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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一凡3703     搅乱三国txt下载     搅乱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七章 相见

    刘纬台立时觉的面子有些过不去了,脸色青的从马背上踮起屁股,尖锐的高叫道:“高览,我没空跟你作口舌之争,快叫你家主子出来,我们主公已不畏箭矢,亲到前阵,他袁绍还搭什么架子,快,让他出来。”

    “喔,袁绍不是怕了我家主公吧?弟兄们……我主神威,敌军已望而却步了”

    刘纬台煽动性的言语立时激起幽州兵马一阵嚎叫,无数兵将或拉马踏蹄,或高声尖叫道:“我主神威,我主神威,万岁,万岁!”

    正在和袁绍下了高坡,纵马而来的曹智听得河对岸竟有人呼“万岁!”大吃一惊,心道:“怎地幽州众军士竟呼起万岁来,这话在古代可是明目张胆的谋反!”

    曹智边行边游目四顾,但见河对岸的众白马义从此时军官士卒个个在马身上向着中间衣着特别明显的紫袍大汉躬身行礼,紫袍大汉抽出一把金刀拄地,左手朝人群虚晃着,驻马在队伍中间,东西顾盼,神情甚是得意。

    离得近了,曹智终于看清,那紫袍中年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幽州牧公孙瓒是也。曹智等人一路行来,自然格外的引人注意。其中袁绍的帅旗和千名白马义从与曹智的黑甲亲卫,形成了黑白分明的格局,更让人为之侧目。

    曹智正自奇怪快六十的公孙瓒怎么变年轻了,驰的进了才现,公孙瓒没变年轻,相反较几年前曹智见到他时脸上的皱纹只有多了,只是现在公孙瓒的打扮显年轻了,或者说现在的公孙瓒更会打扮了。白马、紫袍的,在一群彪悍的白马从义中显得很扎眼。由此曹智也暗暗推断,传闻不假,公孙瓒作为一方豪强,人生追求正在走向奢侈、腐化。作为戎马一身的公孙瓒,现在已脱了战袍,讲求仪表出众了,真是可悲。

    “公孙瓒,你个狂徒竟敢让属下呼‘万岁’,还不快就地自裁!”正当曹智悲叹时,袁绍忍不住一路纵马奔跑,一路高叫道。

    鞠义本来不让袁绍涉险来战阵最前沿的,袁绍本也准备回中军了,但他老早看清了公孙瓒的打扮,又被刘纬台说是怕了公孙瓒才不敢出阵,激起了袁绍争强之心,他招呼曹智、鞠义跟他来,听听公孙瓒这个狗贼说些什么。没想到刚接近前阵,就听到公孙瓒的兵士高呼“万岁”。可能公孙瓒的士兵大部分是受刘纬台影响,呼喊“万岁”的本意是庆祝他们气势上不战而胜的喜悦,但在袁绍听来正好抓住了公孙瓒的小辫子。

    “曹智!”公孙瓒一听袁绍把他推入无尽深渊的言语,本想来个嗤之以鼻,反唇两句“捕风捉影”之类的话。突然一见同样扎眼黑甲黑马的曹智,顿时从袁绍的骂声中回过神来,并面带异样的轻“咦”一声道:“曹兄弟,哈哈,真的是你,想煞哥哥了!”公孙瓒说着话纵马便迎了出来,一副不胜之喜的表情。

    曹智今日和亲卫一色的黑甲,本就不想出挑,没想到还是被公孙瓒一眼认出。他本也不想跟着袁绍来什么前阵与敌军骂阵,曹智虽然有几分豁达豪迈,但他一来不想太早与公孙瓒照面,生平也从未碰过以前是朋友,现在成了敌人的尴尬场景,今日见了公孙瓒这等排场,又突然被公孙瓒硬是指名道姓的拉出来说话,不禁有些窘迫。

    但被公孙瓒叫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出阵,对着河对岸公孙瓒拱手道:"公孙伯伯!"

    公孙瓒一脸喜乐的再朝前几步道:"曹兄弟,你怎么在这?"

    这话假了,明显假了!曹智带兵来幽州助袁绍,那是大张旗鼓,不瞒不藏来的,再信息传递匮乏,公孙瓒都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曹"字引军旗也一直在袁军后阵高高挂着呢。鞠义能很快搞清公孙瓒兵马的各方将领,也是从引军旗上推断出的。

    古代战争,没那个将领原意把自己名谓藏着掖着的。

    面对公孙瓒的假意询问,曹智再次一拱手,面色严肃道:"公孙伯伯,曹智此来是为讨伐与你!"

    袁绍被公孙瓒反客为主的拉出曹智说话,一直目光炯炯的看着曹智如何应答,这是让曹智表明态度的最佳时机,这也是他硬拉曹智出阵,与公孙瓒相见的原因,借机逼着曹智表态,确定立场。

    现在曹智的态度很让袁绍满意,他哈哈大笑中,"仓"的一声拔出剑鞘上镶满宝石的佩剑,剑指河对岸紫袍玉带的公孙瓒,高亢道:"公孙瓒你听清楚了吗?你倒行逆施,天下人现在都要来征讨于你!"

    "放屁!袁绍,你休要妖言祸众。曹智,你良心被狗吃了,竟助纣为孽,快快过来,投到我家主公这里才是光明大道"不等袁绍说完,刘纬台气急败坏的伺机反唇道。

    "你说谁放屁,刘纬台你个只会卜算骗钱的混蛋,世上太多你这种人才会混沌不堪,来人,谁与我先宰了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袁绍一样没等说完话,就回骂过去。令人意外的是袁绍长的这么有风度的人,骂起人来,一点也不居人后,张口就骂的人七窍生烟。

    刘纬台明显被骂到了伤心处,今天他这身白衣打扮,完全是为了迎合公孙瓒紫袍玉带的突显。你以为他原意不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的,这年头掐媚拍马也不容易,为了迎合主人的口味,就得把自己打扮成这副骚客样。

    但也不表明有人可以这样骂他,佛还有三分火,一听袁绍最后那句"男不男,女不女"气得刘纬台差点从马鞍上跳起来,刘纬台抡着羽扇就要上前与袁绍对骂。

    但他忘了他身下是匹马,那是不通人性的畜生,你给它指令,它就会往前跑的畜生。

    刘纬台的坐骑在刘纬台一阵跳动后,得了指令,以为背上主人要它前行。刘纬台的白马"得得得"的小跑出几步,来到了真正的河岸边,直到此时刘纬台还混然未觉自己已进入对岸袁军的射程之内,依然展示着骂阵才能:"你说谁不男不女,我看你最像,头巾就包的贼难看,你看看有人像你这么包的吗?咋咋我主是天命所归的真主,袁绍你个蠢才妄想逆天是不可能的"刘纬台越骂越起劲,却不知高览已尊从袁绍的将令,弯弓搭箭对准了越走越近的刘纬台。

    高览本来在袁绍令"谁与我拿下此个不男不女之人"时,作为前锋将也只能走过程似的拉弓射上敌阵一箭。

    公孙瓒等人虽说是到了战阵最前沿叫骂,但都不傻,均把兵马停在一箭之地外。

    此时刘纬台却因为骂的兴起,竟不知不觉中任坐下白马渡到了河边。鲍丘河不算宽,人和马一到河边,刘纬台绝对就进了高览的射程。

    本来想胡乱射一箭的高览此时现了口若悬河的刘纬台,这时他也不急着乱射箭了,瞄准了刘纬台,一等他前蹄踏进射程,"嗖"的一箭,直窜平静的河面。

    "噗!"

    "啊"

    "小心!"

    "高览你个卑鄙小人,来人给我放箭还击,射死这帮卑鄙小人!"

    最后这句不是别人说的,正是被高览射伤的刘纬台。这小子不知是运气好,还是高览箭术不过关。高览射出那箭时,正巧赶上他挥舞着他那把精美绝伦的羽扇,骂道袁绍是小娘养的。由于这句是刘纬台最具杀伤力的骂词,所以骂的时候特别起劲,竟又在马鞍上踮起了屁股,正由于刘纬台这一抬身体,无意中救了他一命。

    追求效果的高览箭矢对准的是刘纬台的咽喉,射出时,刘纬台一起身,就变成右侧靠近胸部的肩胛骨成了受箭目标。“噗嗤”高览一箭贯穿刘纬台肩胛骨的同时,刘纬台“啊”着一声,咕噜跌落马鞍。这家伙倒是有几分血性,挨了一箭,翻身马上爬起,招呼着本部弓箭手还击,他的话音刚落,公孙瓒阵中真冲出一批弓箭手"嗖,嗖"的向对岸高览等人放箭。

    在高览一声令下,立即有一队持半人高的铁盾,护住袁绍、曹智等人跟前,以防为箭矢所伤。

    但袁绍等人大部分在安全区,公孙瓒部下射过来的箭矢,只是在空中划过道道劲风,并没有真正射中什么。

    袁军对敌军的进攻行为,也反应而出,准备反击。

    正在这混乱的时刻,一声高喝响起:"住手,都给我住手!"

    公孙瓒高举金刀,阻止手下混乱、冲动的行为。

    “大哥,他们暗箭伤人!”刘纬台捂着流血的伤口跑到公孙瓒身侧,哀嚎道。

    公孙瓒这次没有被刘纬台说动,唤过两名军卫,道:“快扶刘军师下去疗伤。”

    说完看也不看刘纬台跃下马背,手持金刀,缓步来到河边,与曹智四目相交,一股霸气浑然天成的往哪一站。

    刘纬台还想挣脱军卫的扶持,要求公孙瓒为他报仇。但没行出两步,就被公孙瓒高声叱喝道:“回去,疗伤,快!”话语说的斩钉截铁,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第五百二十八章 割袍断义

    刘纬台只能却生生的回退而走,他这种人最能察言观色,看得出公孙瓒是动了真怒。但他还是未退到后阵,还是一边由属下包扎伤处,一边挺着根箭矢,站在白马义从中看着公孙瓒。做奸臣做到刘纬台这份上的着实已属尽了职责。

    此时袁绍也已命人停止射箭,静静地看着公孙瓒和曹智的作为。

    曹智在公孙瓒目光扫向他时,也从容下马,一身黑甲,手按秦皇剑柄,神情严肃的慢慢走到最近的河岸边。

    两人就这么站了会儿,身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注视到他们两人身上。忽然河对岸的公孙瓒一声长长的啸声传来,此啸声高昂凄厉之极,充满了一股浓浓的疯狂之意。他被曹智直截了当说出是来征讨与他后,他一直板着脸没说什么,此时自是一番宣泄、爆。

    “你是来讨伐我的?”公孙瓒反问曹智道。

    “是!”曹智肯定道。

    “曹兄弟,当年在西征董卓时,我就一直很看好你,你也没有辜负我的希望,听说前不久你刚杀败了吴景,捍卫了你的丹阳之地?”公孙瓒继续询问着已有答案的问题。

    “是!”曹智继续着简单的回答。

    “做得好!”公孙瓒竟夸赞曹智击败他盟友的战斗。

    就在所有人有些惊疑之时,公孙瓒继续道:“你比你大哥更重感情,你直到现在还叫我一声公孙伯伯,公孙伯伯很开心。我也知道你此来是受你大哥委托,合兵袁绍征伐与我。公孙伯伯最后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站到河对岸来?如果你愿意,在幽州这块土地上还没人能阻止你”

    废话,现在曹智倒戈,形式就朝公孙瓒这边倒了。但同样袁绍会马上击杀曹智,不让他有活命走到河对岸的机会。事实也是如此,在公孙瓒问曹智“愿不愿意到河对岸来”时,袁绍已悄悄命身边的一名白马义从,准备好了一把小巧的弩箭,一支乌黑小巧的箭矢已在弩弓的凹槽内,借着几名白马从义的遮挡,已对准了不远处站在河边的曹智后心,只要曹智说错一句,那人就会射出箭矢,提早结果了曹智的性命。

    而曹智这边的三百黑甲亲卫,也跟着曹智接下来的表态,神情紧张起来,竟自动与袁绍的白马义从分开了些距离,形成了一条黑白分明的分界线。如果曹智说愿意到河对岸去,他们都将义无反顾的跟随在曹智身后,那怕知道他们将无人能生还的渡河而去。但他们不会反对曹智的任何决定,因为他们这三百人是曹智最嫡系的亲卫,他们的职责就是保卫曹智的生命。如果曹智死了,他们是无颜面存活在这个世上的。

    许褚甚至疤脸上抽*动着与众不同的肉疙瘩,已紧握住了手中的长柄大刀,作势准备随时杀出。而之前李黑想跃马而出的举动,被许褚阻止,因为他更了解他们的主公会如何抉择。

    在各方反应不一之时,站在鲍丘河两岸的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曹智一时间很同情眼前这个老人,他不知道历史的宿命,他在自己即将功败垂成时,还想着拉扯一个自己欣赏年轻人。

    在这一刻曹智觉的公孙瓒是个无私的人,也是个可敬的人,可惜他重用了不该重用的人,以致落到不该他有的晚年。

    “公孙伯伯,请允许我最后一次教您一声伯伯,因为接下来我们将成为敌人。”

    曹智回答的很干脆,也很明确。这话让他身后的一干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曹智回绝完公孙瓒后,公孙瓒并没有多意外的表情,也松了一口气,哈哈大笑道:“好,好,全天下的人都在投效汝南袁家,你得决定或许是对的,伯伯也最后一次以伯父的身份提醒你,袁绍不是个好人,你要好自为之。”

    曹智没有说什么,“沧浪”一声龙吟后,曹智拔出了秦皇剑,面无表情的拉起了一段裸露在铠甲外的下摆衣襟。同时公孙瓒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一手握刀,一手握着一节紫袍。

    两人几乎同时对着这段衣襟挥下兵刃,“呲,呲”两声轻响,两片衣片脱离了原有的衣袍,被他们的主人随手扔在了静趟的河面上。这就叫割袍断义,断了情意的两人不再说些什么,各自冷漠的转身,行向己方阵营。

    公孙瓒在插回金刀,跳上马背,从手下手中接过一根粗壮,精铁度身定制的双头长矛后,高举过顶注视着走的稍慢的曹智背影,一声断喝:“准备进攻”

    “呜呜”随着公孙瓒的率部而回,在鲍丘河这边的幽州兵马立即骚动起来。

    河对岸的袁军阵地也在公孙瓒高喝的“准备进攻”声中,兵马开始移动。

    袁绍在接到曹智,赞赏曹智抉择的重重一拍曹智的宽肩后,二话不说的向身后一挥手,立即率领着一千白马从义和曹智的人马向中军闪入。

    而战场交给了前线指挥官鞠义,“小心了,敌军开始向河边移动了……”一名大嗓门的军官马上站了出来,口中出了一连串早就准备好的命令随嘴喷出。而在此时做出警告的也并非这一人,几乎整个袁军布防区的每一片上空都有一名大嗓门军官,脚踏高大战马在各个区域传达着相同的命令。

    这时远处相隔几里的中军、后军都架设有一具具铜锣,“当当”的几乎同一时间全都被敲响了,接着又听到空中传来一声声“准备,敌军要进攻了”的警告声。

    但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另一方向上,紧接着也传来了“噌噌”之声和古怪的呜呜号角的吼鸣。接着鲍丘城的城墙外面就万人齐啸起来,啸声直冲九霄,雷鸣般的滚滚而来。

    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还好,只是脸色微安,而普通人在此声浪惊骇之下,只感到天地间只剩下这啸之声,再无他物了。

    “喝喝喝噌噌噌”只见幽州兵将踏着整齐的步伐,嘴里低沉的吼叫着,缓缓向河岸靠近。这些声音虽然没有刚才的啸声这般惊涛骇浪,但让人听了却更觉身体寒,背后凉气直冒。

    人人都明白真正的战斗拉开了序幕。顿时整个袁军阵营一阵骚动,一队队早就整队待的士兵,马上一一的开拔上前,各种战车也马上开始有人站在其后,开始操作起来……

    曹智驰回刚才的高坡上故意和袁绍分开后,并未急于策马返回本部后阵,而是驻足在高坡上眺望远处,只见灰黑色的幽州兵马已经停止了低喝,向河岸边慢慢靠拢着,仿佛一块移动的灰黑色乌云,让人无法望到尽头。

    双方如此多的兵马一起移动“沙沙,噌噌”之声更是此起彼伏,又仿佛整齐异常,不觉流露出一股惊人气势,给所有参战之人都带来了一种难以明言的巨大压力。

    双方许多士兵面色都苍白起来。不过,也没有什么人去做什么战前动员了。

    对普通士兵来说,已方兵败,他们将只有唯一的下场,就是葬身。故而即使心中恐惧异常,但一会儿抵挡厮杀时,这些士兵绝不会不拼命抵抗的。

    故而在袁军的一个个队长级低阶军官,下达了一些准备作战的命令后,就没人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的严阵以待着。

    当看似移动不快的敌军,但众人注视下,还是终于渐渐清晰起来。终于连对方的五官也可看的清清楚楚了。

    看到这里,高坡上的曹智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这些应该是公孙瓒手下的精锐,似乎真不太好对付样子,况且兵马数量又如此之多,与袁绍几乎不相上下。此刻他正和膀大腰圆的疤脸大汉许褚停身在一起。曹智突然问许褚:“如果你是鞠义,面对如此多的敌军,这仗该怎么打?”

    许褚想也不想,脱口道:“末将会在敌军渡河时,率部冲下河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曹智闻之双目一眯,尚未来及如何细想,公孙瓒的前锋士兵已分出一部分,在一靠近河岸后,就横向分成数道有明显距离的间隔,最前沿的士兵在齐声大喝下,分六路向鲍丘河冲去。现在还未到雨季,河水不深,没有坐骑的士兵,行至河中央也只不过水过腰间。

    鞠义并未如许褚说的那样,命令前锋营同样冲入河水中劫杀敌军,甚至没有放箭射杀敌军。袁军士兵而是在飞马疾驰的将官命令下,盾牌手在前,长矛手在后,一字排开,缓步向前推近。

    而对岸公孙瓒的部属却在一声高吼"放箭!",公孙瓒阵营在河岸上的前面盾牌手掩护下,后排的弓箭手集体拉满弓对着天空仰射,开始放箭掩互进攻的士兵。

    "停!"

    "挡!"

    在一字排开推进的袁军在此起彼伏"停,挡"叫喊声中,袁军一字排开前行的阵形顿时戛然一止,最前排的盾牌手突然单腿跪地,一人高的铁盾护住身形。而在第二排长矛手之后,不知第几排的士兵中还夹杂有不少盾牌手,此时这帮人不时用手中铁盾护住自己的身形,而是在骑马的将官口呼"挡!"字时,他们"唰!"的一下,动作整齐划一的将一人高的铁盾横握着高举过头,护住左右旁边没有盾牌掩护的长矛手、刀戟步兵。

第五百二十九章 后军

    仅仅在袁军将官高吼"挡!"字的一二秒后,曹智只觉在高坡上俯望见青色的海洋瞬见变成了一把由灰红铁皮支起的雨伞。

    也就在袁军盾牌手布防完毕时,对岸敌军的一片箭雨从空中撒下。

    "叮叮当当!"声中,大部分箭矢被挡在了铁盾牌上。当然,盾牌组成的防御也不是严丝无缝的,依然还是有不少箭矢窜进铁盾间的缝隙,射中低下的士兵。

    闷哼,惨叫声起,但袁军阵容丝毫不乱。

    曹智在高坡上看不清袁军是如何处理盾牌下的伤者,他只看到那里出现空缺时,自动就会有人补充上去。

    此时,渡河的第一批冲锋兵将已成功渡过鲍丘河。登岸的幽州兵将不管己方人数寡众,马上对袁军第一排的盾牌手起了冲击。

    "冲啊"

    "杀啊"

    "乒,乒"撞击声中,两军第一轮接触就此展开。

    "刺!"

    袁军低级将官中简单的命令又传递开来。

    "呲,呲!"声中,躲藏在盾牌手后的长矛手应声将手中长矛通过前面盾牌手间的缝隙急刺而出。

    "啊"

    还未对袁军铁盾形成突破的幽州兵将,迎来了袁军第一波反击。

    怒吼!惨叫!

    硝烟四起于数里范围的袁军防线,在刺杀了一批冲杀在前的进攻敌军后,公孙瓒更多的兵马渡河而过,开始强力冲击袁军防线。

    火星四溅的拼抖激烈进行着,手提兵刃渡河而来的幽州士兵用的攻击方法相对单一,基本用蛮力强冲着袁军防线。

    袁军防线在各部将官的强力弹压下,撼然不动,一有突前盾牌手、长矛手死伤,就马上组织士兵替补上。袁军在有效的长毛加盾牌的配合下,在一攻一守相互对持了一盏茶的时间里,进攻的幽州兵马,死伤在袁军长矛下的士兵不在少数,袁军凭借坚固、坚决的防守能力,在第一轮攻守过程中,占了些小便宜,并一直保持着阵形的完好。

    正当曹智身边的许褚等人以为袁军就这点本事时,袁军又出新命令。

    "推!"

    在稳若泰山沉马立身于整个前阵中心高地上的鞠义大喝出这一奇怪命令时,周围的将官并不迟疑,急挥旗传令而去。

    随着鞠义的将令传达到袁军各前沿兵士后,袁军兵士齐声一声断喝,齐心开始向前缓缓推进。

    曹智也是眼前一亮,他还未见过的防御方式。只见袁军最前沿的盾牌手间一下子紧密的紧挨在一起,放弃了抽冷子向盾牌的空隙处抵刀行动,而是双手咬牙狠命的顶着身前被砸的坑坑洼洼的铁盾牌,齐声喝,像农夫推犁似的,死命向前推进。在他们身后的长矛手此时也放弃了用长矛戳杀敌军,而是拥到盾牌手身旁身后,帮着一起猛力推进起来。

    参与第一轮进攻的幽州兵马虽说兵分六路,感觉上在这段鲍丘河地域全面对袁军展开了攻击。但其实通常在这种几十万大军的对阵中,第一轮的进攻都是试探性的,所以公孙瓒在第一轮进攻中铺的进攻点很广,但其实投入的兵力不多,每队只有一千人左右。

    对于虽说平行站位,但人数占优的袁军来说,强行驱赶进攻的公孙瓒兵马,还算件不难的事。

    公孙瓒的进攻士兵虽说狠劲击打、进攻袁军铁盾防线,但依然被推的节节败退,好不容易冲上岸的公孙瓒士兵,除死伤者,一盏茶后,全部被从新推回到鲍丘河内。

    但奇怪的一幕又出现了,袁军把敌军推入河中后,在河岸上止步,不在趁胜追击前行一步,相反而是将官的指挥下后撤到原先布阵的地方,从新编队,恢复了刚才防守的一字阵形。

    已在高坡上观战多时的许褚再也忍不住这种作战态度,大声咆哮道:“鞠义你个笨蛋,怎么可以放弃这乘胜追击的机会呢?你到底会不会打仗,追,追,追啊”

    曹智等人停身之处虽说离最前沿阵地尚有几百米的距离,但离得这处高坡进的前军士兵还是有。许褚的张狂,立时引来许多还未轮到上阵的袁军士兵的侧目。一看是这个疤脸丹阳司马,也就别过了头去,知道这人粗俗,都不愿来招惹与他,任他在哪瞎叨叨。

    “闭嘴,别人打仗,你瞎说什么呢?”曹智脸孔一板,冷言斥责道。

    许褚不以为意的继续叹气、懊恼道:“哎呀,大哥一直说这个鞠义如何如何了得,你看看他一箭未放,连如此掩杀过河的机会都不知道利用,我看他根本不会打仗。”

    曹智本待再次斥责许褚的口无遮拦,但一听到许褚讲到“一箭未放”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探着身子不停扫视着前军长达数里的阵营中。他到此时才现鞠义的前军的确未见弓箭手的身影,这是有违常理的,箭矢作为古代战争的常规武器,鞠义不可能不知道使用。而且曹智好像记得鞠义在向袁绍汇报本方布阵时,特别提过他安排了自己的亲卫,特地精选了一批强弓硬弩来对付公孙瓒的先锋骑兵,难道他忘了自己还有专职的弓箭手吗?

    回想一下刚才的战斗,在公孙瓒的部属轮渡河至河中时,鞠义完全可以先给敌军一轮箭矢,那样也可照成敌军大量伤亡。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他葫芦里倒地买的什么药?

    曹智一时搞不明白鞠义的部署、计划,但前军毫无疑问他是总指挥,曹智暗想鞠义肯定还藏有厉害的杀招在后头,战事绝不会只是这样的。

    “闭嘴!”曹智再次制止了许褚喋喋不休说道鞠义不会打仗,要是他打会如何如何等的屁话。

    曹智冷哼道:“你懂什么?每场战争都有不同的特色,没有一层不变的战争模式,鞠义能有今日名声、地位、军职不是靠拍马屁得来得,他是靠真本事打出来的。这仗才刚刚开始,你急什么,慢慢看,我相信鞠义不会就这点本事。”

    许褚“哼哼”两声,没有回嘴,但心下依然很是不服气。

    此战从中午开始爆,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时分,河对岸的公孙瓒共动了三轮这样的每组千人的渡河作战,均被鞠义的前军以推阵赶回河中为结束。双方各有损伤,但数字并不惊人,战斗程度也不算最激烈。此时天色开始有些黯淡了,到空中的太阳西沉,弯弯的月牙却渐渐升起时,双方都自动偃旗息鼓,罢兵休息了。

    看不出多少名堂的曹智,也在公孙瓒的第二轮进攻部队被推入鲍丘河中后,率部回转了后阵。

    后阵兵将都是曹智的部属,现在还有实际军力七万,三万被袁绍派到了与并州接壤的易县,防止并州各路军阀向幽州增兵。这也是袁绍特意安排,分散曹智兵力的同时,任谁也不会把近七万的非嫡系兵马放在自己的前军和中军。

    当然现在的后军也不是曹智一人领导,担任军师要职的荀谌和袁绍直属将军赵融共同辅佐曹智统辖后阵兵马。但这只是名义上的,谁都知道,曹智的兵马别人怎么可能叫得动。荀谌、赵融深知此点,但这“监视”曹智的义务还是尽心职守的做着。

    曹智等人回营时,荀谌已和李儒等人混的很熟。袁绍派荀谌到曹智军中也算个明智之举,荀谌是荀彧之弟,荀彧又在曹智亲大哥曹操的军中担任要职,有着这层关系,曹智就算知道荀谌的任务有监视他的意味,也不好意思为难于他。

    曹智和军中将官也的确没有过多为难他,很懂做人的李儒还和他相处融洽。说实话,李儒才是曹智此行军中的军师,但李儒很明白谁才是正牌的,争“名分”没必要,所以李儒表面功夫做的很好。曹智回来之前,他和荀谌两人已经从左传谈到了诗经,谈得还挺投入。赵融因为纯武将出身,听了一会儿,自认为和这两人不是一个档次的,于是告辞由杜大目陪着视察军务去了。

    曹智一回营,就急着找李儒商议他一天来看到的鞠义的排兵布阵,想听听李儒对鞠义如此作为的见解。但一看荀谌在,有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出口了。

    曹智见荀谌寒暄过后,就先道了今日和公孙瓒割袍断义之事。曹智说这件事时,没有掩饰满脸不舍和难过之情。

    荀谌听完曹智叙述,并没有夸赞曹智深明大义,选着袁绍为明智之举等歌功颂德的陈词滥调。而是突然赞了曹智一句:“曹太守真是性情中人!”

    荀谌夸曹智重感情,倒是让曹智呆了呆。但曹智也未和荀谌就此事多做讨论,曹智通过这段时日和荀谌的接触,特别是在一些高级别会议上的观察,荀谌的表现多少有些让人失望。他基本上都不太表意见或评论,都是作壁上观。这和他们兄弟的名望有些格格不入,荀彧在曹操那儿多跳,现在已是曹操帐下第一谋士,怎么一娘养的荀谌差这么多?

第五百三十章 汤勺投石机

    曹智暗自腹议之下,也未和荀谌多聊什么,而是在边吃饭边听取了李儒、李典军务汇报,正说着,夏侯渊匆匆而来。

    夏侯渊一进帐,看见荀谌嚷嚷着的话语突然一顿,看了看荀谌,再看向曹智,欲言又止。

    荀谌也蛮领得清,一看夏侯渊这幅情景,就马上起身告辞,推说自己累了,回帐休息去了。

    荀谌一走,夏侯渊马上道:“袁绍调我到前军了!”

    “哦!”这么快就调直属将领上前线,多少让曹智有些意外。战事才开始,袁绍这么早调身边的直属将领,多少有些急了。

    夏侯渊告诉曹智,不光调了他,还把阎柔等联军将领也调上去了。袁绍突然向前军调兵的原因是,他从第一天的战斗结束后,就听取了属下将官对第一天战事的汇报和分析,鞠义在前线督战,并未回大帐向袁绍汇报什么。但基本上在第一天的战斗中没出什么力的颜良、文丑却回了大帐,他们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向袁绍陈诉鞠义这第一仗打的不怎么样,即未大胜敌军,还错失了许多制敌的良机。说的内容和思路倒是和许褚基本相似,认为鞠义不会打仗。

    袁绍听取众将官的汇报后,虽说他是清楚鞠义的作战计划的。但历来有耳朵根软的毛病,他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向前军增兵,增加保险系数,但他不调自己的直属部队,而是调了两方的联合军马。袁绍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就算鞠义的计划不成功,他的损失也不会是最大的,这样一来他的中军加后军还有与公孙瓒一搏的实力。

    夏侯渊回后阵主要是来调兵的,他虽说被袁绍胡乱灌了个直属将军的名号,但袁绍不可能真分给他一兵一卒,真要上前线带兵打仗了,还是要调自己的从兖州带来的兵马。

    以曹智抠门的性格,也没多给兵士帮袁绍打仗,和夏侯渊一商议,拨了一万兵马让夏侯渊带走,去了鲍丘河最前线。

    身处鲍丘河两岸的袁军和公孙军在交战的第一夜并没有搞什么偷袭或大规模进攻,双方相对是平静地。只是在吃过晚饭后,可能吃得太饱了,需要消化,竟同时派出大嗓门的士兵开始在河岸旁围着篝火,开骂!

    “对面的袁军都跟他们主子一样,是软蛋子,连下河一战都不敢,就会拿着面盾牌缩在后面,当缩头乌龟,个个***是小娘养的”

    “公孙瓒的黑驴蛋们,别瞎吵吵了,赶紧回家看看吧,公孙瓒可能趁你们替他卖命的时候,老早把你们的老婆、女儿拖进他的府邸当陪睡的侍妾丫鬟了,你们这群比驴还要蠢的笨蛋”

    “放你妈屁!”

    “放你妈屁,放你妈个紫花屁”

    双方的骂阵一直持续到深夜,最后大概实在把晚饭都消耗完了,骂词也穷了,嗓子也哑了,人也累了,双方才罢了嘴,各自睡觉去了。

    在这古代战场上,相互对骂其实也是一种消遣,双方士兵在经历了一天的苦战后,晚上听听这些粗俗低劣的骂词,不失为一种对紧张情绪的排解。古代爆的战事动不动就打上十天一月,甚至更久,天天打打杀杀,太单调枯燥了,这种晚间才上演的娱乐活动,实则是一种调味剂。

    身处后阵的曹智自是听不到,太远了,有那个笨蛋能把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一定能气死当今世界三大男高音(好像已经死了一个,但不是被这帮兵疙瘩气死的)。

    这倒让曹智想起了张飞,那小子大概有声传数里的本事,他在郿邬见识过,恐怖级别不亚于见到一只怪兽。不过当时的地理环境特殊,是在依山而建的皇宫里,可能更容易他挥传声效果。但在这种平原似的战区,没毛的张飞还有没有这份功力吧?把脏话骂到差不多十里外的曹智耳朵里,还有待实践。

    曹智在想到张飞的大嗓门时,同时也想到了刘备和关羽,这三位一体的“连体婴儿”不知到了鲍丘没?今天倒是没看见这伙人的身影,但这个刘备特别喜欢躲在别人看不到的旮旯里,故意冲着曹智来一下也是说不定的事。

    不过现在刘备的实力还远远不能和曹智比,今时不同往日,曹智现在拥有十万之众,任谁想动他一动都要掂量掂量了。再说曹智也收到过刘备现在的展情况,在曹智稍不留神,孙策突然爆后,曹智加紧了对他耳熟能详三国人物的调查和收集关于他们动向的信息。刘备自然在曹智名单上,刘备现在虽说因为在田楷麾下所立的战功,被晋升为平原相,但因为条件限制,手上的兵马还是展的不多,也就几千人马,在现在兵多将广公孙瓒手下可能是个人物了,但还绝不是一股势力。

    但曹智不知,刘备真的已经到了,是在这天的晚间到的。刘备在听闻曹智有带兵参战后,跟打了鸡血似的,向青州的田楷借了三千兵马,加上自己直属的三千兵马,就主动报名参战,直奔鲍丘而来。

    刘备来的晚了点,错过了第一天的战斗,但在晚间的鲍丘城军事会议上提出让公孙瓒眼前一亮的绝好战略意见。一场秘密的调兵遣将悄然展开,一场大胆的军事突袭行动正要生。

    第二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曹智被激昂的号角声吵醒。一听数里外前线战鼓雷动的声响,赶紧披挂上马,又带着他的三百亲卫上前线去观战。他很想知道鞠义在接下来的战事中用什么方法挫败实力相当的公孙瓒。

    当曹智依然带着亲卫营人马到达昨天的高坡时,前线战事已经展开,并开打了一轮。公孙瓒好像也破敌乏术,在今天的第一二轮进攻中还是选择和昨日一样的进攻方式,试图在横向铺开的袁军战线上寻找突破口。但在两轮又被袁军盾牌手推回河里后,公孙瓒也放弃了这种不痛不痒的进攻方式,撤回进攻的部队后,从新集结着更大规模部属。

    现在曹智单手抓着一口看似普通的木制长枪,而身后的两名随侍将领则和昨日有所不同,许褚依然腰挎波斯弯刀,手拿普通厚背长柄大刀,沉腰卧马与曹智右侧,左侧则是提着一杆丈许长的特制狼牙棒的杜大目,两人一左一右的紧跟在曹智身后半马身处,静观半里外的战事。

    就在曹智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仿佛青色潮水一般的袁军又回归了初始位置后,忽然对岸传出”砰砰“的一阵低沉闷响,接着百余颗体积巨大的赤红火球,从公孙瓒阵营中某处飞射而出,狠狠的砸在了离河只有数十米远的袁军阵中。

    轰轰之声大响,数百团火云在袁军中爆裂开来,刹那间将附近十余名青衣袁军士兵被卷入了其中,当场烧的皮开肉烂,有甚者直接一命呜呼。虽然只是普通火焰,但这些对只有粗布衣裹的士兵来说,同样杀伤力巨大,毕竟是普通人,又无精致铠甲的保护,自然对如此烈火毫无抵抗之力的。

    见到此幕,曹智神色一动,这种抛射法难道公孙瓒也有投石车一类的器具?曹智疑虑的回望了一眼许褚,“啪”的一声两人同时打马直窜坡顶,打算站高些,看远些。

    来到坡顶的曹智、许褚只见公孙瓒前阵后的不远处,某个空旷地方,一架架类似曹智投石机的东西摆成数排的放在那里,足有百来具的样子。

    正有大批士兵在将一颗颗圆球状东西摆放在类似大汤勺一样的器物里面,然后有一人号施令的手一挥,这些东西就被点燃,并投射而出,化为一颗颗和刚才曹智所见一般无二的巨大火球,划出一道道弧线,恰到好处的坠落到了河岸另一面外的袁军阵中。

    曹智仔细打量、观察,河对岸像跷跷板一样的仿制投石机,其实和曹智拥有的投石头还是有天差地别的。公孙瓒手下也不知那个能人想出的这种远距离打击手段,竟用一根平整的铁条,一头镶接上一个铁皮制的圆盘,用于盛放那些用藤条碎布包裹的石头圆球,然后在铁条中断垫上几块大石,最后派几个体形敦厚,力气大的士兵在同时跳跃而上,将另一头的烧着的藤条圆球射出去。

    这种利用杠杆原理,弄了把大汤勺似的射装置,虽说简陋,但倒是有了投石机的雏形。

    看明白人力投石机后,曹智松了口气,在这方面还是他遥遥领先。这时又有一轮火球被投射了过来,顿时又有不少青衣袁军被烧着,并有人化为了焦尸。

    但如此不过两波攻击而已,立刻烧伤,烧死了近二百多名青衣袁军,威力不可谓不小了。曹智正有些意外之际,却蓦然现出了两波火球攻击后,这种攻击就嘎然而止,再也没有这种巨大火球出现了,因为那铁条都被踩弯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指挥若定

    但这以足够,这两拨攻击造成了袁军一定的伤亡和混乱,公孙瓒的阵营中在接下来的三轮密集箭羽攻击后,更而大规模的方阵和骑兵已集结完毕,并开始向河岸推进。

    袁军在一番传统的举挡盾牌后,一见敌军大规模骑步兵开始向他们开来,在一声声高亢的“退!”声中,袁军不及处理伤者,开始有序后退。

    曹智、许褚等人没看明白鞠义为何不战而退,但曹智指点着远处集结的大规模方阵,道:“这才是公孙瓒的主力。”话音刚落,刚刚还在缓步而行的巨大灰黑的方阵,突然从中裂开,闪出一队队幽州骑兵,足有五千多人,凶狠的踏水急冲而来,试图一举撕裂袁军防线。

    惊心动魄的时刻来临了,曹智登在高坡上,只见巨大的严字引军旗下,一名身着黑甲,满脸浓密大胡子的武将,鼓噪呐喊着,直取袁军中段而来。

    “严纲,严纲来了!”许褚兴奋的嚎叫道,像是他马上就可与之对阵一般。

    严纲乃公孙瓒麾下第一大将,公孙瓒遣其为先锋再合适不过。看此人的彪悍神情,应该是员虎将。

    曹智等人看见严纲时,袁军也早已现公孙瓒遣出了真正主力。在严纲纵马涉水渡河时,正对严纲的袁军阵中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铜锣声,并且这种铜锣声迅在袁军防线中传播开来。听到锣声时,袁军全体止步,一条青色的流线像游蛇一般在袁军阵中穿梭,迅即游走到袁军盾牌手后,低头躲藏在铁盾后。

    “弓箭手,弓箭手,原来要等到此时才用,就是要对付公孙瓒的骑兵主力!”看出些端倪的曹智同样兴奋异常。

    但在弓箭手到位后,身处袁军中心地带的鞠义并没有马上下令放箭,而是同样神情紧张地传令所有弓手皆伏于遮箭盾牌牌下,只准听令箭。

    而严纲的骑兵来的好快,他们比光腿奔跑的步兵提前三倍的度急急冲而来。鞠义再次下令正对严纲冲击的这部分防线退缩。

    在远端高处看着像电影帷幕倒拉而开的袁军防线,此情此景气的冲动的许褚又叫又跳:“鞠义你个懦夫,严纲怎么了?骑兵怎么了?你一退再退,老子替你打算了!”

    一把止住欲打马冲出的许褚,一个冷静的声音,突然道:“他是要引严纲入瓮!”

    这正是经历过数次鞠义奇怪变阵的曹智,突然感悟的结果。

    这时中部急退的袁军可能见到严纲的骑兵似乎聚集差不多时,一声“咚!”的鼓响。隐藏在这个半圆圈内的一千弓弩手一齐挺身而起,千箭俱,“嗖嗖!”声中,冲在最前面的严纲部纷纷中箭落马。一时人仰马翻,严纲部队形大乱。

    “中伏了,快退!”

    “不许退,违令者斩!”

    严纲的军令或许收到了些许作用,许多在第一轮箭羽下未死的骑兵,拉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腹,但未等他们叱喝纵马冲出,射完第一波箭矢的袁军弓箭手,迅蹲下,另一拨弓箭手迅现身,在第二轮激射之下,先头部队所剩无几。有些幽州骑兵不但身中数箭,连马匹也被订满箭矢哀鸣倒地。

    严纲挥舞着钢槊,左突右挡,在身中两箭的情况下,依然杀红了眼的冲到袁军铁盾前。正当远处观战的曹智露出若有所思表情时候,远处的严纲却似乎被这种攻击激怒了,在一声声激昂的狼啸般的呼喊中,整个所剩的骑兵群在每十人一组并列之下,一下窜跳到前面,在不畏生死的前锋将严纲带领下,所剩的队伍一下跑动了起来。

    地面传来了“隆隆”的震动蹄声,短短百八十米的距离,严纲和他的骑兵几转眼间就到了。严纲甚至看见了在袁军后阵指挥的鞠义,他大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钢槊,在身下骏马的带领下,向长城般的铁盾阵上起了狠劲,猛烈攻去。

    而鞠义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了满脸血红的严纲,他动都没动,把手一挥之下,各处的一线指挥的军官一声令下,各种利箭如雨点般的挥洒而下“噗噗”之声接连不觉,大量幽州骑兵纷纷被洞穿身体坠落马下。

    “杀杀……我严纲……死……前,也要拉你鞠义…….”。

    “嗡~~”,一阵渗人的嗡鸣,严纲咆哮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鞠义的兵马包围的环形正中,只有一匹马,那匹马上,已经看不出是驼着一个人,就连头和脸都看不见了。那匹马上,密密匝匝、支愣八翘的箭矢撑住了他的身子,使他竟不能从马上掉下来。

    无人控制的战马轻轻踱出几步,马背上颤巍巍的,就象是驼着一枚巨大的椭圆型刺球……

    此时已无人欢呼庆祝仅在第二日的战斗中就射杀到一名敌军前锋将,因为近三万的公孙军步兵已渡河而过,上岸配合着骑兵冲杀过来。袁军见敌兵杀来,都在将官的嘶哑高喝下伏而不动,直到大军来得至近,“咚咚咚”声中,一排排箭羽突然窜到了这些士兵的面前,“噗噗”声中,成百成千的幽州士兵连盾牌都未举起,中箭倒地。前面倒了一批,后面的见势不妙急待回转,被后面拍马舞刀而来的将官,斩于马下数颗脑袋后,他们只能再回头,冲

    而仅仅这十来秒钟的时间内,袁军快的换上了第二轮弓箭手,有些人连转身都未转过来,就背中数箭,像只刺猬一般的趴伏在同伴的尸体上或是漂浮在水中而亡。

    身处后阵的公孙瓒也注意到了袁军中突然伸出的强弓硬弩,前线兵士的进展不利,公孙瓒在后阵马上做出调整。

    公孙瓒要求前线交锋的部队,不作后撤,以三万步兵,迅排列成方阵,两翼各增配备骑兵五千多人。公孙瓒满心以为袁绍在前军投入的兵力比他少,下令前锋兵马不计代价起冲锋,践踏敌阵。

    鞠义训练的士兵极为服从军令,整个前军四五万人,分成几段,轮番守阵地和进攻,没有得到命令的部属无论前线打的多激烈,依然镇静地站立在自己的盾牌下。此时,待敌骑、敌军冲到只距离几十步的地方,突然在将官的高喝带领下一齐跳跃而起,砍杀过去,与此同时,千张强弩齐,向敌骑、敌军齐射而去。

    公孙瓒的军队连番遭到意想不到的打击,全军陷入混乱,骑兵、步兵中箭带地者,被长矛刺穿身体者,被盾牌后的刀斧砍杀者不计其数,霎时间整个长达数里的战线,似乎都被一股浓浓血腥之气笼罩住了。

    鞠义的前军分一轮一轮不间断的冲杀来犯的敌军,公孙瓒的部队同样是冲杀而来,两军迸出激烈的火花。鞠义的前军在将官的调配下,极具纪律的成片对抗着敌军的冲击,他们从脚下尸体的数量推断出,他们正迈向胜利。鞠义的军队此时绝对的越战越勇,在中阵射杀了公孙瓒所署冀州刺史严钢,杀敌千余人的消息,在高嗓门士兵、将官的传送下,鼓舞着每个人。他们现在只知前进,杀光阻挡他们前进的所有人。袁军士兵在高昂士气的鼓舞下,在将官有效进攻方式的领导下,节节推进,迅收回着刚才主动后退的阵地。甚至一些地段,袁军士兵已把敌军从新赶入鲍丘河的河水中,只是这次是真正的杀退,而不是像昨天的推入。

    不过公孙瓒投入的兵力数量实在太多了,这一点点损伤他还是承受得起。在激起无数人的血性后,公孙瓒的将官们反而在不计伤亡的狂攻之下,片刻工夫就又冲上了河岸。

    岸上的新到的一批袁军士兵早就等候多时,一个幽州士兵方一踏上滩头,三四只枪戈类长兵刃就立刻同时攻来,将一个鲜活的生命轻易的钩翻在地,随之刀光一闪,那名或许还能挣扎的幽州士兵就当场就被砍成了肉酱,根本来不及威胁任何人。一时间挤在鲍丘河狭小的河岸一头,箭矢如雨,刀光剑影,喊杀声,悲泣的长啸声,交织到了一起。

    到此时鞠义都并未真正意义上的出手,只是跟随随着几名低阶军官在一截起伏的土地上来回策马走动,听着手下一声声的指挥着那些士兵如何防守,并不时的调配些防御的力量。

    在他看来,真正的为将者,就是应该指挥若定,冲锋陷阵的那是颜良、文丑他们应该做的事。现在出现的敌军精锐看似凶猛异常,但他一方的兵将养精蓄锐许久,只要每个人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该冲锋陷阵,杀敌无数,就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只要做好了这些,这无论身处何地,何时,那场战事都不可能落了下风。

    而作为前军一名最高指挥官,他的工作就是指挥这里的一切,用镇定,用智慧杀败一切眼前的敌人。

第五百三十二章 令人意外的变化

    身处高坡,面对前阵方向的曹智等人看得鞠义前军杀的最激烈时,突然隐隐听到后左方也传来了厮杀声,看来战场的另一方向同样受到了攻击。

    另一方向处?虽然因为太远,根本看不清那边情形分毫,但那里应该是袁绍的中军?嗯?还是自己的后军?

    后军不可能,太远了!没那支敌军部队能绕到那么远,在他们的后防线起攻击。这中断还有袁绍近十万的部属和非常广阔的控制地域。

    "杜大目,带人去看看,后面出什么事了?"曹智随意吩咐道。

    "是!"杜大目一举手中狼牙棒,立时带着十名亲卫纵马返身而去。

    曹智因为听到后方的意外喊杀声,而稍稍分神,但坡下两岸的攻击一刻未停,甚至越猛烈狂暴起来,身为彪悍的边军,公孙瓒的部属一旦被调动起嗜血的天性,其可怕处恐怕此时才开始真正显露出一二分出来。

    鞠义认为此时真正用到后面联军的时候到了,鞠义在眼看双方的厮杀僵持在河岸边,并且公孙瓒的部属凶性展露时,他及时一挥手,传令的将官立即挥动了调动潜藏在后联军的旗帜。

    一阵隆隆的蹄声响至前军阵地后方百米开外的地域,曹智看到先闪出的是由阎柔为司马的临时各路胡兵、汉兵的混编军。

    这些人有够乱的,其中夹杂着鲜卑、乌丸、匈奴等少数民族胡兵,也有鲜于银带领的幽州正规军。要这么支乱七八糟的部队保持什么队形显然是不可能的,除了鲜于银的汉兵还算整着队形奔出外,其他胡兵都是争先恐后的疾冲入战场。还好此地地域宽广,敌我双方又都进入了短兵相接的酣斗状态,鞠义恪守的每军之间的间隔距离,才能让这群混合军从容进入战场。

    不要说这些胡兵虽说豪无战斗队形可言,军事素养和武器装备都不如汉军。但因为长期生活在北地,他们又善长捕捉和饲养马匹,所以战马不缺,别看每队胡兵只有几千人,但几乎人人都有坐骑。

    这样就让他们有更快的度,第一个加入到鞠义反击军的行列,冲杀到位。

    这些胡兵虽说没有经受过很好的专业训练,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但打起仗来很是悍勇,特别是在鞠义的营造的这种盛事下,这些胡兵一杀入敌阵就陷入疯狂的境地,横冲直撞,那个公孙瓒的部属碰上他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躺下,要么他躺下,而且受伤了还不行,一定要有一方死去。

    胡兵野蛮的生死斗,激励起战场上所有人的斗性,一时周围的人都陷入无畏的格斗、搏杀当中。

    夏侯渊所带的一万兵马,大都以马步兵为主,度比阎柔等的胡兵稍慢。但突然加入近三四万的生力军,无论从气势上,还是人数上,袁军一方马上有了优势,公孙瓒投入近四五万的兵马被杀的节节败退。

    整个鲍丘河从袁军这一方的岸边一直到河中央,甚至公孙瓒控制的对案,连绵数十里的地域里,两军共投入过十万兵力,琢对厮杀。

    站立在幽州兵马后阵的公孙瓒,原本一直从容的面孔也开始阴沉了下来,因为仅仅这半日的大战,他居高临下的观察战场,他的士兵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他还现,他属下排列的方阵,早已被袁军、胡兵冲散,再也没有队形可言。而袁军好些阵线,队形一直保持的很好,无论被冲散多少次,将官都怒力集结好队形,再推进。这就造成了兵力相等的情况下,公孙瓒的士兵永远不是将对将,兵对兵的一对一厮杀,而是永远存在一群散乱的幽州兵马碰上一排排有刀盾手、长矛手、弓箭手相互配合的袁军。袁军这种组合碰到一千敌军是这样推进,碰到一个散兵亦是这样,在有效配合下的屠杀是不公平的,公孙瓒兵马的伤亡也在这种不公平下急巨上升,已有上万人阵亡了。

    现在往前线增在加兵马,应该不甚合理,这么快投入这么多兵力显然是不恰当。此时整个战线太宽,兵员又过于集中地鲍丘河两岸。如果此时公孙瓒下令全军齐出,那袁绍也会让后面的部队都上。这样一来就会造成混战,鹿死谁手,看哪一方先顶不住,先撤兵。但这有个明显对公孙瓒不利问题,袁绍现这样打不合适,可以撤兵,他身后有广阔的地域,可以允许他这么做。公孙瓒不可以,他身后是横梗着的鲍丘城。公孙瓒一旦想撤兵,或是被袁军彻底突破防线,被迫退兵,他只有一条退路——鲍丘城,但要让十几二十万兵马同时撤入城内,谈何容易啊,争相逃命时,光人踩人就能死好多人。而且猖狂逃入鲍丘城,鲍丘城能不能守住就是件听天由命的事。

    但此时眼看着自己节节败退的属下,公孙瓒管不了这么多,他要赌一把。

    当公孙瓒下令由十个方阵组成的五万步军前进时,长吏关靖劝谏道:“现在将士都未失信心,也不是已无力再战,他们还能固守河岸那道防线,主公如能等一等,我军必能持久坚守,袁绍打到入夜时自然会退兵,请主公再等一等增兵,等一等增兵……”

    “哎呀,等什么等呀!关长史你居的什么心啊?没看见我们死伤了那么多弟兄么,大哥,快,快增兵呀,否则让敌军突破了防线怎么办?”

    就在关靖以正确的战术思想劝谏公孙瓒的关键时刻,历史上使人功败垂成“小人”出现了。刘纬台气急败坏的阻止了关靖的劝谏,催促着公孙瓒赶快下令增兵鲍丘河,他这种人哪懂军事,但公孙瓒扭头一看用白布缠着整个右肩胛的义弟刘纬台,竟然还是选择了令增兵。

    就在这时,一直在等待公孙瓒全力己赴的鞠义,看到河对岸灰色的黑云向鲍丘河飘动时,认为时机成熟了。他冲着己方青色波浪的后方,拔刀挥动,左右将官纷纷拿出牛角,呜鸣着长时间吹奏起来。忽然数里外传来一长二短的两声尖利的长啸,原本自从开战后蓦然消失在两翼袁军骑兵,如两头变异的巨狼,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曹智的视线之下。

    “鞠义太会用兵了!”曹智独自感叹道。原来因为战事紧张而被所有忽略的袁军两翼骑兵,一直被鞠义雪藏着。他自知袁军骑兵没有公孙瓒多,就一直隐忍着,把自己的锋芒隐藏到最后的刀刃上使用。

    “从第一日的推阵开始,鞠义就一直在挑逗公孙瓒,他用了最大的耐心,等待的就是公孙瓒出错的这一时刻,公孙瓒败了,幽州兵马完了!”

    曹智喃喃自语时,公孙瓒同样看到了突然从数里外飘来的青色巨狼。甚至在战场的最远端,已有幽州兵马接触到了这头巨狼的狼牙。公孙瓒同样意识到了自己所犯的致命错误,他闭上眼睛,不忍看被颜良、文丑马蹄和刀戟掀翻的兵士,一个踉跄差点从胯下纯色白马上摔落。

    不明就里的刘纬台单手依住公孙瓒,并杀猪般的叫唤起来:“来人,来人,都死光啊,没看见主公要摔倒了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太迟了”公孙瓒虚弱说道。

    刘纬台依然没搞清楚公孙瓒讲的什么,一边和左右兵卫扶正公孙瓒,一边不解的问:“什么来不及了?”

    “现在撤兵来不及了”公孙瓒气喘吁吁道。

    关靖明白公孙瓒讲得是撤回派出的五万大军来不及了,在这两翼挤压之下,公孙军的阵型一定会被绞杀的一片混乱,待会儿再由袁绍的中军往前线一增兵,他们就完了。

    “主公,我们先撤回鲍丘城吧?”预见到幽州兵败的关靖,再次劝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公孙瓒说着颓废的看了一眼袁军中军所在位置,幽幽道:“希望刘备他们的奇袭能拖延一下袁绍的中军”

    面对公孙瓒的颓废,战局在下一秒生了戏剧性的突然转变。

    从两翼急冲入战场的颜良、文丑,在迅推进了二里地后,突然舍弃了往主战场中心地带继续推进的势头,意外的接到了袁绍急待救援的求救信号。两人竟同时不顾主战场急需两头重压冲击的迫切需要,勒转马头,率着袁军最精锐的五千骑兵急急退出战场,从杀出的两翼原路绕回中军,救他们的主子袁绍去了。

    这一意外的变化,令所有人一呆,曹智、鞠义、公孙瓒都搞不清出了什么事?

    鞠义在第一时间看见了颜良、文丑的无故撤退,这次他再也坐不住了,急令左右将官吹响号角,长鸣数分钟后,依然未能用他前军总指挥官的身份和命令招回颜良和文丑,那两个笨蛋杀人的度够狠够快,撤退的度也一流得快。

第五百三十三章 土地庙之围

    鞠义急令快马探明两翼军卫为何无故撤兵时,一名中军传令兵拍马赶到,叽里咕噜神情紧张的说了一大通话,鞠义闻言也是脸色数遍。

    中军传令兵到达的同一时间,高坡上杜大目也纵马而回曹智所处的之地。

    “主公,袁州牧亲卫营遭伏击,已急令中军停步,正准备回撤救援。”

    “那来的天兵天将,怪不得颜良、文丑一收到消息,就回头了。他们不知这样鞠义的前军会全军覆没吗?大好的战局怎么办?”

    立时感应到鞠义前军战局不妙的曹智,对杜大目嘟囔完,赶紧侧目望向一直安然处在前军后阵的鞠义。鞠义现在安然不了了,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曹智转过目光时,只见鞠义也了解了颜良、文丑无故撤兵的原因,他猛地将头盔掼在地上,大骂道:“大丈夫阵前战死,有何不可?难道前军一完蛋,后面的就能活命吗!”

    鞠义撒气归撒气,他不甘心就此罢手,亲自上阵,突前指挥强弩手应战,杀伤了不少敌骑后,调正在前线作战的高览、张郃带兵转向两翼,代替空缺的颜良、文丑,而突前部则有他亲自指挥,继续突进。

    但少了颜良、文丑生力军和骑兵的袁军主力,又要分兵自行护住两翼,又要堵住公孙军的后阵援兵感到的巨大压力,形势马上就要急转直下。甚至已奔入鲍丘城的公孙瓒,刚上城楼观战,以他的军事素养马上嗅出战局转变的端倪。他在鲍丘城的城楼上屁股还没坐热,就又率部冲出鲍丘城,急往前线指挥督战。他看到不但可以重夺鲍丘河防线,还可以把部队从推进到对岸的希望。

    看到鞠义亲上前线的曹智,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他来不及权衡得失,或者说在这种微妙时刻,他往那边站,有没有作为,都将对一方产生重大历史意义的重要抉择,他再也坐不住,只听他想的不想,急令许褚道:“许褚,你马上赶回后阵,调本部所有人马,由你和李典各率三万人马,急往鞠义前军两翼掩杀,务必扼杀幽州兵马的反扑。命李黑带我的亲卫营赶往中军受袭处。”

    “是,驾!”

    许褚接令单人单骑急冲下高坡,往后阵奔去。

    曹智看也不看疾奔而出的许褚,一刻不停的转脸对杜大目及属下亲卫高喝道:“剩下的人跟我来,驾”

    “驾”

    本人还悠闲观战的曹智亲卫,每个人都感觉到了紧迫、肃杀的气氛。

    一行三百零二人,纵马狂奔,在离开前军布防范围二里地不到的地方就追上了正在缓步后撤的袁绍中军,他们也是刚刚有前军变后军,接令让他们后撤,大部分士兵都知道前军已打了一大半的胜仗,只要他们一到,他们马上就要大胜幽州兵马了。但不知为何,已听闻前军厮杀声的中军将官突然接到了极回防,救援本部人马的命令。前行中的中军最高指挥官沮授一时没听明白,这本部人马不都在这了吗?前军已经都上了,还有就是后军了,谁都知道后军不是袁绍的本部人马,那是外来兵团,这要去救谁啊?

    中军沮授一迟疑,来不及问清,那传令官就直奔前军而去,想死了亲爹般着急。命令到了,沮授虽说有疑虑,但也不敢不执行,只能率部后转,根据命令向原驻地左侧方向开步而去。

    “停”一声大喝突然至后响起,无数袁军士兵脚步未停,但依然忍不住扭头观看话者是何方神圣。

    眼尖者一眼认出来人是后军主将曹智及他的亲卫军,一名坠后而行的将官刚要上前向曹智禀报。曹智先他一步,大声道:“前军副将曹智传冀州牧袁绍帅令,中军立刻增援前军,务必击退公孙瓒部,不得有误!驾”

    曹智也是第一次干这假传“军令”的事,说完理都不理那名接连得了两条前后矛盾的命令将官和匆匆至前奔回的沮授,马不停蹄,直窜左方而去,留下一阵灰尘让沮授和中军将官一阵商议。

    曹智此时也管不了中军会不会听他的命令增援鞠义的前军,他大概猜到了谁遇伏,谁传令中军回救。

    袁绍,只能是袁绍!这个笨蛋不知怎么会与自己的中军脱节,而且跑到了中军左侧,那应该是袁军最大的粮草囤积地。白痴啊!曹智这时绝对有资格骂袁绍这句话,一军兵马的粮草囤积地的确是重要之地。但同样也是敌军搞奇袭的最佳地点,公孙瓒肯定也是派了兵马绕道突袭袁绍的军粮重地,不曾想却捡到了个敌军主帅袁绍这个大便宜。

    曹智纵马疾行,往他留有印象的粮草囤积地疾驶而去,在他想来袁绍出于某种原因未随大队人马而行,却混到了左路来。但也不会和那些牛马、骡车同行,肯定是在同一地域上,但不可能走在一起,肯定是拉开了距离而行。这就给曹智找寻他们提出了难度,曹智现在只能闻声而去,中军左路那里有喊杀声,袁绍应该就在那里。

    袁绍令鞠义率精兵为先锋,以强弩万张和颜良、文丑的骑兵为杀手缄,他统领步兵数万在后。

    当他听闻前军捷报,说已乱箭取了严纲性命,大乐!知道是时候乘胜追了。于是,立时令中军和前军靠拢。袁绍知道公孙瓒此时一定会全力以赴守住鲍丘河防线,这时他的中军一杀到,他的防线不完蛋也得完蛋。

    袁绍命令部队前行后,他的大帐也随之搬迁。他带的东西太多了,收拾起来,着实要费一点时间。袁绍在一千白马义从的簇拥下,坠在大队人马后缓缓而进,随身只带着强弩数百张,其余都是持戟卫士**百多人。在距离鲍丘河十余里处,听说前方已经杀退公孙瓒部,推进到鲍丘河对岸,马上就要夺取公孙瓒设置在鲍丘河岸上的防线。袁绍喜极,一般情况下,主帅一听前线即将大捷,一定会快马加鞭,亲身前往前线督战。

    袁绍比较特别,他并没有马上下令疾行,他选择下马卸鞍,稍事休息。袁绍决定等他休息会儿,容颜、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再上前线,让他属下的士兵见到一个最完美的主帅形象。袁绍讨厌跑的汗流夹背,气喘嘘嘘,这种形象太不雅了。

    其实袁绍还有一个问题不想那么早上前线,他怕死!人人都怕死,但袁绍比任何人都怕死,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他怕死,因为他是一军主帅,未来大汉国举足的人物,他怎么能这么早死呢?再说他还有那么多荣华富贵、家有无数娇妻可享,能他得了公孙瓒的地盘,他将有更多的荣华富贵等着他,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有所闪失。

    但休息了会儿的袁绍突然接了封信,看过之后脸色微变。此时袁绍也正好觉得这样坐着等前线大胜的捷报,面子上过不太去,于是他计上心头,对着陪伴在旁的田丰道:"我们去西边看看粮草督运的如何,莫要前线将士饿了肚子。我也要为鞠义亲挑一批庆功之用的牛羊、辎重,犒劳前军将士。"

    田丰心里头明白袁绍在找理由,但嘴上怎敢说,于是只能顺从着袁绍上马率部向西。

    离开中军大队,走的远了些,在鲍丘河之西,行了十数里,意外的与一小股“敌兵”遭遇,对方只有十几人,经过几十比一的一番激战拼杀,袁绍将敌兵大部分消灭。

    袁绍刚庆兴完,很想在属下面前摆摆英明神武的poss。

    田丰突然说了句,“此地那来的敌兵?”

    是啊,这里是袁绍驻军的腹地,怎么会有敌兵呢?再看这些敌兵同样身着青衣,看来是有意为之,只不过行动时过于草率,只在原先的白色衣袍外披了件青色兵服,见了面问他们口令,还马上想窜逃,袁绍才命兵将围捕的。这些人是敌方派来的细作,这点可以肯定,但怎么会深入袁军腹地,袁军还一点都不知道呢?这时,还未等袁绍等人想明白什么,只听远处隆隆蹄声响起,不一会儿,还未等袁绍派人查明何人部属向这边疾驶时,二千多骑兵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重重围住了袁绍,箭如雨下。

    田丰拉着袁绍,惟有拼命逃走,最后逃上一座破落偏僻的土地庙里,袁绍此时被追的丢盔卸甲,颓然走了入去,躲到一角盘膝坐着,田丰要他退进后一院落里。袁绍此时是气急败坏,他先让部属严守庙外,阻止敌军攻入,又急招入几名心腹,急命他们拼死冲出令沮授或者鞠义来救他。袁绍情急之下,把命令说的不清不楚,沮授现在统领着中军正赶往前线,令他回来救他,到底是派兵回来救他呢?还是让整个中军回转救他?这都没说清楚。对鞠义的将令也是说的很笼统,以至于后来冲出去的这几个亲卫都乱传将令,竟要沮授调转整个中军回来解他的土地庙之围。

第五百三十四章 白马义从赵云

    鞠义自是不肯放弃前线主战场,几个传令的兵卫也算活络,竟有人直接去通知了颜良、文丑,好家伙,那两个家伙就想火烧了屁股一般,急忙放弃主战任务,回兵来就袁绍。

    围上他这处土地庙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备、关羽、张飞之流。刘备在初到鲍丘的当夜,就为公孙瓒出了一条绝佳计谋,夜袭袁军建立在后方的军粮囤积地。而且刘备在来的途中由关羽抓获了两名敌军俘虏,根据口供,袁军屯粮于中军以西。

    公孙瓒听闻刘备这个计谋时,眼前一亮,大呼:“好计谋!”公孙瓒不但赞同刘备的计谋,还把此项任务交给他,并拨了自己白马从义的二千精锐给刘备。

    刘备受命连夜出,让所有奇袭部队穿上了袁军的青衣,试图能蒙混一时。根据他的预算,他们深夜出,在拂晓前一定能找到袁军囤积于中军以西的据点,并在守备军将睡的最熟时,起奇袭,成功的几率高达百分之百。但人算不如天算,袁军中军以西那是多广的范围,袁绍的整个中军在鞠义的建议下摆的又极为层次分明,这样就造成了他中军的辐射范围极广。

    刘备靠近袁军以西后才知道,事情没他想象中的简单。一场事先做过充分准备和情报分析的偷袭战,怎么可能顺利。刘备等人虽说潜进袁绍中军范围,但一直找到太阳高高挂起,也没找到袁绍屯粮的据点,又怕被袁军现踪迹,所以一直在外围徘徊,不敢靠得太近。

    直到探骑现袁绍的中军向前挺进了,刘备知道那是袁军前线胜利的预示,他不能再等了,再等,公孙瓒就完蛋了。公孙瓒此战一败,他刘备寸功未立,白出了一个主意,回到公孙瓒那里也没得混了。

    刘备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向袁军中军肋部靠近。这时刘备胆子也大了些,袁军的中军开拔上前线了,这时原先驻地应该兵将很少。于是,刘备派出数波探骑分散了查询袁军屯粮据点在那里。

    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其中一波探骑就碰上了袁绍这支活耗子,虽说袁绍碰到的这波人大部分被杀,但依然逃出了几个,他们这些人本就是公孙瓒的白马从义,自然认得袁绍的白马从义,虽说不确定这队人马护卫的是何人,但可以肯定是个大官,抓住大官和烧了敌军粮草应该是等价的。

    等唤来刘备的大队人马时,围上就打,护卫袁绍的白马义从也有一千人,按说与二千敌兵是可以抵挡一阵,但袁绍的白马义从比不上刘备所率的公孙瓒白马义从精锐,且事出突然,袁绍的人马一下子陷入被动。

    他们刚刚抽出兵刃,尚未各就各位,刘备和关羽、张飞等哗的就冲到了跟前。短兵相接,一番激烈搏杀,袁军很快就被消灭了近二三百人。袁绍只好利用地形地物且战且退,刘备率部紧紧压缩,将袁绍的白马义从逐渐压缩到一处西北的丘陵地带。袁绍率部逃上一座丘陵上的废弃土地庙。

    初时刘备的骑士中,还没有人认出袁绍,打了一阵伤了对方不少人马,见对方死守土地庙,因为此座土地庙建在一处山坡上,居高临下,到让刘备等人一时难以攻上。刘备深知此地不宜久战,惊动了更多人马,他们这两千人马,给人塞牙缝都不够,正打算放弃围困这批敌兵的刘备,正命令部队渐渐后退。

    忽听得山坡上一人大喝道:“欺人太甚,岂有此理!杀!”此个像神经病一样的人物,正是我们的袁大主帅,本来躲进土地庙的袁绍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竟不听田丰劝,硬要出来表现一番他的凛然之威,似乎山下便有千军万马,也会听他一声喝,便要一齐俯听令与他。只见袁绍举着根钢槊,往土地庙前一站,把钢槊重重往地下一顿,披头散的率部冲了出来,还大呼着:“老子就是战死,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他这一叫,山坡下刘备的大部分士兵却像恍若不闻,但袁绍这一照面,却让刘备身边的一人看到。

    那人身形高大,差点就有袁绍的高度,手持一根粗大镔铁长枪,容貌俊伟,神色平静,一对眼眸闪闪有神,除了束的巾外,身上全无配饰。但目光炯炯如电之下,显得威猛已极。就这么随便往山上一扫,便透人心寒。

    袁绍吃了一惊,退后三步,差点躲到田丰背后,大呼:“此人是谁?”

    田丰如老僧般的一张方脸,颏下一部苍髯微抖着,探出几步,打量山坡下恫吓袁绍之人。田丰但见那人腰挺背直,如虎如狮,气势慑人。而且此人他还认识,只见田丰推着袁绍就往庙里躲,一路低呼:“是赵云,赵云”

    “谁?”拎不清的袁绍一边走一边扭头问道。

    田丰知道被人认出袁绍,此行绝对凶多吉少,边推袁绍躲藏时,边哭丧着脸悲叹道:“常山赵子龙,您两年前的弃卫”

    “啊!”袁绍记起点什么,大叫着加快步伐躲入土地庙内。袁绍本来也就因为属下报告敌军准备撤退了,然后只是想出来趁机飚飚威风,没想到威风没摆出个样子,却招来了杀神。这个赵子龙原为他的属下,袁绍也把他编入了自己的白马义从,但这个赵子龙却受不了袁绍组建白马从义是为了“摆谱”的单纯目的,只在他帐下呆了两三个月,就推说为家里人奔丧,不告而别了。后来听说这小子跑到公孙瓒那边,加入了公孙瓒的白马从义。袁绍对这种可有可无的人历来不关心,他帐下那么多能人义士,多这么个赵子龙不多,少一个也不少。赵云在他部队立时,袁绍只见过一两次面,除知道此人善使一杆枪法外,对这人没什么映像,他甚至早已忘记了赵云的名字。

    “哈哈哈刘将军我说此行中的人物绝不是普通将官吧!弟兄们山上躲得是袁军主帅袁绍,随我来!”这个赵云的话声不响,甚至是淡淡道来,可是语气中自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和高亢。

    一旁的刘备听闻山上庙里躲得竟是袁绍,双目之中突然精光大盛,对着部队最前面的张飞、关羽高声道:“二弟,三弟分你们八百部属,死守住此地的各路路口,不得放任何一人通过。”

    “是!”关羽、张飞立即应命率部而去。

    刘备此时已招呼赵云和剩下的属下,大呼一声:“冲!”径直往山上强攻而上。这次刘备捡到宝了,没偷袭袁军粮草据点,却碰上了袁绍,抓住他就什么都有了:“功劳、地位、高官及平步青云,哈哈不对,刘备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就想着平步青云给别人卖命了,为什么不是自己来完成千秋霸业等等我该好好思量一下如何利用袁绍这个筹码”想到此处大马猴似的刘备伸手一拦赵云道:“赵兄弟,我知你武艺高强,杀袁绍那是顺手一过之事,但哥哥在这里先向你告个绕,不要杀袁绍,我们要活的,可好?”

    赵云闻言一愕,但未做计较道:“哥哥是此行主将,小弟自是听哥哥的。”

    正当刘备和赵云决定袁绍的生死时,田丰推开了土地庙破落的后门,招呼一声:“主公!”后,就没于门后。

    袁绍此时已像热锅上的蚂蚁,后悔死自己爱出风头的癖好了,当他听到土地庙外激烈的喊杀声,袁绍心想自己横竖是个死了,便不讲仪态的追着田丰入内而去,这土地庙里面倒是还别有洞天,是个荒芜了的后院,四周围着高墙,中间还有个干涸了的小池,另一端是间小石屋,袁绍跟着田丰躲进了那间小石屋,此时看来此地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袁绍躲在黑暗的石屋内,倾听者屋外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及越来越沉重的两个呼吸声,袁绍和田丰两个旷世名人,正等待着他们命运的降临。半个时辰后,在逐渐安静下来的喊杀和惨叫声中,蓦地里白光闪动,嗤嗤声响,但见两柄刀枪之刃晃动,竟直接穿透厚木门,戳进破烂的门帷。在几声爽朗的大笑声中竖着割开了房门的门帷,现出了笑吟吟的刘备和赵云站在门口。跟着砰蓬之声大作,泥尘碎石飞扬而起,四周墙壁和窗户同时被人以大铁锤锤破,每个破洞中都露出数名卫士,有的弯弓搭箭,有的手持长矛,箭头矛头都对准了室内。眼见只须刘备一声令下,房内二人身上矛箭丛集,顷刻间便都变得刺猬的可能。

    此时房外袁军官兵大声呐喊冲入,外面只是失守,让刘备等一部分人先冲了进来,袁绍的兵马此时并没有死绝。但这群白马从义冲入后院后,众袁绍卫士都惊得呆了,眼见主公已落入敌手,谁敢稍动?

    有人向刘备和赵云等人威吓,但生怕他们真放箭伤了袁绍,都只是怒骂,但不敢采取行动进来抢人。

    “停手!大家停手,都别打了……”

    院内刘备等人并未多加理睬冲进来的袁绍白马从义,门帷被赵云的长枪掀起时,大踏步走进一个双手过膝,耳朵特别大的将佐来,此人一见袁绍喜叫道:“袁州牧,鄙人平原相刘备,这厢请了!”

    袁绍一愣,这个刘备听说过,没想到对他如此有礼。袁绍不是笨蛋,他马上嗅出了此中大有回旋的余地。

    袁绍不由精神一振,胸膛一挺,对着刘备回礼道:“本帅正是袁绍,你们待要怎样?”

    赵云最是看不得袁绍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德行,提起铁枪在地下砰的一登,青砖登时碎裂数块,左手长枪一转,枪尖指住了袁绍的胸口,俊脸戾气暴涨的狞笑着喝道:“你个将死之人,还敢如此直立而言,跪下求饶,赵爷爷念及昔日点滴,或许就饶你一命。”

    袁绍突然一反刚才的威武之态,眼珠一转之下,马上转变态度双膝缓缓屈下跪倒道:“是,是。”

    看着袁绍这幅窝囊相,刘备突然心道:“我道冀州牧袁绍有甚么了不起,却也是个贪生……”念头甫转,忽见袁绍一个打滚,避开了枪尖,跟着抢起地下的钢槊,挥槊横扫,目标直取赵云小腿之上。

    赵云喊出“鼠辈!”之时,反应迅,跃起身来,一枪下击袁绍肩头,没想到袁绍同样身手不弱,再次就地一滚,一下从枪风顶处擦过,使赵云下压的一枪击到了空处。

    赵云大呼一声:“鼠辈,往哪里跑!”第三枪迅即此处,直往袁绍头顶刺去。眼见赵云第三枪击出,袁绍便要脑浆迸裂

    袁绍倏地标前,到了赵云五步许处,使了个假身,先往左方一晃,躲开赵云刺来的一枪,再往右移,一槊横扫过去,以硬攻硬,要凭膂力震开对方铁枪。

    赵云一看斥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左手长枪一转,已压住了袁绍钢槊,劲力出,袁绍只觉手臂一阵酸麻,知道自己虽然武勇,但这几年疏于练习,已难在赵云这等武艺深厚的年轻人面前抵挡了,当当乱响声中袁绍钢槊被赵云震落于地,长枪枪尖已指住他咽喉。袁绍脸如死灰,不住倒退,枪尖始终抵住他喉头。

    袁绍背抵一面石壁,喝道:“好,没想到我袁绍这么没眼光明明有一个如此武艺高强的白马从义,竟未加重用,还让他投了公孙瓒,闻贵州人皆原袁氏,君何独回心,迷而能反乎?”

    赵云一听袁绍此时还想让他重投他帐下,气愤道:“呸!天下讻讻,未知孰是,民有倒县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在。你还有脸劝我回头,你不看看自己组建的白马从义都是些什么人?一群只会勾心斗角的艰险小人,你组建这白马从义目的就是为了摆谱,竟不知此军应是最悍勇的部队。”

    袁绍立时眼中射出赞赏之色,在这生死关头依然笑道:“好,说得好,赵将军,以前是我袁绍有眼无珠,今日听闻赵将军直言,令本初茅塞顿开,赵将军如果愿意重回袁绍帐下,袁绍愿听从将军之言,从招白马从义,由将军统领、训练,他日必能……”

    “闭嘴,子龙休要听他胡言乱语,将他绑了!”此言是一直冷眼旁观的刘备所言。刘备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听着袁绍不要脸的一口一个赵将军,生怕年轻,还只是个小队长的赵云挡不住袁绍的拉拢,及时出言制止。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刘备从袁绍身上学到两样他所不具备东西,那就是临危不乱和脸皮厚。

    “这个袁绍好生厉害,竟在面临生死关头,还在试图策反要杀他之人,还厚着脸皮跟凶神恶煞似的赵云攀关系,自己是绝对没这份本事,怪不得这袁绍年纪轻轻就能称霸一方。“

    暗自决定今后要不折手段谋取地位的刘备,突然插嘴阻止袁绍的拉拢。

    赵云一声轻笑,带着讥讽的意味道:“袁绍你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会吃你那套高官厚禄的诱惑吗?”

    站在袁绍旁边的田丰面色有些白,两手暗暗握拳突然喃喃道:“你们不能杀我主公!”说罢便要挺身上前,被刘备一把推开,冷嘲道:“那个说要杀他了!”

    听话听音,袁绍立时从刘备的只言片语中嗅出了点滴图谋。袁绍可能是世界上最善于利用机会演员,只见他突然慷慨激昂的走前两步,将滚落一旁的钢槊单脚一勾一挑,钢槊被拨弄飞起时,赵云以为袁绍还要和其动手,猛的退开一步,免得他的枪尖刺中袁绍,然后枪头一抖,就要应对袁绍的难。

    但袁绍并未暴起再战,而是把钢槊往地下一插,槊尾入地尺许,他双手抓住胸口衣服两下一分,嗤的一响,衣襟破裂,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袁绍这小子原来还长着胸毛,怪不得**那么旺盛,要娶那么多老婆,夜夜笙歌了。

    露了最性感面的袁绍此时义薄云天般的哈哈大笑,说道:“很好,很好。我当年有眼无珠,竟让子龙你这等人才从我手里溜走,但今日能死在你手里已是荣幸之至。来,子龙,你动手罢。袁某没死在战场上,没死在敌人手里,却在前度手下丧生,那好得很!”

    袁绍一口一个“子龙”,叫的煞是亲密,其实他也是刚才从刘备嘴里知道了赵云的字,但他就能信手捏来,一副与赵云生死相交过多年的情感来。

    袁绍的表演立时让全场一呆,远处无数的袁军卫士都对袁绍Ji情的表演感动至深,这票人已经有好多准备敌兵一有行动,他们马上拼死冲入,救得下袁绍最好,救不下袁绍就准备自己就义。

第五百三十五章 没有武士信条的人

    年轻的赵云也被袁绍的表演虎的一愣一愣的,但这那骗得了同样是此道高手的刘备。

    刘备甚至比袁绍更知道当情势不利之时,以退为进以求喘息,俟机再举,原是刘备生平最擅长的策略,没想到袁绍也是同道中人。

    “不要和他罗嗦,子龙快绑了他,我们要离此地!”刘备急急道。

    赵云冷哼一声,铁枪一股劲风挥出,将袁绍震得向后退开,跟着也把枪往地上迅一叉,人急飚向前,一掌拍在袁绍背心。袁绍立足不定,摔入房中。赵云如影随形,跟着跃进,右手一掌斩落,正中袁绍肩头。袁绍哼了一声,坐倒在地,立时晕了过去。

    看见赵云动手的袁绍众亲卫,也在这一时刻,纷纷叫嚷着“主公”,“莫要伤了我家主公”涌进院内,所剩不多的双方人马立时在小小土地庙之中恶斗起来。

    袁绍再次醒来是因为太过嘈杂激烈的喊杀声,他现自己已被五花大绑,身旁还躺着一张苦脸的田丰,同样被绑得像只粽子时,哀叹的确认自己已沦为俘虏。

    突然之间,一点水滴溅上了他的胸毛上。因为赵云绑的匆忙,未及给他拉上衣襟。袁绍撑着脖颈抬头一看,那不是水,却是一滴血。他吃了一惊,再看石屋外相斗的两人时,只见自己的一名部属满脸鲜血,兀自舞矛恶斗,这一滴血,自然是从他脸上溅出来的。

    此人不住气喘,眼光中露出恐惧神色。但依然拼死想冲入屋内,最后被刘备从后一刀狠狠地劈入右肩胛骨。当袁绍听到骨骼的碎裂声时,那名属下还哀声对屋内正在看他的袁绍道:“主公,我们尽力了……”

    这是最后一名袁绍白马从义的亲卫了,他的战死,意味着刘备以兵力的优势杀光了袁绍所有的白马从义。但他们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跟随他强攻土地庙的千把军卫,现在也死剩下二百多人。

    但刘备认为值得,死这么多人值得,来这一趟值得,他活捉了冀州牧袁绍,他一生都没今日的成就高。

    刘备提着血淋淋的长刀,一头伸入小石屋内,冲着袁绍狞笑一声道:“袁州牧请吧!”随后挥手让两名军士进屋架起袁绍和田丰,推搡着出得屋外。

    尸体,无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整个土地庙,令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感到触目惊心,特别是在转入后院的门口附近,曾生过最为激烈的争夺战,无数尸体叠加在哪里,甚至有些袁军尸体上被各种兵刃刺穿过,但他们依然死堵在门口,不让刘备的兵士通过。有的地方因为兵刃施展不开,双方展开了残忍的肉搏战,双双掐着对方的脖子一起死去的不在少数。

    这一切不要说看多杀戮的袁绍为之侧目,一路踉跄而行的田丰更是快要吐了。

    袁绍边行边看,自是走得慢了些,身后刘备的一名押解士兵立即抡起一脚,朝袁绍腰眼踹去。幸存下来的刘备属下,早已对袁绍心生恨意,此时更是趁机虐待一番,为己方死去的弟兄出气。

    “哎哟!”

    “住手,对袁州牧不可如此。呵呵,袁州牧咱们快走吧!”

    五花大绑的袁绍被那粗鲁的士兵踹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时,刘备及时在后阻止,并和颜悦色的劝说袁绍快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袁绍只能最后拿出君临天下的气势,狠瞪身后的兵士和刘备一眼,狼狈的被刘备的人押解着下了山坡。

    刘备和赵云下坡后,火上马,准备尽快撤离此处丘陵地带,转回鲍丘河对岸。

    关羽提着他的青龙偃月刀,带着四百属下,镇守在丘陵西北入口处。他这里还是比较平静地,听闻丘陵中喊杀声渐止,关羽知道刘备那边事情应该快完了,他此时突然有种心神难宁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几年前当他弄清楚曹智欺骗他们,把他们引上了一条不归路时,他就有过这种感觉。关羽曾经钦佩过曹智的为人,也欣赏过他的胆大心细和足智多谋,但最后曹智的所作所为令他很是失望,他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为曹智的不择手段感到难过,他们本来可以成为朋友。

    “唉!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碰上他,他的后军应该也会很快向原先中军的位置推进,最好不要碰上!”心神难宁的关羽自言自语道。其实他在刘备哪里听说曹智有份来参与幽州战役时,关云长人生第一次陷入左右两难的心境,他即记恨曹智当年的不义,同时又害怕对上曹智。不知自己到时对上曹智下得了手吗?关羽看着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回忆着曹智当年赠刀时的情谊。

    正当关羽晃神之际,忽然一阵马蹄打破了原先那份寂静。关羽抬头望向前方u字形弯路,只见三百多人分成两军,急冲刺而来,打头一人亦有些脸熟。

    “嗯?这,这不是曹智吗?”关羽心下一紧,揉了揉铜铃般的大眼,确认那名急冲而来的黑甲骑士正是曹智。关羽没想到前一秒还想着会不会与曹智相遇,下一秒就见到了真人,半秒的晃神,关羽迅即一抬手中关刀,高喝道:“来者何人?”

    关羽以古代标准版武将规范,明知故问的向曹智打出招呼。这时急冲的曹智应该在关羽十步开外急停马蹄,流水行云般的报姓名,与关羽来段高规格的武将见面对话,什么“丹阳曹智来也”,标准版报名后,等关羽质问曹智为何出卖他们,致他们与险境,差点性命不保,然后关羽不听曹智之狡辩,关羽再来段割袍断义什么的,两人将对将的先来段决斗,把属于男人间的事用武力彻底讲清楚。

    关羽已经连做三个深呼吸,定住了自己稍起波澜的心境,气定神闲的看着急冲而来的马队。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曹智和他的属下没停的意思。

    “关将军,要不要列阵对冲?”一名关羽身边的军卫好心提醒道。

    关羽提刀舞了两下,摇头道:“不!我相信他们会停。”

    “关羽在此,来者何人?”关羽再次按着传统台词,高声叫喝。

    关羽错了,他碰到的曹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从小就没有像关羽一样有什么武士信条。曹智同样看清了大红脸的关羽,太容易认了。曹智在一阵惊讶后,暗喜自己找对了地方。刘备等人来执行这项偷袭任务太合适不过了。

    关羽和属下说话间,曹智加紧一催马腹,微抬手中木制长枪,防止擦骑而过时关羽同样挥刀攻击他。

    关羽没想到曹智这么没品位,竟连招呼都不打,一副不认识关羽的样子,催马擦身急过。“劈劈啪啪”火气上涌的关羽,在曹智擦身而过半身时,及时醒悟,挥刀直劈,与曹智半交错的打了起来,并用嘶哑的声音急叫道:“列阵拦住他们,曹智你个卑鄙小人,你往哪里跑?”

    关羽的话音已经晚了,双方人马在关羽高叫时已互相冲刺,两股人马合在一起,双方不用讲得已经交上手。

    曹智同样在此时高叫自己的属下:“杜大目拦住那个大红脸,其余弟兄来回冲杀敌阵,不要让他们向后边来。”

    “是!”在曹智手下杜大目等众亲卫叫得声音宏亮的应命声中,已冲过一半的杜大目等人,一勒马头,再次反冲。杜大目的狼牙棒毫不留情一下从跟着急冲过来的关羽头顶处擦过,击到了空处,而突然差点中招被袭的关羽则双目异芒一闪,人在马背上轻晃一下后,骤然度加快倍许掠过了杜大目,想急追不战而逃的曹智。但杜大目岂容他得逞,紧追其后,两支狼牙棒狠狠的递向背对的关羽。

    关羽一见乌青色的狼牙棒诡异变化,竟趁他不注意时,又从马鞍旁抽出了一根,脸色一变的强提精神认真起来,随即不假思索的手臂一动,那口握在左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不知怎么的变招一下变成了双手紧握。

    关羽半转着身,一见在那丑陋杜大目所化棒影中,目中闪过一丝不屑,两手举刀只是虚空飞快挥舞几下,顿时“噗噗”的青色刀芒漫天浮现,向杜大目笼罩而下。

    "当,当!"声不绝于耳,关羽和杜大目连续坐在马鞍上交手数招,两人使的都是重兵刃,又都是重手出击,所以两人的兵刃每次碰撞,都激射出无数火星。

    杜大目武功可能没有关羽高,但他土匪出身,有的就是一股彪悍劲,在曹智严令下,他不死是不会松开对关羽的紧逼。而关羽不想与之纠缠,他要去追曹智。现在已经很明显了,曹智是为解救袁绍而来。关羽后悔自己还想跟曹智套什么交情,这种人就像大哥刘备讲的,下次见到就拔刀宰了。

    对于杜大目的纠缠,关羽只能打起精神应付,而随曹智而来的黑甲军卫来回几次冲杀后,关羽的部属已和曹智的人马展开混战。

第五百三十六章 遭遇不相识

    "他们是故意的!"关羽再次肯定着曹智及其部属的卑劣行径。

    当他再一次逼退眼前的杜大目,驱马奔出混战区时,曹智早已绝尘奔的不知所踪。

    "嘿!"关羽气脑的吐气开声,双腿一夹马腹,准备驱马加冲刺而去。"呼!"的一声,杜大目以奔雷之势挥棒紧追而来。

    "那里走?"杜大目横肉抖动,面目狰狞紧随关羽马后杀至。

    关羽倏地停定,大喝道:"你自己寻死,可怨不得我,啊"

    但还未等关羽大开杀戒,只听远处更激烈的马蹄声隆隆而来。

    杜大目听得蹄声,一见是袁绍的兵马来到,精神大振,眼前的关羽虽然威猛,他此时也是已丝毫不惧,对着己方损失惨重的军马大呼:"弟兄们我们的援兵到了。"

    在杜大目的高呼声中,一个满脸骚胳瘩的极丑武将,率领着两三千骑兵瞬间出现在了关羽视线内。

    形势急转直下,原本关羽所带四百白马从义已占尽优势,曹智的三百亲卫又是以胡搅、缠斗住他们前进为主要目的,此种打法自是使曹智的亲卫死伤惨重。但此时关羽看到的是真正的千人骑兵队,如一片青云般直飘而来。

    刘备和关羽等人的布防区本就只有半里距离,下得土地庙后,刘备带头持着刀盾,快马向关羽的西北处汇合。未行几步,就闻喊杀声响起,刘备立即调转马头,转向向张飞镇守的另一方向急退。他现在不能轻易犯险,活着把袁绍带离此地方为上策。但依然未行出几步,只听后面有马蹄声赶至,待断后的部属禀报敌军只来一人时,刘备以为自己的二弟是好样的,只让敌兵一人闯过了他镇守的路口。

    “去三个人,杀了他!”刘备毫不留情道。

    刘备所帅的白马从义立时有队伍最后的三人勒转马头,迎着追来的曹智举矛迎击而去。

    曹智远远已看到刘备等一行人,他加紧催马疾行。但很快迎来了三块绊脚石,曹智一见他们纵马举矛的动作,便知道了这三人接下来想做的袭击手段。曹智倒插手中长枪与马腹带上,双脚先立到马背上,凌空一个翻腾,越过马头,人仍在空中时,已进入了长矛的射程范围,对方三人分别将手中三支长矛激射而出。那三名白马从义满心以为这名黑甲军士武功再高,也会立即毙命于他们成品字形的三支长矛联合攻击下,所以这三名军卫在射出长矛的同时,已有两人停住马身,侧转马头准备返回。但他们下一秒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反击,这也是他们其中两人看到的人生最后一幕。

    只见曹智身在空中,人保持腾跃的动作,左手袍袖一拂,已卷住两柄长矛,并迅即反掷了出去,右手接住第三柄长矛,往前落的地面一撑,作为支点,一个空翻,使他平安降落。

    “啊、啊”两声惨叫,两名卫士胸口中矛,立时毙命。最后活着的一人,愣了愣,迅即打马回奔。曹智在落地站稳的下一秒,单手持矛,退开一大步,拉了个投标枪的动作,“呼”的一声郑出第三根长矛。

    这第三根长矛,带着完美的弧线,在空中画了半个圆,“啤!”叉中那名快一步逃跑的白马从义之马屁股。

    那名白马从义见机得快,捡了一条命。但未奔出几步,就被马屁股开花的坐下白马掀翻在一旁的一个水坑里,半天爬起身。刚全身湿漉漉的摇摇晃晃直起身,伸起浸趟着泥水的右手臂,惊魂未定的竭尽力气大呼:“快来”

    “呯”还没呼出句整话,这名白马义从只觉屁股上猛地被一根木棍扫中,令他后仰着半跃而起,“啪”的一声再入水坑,溅起地泥水灌了一嘴。

    在这名士兵仰躺着半跃在空中时,只见一个黑影急掠过,正是那个黑影横戳着一根木制长枪把他撂倒的,也正是这个人射杀了他的两个同伴。

    此人正是曹智,他在站稳地面,射出手中最后长矛。这时他的黑色坐骑正好纵奔到他身边,曹智身形不顿,跟着黑马紧跑几步,拉着马鞍一跃而上,整个动作一气合成,毫无拖泥带水。

    这一年来曹智武艺大进,归功于和祖朗的那次生死斗。曹智从山越人那种腾跃技能中得到启,在伤好之后,特别是在陈留闲来无事的三、四个月间,经常和许褚等人练习,在邓艾为他们输送的投诚山越勇士的指导下,曹智的腾身功夫大有长进。

    当然要做到祖朗那般游刃有余的呼啸山林,曹智还要多加努力,但至少使他今天在马背上玩了一把。

    曹智撂倒最后那名亲卫后,彪马急冲刘备等人的大队人马而去。

    刘备也一直以为曹智是个小兵,自己的三名手下一定能收拾了来人。忽听得惨叫声起,竟比想象中的多了一声,闻声回望时“得得”马蹄声响已接近七八十米不到的距离。刘备此时还未看清曹智面容,只道是个武艺高强的袁将,刘备急向四周众卫士喝道:“快放箭!”

    刘备的话晚了些,曹智的马不停蹄的快了些。此时曹智已清楚的听见了刘备的命令,曹智弯腰伏于马背上,一探左手拿起挂在马腹上的藤条盾,左盾在身前,一手端起长枪,马不减,迅移动前行,盾牌护住了身体和面门,长枪虚晃几招,“叮叮,咄咄”声起,刘备部队最后几人几箭均射中曹智。但却只是射中曹智的盾牌,要么就被曹智长枪挡开。这并未阻止曹智前行,相反又让曹智驰进五十米距离。

    刘备大奇,挥刀亲上,喝道:“赵云率队继续前行,后面十个跟我来。”

    曹智此时依然以盾护身,三秒内未感觉再有箭矢射来,匆匆露头一看,大吃一惊,大耳朵刘备果然是你。刘备此时已打转马头亲自率部而来。曹智赶紧停马,退了一步。

    刘备只道对方是普通兵将,一见他这等阵势,吓得以盾护面,怕他再射箭矢伤他,目中闪过一丝不屑时,已先暴喝一声,抢先攻出。

    “当”的一声,两人错身而过时,交换了第一招。刘备勒马转头时,对方那人已扔了盾牌,直起身子,嘴角含笑,凝立不动看着他。

    “曹智!唉,快来人,此人是曹智,赵兄弟”刘备一瞧清楚曹智面容,神色巨骇,知道自己单打独斗绝不是此曹智对手,而自己的两个义弟又不在身边,只能赶紧招呼属下和赵云。

    曹智不容他呼叫救兵,两腿一夹马腹,叱喝一声:“驾!”挺枪直刺刘备面门,刘备挥刀架开,还了一刀,岂知曹智不依不饶,挺枪再刺,在短时间内一连七枪,狂风扫落叶般迎头照脸,忽上忽下,横扫直砍,往他人身要害攻去。

    曹智最后一枪竟挽出三朵枪花,迅即异常的直向刘备头部笼罩而下。而那些刘备舞出的刀影方一接触曹智的枪头,就在一阵“叮叮”金属爆裂声中溃散泯灭,根本无法抵档分毫,乌芒形成的枪光只是稍微一顿,就收缩落下。被罩在里面的刘备虽然双手持刀的冲空中再次劈去,但只是临死一击而已,面孔早已变得灰白异常。

    但就在这时,刘备忽然只觉身前人影一晃,另一人不知怎么的一下冲进了枪网之中,接着一声冷哼,明明不大,但是一入双耳,却仿佛钟鸣在耳边嗡嗡响起,让他一阵眩晕后心中一惊。

    接着蓦地里白影晃动,似乎只是单手动了一下,手腕一摇,一杆铁枪后先至,斜劈在曹智枪身上,随“啪嗒”一声轻响,那些曹智挽出的乌芒在一片白光中迎上了乌芒。乌芒、枪花竟然纷纷碎裂,化为了乌有。

    刘备大喜,双目凝望下才看清楚眼前之人,赫然是负责守护袁绍的赵云拍马赶到,并在第一招就打断了曹智手中的长枪。

    “赵兄弟,快,杀了此人,此人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大奸贼曹智。”刘备眼见曹智此时不但落单,还断了兵刃,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

    这时赵云正将一那柄镔铁长枪缓缓收回身旁,淡淡盯着对面的大人物曹智,脸上毫无表情。赵云率部才行出几步,就听得刘备惊叫“曹智”之名,同样大感惊奇之下,令部属看好袁绍,自己返身而来。没想到就这一点距离和时间,这个曹智就能尽施杀招,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刘备可能重伤在他枪下。

    此时在将扑出之势止住后,曹智同样用一种惊疑目光打量着赵云,大为疑虑:“此人是谁?枪术之妙,平身难见,竟使自己有力难施,还折断自己手中的兵刃。”曹智心中不忿之时,背部汗毛大半都竖立了起来,心下对面前这人忌惮异常。

    赵云虽然看出曹智武功不弱,并且以赵云对枪法的执着和造诣,让他隐隐感应到眼前之人如果不拿着那柄木枪,似乎有能力伤及他的性命,故而不由得迟疑起来。

第五百三十七章 初识赵子龙

    赵云疑虑的打量着在他眼里声名赫赫之人,疑惑道:“此人是曹智吗?此人既无出众的身材,容貌平淡,穿得还是普通黑甲,这就是刘备多次提及叱咤江南的人物?”

    曹智一击落空后,也是一愣刘备怎么已经把他定性为大奸贼一类人物,“他曹智那有那么天翻地覆之能,不就阴过你刘备一把吗!你也不用把我归档到董卓等的一流人物中!”曹智满腹疑问之时,一见自己已被包围,自然也吓了一大跳,急忙扔了手中断枪,一回身子,如临大敌的一拔腰间秦皇剑,重新评估起面对的形势。

    刘备见赵云迟疑不动手来,急忙招呼手下,附近其他本来就跟着刘备越众而出的十名白马从义也匆匆赶来,如此一来,恰好和赵云、刘备成了前后夹击之势,等于将曹智包围了起来。

    赵云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智,眼中射出些许赞赏之色,道:“你就是那个丹阳太守曹智?”

    曹智一愣,没想到自己这么出名,哈哈笑道:“正是!”

    赵云点头再问:“听说你很卑鄙?”

    “是!”曹智回答的很干脆。

    赵云没碰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反被一愣后,哈哈大笑道:“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你是我见过最啰嗦的人!”曹智反驳一句。

    赵云没想到曹智会这样回他一句,脸色一变之下,大声道:“我要在三十招之内取你性命。”

    曹智暗忖这人的自负,“那我就一定在三十招内保住性命。”曹智近乎用一种嘲讽的口吻,彻底激怒了赵云。

    赵云一声大喝,“那我就不客气了。”猛虎般扑去。

    曹智一动不动,突然秦皇剑剑尖斜指,似欲标刺赵云脸门,却是剑锋突然斜劈赵云戳来的枪头。

    “当!”的一声金属脆响,赵云突觉手中枪身一沉,感觉对方臂力惊人的同时,也听出对方的兵刃敲击在他的枪身上声音不对。赵云马上运枪抢攻一招,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洒出,不见分毫勉强就逼退了曹智。赵云及时抽身查看枪头,竟现交手不到一招,离铁枪头三寸之处,印现出一条深深地凹印。显然如果不是自己的镔铁长枪本身够坚硬、厚实,就被对方一招砍断了枪头。

    赵云大觉丢脸之时,才知道曹智手上样式古朴的长剑是一把神兵利器,不可硬接,于是在接下来的拼斗中,赵云避着曹智的剑锋与之游斗。

    曹智欲战决,一见赵云刻意避开其剑锋,就步步紧逼,连劈十六剑,“卜卜”之声不绝于耳,劈到第七十二剑时,终于力竭,退后喘气,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赵云。

    眼前此人年岁不大,身手却如此惊世骇俗,无论他由那一角度劈去,他总能恰到好处地把他的剑挡开,而接着的枪势又偏能将他迫退,不用和他硬拚斗力。眼前这个自负的小伙子,虽只守不攻,却是无懈可击。

    刘备也是初次见到赵云余人如此恶斗,但见赵云依然不落下风,兴奋得跳了起来,竟拔出佩剑欲上前尽快结果了曹智,但方一动,就为赵云现。

    赵云大喝:“刘将军不可,我赵子龙不愿落人口实,我要和他单打独斗!”

    “你是赵子龙!”

    惊呼一声的曹智差点给赵云刺了一枪,还好及时跳开了。打了半天的曹智到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和著名的常胜将军赵子龙打到现在。

    “唉!留下十人帮助赵将军善后,其余人跟我快从正南面出了这片丘陵。”

    刘备的突然要走,给恶斗中的曹智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要走!”当的一声,这一枪给曹智架开了。蓦地里剑锋一偏,曹智挺剑向转身准备离去的刘备后背刺去。

    赵云“啊”的一声惊呼,举枪便当。曹智一剑未果,似乎了疯,长剑急刺,一剑剑都刺向刘备。

    刘备大声喝骂,拚命挡架,再也无法返身离去,竟被曹智圈在三人的缠斗圈内。赵云也是一招有一招的为刘备解围,而暂时失了向曹智反击的机会。

    远处一直躲在袁绍身后的田丰,大感奇怪:“曹太守为甚不刺那扎手的赵云,却刺刘备?”

    本来准备大声呼救曹智的袁绍却早看出了曹智的真意,低声道:“这曹家二小子奸猾之至,他斗不过赵云,便行此毒计,圈住刘备,不让其走,还可让那赵云分心。赵云虽然武艺高强,但对敌经验和奸猾却远远不如曹智,嘿嘿,好,好,太好了,田丰,快蹲下装走不动,想办法把我靴筒里的匕拿出来!”

    袁绍极会利用形式,现在他不准备呼救曹智了,他要利用曹智带了的混乱,自行脱困。

    果然赵云为了救援一时手忙脚乱的刘备,招式大受限制,难得有反击,也让曹智一味借着刘备的身体抵挡,害的赵云心烦意乱之下,枪法立显破绽。曹智忽地剑尖一偏,噗的一声,刺在了刘备肩头。刘备右手无力,佩剑脱手。曹智乘势而上,剑尖指住了他胸口,刚想狞笑着让赵子龙停手,不然在刘备身上戳个窟窿。

    赵云大骂卑鄙时,竟不顾刘备安威,枪头如灵蛇般急窜而上,直戳曹智面门。

    曹智不得不撤剑自保,这也使曹智彻底失了刚才的先机,被赵云扳回劣势,一路趁胜追击。

    刘备惊魂未定之时,已决定不在听从赵云单打独斗的建议,刘备念头甫转时,已脱口大呼:"弟兄们都上,结果了这厮!"

    刘备好几十名在一旁观战的属下早已跃跃欲势,他们早就厌烦了赵云的个人英雄主义,一听刘备令,立马都围了上来。此时忽见曹智一个打滚,避开了赵云的枪尖,跟着抢起手中秦皇剑,挥剑横扫,三名刚近身的兵卫小腿上中着,唉嚎倒地。

    曹智趁势跃起身来,一剑又击中了第四名敌兵肩头,第三剑更往一名抢进身来的兵卫头顶击落,所有人眼见此人脑浆迸裂时,但无法救援,太快了,曹智这几招得太快,谁都没想到作困兽之斗的曹智还有这么强的攻击力。

    "杀,杀,杀了他!"刘备气急败坏的大叫出声。

    赵云一看曹智连伤同伴五人,也在唉叹一声后,准备加入战团彻底击杀曹智。

    正当曹智陷入重围的险情时,情况突变,一声高喝:"大哥快走!"一个面如重枣的大汉自远处策马急行而来。

    "二弟!"

    "关将军!"

    所有人停了打斗疑惑地被关羽的叫声吸引时,只见其背后一众人马紧随而来。

    刘备目力不咋的,初时还以为是关羽正率部来接应他的,但人数多了点,"恩?不对!"刘备再转头定睛一看下,大吃一惊。

    "是,是敌军"

    "快走,大哥"关羽马不停蹄,边行边回身与追进的敌将拼斗,并及时大叫刘备等人快走,声调已略显慌乱。

    正当刘备要做出部署时,正南方向嘣塌似的一阵蹄声响起,一骑跳出地平线,接着又一骑,哗!成百上千的骑兵瞬间印满了刘备等人的眼帘。那不可能是公孙瓒的人,在这片地域除了他们不可能再有其他公孙瓒的部队了。

    "上马,我们从北面撤!"刘备当即立断,两个方向同时出现敌兵,很显然他们被包围了。必须趁敌兵对他们左右合围之前摆脱敌兵,逃出这片丘陵,否则他们这支孤军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生死关头,赵云不用刘备开口,自告奋勇的举手高呼着:“不怕死的跟我来!”能入选公孙瓒白马从义的军士都是武艺高强,极具血性和勇气的汉子,赵云一招呼就组建了一百多人的"敢死队"迎上关羽,抱着必死的决心,决定阻一阻最近的来犯之敌,以掩护刘备等人撤退。

    刘备此时已来不及感动,他慌乱的招呼着剩余士兵,"押上袁绍,我们走,吖!袁绍呢?"

    颜良、文丑来的还真是火候儿,他们不但封住了刘备的退路,使他遭受两面夹击。更使曹智趁着刘备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两个股合围的骑兵身上时,让他有机会靠近自己的坐骑旁,一越而上,刚要突然急奔而去,却被刘备的一声"袁绍呢?",惊疑的抬头往远处缉压袁绍的地方一看,不知何时,袁绍已不见了踪影,原地只傻瞪瞪的跌坐着口含一把匕的田丰。

    一时为前方骤变敌情分了心神的看压士兵,此时随着刘备的叫喊一转头,才现失去了袁绍的踪影,再一抬头,只见不远处正一路解着身上绳锁,一面还回头张望狂奔的袁绍。

    "在那,追!"

    待所有人现逃跑的袁绍时,也是曹智纵马起步之时,“驾!炸药小心!”

    "曹智,你敢闪开、卧倒……"

    深知曹智炸药为何物的刘备,一见曹智顺手甩出黑乎乎的东西,不疑有他,急呼属下闪避、卧倒。

第五百三十八章 走投无路

    等了许久,刘备并没有迎来预想中的巨响,震动。觉察到情况有异的刘备猛地抬起头,左右一看,好多并不懂“卧倒”为何意的白马从义正怔怔的望着他,为何对一段剑鞘反应如此之大。

    刘备此时方知上当了,目光左右一扫,深深望了曹智奔逃的方向一眼后,突然一扭,骤然化为一匹嗜血的饿狼,挥手一指曹智逃跑的方向大喝一声:“追!”伴随着隆隆马蹄直扑而去。

    追近的颜良、杜大目命令部属放箭,赵云所率的"敢死队"立即有人中箭倒地曹智不知道历史上关羽是怎么就一招咔嚓了颜良的,但这会儿颜良和杜大目追的关羽如丧家之犬。关羽此时独自一人逃命,足见其部属都已被颜良和杜大目消灭。此时这三骑奔的最快,三人之间还时不时的交手几招,关羽好像力不从心,不能独战两人,直到赵云加入才现他已受了伤。

    刘备想起一直和他们在拼杀的曹智时,曹智早就趁敌先他们一步纵马狂奔,追着袁绍方向而去。

    刘备带着残部急追而去,他连看一眼自己部属被敌军青色海洋迅淹没的盛况都来不及。

    曹智纵马急窜过袁绍刚才被缉压的土墩,田丰可怜惜惜的"恩恩"着要曹智带上他。

    曹智理都没理他,急飙而过。

    田丰赶紧吐了口中匕,都来不及呸口中的脏水,急唤道:"曹,曹太守,还有我,我呢?"

    对于曹智的漠视,田丰气得脸色黑,"我难到就这么不重要吗?"

    但下一秒他就认识到了这种漠视是来得多么的庆信。

    刘备和一队白马从义也是匆匆而过,吓得田丰立即停了叫喊,倦卧在土墩上,生怕刘备等人注意到他。

    田丰的担忧是多余的,刘备和众卫士连多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他们急跟在曹智身后追袁绍而去。

    田丰松了一口气,等刘备的最后一名驰过后,田丰探起苦瓜脸,左右一瞧,挣扎着爬起身,在依然未被松绑的情形下,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在厮杀的颜良等本部人马逃去。

    被忽视的人先被获救,但自认为聪明,不顾属下死活,一解困就弃了田丰,露着性感胸毛朝着刘备等敌兵的另一方向一路狂奔。袁绍同样没看到自己部署青色的海洋淹没敌军的盛况,他以为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瞅,瞅!"

    人永远不可能跑过马。

    "袁绍,上来!"

    曹智纵马到袁绍身边,不减,只是伸着手,猫腰探着半个身体,试图直接拉袁绍上马。此时威胁并没有解除,离的他们最近的还是敌人。宁可玉碎,不愿瓦全的道理谁都懂。刘备再不能全身而退的情况下,狗急跳墙,拉袁绍和曹智垫被不是没可能。

    "啪!"曹智顺利拉住袁绍的手,袁绍经过这一天的舒松筋骨,早已身如猿猴,就着曹智的拉力,"咻!"的一下纵跳上曹智的马背。

    "好,快走!"

    "慢,慢,信,信"

    刚坐稳曹智坐骑的袁绍看着从衣襟里掉落的纸片,急叫曹智停马。

    在这生死攸关之时,曹智那会理会袁绍。瞥了一眼的曹智扬起马鞭叱喝一声“驾!”打马急窜前,往丘陵的更深处奔去。

    袁绍只能哀怨的看着那白花花的纸片随风飘荡,紧捏了一把拳头,扭头不再去看,的确生命是最重要的,命没了再大的霸业也是白搭。

    丘陵地带纵马急行本就不易,试图借着丘陵地形的复杂躲开刘备追击的曹智,七绕八绕之下,非但没甩开在后紧追不舍的刘备,还把自己转晕了方向。

    “希聿聿”曹智坐下黑马长嘶一声,马蹄踏得泥土飞溅,但曹智明显感觉黑马的度慢下来了。

    “怎么了?”袁绍探头急问。

    “马不行了!”

    疾奔了一天,这时又驮着两个人,曹智的黑马在一声嘶鸣之下,摇摇晃晃跑出几步,口吐着白沫“呯”的一声轰然倒地。

    马是站着的动物,它连睡觉都是站着的,它的一生只有在死时才会躺下。

    “畜生快起来!”袁绍夺过曹智的马鞭一头说着一边冲上来,手中的马鞭子一扬,“嗖”地一声向正努力仰着头的黑马打了下来,暴戾之极。

    “好了,它快死了,它已经为我们尽了最后一丝力!”曹智说话之时,身形前探,右手的长剑向前一抖,剑梢儿笔直如一条线般射了出去,刷地一下缠住了袁绍的马鞭,向后一扯,这一鞭子便没抽下去。

    “快走吧!”

    袁绍狠狠盯着曹智重重地哼了一声,但此时不是杨他的霸气的时候,逃命要紧。催命的马蹄声已在身后响起,袁绍只能随在曹智后边扬长而去。

    喘息不定的两人,两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此时在丘陵起伏的山地间穿行。他们一人持剑,一人持着一条马鞭,这是两人仅有的武器。

    袁绍开始后悔,不该逞英雄,想靠自己脱险,意外的变数太多了,他此时已经转向了,不知自己身处何方,转脸看曹智亦是如此。此时,他们身处一面光秃秃的黄土壁,左右寸草不生,已是无处可躲。而他们可能把追兵甩开些距离,但未甩脱,刘备依然不弃不馁的紧追不舍。只是丘陵的特殊地貌,减缓了他们些许度,瞧见两队脱了青衣兵服的敌兵在夕阳的映照下缓缓转出,逼近已无路可逃曹智、袁绍近前。

    袁绍喘息着站直了身子,将马鞭往身前一横,不由自主向一侧的曹智望去。曹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兄长,到现在还没有救兵出现,情况似乎不太妙!”

    袁绍看了看身后的石壁,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得拿着手中马鞭贴着石壁缓缓坐下,轻轻叹道:“初见贤弟时,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没出息的家伙,没想到贤弟现在亦有一番成就,但今日你我就要共同命丧与此,也不失一段佳话,男人死也得站着死。”说着话袁绍已挣扎着站起身来,神色逐渐淡定的注视着驰进的敌骑。

    曹智吁了口气道:“我一直以为袁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没想到兄长也这么有骨气。”

    袁绍一愣曹智会在此时掏出真心话说他“贪生怕死”,看了一眼曹智的袁绍不由“呵呵”的哑然失笑起来。曹智转一看袁绍苦中作乐的傻笑起来,随即也跟着轻笑起来。

    “你们两个死到临头还笑什么笑?”

    刘备依然是一马当先,他认为自己还没败,抓住或者要挟袁绍他仍旧有翻盘的机会。

    虽然袁绍体力全没,但面对这种往日不瞧一眼的低级官员,今日为了保命不得不与他们一再虚与委蛇,“刘备,我们不会让你生擒,你拿着我们的尸体回去,改变不了大局,我已下了死命令,无论我在不在,这仗都要打下去,我的前锋将鞠义会不折不扣执行我的命令,公孙瓒战败的命运是改变不了的。刘备我赏识你是个人才,不如过来投靠我,我保证比你在公孙瓒那边强不止百倍,这句话你听过吧!”

    曹智钦佩着袁绍第一句宁死不屈的豪情,但没等他让这种感情升华半秒,这袁绍又是拿出了诓骗、劝降的那套。这时的曹智,正在暗中苦笑不以,袁绍所说的死命令等之类的话语,自然是虚无缥缈之言。曹智不觉得在这生死时刻,刘备会冒天下之大不为,临时倒戈,投降袁绍,毕竟现在跟随在刘备身侧的都是公孙瓒的亲信。

    刘备闻言,神色波澜不惊,但却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多谢袁州牧盛情,我也劝袁州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大家不伤和气的到鲍丘城,把事情谈清楚,我相信公孙大人和袁州牧之间一定会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的。”

    曹智突然觉得刘备在这如此紧张地时刻,怎么还那么多屁话。但随即又觉得“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等词眼中又包含着其他什么深层的意思。

    未等曹智想明白,刘备身边的众军卫也都吵吵起来,“刘大人和他们啰嗦什么,我们快就地解决了他们。”

    “对,我们一拥而上,乱刀结果了他们,特别是那个姓曹的,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此地。”

    “对,我就不信那小白脸说的什么死命令,他那知道会和我们遇上。”

    “就是,弟兄们上。”

    “上,结果了他们,回去跟主公请赏。”

    “都住嘴!”当刘备一声高喝后,就在所有人话音一顿之际,那些死伤惨重的白马从义,马上就要对丧失了抵抗能力的袁绍动手时,忽然一阵号角声从各个丘陵土坡上响起,接着一阵混乱的白马从义背后方突然涌现出数百名身手矫健的黑甲兵士。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如此多黑甲兵士出现。”众白马军士一怔,急忙朝他身处之地回头向左右各处丘陵、土坡望去。

    结果所有人的脸色再次苍白起来,只见他们附近的四五处相邻坡头,不知怎么的全都尘土飞扬起来,一瞬间就已有数以千计的黑甲兵士涌上这些坡头。而在坡头上,数名身着明光铠的将领级别人物,赫然的出现在那里。并像现奇珍异宝一般,见了石壁前的数人,都欢喜的高叫起来。

    “在这,在这,吹号,让所有的人朝这边集结,杀,主公我们来了”

    此刻看到此幕的不光是曹智和袁绍,刘备以及身边的普通士兵都看到了这一切,眼看源源不断的黑甲军士纷纷从这些坡头上狂涌而下,所有人心直往下沉。人人都不禁心寒的掠过这般一个念头:“难道我们被包围了!”他们不知道这些喊叫的“主公”是在叫谁,但肯定是眼前这两人中的一个。

    “刘备,你还是快走吧,晚了,该你们到阴曹地府报到了。”袁绍此时一看己方的援兵已到,精神立时一振,态度突然一转,神色倨傲起来,虽说他看出了这些突然出现在此地的黑甲军士应该是曹智的亲卫,但这有什么关系,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刘备在眼见深入重围后,面色一惊下,突然眉头一皱,暗下了一个决定,高声道:"后面的去人挡一下。"

    "是!"一百名白马从义纵马迎上奔杀而来的黑甲军士,为刘备屠杀这两个大官争取时间。

    曹智、袁绍此时也是一挺手中兵刃,准备迎接刘备最后的疯狂。

    但刘备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人意料,只见刘备夺过一名军卫手中的长柄大刀,高举过头,垂着泪仰天高呼道:“弟兄们,我们走不了了,我刘备誓,一定一定善待你们的家人”

    结果说完这段奇怪话的刘备只是虚晃一下手中大刀,刀光一闪就从最近身旁的军卫头顶飞过,然后直接从此地开始飞马,一跃而下,将手中的刀刃对准了那些一同而来的白马从义。

    “刘大人,你”

    “刘备,你敢”

    除了第一名军士当场被击杀的,其余几人也同样难逃刘备的突下杀手。

    谩骂声起时,曹智和袁绍也为刘备的突然行为惊呆了。但袁绍先觉悟到什么的,嘴角诡异的一笑。

    这时曹智的部属已合围上来,曹智的亲卫军除了带在身边的三百人外,其余二千七百人在一接到曹智的调令时,全体出动,由李黑、赵融、荀谌、李儒分别带领朝中军左翼收索。他们先到了袁绍屯粮的军塞,没有找到袁绍的情况下,荀谌建议四人分头率部向整个中军左翼地区收索。皇天不负有心人,善行丘陵地带的李黑率先碰上心急自家主公的颜良。颜良在追上关羽,与赵云的“敢死队”方一接触,就越过他们直追刘备身后而来。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到袁绍,而不是与关羽等不相干的人多做纠缠。但他带的骑兵在跟进丘陵后,由于人马过多,造成了相对行动迟缓,就在半途跟丢刘备的身影。好在他们很快碰上了李黑,在听他一说跟丢敌兵的踪影下,李黑立即展示了伏地听声的绝技,认准了这个方向急追而来。

    “刘备,你不得好死,我家主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在李黑和颜良的兵马迅消灭拦路的一百多名拦路虎时,已有黑甲军士接近最后再被刘备痛下杀手的十几人。这些人虽说不畏生死,但他们马上明白必须有人活着逃出去,把刘备叛节的事告诉公孙瓒。于是他们开始舍弃搏杀,打马而起,想冲出重围。

    曹智再卑鄙也没想到过有人会痛下杀手杀自己的手下,他们前一秒还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兄弟,这一秒,刘备竟曹智从刘备第一秒变节开始就站在原地没有加入战团的意思。

    “曹智,袁绍,不能让这些人走脱一个,快,命令你们的部属杀光他们!”

    在眼看有白马义从有人准备突围时,刘备不顾一切的嘶哑狂叫。

    “对,颜良、李黑听令,不得放走此地敌军一人,不得有误,格杀勿论!”袁绍一改刚才脱力的表现,神情亢奋的站在一处土堆上,向着已能看清颜良跳动肉疙瘩距离高叫道,并指着满身血污,亦在追杀自己人的刘备高叫道:“这是自己人!”

    这句自己人彻底让刘备安心,也让曹智猛然间醒悟了自己和袁绍、刘备是两个世界的人,真正两个世界的人。

    曹智不但提不起丝毫兴趣加入刘备、袁绍的追杀行列,相反曹智看着两个像吸了毒品的当世豪杰,像魔鬼一般收割着被人的生命,真奇怪这些人还能算是人吗?

    颜良在听到袁绍的叫喊后,哇呀呀的一声呼叫,抡着手中的钢刀,像切西瓜一样铺开了近身与之缠斗的白马从义。李黑虽说没听见曹智的命令,但他也毫不留情的奋力冲杀到底,看到曹智安然无恙他才能放心。

    血雨,惨叫,嚎叫充斥着这片小小谷地,一百多人对上千人,那是不成比例的战斗,又有主将变节,那就是一场屠杀,惨无人道的屠杀。

    战斗很快就结束,在这片丘陵环绕之地,无数闻讯而来的兵士源源不断的拥了进来。袁绍身边一下子站满了军尉、将领,荀谌、赵融、颜良在问过袁绍安好之后,死里逃生的袁绍,重新镇定下来,褒奖众人一番。袁绍急急的找到了刘备单独交流了一番,曹智瞥了一眼这对狼狈为奸的组合,只看见刘备从怀里摸出了一张信纸,递给袁绍后,连脸上的血浆也来不及擦,就急急跟袁绍说道着什么。袁绍则是一边看刘备,一边点头肯定着刘备的说词,即有些不确定,又很受用。

    曹智也懒得离这对极不要脸的家伙,半个时辰之前这两人还你死我活的,这会儿竟像亲如兄弟般谈天说地。但曹智如能稍加留心刘备递给袁绍的纸张的话,就会现,那样东西是他前不久刚见过的东西。

    看到刘备无情的斩杀完最后一名自己的战友,曹智失神的靠着土壁跌坐而下。这一切已经大大出他对历史的认知,历史上的刘备有这么无情、残忍、卑鄙吗?历史上的袁绍和刘备有这么快走到一起吗?他们的组合又会对历史产生多大的影响?对曹操的事业产生多少影响?对曹智的生活产生多少影响?

    疑问太多,不确定的事也太多,曹智突然觉得脑子不够使。还好李黑第一时间带人奔至曹智身侧,把曹智护卫起来。

    李儒率部来到,找到曹智问候时,一连叫了三遍“主公没事吧?”才把处于失神状态的曹智叫醒。

    此时正好袁绍已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来对曹智的救命之恩表示感激。袁绍对其连声称谢,并道:“多谢智弟相救,否则愚兄小命真是说不好了。”

    曹智不看表示感谢的袁绍,却张望了一眼远处正由军卫包扎伤口的刘备,“我适逢其会救下了兄长,但功劳是弟兄们的,没有他们我们俩可能都过不了关。谢就不用了,兄长准备如何处理刘备?”

    这是曹智最关心的,在他的心里此时已隐隐升起杀意。今天曹智见识了刘备不择手段的为人,让他充分认识到此人将是曹操事业征程上绝对威胁。他不想等孙策那样给他惊天一击时才做出反应,他要说动袁绍现在就杀了他。

    曹智的话不知刘备听得见否,但曹智的杀意肯定让刘备感应到了。曹智目注刘备问袁绍如何处理刘备时,他突然扭头也看向曹智。曹智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刘备,脸部抽*动了两下的刘备看了曹智和袁绍两眼重新转过了头去。

    袁绍对于曹智锋芒毕露的问题,只是“嗯”了一句,正不知如何回答。突然又有一股人马向此地驰来,来人一见曹智和颜良的部属,就急叫道:“主公,我家主公如何?”

    曹智接着火把一瞅来人,面色白净,不是文丑是谁。颜良、文丑这两个小子,弃了自己的战线,竟违背前线将令,直直的跑来救袁绍,这要是坏了战果,该军法处置。

    “在这呢,我没死!”袁绍懒洋洋的招呼文丑一声。

    文丑一听袁绍声音,循声直奔至袁绍跟前,下马就跪,喜极而泣道:“主公安好,末将就放心了。末将该死,竟迟来救援。但末将一听闻主公遇袭,就从前线直接率部赶来,一刻也未耽搁。”

    “喔!”袁绍一看自己的最亲信的两名部下,一名和曹智的人马同到,一名现在才到,心下多少有些不乐意。但一听文丑说老早就来了,就疑惑问道:“那怎么现在才到?”

    文丑继续不起身,跪地禀报道:“一来末将对此地地形不熟,又不知道主公具体方位,只能一路循声而来。二来,在进入此处丘陵之前,碰上了个扎手的敌军将领,此人仗着一杆丈八长矛,带着四百多人强守道口,硬是不让我通过,末将与之拼斗三百余招,未分胜负,最后这家伙竟大吼大叫起来”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一定要救活

    “张飞!”两声不同的嗓音,响至两张不同的嘴。曹智、刘备同时根据文丑的描述,同时确认文丑遭遇的是张飞。

    “我三弟怎样了?”

    刘备刚询问出口,还未等文丑回答,曹智突然打断刘备的问话,转问颜良:“你来时把关羽和赵云怎样了?”

    “啊?”颜良一时没搞清楚谁是“关羽”谁是“赵云”,被曹智问得一愣,但从他和先前敌将交手的情况来看,曹智说的应该是那两个人。

    “哦,由您的杜司马带兵在断后,我不是很清楚”曹智一听说是杜大目还在围剿赵云和关羽,不等颜良说完一把拉过李黑的坐骑,招呼道:“快随我来,别叫杜大目坏了那两人的性命。”说完不理袁绍在后的急叫,打马冲出,直往来路寻去。

    李黑是名忠实的部下,闻声想也不想登上另一名属下的坐骑,招呼着曹智的黑甲亲卫,“跟着主公!”

    袁绍看着曹智绝尘而去的身影,摇头对着相对沉稳的李儒道:“智弟和这两人有旧吗?心急火燎的,我话还没说完呢,他就急着跑了。刘玄德第一时间就跟我说了他有两个义弟的事,我也早已派人通知下去了,关羽、张飞不杀,文丑你也接到令吧?”

    “回主公,正是接了主公令,才多费了一番手脚,多择了一百多兄弟,将此人擒住,以至于晚来一步,让主公涉险,末将该死!”刚站起的文丑又单腿下跪在坚硬的泥石地上,低头恭谨禀报道。

    说罢把手一招,“得得得”的身后行出三骑,其中有一骑上就有被五花大绑的张飞。刘备一看顾不得细究曹智为何如此关心关羽等人,快步上前,解下了横伏在马鞍上的张飞,查看着伤势。

    临近袁绍的颜良等人在文丑一说完“末将该死”时,颜良、赵融等也都跪拜余地,大呼:“我等救援来迟,让主公涉险,我等该死!”

    “哈哈,都起来吧,我又没事,我明白,你们都有心了,起来,起来,哈哈”袁绍大喜,他此时感觉这次他以身犯险,收获还是有的。

    “赵融,李儒你们跟着曹太守去看看我智弟如何降服刘玄德的两位朋友,等那边事毕,就带曹太守回我的大帐。”袁绍高兴完不忘吩咐李儒、赵融去善后曹智那边的事。

    等李儒他们应命而去,袁绍对着荀谌和正在查看张飞伤势的刘备道:“我们先回大帐吧,这一天,把我的骨头都快累散架了!”

    在丘陵的另一头,同样有个快散架的人,但他依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和赵云交手的地方。

    赵云这位曹智熟知的三国常胜将军,现在比曹智还不如,不光是骨头散架的问题,赵云此时连站稳都已困难。曹智再次感叹“双拳难敌四手”的古训,对谁都是一样的,因为你再英雄了得,你毕竟是血肉之躯,血肉之躯都是有极限的。

    此时赵云的体力已透支到了极限,今天在赵云手上消逝的生命已不下百人,他站在一堆尸体上,依然拿着他那把镔铁长枪,只不过再也举不起来,目前唯一的作用就是撑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倒下。

    杜大目不傻,颜良留给他五百兵士,让他围捕赵云和已受伤的关羽,他没有妄想凭一己之力,战胜这两员武功了得的敌将。在不能力敌的情况下,他充分展示着江湖战法“车轮战”,虽说有些胜之不武,而且已经损失了尽两百人,但效果是好的,一个已经躺下,一个马上要躺下。

    杜大目很清楚这是在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谁还讲江湖道义谁就是傻瓜了。看着下巴磕不停滴趟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的赵云,杜大目拿出他的匪气,仰天三声笑,“哼,赵云,你真能耐,和我家主公一场苦战,又连番杀了我我们一百一十三人,你还能站着,杜某很佩服你,不过,你今天必须躺下。”

    杜大目说完,亲自上阵,举着他的狼牙棒缓步爬上尸堆,站到了左右轻轻晃动着勉强支撑的赵云面前,盯着眼皮都快睁不开的赵云,反手一插狼牙棒,掠了掠衣袖,举起一根手指头,慢慢伸到搭吧搭吧努力向支起嘴唇说话的赵云面前,杜大目这名三国三流将领仅用一根手指,在“嘿嘿”奸笑声中,慢有司礼的往赵云虎躯上一戳,轻松推到了还未建立一世英名的赵云。

    赵云虽说不甘,但已力不从心,“嘭嗵”一声滚落尸堆,倒在了一样昏迷不醒的关羽身旁。

    “哈哈”

    “杜大目”

    还未等杜大目享受片刻胜利的快感,就被自后而上一声急喝,惊出一身冷汗。

    “主公,你安然无恙吧?”

    杜大目嬉皮笑脸的返身迎上疾行而来的曹智,曹智不理他的马屁,看了一眼尸堆,急问:“关羽和赵云呢?”

    “哦,在这呢,末将都收拾了”

    “都死了?”

    “没有,没有,本来想乱刀把这两个家伙刮了的,但接了颜将军的令,就没敢杀,在这,在这呢,主公请您过目。”

    杜大目说着屁颠屁颠的引着曹智绕行数步,来到尸堆的另一面,指着地上的两具跟尸体差不多的健壮大汉,贼头贼脑的左右一看,颜良手下和赶到的曹智亲卫正在李黑的指挥下打扫战场。

    杜大目一看左右无人,那群大头兵也都未注意他和曹智这边的情形,就凑到曹智耳边低声道:“主公,你要不要报仇,咱们现在就下黑手,结果了这两个这么能打的家伙,给您解气,您看可好?”

    曹智“哦!”了声,知道杜大目误以为他匆匆赶来是为寻私仇。曹智也不点破,似笑非笑的看着杜大目,反问道:“那颜良的部属回去告我们状怎么办?”

    杜大目再次左右一看,缩回脑袋后,目中凶光一闪,对曹智侧着脑袋两手比划了一个切的手势,语气冷冷的低声道:“现在主公的亲卫营都来了,收拾这剩下的两三百兵卫还不容易,回去后都说与这两个死家伙一同战死,一报了事。”

    “嗯!好办法,以前在黄巾军那会儿寻私仇,吞并别人的人马、势力经常用这招吧?”

    “哎呀,主公,我老杜不是自夸,干这事,除了比许司马差一点火候外,绝对是个行家!”

    “嗯,好,我身边长脑子的没出几个,长匪性的又多了一个!”

    “唉,主公不要这样夸奖我!”

    “夸你……哼,杜大目听令!”

    “主公,您不用那么大声,您悄悄说,或比画个眼神就成,我老杜保证把事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哼,好,太好了,杜大目我现在命令你把这两人一定要救活,救不活的话,哼哼”

    “没问啊”

    曹智说完就不再理傻兮兮愣在那的杜大目,蹲下身查看过赵云和关羽的伤势。赵云还好,身上伤不多,十七八处划伤而已,主要是力竭才晕了过去。关羽惨点,一条背脊上的刀伤有三寸多长,骨头都能看见一点了。但两人均还有鼻息,这帮命硬的家伙,喘得起还挺粗,看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曹智正要让杜大目取出随身的刀伤药,对关羽、赵云实施救治。这时李儒赶到了,李儒转达了袁绍的命令和邀请。

    曹智“嗯”了声,站起身问李儒:“前线战况如何?”李儒摇头表示不是最清楚,他率部出营时,最后听说沮监军率着中军已到达前线。

    曹智“嗯”了声,一看这里没他什么事了,起身准备回营,听取前线战报,临行时回头对李儒道:“从华郎中那里拿来的刀伤药还有吗?”

    “有!”

    “拿给杜大目,让他救活这两人。”

    “是”

    “这两人救醒后,都关在我们的军营中,不许任何人接近。”

    “是!”

    ########

    袁绍的大帐现在就在他和曹智第一观看敌情的高坡下,鞠义已把战线推过了鲍丘河。

    鞠义在失去颜良、文丑的两翼支持后,战况一再陷入被动。公孙瓒正要集中力量反扑时,沮授的中军赶到。这是和公孙瓒投入兵力最等量的一部兵马,沮授在明知曹智的将令有问题的情况下,权衡再三,力排众议,坚持向前军增兵。

    鞠义在得到沮授的中军后,锵锵挡住公孙瓒全力以付的进攻。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才出现转机。曹智的许褚、李典率领曹智后军的六万人马,突然出现在战线的两翼,左右两翼各三万的兵力对于那时几十万人的大混战,无关痛痒。但他们出现在了鞠义需要的最佳战略位置,他们完善了整个战略攻防的完整,胜利的天平再次开始向袁军倾斜。公孙瓒和他的兵马再也守不住防线,全线溃退。入夜时,鞠义彻底占领鲍丘河对岸公孙瓒的防线,在这日的战斗中取得完胜,公孙瓒不得已退守鲍丘城。

    曹智率部绕行回到大帐所在的高坡时,河对岸零星的战斗还未结束,长达数里的战线上还有小规模的战事还在继续。

    曹智步入大帐时,袁绍正在听取战况和了解他遇袭的经过。

    刘备不在大帐里,他大概现在身份还不明确,所以没资格入帐。田丰依然苦着张脸坐在军师座。田丰没受什么伤,只是受了些惊吓,但脑袋上依然缠着治头疼的褐色巾,可能惊吓过度还泛着晕。

    荀谌、赵融、颜良、文丑都一直陪伴在袁绍左右。袁绍大概是干大事的料,这大半日的惊心动魄,通过回帐大半个时辰的休养,再加上刘和、鲜于辅等人的慰问,袁绍一讲诉起自己跌荡起伏的英雄经历,就忘了疲劳,眉飞色舞的说着,越说越兴奋,当然吹嘘自己如何了得的成分比较多。双方的兵马死的都差不多了,田丰肯定被袁绍下了封口令,所以这会儿还不是袁绍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袁绍也在刘和等人的恭祝中得知了前线战况。说着说着在吃饭的颜良、文丑有意无意的提及了他们或知的鞠义只顾前线战事,不准他们率部救援袁绍的事。

    袁绍对于他遇袭这段时间生的事情很感兴趣,私下一一招来传令兵充分了解事情的始末。袁绍对属下表现不一的情况沉吟许久,直到曹智的到来,才使他回过神来。

    "智弟,回来了!哎,怎么衣服都没换,来人,给曹太守取套干净衣服,再拿套新的明光铠来。噢!李功曹、李门督,来,来都进来坐"

    对于袁绍的热情李儒和李黑均是一怔,他们记得之前袁绍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全,这会儿连他们的官职都知道了。

    两人随着曹智步入大帐,在左右两排的正席上袁绍不但给曹智安排了坐位,还在坐席末端也给李儒和李黑增设了座席。

    看来袁绍表面上满不在乎遇袭之事,但从对李儒等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上来看:袁绍一来是感激曹智等人的救命之恩,二来袁绍并不像表现的那样对自己的生死不屑一顾。他在回到自己的主营,在更衣时,足足呆坐了一盏茶的功夫,缅怀人生的无常、多变,及暗自决议以后决不会以身犯险。

    袁绍此时真诚的拉着曹智的手来到他和刘和平坐的主位,曹智意外的现此时主位上有了三副席案。

    袁绍指着他左手边的席案道:"智弟,坐这!"

    袁绍作为冀州州牧,本次征伐公孙瓒的联军主帅,豪无疑问应该坐在主位。

    而刘和作为幽州地主,未来的幽州牧,确实有资格坐在主位上。但曹智和这两人的身份比起来差了一个档次,再怎说他也是没资格坐主位的。

    但袁绍坚持让曹智坐在他左手边的那张主位席上,态度明确的表示着对曹智救命之恩的感激。

第五百四十章 吵架

    曹智无奈落座时,侧着脑袋扫视了一圈袁绍属下的反应。其他人还好,颜良、文丑对袁绍给予曹智的特别待遇,嗤之以鼻,狠狠地往嘴里灌着酒食,把眼猛往曹智身上瞪,不满、妒忌之意表露无遗。就连平时不太爱争权夺利的田丰,此时见袁绍把曹智让进左手的主位时,苦瓜脸上的鼻子不自然的一邹,白了正在落座的曹智一眼,对曹智的不满也是明白无误写在脸上的。

    曹智初时不明白田丰有什么对他不满,后来一回忆,才记起自己好像在追袁绍时,田丰也向他求过救,但曹智那会儿哪有空理他。再说田丰你一军师对敌军来说也没要挟的价值,碰到谁都会把注意力放在主要人物袁绍身上。

    曹智想田丰可能因为忽略他的存在,只想着救袁绍,而感到不满。曹智对此一笑置之,这种事他一点不放在心上,随着公孙瓒的战败,曹智已经预见到了离开冀州、离开幽州的时间表,他才不在乎和袁绍的属下的关系。

    此时,曹智有更重要的事准备和袁绍建议,他听从袁绍的安排这么晚还回大帐,主要还是为了刘备的事。他不想就这么算了,他要尽力说动袁绍尽快处理,甚至是解决刘备。曹智有强烈的预感,刘备这家伙将给他带来无限的威胁。

    所以曹智一落桌就直接旧事从提,问袁绍:"兄长准备如何处置刘备等人?"

    "刘备,平原县那个刘备吗?"

    袁绍为曹智斟了杯酒,正要回答曹智的问话,刘和突然插嘴确认道。

    曹智和袁绍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刘和是土生土长的幽州老地主,刘和的父亲刘虞在此经营半生,说白了这个刘备以前还是他父亲治下的官员,只不过刘备亲公孙瓒一派罢了。

    曹智对于刘和的问话,眼珠一转,突然顺口就道:"是,他被我兄长俘获了!"

    "喔!"刘和随即大喜道:"那更要恭贺袁公俘获了一员敌将,刘备这人我是知道的,此人虽说官职不高,但特能撺动别人,这家伙左右逢源之余特善钻营谋略,袁公得了此人真是可喜可贺,公孙瓒帐下少了此人,就又等于少了一展翅膀,不知他两个义弟关羽、张飞可有击杀?"

    曹智肯定着心中的猜疑,再次抢在袁绍之前,说道:"都有一并俘获!"

    “好,真是太好了!”刘和神情一震,喜上眉梢的边说边向手下第一谋士鲜于辅望去,看来他们也对刘备等人早已列入了未来实际掌控幽州第一剪除的黑名单人物。

    曹智看到城府不够深的刘和一听把刘备等人一锅端了,喜上眉梢的表情,知道自己可能赌对了。

    袁绍此时可能也觉察出了些许不对,看了一眼暗喜的曹智,赶紧纠正道:“刘玄德不是我们俘虏来的,他是投诚来的!”

    “投诚?”

    刘和和幽州从事鲜于辅等人同时为袁绍对刘备的定性均一愣,刚举起酒碗要为剪除政治道路上的一颗钉子而庆幸的刘和,不及喝下碗中美酒,赶紧一侧身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坐在刘和下的鲜于辅及时起身对着袁绍拱手道:“鲜于辅斗胆问一句,袁公准备接受刘备的投诚与否?”

    袁绍“哎呀!”一声,打着马虎眼道:“这个,这个,现在还不好说啊不瞒各位,本初和智弟这次能死里逃生,不光是属下众将士救援及时,更重要的是有这位刘玄德的投诚,要不然我和智弟此时不死也要重伤卧榻了,所以这个人对我还是”

    鲜于辅一听袁绍有接纳刘备之意,慌忙插嘴道:“袁公请听我一言,鲜于辅虽不知这刘备为何如此,但此人鲜于辅还是与其共事过一段时日,对其有所了解。此人阳奉阴违、见风使舵的一套本事实属平常人难以想象,袁公如果想用此人还望三思,此种两面三刀之人,今日可判公孙瓒,他日或许也会”

    鲜于辅在刘虞手下任职时就以谋略见长,他的目标是辅佐刘虞之子刘和登上幽州主位。但他眼光长远,已经想到了未来有刘备在袁绍身边对幽州事物将是大大不利的,刘备在公孙瓒手下为官幽州多年,对幽州事物非常熟悉,如果让刘备留在袁绍身边,将来很可能为袁绍出谋划策,这将大大方便袁绍对幽州事物指手画脚,这是任何一个有想法的施政者所不愿看到的。

    鲜于辅虽然不是绝对出色政治才能的人,但起码的利弊关系他还是很容易觉察到的。他此时马上确定了自己的意图方向,要袁绍不可留用刘备等人,就算他们对袁绍有救命之恩,鲜于辅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依然敢仗义执言。只有让刘备离开袁绍的保护,他才能有机会为刘和清除政治道路上的障碍。

    “大胆鲜于辅,我家主公要不要用什么人,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田丰“噌!”的一下从坐席上站起,对于企图干涉袁绍内政的鲜于辅愤然怒喝道。

    今天田丰的火气应该有点大,不知道是不是曹智害的,他这么一喝,一下子把气氛搞得很尴尬,本来笑嘻嘻的袁绍也只能愣愣地看着田丰、刘和及鲜于辅。

    一众为恐天下不乱的武将也怒目相视起刘和这边的人,颜良、文丑等袁绍亲信武将甚至跟着田丰站起身,当场招茬道:

    "鲜于辅,你想怎样?"

    "鲜于辅你想教我们主公做事吗?"

    鲜于辅对颜良等嚣张的态度很是恼火,但现在他们的势力实在太弱小,要刘和重掌幽州,依靠袁绍的地方还很多很多。

    鲜于辅为官十几年了,控制住自己的情须,还是做得到的。

    鲜于辅对于田丰等人的怒喝、挑衅,非但没有反驳,还陪着笑脸道:"各位,各位大人,鲜于辅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刘和也帮着鲜于辅对袁绍说好话,袁绍老神在在的装摸作样点头时,刘和的一名长史叫田豫的因看不惯田丰盛气临人的嘴脸,窜起身来就回骂道:"田军师说的什么话,鲜从事说的刘备狼子野心,劝袁公不留用此人也是为袁公好,为你们冀州好……"

    田丰今天一来受了曹智弃他不顾之气,二来也是难得受到不同派系武将的力挺,感觉一下子就上去了。

    此时听了同姓田豫的顶撞,当场就就火了,"田豫你说什么?为我们冀州好?谁要你为我们冀州好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对我们的州事指手画脚了?喔这公孙瓒还没赶跑,幽州还没平定,就分好你们,我们了,这将来更就是你我两家了,这大概就叫过河拆桥吧?"

    今天的田丰看来真是燃起了战斗心,竟然把平时袁绍私底下和他们交流的防范之意,都铺在台面上来讲。

    "田丰,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大家心照不喧!"

    "闭嘴!"两声各自带有不同怒意的叱喝几乎同时响起于主位上。

    袁绍、刘和分别同时喝止自己的属下,在这样吵下去的确是无意的,而且很快会使双方隐藏的裂痕突现出来。

    袁绍、刘和分别压制住不该再讲下去的话,刘和更是惶恐的移出席案,来到袁绍对面突然跪倒,诚惶诚恐道:“袁公明鉴,刘和对袁公之忠心日月为证,天地为鉴,将来定会聚幽州之众唯袁公号令,绝无二心,一切定会按先前商议的那样”

    “唉!刘公子何必如此,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信任的,快请起,快请起!”袁绍也在第一时间阻止把刘和说下去,“这个刘和也是个没心眼的家伙,说着说着竟要把他们之间的协议全盘托出,现场毕竟还有曹智等第三方在吗。”

    曹智也是从田丰的疯到分属两主的两田斗嘴,看的、听的正起劲,没想到他这么一个抛砖引玉竟引出双方这么多潜藏的矛盾。但正当他听出些味道,原来袁绍和刘和的联盟之间还有私下的协议时,袁绍及时阻止了经验不足的刘和。

    曹智按捺住好奇之心,在袁绍把刘和拉回刘和好言相劝时,曹智站起身,不合时宜的表态道:“言归正传,兄长你还没回答我如何处置刘备之事?”

    “曹智,你不觉得管得太宽了吗?”看见曹智言的田丰像打了鸡血般亢奋,刚坐下“噗”的一下又窜了起来。

    “田丰,你他妈算老几,我家主公爱管什么,就管什么,要你啰嗦。”一直因为李虎被杀气不顺的李黑,只想早点结束这里和他们不相干的战事,回转丹阳为李虎报仇。没想到曹智他们这伙人本就不太爱表现,今天田丰一再仗着袁绍势大而出言嚣张跋扈,早就让李黑看不顺眼。此时,竟争锋相对惹到曹智头上,他马上跳起来,指着田丰大骂。

    “李黑,你什么态度?”文丑帮着田丰道。

    “就这态度怎样?”李黑一把抄起他的铁铲往帐中挪了几步,被李儒拉住,叫他不可冲动。

    此时,一看找到同盟的田豫也重新站起,想帮腔曹智的属下李黑。但被眼明手快的鲜于辅一把拽住,低声问他要干嘛?

    曹智现在要么不开口,一开口不是引两方产生间隙,就是搅得好好地一群人,成了一锅烂粥。

    袁绍眼看原本好端端的其乐融融的三方联军,马上要分立成三派,甚至文丑和李黑都有动手的征兆。

    在颜良加入对阵李黑的行列,刚说完,“李黑不要以为你是曹太守的亲卫,我们就不敢把你怎样。”

    “好,你们俩一起上。”

    “住嘴!”袁绍、曹智同时一声大喝,把真都跑出座位的颜良、文丑、李黑给震慑住。

    “都回座位给我做好,都什么样子,力气要用在对阵杀敌上,自己人动手传出去只有让别人笑话。”袁绍脸色已经不好看,全没了刚才的和颜悦色。同时他刚刚因为曹智舍身相救,两人又短暂的推心置腹,而建立起来的好感,霎时荡然无存,心道:“你就这么容不得那个刘备?”

    人往往是有逆反心理的,袁绍本来对刘备的态度是处于摇摆之中,他觉得他的计划有没有刘备都能成功。但刘和、曹智都急于除去刘备,让本就多疑的袁绍产生了刘和、曹智他们也有瞒着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又在曹智一再紧逼下,袁绍突然在这一刻暗下定计,决定接纳刘备,让他成为自己宏图霸业中的一份子,也好将来在对付曹氏兄弟时多一份筹码。

    颜良看袁绍面色不善,拉着文丑重新入座。李黑也在曹智的挥手示意下,被李儒拉回末席。

    袁绍看大帐从新归于平静,清咳两声后,半扭着头问曹智:“智弟以为我们该如何处置刘备及其部属呢?”

    曹智面色如镜,他向着袁绍微微欠身,用低沉且清晰的语言,吐字道:“刘备不可留,杀!他的两个义弟和那赵云请兄长交与在下处理。”

    曹智说的很简单,但却极具震撼。刘和、鲜于辅劝说袁绍关于刘备问题时,也只是说刘备不可用,可能本意最好是杀掉刘备,但也没曹智这么直白,直接说不可留,要杀,看样子还挺急,马上要袁绍当面杀的意思。

    鲜于辅心下疙瘩一下,在怀疑曹智用意的同时,突然感觉好像让曹智当枪使了一回。

    刘和、鲜于辅等不知道曹智和这身处幽州平原县的刘备有什么深仇大恨,竟比他们还要着急杀刘备。但曹智的意愿是他们也想要的,刘和等人震惊之余,待曹智一说完,就把眼光摇向袁绍,等待袁绍的回复。

    田丰等人虽说刚才站在曹智、刘和对里面,但现在情况很明显,他们两家在刘备问题上,竟出乎意料的一致。颜良、文丑等将领问题看得比较浅,均在心里嘀咕:“主公为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刘备不会得罪目前的这两方联盟吧?这好像有点得不偿失,刘备能有多大势力,为了他,光得罪这个曹智就不合算,人家兄弟俩也有一州一郡之地,还有好几十万兵马,这要是双方为这么个人闹翻了,可就是另一个公孙瓒一样的实力,没那么好打的!”

    田丰和一直不太爱表意见的荀谌也马上有这份思量时,马上进一步想到曹智为何如此在意这个刘备?

    正当大帐从新归于平静,三方势力都在尴尬的气氛中重新思量接下来的说辞时,帐外军士高喊:许褚、李典、阎柔、鲜于银等前线作战将领回来了。

    许褚腰跨波斯弯刀,第一个进帐。许褚现在也是官场老油条了,别看他衣甲上都是血污,但一进帐就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

    许褚眼珠子转转,冒着凶光的双眼打量几眼帐内各方人物,一路朝着颜良和文丑挤眉弄眼的,进帐先跟其他将领一起向曹智、袁绍、刘和行礼,略报了前线捷报。

    袁绍一听捷报,马上恢复了几分心情,吩咐着侍从上酒菜犒劳众位将领,开始转移话题的询问前线战况。

    其他人都中规中矩的禀报了一些诸如杀敌多少,俘虏多少,战线推进到哪里等等的关于战事的实质性话题,到了许褚这,这小子吊儿郎当的朝着袁绍嘿嘿一笑,学着祢衡那套官腔再次向袁绍行礼问安道:“袁州牧没事吧?”

    袁绍对许褚突然亲密、关心的态度也是一愣,不要说他帐内所有人均一愣,袁绍遇袭的事大概无论前线还是后方现在大都知道。但这许褚是出了名的曹智嫡系派,军职不高,但握有曹智手下重兵兵权,历来对别人没个好脸色,那怕是袁绍这样的高官,许褚平时也是不愿多放一个屁,今天这是怎么了,转性了?竟关心起袁绍在下午的遇袭中是否安好!

    “呵呵,多谢许将军挂念,本州牧没事!”袁绍吃不准许褚的态度之前,小心对答着。

    许褚“呵呵”干笑两声后,突然把脸一转对着正端起酒碗,定格在哪里的颜良、文丑,两人均在惊异许褚的狗腿,两人甚至怀疑许褚有投靠袁绍的意思,突然见他转脸过来看着他们俩,均一慌,自然反应下往后一缩,还把手中的酒洒出少许。

    许褚看着颜良、文丑的慌乱,慢咄咄道:“是啊,袁州牧有这么好的属下,当然不会有事!”

    “哦!”众人释然,原来许褚说了一车话,是另有所指,现在再傻的人也听得出许褚是在借用向袁绍问安的机会,暗指颜良、文丑什么。

    “你个刀疤脸,你什么意思?”

    “你个黑皮,说话不阴不阳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颜良、文丑本就还未走出刚才和李黑的不愉快,现在又冒出个刚刚回营的许褚,什么意思?曹智的人商量好了,一起来找茬,但为什么一个劲针对他们俩?颜良、文丑自忖没得罪曹智的人。

    面对颜良、文丑的骂声,许褚不慌不忙,单手插腰晃到他们俩面前,像个市井之徒的样儿,那手指点着那两个比他好看不到那里的颜良、文丑,继续不紧不慢道:“我没什么意思,我他妈到现在冒的还是人声,不像有些人,从脑子到**冒的***都是拍马屁的玩样,尽他妈不干人事!”

    许褚话刚说完,颜良、文丑再也忍不住,“呯”的一声一脚掀翻身前席案,两人握紧拳头冲到许褚面前,文丑翻着一对死鱼眼,把嘴几乎凑到许褚面门前,口沫横飞道:“刀疤脸,今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谁他妈不干人事了?不然我让你走不出这间帐门。”

    “对!”颜良抖动着骚疙瘩帮腔道。

    许褚依旧那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伸出右手往脸上撸了把,沉声道:“我怕你个姥姥,死鱼眼我说的就是你,怎样?有种跟我出去单挑,不死不休,别他妈以为自己会喷点口水就以为自己是能人了!”

    “走!”

    “走!”

    “站住!”

    最后这声是曹智喊得,他从许褚失常的转变到现在,他经历了从惊愣到恍然,他是不会让许褚这个冲动的家伙,去犯傻的。曹智在叫回许褚时,袁绍也责令颜良、文丑不要冲动,他要知道为什么在许褚冷嘲热讽颜良、文丑时,其他刘和的部将也站在许褚身后,对颜良、文丑一副仇视的态度。前线战事一定生了些什么,袁绍要知道。

    此时对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吵架,已经升级到,各方人马都不能在自己的坐席内安坐了,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曹智的人都站到了许褚背后,帮腔许褚和颜良、文丑对吵。特别是李黑,他可没和许褚商量过什么,今天真是巧了,许褚竟跟他想到一块了。

    袁绍的军将自然也毫不示弱,拥到了颜良、文丑身后,怒目而视着许褚等人,责问许褚为何恶言相向。而谋士们都忙着劝拉自己一方武将,让他们不要打起来。双方一度乱哄哄的,事情也没搞清。而隶属刘和的阎柔、鲜于银虽说一直呆在一旁,没有参与许褚和颜良、文丑的吵架,但看颜良、文丑的眼神很是不善,甚至有点仇视的意味。

    倒是鲜于辅比较冷静,悄悄拉过阎柔问明原由,所以曹智、袁绍还在阻止、劝架之时,刘和和鲜于辅先弄清了双方干仗的原因。

    原来今日前线的战事是赢了,但由于颜良、文丑的临时退出,先是造成了鞠义和阎柔等部众的大量伤亡,甚至在一段时间他们的局势不是很好,被公孙瓒差点逼回鲍丘河。还好这时沮授的中军及时赶到,扳回劣势,后来曹智部属的加入,才使整个袁军反败为胜。但这一仗打的不但凶险万分,且伤亡惨重,特别是刘和的汉夷杂军,本来因为不讲阵型在战场上吃了点亏,但本来靠着鞠义的战阵优势,还能积极进攻。

第五百四十一章 军法处置

    在颜良、文丑两翼骑兵突然撤走后,公孙瓒所摆的整形一下子失去了两头的重压,公孙瓒骑兵多的优势逐渐显现,阎柔、鲜于银和乌桓峭王的骑兵想利用自身大部分也是骑兵的优势,帮助鞠义守住阵地,但此时公孙瓒正规化部队的威力开始体现,他们在有效的配合下,大量收获联军士兵的生命。特别是刘和的这支杂军,在这场较量中不但未取得对敌的优势,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损失惨重。

    而曹军的另一代表夏侯渊所率的兵马因为大部分是马步兵,再加上他有意随着鞠义的阵型前进后退,所以他的一万进攻部队虽说也损伤了尽二千,但在三方人马中算是损失最小的。

    事后前线将领在总结时,将责任都归于了颜良、文丑的临阵脱逃。武将对于颜良、文丑这种不道德的行为,同仇敌忾,他们在追求胜利的同时,对于自己属下的不必要伤亡深恶痛绝。

    在前阵许褚他们恶骂一番颜良、文丑后,鞠义大感颜面无光的同时,也就有了之前许褚冷嘲热讽颜良、文丑的一幕。

    其实这事关许褚什么事,他就是这么个十三点,看到一点不公就要强出头。曹智的部属目前来说在这天的战事中损失是最小的,许褚、李典他们到达战场最晚,完成致命一击后,战事就基本结束了。但回到大帐后出头的却是许褚这个愣头青,许褚老早看着两个和他一样丑的袁绍亲信将领不顺眼,在他和曹智亲眼所见颜良、文丑突然撤兵后,一直忍着这股愤愤不平的怒火,本来要等鞠义来才质问的行动,许褚代着先来了一回,还造成双方差点打起来。

    火气上涌的两帮人,在袁绍喝止两秒钟后,又在许褚的“没种的家伙”下,继续点燃战火,这回连刘和这边的人也忍不住加入骂团,从开始的帮着许褚仗义执言几句到后来跟着许褚开始对骂颜良、文丑,现场一团火爆,也在这你一言我一句中,使事情的始末渐渐清晰起来。

    热闹啊!今天前线的战事刚结束,入夜又在袁绍的大帐上演一段口水仗。

    曹智在劝不听许褚等人的高涨情绪后,选择作壁上观,回到主位看着三帮人都有所顾忌的只动口不动手。

    袁绍觉得丢人啊!这事原来都是因他而起,他现在才明白,这让他如何善后?说实话武将间吵架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些人动不动就满口脏话,动手也时有生,但袁绍这辈子都没碰上过这种三方武将同时开骂的盛况。

    袁绍不能再忍了,劝已经失去了作用。在袁绍最后嘶哑的大喝:“都给我住嘴!”后,所有参与骂阵的各方都很有默契的顿了顿。许褚他们不是给袁绍面子,是实在都骂累了,词也穷了。许褚差不多把常年累月压箱底的脏话都拿出来了,颜良、文丑也不差,但到了这会儿,双方都觉得口很渴。

    “像什么样子?像什么样子?咳咳”

    连喝两边的袁绍刚因为喊得太急,而被一口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起来。但袁绍正欣慰自己的威信起到作用时,帐外呼啦啦奔进一群人,带头的袁绍认了半天才认出那是他的前线将军鞠义。所有人看着被沮授一个劲拉扯的鞠义,真做到了全场寂静,所有人都这么看着拉扯中的鞠义和沮授。

    鞠义此时全无大战第一天时的冷静、干净,他全身几乎被黑红的血污沾满,已经看不清他青色衣甲的本色,连他脸上都是血渍和汗水,以及什么火烧的黑色碳迹,此时不仔细看鞠义,或是和他很熟的人,真已经很难认出他来。

    “看来今日捷报的得来不是那么简单!”刚想象到真实情况的袁绍,还未来得及问候鞠义和沮授。

    鞠义奋力甩开沮授的双手,找到衣着干净的颜良、文丑,一个箭步奔上去,“啪,啪!”两个耳光一人一个,冲着两个呆若木鸡的袁绍亲信,大骂道:“你们两个王八蛋,来人,给我绑了!”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文丑死鱼似的眼白一翻,本想吓唬一下鞠义身后八名亲卫。没想到这八个家伙任是没睬文丑冒着独特死亡光芒的双眼,一下子涌上来,解下腰带上的绳锁,就正动手摁伏住颜良、文丑两人,就要把绳锁往他俩身上套。

    "干什么?"鞠义寒着灰、水、血的混合脸,如同地狱旅游归来的夜叉般,阴森森的咬牙道:"你们两个违抗军令,按军法当斩,来人,把他们拉出去,砍了!"

    "谁敢动我们?"颜良、文丑差不多同时震脱鞠义亲卫的束缚,"沧沧"亮出兵刃,眼看就要和鞠义的亲卫动上手。

    "住手!"

    袁绍及时阻止,并排众而出。

    "都给我放下手中的兵刃!"

    袁绍边说边站到双方对持的中间,用极具威严的眼神扫视着两边的属下。

    颜良、文丑率先放下刀剑,鞠义怒气未消,但在终于挤到鞠义身边的沮授拽拉劝说下,还是挥退了手下,并也放下了手中的双刀。

    袁绍看双方都很给他这个主公面子,冷静了下来,挥手也让听闻声响涌进大帐的直属亲卫出去。

    待大帐内的兵甲哗的退出去后,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袁绍让颜良、文丑和鞠义等人都相互退开五步,站在他的左右手边,他来问话。

    袁绍先想请鞠义和沮授等前线作战将领先坐,鞠义坚决不要,他就要这么站着说话。

    沮授一看由袁绍出面了,事情也由不得他插嘴了,他年岁大了,今天的奔波,已使他筋疲力竭,他刚刚一路上是百般阻扰鞠义的冲动行为,嘴都快说干了,但鞠义犯了牛脾气,任谁也拦不住。

    沮授这会儿累的不行了,你们都要站着讲话,他老实不客气的找了把原先不知是鲜于辅,还是田豫的坐席,一屁股跌坐上去,抓起不知是谁饮剩下的半碗残酒,咕噜一仰脖,就顺下了喉咙。

    沮授解渴的时候,袁绍也开口了,"鞠义,各位将军,今日一战辛苦各位了,特别是鞠将军,用兵得当,使公孙瓒寸步难进,听说鞠将军已把公孙瓒逼退入鲍丘城,这一切全懒鞠将军和各位将军的英勇神武,才能使我军所向披靡,明日我就要亲上前阵犒劳将士。但各位在战略和排兵布阵上有分齐,我是知道的,我也不认为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没什么不好。但上下级的部属间,有了矛盾可以来招我评判,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军法处置呢?这军法难道不是我定的吗?"

    袁绍从肯定鞠义等人的战果肯定到最后“军法不是我定的吗?”的一系列话语中已明显透射出恼怒的成分,而且恼怒的就是鞠义。

    鞠义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进大帐,要军法处置他袁绍的亲信,这事任谁都是要不开心的。

    袁绍自诩涵养很好,但鞠义的行为又把袁绍的地位和权威置于何地?也把袁绍的真火串烧了起来。

    鞠义历来是个耿直的性格,一听袁绍之言,立时要跳将起来,急急地抹着脸上的汗水还是文丑的口水,把整张脸都抹花了。曹智看着他那让泥灰和血水弄得一塌糊涂的脸容,眼眶里有些期待。

    突然,朝前几步的鞠义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激动,愤声道:“主公给了鞠义前线指挥权,鞠义做的不好,难以服众,竟有将领在作战时无辜撤兵,致使战线差点垮掉。今日之战虽说胜了,但我们付出的代价几乎和敌军相等,光我军就有两万士兵阵亡。鞠义做的不好,实难胜任前线将军一职,还请主公另选贤能!”

    听到鞠义的阵亡数字,谁都吓了一大跳,光袁军就有这么多阵亡,加上刘和和曹智部属的伤亡数字,这仗胜的是可悲可叹了些。

    袁绍一皱眉头之下,横了右手边的颜良、文丑一眼。颜良、文丑也是吓得缩了缩头,紧接着文丑又踏出一步,想要申辩什么,但被袁绍摇着头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两人在前线战场上突然撤兵的原因是接到了袁绍遇袭的消息,才突然回转枪头撤离战场。

    袁绍也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但听到阵亡数字时,也让他是心疼不以,这毕竟都是他的家当。

    其实在在这个问题上,袁绍自知他有一定责任的同时,也知道造成如此大伤亡的原因,主要就是颜良、文丑的突然把兵马撤走,使鞠义的战线失去了两翼的保护所制。但袁绍又怎样过多责怪自己的这两个亲信呢?他们是为了救他,才那么做的。

    袁绍在没听到鞠义的伤亡数字之前,已对颜良、文丑的抗命行动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他一直认为自己没白养文丑和颜良两个心腹,对他无比关心和忠心,在一听说他遇袭时,不顾一切的调转兵马,直扑而来,这让袁绍很感动,也认为颜良、文丑这么做有什么大错,一切主要是为了他。在鞠义入帐之前,他一直认为颜良、文丑做的是对的。

    但现在鞠义把事情往台面上一铺,让袁绍立时感到骑虎难下。

    “鞠将军,来来来,我们坐下谈!”神情一转的袁绍在了解事实真相后马上行至鞠义身旁,像刚才拉曹智一样,拉着鞠义的手,找了一副就近的坐席,硬拉着鞠义和其一起坐下,拍着鞠义的手叹气道:“鞠将军劳苦功高,本初怎能少得了鞠将军的扶持,鞠将军……来人打盆水来。”

    袁绍突然看到鞠义满脸的污垢,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有侍从取来一脸盆清水,袁绍边解下包在头上的橘黄色包巾,沾湿了水,边道:“鞠将军战功赫赫,本初手下十个将领都抵不上一个鞠义!”

    这是多高的赞扬,鞠义在一愣时,袁绍已举起沾湿的头巾,往鞠义的大花脸上擦去。

    “唉,主公,你这是干嘛?”鞠义一把握住袁绍拿湿巾的手,紧张问道。

    在场的人谁都看出袁绍这是在安抚鞠义,从刚才的含沙射影迁怒鞠义到现在的屈尊。曹智暗叹着袁绍的拿得起放得下,“这大概就是帝王之道!”曹智暗忖着。

    此时袁绍已有进一步动作,他强扒开鞠义惶恐的阻止,硬是为他胡乱擦拭了几下脸上的污垢。

    在别人看来这种动作很做作,但作为被实施者的鞠义一下子感动的脑子都乱了。袁绍亲自为他擦脸,这是多高的荣耀啊!鞠义是武将出身,对自己在军事上的才能非常自负。在他眼里韩馥、袁绍这些所谓的主公都没他在军事上的才能行,所以他自入冀州为官,就没收到过上级“老板”的赏识,甚至一度被韩馥“开除”冀州官场。

    但这种人的内心其实是很渴望“老板”赏识他,重用他的,现在的鞠义不但受到袁绍的无比器重,此时更受到了乎寻常的关心。鞠义这种鲁汉子最是容易受人催情,袁绍擦拭几下后,把湿巾再次浸入脸盆中,捞起,拧干交到鞠义手里时,鞠义已是热泪盈眶的双手接过,直往自己双眼上擦拭,以阻止着自己湿润的眼眶中有眼泪掉落。

    袁绍朝着被他突破心里防线的鞠义微微一笑,转,猛的一沉脸,对着颜良、文丑厉声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颜良、文丑对视一眼,只能乖乖来到袁绍面前。

    “跪下!”袁绍一指身前的空地,不可玩笑的朝着刚行至身前的颜良、文丑喝道。

    颜良、文丑一呆,所有的人均一呆。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都转到颜良、文丑身上,这两个刚刚还被袁绍袒护的嫡系将领,这会儿谁都明白袁绍要“牺牲”他们了。

    两人叱咤风云的人物此时心下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袁绍会如何牺牲他们。

    袁绍待颜良、文丑依言委屈跪下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啪啪”两声一人给了一巴掌。

    袁绍打这两巴掌时,真用力。因为太用力,也因为头巾已经取下,袁绍扇出两巴掌后,自己的头也披散下来。

    “谁让你们无辜撤兵的,你们知道由于你们的撤兵,造成了多少将士的枉死,那些都是和你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都是我袁绍的兄弟,你们,你们……”

    袁绍骂的激动时,竟有些气结。

    颜良莫名其妙挨了今天的第二巴掌,心里头委屈啊!他在愣神几秒后,一挺身,准备争辩一番。但只颠起一半屁股,还未直起腰时,就被一旁的捂着脸的文丑拉住。

    文丑这个家伙比颜良要有些脑子,只见他只朝颜良翻了翻死鱼眼,对方的颜良和文丑多年生死之交,一看文丑的眼神也马上明白过来,袁绍当众打了他们,就不会再杀他们,否则那还用演这一出。

    明白袁绍是在为了保住他们的命而作秀时,颜良马上放弃了争辩,赶紧和文丑一样捂着微肿的脸庞,低头不语起来。

    袁绍的戏还未做完,此时的他已是越说越激动,袁绍指天画地道:“今日我在这下一道死命令,今后谁要是不听上将命令,在战场上任意妄为,再有敢随意进退者,就如此案。”说着激动的袁绍返身一把夺过鞠义腰间跨刀,虎目巨睁着,“呯”的一下砍掉了一块案角。

    砍完案角的袁绍气喘吁吁的快回身,对着都围观着的谋士、武将,抬起手中利刀,大喝道:“都听清楚了吗?”

    “末将等谨遵主公教诲!”应声的自是袁绍手下的一众武将,但袁绍声嘶力竭的表演的确震慑了很多人。

    素以彪悍、野蛮著称的乌桓峭王也自然地随着袁绍的大喝,面露畏惧的点了两下脑袋。

    得到暗示的颜良、文丑更是伏地跪拜应命,叫嚷的最响。

    袁绍瞥了一眼应命的最响的颜良、文丑,再次把刀尖指向他们,愤声道:“以后就算是听闻我战死的消息,没有上将的命令

    都不许胡乱撤兵,你们两个听到了没有?”

    “是,末将听到了!”颜良、文丑再次伏拜接受袁绍的训斥。

    袁绍还不满足此时全场充满敬畏的目光,骂完颜良、文丑,“唰”的一下,一个转身,再次面对已激动地离座而起的鞠义,“啪”的一下,把鞠义的腰刀横放在自己的双手上,面对鞠义“呼的一下,当着这么多人竟朝属下的鞠义跪了下来。

    “主公不可……”在一片惊呼声中,袁绍阻止了鞠义等人的掺扶,红着眼眶,哽咽道:“各位兄弟,今日在前线战事中死了那么多兄弟,都是因为袁绍而起,袁绍对不起各位,对不起前线阵亡的将士。在这里最心痛的莫过于袁绍,袁绍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袁绍不怪别人,只怪自己,所有的责任都应有袁绍一人来承担,还请鞠将军军法处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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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乱三国介绍:
一个现代户籍民警因意外灾害,穿梭到三国,附身与曹操的弟弟曹智(此人纯属虚构)身上,本来他也想老老实实的在三国过个小康生活,等着曹操打下江山。但老天作弄,事与愿违,上天把大把的美女,大把的建功立业的机会送到他面前。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对得起这大把的美女,为了生存,搅乱了一把三国,把曹操、刘备、孙权、诸葛亮。。。。。。弄了个面目全非。搅乱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搅乱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搅乱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