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战事起
吴景又是未等周瑜说完,摆手道:“这我也有听说,但这东西只能在攻城掠地和平原之地有用,听说这玩样怕水,一落水就没用了,我们有大江为屏,攻上江滩就会和曹军混战,他曹智不怕炸死自己人,就让他们用吧!”
周瑜一震道:“未将受教了。”
吴景依然不回,听罢周瑜的恭谨之言,只是嘴角一牵略带轻视一笑,道:“张勋的后援什么时候能全部到达?偷袭翠螺山西麓的人准备好了吗?”
周瑜恭谨声又起道:“都准备好了!张将军的前锋营明日可到,但主力需绕道避开曹军耳目,恐怕要多等二日。”
吴景鼻孔里“嗯”了声道:“今晚三更天后,让偷营队上西麓,无论成功与否,明日渡江,从此时开始不能让曹军消停下来。”
“是!”
这晚,杜大目负责的翠螺山西麓一处隐秘地临江崖壁下,在入夜后就有十数艘小舢板就着大型船楼的掩护,悄悄驶出一段后,趁月黑风高之际,借浮木等物,横过长江,潜入此处凹进的山崖下。这五百多名轻装兵士,迅沿岸往上游驰去,躲藏在了山崖下的几处山洞里,等过了二更天后,这些士兵就开始攀爬前几日就设置固定在崖壁上的铁圈,并一路布置上攀索。
这些都是吴景精挑细选精兵,久经训练此项目,并且设备齐全,到三更时,这些士兵已可借攀索和嵌入石壁的脚蹬,迅来到起伏不平,杂树丛生的山顶,这段山顶属翠螺山西麓靠近马鞍山山脉的烟墩山一带了,属于两山的交界处,鲁肃的兵将没部属到这么远。
但果如鲁肃所说,每隔三四里就凭高筑有烽火台,台高约五丈,台顶立三丈杆,杆顶吊一横板,可上下仰俯,供士卒攀高望远。横板每端挂有一个塞满柴草的大笼。若见敌踪,白天烟,晚上举火,按预定信号显示来敌人数与距离、远近等情报。台上又设有大鼓,都是远程通信的有效手段。
而离这处崖顶大约半里的地方正好设有一个烽火台,可见鲁肃设立这些烽火台时,确曾下过一番功夫。
此时,攀爬到崖顶的袁军士兵碰上了滑腻的石油,动静自然闹大了些,虽说跟着半里路,但依然惊动了崖上的烽火台士兵。他心中有数,赶紧点燃了塞满材草的大笼。一个亮了,下一个就传递下去,不一会儿翠螺山方向就漫山遍野都是灯火点点。铮铮兵甲声中,才爬上一百多人的袁军士兵,在崎岖不平的崖顶即遭受了攻击。
敌我双方的喊杀声响彻崖顶后不久,突然崖顶轰然火光冲天,火苗迅下窜。还在攀爬的袁军士兵鬼哭狼嚎的烧着并跳崖,一下子成就了诸多狼牙山五壮士。
这段崖顶离牛渚左侧防区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约三、四里地不到。那惨叫声、喊杀声在寂静的深夜,牛渚营地里睡觉的曹军士兵自是听得清清楚楚,不过营地里的曹军士兵早习以为常,没执勤、巡夜任务飞人人人倒头大睡,对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和厮杀声置若罔闻。
五百多名轻装袁军偷袭者,在杜大目率领的一千全副武装的兵士下,不消一个时辰残杀殆尽,只有少部分跪地乞降者,才有机会做了曹军俘虏。
直到第二日在牛渚营地里朦胧醒来的曹军士兵才知道昨晚的具体战况。杜大目显然兴奋的一夜未睡,一大清早就直奔鲁肃的主营,一见曹智也在更是兴奋道:“主公确是料事如神,昨晚袁军五百军士意图攀登翠螺山和烟墩山交界的一处山崖,近二百士兵潜近了我军后方上游十五里处的崖顶,正准备下山偷袭而来时,被我全歼与那片崖顶,没来得及爬上来的都叫我给烧了个鸟朝天,摔死无数,哈哈”
曹智也跟着干笑几声,他昨天视察牛渚军务,一直待到晚饭时,和鲁肃一起吃过晚饭,身体累得不行了,就宿在了牛渚的大营里。
曹智高兴完,正询问杜大目具体战况。鲁肃心悦诚服道:“末将真是佩服主公先知先觉,受教了。”
骞地一阵鼓响,来自营外。曹智、鲁肃、杜大目赶出营帐时,只见数十艘战船,已有江中冲了出来,缓缓迫近牛渚北端突出江中的滩头阵地而来。
鲁肃叹道:“敌人援军可能也到了,所以又开始攻势了,看来昨晚的偷袭是和今天的主攻相配合的。”
敌船上鼓声擂起时,身处中军的鲁肃大声叫道:“击鼓!”曹军数十面皮鼓蓬蓬大响,接着其他各营中几十面皮鼓也接连蓬蓬响起。
蓦地里对面敌军行驶的船楼上鼓声一止,曹营数千名骑兵、步兵喊声震动天地,挺矛持槊直冲出营帐,已进入各自的战斗位置。
杜大目早已回了自己的防区,不一会敌军船楼泊岸,小船能直接冲驶上岸堤,后面跟着船楼只能到浅水区抛锚停船。无论小舟、大船一靠近滩头,船上步兵纷纷拿着兵刃跳下船来,或涉水疾奔,或已奔上岸滩,喊杀着向岸上阵地杀来。
今天袁军士兵觉得有些意外,敌军曹营士兵虽说有出营列阵,但却未向以往那样,一见他们就冲下岸滩与他们冲杀,相反阵营后有些地方在起火,阵营后方的士兵有些忙乱,掺弱搬抬的,不知在干些什么?
袁军趁这难得的机会,一千士兵迅登岸,在将官的指挥下列成进攻方阵后,向木栅与沙地壕沟后的曹军猛冲过来。
眼见敌军前锋冲近,鲁肃中军将军令旗向下一挥,曹营中鼓声立止,数千枝羽箭同时射了出去。敌军前锋纷纷倒地。但敌军前仆后继,蜂拥而上。前面跌倒的军士便成为后军的挡箭垛子。敌军步兵弓箭手以盾牌护身,抢上前来,也向曹营放箭。
袁军将官初时颇为惊惧,一到接战,现曹军不如平时悍勇,并且今日让他们抢占了滩头,后面的援兵正在6续登岸,登时勇气倍增,还道昨日所安排偷袭已显成效,已方兵将已赶至曹军背后纵火骚扰,曹军此时可能也有点前后不能兼顾,所以才会让他们有机可趁。
袁军将官顿时勇气倍增纷纷站在高处,手持长刀,令指挥道:“我们的弟兄在曹军后方偷营成功了,弟兄们冲啊!”袁军士兵不知道有偷营这回事,但见各自统兵的将官纷纷亲身督战,也身受感燃的大呼:“杀!杀!冲啊!”
曹军前沿听到“冲啊,杀啊”之声,显然有点不在状态,抬头见到袁军将士奋勇冲杀过来,在他们的积威之下,显得有点踟蹰不前。袁军统兵将领更是以为见到了良机,大呼道:“让左军的骑兵快登岸,包抄,包抄,冲啊!”
左军由孙策堂兄孙河率领,接到前线号令,一千骑兵慌忙从后面的船上调上来,急急的在另一处滩头运兵云马下船,便从侧包抄过去。
曹军也见到了这支骑兵,想派兵出击,但又不知为何顿了顿,一犹豫间,袁军骑兵已然冲到。曹军此处防御登时阵脚大乱,纷纷后退。曹营中鼓声雷震,曹军接战片时,便即败退,袁营军马向前追杀,气势锋锐。
孙河不由大喜,边纵马如飞,边叫道:“立即回禀主公,这一回咱们要大胜了!”
孙河追出几十米,下得不下得马来,指挥刚登岸的另一千步兵跟上,当他从新跨上战马,领军应援前面的骑兵时。忽听得号角响起,曹军主力开到,曹军前锋返身又斗,霎时间羽箭长矛在空中飞舞来去,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双方在这不开阔的地域里厮杀一阵,终因袁军兵员不够,不一会儿骑兵就先退了下来,跟着是步兵,很快袁军又被推回了登6的滩头。曹军重夺之前的阵地,箭如雨之下,还射住了袁军阵脚,使其难以推进一步。
前锋将军和骑兵营统领孙河率军连冲三次,都冲不乱对方阵势,反而被射死了数百军士。正当孙河想和前锋将军商议,士卒死伤太多,暂且收兵的建议时,忽听得曹军军阵后锣声大响,竟鸣金收兵。当下孙河立即停了鸣金收兵的想法,命令部队再上。
正当袁军骑兵再次起冲锋时,突然曹军也派出两队骑兵冲来袭击,孙河一时陷入苦战。孙河苦战之时,立即向吴景求援,他让传令兵告之吴景他这一处的滩头已被他占领,让他火援兵的同时,在牛渚其他各处可登6点起攻击,因为越来越多的曹军正被他吸引到他这里,曹军正企图弥补这个缺口。
孙河完战报,转身便斗,他很快引上了敌军一名声如惊雷的将领,此人臂力惊人,两人在阵中直杀得昏天黑地,双方这一场恶斗历时不到一个时辰,却杀得异常惨烈。
直到双方都感到打得累了,主力各自退出数十丈,中间空地上铺满了尸,伤者呻吟哀号,惨不忍闻。
第四百五十三章 你来我往
只见两边阵中各出一队百人的右臂缠布兵士,袁军戴的是黄布,曹军的臂戴白布,前往中间地带检视伤者。将伤者抬回救治,如看着抬回去也救不活的,这些官兵拔出长刀,将对方的伤兵一一砍死后了事。待各自回营后,就各自集结士兵准备下一轮进攻。
正当雷公所帅的曹军和孙河的袁军准备喘口气再来三百回合时,战鼓声响,左方靠岸处,袁兵已趁着雷公中路军收缩防线,集中兵力和孙河激战时,运兵登6成功,开始朝左路曹军阵营推进。
左侧是杜大目的防线,他把主防区放在翠螺山下。杜大目不管过不了多时要把这处阵地主动移交给敌军,他只知道现在要狠狠的打。
左路曹军战鼓响起,简易的木寨门大开,盾牌兵分成三组,结阵于前,箭手居后,趁敌人阵势尚未结成之前,动了猛攻。曹军带头进攻,由左方急迫来,气氛立时拉紧。
喊杀声起,敌阵中也立即冲出近千手持盾牌的步兵,引着曹军中路杀来,后面随着几百名弓箭手,由于没有笨重装备,远程攻击手段就只有弓箭,箭矢比人跑得快,后先至,转瞬飚过了前锋步兵,直迫曹军盾牌手而来。“咄咄!”破空声肆无忌惮的在双方空中响起,钉上盾牌的还好,射中人的惨叫即起。
杀声续而由两翼、中路传来,左右两边的敌人也开始动强攻,双方短兵相接之下,长矛、刀枪碰击声不断,接着喊杀更趋激烈。一时双方鼓鸣人喊,箭矢交飞,杀声震天。
到中午时,袁军已有四千兵士登6牛渚,分别在牛渚突入江中的北端三处动攻势,且都不处于下风。
吴景刚吃过早饭,他的部下已渡江动攻势了,显然他尚未知道昨夜渡河偷营的士兵已全军覆没。说实话他对那五百人也不在乎,指望他们能建什么奇功,无非是收到些骚扰效果。但吴景收到孙河第一次战报时,他也犯了疑,“难道那五百偷营士兵成功了?”
吴景立时召开紧急军事会议,详加问明昨晚对岸敌军的异动。有主管昨晚偷营的军官向吴景再次汇报;昨夜五百军士成功渡河,并攀上离敌军据点十里左右的翠螺山西麓和烟墩山东端的山崖,但接近四更天时,对岸火光大起,且有喊杀声传来,至今无一人回报。
情况就是这样,吴景掠须沉吟不语,各将官也已各疏过己见。主要意见分为两派:一派乐观派认为派去偷营的士兵不辱,已偷营成功,在曹营后方已造成混乱,也正好印证了孙河送回的战报,曹军此时正顾此失彼,处于两头混乱中。他们主张事不宜迟,我军因立时大举向对岸增兵,趁此机会攻陷牛渚,进而挺进曲阿全境。
怀疑派主张不可冒进,这个鲁肃狡诈,诡计多端,现在敌军在得到增兵的情况下,就算那五百军士偷营成功,也不可能出现如此顾此失彼的情形,再说昨晚四更天那火光,那喊杀声也不一定就证明我军偷营成功,反而可以理解为偷营失败,士兵中伏,全军覆灭,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派去的五百士兵为何一人未归。
这怀疑派意见大部分倒是周瑜说的,他才十九岁,如此语出惊人,自然引得一帮孙坚老将很是不满。纷纷指责周瑜:“你打过几天仗了,在这里大言不惭。一人未归是在意料中的事,偷营就等同于敢死队,历来就没几个能回来的。否则曹军后阵为什么火光窜烧了一夜,孙河还现曹军士兵在抢救什么。没被我军偷营者骚扰一番,为什么要忙忙碌碌搬东西、运伤员。”
双方你来我往,在缺乏更多军事情报的前提下,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吴景也很犯难,如果是真的偷营成功,今早他动的配合进攻倒是恰到好处,这种机会也很难得。他本来倒是没指望那五百士兵偷营有什么效果,今早的进攻也是一样,都是吴景的虚招,他也在等一个最好时机,把曹军一举歼灭。偷营、配合正面进攻只是一种疲劳战术,吴景意图在牛渚消耗和牵制曹军主力的同时,让桥蕤强攻当利口,只要当利口一有突破,甚至于遭到袭击,曹军必定要从牛渚调兵增援,到时他再卯足了劲狂攻牛渚,小小曲阿在两头重压下,必定陷入顾此失彼的混乱,他最后的杀招是,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船队主力突然在那一刻顺江而下,突袭曲阿、北固山和丹徒县之间一个叫瓜洲渡的一个运河口的小岛,此岛地处长江下游,北临大江,南据峻岭,形势险要。其地为江南运河的北口,过长江与江淮运河相联。咽喉似地藏而不露,到现在也没被开、利用。吴景来曲阿之前可谓做足了文章,对其全县及邻近的地理是查了又查,终于叫他现这处隐秘地。他打算用此地作为最后彻底撕开曹军防线的杀手锏,但这需要时间上配合的非常好,过早派兵去瓜洲渡会引起曹军的注意,所以他现在要没有任何动静的在这与曹军周旋。
只等从南阳驰援而来的五千兵士奇袭瓜洲渡得手,就可挥兵直扑曲阿,到时三面夹击下,不愁攻陷不了曲阿。曲阿曹军一灭,整个丹阳曹军主力就差不多了,所以吴景一直在等丹阳方面向牛渚增兵。大家都在增兵的情况下,就要看计谋、战略的运用了。吴景自信比对岸这个鲁肃要懂谋略,要有经验。
但反过来要是曹军刷诈,有什么别的图谋,想引他入瓮,那他吴景不是老鬼被小鬼算计了吗!这脸可丢不起。
吴景略作思量后,果断下令道:“先向孙河增兵二千,让他向敌军两翼同时动攻击,接下来上来的战报要详尽。”,吴景稍作停顿后,又问周瑜:“敌军主将这几天可有变动?”
周瑜脸色一正道:“倒是未成听说!”
吴景待领命增援孙河的将官一走,又问:“你说曹智会不会来牛渚?”
周瑜左右一看,心想大概这又是问他的,皱眉略作思量后,不肯定的回答道:“应该不能来,听说他受的伤要在床上静养半年,而且他手下将领不少,不需要他亲自来督战。再说就算曲阿失守,他还有秣陵、宛陵可依。不过听伯符说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泣!”吴景一听周瑜说着说着又把他不符合年龄的老气横秋拿出来炫耀,不由大为感冒,不削出口的同时命令周瑜道:“你立即着手派出探骑,特别注意一下丹阳其他各县的兵力动向,要快。”
“是!”周瑜领命而去。吴景看着周瑜的背影直摇头,心道:“这外甥的同窗好友,人倒是聪明,但就是有一点不好,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不知道低调,向我那会儿算了,不提了!先关心眼门前吧,曹军在这前半月里是寸步未让,怎么今天就失常了呢?曹智不知又换了那位主将吧?”
正当吴景七想八想的为曹军的失常表现寻找理由时,大江对岸,突入江心的牛渚矶后三里之地的一处高地上,三千军士团团围在那里,高地上居中而坐的一位,身裹厚实的大袄,被江上刮上来的冷风冻得直缩鼻涕。脸色也是像着渐入寒冬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着。这人很奇怪,非但把自己包的严实,自打曹军和袁军在滩头上开战以来,他就一直这么坐着,时不时的有军士跑上高地向他禀报,他也不过多言语,摆摆手,简单说上两句,就打那些人匆匆离开。
李黑领着一支千人的都骑精锐,刚刚回转到营地处,此时立身于那一直坐卧人身侧,向他躬身报告道:“主公,诸事就绪,撤走的伤兵、病兵,已在往县城的路途上,我已知会杜功曹接收,而昨日到的一万大军亦可今夜开来,支援此处。”
此名被称为“主公”的人亦是曹智,曹智现在心情很不好,前线战斗已打了会儿,但没他预计的引诱吴景全力以赴,到现在只有二、三千士兵上的河岸,与曹军接战,那不是他想看到的。他虽说把自己的行踪隐藏的很好,他这会儿连自己的旗幡都未竖过,现在曹军大帅引军旗仍旧是大鲁字。
吴景应该还不知道他到了牛渚,但昨晚对付敌军偷营者他不应该那么草率,让杜大目有所准备,那么早就全歼了来犯的偷袭部队。现在想来自己不该如此冲动,这是个多好的将计就计的机会,就让他们偷的一两座营又如何?现在也可以让那群士兵演的逼真些了。后悔药没得吃,再说这后悔药还是在他夸完杜大目之后生的,这太让他下不了台了。
“唉!这些群众演员都不怎么到位,哪能一上来就被敌军突破防线呢?”曹智唉声叹完,对着曹休道:“传令鲁肃,别忙活其他的了,给我把冲上岸敌军全打下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今晚再佯装守不住第一道防线。”
第四百五十四章 站稳牛渚
“是!”曹休英气勃勃的答完,像屁股装了火箭一样窜上马背,提着一杆长枪拍马直奔三里外的前沿阵地而去。
“又不是让你去增援,跑那么快干嘛?现在这小孩怎么天天想着打仗?他们不知道打仗要死人的吗?”曹智看着曹休的背影直摇头。
李黑适时进言道:“主公,这战事才刚开始,还有的打呢,这里风大,不如你回帐指挥。”
“嗯,也的确挺冷的,回去吧,大夫说我得静养,我得躺着”
滩头、河岸上的战斗很快进入白热化,曹军依仗兵力优势,连退袁军数阵。孙河在损失六七百人的情况下,又被雷公赶回江上,重登战船。孙河却不把船退至江心,而是趁着双方喘气的机会,吃口饭的时间,急向吴景要求增兵,并要求把挡箭车、卫击车用船运上前线,以加强攻势。
吴景在大帐中边吃饭,边听着最新的战报,“哦,我军中路和左右路都被击退,好,好,好得很,曹军初乱,而后平定,续而反攻,那倒是应了被偷袭成功的种种迹象。若现在忽然增兵,我方杀出大批生力军来,必可突破对方坚固的防线,来人传令中军”
“吴伯父,还是看看再说,我看应”周瑜意图阻止吴景,刚准备出言讲出自己的想法。吴景一声暴喝:“你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你看,你看的,来人传令中军五千士兵立即渡江。”
而当曹智吃罢午饭匆匆登上前线高地时,只见敌方聚集大批步兵,正准备大举进攻,曹智一看这情景不由喜上眉梢道:“哟,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吴景增兵了,这小子上道!”
袁军得到增兵后立时声势大增,当下孙河强令士兵加强攻势,以盾牌手、弓箭手等开道,意图先摧毁了曹军第一重木栅。
战鼓再起,杀声再起时,一队近千人的步兵由盾牌阵后冲出,以火箭射来。雷公也立即组织弓箭手回击,但敌军来势凶猛,竟被袁军步兵和少量骑兵配合下,烧着第一重木栅的同时,推进的袁军步兵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又把沙地上的陷坑填平,这样使大量步兵推进度更快。
曹军雷公部被迫撤往半里后的第二重防线,从新召集一批千人的盾牌兵和弓箭手,增添了兵源,加强实力,这才杀回,把袁军击退。这一次你来我往,双方互有死伤,当然以袁军的主攻者伤亡数字大得多了。
到此日黄昏上,双方各有五六千人投入对攻战,双方真刀真枪的互有攻守,一时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曹军到此刻才知碰上了袁军的精锐,也可能是经过不断合作、历练的孙坚旧部,在配合上无懈可击且勇猛无比。
前线曹军隐隐有守不住的迹象了,下次对垒时吃个败仗在所难免。
曹智被搬抬着登高纵目四顾,约略估计,敌人左中右三路准备至少投入了七八千人于接下来的冲击战中,实力已在曹军第一道防线的一倍以上,若被冲破营垒,己方确只有待宰的份儿。
曹智估计一下时间,下令道:“预备石油、干草,入黑前便在第一道防线放火阻敌,我军撤退到第二道防线。“
“是!“当下有人领命而去。
此时袁军又有船只把兵源运到,此时袁军已在牛渚突出滩头站稳脚跟,他们快且从容不迫的运兵下船的同时,也推下了一辆辆木制长阔战车,此种战车均在十尺上下,两侧有两个大轮,是有运粮的独轮车演变而来,制作极其简单,只需在车上装有一块大木板,用来抵挡箭矢。由士兵躲在其后推着前进,后面再跟进弓箭手和步兵,这就是所谓的挡箭车。
但这种车袁军不多,还要靠船只运送极其不变,所以从数十艘船楼上卸下了十几辆战车。
但孙河等不及了,随着咚咚咚三通鼓响,河滩上升起三支响箭。这三支响箭响彻于黄昏时的夜空时,也预示着新一轮攻击的开始。
孙河要求战车火上线,在数十辆挡箭战车开道下,由他亲自带领一队近二千人的步兵跟在车阵后缓缓迫近,并以以火箭射向曹军的木栅、木寨。
一轮轮的火箭呼啸着在夜空下画出一道道美丽的光环,疾射而下,本是黑沉沉的天空立时全被火光照得血红一片,在微弱夕阳的映衬下,更显惨烈之状。
曹军前线的木栅和木寨立时有多处被投射而来的火箭焚着,熊熊烈火开始蔓延,燃烧。
当雷公所在的中军木寨起火时,他不及救火,立即率兵出寨引击,矢石齐下,试图抵挡敌人,破去敌人的车阵。
但敌军大部分躲在挡箭车后,雷公部属的箭矢很难伤到孙河的兵士,在缓慢的推进中,孙河的步兵飞奔而至,躲在挡箭车后,弯弓搭箭,防止曹军出寨反击的同时,对曹军进行了有效地远程打击。
瞬眼间孙河的部队越过了被填平了的陷坑,越过曾被他们破坏了的第一重防线,登上岸滩尽处的坡丘。
雷公一看自知主公交待的败局已成,他的中军早已有备,佯作败退,下令分批撤走的同时,却不忘虚张声势,不让敌人看破己方的意图,还下令迎头痛击一番,但甫一接触敌军立时佯装被敌军部队冲散的样子。
孙河立时精神大振,下令弃车直冲敌军阵营。这时曹军左右同时冲出两队各数百人的骑兵,对敌人展开冲杀,以牵制敌人的冲击,配合乙方步兵后撤。
此时那曹军的木寨已全陷进熊熊烈焰里,照得整个战场火般通红。
曹军在骑兵的掩护下,步兵不断被撤离第一道防线,曹军箭手此时蜂拥而出,接应己方骑兵撤返营地,留下横七竖八的木栅和仍在被焚烧的木寨。
迎接玩曹军这一波的攻势后,曹军退却后,布在中场的数千敌军,又在挡箭车的掩护下,分由左右中三路攻来,动第二个进攻的浪潮,攻防战就在这种惊心动魄的情况下进行着。
曹休还是初次身历大型攻防战,既热血沸腾,又是心中怆然,那感觉怎都不能作出具体的形容。只是一个劲的站在高地上像个欢欣雀跃的叫叫跳跳,一会儿跑进设在坡地后一座营帐,向躺在胡床上曹智汇报战况,一会儿又急急地跑出,生怕了错过了那场精彩场景。
曹智此时只能躺在胡床上了,坐了半天木轮椅的曹智,盆骨明显不行了,隐隐作痛下,为后半身幸福,就赶紧躺着了。战况他就不看了,鲁肃虽说没打过这种故意的败仗,但他这历史名人,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许多东西一点就通,再说战略计划他已很清楚了,曹智相信他会做得很好。
此时曹智的亲卫军忙着帮他搬家,按照计划第二、第三防线也就再坚持三四天,后续的一万大军已在曲阿县城外设伏,只等吴景进套了。曹智作为主帅,不能也不允许以身犯险,再在这近离前线之地呆着了,他接下来要搬到曲阿县城和杜濩共住了。
曹智优哉游哉的准备撤退,前线的袁军孙河却是信心陡增,见曹军连撑过黄昏都做不到,不光他中路,左右两路第一重防线都在差不多同一时间被攻破,他认为全面进攻的时间终于来了。
但此时整个曹军营寨却陷进火海里,还蔓延往附近不深的壕沟,也不知在这些壕沟倾倒了什么东西,飘着水的沟渠里火苗窜的老高,教敌人难以追击。人想纵跃而过都不行,亦只有这等手段,方可以阻挡追兵。
孙河志得意满之下,赶紧向吴景报告他已占领牛渚突出部的第一道关卡,换言之也就是说他已站稳牛渚,孙河让吴景率大军赶紧渡河,全力已付一举杀败余下阻挡的曹军。但还未等孙河将战报交代完,情况又有突变。
后乘船赶来的袁军赶到第一道木寨下时,已是入夜时分,众军士又饥又累,在滩地上救火扑火,赶造营寨,以作守御之计。安营甫定,还未造饭,雷公竟去而复返,亲率着精锐骑兵赶到还在修复、建设下的木寨,立即向袁军还未设置完善的阵地冲锋。在滩地上奋战了一天的袁军军士屁股还未坐热,饭也没吃上一口,只得又拿起兵刃,箭石如雨下,将企图重夺第一道防线的曹军击退。
曹军见袁军又有增兵,久攻不利,当即收兵,在翠螺山下如蜗牛的头颈部的地方安营,依仗山地建立了第二道防线。
这日晚间,鲁肃站在山崖之旁,向山下眺望,但见西江上和袁军营中营火有如繁星,远处有三条火龙蜿蜒而至,却是袁军的后续部队和各种军用物质在6续运上岸滩。
鲁肃知道对方已在为配合渡河攻来的袁军做全线进攻的准备,而己方在死守第二防线,死伤会过重,遂下令把主力撤往最后的第三重防线,即蜗牛壳般的翠螺山上。第二重防御线只做象征性防守,明天就把翠螺山下这块交给敌军。
第四百五十五章 多猜无益
在牛渚滩头阵地一片忙碌之时,吴景心里却很矛盾,他刚又收到了孙河前线的战报。一切的迹象表明曹军是不堪孙河的强大攻势,而被击退。
否则这今日第一仗也不会攻防打得那么激烈了,送信的传令兵还告诉吴景在孙河向他传达战报时,曹军还想夺回失守的第一道防线滩地。
孙河能在牛渚的站稳脚跟是件好事,但现在问题来了,照这么打下去后续部队不够了。
吴景现在牛渚屯兵一万五千人马,诸多攻城掠地用具也都在西江的船上。经过前一段时间攻打牛渚北端突出部的战斗,特别是强两次冲锋,吴景兵马损失较为严重。虽说最近几日吴景得到了南阳一万援兵,但现在他手上顶多也只有两万兵马。接下来要想真攻破牛渚这点兵马肯定不够,吴景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把突袭瓜洲渡的兵马调来,打下那是挺好,但绝没直接拿下牛渚,进逼曲阿县城来的快、有效,毕竟瓜洲渡不算全在曲阿境内,顶多属于他的外围,拿下外围再攻曲阿县府,有点远,直接从牛渚拿下曲阿又快又近,应该是上上之选。
这一夜双方还算太平,相互隔着一里地,自己干自己的事,相互都未派兵骚扰对方。兴许大家都打累了,除了袁军在不停地从船上卸载物资,曹军会和左中右三路兵马会和在一起忙着构筑防御工事外,白天参与作战的士兵都鼾声大作的睡着了。
不一会儿响起的一个惊天悍鼾吓醒了不少一里外的袁军士兵,睡眼朦胧般的探起身子的袁军士兵,稍一打听方才知效,那是白天和他们打的颇凶的中路主将,听说他名字就叫雷公,真是人如其名,打鼾也跟打雷似的,真不知道他老婆怎么受的了的。
雷公没老婆,以前只有陪睡的女弟子。现在跟了曹智变官军了,没女弟子了,但有营妓。
雷公白天镇守中路,拼的挺凶,与孙河多次交手,未分胜负,他左膀上还挂了点小彩。雷公这号人打小就出了名的皮厚肉糙,这点伤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在鲁肃的大帐里汇报完战报,接受完明天的新任务,几名将领就散了。当夜本来镇守右路的王平被调往翠螺山顶的第三道防线,雷公和杜大目依然率三千士兵镇守第二道防线。
雷公和杜大目一打商量,这第二道防线狭长,易守,根本用着他们两个将官一起守夜,于是决定一人半夜轮换着守值。
杜大目倒是好心,雷公的中路白天受到的攻击比他的左路来得猛烈,所以杜大目让雷公先睡上半夜。
雷公那是个肯消停的人,白天这仗他按步就搬的照着曹智、鲁肃的步骤打,他觉得挺憋气,所以他睡觉前先骑马奔了五里地,去营妓所在地把憋的那些气全完了才跑回营地。
雷公这下舒坦了,倒下就鼾声如雷,把双方的兵士吵醒了不少。
杜大目在寨前挺了二个时辰,实在受不住一拨又一拨的投诉抗议人群,就提前入仗把雷公踢醒,让他上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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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袁军处吴字帅旗高起,阵势立即大了起来,原来是吴景渡河而来。
吴景半夜里收到了当利口传来的情报,当利口敌军未见增兵,但却在试验那传说中的秘密火器——炸药。曹智有一种能产生巨大破坏力的火器,叫炸药,这已经不是什么秘闻。特别是在扬州,几乎已是家欲户晓。也正因为曹智手上有这种时代的武器,曹智在扬州才有很高的威摄力,扬州各郡现在相对独立,但却没人敢来招惹曹智这个新贵,就是因为曹智不但兵强马壮,最重要的他手里有炸药。
吴景在袁术那就听说过曹智有这可怕的武器,斥侯也详尽描述了这种武器的震撼。
吴景嘴上说看不起曹智这种依仗外物的行径,但心底下还是很慎重的。他让张勋先止步进攻当利口的步伐,权衡一番后,让张勋留下三千兵士守在当利口外十里处,不可冒进。但也要防止当利口的曹军向横江浦增兵,而余下的七千人马转道,朝曲阿西南点上的横江浦进。
随即有五千守军的横江浦与一日后,遭受了猛烈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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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像所有的知名将帅那样,在第二日的攻打牛渚第二防线并不是全线展开,而且也不像昨日般一开始就很激烈。
战鼓响起的那地方,只是吴景的试探。
他浅尝即止,这天只动了象征性的攻势,就在牛渚北端的突出部的岸滩上安营扎寨,一副稳扎稳打的架势。甚至于此后三天都是如此,牛渚战事一下子趋于平淡了。
这一举动明显不和曹智的节拍,曹智获悉后,已平躺在曲阿县府的硬板床上老打着哈哈的曹智再也坐不住了。他刚要找人寻鲁肃来汇报战况。突然,曲阿后勤总指挥兼临时战地医院院长杜濩同志着急慌忙的跑进曹智的房间。
"主公,最新情况,有一万增兵不知去向!"
"什么?谁的一万增兵不知去向了?"曹智转头问道。
杜濩咽着口水,抹着汗珠结巴道:"从……南阳……来的三万增援吴景的部队,在向当……利口进的途中不见了……一万,率兵的另一位大将桥蕤也不见了!"
曹智试图"噌"的一下窜起身,但没成功,还是躺着硬板床上叫道:"怎么会不见了?人间蒸了?"
杜濩也被问蹑了,哭丧着脸道:"传回的情报就是这么说的,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再增派斥侯、探骑,好端端的一万敌军怎么说没就没了?"曹智怒吼道。
杜濩立即遵命,转身待去安排。曹智又叫住他,道:"慢着,要沿途跟踪南阳增援军的斥侯、探骑火把详细情形报上来。还有叫鲁肃回来一趟。"
"是!"曹智待杜一走,再也躺不住了,唤进曹休,扶他起身,来到沙盘前,重新端详起沙盘上曲阿的山川河流。
曹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难道吴景识破了我的计谋?”“难道吴景又要玩什么新花样?”此时,曹智隐隐后悔自己没把邓艾带在身边,他是扬州活地图,或许这沙盘上有没有详尽的地方,邓艾会知道一两处他们不了解,又没地名的所在。但可惜的是曹智这次前来曲阿不但没带邓艾,连邓艾绘制的地图都没带,这会儿还留在邓艾身上。
“吴景又想利用奇袭这招!”正在曹智七猜八想之时,鲁肃、杜、李黑一起进了曹智的房间。
曹智惊讶鲁肃怎会来的这么快,鲁肃把这三日来吴景主力过江但却表现平平的事情跟曹智一说。曹智“嘶嘶”吸着凉气也把横江浦突现敌军,在从南阳增援途中失去一万的兵马的事情也跟鲁肃说了。
两相一印证下,所有的人一听出现了如此严重的变化,均隐隐感到了阴谋的味道,房间内的气氛随之紧张起来。
鲁肃沉吟会儿,先开口道:“横江浦或是当利口受到攻击,是在我们预料之中。只是先前预计吴景会派援兵攻打当利口的份额大些,现在他转而打兵力相对多的横江浦,也在情理之中。吴景可能知道了主公为周都尉调配了炸药之事,所以为避此种火器之威力,才转攻横江浦。他还在当利口留下三千兵士,就是为了防止周都尉驰援当利口。如果周都尉对横江浦有所动作的话,我想那三千军士一定会趁虚杀入当利口。”
曹智听完鲁肃的解释,肯道:“吴景这只老狐狸对整盘战事不可谓不精打细算,但他为什么又在牛渚把战事停了下来呢?这不合常理,两头同时给我们施压不是更好吗?”
鲁肃道:“是,他好像在等什么。”
“等什么?”杜等人异口同声问道。
鲁肃看了他们一眼道了句晕倒所有人的话,“不知道!”
鲁肃说完,杜濩、李黑也像曹智刚听闻那消息时的紧张站起,围到沙盘前或蹲身,或探头的细查起那沙盘上的曲阿山川、江河模型,寻找吴景可能奇袭的地点。他们同时想到吴景可能利用那一万故意躲开曹军视线的部队,对曲阿的另一个目标进行奇袭。这虽说是吴景的老招式,但真要让他成功,那对曹军就可能是致命的。
围着沙盘的众人七嘴八舌的争论起吴景可能的奇袭目标。说了会儿也没个统一意见,鲁肃突然语出惊人道:“大家都别猜了,吴景的花花肠子太多,现在咱们在这里多猜也是无益,反正跟那失踪的一万兵马肯定有关。”
“对,子敬说下去。”曹智开口支持道。
待众人回座后,鲁肃道:"现下我军和吴景部队人数上已接近,吴景的袁军前后大约投入了五万兵力,我们现在是四万,吴景稍占一点上风。我们跟着他把战线拉东撤西,只怕我们不但占不到上风,且兵马也就这么被消耗掉了。现在吴景又不知耍什么诡计,竟突然藏了一万兵马起来,我没猜错他又是要对那里搞突袭。但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我们不跟着吴景走,不分散我们的主力,他要出奇制胜,那就让他去搞,我们坚持我们的战略。”
第四百五十六章 大举进攻
"怎么个坚持法,由我的亲卫营抽调兵马,增援横江浦,不动牛渚主力?"这是曹智想到的唯一一步棋。
他的意见也得到了一旁杜、李黑、曹休的点头同意,在现在这种两头受压的情况下,好像也只有此法可行。
曹智看过杜、李黑、曹休,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鲁肃脸上,征求等待着他的意见。
鲁肃抖着蚕宝宝眉毛道:"解救横江浦是刻不容缓,从主公亲卫军抽调兵马亦无不可,但是,在增援的步骤上我有些不同的想法。"
曹智一听鲁肃有想法,一下子来了精神,他的武将中有想法的太少了。曹智摆着手道:"说,说,说!"
鲁肃一清嗓子,道:“我们调主公亲卫营二千兵士,以一万军队的声势前往横江浦,但不增援横江浦,在横江浦与当利**汇点布防,甚至于还要周仓的驻守当利口的四千兵士后撤,与增援的亲卫军组成新防线,摆出放弃横江浦,死守曲阿县城的态势,最终还是回到我们的最初设想,引吴景主力全力向攻上牛渚,图谋曲阿县城。到时我们在按照原定计划"
鲁肃说到此处对着曹智等人比划了个卡嚓的意思,但与会的将领都呆了,这计划好像大胆了点,而且比曹智当初的设想搞大了不少,危险系数也大大提升,弄的不好曲阿就丢了。
"你说什么?"回过味来的杜濩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叫起身,重复道:"横江浦告急,你不让你的主力抽调兵力增援也就算了,你还要把当利口都让出来,这吴景要是不打牛渚了,转而集中兵力攻打你所谓的横江浦和当利**叉点防线,就靠几千士兵,又无屏障可依,一马平川就能打到县城,我们到时县城已是个空架子,还怎么守城?"
鲁肃当然知道这么做有危险,但兵行险招这句话你杜濩就没听说过吗?
于是争辩道:"我说的是让吴景误以为我们抽调主力万人军团准备死守曲阿城,而放弃横江浦和当利口,那都是假像。只有做成这种假像,吴景才会在误以为牛渚防守薄弱的情况下,调集兵力攻击牛渚,以达到他侵占曲阿的野心。而且这样一来吴景在知道我们放弃横江浦的意图后,只有会减轻横江浦的压力。吴景不会傻到有合围全奸我们的机会不要,而把横江浦或当利口的口子打开,让我们有突围的缝隙。而为了攻下牛渚,他就必须集中兵力。此时我想袁术那已无兵可调,那吴景就必须调回他隐藏起来的一万人马,这样也就解决了我们瞎猜和担忧的事。"
杜濩说什么也不相信吴景会这么容易跟着鲁肃的设想走,他以一个老战士的身份劝阻道:"战场上的事千变万化,稍有差迟,我军就可能全军覆灭,曲阿也可能丢了。再说,再说,主公还在这呢,你如此兵行险招,把主公的安危都弃之不顾,你,你"
杜濩“你”了半天也不知该拿什么词说教鲁肃,鲁肃该主张的主张完了,也不和杜濩再争辩什么,只是虎着脸不在言语。
曹智在硬板床上听得双方的辩论都有道理,当然鲁肃的观点更精彩,但他的设想的确越来越大胆、新奇。
曹智对两方意见一时也不知道该舍取谁的,听谁的。但听闻杜濩把他的安危扛出来当枪使时,不由连连摆手道:"唉!议战事,丹阳、曲阿、此战我都有份,安不安危的大家都有份,我不搞特殊化。再说我就摔坏了一点盆……哦,是屁股,屁股,你们别把我真当成残障人士。"
当然这只是说说的,曹智也只是借题扯开些话题,借机缓和些气氛。
最后因为牛渚前线吴景又起攻击,曹智不得不中止军事会议,让鲁肃回牛渚。他答应鲁肃会好好想想他的计划,容一两天给他做出决定。
鲁肃也是个少壮派激进分子,非但坚持己见,还告诉曹智战事有时瞬息万变,急不得也等不得,他希望曹智早作定夺。
曹智虽说不喜欢鲁肃的态度,但从前世众多电影情节里明白这大概就叫“忠言逆耳”。
在曹智吩咐杜濩派出大量探骑,查找那一万敌军的去向后,也细细的思量起鲁肃的“忠言”来。
正当曹智犹豫不决时,横江浦的袁约却是血战了三天,他没想到敌军会集中攻打他的横江浦,而且还攻的很猛烈。这一夜张勋率领的袁军又对袁约的横江浦防线动了多轮猛攻,袁约感觉快要失守时,天已大明,敌人筋疲力尽下,只好退却,整顿休息去了。袁约镇守横江浦的五千兵马,通过三日的拼杀,这会儿只剩下一半,兵士们也是精疲力竭。
袁约已向身后的曲阿大军求援,也向左邻的周仓求援,但援兵就是没有半点踪影。袁约一手把钢槊插于地上,眼泪巴巴的朝着曲阿县府的方向凄惨叫道:“主公你不会把袁约忘了吧?”
曹智哪能忘了横江浦这堆,在曹智犹豫不决时,曹智终于收到了袁约的第三份血书。为什么叫血书?因为横江铺形势已十分险恶,曹智在一天当中接到了袁约三封羽书。送达最后那封羽书的传令官遍体是血,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传令官说:"横江铺守军已战死近半,请主公派援兵。”说完这名送信的士兵嘎嘣就吐血而亡,躺在床榻上的曹智被喷了一身,信上也沾满了那名送信士兵的鲜血,这就是血书的由来。
曹智对着陪同送信士兵一起来的李黑、曹休哀叹道:"横江铺情势凶险,这本在意料之中,我何尝不想多给袁约兵马,但我不能不考虑整个曲阿战局。敌军为什么如此强攻横江铺,而当利口至今未受到攻击呢?当利口和横江铺相隔的确不远,现在调当利口一部分兵马支援那儿似乎是比较合理的一步棋,然而这一步走不好走,是个问题?走出去了,当利口遭受更大的攻势怎么办?那样的话,周仓将面临比袁约更凶险的危险再往下思考,整个战局就糟糕得难以想象了。"
李黑、曹休对视一眼,差不多同时开口道:“那么……”
曹智心想自己再也不能犹豫了,否则横江浦和袁约真要完蛋了。曹智一咬牙一跺脚(没法站起来跺,是在床板上用脚砸的,还挺疼。),大叫:“就再信你个鲁胖子一回!”曹智急令鲁肃来县府商议调兵具体步骤……
当日夜间,李黑率二千亲卫军激增横江浦,但根据要求,他和亲卫军不入横江浦,而是在横江浦和当利**叉点安营扎寨,摆开防御阵势,死守曲阿县城的架势,但一路要求敲锣打鼓做到声势过万人军队的规模。
于是,在扼守往曲阿通道的翠螺山第二线坚垒挡了袁军五天后,在这天黄昏时,山下大军有撤往第三安全地带的迹象。在一番虚张声势后,每天都叫嚣得很厉害的杜大目、雷公部突然烧营逃走,沿翠螺山起伏不平的山途,设以陷阱尖桩遍布,教敌人快骑难以全追赶的情况下,逃的比野兔子还快。
不久入夜后,牛渚通往曲阿县府的官道上,一只万人的军队大张旗鼓的点着火把、风灯趁夜往横江浦方向移动。其实这支只是李黑率领的二千亲卫军,有这么多的火光,其中大半却是挂在空骡上的风灯,以数千人制造出数万人的声势。
这一异动立时引起吴景的警觉,他扎营牛渚突入江心的北端滩地后,他一直在观察敌军的变化,今夜他终于等到了他要的结果。
在得到探马确切军情回报后,吴景紧急召见手下数十名高级将官,进行紧急布置,他先对着孙河叫道:“孙河,待山下大火熄灭后,率部直扑翠螺山,拿下此处,我们就准备挺进曲阿县府。”
孙河兴奋地跳将起来,高喝道:“末将遵命!其实早该如此,这几日来打的叫什么仗?”
“怎么?你不服?”吴景脸色阴历道。
孙河立时心下一惊,赶紧应命而去。孙河此人没什么花花肠子,是个粗线条。他这几天着实憋坏了,每天冲几次锋,跟唱戏似的,耍完威风就被吴景召回。于是这种接战即退的做法,立时招致雷公和杜大目的嘲讽谩骂,那些难听话,说的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快把孙河气疯了,今天吴景终于让他直扑敌阵厮杀,一开心,他就把憋在心头的几句话冲口而出。
吴景遣走孙河,又对数十名将领一一布置战斗任务,一副大举进攻的架势。
在吴景分派任务告一段落时,周瑜是在忍不住插嘴道:“吴伯伯要大举进攻曲阿县府?”
吴景仰望夜空中信心满满的点头道:“是!”
周瑜急道:“吴伯父,吴将军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吧?曹军是有万余援兵激增横江浦,但他们在这牛渚的守军应该还有万余,我方现在只有一万五千左右兵士,凭这点兵力强攻他们县府很难成功,就算绕行取胜,我们也要付出极大代价,应该等其他各处都有进展后,我们再合围曲阿县城,那样机会才大。”
第四百五十七章 血战
吴景哈哈大笑着,收回炯炯目光,侧身拍着周瑜宽宽的肩膀,道:“我知道贤侄的好意,但横江浦和当利口不会有所突破了,就算突破了他们也赶不到曲阿县城,因为曹军会在横江浦、当利口通往曲阿县城的道路上设下重兵,他们现在一定以为我们的突破口选在横江浦和当利口,而这里是拖住他们主力的疑兵。哈哈哈,没想到鲁肃真会上当,乳臭未干,到底经验浅薄啊,沉不住气,太沉不住气了,我略作部署调整,他就上当了,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我比原计划竟提早了这么多时间拿下曲阿,哈哈”
吴景还未笑完,周瑜还待进言,吴景摆手道:“至于兵源,我早有定计,三日后,一万援兵就可到达此地参战,二万五千兵马,定能在几日之内攻克曲阿县城,荡平他的一万守军。鲁肃啊,鲁肃啊,你就等着丢盔卸甲吧!”
周瑜一惊,话不择口的忙问道:“吴伯伯把奇袭他处的一万部属调来了此处”
周瑜说完也自觉失言,眼神不自然地闪烁了几下,还未等他扭过头回避吴景的犀利目光。吴景已厉声道:“你是从何而知的?”桥蕤受他密令绕北固山潜进瓜洲渡,一直只有他和几个亲信兵将知道,他从来没在周瑜面前提过,这种最高机密,被周瑜这个来观摩、学习的毛头小子察觉,吴景立时感到了一种威胁。
周瑜眼珠转了转正准备寻个理由时,吴景早已觉察到了周瑜准备的胡说八道,手摁剑柄,沉声道:“到底从何得知?”
周瑜皱眉一下,惊恐的往后一退,扑通一声跪下,无辜的眨眼恭声道:“周瑜是从吴伯父衣襟中掉出的密件中得知的,我并无他意,只是为……”
吴景自嘲一笑的冷笑一声,打断了周瑜的解释,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瑜道:“别说了,我也年轻过,也激进的成天想方设法建功立业。所以在本帅面前耍心眼,你还太嫩了,以后不要在生类似的事了!你要明白该你看的,就看,不该你看的就别看!”
周瑜呐呐低头不敢接言,只是默默地感叹着吴景的气度。
吴景看周瑜低头认错,长叹一口气,表情沉重道:“其实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事在以前需谨慎再谨慎,我就怕你们这些年轻人沉不住气,在敌军面前表现出了轻狂、过度自信,而被敌军过早有所察觉。唉!现在已经也不重要了,我目前最担心的就是桥蕤能不能抽身北固山崎岖的山路,返回大江边,登上我派去接应他们的船只,及时回到牛渚,我这里现在太需要这支援军了。”
周瑜一听大急,赶紧抬头出言提醒道:“吴伯伯准备放弃绕袭瓜州渡计划吗?那可是一步好棋啊?”
吴景闻言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一派胡言!”就转身拂袖而去。
周瑜郁闷不已,耷拉着脑袋缓缓站起身,看着吴景消失的背影,心下黯然的喃喃自语道:“吴景,你老了,你注定是要被淘汰的……”
在牛渚,随着夜幕撤去,晨光显露,翠螺山战事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经过孙河袁军骑兵的第一轮冲杀,杜大目、雷公还保有三、四千之众,他们带领着三千人马,且战且走,撤至蜗牛状的土岭上,南面则是一片杂树林,平常他们的士兵就在此处树林樵采。他们撤退到这里,建立了牛渚的第三道防线,也是最后的防线。
鲁肃选择这里作最后阻挡吴景大军的步伐,目的便是利用此处复杂的地形,尽量多时间的拖延袁军的脚步。鲁肃给杜大目、雷公的命令是拖住袁军三日,三日后曲阿城外的一切就能准备妥当。选择这个地方也是为了使敌军骑兵难以挥优势。要知道,骑兵最是喜欢平原作战。而敌军少了骑兵作先锋,这样就会对防守方有利。
孙河虽说人粗线条,但熟读兵法,随着孙坚、吴景也征战多年,那有看不明白的道理。在昨晚一接吴景将令,他马上率一队骑兵跳过火木栅,直追过去。一看杜大目、雷公退却的方向,他马上现了他们的用意,因之尽力想把他们的队伍截住,就在平缓之地厮杀。
但雷公、杜大目在鲁肃的死命令下,坚决按计画做,哪怕又多增了二百多士兵战死。
撤至岭上后,他们的部队便开始布阵。那自然形成的沟壑便成了拒敌的壕堑。那蜗牛背顶处便树起了他们的引军旗。
孙河率骑兵呼啸着冲上来。杜大目亲率最前列的对伍立即树起盾牌,盾牌后面的人则一齐张弓搭箭。虽着杜大目一声喝令,破空声大作,箭矢遂如飞蝗般射出。
袁军骑兵虽说精良,但也无当年董卓的西凉战马全身裹甲。袁军的战马皆无"面帘"和"胸帘",骑兵不知是否起身仓促,也很少有披铠甲者,所以冲在前面的人和马纷纷中箭。
但后面的骑兵以不可阻挡之势从倒地的人和马身上跃过,顷刻间已经杀入敌阵。
一下子翠螺山上杀声四起,血光四溅。如果在平地,骑兵的刀戟完全可以像犁头似地哗哗地犁过去,但此处是崎岖不平的土山,因而马蹄常常会被阻滞。相反,曹军的步兵倒是在马身下异常灵活,那个袁军马身一被阻滞,他们的长矛就狠狠的扎上来,给孙河的骑兵队造成了不小伤害。
孙河自己夹杂在人群中,挥舞着他的钢槊,左突右闪的想找雷公或杜大目单挑。但此时他连转身都困难,有好几次他的战马也差点被陡峭的山道拌倒,他的左耳被一名普通士兵的长矛擦着刺过,要不是他反应快,可能英俊的长脸上也要留下一道疤痕。
孙河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纵目一看,他的骑兵队犁的效果不是太好,且损伤严重,就又率领部队呼啸着退了回去。
就这样,袁军从这夜晚间一直到隔日太阳升起,一天一夜里冲锋了十几次,也杀死了曹军近千名兵士,但己方也付出了沉痛的待价。这剩余的三千曹军军士都是兵中精粹,是越来越难对付。
眼看太阳升到了一杆多高,战斗还未结束,孙河又急又怒。而此时探马来报,曹军正有一千黑甲军士从曲阿开来,向翠螺山火增援中。
同时此时,已接近兴平二年的元旦,匡亭袁军受了当地老百姓节日气氛的影响,兵营里弥漫着节日的气氛。没想到曹操在准备了几个月后,外交收获和兵力部署都已取得成效之下,曹操和袁绍两雄已合兵鄄城。曹操在微微一笑之下,他麾下神秘的李典和乐进新训练的虎豹骑突然摩拳擦掌的冲入了匡亭。
袁术恐匡亭有失,则封丘难保,于是,便率部援救刘详。两军交战,袁术不是对手,只得放弃匡亭,退保封丘。曹操马不停蹄,又进围封丘。
袁术在第一仗失利之下,希望吴景在扬州有所进展,也好打击一下曹操的士气。他急令吴景快占据丹阳一地,尽快对丹阳郡府产生围逼。
吴景虽说心下早已对袁术不满,但这时他还未羽翼丰满,想脱离袁术自立,还为时过早。再说他也着实认为他进兵丹阳的步伐走得太慢了,他已经在慢慢失去耐心,他需要及早攻下牛渚,进逼曲阿。他马上传令孙河再给他一天时间,一定要拿下翠螺山。
孙河接令后,急躁的要力争在曹军援军到来之前,迅将阻挡在他面前的雷公、杜大目杀败,然后好集中兵力吃掉那一千黑甲军,拿下翠螺山,吴景大军即可直扑曲阿县城。
孙河集合三千步兵,二千骑兵,五千人马重新冲上翠螺山,试图一举拿下翠螺山。
而他的对手雷公也是打出了真火,他早脱去战甲,衣袍,在寒风中赤身**,鼓声刚起,他就大喊道:"弟兄们,孙河那个小娘们样的又来了,准备好,痛宰这帮娘娘腔!"
说罢他把那面涂有敌人鲜血的战鼓(昨日趁袁军退却的间隙,雷公将俘获的袁军战俘全部屠杀,用他们的血涂抹在鼓面)架到垛起来的袁军尸体上,然后他从鼓手手里夺过鼓槌,用足了力气,咚咚咚擂打起来。
孙河一爬上翠螺山半道,就听见了雷公如雷般的漫骂。说他是娘家,孙河一股热血上冲脑门,"哇"地大吼一声,提槊冲将上来。一路大喊着:"雷公你个狗娘养的,有种出来咱们大干三百回合!"
孙河话音刚落,雷公已是擂鼓擂的大汗淋漓,一听孙河之邀请,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噌!"的一下窜出战壕,扔了鼓槌,抢过一名兵士的风嘴刀,对着身边战壕里的一众曹军兵士,抬刀迎风一挥,大喊道:"不怕死的跟我来!"
喊罢雷公第一个冲出,与此同时,他身侧的一千多兵士也是跃壕而出,迎着孙河攻上来的袁军奔杀过去。
第四百五十八章 凑热闹
雷公跃过更前沿的杜大目防区时,杜大目试图拉住他,"鲁督邮有令,坚守不出!"
"给我滚开!"雷公一脚提开好心的杜大目,疯了般的直杀冲前。
杜大目翻倒在壕堑时,"唉!"了声,懊恼的一拍身前的土堆,迅跳上壕堑,手持长柄大刀,对着他的本部兵马挥手道:"都跟我来!"
正当两军相互展开猛烈地冲杀时,曹军在雷公一时的勇猛下,甫一接触立时把敌人的先头部队冲散。但孙河毕竟有人数和兵种上的优势,雷公放弃陡峭山顶沟壕的掩护,纯以步兵对抗骑、步兵两相夹击下,很快就要变成了一场不对等的屠杀。
曹军就在这种惊心动魄,岌岌可危的情况下,眼看就要被袁军彻底突破最后的防线。
突然,擂鼓声响,号角声鸣,一千黑甲精兵,由南侧杂树林冲杀出来,还是占了大部份机动性最强的骑兵,这些人已从林中冲出,就动了全力以赴的猛攻。
在突如奇来生力军影响下,局势重新袒转过来,看来已稳操胜券的袁军一下子被杀的有些措手不及。
意外生下,孙河也有些慌乱,看新加入战团兵士的服饰应该是曹军的增援部队,而且还是亲卫营之类强悍兵团。孙河没想到曹军的增援部队会来的这么快,这支奇兵一出现,不但杜大目一怔,正在和雷公死拼的孙河,更是大惊失色。而率领这一千黑甲军的高个子将领冲杀在前,面一转,就看到了在和雷公死拼的孙河,不禁露出一丝狞笑,二话不说从一旁士兵手中接过三根长兵刃后,单手冲远处的孙河连挥三下,顿时三道乌芒从空中一闪的而出,直奔孙河疾射而来。
孙河倒也机灵异常,马上就从见到敌军突如奇来援军的吃惊中恢复过来,猛然一投身前刀光中,钢槊也急忙在身前一晃,舞出一片槊影。
“当当当!”几声,雷公的风嘴刀和孙河的钢槊连续生出激烈的碰撞,在两人身前瞬间浮现出了片片火花,将两人都笼在了其中,黑芒一下擦着孙河后背“噗嗤”三声扎到了孙河身后的兵士身上。
“啊啊啊!”的三声惨叫传来,雷公和孙河的近身搏杀虽然被双方的兵刃敲击的火光四溅,兵刃卷曲,但孙河不退反进的战法总算硬生生躲过了那三支长矛的突袭。但他身后护卫他的兵士就遭了殃,身前璀璨出片片血箭之时,身体在钢矛尖下显得薄弱异常,胸膛、腹部被轻易洞穿而过,其中身体比较单薄的一名袁军士兵被黑芒一碰触之下,身形一下巨颢,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飞出去,竞一下撞到了好几人,死于非命。
黑甲军士迅加入战团的同时,翠螺山上一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两军一时陷入混战,新加入的生力军把袁军一时杀的节节败退。也有一部分已冲过曹军防线的袁军士兵,想返身跟着己方军队连接上时,却被杜大目后方的军士拦住,形成了截断的死局。
被截断的袁军士兵不甘就此被曹军鱼肉,了疯想突围而去,双方一时都卯足的全力相互搏杀着。
南面黑甲军士冲出的杂林里,兵士都已涌出,加入了战斗。一名胖乎乎的身影此时驮在一匹花白高头大马上慢慢踱出树林,来到战团边,查看着战事展情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牛渚战役统帅鲁肃是也。
鲁肃放心不下翠螺山守军,在曹智把身边唯一一千亲卫军借调给他之后,他就随着李黑率领的增援部队重返牛渚,一起来看看翠螺山情形。李黑也根本没去横江浦,带队走出十里地后,就又折返回到了曲阿县城,回到了曹智身边。
没想到此时他们赶得那么及时,正好赶上雷公率部冲出战壕,与敌军直接冲杀。鲁肃还未到翠螺山就接到了探马回报此事,鲁肃急令李黑率部直扑翠螺山,驰援山上的曹军。他自己因为不会武艺,又是主将,就落在后面,这时才到。
鲁肃匆匆一打量战况,还好李黑的一千亲卫军加入的及时,此时战况已明显偏向于他们一方。但雷公不尊他的将令,私自出壁垒接战,是不可原谅的。
鲁肃也是个急脾气,蚕宝宝眉毛气的抖动之下,竟忘了身处战团边缘,怒吼着,大叫道:“雷公,你这个混蛋,待会儿看我不好好治你得罪”
鲁肃毕竟是儒将,嗓门也不像雷公那般天生是男高音的标准,叫的声虽大,但在嘈杂的战场上又有谁会听到。身处战场中央的雷公更是啥都没听到,但在鲁肃不远处的翠螺山接近坡顶的地方,一声巨吼传来,附近某处正被曹军围杀的一堆人间猛然间爆裂开来,竟从里面硬生生钻出了一名袁军骑兵。
此名骑兵一头焦黄乱,不知是被烧成这样的,还是天生这样的,面目却是像一名狰狞的老婆婆。长成这样的男人听说命很好,五十岁之后,很有福气。这名袁军骑兵是听闻了鲁肃的叫喊,寻声而来。因为鲁肃从衣着上就显露了他是名高级干部,此名袁军骑兵也是名军官,抱着擒贼先擒王的思想,撇开围杀的曹军兵士,冲着鲁肃直奔而来。
这名袁军骑士身两侧生出两只泥鳅般黑滑的手臂,两手各持一柄数尺长的尖矛,上面闪着黑气缭绕,竟想一举成擒了曹军主将鲁肃。
鲁肃暗叫不好,该听到的没听到,却把一个长着老太婆脸的敌军给招来了,脸色“唰”的一下苍白无比了。
围杀那些被曹军后防分割包围的曹军士兵根本没人注意到鲁肃已到翠螺山顶,他们也很忙。忙于剿灭那些被困住的敌军,对冲出的一名袁军骑士一时没空搭理,只当他是鞋底抹油之辈,跑了就跑了。此时曹军也就分出两名步兵在后尾随追赶。
鲁肃转身纵马奔逃,但一时间却忘了这是在陡峭的山道上,哪能纵马而奔。才奔出几步的鲁肃前马腿突然一折,将鲁肃狠狠一抛,抛出马背,砸向身前地面。
"呯!"的一声,鲁肃整个胖呼呼的身体狠命的砸中一片矮灌木,那前一妙还翠绿的灌木,下一妙就被压扁。不知是鲁肃辛运,还是那蓬灌木倒霉。鲁肃虽说有灌木挡了挡,但也摔的半天哼哼不出声来,一时根本无法使唤自己的身体。
那名袁军骑兵显然也看出了鲁肃摔得不轻,在后急追而至。袁军骑兵可不像鲁肃般没经验,缓步将整个马匹一颠一颠,就闪电般的出现在了鲁肃身前,一支长矛毫不犹豫的对准地上的鲁肃猛然扎出。
其他在后追赶的两名曹军兵士口中一声惊呼,但却根本耒不及救护。眼看地上的鲁肃就被长矛所化乌光,一下洞穿身体而过。
但就在这时,刺耳破空声传来,一个白乎乎东西一闪,奇准无比的击在了乌光之上。
“砰”的一声后,长矛一下被荡开了半尺许来远,矛尖紧擦着鲁肃的衣衫而过,将鲁肃惊得面无人色。不过趁此机会,他也总算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身形一跃之下,双足轻巧的落到了地上,爬起身来。从鲁肃此时的身形不难看出,人求生本能的巨大作用。
而那白乎乎的东西,竟是一把不起眼的普通短刀。
那袁军骑兵见此情形也一呆,但双目凶光一闪,另一只手臂一动,另一根长矛紧接着连环刺去。
但是附近马上又有破空声传来,另一柄短剑又呼啸而至。但这一次短剑不是击向长矛,而是直接刺向那骑兵的头颅。
以刚才短刀显示的巨力,这一下若是真击中了此名骑兵,恐怕就算不能将骑士头颅击的粉碎,也足以让其当场昏迷了过去。
骑兵尽管心中大怒,无奈之下也只好用头颅一偏,同时长矛一回转,挡下了短剑。
又一声闷响后,袁军骑兵只觉左手上一股大力传来,不由的连人带马倒退数步,可见投矛之人臂力惊人。
袁军骑兵当即暴怒之极的抬向短剑击来方向望去。
只见在附近的杂树林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名英俊青年武将,看得出这名青年男子年岁不大,但一身甲胄,身材高大,骑通体黑色战马,正淡淡的望向这里,手中还有另一把类似匕的武器轻轻晃动着。
此人正是曹智的亲侄子曹休!曹休小朋友今年过完年才到十六岁,曹智也对他爱护有加,安排他做了个亲卫小军官,一直呆在他身边,也好不用一直在前线冲锋陷阵。但我们曹休小朋友从骨子里就有曹家好战的基因,小小年纪不但身板长得像个大人,还天天惦记着上阵杀敌。
今日李黑接了支援的任务领兵而出,曹智躺在硬板床上,忙着听取横江浦、当利口的战报,一时没空注意这个大侄子。曹休这小子只要曹智一会儿没看住他,他就溜了出来,跟在李黑的援军后面,单枪匹马的想来凑凑热闹。
第四百五十九章 鲁肃受伤
没想到他爬上翠螺山就碰上了鲁肃被追杀的一幕,小朋友热血上冲,马上出手相救。但曹休出来的匆忙,没带曹智为他特制的铁制长枪,但腰上左面插着一柄短刀,右面插着一柄短剑,靴筒里还藏着把匕,这会儿差不多全用上了。
而地上的鲁肃却早已趁着袁军骑兵击杀他受阻的几秒内,身形一滚一晃后,到了另一棵粗壮点的树木后,才大松了一口气。
后面追赶的曹军士兵也趁机围从左右围了上来。那骑兵眼睛半开半阖之际,对两名步军不理不睬,还是直直的盯着躲在树后的胖鲁肃。鲁肃想找个机会溜走,可是他测算了一下方位后,却颓然的现,不论他从哪个方向逃跑,都必须要从树身后冲出出去,而他如果一出去,必定会落入那袁军骑兵的眼中。看来那袁军骑兵是盯上鲁肃了,知道他这只柿子软乎,也知道他官大。那骑兵知道自己活命的机会几乎是零,但能宰杀个像鲁肃般的将官也够本了。
鲁肃急喘着,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残阳如血,秋风萧瑟”地悲壮意味。
“唉!”鲁肃无奈地叹了口气,兴许是向平缓一下急促的呼吸,声音不大,却也不小。他这声叹气声,就如同蓄势待地短跑运动员听到了令枪响一般。
"当当当!"兵刃敲击声中,曹军两名兵士和袁军骑兵已快如闪电的交上手。
在鲁肃眼扫到自己的兵士举刀向袁军当头劈出,那刀光如闪电的划出第一刀时,他一猫腰,忍着刚刚摔地的疼痛,像只被箭射中屁股的兔子,一窜而出。摔开了腮膀子,跑!鲁肃头也不回的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后面打成啥样,和他无关,因为他鲁肃不会舞刀弄剑,估计返身帮着那两士兵,忙帮不上,只有给他们添乱。
鲁肃也不是个个人英雄主义的崇拜者,他认为他很有才,将来还可以在很多方面帮助曹智打理好丹阳,为在个黑鳅鳅的武夫面前显现一下自己的无畏勇气,那样死了太不值得。
鲁肃虽说胖,但在求生本能的强力驱使下,抖动着全身标准班肥肉,跑的飞快。至少他认为跑的很快,而且他跑的方向正是曹休停马驻足之处。
鲁肃一时没想到曹休为什么不飞马过来接应他,他这会很高兴,因为他认为他跑了够长的距离,离曹休和他的黑马越来越近。鲁肃这是不经意的回头一看,这一看差点把他的魂儿给吓掉。妈呀!那黑鳅鳅的袁军骑兵正举矛在他身后。
"他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他怎么会追上来的?"
还未等鲁肃想明白,那骑兵又赶上两步,把手中的矛举的更高了,眼中竟是暴戾凶惨之色,随时准备一矛斜刺而下,洞穿鲁肃的身体。
鲁肃“啊啊”大叫着赶紧往前直窜,但那袁军骑兵显然比更在行跑步,“噌噌”两步就又赶了上来。鲁肃卯足了力气拉开的距离瞬间化为泡影,鲁肃没命的跑着,恐惧像块厚重的铁锭,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一会儿那骑兵和鲁肃的距离已到了一矛距离,当那骑兵举矛直刺时,鲁肃举得他的大腿象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好像自己的度突然慢了下来,怎么都跑不快了,甚至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呲!”清晰地衣甲被矛尖划破的声音在鲁肃背后响起,鲁肃明显感觉屁股上被什么东西扎中了,但他却没感到疼痛。鲁肃头也不敢回,在珍惜自己生命的大好愿望驱动下,他突然象被打了一针强行针一样,“哎哟哟!”叫唤着直窜而起,强行向前疾奔出几步,“哎呀!”在这关键时刻,鲁肃突然被一块石头绊倒,“扑通!”一声,当鲁肃倒地身体失去平衡之前,鲁肃绝望的大叫:“曹休,你还不动手”
后面紧追袁军骑兵听到鲁肃的急叫,面露狰狞的鄙视一笑,随着奔跑他一抬手臂,一挺胸膛,就要将手中的长矛狠狠击下。突然破空声起,一下急劲风声滑过翻滚在地鲁肃的上空,“咄!”一柄钢矛直没入最后如狗啃泥般叉开大腿匍匐在地鲁肃腿根一寸不到的泥地上,深深地插入地表一尺有余。
鲁肃在最后瞅见雪亮的矛尖上映出袁军士兵兴奋和嗜血的眼神的一刹那,他忽然现他对这个世界竟然有了这么多的牵挂和不舍。
鲁肃在最后一刻别过了头,他甚至关闭了自己所有的感官系统。鲁肃似乎能闻到他自己的血腥气,他不知道自己死了还是活着,直到有人来拍他的后背,“鲁督邮,鲁督邮”
“啊!我,我”鲁肃惊魂未定的试图翻身,“哎哟!什么东西?啊”鲁肃翻身过来时,先一条腿踢到了一杆硬物,撞得他小腿生疼,然后映入眼帘的竟是那追赶他的黑秋秋袁军骑兵,半跪在他身前,一手还扶着他那用来追杀鲁肃的长矛,双眼暴突着瞪视着半躺在地上的鲁肃。
鲁肃一看这瘟神还在他背后吓得双腿乱蹬肮脏的地面,直往后闪退。在退闪的过程中又听“呲!”的一声,鲁肃的裤子被撕破了一条大口子,鲁肃来不及细究裤子为何会破,一直往后退了一米多远,才在几下急切的叫声中止退。
“督邮,督邮,他死了,他死了!”刚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鲁肃下意识的一楞,陷入了短暂的迷惑后才转头一瞥一直在身旁之人,竟是刚才围杀那袁军骑兵的曹军两名步兵中的一人。另一名曹军士兵一死,被袁军骑兵从马上突然跃起,矛锋一招划中咽喉,当场毙命。这名持刀士兵左臂也被矛尖划开了老长一道口子,正泊泊流血。
鲁肃先不管此人为何到现在才赶到,一听那凶神恶煞的袁军骑兵已死,不由胆气一壮的坐起了身,因惊吓过度而变得苍白的面孔,此刻竟悄然爬上了几分红晕。定神一看那袁军士兵的脖颈下正插着一柄匕。此人也早已断气,只是保留着临死前暴戾的表情。
“死了啊?死得好,这王八羔子你杀的?”鲁肃在被己方士兵扶起的同时,欣喜问道。
“不是,是曹小公。”
鲁肃顺着士兵撇嘴指引下,略转头就看见了比他还脸色苍白的曹休。曹休此时其实离他只有五步之遥,曹休依然坐在他的黑马上,那匹马是曹智的坐骑,是匹好马,没有主人的催动,它在那里静立着一动不动。
曹休不知为何同样瞪视着离他并不远的袁军骑兵尸体,微张着嘴,愣愣地一句话也不说。仿佛那袁军骑兵嘴中的最后一丝气息是被他抽走的。
“曹休是你救了我,哎哟我的屁股”
鲁肃在站立起身体的过程中,刚现自己肉肉的屁股受伤了。他一手搭着那搀扶他士兵的肩膀,一手往他一直认为长的颇为标准的臀部上抹了一把,“哎呀,好多血”
不用身旁的士兵说,鲁肃自己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他负伤了,受伤部位还是屁股……
不远处黑马马背上的曹休在听闻到“血字时,突然面色刷的一下变的更白了,冷汗如雨下,随即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个淋漓尽致。
“呕……”就在鲁肃心疼自己流了好些血时,一直没人注意的曹休突然侧身伏在马背上大吐特吐起来。
鲁肃立时停了自己的叫唤,和扶他的士兵对视一眼,不由心中同时感叹道:“毕竟曹休还是个孩子!”
鲁肃派搀扶他的士兵去安慰曹休,在“曹小公莫在意,小的头一回杀人还尿过裤子”等的话语中,鲁肃试图自己包扎屁股上的伤口。
“哎呀,裤子怎么破了?”鲁肃此时才现自己大腿根处裤子直直往下撕开了一尺多长的口子,连内裤都露出来了一大截。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鲁肃历来自诩是才华横溢人士,但绝不是内裤横流人士。趁曹休和那士兵未注意到他,鲁肃抬头略扫那已死的袁军骑兵的插矛处,一块残破的裤料被钉在泥地里,展露的一角还正迎风飘荡。不及照顾屁股上伤口的鲁肃,急忙的先捂、扎着裤腿的破裂处,等弄妥裤腿,再胡乱撕了块衣襟布,往屁股上随手一扎,就急招曹休和那士兵出林,他还惦记着山上的战事。
鲁肃等人赶回山顶时,战事已进入尾声,孙河在雷公、李黑两员大将的联手夹击下,踉跄不支。特别是新加入的李黑,手持一柄精铁铸造的圆头铁铲,招式怪异,专找孙河下盘猛戳猛打,而那个该死的雷公却在此时转攻他的上路,两人倒是配合默契,闹得孙河手忙脚乱。
那新加入的一千黑甲军杀人残忍无比,他们的黑甲也都是用铁皮打造,一般的兵刃一下两下还砍不破他们的铠甲。孙河和他们的士兵看见更是触目惊心,且心生气馁。
第四百六十章 大战序幕
看着悍狼如虎冲杀而来的黑甲士兵,曹军军士立时士气大振,特别是山顶围歼残敌的曹军呢步兵,也是悍勇无比的冲杀着。不一会儿,就残杀殆尽那群被分割包围的袁军士兵,在山顶的曹军士兵再转而一起冲下,加入逼退孙河和剩余袁军进攻部队。
孙河见此情形,便只能偃旗息鼓,灰溜溜率部退走了。
曹军也见好就收,退回了山顶,继续坚守他们的阵地。
此战双方打了个不相上下,孙河的袁军和曹军各有千人的损伤。鲁肃在对雷公完一通飙后,在雷公、杜大目左瞧右瞧上瞧下瞧之下,只能先捂着裤子停骂。读书人面子最重要,以后再批斗这雷公。
鲁肃最后交代雷公、杜大目此处只需在坚守一日,就可撤退。说完鲁肃就趴在马背上,拉着曹休走了。
下面自然简单多了,此后一日数次接战,曹军均佯作不敌败退,到退返曲阿时,曹智见雷公杜大目都安然归来,使曹智放下了心头大石。但原本由四千步兵和一千援亲卫骑兵组成的部队,返回曲阿时只剩下二千许人,可见此次坚守战的激烈。第五日袁军果然中计,衔尾追来,曹智此时也知此战胜券已在握了。
在第三日的翠螺山防守战时,吴景也终于迎来了桥蕤的援军。
是夜果是乌云盖天,却又密云不雨。吴景仰天长笑,高踞在刚刚绽起的高台“黄居”下,杀白马祭天,准备次日大举进攻曲阿。
第二日,曲阿城外三十里,吴景二万大军缓步而行。这时他们已离开山区,踏足于曲阿城向东的广阔平原上,四周群山环铙,长江河段在北方五十里外由西往东流去,由于山岭重重,除非攀上高处,否则便看不到大江奔湍的壮观情景。
由翠螺山至此,足有百里的路程。袁军虽然将曲阿两个6路进口横江浦、当利口都已包围了,但此时却围而不攻,他们正在等待吴景在曲阿县城攻势展开,然后再一击致命的动最后的总攻。
但一直沉寂的当利口守军,却倾巢而出,在一轮绑有炸药箭矢的狂轰乱炸之下,不分昼夜对他们轮翻攻击突袭,又放火烧营烧粮,袁军被迫退了二十多里,才站稳阵脚,但已折损了近千人,对士气的打击尤其严重,之后被迫退走三十里。
吴景和桥蕤并骑而行,大军朝曲阿城开去。前者见沿途的防御工事做足工夫,所有制高点均设有以土石筑成的堡垒,偏是里面全无动静,可想像在交战当儿如果在这里面布满敌军,又该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但现在
吴景很满意目前的落寞、荒凉的军事壁垒。昨日据探马回报,留守曲阿的曹军有撤离的迹象,撤离的方向竟就是当利口。结合当利口守军的行动,吴景明白曹军意图明显是想从当利口突围了。
吴景一边打马缓进,一边对一旁的桥蕤道:“鲁肃你知道吧?”
桥蕤是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雄纠纠气昂昂地一抖缰绳点头道:“听说了,是此次镇守曲阿、秣陵的主将,刚被曹智任为丹阳督邮。”
吴景道:“对,就是此人,我刚到牛渚时,观此人排兵布阵还是很有章法的,但最终输在了年轻识浅,他太沉不住气了。但还算识时务,知道在硬碰硬下去,准没什么好结果,及早放弃曲阿,还是个明智的选着,总算能保留一份残兵回去向曹智交差,哈哈”
桥蕤等人也跟着言笑不禁。
吴景边笑边问处于将领团末端,闷闷不乐的周瑜,“可有通知镇守当利口守军退兵,与横江浦的张勋会合?”
周瑜连纵马上前都懒得,只是在后面朗声道:“已派人传去将令。”
吴景“嗯”了声,回对近旁的桥蕤道:“我们也不能赶尽杀绝,全当是留个机会给鲁肃,这个年轻人等我拿下宛陵后,还是要留用他的。”
桥蕤等人立时夸赞吴景大量。吴景立时笑得嘴都合不拢,摸着嘴上的胡须,谦虚一番。
谈笑间,吴景大军已历历在目曲阿县城的护城河,并隐约地看到了那座正门的吊桥,由放下的吊桥来看,城内已无守军。
吴景高兴啊,终于这一天要来了!但吴景打量身后每人的表情时,现周瑜并未有笑意时,微现怒意。对着桥蕤叹声道:“说到年轻人,同样年轻,有些人就啧啧”
桥蕤初来曲阿,对之前的战事不是很了解,但他和孙策交往甚密。
在孙坚在世时,孙策一骑兵,犯罪后为逃避责罚,逃进袁术设在豫州的军营,藏到马棚里面。孙策派人追捕,直入袁术营中,将罪犯搜出,当场斩。事情结束后,孙策才去拜见袁术,说明情况,向他道歉。袁术说:“兵人好叛,当共疾之,何为谢也?
这在军营中可能是件小事,但孙策胜在年仅十八岁就有这份魄力和勇气。这件事,进一步提高了孙策的声誉,军中对孙策也更加敬畏,认为虎父无犬子,孙策定能像其父一样将来是员不可多得的猛将。袁术的大将桥蕤、张勋也因此事爱慕孙策的风采,并主动与其结交,所以知道些吴景不大看好周瑜之事。登岸后,也与周瑜有过短暂的接触。周瑜也只能通过寥寥数语,向桥蕤阐述过他的担忧。
桥蕤待吴景啧完,借机进言道:“吴公,听说曹智在丹阳屯有十万军马,他会不会再调援军从外围合围我们?”
吴景摇头道:“在我们夺取曲阿之前是不可能了,我在进攻曲阿之前,先是挑起了丹阳内乱。山越族祖郎在在泾县把曹军闹了个天翻地覆,曹智亲临督战,结果也被山越族打成重伤,现在大概还躺在病榻上起不来身。因此也吓得曹智对丹阳各县不敢放松一丝一毫,要他抽调走丹阳其他各县的驻兵,他此时是万万不敢了。而他屯守郡府宛陵的五万嫡系军马,都差不多已调到此地。但曹智所托非人,鲁肃现在把一万主力调到了当利口和横江浦的交汇点,一万调到秣陵协防,据昨日的探马回报,秣陵的一万兵马这会儿大概由于你在北固山方向的突然出现,他们还在那边搜寻你和你的部属。另一万兵马在前段时间的战斗中死伤殆尽,还有一万多兵马士气低落,如果在这这里坚守,定是必败无疑,所以鲁肃选择撤兵合兵宛陵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桥蕤向吴景身后的周瑜打个招呼,赞道:“吴公好计谋,看来这曲阿已是一座空城。”说着桥蕤说到此处不由颇显落寞,他接命增援吴景,一直被安排在赶路、钻山,一个敌军也没遇上,一仗也没打过。现在看来曲阿也将轻而易举的拿下,他是更没机会大战一场了。
正当桥蕤落寞之际,突然一声嗡鸣在空中滑过,随之“咚!”的巨响传来,前行的步军附近某处地面猛然间爆裂开来,竟从空中钻出了一颗大石头,砸在行进中偏右的步军队伍中。被砸中的士兵立时血肉模糊了一片,石块落地后,立时碎成小石溅射的几十名近旁的士兵或死或伤,前部袁军方阵也因此慌乱起来。
“不要乱,不要乱,那里飞来的石头?”孙河在前阵大叫着,试图平息慌乱地军士。
但未等他派人查明情况,“轰轰轰!”的三声巨响传来,三块大石从制高点的无人军事工事后一闪的喷出,直奔平整道路上的袁军浇射而来。
正当袁军混乱未止之时,更多的划破天际的轰鸣声响起,袁军正感应接不暇,士兵军马一片混乱。
突然擂鼓声响,道路两旁的无数土石筑成的堡垒后伏兵由内奔出,一片箭羽洒下,无数哀鸣声起。
这些围绕道路两旁修筑的至高点军事功可是一项浩大攻程,鲁肃命人用土不停地堆垒原有的土丘、高地,使之高度过马背上人的视线,这样才便于曹军士兵隐藏。
一阵阵地向制高点下射箭,吴景在初时的混乱过后,袁军在将官的带领下,躲在低矮的稚堞或者竹木盾牌后面,同样用箭还击。同时曹军不知在那里的"投石车"频疾石,这样七八轮下来,袁军被轰击的损失颇大,道路也是被砸的坑坑凹凹,不幸被石块击中的袁军士兵,死状血肉模糊,令人触目惊心。
身处中军的吴景等十多将领人人脸色白,显为敌人高明的战术所震慑了。
桥蕤惊恐大叫:“吴公,我们中伏了!中伏了!”
吴景瞪大了眼珠看着眼前的一幕,漫天巨石不时往他部队的人群中砸来,箭羽漫天横飞着,不时有生命在陨落。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摇着头呐呐自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前军变后军,快退!”桥蕤反客为主,急令部队做出反应。桥蕤话音刚落,平原两边的山谷间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吼声,吼声中充满了原始的兽性。在这一瞬间,桥蕤明白一群刚从道两旁山林中窜出的猛兽骑兵正要向他们军阵的腰部拦腰一刀般的猛冲过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 掠夺生命
空荡荡的曲阿城楼上,一下子涌出一大帮人,霎时兵甲林立,彩旗飘展,硕大五彩镶边的曹字帅旗杵立在了曲阿最高的城楼顶上,昭告着来犯之敌此处的主帅是谁。
正对远处来犯袁军的城墙上,此时也有四辆投石车被几十名强壮的士兵推上城墙。其中就有被人抬着走出一处甬道的曹智和鲁肃。鲁肃趴伏在马背上回到曲阿城,找来郎中一看,才知道自己“伤的”有多严重。白嫩的屁股上被那丧尽天良袁军骑兵刺中一支毛笔粗的血窟窿,而且只差一厘米就要扎中**。在鲁肃不知情下又摔磨滚爬,加剧伤口扩大和严重程度。还算幸运的是鲁肃全身就数屁股上肉最多,未伤及“筋骨”,但郎中依然嘱咐鲁肃要趴床修养一段时日。这会儿,曹智和鲁肃并躺而就,只不过曹智是斜躺,鲁肃是趴躺。
曹智很高兴鲁肃和他一样了,他们二人这回真来了段“床上点兵”,这要真让吴景知道,他们是这样打赢他的,肯定回气歪了嘴巴。
反正吴景没气歪嘴巴之前,鲁肃一直在生气。因为他通过这几日曹智对他的解释,知道了曹智说他"菊花"的第一次竟被一支矛枪夺走是什么意思了。怪不得曹智每次说完就贼贼地掩嘴偷笑,还十三点嘻嘻的老问他有没有伤到他家“二弟”。曹智竟胡吹他曾经就这么不小心伤过董卓的“二弟”还让东汉第一军阀董卓抱憾终身,差点得了神经病云云。
谁信?鲁肃嘴上没说,心下却怀疑曹智认不认识董卓都是两说的事。
此时还未等曹智出言调侃,埋伏在城中的大军正蜂拥朝城外开去。列阵,准备开始攻击混乱的袁军。分成前中后三段的袁军,此时全都遭受到袭击。前军正有孙河大声叱喝、挥鞭,他试图控制住最混乱的五千前军,在抵住两边曹军箭矢和空中飞石强压之下,他也要属下列阵准备接受从曲阿城涌出的五千兵士的冲击。
而吴景所处的中军,也遭受着箭矢和少许飞石的袭击。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在这一段飞石和羽箭稍停的一瞬间,他们的侧身处遭受了一队近二千骑兵拦腰冲杀。
而这股骑兵,则由曹军最精锐的主力骑兵,他们个个手持厚背大刀,最适合这种冲锋砍劈的任务。两骑一排接近袁军时忽地加,朝前冲来。
曹军此队骑兵均戴重盔穿坚甲,不怕一般箭矢,战马亦然,在战场上确有任意纵横莫之能御的能力。若给它们冲入阵来,战斗队形休想再能保持完整。
大刀挥撒处,片片血雨溅洒而出,先被触及的袁军步兵,如西瓜般一个个头离身飞出。此时若曹军后援骑兵继续这般抢杀,袁军不败者几稀矣。可惜现在曹智只有这么一支骑兵。骑兵虽少但与高地上的弓箭手密切配合,互相掩护接应,以扩大杀伤为主要目的,一路拦腰斩进袁军中军,再折返肆虐吴景惊慌纷乱的部队。
在这些骑兵中亦有一个年轻的身影,他是急于找回自信的曹休。
曹智在获知曹休杀人大吐特吐之事后,二话不说就把曹休调离亲卫营,让其加入曹军骑兵营。作为士兵第一次杀人,腿软、呕吐是正常的事,事后肯定会招至同伴的嘲笑和讥讽。一般人对这种嘲笑可以不在乎,但曹休是曹智的亲侄子,这军营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曹智上上下下的将官士兵都戏称他一句小主公,这让曹休一度感觉良好。
但在翠螺山上出了那件丢人事,曹休回来后,感觉无地自容,想死的心都有了。曾经让他自豪的身份,此时竟变成了无比沉重的负担,让他要比别人承受更大的压力。
曹智很清楚这一点,他知道要让曹休最快的摆脱思想负担,从拾信心,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尽快的重上战场,去杀更多的人,从血腥中唤醒自己的斗志。
曹智见到把自己关在房里的曹休时,屁话没多说一句,把秦皇剑扔给了他,再扔给他一句:"让此剑饮满敌人的血再回来见我!"随即曹休就到了骑兵营作一名普通的骑兵。
此时,曹休随第一批骑兵已冲杀过敌军腰步。曹休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长枪刺入了一名袁军士兵的身体,他的马跑的太快,或许是他太紧张了,以至于他都来不及拔出他的长枪,及看到敌人倒下死去的瞬间。
说实话他依然有些紧张,他努力的要自己不紧张,并告戒自己,他是曹家的男人,他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
正在曹休定神之际,在袁军阵形的一处,一名丢盔卸甲的单人独骑冲出重围,顺着一条河道没命狂奔而去。
这种事在现在混乱的袁军里是屡有生,袁军将官根本没空没精力理会,只能刨啸着怒骂几声。
曹休启能放过此等良机,"沧浪"一声拔出秦皇剑,双腿夹紧马腹,高喝一声"驾!"就人马飙射而出,紧追而去。
而那名逃跑的袁军士兵,一路奔逃,一路频频回头张望着。他到不是在张望敌军情况,而是正担心自己人追杀上来。很快他就现了紧追不舍的曹休。那袁军士兵一面逃窜,一面回头放箭,但连射数箭都没射中。越射不中,这名袁军士兵就越慌乱,在一个河床的弯道上,坐骑突然滑倒,把他摔了下来。
骑至近前的曹休在敌军倒地一丈开外,止马停步,面对已手无寸铁袁军士兵一步步逼近。
袁军士兵见追来的曹军士兵是个娃娃脸,顿时心生一丝希望,跪地朝着马上曹休求告道:"小兄弟,小兄弟求你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这些,这些我都送与你"
曹休下了马,手提秦皇剑看也不看那袁军士兵手中的黄白之物,慢慢向他逼近。
袁军士兵以为曹休嫌少,又搜肠刮肚的掏出了几件女人用的手饰,哀求道:"如小爷能放过我,你能大富大贵!"
这名袁军士兵可能也小有官职,身边倒是存有些许钱财。这些钱财放在普通百姓人家的确称得上大富大贵了。但在曹休眼里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他更看中地上这名袁军的性命。
曹休下意识地用左手擦了擦嘴,他提剑的手微微有些抖。这毕竟是他真正面对面的要斩杀一个人,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来说,怎能一点不紧张?
地上袁军早已注意到了曹休的紧张,他趁曹休擦嘴时突然猛地跃起,想夺他的剑。但稍稍晚了点,曹休双手挥剑,"啊"地一声用尽平身的力气猛砍到袁军士兵的肩膀上。
这一剑不仅使袁军士兵绝望,剑身清晰地滑冲入体,没有疼痛,只有无尽的凉意。
这一剑让此名袁军绝望之时,同时也消除了曹休的紧张。曹休迅收剑挥出他的第二剑,那袁军士兵的头颅离开颈项,在河岸边球似的滚出很远。
以秦皇剑的锋利,那曹休的第一剑已差不多要了对手的性命,第二剑纯属是一种戾气的爆,作为一名真正战士应有的戾气。
曹休平息两口气后,滴血的剑锋在那具无头尸体上抹擦两下,捡拾起那对黄白之物,在手上掂了两下,一摇头塞入怀中,快步来到头颅的滚落处,一撤脖间的方巾把那死不冥目的袁军头颅三包两包,扎成个包袱状,再往腰间一系,跳上马鞍,欢快的一声长啸,打马绝尘而去。
曹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掠夺的快感,这快感不知是那掠夺的财物带来的,还是掠夺那袁军士兵生命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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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景此时亦清醒,也知眼前情势不妙,命令擂鼓鸣号,下达全军抗敌,但却已由主动变成被动。
一时双方鼓鸣人喊,箭矢交飞,杀声震天。
此时袁军前锋兵士狼狈溃败,中军又怕失去前锋掩护,中路又被斩断陷进二面受敌的窘境。
吴景知道此时不易久战,连忙遵从桥蕤意见,放弃与前锋和一部分中军的接应,率后队和一半中军撤退,退回牛渚站温脚跟,再作计较。
岂知部队在返身前冲时虽势不可挡,但转刚转过一处弯道,刚后军变前军狂奔部队却硬生生的刹住车。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使前部步兵近半在急忙停身下碰撞一团,队形混乱之极。
这也难怪后军官兵要硬生生刹车了,只见转过此处弯道,一万曹军已列阵静候。
阵前引军旗上飘展着两面硕大的王字和杜字,有经验的袁兵知道这是曹军两位领兵将领的姓氏。从旗帜前后摆放的位置来看此阵曹军主将是王平,副将是他们的老对手杜大目。
王平并没有让惊魂未定的袁军有喘息的机会,只见他立马阵前把手轻轻一挥,身后战鼓响起,那奇形怪状的阵势开始动。
随着有节奏的鼓点,曹军阵势缓缓向前移出几步后,突然动。只见从阵势两旁尖尖的冲出两队手持长矛的兵士,呈扇形直冲袁军两翼而来。
第四百六十二章 重回牛渚
此阵竟不将兵力按常规集中于正面而作“正兵”,而是将兵力集中于两翼来动进攻的“奇兵”。
这个阵法是鲁肃从诸多兵法内,选取了最有利于在这种封闭式环境中挥的阵法,藉此在前段间,终日在曲阿山间排练的阵法。
从未见过的阵法,大战即来的气氛,拉紧了袁军士兵每一个人的神经。“呯!”两翼先接触,爆裂出激烈的火花。
此时带领袁军后军的将领是桥蕤,他也重来没见这种奇阵。统兵将领不知道怎么指挥,底下的士兵更蒙了。
看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官,再看看已快冲杀过来的敌军士兵,袁军士兵挺着兵刃,脚步纷纷后移,他们经历了人生最迷茫的几秒钟。
"啊!"惨叫声起,无数兵刃敲击声中,袁军大队人马被逼回弯道内时,谁会估计得到两翼的兵士败得这么快和这么惨。
目前唯一对袁军有利的条件,就只在战车上占优。他们轻便的挡箭车还有一百多辆,但袁军今从西来,沿途尽是山匮,笨重的攻城车都要弃置途上,这也减少了对曹军的牵制威胁。
曲阿城外雷公率领五千兵士阵势早已结好。此时斜躺在城楼上的曹智知道时机来了,下达全面进攻的命令。在城楼上的将旗挥出时,他们在最后一轮投石车飞石的轰击下,城下兵士隆隆的踏着整齐的步伐向袁军进攻了。
吴景先头部队五千人马在投石车和箭矢下狼狈逃窜,孙河只能率领先锋营负隅顽抗,好让后面大军及时退回牛渚,而他的顽抗只是给自己的兵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冒着严寒在曲阿城下展开激战,从早晨一直战到中午,袁军反复冲杀,根本无法冲过曹军的犄角之势。
吴景也已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周瑜却在此时情绪激昂的纵马至吴景身侧,劝谏道:"我军孤军远征,其势难以持久,如此畏畏尾,必死无疑。不如奋力一搏,强攻一处,方有出路。吴将军,你要快拿主意啊!"
吴景快没方向了,他的中军刚起步向来路撤退,没走几步,前面兵士不竟停了脚步,不一会儿还开始往回退了。
此时袁军一片混乱,军情传递极是不畅。吴景收到桥蕤前军受到阻截的消息时,两翼已有人飞奔而回。
吴景此时才再传将令,中军再次转身和孙河的前锋一定要衔接上,否则他们都要被并吞掉。
吴景现在如迷行在大海中的船只,不知何去何从。周瑜的话他从来不爱听,但此时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说的话言之有理,便不在前后变阵,急令桥蕤无论生死一定要率部冲开后阵围逼上来的曹军王平部,夺路突围。
而相反稳躺曲阿城楼的曹智却在此时满意道:“子敬果然有本领,防集工事做足工夫不说,只看这里显示出来的阵势,已足可教吴景心折了。”
鲁肃得曹智赞赏,欢喜道:“军士们在前线出生入死,我怎能趴在这里只享清福,现时曲阿城加入了后撤回来的军队,我军总兵力达二五万之众,人人养精蓄锐,更清楚主公亲自殿后,好让他们能安抵曲阿城,又知主公旨在诱敌西来,使敌人变成疲军冉予痛击,故现在士气高昂,人人摩拳擦掌,要为主公效死命。”
后面的杜濩通过这几日与鲁肃的相处,先前的误会何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两人也言笑不禁起来。此时杜笑骂道:“子敬原来这么狡猾,懂得散播谣言,幸好这些谣言有激励士气的作用,否则定要依军法把你处置。”
众人笑了起来。
杜濩笑了两声,继续道:“子敬兄今吹立了大功,以后就称你作吹神,只要有你在,以后咱们就不怕敌军的耀眼了。”
鲁肃知道杜濩在和他开玩笑,笑得嘴都合不拢,摸着屁股上的白布,谦虚一番。
说笑间,袁军的中军部队才到曲阿平原东面的地区彻底放弃与先头部队合拢的想法,直接与后阵兵马一会合,打算全力冲杀后面包抄而来的王平部,目标明确为突围。
雷公、李黑趁袁军孙河部人疲马乏,又不熟地形的弱点,不间断对他的前军轮翻攻击,又联合骑兵营从后包抄,彻底把他们分割包围。在方圆二十多里的区域里,围猎厮杀。
刚刚才看到吴景中军靠拢过来的孙河,认为只要他们能在此处站稳阵脚,折损再多人也是值得的。但一看吴景竟放弃他们,对士气的打击尤其严重,许多袁军士兵已萌生降意。
雷公和李黑由于是背城而战,“正兵”可借助高墙上的投石机和居高临下的弩箭增加防卫力,故不惧敌方作正面主力冲击,只等着孙河精疲力竭,就可吃掉这股敌军,孙河败北只是时间问题。
而集中了一万五千余人的吴景主力,稍稍站稳脚跟后,立即把挡箭车推至前阵,挡在步兵前列,骑兵护住两翼,轰隆隆地向牛渚方向突围。
桥蕤身先士卒,跃马出战,挥舞双刀冲向曹军,大队袁军跟着向曹军冲杀。曹军像鸟羽一样的阵势方阵见敌军杀来,王平、杜大目竟不主动与桥蕤应战,却在令旗挥动下迅即后退,并迅化为两股轻盈的翅膀阵型,朝袁军两翼外围飞了过去。
现在已进入初冬,曹军若不能在严冬来临前解决这股势力还不小的袁军,一起围着他们过冬,他们等不起这份时间,冬季装备也来不及运抵。如果曹军有能力困死吴景数月,肯定可以让吴景全军覆没。但陷身于冰封雪盖的窘境,是双方的问题,曹智不会用这种战法。同样曹智也不愁吴景会筑垒坚守,他同样要急着走,或是战决,而牛渚的西江上另有大餐等候着他。
所以此时曹智才肯倾全力出城应战,希冀能战决,把战火从新燃烧回牛渚。
在王平和杜大目率两部兵马从袁军两翼轻轻掠过,曹军用远距离箭矢稍稍占了点便宜后,就任由桥蕤夺取了那向西北方向突围的道路。
三天后,袁军再次往牛渚推进,缓缓注入牛渚突出部北端广阔达二十里的平缓河滩上,在边缘山区设营立帐,又以战车结成防御栅垒。
曹智也在夺回翠螺山的制高点后,下令停止一切扰敌的攻击,任由敌人立稳脚步。
再三天后,曹军五十几辆投石车全部抵达,曹智等全线推进到翠螺山。孙河部被斩杀达四千之众,俘虏只有一千余人,孙河失踪,围歼战不可谓不惨烈。虽说曹军也有损失,但目前曹军还保有二万之众,与吴景一万五千大军在翠螺山上山下对持。
情景不可谓不戏剧化,数十日前你争我夺的翠螺山又成了双方的分割线。在山上望去,表面看来,吴景还算军容鼎盛,全无疲惫之态。
鲁肃已能下地行走,只要不奔跑,应该不会撕开伤口,毕竟伤在屁股,再懒趴着就一点爷们样也没了。
鲁肃留神看了一会后山下的袁军阵容,笑道:“若论兵将质素与训练,我们还不及袁军,毕竟袁术、孙坚连年征战,他们部属的素质应该是很好的。
曹智依然像白莲教教主般斜靠在一把藤制躺椅上,闻言笑道:“但他却碰上了子敬你,采用种种针对性的措施,从而获得胜利。”
鲁肃顿也不顿的接道:“那里,那里,纵观当代名将,只有主公作战从无成法,又不遵成法,教人无从测度,其他人总是有迹可寻。”
曹智听罢笑骂道:“你这小子愈来愈懂奉迎捧拍之道了。”
众人说笑了一会后,气氛经松起来,王平道:“敌人虽有损折,但兵力仍有一万五千之众,而我们则不能久战。而对方这几日站稳牛渚后竟也不退了,不知是何用意?”
曹智、鲁肃闻言相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疑惑不解时,鲁肃意坚志满道:“吴景此人好患得患失,曲阿城外被我们杀了个措手不及,他必不甘心。他现在主力未失,当然不想就此退却,他还在考虑最后一搏。”
正说话间曹休极目远眺,双脚跳将起来叫道:“敌阵中传讯骑兵由中往左右两方驰去,显是去召集将领,众往中军会议,看来敌人快要大举进攻了。”
曹智心中一动,淡淡道:“子敬,蒋钦还要几天到?”
鲁肃闻言躬身道:“顶多还有一两日,应该正好能赶上合围之势。”
杜大目为人比较耿直,闻言不解道:“蒋司马不是在秣陵吗?”
鲁肃笑道:“那是幌子,他早已借搜寻北固山敌踪,由水路兵而来,这是主公在我的计策上加的套外套,既然吴景懒着不走,我们就将计就计,现在我们不止要打赢吴景,还要全歼他们。”
众将官闻言同时动容,士气飙升之时,也深信己方必胜。
曹智呵呵两声后道:“照我想来吴景这都是摆个样子出来给我们看的,若我是吴景,又真处士气如虹,就索性摆出疲弱之态,引我们出城进攻,现在这样摆出威猛姿态,适足显示他们心虚胆怯,又犹豫不决,怕我们趁势去攻袭他们。”
第四百六十三章 溃败
雷公等人这时已对曹智视为天将,闻言马屁道:“兵书也有云‘士马骁雄反示我以羸弱,阵伍整齐反示我以不战’,主公这看法极具明见。”
“哦!雷公你也看过兵。
雷公老脸一红,拉着破嗓子恬不知耻道:“那些破书他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我这一肚子兵法都是打小听说书先生讲的,有些段子我现在都能记得,厉害吧?”
“哈哈”
在一片笑骂声中,王平、杜大目、李黑、雷公纷纷请命出战。
曹智答应,但怕他们有失,命王平、雷公率领主力,李黑、杜大目作为辅翼,比吴景先动手,冲击他们的营寨。
半个时辰后,王平、雷公两人各领一队五千人的步骑混合组成的部队,驰下翠螺山,在投石车的配合下,冲击敌阵。
曹智和鲁肃则领军押阵,好于必要时掩护他们退却。战鼓声响下,又一轮攻防战开始。只不过现在掉了个个,原本山下往上冲的袁军做起了防守方,原本死守翠螺山的曹军打起了进攻战。双方战至黄昏,曹军连破了敌方数个营寨,捡拾够了便宜,才收兵回城。
翌日轮到袁军派人前来搦战,曹军坚守不出,只以箭矢回答,袁军无奈退去。
进行了一天这种互有伤亡的拉锯战后,到第二天清晨,袁军终失去了耐性,或者应该说吴景失去了耐心。吴景恼羞成怒,不在听从周瑜、桥蕤的劝诫,布军今:实行连坐法,军士逃亡则杀部将,部将逃亡则杀主将。并以新造好的挡箭车、卫击车动全面的攻山战。
曹军仍坚守不动,等到敌人势疲力乏,全而退却时,才倾巢而出,在山腰布成早先定好的阵势。
袁军此时虽不愿意作战,但因不想放过会战的良机,更惧怕给曹军冲击,亦全而出动,在山下平原地带另一边布下战阵。
曹智和鲁肃登上中军的一个小丘上,观察敌方布置。
此时朝阳升离束山,阳光普照下,敌我双方的兵器甲盔闪烁生辉,点点精芒,漫布翠螺山上山下,弥漫着大战一触即的气氛。
袁军的兵力此时明显比曹军少了,这几日逃跑的士兵每日都有,也有抓回军法处置的,但依然抵不住死亡的恐惧。现在袁军只约有一万多之众,分成两大方阵。
兵力主要集中在中央处,以步兵为主,前方均是战车,后阵亦为步兵,成前中后二阵。左右两侧则是游走着快的骑兵。
中央的步兵又依兵种分作九个小阵,最前三阵是盾牌兵和轻装步兵,其他六阵都是攻击主力的重装备步兵,每阵达千人,分持弩、枪、剑、盾、拒马、矛、戟等远程防御或攻坚的武器。每队占地大小、相互间的距离,均谙合某一战阵法规,绝非乌合之众可比。
鲁肃凝神细看半响,叹道:“吴景布阵确是高明之致,眼前敌军中间的方阵像是主力,把一些骑兵置于两翼。但只要在待会儿进攻时,稍加变阵,就可把主力散至两翼,更何况他们的骑兵数量也故意隐藏了不少,我们靠近两翼的步兵待会儿有可能会吃上大亏。”
曹智听着鲁肃的指点,微微点着头。在这个熟读兵书、阵法的儒将面前,他那半吊子古代阵法学,就不敢拿出来显摆了。曹智没鲁肃那么看得明白吴景所布战阵的奥妙,他只知道一点,他手上武器先进。管你什么阵,到时轰的你们稀里哗啦。
看着江面上那些随时准备接应吴景后撤的船只和袁军前阵的战车,曹智让曹休传令:“给投石车燃烧石,增派兵力给李黑和杜大目!”
燃烧石不算什么明,那是换上涂抹了石油的石块,但对砸毁和燃烧木制东西应该很有效果。
正说话间,敌阵战鼓忽轰天而起,集结在前阵的近三百乘战车,在步兵的紧随下,一声喊,开始推进。
曹智身侧的战马亦感染到那种兵凶战危的气氛,拍蹄低鸣。
曹智下令坚守,鼓声立响,传讯兵则以旗号知会坡下的王平和雷公。
三百辆分六排而来的战车上前。每乘战车除推手外,还跟了一队步兵,各有职责,尾随而上。
车后步兵则配备弓、弩、矛、戟等兵器,距敌远时用弓弩,近战则以矛、戟格斗,而骑兵则紧随战车后,跟着慢慢推进。开出十几丈后,就在快将进入曹智投石车射程时,袁军跟在后阵的骑兵突然从两翼后分了出来,确如鲁肃讲的比原先骑兵人数多了一倍有余。
原来吴景还附着如此后招,大战既然拉开了序幕,曹智就不准备在心慈手软。待对方完全进入射程里,曹智马上下令隐藏在山上的投石机动。
漫天巨石在袁军还未冲上翠螺山半山腰,就遭受了一团团耀眼的火球的袭击。“轰轰轰!”巨石燃烧着砸入袁军各处阵营,混乱、惨叫、大火。人仰车翻下,仍有近百辆战车冲近阵前来。
王平一声令下,前线曹军潮水退后,露出后方无数陷马深坑,敌车那想得到曹军有此一着,登时车翻人陷,给曹军乘势击杀。
阵后箭如雨下,失去战车掩护的徒步兵卒纷纷倒地,惨状令小丘上的鲁肃不忍卒睹,但又无可奈何。
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来妇人仁心容身之地。
此时敌方两翼骑兵杀至。鲁肃再次挥手打出旗号,曹军后阵骑兵杀出,人人手持长柄大刀,把持刀、剑、戟、叉的敌骑砍劈得溃不成军,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曹军铁骑一向在装备上都优于袁军士卒,在曹智刻意经营下,虽说战马难求,但有限的曹军骑兵全部跟当年西凉骑兵一样,骑士不但全副武装金属铠甲,马身"面帘"和"胸帘"亦是全副武装,甚是强悍。现加上总兵力人数上的优势,更是势不可挡。
曹军在粉碎了敌人轮攻势后,开始推进,向敌人第二轮攻来的战车步卒推进了数百步,又布成阵势,以投石机和箭矢对敌人进行远距离攻击。
正在此时,曹休乘骑奔至曹智、鲁肃所在的小丘。人未下马就手指牛渚外的江面,兴奋地大呼道:“来了,来了!”
曹智等一时未明白曹休说的什么来了,转头略一扫战船林立的江面。这些停泊船楼的江心后面,只见数百艘操曹字小红旗小型战船绝江而来,瞬间,便转出长江弯道,映入曹智和鲁肃的眼帘。此时更有少数蒋钦水军已抵南岸,蒋钦的水军趁着驻守南岸的袁军守军只注意着北岸战事,已悄悄登录吴景设立在牛渚对岸的营地,直扑岸上留守的袁军。
曹智一看蒋钦到了,哈哈大笑道:“好,好来得正是时候,鸣号让蒋钦控制江道,截断袁军后退之路,传令投石车向前推进,开始射击江中敌船。”
“是!”曹休、鲁肃同时应声,曹休打马转身而去。鲁肃也不知哪来得劲,欢叫一声,蹦跳着朝丘下正在进攻的部队冲了下去,完全忘了屁股上的伤处。一路还大叫着:“来了,来了,我们的水军来了,吴景你完蛋了,完蛋了,哈哈哈……”
鲁肃的大叫只能有后阵的有限几个士兵听到,但这无疑是一剂强行针,士兵中迅传播着,更多人抬头朝着牛渚外的江面张望。
“是,是,那是我们的水军……”
曹军许多将官看到时,袁军士兵也看到了。许多人自动停了手上的打斗,曹军也奇迹般的跟着停了。进攻的鼓噪声一停,江面上呜呜的号角声更清晰了。过会儿对岸的厮杀惨叫声也就显得更大声了。
“我们的营地,我们的对岸营地被曹军占了,我们完了……”
不知谁在袁军中叫了,这一声就像在袁军士兵中炸开了锅一般。在吴景的连坐军令下,袁军早已人心浮动,现在一看自己唯一的退路亦被截断,那还肯恋战纷纷鬼哭着,弃械回身奔逃。
正在这时,“呜呜”一团团的火球却在此时飞过了两军士兵的头顶,直奔江心的战舰而去。
“嘭,嘭!”声中,五十几辆投石车趁曹军推进之际,前移到半山腰,摆好角度后,点着涂抹了石油的石块,“呼”的一声疾射而出。燃烧的飞石不一定每一块都能砸中袁军船楼,但那情景却甚是惊人,更加剧了袁军士兵的弃战情绪,奔逃者更多。
而被砸中的袁军战船因为是木制,纷纷起火,船上的袁军士兵,大批死于江中。对岸的营地也在曹军水军的进攻下,点点起火焚烧起来,并迅蔓延开来。
正当双方人马都沉静在不同的情绪时,雷公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杀!",这一声如惊雷般的怒吼,响彻翠螺山上下。
曹军将士悉数反应过来,士气一下子振奋到了极点,纷纷举起兵刃率先击向袁军。袁军再见到曹军水军从江面包而来,士气一下子跌落谷底,无心恋战之下纷纷四散奔逃,这更加巨了袁军的溃败。
第四百六十四章 以死明志
曹军奋勇向前推进,先是王平和雷公的中军军各五千余人咬着敌人败军的尾巴由中路直推杀入。一路势如破竹,剃头似的铲了二里多地。接着是两翼由杜大目、李黑率领的步兵随在骑兵后由两侧向敌阵推进。
过不多久曹军全线出击,亦开始对敌人后撤的中军加以冲击,杀得敌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厉至极。
两翼骑兵更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入敌阵,袁军此时突然失去了主帅吴景的身影,在前阵四、五千军士仓狂溃败时,周瑜、乔还是尽力节制了二千多兵士保持队形,试图坚守,但袁军军士此时已慌乱的不成样子,乱势像波浪般扩展,波及全局。
周瑜和桥尽力弹压的二千军士,敢于不战而逃的被“悉敲杀之”。收到了一点作用,堪堪将曹军抵挡一阵时,曹智一千黑甲骑兵如飞杀出,如虎入羊群般击溃了袁军最后的中坚力量。
袁军纷纷弃械舍甲而逃,再没有顽抗之力。
曹军衔尾穷追了十余里,战事扩展到牛渚各个角落。特别是北端突出部,方圆二三十里的地域里到处是燃烧着的战车、木栅,到毙的尸体,争斗的人群,场面极是混乱。这种混乱和火光冲天的情形,从江滩一直延续到江面上。
蒋钦从跟随曹智以来,曹智就把组建丹阳水军的重任交托给他,在曹智财力的支持下,他终于初具规模的为曹智打造了一支万人水军部队。
这是蒋钦率领他的水军次在水上施展他们的本领,蒋钦的水军原先无一艘大型带船楼的战舰。但好在李儒在秣陵为其缴获了三四十艘,这时也被蒋钦整遍入队。
蒋钦在秣陵一呆半月有余,一直在操练、布属,五日前得到曹智将令,让他率部来合围吴景。今日来的天时、地利、人和,他得到曹智传令先攻取了吴景设在牛渚对岸的营地,千把留守袁军被如狼似虎蒋钦水军不到一个时晨就斩杀过半,余者皆跪地求降。
蒋钦在占领袁军后方营地后,便下令焚烧袁军军帐。牛渚对岸升起的浓烟,立时对身处牛渚前线袁军将士的心里产生了摧毁作用。
蒋钦此时在江面上的船队并未急着向停泊在牛渚江面上的袁军舰队起攻击,应为此时袁军舰队正遭受来自翠螺山上投石机的猛攻
袁军舰队本还想等待接应岸上撤腿的士兵,但在被不间断飞石袭击下,再也沉不住气,各艘战舰自主开始起航突围。
但另一端正有蒋钦的船队等着他们,于是,一场厮杀又在西江上展开。蒋钦的水军整体船舰不如吴景的袁军战舰,但此时曹军正值士气如虹之时,军士个个士气高昂,又上下一心,听从命令调度,有计划的对袁军战船围追堵截,自然是大占上风,在打掉率先启突逃窜的袁军战船后,开始全体起航冲进袁军林立在西江江面上的数百艘大型船楼战舰。
同时,翠螺山上也开始停止向江面投放火轮一般的飞石,以免误伤。
袁军留守在船舰上的兵士本就不多,又猖促应战,那是蒋钦对手,被占领、烧毁、撞沉的袁军战船一下子激增起来,无数船上的袁军士兵鬼嚎着带着着火的衣衫跳入冰冷的江水中,更有无数岸上的士兵,徒步从牛渚的江岸上冲下江水中,奋力游向开始起锚的袁军战船,希望能赶上撤退的末班船,从而捡拾一次新生的机会。岸上岸下的袁军,从未试过如此惨败。
江面上的激战一直持续到次日,袁军被曹军焚毁战船三十几艘,占领、投降的有四五十艘,大败冲出战场而去的寥寥无几。袁军出兵攻打丹阳的五万大军在牛渚的主力基本被歼。
吴景比任何人都早看到他的后方出现了曹军水军的身影,他悄悄地一个人回转了自己的营帐。
宽敞的大帐内几油灯,豆大的灯光或明或暗在帐外丝丝吹来的微风中摇曳着。
吴景此时稳稳的坐在他居中几岸前,他的腰板如往常一般挺的笔直,神情如往常般平静。只是此时更显呆滞、空洞。吴景不知此时想到了什么,突然无力、颓废的扑倒在面前的几案上,痛声悲泣起来。
哭了会儿的吴景慢慢坐直身体,解下了腰上的长剑。缓缓抽剑出鞘,一抹寒光立时照的吴景有点睁不开眼,这是把好剑,从他射出的寒茫证明他够锋利。
吴景左手握剑柄,右手食指、中指慢慢轻扶剑锋。此时,他所处的帐外已响起了近在咫尺的拼杀声,那是吴景的少数亲卫还在拼死保卫他的大帐。
吴景此时已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因为那一切都已和他无关,他败了,败得很惨,败在一群年轻后辈的手中:鲁肃原来不是曲阿的最高统帅,看到曹智的五彩引军旗,他明白曹智已亲临曲阿,他是和曹智交手了一场,但败的那个人竟然是他。吴景不止一次的想象过,他和曹智在宛陵的决战,他总是想象到自己将会如何衣襟飘飘的站在宛陵的城头迎风长啸。但他永远没这样的一天了,因为他就要死在这滔滔长江的岸边,他今天遥遥望见了一个被重重护卫着的床榻。吴景很钦佩曹智的辛勤,也肯定了他至所以能成就事业的原因,也明白了自己是多么的轻视了自己的对手,这一切都是由于他的轻视导致的结果,他一定要死,应该死。
此时的后悔想来都只是对吴景一种悲哀,他戎马半身,却将要失去一切,他觉得已身无可恋,他决定以死来保存他最后的一丝自尊。
吴景右手扶完锋利的剑锋,最后把手抽回,左右手紧紧握住了镶嵌宝石的剑柄,并把剑锋转向,慢慢架上了自己的脖颈。
吴景轻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膜,一颗晶莹的泪珠瞬间滴出,顺着光滑的剑锋无声滑落。死是需要勇气的,对任何一个头脑清醒或不清醒的人都一样。
吴景闭眼的霎那,他的一生在他眼前闪现,他的妻子、年幼的子女,续而又想到了他的妹妹、孙策、孙坚。突然他正要用力加的手顿了顿,泪珠更急的滑落,口中不由自主的轻轻念起:"文台(孙坚字),我对不起你"
正当吴景做出最后决定时,帐帘突然被撞破,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冲将进来。
"吴伯伯,外面挡不住了,快,快"
跌撞而进的人是周瑜,周瑜是来通知吴景赶紧撤离的,但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吴伯伯,不可以"
周瑜再次跌撞着加冲进营帐
他与吴景两人隔得尚远,进账陡见吴景正要挥剑自刎,形势危急之下,周瑜忙飞身扑上相救,“噗通!”周瑜合身扑到吴景,一下子把吴景连人带剑撞跌倒。吴景手中的长剑亦被撞摔出手,吴景颓废的无力起身捡拾佩剑,只能抽搐着俯垂泪。
周瑜正要继续抢进捡拾跌落在地的利剑时,忽然听到了吴景的哭声。周瑜见他泣不成声,大为不忍,内心涌起一阵惆怅,一阵酸楚。虽说吴景不太赏识他,还曾经处处为难于他。但此时他就像一个无助的老人般痛不欲生,以前的种种过节立时在周瑜心中被刻意淡忘了。
吴景哭了一阵,周瑜已提剑跃半跪着蹲伏在吴景面前,外面的喊杀声已越来越近,周瑜不由急道:“吴伯伯,时势紧迫,赶快走吧。”
吴景停止悲泣抬头一看见到是他,咕噜一下翻身爬起,看了一眼在周瑜手中的佩剑,叹道:“周贤侄,吴伯伯已无脸再回去面对家人、属下,更对不起文台的重托,你为吴伯伯做最后一件事,用你手中的剑,给吴伯伯一个痛快,让后你自己快逃命去!”说罢闭目待死。
周瑜大为着急,都什么时候了,你吴景还要以死谢明志,不由嗓音拔高道:“吴伯父这么做不觉得可笑吗?吴伯父难道没听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谚语吗?你以为死能解决问题吗?”
正当周瑜站起身来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固执的吴景时,另一个身影更急切的奔进帐内。
“怎么还不走?敌军已攻至帐门处了,再不走就谁都走不了了。”
冲进帐内之人正是桥蕤,他也已是满身血污,身上没有一两道伤疤亦是不可能的事,也再次证明了帐外激战的程度。
吴景就在被桥蕤的突然冲进,而分神转时,周瑜趁机左手反转剑柄朝着吴景后脖颈凌空一斩。吴景应声仰天一交直跌出去,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这是干什么?”桥蕤一愣之下,不解问道。
周瑜虚了一口气,来不及向桥蕤多解释什么,只是急切道:“快,扛上他,我们走!”
桥蕤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嗯!”了声,迅即收了掌中双刀,匆匆奔至几案前,一把抱起吴景,扛在肩上。心想吴景就算不自杀,无人照料下,孤身逃命,势必也会丧命,再怎么说他都是孙策的舅舅。
第四百六十五章 完胜
周瑜和桥蕤两人出的大帐时,只见各处大乱,抬头见火光照得半天通红,到处是哭声喊声。曹军已围剿到此处,周瑜、桥蕤节制的二千兵卫,已差不多死伤殆尽,现在大帐周围还有一百多吴景亲卫在和曹军苦苦厮杀,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周瑜、桥蕤率着残余的袁军且战且退,到得江岸时,还好还有两艘战船在等候,他们跳上船楼,趁乱向江上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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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到次日清晨,牛渚的战事基本结束,出了西江上的蒋钦衔尾追敌而去外,鲁肃、杜濩、王平、雷公、李黑、杜大目、曹休都出现在了曹智的营帐里。确切的说这里前不久还是吴景的大帐,但现在称此处为曹智的大帐一点也不为过。因为胜利者能拥有失败者的一切。
一众人步入吴景设在牛渚的大帐后,曹智的坐榻被直接抬到了吴景曾经趴伏悲泣的几案前。上面些许还有吴景掉落的泪珠,但曹智一点未曾在意,他习惯性地将双臂放在面前的几上,很放松地喘了一口气。毕竟他还是个病人,连日的疲劳总算告一段落。曹智眯上眼养了会神,当他在争开眼时,朝帐内浏览一眼,现了几个二十八宿青龙白虎木箱。
这些木箱整整齐齐的堆放在大帐里端的一角,一尘不染。它们给人的印象是此间的主人并没有仓皇逃跑,也没有抛弃它们,而是主人一会儿就会回来。
曹智好奇之下命雷公打开了其中的一只,只见里面盛的是诸般财物。不消说,这是此次侵犯丹阳袁军的最重要辎重,所以吴景才会把它安放在自己的大帐里,但逃跑的袁军来不及搬走或许就是他们下个月的军饷。
曹智随意的瞄了一眼,他不认为他征战了月余,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有什么补偿作用。曹智吩咐跟随在侧的丹阳功曹杜濩将这些东西收压保管,他日运回宛陵,交于祢衡,统一安排。
“禀主公,吴景的残部已悉数清剿,斩杀二万多敌军,共俘虏了四千敌军,我军,我军亦有伤亡八千多人……”鲁肃报到曹军伤亡名单时,有点底气不足。他也没想到打这么场他们一直占优和在他计划下的战斗,还是会伤亡这么多人。
但这对曹智、王平等人来说早已司空见惯,打仗不光会死敌人,在杀死敌人的同时,自己的士兵也是必不可免的会有战死,这就是战争残酷的一面。
曹智只是轻轻叹了声,道:“袁军毕竟也是久经战事之众,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就算山越族那样的匪患,我们也要死伤三四千人,子敬你初次打如此大规模的战事,就有如此战绩已是难能可贵。当然,死伤了那么多弟兄是很可惜,但这就是战争,谁都不能保证打仗不死人。”
曹智的话即在安抚鲁肃,同时也对曹休这样好斗年轻人提出着警示,战争不是儿戏。
曹智为死伤的部下悲叹完,神情一微微一支身体,扭头问道:“吴景和他的将官有下落了吗?”
鲁肃闻言明智的退后一步,王平适时上前一步躬身道:“末将无能,杀进吴景的大帐时,晚了一步,已是人去帐空,但据俘虏口供,吴景有几名主要将官和一些亲卫护着逃上船只,顺江而下了,我已派人通知蒋司马沿途拦截。”
王平禀完躬身不起,等着曹智示下。
曹智再叹一口气,躺回他的藤制座椅,神情平淡道:“走就走了吧,也算给孙策留了点情分。吴景到这种境地,身边还有将官跟随,足见其也是个受属下爱戴的好将领。”
曹智说到此处时,杜大目突然跃众而出,躬身禀报道:“禀主公,末将在竭力围攻吴景大帐时,碰上了一位年轻武将。此人在以往交锋中都未成见过,但手底下倒是有两下子,末将和十几名兵卫都未成把他留下,两支狼牙棒还被撩走一根,不过末将也在他左臂上留了点记号,也不算吃亏。但据俘获的袁军兵奖交代,吴景就是被他和桥蕤救走的。”
“哦!”曹智抬头道:“袁军还有如此悍勇的年轻将领,怎么曲阿战事到了最后才登场?知道那人叫什么吗?”
"听袁军兵士叫他周将军,后来问及俘虏才知此人全名叫周瑜!是个没兵权的偏将"
杜大目不经意的娓娓道出时,曹智、鲁肃一听周瑜大名,都不由自主的争大了眼睛,他们的脸色都被帐内燃烧的火把映得通红。
"周瑜也来了曲阿?"
曹智和鲁肃差不多同时惊叹出口,两人说完,又扭头对视了一眼,都眨巴眨巴眼睛愣了半响,而后又同时相视一笑。
帐内诸将不解曹智和鲁肃的表现,对一个没兵权的偏将两人为何如此在意,均疑惑地望着两人。
鲁肃赶紧向诸人解释此名周瑜曾出任过居巢长,与他有过数面之缘,至今还有书信往来,算是朋友。
鲁肃豪不隐瞒和周瑜的关系,虽说此事曹智早已知晓,但他还是在诸将面前袒诚的说了一遍。现在周瑜即然出现在吴景的大军里,还有了官职,那在原则上他们已是敌对的了。但这不影响鲁肃曾经和他交过朋友,这是有先后的两码事,再说鲁肃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鲁肃认为他行的正,说出来也不怕别人误会和猜疑。
理直气壮归理直气壮,但鲁肃说完还是拿眼瞟看着曹智的反应。
据鲁肃所知,曹智早先听闻过周瑜的大名,并不认识,但曹智对周瑜的了解,又让鲁肃觉得曹智对周瑜有点神交已久之意。
曹智此时倒是并没多大反应,再次眯了会眼后,吐气道:"可惜了,我又一次和周瑜失之交臂了!"
众人虽说不太明白曹智此话的真实含义,但此事就算揭过了。
鲁肃和杜濩对视一眼后,鲁肃再次越众而出,对曹智抱拳躬身道:"主公,牛渚战事已定,当利口和横江浦还有数千袁军,当尽快解决。"
"恩!"曹智道:"横守当利口和横江浦的二千亲卫是否命他们向横江浦的袁约靠拢?"
杜濩此时站出答话道:"禀主公,命令是三日前出的,现在主公的二千亲卫军应该已和袁约的部属合并。周都尉也已驱赶困守当利口的袁军,往横江浦移动,让他们合并后,他和袁约再南北夹击之下,争取吃掉这最后一股袁军。"
曹智边听边点头,随后命令留下必要的善后兵将后,大军向横江浦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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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江浦百里郊外,这儿是一望无垠的沙积平原。在这片平原上荒草总是在继寞地生长,寂寞地枯萎,谁都不去关心它们。然而兴平二年,一月三日,随着轰轰两声巨响,这里成为了无数袁军士兵的恶梦之地。
这两声巨响是衔尾追敌而来的曹军所投掷的炸药箭矢。
途中袁军将士都听闻了牛渚惨败的吴景大军,虽然张勋重整袁军,将当利口与横江浦的两部兵马合拢,但由于士气涣散,兵器、粮食同缺,不三天就被全部击退。当利口的周仓在他们后面追着他们穷追猛打,追出当利口后长驱直进横江浦,以有如破竹之势重夺横江浦。镇守横江浦的袁约原先被张勋打得很惨,但此时得到援兵后,也是倾巢而出,实施着决地反攻。这一切其实已经粉碎了吴景东西两头夹击曲阿的美梦。
张勋决定突围,他率部冲出横江浦百里,终于碰上了从当利口迂回包抄而至的周仓部。
周仓部虽说兵力不多,但其有令人闻风丧胆的炸药。
这突如其来的两声巨响,震昏了张勋的头脑,使其的思绪愈加糟糕起来。张勋急火攻心,迫不及待地要逼向前去与周仓一决雌雄。此时张勋身旁有军将苦谏不可硬碰硬,这里地域广阔,应与敌军周旋,总会寻到出路。
但张勋此时那里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他坚持下令在后边的袁约包抄合围之前,不惜一切代价,突围!
周仓使人在平原上重筑工事,加固他们阵营的防守力,等着张勋沉不住气,急来猛攻。周仓兵少将稀,和急于想突围的张勋对冲不合算。他充分利用曹智给他的高级武器——炸药,把张勋炸的人仰马翻,在一日后就迎来了袁约从横江浦赶来的援军。
双方一合围痛宰张勋的袁军。周仓跟随曹智后,其实还寸功未立,但曹智非常厚待他,给了他丹阳最高军职,丹阳都尉。周仓一直以来觉得很对不起曹智的厚爱,所以此战他一定要打的完胜,决不能放过一名他眼皮底下的敌兵。
袁约和他的兵士更不用说了,前不久,他们被张勋痛宰的够惨,此时不报仇,就妄为一世人了。
周仓和袁约两军一合围,两人都有自己心思驱动之下,就卯足劲冲杀敌军。张勋的袁军本就士气全无,之前已被周仓炸的魂飞魄散,此时张勋还要将士舍身拼命根本不可能。
张勋在此时不合适宜的下令实行连坐法,以致人心浮动.导致坚守到第二日黎明他在帐中为部将所杀。不久,全部袁军都投降。
第四百六十六章 才情之女
兴平二年的元月二十一,身处北地的陈留郡已是大雪纷飞。时近黄昏,西北风溜儿溜儿挟带着雪片子,打得糊窗娟沙沙地响。
袁术在封丘打不过曹操,而退兵。袁术见在陈留是难以立足,即逃往襄邑。曹操率部紧追不舍,“术退保雍丘”,雍丘是张邈弟弟张的老巢,张是太守,袁术打算借张邈的面子掩护一下。张邈和袁术是哥们,他是默许袁术这么做的,甚至于想在两位“开裆裤兄弟”之间调停一下此次征伐,而自袁术出兵兖州开始从头到尾最不爽的就是曹操了。曹操能在此时认账,给张邈两兄弟面子吗?曹操一路穷追猛打。袁术只得仓皇逃至太寿。曹操很快又包围了太寿,扬言要决开河渠,放水灌城。袁术只得再退,退至宁陵。曹操继续追击,袁术已被曹操打的丧魂落魄,草木皆兵,不得不再度弃城逃窜,直逃到九江城。
在战事初期曹操就估算自己的兵力不足,后援跟不上等不利因素,所以必须找袁绍军援助。而由于此战事关重大,袁绍派了属下张邰、高览带兵前来援助曹操。并向曹操提出了,他帮曹操打跑他兄弟袁术,事后呢,曹操也要派兵帮他打垮公孙瓒。另一方面,袁绍吩咐荆州的刘表看住徐州陶谦外趁机夺取南阳。
刘表志在保全荆州,而不是扩张。刘表也抓住了这个时机,趁袁术主力全出,大本营空虚,刘表乘机收复南阳,是顺理成章,也是极其容易之事。
这个时候丹阳方面又传来了晴天霹雳——即吴景战败,刘表更是马不停蹄袭南阳,断截了袁术粮道。因为这些不利消息都是在曹操和袁术的大战刚一触时即雪片似的来。袁术真够倒霉的,本来全在他这的利好消息,一夜之间统统被翻盘,变成了不利消息;又是大本营被袭,粮道被断,异地战事失利等,致使军中士气大大的下降。而此时的曹操迎来了彻底赶跑袁术的良机,一路穷追猛打,不但袁术彻底赶出了兖州境内,还趁机扩张地盘,把战火烧到了袁术的豫州,战事一直打了三个多月,直到四月上旬才结束。
曹智率部到达陈留郡时,曹操已把袁术赶跑,他正率部追击袁术的过程中。曹操让曹智暂留陈留,扫清余敌的同时,帮助张邈料理被战火肆虐了一番的陈留郡。说是这么说,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曹操已不信任“开裆裤兄弟”张邈了,派了他弟弟曹智来监视住他,等他解决完袁术回来和他一并算账。
通过这么一次侵袭,战火把整个陈留席卷了个遍。曹智在到达陈留后,接到曹操要他变相软禁张邈,实际控制陈留的书信后,颇觉无奈。曹智也没有彻底执行曹操的命令,没有软禁张邈,只是驻兵陈留,接手了实际权力。
而等曹智刚刚在陈留郡府稍事停当后,突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老家在陈留圉县的蔡文姬,他本就不愿在陈留郡府和张邈尴尬的多见面。于是,他在把郡府之事安排给他的新功曹李儒后,就带着许褚、杜大目去了圉县,看看能不能找寻到蔡文姬。
顺带便扫清一下残留在陈留的袁军余孽,这些余孽大部分是袁军的逃兵。在四散逃跑的路上他们需要食物和钱财,而他们刚刚脱离军队,身无一技之长,唯一的本事就是杀人。杀完人才能拿走他们想要的一切,所以战争到最后受最大祸害的还是老百姓。
陈留郡各地的老百姓,此时正受着这群逃兵的肆虐。袁术的手下在初来陈留时,也像模像样的约束手下,准备好好治理此地。但此时兵败如山倒的他自顾不遐,那还有时间约束手下。像所有战败的军队一样,逃兵是止住了这头,有逃窜出那头。匈奴人於夫罗一看袁术打不过曹操,就率先鞋底抹油,开溜了。
匈奴人此来依附袁术的目的就是能吃饱穿暖,而对匈奴人来说,要得到这一切,最直接的手段莫过于烧杀抢掠。
之前有袁术的军官监督,他们不敢乱说乱动,但现在还有什么顾及。趁着袁术败退混乱,於夫罗迅纠集他的匈奴兵,向北方逃离。他们准备一路上抢个够本,也好不虚此行。
蔡文姬逃离了她的故居,她知道自己的美貌一定会为她引来祸害。所以她在曹操和袁术的战事还未开始前,就躲到了她姨娘的家里,那里比较偏远。
此时她正在后堂,盯着壁上的一架琴,胡思乱想着。不知为何在这段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她总是会想起那个油头滑脑的曹智,甚至于有种期待曹智能在此时出现在她面前,也好让她不那么惶惶。
这个人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就从没觉得他是个好人。但就是这个人屡屡见到了她最脆弱,最让女人羞涩的一面。
蔡文姬不只一次劝诫自己,自己怎么可以老想一个从小就不懂音律为何物的纨绔子弟。她蔡文姬是有才情的人,父亲常常这么告诫她。她应该把情操都投入到诗文和音律中去。
父亲的话仍在耳边徘徊,但父亲已永远不可能再在她身边这样告诫她了,因为他们已阴阳两隔。
"对!我要再嫁,也要嫁个和父亲一样有才情的!"
刚刚受到已故父亲的勉励,想从脑海中彻底删除曹智这个坏小子的蔡文姬突又一叹气,喃喃道:"要做到像父亲一样的才情,那一定是我的父执辈。
"罪过,罪过!"蔡文姬在心中喃喃着。她冥冥中好像看到了父亲蔡严厉的眼神。
"那,那个曹智算她的父执辈吗?"
“呸!那个粗鲁的小子,如果父亲在世,就算他跪在她家门口三天三夜,父亲都不会收他作弟子,更别说和她父亲平辈论交了!怎么可能成为我的父执悲?”
“咦!我干吗要在意他会不会成为我的父执,不是想好忘记这个人的吗?真是荒唐!”
因为这个荒唐的想法,使蔡文姬产生了罪恶感。
于是,蔡文姬不想在呆在房间里瞎想了,她找到姨娘申三娘。申三娘正围着灶台做饭,蔡文姬走进厨房帮忙一起准备晚饭。
女人干家务,就会停止胡思乱想。蔡文姬甚至摆弄着一盘饭食时,轻哼起了音律。申三娘慈爱地看了她一眼,摇着头继续做饭。
正当一切在如此和谐的气氛中平缓的进行间,突然,蔡文姬耳畔听闻了杂乱的狂叫和隆隆地马蹄声。随即庄门被“呯”的一声撞开,随即响起了叫喊声和人垂死时的惨叫声。
很快其中一拨劲直朝厨房而来,在门板被撞开前,蔡文姬和申三娘在这不大的厨房里,藏也无处藏,跑也跑不得,只好本能地相拥着向墙角退缩。
"嘭!"门被无情的踢开了。
"你们,你们拿什么都可以,只要别碰我们。"申三娘大着胆子对创进来的胡兵说。
这伙匈奴兵因为官职、品阶低下,所以只能轮到来厨房寻觅些吃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碰上个如此标志的美人,不能不说他们运气太好了。
"哈哈"
一名嘴角长着一颗带毛黑痔匈奴古都侯(匈奴官名)哈哈狞笑道:"既然拿什么都行,那就先拿人吧,嚯嚯"说着那古都侯就抬脚一步步的向申三娘和蔡文姬逼近。
申三娘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蔡文姬,那嘴角带痔的古都侯却将申三娘一把抓了起来,像扔一件旧衣服一样把她扔到了墙角,然后一把拽过蔡文姬,嘻嘻哈哈的探手抓上她的衣领。
"啪!"的一声脆响,蔡文姬不知那来的勇气,抬手就给了意图污辱她的长痔匈奴古都侯一巴掌,但在那粗糙的厚脸皮上什么都没印出来。
"你这个狗贼,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蔡文姬,蔡邕的女儿!"蔡文姬自豪的自暴家门,本以为可以震慑一下面前的这个无知的军官。
没想到却遭受到一阵狂笑后,那凶残的古都侯面目一凝,反手一巴掌回刮了过去。
蔡文姬那一巴掌只是把那匈奴古都侯打瞥了瞥脸,但她那轿弱的身体那经得住粗鲁的匈奴兵一煽,被打的旋了个身,摔倒在墙角的材堆上。
蔡文姬的话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她对牛弹琴,用错了地方,而且错的很离谱。对于这群凶残如豺狼来说,什么旷世才女,是不是有高雅血统,是不是大文豪蔡邕的女儿,能引起他们兴趣的的只是香美的**!
“嘶!”蔡文姬红肿这半边脸,还未把快要脑震荡的脑袋恢复状态,就木讷的看着那嘴角带痣,目露淫光的古都侯,拽起她的身体,一下子撕开了她的衣领。
棉锦的外衣立时被撕开一道口子,亵衣亵裤肚兜儿一并出现在了这群色鬼眼中,一时间芳香阵阵,脂粉香靡,凸显的丰乳若隐若现,粉嫩的肉色无比香艳的刺激着在场每个男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