他呆掉了。这要是曹智真在取得邺城后,翻脸不认账,再把他们吃掉,那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此时于毒希望曹智会在与朱灵的对决中生店什么意外,那就太好了。

    不管曹智真心和他们黑山军合作也好,还是另有图谋也罢。曹智一死,或是受伤之类的,那就对他们大大有利了,最起码会无暇顾及他们。

    李典等人不知于毒的用心险恶,只是奇怪既然朱灵已经受伤,那就应该自知不是曹智的对手,那他为什么还要出言指名挑战呢?

    朱灵一看曹智真的应声出战,心下一喜,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与曹智进行人生最后一战的。他的人生信条是宁死也不做投降者的,但刘有宠一进内城,就要求逢纪率部投降。

    朱灵知逢纪已无心再战,早有降意,现在刘有宠一说,他定会尊崇。

    朱灵理解刘有宠的慈悲之心,很多袁军将士也的确想活下去。别人要活,朱灵不能拦着。但他不想活了,他要做个有尊严的战士,死在战场上,死在和敌军最高统帅的对决中。

    朱灵一看曹智纵马而来,也立即翻身上马,为了不让曹智看见他肩上的箭伤,他已经割断了长长的箭杆,他决定不和曹智说半句话,直接开打。朱灵忍痛一挺手中长矛,一夹马腹,迎着曹智狂奔而去。

    朱灵的那匹战马也是黑色的,全身覆盖着马甲,马头上是半月式的马帘都已少了一半。

    曹智在冲出本方阵营后,就放慢骑,身下马匹朝着朱灵所在的拱桥小跑而来。

    但很快曹智只见对面风驰电掣奔来一人一骑,马背上这人全身裹着黑袍,手里提着尖头长矛,毫无减之意,径直冲过来。

    曹智一直以为像他们这种为一城而作的最后较量,应该互道个姓名,说上两句豪言壮语什么的。

    但对面马匹上的这个朱灵,显然已经等不及了,竟夹紧马腹直接冲过来要与曹智一较高下。

    曹智早已处在热血沸腾期,加上身后自己兵士的助阵叫喊,曹智感觉到自己隐忍了很久的狂躁之血再次沸腾了起来。他心中热血沸腾,心道:“既然你这么急着来送死,我就成全你吧!”

    曹智在对手的挑衅下,忍不住就长啸一声。“唰!”长枪一扫,像夹带着一股狂暴的烈焰也夹紧马腹,再次催马前冲。

    曹智身为一军主帅,又是一郡之守,这几年冲锋陷阵已是越来越少,但不代表他的武技就放下了。曹智一套他最喜爱的枪法施展开来,枪未到,朱灵已感受到了迎面扑来的狂风的压迫感,那枪头仿佛卷起了一团漩涡,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曹智迎面就是一轮狠刺,手里银色铁枪迅捷无比的对着对方的矛尖就连点了几下。

    “叮叮叮!”

    一连串清脆的声音之后,朱灵在一团劲风中只是举起长矛左遮右当,不时的听见长枪砸在朱灵身上出闷闷的声音。

    朱灵就算不有伤在身,武技上的修为也比曹智的确要差了很多。他此时纯粹凭着一股力气拼命抵挡,却终于无法挡住那密集如潮水一般的攻击。曹智在马背上将一套枪技全部施展开来,朱灵又挨了几下重击。曹智的枪头枪身,都在朱灵的身上留下了几个痕迹,明明被打的已经东倒西歪,却迟迟就是不倒下。

    起初曹智还不疑有他,与朱灵全力拼斗着。“铿”的一声,与曹智已经纵马擦身而过的朱灵,猛然拧身,双手握着长矛,一个狠狠的突刺——这原本是马上的骑枪突刺的动作,但是此刻朱灵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只求战决。

    曹智回头一看对手来招,带着一声清亮的长啸,银色长枪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直击斩落对方突刺来的一矛。

    终于,在“咔!”一声脆响中,朱灵手中的长矛一断为二。曹智不等朱灵有愣神的机会,枪尖带着一团爆裂的劲气在砸断朱灵手中的木质长矛后,枪头顺势狠命扎向朱灵的胸腹。

    朱灵此时要是在平地上,脚下还能飞快的后退,以避过这击直刺。但此时朱灵是身在马鞍上,突刺不成,又被对手斩断兵刃,那就只有在对手的反击中,身上多个透明窟窿了。

    就在曹智枪尖触及朱灵胸侧肋骨时,目光如刀锋一般的曹智突然瞅见了半转身背对着他,朱灵身上的那支箭伤。曹智再略抬头一扫朱灵闭目等死的表情,即了然一切。

    曹智的枪势就此顿住,只差一毫,就要刺进朱灵的肋下。两人的身影就此停顿住了半秒,就在朱灵睁眼之时,曹智突然往后一收枪尖,一杆铁枪在他手中竟然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当枪尾转到惊异曹智为何不刺死他的朱灵时,对准朱灵身前的枪尾竟如毒蛇般再次吐蛇芯,枪尾猛的撞击在了朱灵左侧胸前。

    一声闷哼响起的时候,曹智和朱灵身下的战马也都向两个相反的方向跺出了几步。

    可是很快所有人都只看见的曹智的那匹战马上还有人,而另一面朱灵的战马马鞍上则在闷哼过后就变空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希望破灭

    朱灵在被曹智的枪尾敲击中后,就直接飞离了马鞍,在闷哼声中直接伏在了地上,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噢……”

    不明就里的曹军士兵一见曹智仅用几招就把朱灵打离马鞍,顿时士气大振,欢呼声顿时此起彼伏,纷纷举起兵刃高叫“主公神武!我军必胜!”之类的话。

    曹智却高兴不起来,他看着欢呼的士兵一把把手中的铁枪横举过头,示意了众人止声。曹军军纪严明,众人看明白曹智的手势,一会儿就声音渐止。

    此时无论是不远处的曹军士兵,还是尽在咫尺的袁军将士,都意外的现朱灵动了。所有的人忽然都瞪大了眼睛,原来朱灵还没死,有戏,有戏,后面还有戏!

    观战的人永远不希望台上比斗的两人,就这么快的草草收场,还没看到那种血溅五步的场面,结束了岂不可惜。

    但身为当事人的曹智知道,朱灵不但和他决斗前已经有外伤,在他刚才那记反转枪柄的捅飞他下战马的重击下,朱灵不断左侧两根肋骨,也最起码内腑受到震荡,他最起码受了点内伤。曹智很生气,朱灵带伤与之决斗,这对他来说是种侮辱,所以他给了他一点教训,但没想到这家伙却又爬起来干嘛?

    曹智枪指朱灵还未开口质问,朱灵低着头不让太多人看到的捂着身体左侧的铠甲,向地上突出两口鲜血,竟慢慢站了起来。

    “嗄,朱将军没死,他又站起来了,朱将军好样的……”

    停留了下城墙脚步袁军士兵,在看到朱灵顽强的站了起来,也和曹军士兵看到曹智获胜一样,齐声欢呼。他们也没指望朱灵能挑战成功敌军主将,但他们看到了一个顽强的朱灵,让他们身受鼓舞。他们比曹军将士的期望值低得多,只要朱灵拿出了那么一点顽强,他们就觉得那是一种胜利。

    “你已有伤在身,还找我挑战,你想让我落下胜之不武的名头?”

    曹智盛怒的将手中的铁质长枪,“当!”的一声往身旁的地面上一cha,在枪头和地面短暂的冒出点滴火星后,枪直直的**了地面,质问朱灵的挑战意图也火说完。

    朱灵里也没理曹智的质问,剧烈的做着大口的呼吸,缓缓地挺起胸膛,“泊!”一声,朝拱桥的右侧吐了一口血水,似乎很疼痛的皱眉道:“曹智……废话少说,我决不投降,你杀了我吧!”朱灵说着嘴角抽搐着冒出一丝狞笑。突然他松开了捂住左侧肋骨的手,咬牙从腰间抽出战刀,双臂紧握着,大吼一声就持刀冲向曹智。

    就在朱灵松手的那一刻,几个铠甲的锁片叮呤当啷的掉落地面,曹智一看那些碎片,就肯定朱灵已断了两根肋骨。

    本来沉脸要说什么的曹智,却因仔细打量了一眼朱灵的伤势后,才叹了口气道:“罢了,原来你……”但话未说完,就见朱灵想疯了似的急冲过来。

    曹智眉宇之间煞气略微一敛之下,眼看对方冲来,他的眼珠瞳孔骤然收缩,却忽然飞快的转身,侧着往后连连滑步,呼吸也变做了短促的小喘,一口气跑了三四步,眼看对方疾步奔跑到了跟前,那闪着银光的刀刃劈了过来。不想再伤朱灵的曹智只能退步拔剑,迎上朱灵的战刀,连续三记碰撞,朱灵的佩刀砸在曹智的秦皇剑上,爆出点点火星,朱灵的战刀连砸三下,曹智就再退三步。

    “好……”

    长长的呼叫声中,来自曹智身后城墙上的袁军兵士,他们不知道朱灵已是强弩之末。他们只看到朱灵再重新站起后,大展神威,一路飞砍曹智,把曹智逼退了好几步。其实他们更无法看清,朱灵在连砍三刀后,刀刃上出现的三个缺口。

    这已经是曹智把握了分寸,要是他用力迎击,恐怕朱灵手中的刀早断了。

    但对于袁军士兵的鼓噪,却也引了曹智一点小小的争胜之心,当曹智眼中的凶光再次展露时,忽然他就地挺身一跃,随着他这一跃的动作,干净利落,就仿佛这一刻他化身成了一只兔子一般,绷得又高又快,有仿佛鱼儿临渊一跃,人在半空,一个漂亮之极的弓身动作,就听见呼的一声,朱灵的刀锋贴着曹智的脑袋划了过去,而曹智人在半空,却闪电一般的踢出一脚,接着又是一脚。

    这如芭蕾舞动作的挺身两脚,都是在曹智腾跃的过程中完成的。他的努力换来了成果,又是一声闷响。朱灵虽然躲过了头部被踢中厄运,但右侧脖颈旁的肩胸却被奔马似而来的曹智左脚撞了一个正着。

    “噗!”的一声,在这一声悲鸣之中朱灵直接被撞飞,只是这次曹智依然用了点巧劲,应该说这脚踢得不算很重。朱灵落地的时候,脚步勉强还能重重踩在地上,只是此时强弩之末的朱灵,曹智再用巧力,依然把他撞得,腾腾连连退了十几步,这还是在有佩刀作为第三支撑物的前提下,朱灵才勉强站住。他一路急退的地上因为他想要用刀止住退势,而特别用力撑地,于是刀在这朱灵被迫后退的一路上刮出了一条深深的痕迹。朱灵口中吐了一小口血,一手狠狠的按住右侧上胸口被撞的位置,拼命的喘息了两口,止不住的觉得左侧部断两根肋骨的地方一阵钻心之痛涌来。那是一种牵扯出全身剧痛的感觉,朱灵整个人已经扭曲佝偻的想拼命屏住。但在一阵晕眩后,朱灵“呯!”的一声,狠狠的摔落尘埃。

    随着朱灵的意外摔倒,全场都一下子静下来了。一个顽强的人,一个刚刚为兵败的袁军士兵燃起希望,找回尊严的偶像,就这么意外的倒下了。

    一切结束了,内城就算再有二个朱灵也将守不住,每一个袁军士兵都明白此点。问题是朱灵能否在此次挑战中战胜曹智,或拿出令人意外的表现,成了袁军士兵保持那份自尊的最后希望。希望能有奇迹生,能为他们接下来的投降挽留住最后那点自尊。但朱灵没捱至这一刻的来临,没能实现众多袁军士兵的寄托,也许时他们寄望太高了。

    失望之余的袁军士兵,像电影散场般,扭头准备下城继续去投降!

    好机会呀!不管曹智和朱灵谁胜谁负,如果能趁机将曹智这个心腹大患杀死在这里的话,那么剩下的这点袁军和曹军之间的嫌疑,就不可能再化解,曹军将领在恼羞成怒之下,下令屠城都有可能。不管如何,曹智有点什么意外,对我们黑山军都有益无害。

    一直同样关注比斗的于毒眼神闪动,他身边的几个随从纷纷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正北门比斗现场的另一边。

    那边是黑山军比较集中的地方,有的黑山军士兵为了更好的看清这场热闹,他们纷纷挟带着随身的弓矢刀剑,混乱的挤到曹军的前阵。有甚者,已经呈半圆状的靠近了北城门旁的城墙,挨在各处观看此战,哪里已经没什么袁军士兵在城防上,都挤到中间的位置看热闹去了。

    混乱的情形,造成了视觉上的诸多阻碍。一名黑山军的神箭手,换了一套袁军兵卫的服饰,在几名于毒心腹的遮挡、掩护下,攀上了一段无人的北城墙,斜立着,摘了下来弓矢,挽弓搭箭对着曹智的背影,就***过去。

    黑暗之中,这名士兵的箭矢还未射出,就听见了破空之声在他耳际响起,他知道大事不好,猛然往后一闪,习惯xing的挥拳就想将飞到自己面门的一支短箭打开,但短箭比他想象中的度要快得多,也强劲得多。随着他挥拳而出的动作,一根弩箭箭矢如毒蛇一般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咽喉!

    箭直接射穿了这名士兵的喉咙,扎进了他的咽喉里。在这一瞬间,那准备对曹智突施冷箭的士兵眼睛不甘的瞪圆,抬了抬手,只来及“咳!”了一声,就一头从墙上栽下!

    地面双方看热闹的两方士兵顿时被惊醒!而此刻,黑暗之中,十多条模糊的黑影子,已经在城墙周围飞快扑了出来!

    “束手就擒,别动!别动”

    混乱!在北门的曹智只知道他在叫唤军中郎中,救治朱灵之时,在他的右侧方向,两部黑压压的的人群挤在那里,蹄响马嘶,形势一片混乱的情形。随后李典带着一部人马匆匆赶过来,护卫在曹智左右。

    城墙上刚唉声叹气完的又要回身爬城而下,没想到外面又热闹起来。很多人不明就里的探头张望生了什么事,他们不明白还有情可原,连曹智都不明白生了什么事,就有点奇怪了。

    很快曹智在李典的解说下,大概明白了那边吵吵嚷嚷的是生了什么事。曹智先让李典叫来李儒、陶升等人,先行进内城接收俘虏和防务后,就在李黑和数十名亲卫的陪同下来到了右侧的内城墙下。

第五百九十九章 凄凉琴音

    曹智率部到达时,只见人群里已经有五六具尸体歪歪倒倒的躺在血泊里,其中一个更是直接伏在马鞍上,背上数枝劲箭由背脊疾射而入,足见要他死之人的强悍狠辣。

    曹智看着那些兵服有黑山军,有身着袁军兵服的已死兵士,心中一动,大声喝道:“怎么回事?”

    提着弩弓的乐进和赵云与已先一步赶到,这会儿正与于毒正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双方本来已是勾肩搭背的两军士兵,现在也在各自将官的带领下,泾渭分明的裂开一条通道,各持兵刃相互仇视着,大有一言不和就要兵刃相见的意思。

    乐进一看曹智来了,便弃了于毒,纵马跑出几步,来到曹智身侧,对其耳语了一番。和于毒等黑山军将领对视的任务此时就轮到了赵云头上。赵云此时也和刚到的曹休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眼神不屑的乱飘着黑山军主将于毒。

    “你们两个小白脸看什么看?”

    受不了这种鄙视眼神的左髭丈八先咆哮出口。

    赵云和曹休都还属年轻气盛的年纪,一听左髭丈八的咆哮,两杆长枪立即一抖之下,摆出一副动手的架势,冷嘲道:“我们还能看什么?一群卑鄙小人,只会暗箭伤人的畜生,还怕别人看得?”

    “你说什么”

    更多的黑山军将领在赵云的冷嘲之下,咆哮出口,眼看两帮人就要打起来。

    就在这时曹智听罢乐进的汇报,嘴角yin柔的牵动了一下,再次大声喝止道:“都吵什么?”

    争吵的赵云和左髭丈八等随着曹智的叱喝,都纷纷住了嘴。左髭丈八更是一对上曹智的眼神就心虚的躲闪,回避着,偷袭曹智的计划他并不知情,但听到这里的争吵,和于毒手下的火开动,都证明了这是于毒计划之内的事。左髭丈八和于毒同属黑山军,现在左髭丈八更是于毒的手下,他就算看明白了一切,也只能心下鄙视于毒,但无论如何面子上还是要站在于毒一边的。

    曹智会心一笑,肯定乐进和自己的猜想同时,眼中的历光一闪后,对着心下忐忑不安,并有一丝后悔的于毒展颜一笑后,道:“大将军我们进城吧!”

    于毒本来装扮出来的弥勒佛笑容,随着曹智的邀请变得呆了呆,本来准备好曹智质问解释用的的说词,瞬间没了用武之地。他随即明白这个曹智的高明之处:“他直接选择忽略此事,对于地上被自己所杀的人,不闻不问,是因为他觉得死无对证的事没必要再问什么,还是他心里另有”

    于毒本来就是个患得患失的人,此时更是对曹智跳过这件和他生死攸关大事的态度,产生了种种怀疑和猜想。俗话说的好“不叫的狗,咬人更疼!”以心狠手辣见长的于毒,此时对曹智这个盟友是越来越没底。他表面上随着曹智和颜悦色的笑嘻嘻的准备入内城,心下却已在暗思等完全接受邺城后,要如何防备曹智的诸多安排。

    曹智是看也没看,甚至从今后问也没问起今日这段不愉快的net谋从来没有生过。对于于毒杀人灭口的举动也没在提过,那怕是于毒主动想要解释、澄清,曹智总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置可否的对任何人都说“这么点小事还提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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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悠扬的琴声,犹如清泉洒落,一个个音符便似碎玉细珠,只听这琴声,就足以叫人神魂俱醉了。

    宽大的几案上铺了一条纯白的厚软绒布,一个略显清秀,但不英俊的年轻人慢慢背负着双手走了进来,当他脚踏上干净地地板时,意外的阻止了身后的人群,他一手支撑在厅门框上,托着脸颊,半眯着眼睛,静静的注视着房间里弹琴之人。

    就在他不远,一袭帘幕之后,那帘幕犹如轻纱,卷了淡淡的金边,而一粒一粒珠子之间串着的线,赫然是纯金的。

    帘幕之后,一个清丽的身影正坐在那儿,面前一架古琴,十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正缓缓拨动,琴弦颤动,那美妙到颠毫的琴音就如魔法一般跳跃而出。

    这女子侧身对着帘幕,一袭长已经披散下来,柔顺的贴在身侧和后背,加上那一身黑纹金的连身垂地长裙,单是这样的侧身一影,就已经让人生出几分奇美来。

    曹智不知道刘有宠也会弹琴,他以为这个女人是个只会争夺权力的势利女强人,但听她的琴音竟也能弹出这份凄美之感,着实令人意外。

    从这个角度看刘有宠侧面的那张脸蛋,下巴略微有些尖,但是脸颊的轮廓弧线却圆润饱满。鼻梁挺直,肤色如玉,这样的一张脸,本应该是娇媚动人,颠倒众生的。但此时的刘有宠那眉宇之间,却仿佛含着三分清冷,若是仔细看去,她此时的眼角略微有些飞挑,使得这张脸就凭添了几分肃穆的味道来。

    不论是等候在外的逢纪等人,还是新到的曹智、于毒,从刘有宠凄美的琴音中都感受到了那份“亡国”的悲伤。但没有人能理解琴音下刘有宠的那份惆怅和孤寂,她其实不那么懂政治、权力,这一切都是现实的生活强加给她的。

    刘有宠出身豪门,家世不凡,嫁给袁绍成为他的第二任正妻,或许更多的夹杂着政治因素。她六岁开始学琴,当然对生活和郎君有过美好的憧憬。

    当然在她最初嫁与袁绍时,她也一度满足的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位相貌英俊的如意郎君。袁绍的外貌的确符合一个少女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有宠很容易找到了袁绍潜藏在丰神俊朗外表下的卑鄙与龌龊。

    但作为女人,特别是一个古代女人,刘有宠除了接受,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更何况刘有宠已经和这个龌龊的男人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但世事无常,刘有宠觉的命运对她是那么的不公,一个不那么英俊,甚至于更不择手段的臭男人,强制的闯入了她平静地生活。

    曹智绝对不是刘有宠喜欢的类型,更没有白马王子的任何条件,但他却实实在在的占有了刘有宠一夜。刘有宠本来决定一个人保守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她利用她的权利已经把一切可能知道那晚丁点信息的仆人、侍女,或驱或赶,甚至不惜谋夺了一两人的xing命。

    但意外却一个个的接踵而至,她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很快就明白了女人怀孕先期的妊娠反应。这个世上也只有刘有宠最清楚肚子里的这个生命,是哪个可恶男人的。

    刘有宠很清楚,在袁绍出征前,她只和曹智这个粗俗的男人生过关系。孩子肯定是他的,但这个曹智甚至不知道那夜和他有过夫妻之实,心里更不可能有她,但事实却是她的身Ti内留下了骨Rou。

    刘有宠为此在深夜里一个人痛哭过,在白天黯然神伤过。作为出身正统深宅豪门的人来说,就算她高高在上的作为一州主母,受无数臣民敬仰。但碰到这种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的事,也是让刘有宠触不及防,甚至不知该如何应对。

    刘有宠其实坐在那里已经弹奏了会儿,曹智等刚到这最后的卧房,是因为进城后他们先派兵驻守了属于他们应得战利品的库房,并且临时分配了内外两城各重要军事据点,和重要设施的防守任务。

    曹智还与于毒等黑山军将领重申了进城前,相互议定的条款和禁忌,曹智重申就算当侵略者也要当有腔调的侵略者,要求黑山军不可拿出那套强盗原则,进城后到处烧杀抢掠。

    到目前来说黑山军的表现还算差强人意,冲进老百姓的屋内烧杀抢掠的事还没有。邺城已在曹智等人进驻内城后,实行了宵禁,一些因战事影响,跑到大街上的老百姓,也被入侵进邺城两军士兵收拢,妥善安置在一些废弃建筑物里,准备等天亮后,在遣返他们各自回家。

    刘有宠一曲完毕,已是泣不成声,她伏在案上一手抱着自己的腹部,一手趴在几面上失声痛哭时,根本不知道已有人走进了她和袁绍的主卧。而她的悲泣让原本准备鼓掌,赞叹刘有宠琴技高的曹智愣在了门口。

    而曹智身后,门外本来静立在卧房走道里的审配、逢纪、郭图等一众冀州高官,闻哭声后纷纷双膝跪地,跟着痛哭起来。

    邺城沦陷虽说还够不上“亡国”的意境,但此时的汉国官员对国家的归属感,已经是达到了历史最低点,有些人甚至几乎是没有的。而对自己效力的州府、郡治,甚至一个小县城却有着深厚的感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效力多年的州府沦亡了,他们感觉到女主人的哭声是在谴责他们的无能,控诉他们的懦弱,他们的心此时都在滴血。这也从另一个层面说明这些人虽说狡诈无比,但却依然有一颗知荣辱感的心。

    曹智也在刘有宠的一阵悲泣声中,略显歉意的轻唤了一声:“刘夫人!”

第六百章 分享战利品

    黑裙之下是修长的身姿,在一听到曹智声音响起时,突然止哭挺直站了起来。本来消瘦耸动的双肩,也在第一时间停止了颤动。刘有宠意外的站立而起,使从侧面看着刘有宠的曹智突然感觉她那胸膛一瞬间更显饱满了,还有盈盈一握的腰肢,也更加显出刘有宠诱人的风姿和韵味。

    那黑裙之下本来弯曲侧放的双腿轮廓,也在闻声后,雪白的袜子连同玉足,弹跳似的踩在刚才刘有宠安坐的那团柔软的席垫上,小腿应意外的紧张而站挺的饱满、笔直。

    “曹曹智”

    刘有宠从刚才太过投入的思绪中,还没调整过来,所以叫出的声音有些结巴。而这一切在门外的冀州官员听来,那是主母惊慌、害怕的表现。

    审配甚至已暗下决心,只要曹智刚对刘有宠表现出一丝歹意,他就要奋不顾身的冲进去,那怕死,他也要死在为救他一生所爱的人身旁。让全天下都知道,他审配除了有聪明的头脑,还有一颗肯为伟大的爱情而献身的心。

    当然,现实是不太会给审配这样献身的机会。

    “曹智,这一切都是你的了!”

    刘有宠在稍稍平复心境后,转身虚指着屋内的一切,对着曹智冷言道。说完,刘有宠就要潇洒的起步,离开这间本属她的房间。

    胜利者将拥有一切,失败者将失去一切,这是千古定律,刘有宠不是因为她是女人,而认为她可以违反了这一千古定律。

    “夫人,请留步,您您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其他官员我也不会妄杀,并且”随着帘后转出的两名侍女,为曹智掀起轻纱帘幕,曹智看清了刘有宠已把身上的佩饰统统摘取了下来,包括头上的盘拢她的云状髻的饰品,甚至那条束身的玉带,都已搁置在琴旁,一副交出所有,任君取拿的架势。

    “曹智,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

    才耐了一会儿xing子的刘有宠在曹智生疏的称谓和如流水账似的保证下,她再次失去了耐心。刘有宠在曹智未说完他的安排时,就在莫名其妙的生气下,再次质问曹智的真正意图。

    “我们单独谈谈吧!”

    在曹智莫名之时,刘有宠好像等不及一样的再提她进内城劝降前的要求。

    “呵呵!”曹智用两声两声轻笑,掩饰过不知如何应对刘有宠的特殊要求后,略一思量,觉得刘有宠再能告诉曹智什么重要的事,也不值得在此时去得罪于毒和陶升等另两方盟友,他们都是爱多疑和猜忌的人。曹智在这种还未分清战利品,及三方还存在猜忌之时,只能故作大方道:“夫人有什么说的,尽管直言,曹某还有盟友,我们不分彼此!”

    “你”气恼之极的刘有宠,“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直奔内屋而去。

    留下个越莫名其妙的曹智,一个人站在门口,抓耳挠腮一番。

    “女人,女人,莫名其妙的女人!我又不是你的老公,朝着我什么小脾气?”想到小脾气,曹智也在刘有宠莫名其妙营造出的气氛中,让曹智联想到多年前任红昌一些甩小xing子的片段,男人回忆恋爱时的场景,总是会涌现出美好的幸福感。

    “噜噜!”失去刘有宠成熟的身影后,曹智使劲地甩了两下脑袋,驱赶着那些不该有的幸福感。准备转身出房时,差点撞上一直yinyin站在他背后的于毒。

    “大将军!”

    曹智顺口叫了一声于毒后,就两步跨出了房门,去处理剩下那些还是悲泣的冀州高官。

    于毒看着曹智的背影,再回头看了一眼刘有宠消失的方向,回味着他刚才好像捕捉到的一些信息,最后在其诡异的自嘲笑容下,结束了他驻足停留的脚步,跟着曹智出门而去。

    曹智把一群哭哭啼啼的冀州高官都集中安置在州府的一座偏厅,除了失去自有,这群人在这间厅房里,依然可以吃喝拉撒睡。这已经是沦为俘虏的最高待遇了。随后还在于毒的建议下,陶升光荣的成为了寻找、收拢这些高官家眷工作的高级官员,也算是让他作为同盟,出一份力。并且于毒还做出保证,答应了这些冀州官员,他们城中的家产可能保不住了,但家人的xing命,却可以得到保证,还会把他们都送来与这些高官收禁在一起。

    接着曹智和于毒两个各自代表一方利益集团的大佬,就不在理会陶升和他的二千人马,开始分享他们此战的战利品。

    根据约定,内城最重要的内库房,交由黑山军的人看管和查收。曹智和他的人,连看都没去看,就直奔外城存放粮食的库房而去。

    当曹智在荀谌主动领路下,一一打开邺城粮库时,曹智总算松了一口气。袁绍果然在邺城,他的心腹之地存有大量粮草。这应该是符合常理的,袁绍带着大队人马在外征战,身边的粮草应该就是够几十万人马吃月余的粮草。而当应战势延续,需要再次调配粮草时,最大,最多能增配的粮仓就应该在这邺城内。

    这也是曹智最初的想法,包括他们进入冀州对付黑山军的作战时,调配给他们的粮草,也应该是从邺城转运过来的,而不是沮授那个家伙故弄玄虚的说是从幽州前线,为曹智和他的人马调拨的粮草。这不符合常理,及其运营成本。

    曹智和李儒等一众将领,半夜的忙绿,李儒很快做出的初步统计,存放在邺城几十间粮库内的稻米谷粟,一共大约还有三十三万斛。

    这个数字可能和曹操最初预想得到的一百五十万斛还有很大距离,但有着三十几万斛的粮草应急,平稳的度过下半年应该没问题,更何况,今年的秋收马上就要来临。而曹操预想的一百多万斛,可能根本就是袁绍晃点他的一个数字而已。公孙瓒在幽州能不能存下三百万斛粮草,在现在看来都是两说的事情。

    曹智要求把搬出的第一批粮食先送到了城外的各个俘虏营,曹智这么做不是为了优待俘虏,而是因为曹智的士兵没空做饭。他们有的要忙着把城中的粮草搬运上李儒早已准备好的货车,有的已经被安排了任务,要驻守城外数里远的地方,防止其他郡县的冀州兵马反扑他们,更有的已经受命远行,联络兖州和安排退路。

    曹智要求还剩下万余的袁军士兵俘虏,在城外马上临时安置他们的营地埋锅做饭。做完饭不是给他们吃,而是要送到曹军各有任务的军团,让他们吃饱了好各自干各自的事去。

    成为俘虏的袁军将士,开始对曹智的这一命令,充满非议。但后来想象也就接受了,在没有接受**、毒打的情形下,曹智只不过拿他们废物利用一下,做点饭食供他们吃喝,他们已经算是幸运了。

    曹智也不担心这些俘虏对他们的饭食下毒,这群被收缴了武器,扒掉了铠甲的普通人,那个能有那么多闲钱,没事在怀里备上整袋整袋的毒药。这群愤愤不平的家伙,就算有些怨气,顶多只能往饭食里偷偷吐两口口水,他们就算想大大方方的往饭食里撒尿都不行,因为看守的曹军士兵下一秒就会把长矛刺向那只胆敢露出来的小**。

    在曹智庆幸之余,于毒和他的黑山军将领情绪已经到达了欣喜,看着那一堆堆钱币,整箱整箱的金条银块,一直到能铺满库房地板的珠宝。

    左髭丈八和青牛角合力抬着一口箱子来到库房的正中央,那箱子倒不大,但是两人合力抬过来,却沉甸甸的,显得甚是吃力。箱子放下了于毒等黑山军将领面前,左髭丈八等不及的再次弯腰,伸手抚摸着箱盖,脸上露出贪懵的表情。但仅仅贪懵了一会儿,下一秒却忽然拔出佩刀来,他的动作也算是矫健凌厉!。

    “咯!”

    左髭丈八一刀劈在了那只木箱上,到法居然很是凌厉,一刀之下,那木箱就被劈开,顿时哗啦一下散了架!。

    站立在木箱周围的黑山军将领只见满目霞光闪闪,碎裂的箱子里的东西毫无保留的滚露出来,俱都是一颗颗和葡萄一样大小的珍珠,粗略的看了一眼过去,只怕也有一两千枚之多。

    于毒满目霞光之下,肯定李大目没白死,左髭丈八和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干了一辈子强盗也没见过这么多财宝,他们止不住的哈哈大笑,全部的强盗嘴脸展露无疑,左髭丈八整个人直接躺在一堆珍宝中,抓起一大把闪闪生辉的浑圆珍珠,任由他们从指缝间滑落,滚落地板,混杂进撒了一地的的其他珍宝。

    “达了,哈哈……”

    “于大哥,光一个内府就有这么多,那帮当官的家里还不知道藏了多少呢?我们应该带队去收,一家家的抄过来,那收获就更丰了,哈哈……”

    随着左髭丈八的建议,随手把玩着一颗金珠的于毒,微笑着慢慢yin沉下脸,瞥了一眼都有此意的黑山军各部将官,大有深意的道:“等陶升把那些高官的家眷带来,你们就派人占据这些狗官的家宅,但不要乱来,曹智那小子有言在先,不许乱杀乱枪。”

    “理他干嘛?他不是已经在搬运他的粮草了吗?我看他拿了想要的就会滚蛋,到时整个邺城还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

    “不可轻敌,他的兵马比我们强势得多,要防止他反咬我们一口,待会儿这里的东西可都是他的了。”

    “不会吧……我们和他可是有契约的?”

    “空口白话谁不会讲,要是我有十万大军,占了邺城就不走了,趁袁绍没回来之前,霸占了他的州府,进而快控制冀州全境,到时自封为王都行了。你们想想他曹智只会取点粮草,就离开,我看这小子肯定还有图谋!”

    “会是什么?什么……”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逼问下,于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吩咐众人这段时间还要约束部下,邺城内外的各个军事要地、据点都要派人和曹军共同驻守,并要所有黑山军小心曹军过河拆桥的并吞他们。

    曹智这会儿的确不止只想那点粮草回去了,他的人在清查四城的各个仓库时,分别现了存放军甲、军械的库房。乖乖!袁绍这几年不光财力、兵力展迅,配套的军械也是大量制造和囤积。

    光在外城四门的军械库里,曹智就找到了八千套铠甲,上万把长短不一的武器,大大小的攻城更是琳琅满目,有些连曹智也没见过。

    曹智绝对也要一部分这些军械,但曹智的军队主要任务还是要运粮,那么多攻城器械肯定是带不走了。于是,曹智叫来正在搜查内城其他库房的于毒,与之相商,要走一部分铠甲、兵刃。

    看到这么多军械,于毒的眼睛也亮起来。本想推说,双方协定上没这条,想把这些军械全部据为己有。但经不住曹智的软磨硬泡,于毒也威慑与曹智的军力,所以最后商定,曹智可以拿走一半四千套的铠甲,那些长短不一的冷兵器也可以拿走一些,但攻城军械都归黑山军。

    并不准备在邺城多待的曹智认为这样做很合适,接下来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四千套铠甲迅即被装上车辆,在邺城驻守的五千曹军步兵也被要求紧急更换装备。

    在任何一个军中骑兵的装备永远是最好的,步战的剑、刀,还有盾牌,以及一柄马上作战的长武器,这都是一个正宗骑兵的普通装备。

    但步兵就没这么好待遇了,通常弓箭手才拥有弓箭和一把战刀两把兵刃外,通常的普通士兵都只有一把兵刃,或是长矛,或是普通战刀。

    而曹智的五千步军在到黎明前,却得到了一套和骑兵一模一样的装备。袁绍的兵器都是用上好的铁矿石炼制,质地相当好,让拿到新装备的曹军士兵都爱不释手,高兴的合不拢嘴。

第六百零一章 曹仁的担忧

    曹智和他的士兵一样也一直笑的合不拢嘴,他在黎明前又有新收获。曹智派出的探骑在搜索邺城周边的村庄时,意外地在一处谷地,现了一排军营,里面的人已经跑光了,但整个营地的物资却也是曹智感兴趣的东西。

    硝石、炭还有大量的磷粉,曹智看见这些东西时,就明白了这是沮授设在城外的火药实验基地。除了磷粉,大量硝石和炭正是曹智设在宛陵的火药制造厂近期所紧缺的物资,也是制造火药的重要原料。

    曹智毫不客气的马上让李儒调配车辆来装运,然后还放火烧了此处军营,让袁绍永远也搞不清这些东西的去向和火药真正的配方。

    很快被搬空的袁军火药实验营地,火光冲天,内有大量磷粉的营地很快被付之一炬。

    放了把火的曹智高兴的满载而归,清晨的凉风吹过邺城郊外的旷野,朝阳还孕育在地平线之下,只是隐隐的透出一抹鱼肚白,第一缕阳光还迟迟未曾到来。微风之中,在列队最前旗杆上的那面代表曹智的帅旗旗猎猎飘扬着移动。

    回城的一路上,李儒勉为其难的不坐马车,改为自己骑马与曹智并行在旷野上。不是他不想坐马车,而是因为他的马车也已被他自己征用来拆了顶棚,用作装载粮草。虽说他那辆车装不下多少,但本来预备下的近几千辆车,夏侯渊带走了一部分,剩下的他们都已用来运粮、运兵器,现在再加上这批火药的原材料,已远远不够。

    袁绍囤积这些军用物资,整整花了数年时间,才从冀州各地调运而来。人家运送这些东西是细水长流的,一点点调运囤积起来的,但曹智的军马想要在一夜之间搬完,而且只用几千辆车,肯定是不够的。

    曹智告诉李儒回到邺城后,就开始征用邺城能用的一切车辆,用于他们运送物资,按照曹智的时间表,他不想在邺城逗留过三天。三天之内,曹智和他的人都要撤离邺城,因为那时袁绍也应收到后院失火的消息,而不得不放弃并吞幽州的计划,带兵火回转来“救火!”

    暮色之中,曹智正和李儒研究着接下的计划步骤,突然通往邺城东门方向的大路上,一队骑兵正缓缓策马而行,百十人的骑队奔驰起来的度并不快,但是队形却整齐肃穆,前面的二十名骑兵如军队行军一般散乱,列成了搜索警备的队列,而两翼护卫的骑队也是丝毫不乱。

    被这百十名骑兵簇拥在正中的,则是从兖州急急而来的曹仁和满宠。

    此时的曹智已脱去铠甲,外披了一件黑色的布袍,远远看见这对人马时,眉头却紧紧的拧着,眼神里不时的闪动着让人寒的锋芒,犹如一头雄狮,随时准备战斗的雄狮。

    “谁啊?这时候来邺城?”

    很快探骑和传令兵几乎同时到来向曹智禀报,兖州派人来了。

    “曹仁到了!”

    曹智为曹操的行动迅感到高兴,他亲迎了曹仁入城。

    堂兄弟两人异地相见应该是高兴的,但曹仁看着依然高耸的邺城城墙和忙进忙出的曹军和黑山军混杂的兵卫,曹仁的脸色差到了极点。

    “阿智啊……你……你真的拿下了邺城!”

    对于此时说话嘴唇都抖的曹仁,曹智依然高兴的请这位颇有军功的堂兄上了城楼,欣赏一下朝阳下的邺城风景。

    曹仁站到在东城墙上的一处箭垛后时,脸色已经异常难看。曹智却不管曹仁的心境,指着大的邺城,为曹仁介绍着,那处是内城,那处房屋是袁绍居住的,那处是那个大官的府邸。

    曹仁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没心情,在曹智兴致盎然时,曹仁突然要求曹智屏退左右。

    曹智看了一眼站着离他和曹仁有些距离的李儒和满宠,也正尴尬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他们。

    曹智嘻嘻哈哈道:“我倒忘了,兄长陪大哥来过几次邺城,兄长应该比我更熟悉邺城才对,那还用得着我介绍。李儒,你陪满从事下城去走走!”

    “是,主公,满从事请这边走!”

    待李儒和满宠一走,曹仁再也忍不住的对着曹智质问道:“阿智,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

    “当然知道兄长,我拿下了邺城,捅了袁绍这个马蜂窝!”

    曹仁一听曹智知道袁绍是棕马蜂窝,曹智还去捅,再次气的嘴唇抖道:“你……你知道还做,唉,都怪我,来晚了一步,你竟联合了黑山军占了邺城,你说袁绍那还会善摆甘休啊?”

    曹智看着曹仁一脸义愤的样子,眯起眼睛,他的语调含了几分深意,缓缓道:“我就是要袁绍赶到触痛的回来蜇人。”

    曹仁听得脸色泛白,看着曹智说不出话来,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总之曹仁一时眼神复杂的看着曹智,像是已经不认识这个堂弟一般。

    曹智急忙说道:“兄长,不要着急,听我慢慢为你道出我这么做的原有。”

    曹智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后,缓缓道:“大哥其实迟早是要和袁绍撕破这层脸皮的,我在帮助袁绍征战完鲍丘后,就现了他不单单是在骗大哥,幽州更本不可能存有三百万斛粮草,袁绍还一直想借此次要我们出征的机会,削弱我们的实力,诱我回冀州,说是帮他防止并、凉两州的人马进攻,其实是想用我们的军队,对付张燕的黑山军。袁绍甚至还收拢了吕布等良将,藏匿入徐州,准备等大哥和陶谦打的元气大伤,那时我在冀州的兵马亦可能被黑山军重创,这时我们就会变得很虚弱,而袁绍拿下幽州后,不但地盘扩大一倍,这时在军力和物力上都会大大优于我和大哥,我看他的胃口绝不只是仅仅局限于并吞幽州这么简单,他很有可能在打完公孙瓒后,一口气并吞徐、兖两州,彻底吃掉我们。”

    曹仁听了曹智的一段解释,也不由得目光闪动,思量了起来。

    曹智却不理曹仁的思量,继续道:“我在弄清袁绍的部分意图后,就决定不再为他卖命,并计划谋夺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大好的机会就是袁绍竟让我率部回了冀州,他万万没想到我会有这胆,竟联合黑山军,来攻打他的邺城。他的邺城若在平时,我们光明正大的来攻打,打上一年,或许也攻不破邺城坚固的防守。但我们一来争取到了魏郡的臧洪加入我们,使我们通行无阻的运兵到了邺城,还在审配等依然以为我们是友军的情况下,出其不意,攻占了邺城。兄长,你看那些是我们的军粮,我准备今日就开始起运,现在正好你来了,就有你押运回去,以解大哥的军粮之急。”

    曹仁随着曹智的指向,张望城下正在往车辆上装运一袋袋粮食的士兵,一车装满,就有几个士兵有序的驱车运出城外。从粮库搬运的士兵在清冷的街道上已排成了像蚂蚁一样的长龙,做着接力似的传递。而街道的另一端空置的车马也排成了长龙,中间则是让装载满米袋、谷物的车辆通行,这些车辆行驶的方向统一都是东门,也就意味着这些粮食都将运往兖州。

    曹仁看曹智对兖州军粮紧缺之事,不遗余力,心下难免生出几分感动。虽然曹仁也有心反驳曹智的说词,但此刻搜肠刮肚,却根本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与他。

    “唉,木已成舟的事,其实在反驳也没什么意义!”曹仁在心下暗自嘀咕一句后,随口问道:“事已至此,那就由我押运粮草先行,智弟,你是和我一起回兖州,还是直接率部回丹阳?”

    “我不回兖州,也不回丹阳,我要去并州!”

    “什么?”

    曹仁盯着曹智,不敢相信这个家伙说的话,“你要去并州干嘛?”

    曹智拍了拍又是生出几分不安的曹仁,微笑道:“兄长,我走到今天这步,我们都已无路可退,所以我要把我的计划扩大、深入!”

    “扩大?深入?何为扩大,怎么深入?”

    曹仁问出心中的问题时,眼神里已满是担忧之色。

    曹智拉过曹仁,使两人靠近些后,曹智近乎用耳语的方式,对曹仁低声道:“兄长大概也知道我此来冀州的另一目的,就是要运些财宝回去!”

    曹仁听完曹智的话呆了呆,随即也忍不住开口低声道:“是,我听你大哥说过,现在你把冀州弄成这样,你大哥急着叫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赶紧回去,至于那批东西,咱们不要也无所谓!”

    “哈哈!我就知道大哥会这么说,但怎么能不要,我花了老大力气才弄到的那批东西,怎能不要。我这次不但要取回,而且还要在并、凉两州消化掉一些,让袁绍就算知道了我在运送这批财物,他也拿不到手!”曹智说出这番话来时,脸色淡然,显得很是自然。但曹仁心中已是隐隐的觉察到,这小子又要有什么惊人之举了。

    “消化?怎么消化?”

    “我已和西凉太守之子马建立了联系,我已向他购买了一批战马,西凉和并州可是产马的地方。而马、马腾父子亦有扩充实力的需求,他们不缺马,但缺军饷和兵刃。我在邺城已取得一部分上好的兵器,在离开之前,我希望能把我们生锈,有些破损的兵刃统统换掉,然后把这些换下来的兵刃,在混杂一些好的兵刃,拿去和马交易,换的战马的同时,我还要和他敲定下一次用我们财宝的一部分与他交换战马的买卖。”

    曹仁听到能有凉州的战马可买,神色马上有了些动摇,作为从军多年的曹仁来说,当然知道,战马数量和质量,能决定这支军队实力标准。公认的董卓当年兵马的强盛,其实很大程度上来讲就是因为他有一支西凉战马配备的骑兵,董卓曾经率领着这支骑兵横过中原腹地,令人闻风丧胆。

    而旁边的曹智在说到战马时,则表情如古井不波,只是那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在曹仁的脸上扫过。

    “那你带着这么一支庞大的兵马在冀、并两州招摇过市,就算你跟马、马腾卖得了战马,袁绍又怎会让你安然回去?”

    曹仁说这话时,对于曹智的计划,虽然脸上依然一副不是很看好的样子,但曹智知道曹仁其实却已经听进了他的话到心里去了几分。

    “嘿嘿,兄长不要忘了,现在袁绍的敌人可不止我一个了。袁绍一回到冀州就会现,欲图霸占他的冀州的不是我曹智,黑山军和魏郡的臧洪将是摆在他面前的第一道阻碍,因为这两帮人都想成为冀州的新主人,而我那时应该已在并州的地界,而且我这支兵马大部分要跟你回兖州,我只带三万人马,从西面的走廊穿过,绕道到并州去和马家父子做买卖,做完和马的交易,我会直接向马家父子借道,横窜并州,从并州的上党、萁关直出,直接绕过河内到洛阳去,去取回埋在洛阳和长安之间黄河支流里的财宝,然后带着他们直接回丹阳。”

    曹仁听了曹智后面的这段解释,神色一动,根据曹智说的这番计划,倒是丝丝入扣,步骤好像也是行得通的。只要照着曹智的计划走,他这一圈兜下来,倒是既得了诸多好处不说,还大有可能全身而退。

    曹仁神色复杂的看了会儿曹智,最终无奈的佩服这个一度被认为摔成脑残的堂弟,脑子是不是太富有想象力了。曹仁只能确定曹智十六岁时的那次意外,看来是把这小子给摔聪明了。曹仁自忖想不出这么复杂,又能绝处逢生的好计划。

    曹仁本就没有曹操那么好的脑子,更没有夏侯渊能说会道。他赶来冀州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曹智攻占邺城,但他来晚了一步,曹智非但已经侵占的邺城,还开始了搜刮行动。现在听了曹智的一番说辞,倒是先把他给说动了,不管怎么说,武将相对来说都比较爽快。反正都干完了,生米已煮成熟饭,既然已是改变不了的事,那就赶紧拿着战利品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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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现代户籍民警因意外灾害,穿梭到三国,附身与曹操的弟弟曹智(此人纯属虚构)身上,本来他也想老老实实的在三国过个小康生活,等着曹操打下江山。但老天作弄,事与愿违,上天把大把的美女,大把的建功立业的机会送到他面前。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对得起这大把的美女,为了生存,搅乱了一把三国,把曹操、刘备、孙权、诸葛亮。。。。。。弄了个面目全非。搅乱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搅乱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搅乱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