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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一凡3703     搅乱三国txt下载     搅乱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七章 劝降还是屠绝

    祖郎依然站在最高环形山峰的主峰上,居高临下的望将出去,只见东、南、西三面人头涌涌,尽是敌军。一阵白雾罩着远处,军阵不见尽头。这些人放在山脉外围算不得什么,但随着包围圈的缩小,二万多正规军列阵布防就显得声势浩大,颇为可观了。

    祖郎已不知站在那里多少时日,期盼的袁军依然不见踪影,他知道他和他的山越族快完了,“言而无信的汉狗!”祖郎恨恨地骂道。

    “大宗主!”一个声音在祖郎身后却生生的响起。

    祖郎别过头,一看就是当日意图勾搭自己妹妹祖灵的那个年轻小头目,“什么事?”祖郎的声音依然冷漠,但此时却夹杂了些许悲哀和无奈。

    那年轻头目见祖郎今日有兴趣听他讲话,不由胆气一壮,继续道:“大宗主,我现一件事,敌军总是在夜间寻找有火光的地方飞石攻击我们的塞子,我们今晚应该让山上所有的灯火全灭,这样敌军就找不到我们的所在,飞石对我们的伤害就会大大降低。”

    祖郎面无表情的回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头目,小头目寒颤着赶忙低头,不敢正视祖郎的目光。

    正当小头目行下忐忑不安时,祖郎叹了口气,平缓地说道:“能不能度过今晚还是个未知数,你有心了,下去休息吧!”

    “哦!”小头目略显失望,转身便走。草鞋上裸露的双腿才迈出几步,祖郎那不带生气的声音又起,“你是不是喜欢祖灵?”

    “啊,没有,没有!”小头目再次陷入恐慌中,说话的语句顿时结巴起来。

    祖郎别过头去,不给小头目压力,再长叹一口气,缓缓道:“如果,明日此时,山寨被攻破时,我希望你带着祖灵走!”

    “啊!”小头目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道:“什么?走到哪里?”

    祖郎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继续念道:“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报仇”

    小头目惊奇的现祖郎最后的语调竟有几分哽咽,山一般强悍的山越大宗主会悲泣,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伟大神灵的之子,山越族,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的宗主和我们的山川要倒塌了。”一间在主峰上颇具规格的木屋内,一个脆弱、银铃的声音痛苦的响起。

    曹智此时站在正东山谷外的大营中,他抬头望着眼前银链般的瀑布,有点愣神,有点踟蹰。身后王平、朴胡、雷公静待而立,随时等待着曹智的总攻令,但却迟迟不见曹智下令。仰望着主峰那类似神兽优雅华贵的山形,曹智的脸上,却突然现出了复杂的神色。“唉!”曹智幽幽叹息了一声,此时他不知为何竟想起了山上那些普通的山越民。深深地回望了一眼,身后那些弥散开来的灰烬,曹智再次暗暗叹息了一声。

    一场战斗,不仅会在山谷里,留下了一片焦土,无数性命,更留下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浮躁;“是屠绝还是劝降”现在只在他一念之间。

    曹智在蓄势待的阵营前方止步,一边感慨着,一边望向了云天汇聚之处,脸上现出了异样的神色。口中低吟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曹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忽然曹智朗声大笑,一步踏出,回声道:“回营!”

    曹智大踏步走出了进山之道后,坚定地飞远去。留下一群或喜或悲的文武官员,在邓艾的微笑劝说道:“还是走吧!”后,众人才跟随他朝着曹智的身影走去。

    青石山西北面有一处瀑布,通过前几日的雨水浇灌,此时瀑布已颇为壮观。瀑布的外面,不足二十丈的距离,一大片简陋的窝棚搭盖,东倒西歪,七零八落,在风中,愈的摇摇欲坠。

    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果曹智能登山走进就可以清晰地看到,支撑着这些窝棚的竹竿,三长两短,左粗右细,哪怕是一个手艺极差的农夫,也不至于把窝棚搭成这副模样。

    这时,窝棚底下,一群赤着的一双双黑足的山越族人,互相簇拥着,哆哆嗦嗦地靠着体温取暖。

    窝棚的顶部,一个个如天窗般的窟窿眼儿,不停地往下倾灌着强风,冷的将他们分隔成一堆堆的。

    这群无家可归的山越族民们,在数天来曹军断断续续的飞石和火烧的攻击下,巨木成焦炭,岩石化飞灰、溪水遍浮鱼,沃土现大坑……

    曹军所过的之处,皆大变了模样,火石之下,尽成焦土,一片狼藉。

    山越民一边在百年不遇的浩劫中嚎哭着,一边用哀伤的目光看着瀑布,这是目前他们唯一找到的如此隐蔽窝藏点,这里地处偏僻,地处整个山脉的最北端,不是曹军的主攻方向,那个煞星似的飞石应该不会在飞上门来了。这窝棚也是他们临时搭建,因为现在山上资源已越来越匮乏,所以只能搞成这样。

    正当他们胡思乱想之际,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密集的强风突然敛住,好似顿了顿般在酝酿着什么。

    就在一个年幼的山越小孩,忍不住要探出窝棚时,天地间,一道呜呜的轰鸣声突然从云层中迸出,笔直地落下。观其落点,正是那一挂如天河泄露的巨大瀑布。骤然一声炸响,眼前自己的藏身处就要毁于一旦,众人齐声尖叫,抱头、堵耳、捂眼,更有诸般形状,难以言表。

    “轰”的一声,飞来之物一触瀑布之下,坚硬的外壳瞬间崩散,好像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冲击之力,包裹在外的物体豁然散开,化为无数碎片,飞溅而下,而这块飞石内包裹的东西瞬间变成千万道雪片和雨点,向四面八方散射而出。

    紧接着无数的电光般的碎石在轰鸣声中带着一个个白色小尾巴,急下坠,“噼里啪啦”一阵碎石雨降落在瀑布下的山地、窝棚顶盖上,声音啥事惊人,由于这些碎石从高空落下,着6后或透木而出,或穿石而入,或没水而进,或破土而掩……

    而在碎石后面缀着的白色尾巴也随之倾泻,白茫茫一片,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楚了,还道是山间已飘落雨雪。

    如此声威,将一众犹如惊弓之鸟的山越民震惊个半死,好半晌之后,才有一年长的山越老者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随即出一声尖叫。随后更多的人或爬起身,或停止抖动,松开彼此间紧紧地拥抱,跟随着老者去捡拾、查看满地的白布片。

    有识得汉字的山越人喃喃读道:“投降不杀!”

    “啊!”山越民中立时爆出一阵惊呼,一阵窃喜,一阵寄望。“投降不杀!”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传唱着,要是在数十日之前高傲、强悍的山越民看到这些劝降信息,一定会嗤之以鼻,并嘲讽几句汉人疯了。但此时他们更多的是看到了生的希望,有好多老山越民通过这几天的打击,才认识到他们在这片神州大地上的渺小和脆弱。

    四座山峰分别从东南西北四面都在这天早上收到了这种劝降布条,它们都用投石的相同方式被投掷到山峰的各处,包括主峰现在也已在山下敌军投石车的攻击范围。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实,四座山间的山越民6续都得知了汉军愿意招降他们的事,整片山地间顿时沸腾了,不时有人手持白色布条向主峰奔去。他们要去告诉他们的大宗主这个好消息,去征询代表神的祖郎的意见。但当他们来到主峰时,才现主峰上已空无一人,祖郎和他最后的尽两百山越族最好的勇士都已不见,竟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当山越民们现失去祖郎的身影,而陷入彷徨时。山下一人在轻叹,他背负双手沿着一片山谷缓缓而行,入眼竟是一片焦土,他不由的心痛和叹息。

    当一众人在一处山坡处站定身影时,背负双手之人身后的一众属下闻声后,不由面面相视。一位身着双耳介的文官越众而出,先的躬身进言道:“主公此举意在苍生,我想祖郎到了今时今日也应该了解主公的一片苦心,我想他会率部投降的。”

    被称作主公之人自是曹智,他闻邓艾宽慰之言,轻点两下头,眉头深锁缓缓道:“但愿如此!

    说实话,曹智和军中一杆武将对等待祖郎投降的期望值不高。通过这几日和山越军的战斗,曹智等人不难看出山越人的倔强。部队已推进到山越族老巢的腹地,但他们俘获的山越族战俘寥寥无几。俘获的山越族勇士无论男女,皆想方设法自尽,宁死不降,体现了他们非常忠贞不屈的民族性格。

    在现在越来越凶悍曹军阵中,也早已习惯在这泾县的山林里血腥的杀戮。

    在进攻初期,曹军为了适应山越人这种全民皆兵的战斗模式,也为能最大限度的保障士兵无畏的牺牲。曹军曾有令:部队在山林间凡是见人,不管男女老少,敢于顽抗者一律绞杀。

第四百三十八章 后方遇伏

    这样也着实很对了如雷公等武夫的嗜杀性。[>特别是雷公在他部队推进的过程中,几乎是寸草不留,充分体现了他在黑山军时的"优良"强盗品质。他们此时又有强劲武器作后盾,以至于把烧光、杀光进行的相当彻底。

    雷公至此也算应了对朴胡的承诺,为他的被骂,用山越人的血报了仇。

    曹智待部队推进到山越人的腹地时,觉的这样的杀戮残酷了些。于是他动了恻隐之心,想到了招降祖郎和他的山越族。

    曹智让部队先围住了最后的这四座山峰,但不急着进攻,而是让邓艾、王平组织军士做了数十个用木桶包裹的木球,在木球里塞满了碎石和绑裹在碎石上的劝降布条,用投石机投射到山上,希望能唤醒祖郎的仁慈之心,放下屠刀,免于生灵屠炭,甚至是被灭绝种族之险。

    但祖郎肯听吗?其实现在在山上所剩的数千山越民众,大部分都很悲观。在一轮又一轮的投石摧残和烟熏火燎之下,他坚强的信心早以被摧垮,此时想放弃抵抗投降曹军的山越民大有人在,只是碍于他们一贯高压的民族精神,不敢随意说出口罢了。

    但此时祖郎突然失踪了,所剩的山越头目间在短暂的茫然后,小范围的轻声议论渐渐展开。不到一日山上就传出了各种猜测和流言蜚语,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山越人从拾信心,开始为找寻他们的生路而奔波了。

    转眼二日已过,山下曹军主帅曹智两日来愁眉不展,他开始责怪自己不该在最后的时刻大动恻隐之心。招降的信息已投上去两日了,祖郎和他的山越族还是一点回应也没有。曹智手下的将官不免焦躁起来,秣陵已受袭,昨日又有最新战况送达,吴景的确如鲁肃猜测的那般,中途改道,突袭曲阿。但却未正面攻击曲阿当利口和横江浦两个据点,而是突袭了它们身后的曲阿钱粮大本营牛渚。由于牛渚这一段江面比较窄,而牛渚又易守难攻,所以杜濩把粮草囤积在那里,把牛渚设成了一个钱粮的储备基地,而非一个军事据点。因为杜濩考虑到牛渚到曲阿,必先渡江,而且又在当利口和横江浦两个据点侧后方,应该不太容易受到大军的袭击。在这一点上曹智也是认可的,所以才会同意杜濩在曲阿如此布防、设置。但没想到吴景会利用佯装攻打秣陵的便利,突然横转船头,绕过当利口的阻击范围,直接攻击牛渚。这一招不可谓不毒,最起码让身处泾县的曹智看了很是意外,不免有些为曲阿,为杜濩,为鲁肃担忧起来。

    具体牛渚遇袭后的战报还未送达,也不知牛渚现下情形如何。这使曹智不免失去了再等待一日的耐心,决定今夜子夜,山越族再无表示,就强攻主峰,打算用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解决泾县之事。

    这可能也是曹智目前最无耐的选择,生灵屠炭,硝烟四起,甚至是在所难免的两败俱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曹智要尽快赶往曲阿。

    曹智研究了面前的山势后,重新布属后,最终还是拟定了五条路线准备今晚子夜一过,就在一轮涂抹石油的投石照明弹下强攻最后的青石山四峰。

    曹智布置完任务,遣散部众后,由于心事丛丛,于是在还未入夜前,出帐走走,呼吸,呼吸山林间的新鲜空气,舒缓一下有点浮躁的情绪。

    曹智沿着平坦的山谷转了半响,一路踢着残花败枝随意而行。十名亲卫在前开路,另十六人则随在后方,本来的三十名在前几日的战斗中,死伤了四名,所以现在只剩下二十六名。朴胡曾建议为曹智补齐三十人的亲卫名额,但被曹智拒绝,随着战事的也来越激烈,他大部分时间都身处后方,危险系数非常低,三十个亲卫和二十六个亲卫没多大区别。而前线少一个作战的士兵,就意味着少一分胜算。再说这二十六名亲卫显然都是朴胡军中精锐中的精锐,人人身型彪悍,颈粗肩厚,均是孔武有力的大汉。

    曹智看着这些人的身形,不由暗想:“假若我手下的士兵全是这种水准,那目前这些所谓的诸侯都非我对手了。”

    此时曹智在前后簇拥下,穿过东面一条碎石、杂草、野花凌乱夹杂的小路,眼前的花木突然紧茂起来,走着走着竟还见到了小溪流水游鱼,顿时把四周点缀得生气盎然起来。

    曹智一见被他的部队扫荡的竟是焦木、碎石的青石山附近,还有此等惬意之所,不由精神一振,左方草树外有一处土坡,但却不觉有人迹的样子,四倒静悄无人。

    曹智信步转入,曹智前脚刚踏入此域的范围,立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升起。那是在战场上呆久了才会感应到的一种戾气,只有那些经常与人厮杀,惯于游走于生死之间的人身上才会自然而然的出这种气息。

    就在此时,曹智身边的几名亲卫同样也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氛,曹智刚想举手高呼“停!”,但话未出口,忽感右腰给尖锐硬物重重播了一下,出叮的一声。

    曹智也算多年戎马生涯,立知是什么一回事了。那是有人以细小的暗器暗算于他,却是刺中了他插在腰处的秦皇剑鞘。

    曹智想也不想,大喝一声“有埋伏!”的同时,就地一滚,起身时他和一众亲卫也已立时展开身形,兵刃纷纷出鞘之时,几枝羽箭“咄咄!”的射到了身前,曹智在矮身弯腰时,秦皇剑“沧浪!”一声在半暗的林木间划过一道闪电般的亮弧,“叮叮叮!”射向他的羽箭都给他剑弧划过的轨迹斩断,拨落。却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一名躲避不及的亲卫背心中箭,伏地而死。

    曹智等人还未来得及查看敌踪,边听四周吆喝声起,标枪似的竹制长矛、羽箭、月牙型弯刀便从空中,树影后纷至沓来。“咻咻,咄咄,啊”的各类声音随之而起。接着在一声浑厚尖锐的大叫山越语道:“动手!”

    “呼呼!”叱喝声中,土坡后,林木间一下子人影纷纷闪现。曹智略一扫视偷袭之敌,这些人有的手执长矛,有的拿着弓箭,个个神情剽悍,口中个个带着尖锐的呼喊从空中、坡后、树下、土中跃出身影,冲杀过来。而且这些人的着装都略微有异于他们所遇见的山越士兵,装备武器也好像比较多些。

    曹智的手下猝不及防之下立时又有两人遇害,惨叫声中,一名亲卫大叫道:“是山越人!山越人,他们人多,主公快走!快走!”那是走在前队十人中的亲卫。此人一认出是山越人在此地设伏,第一反应就是回身保护主公快走。

    但当他回身奔回时,后背彻底暴露。一名从一颗树木间跃下的山越勇士,瞅准了此处,手中的月牙形尖刀下指,“呲!”一声径直刺入了那名亲卫的后背。

    那名亲卫在惨然倒地之时,仍不忘口中继续疾呼着:“主公,快走!”此名亲卫最后竟不管自己的伤痛,在倒地的过程中一手横向伸出,“啪!”的一下竟被他撂到了那名偷袭他锵锵就要跃过他头顶的山越族敌兵。

    “嘭嘭!”两人差不多同时倒地,那亲卫倒地瞬间,强作精神,一手一膝撑地,突地一个前扑,将那山越敌兵压在身下。那山越士兵反应也不可谓不快,一下被人扑到,立时一肘强撞在他身上之人的胁下处。此时那名亲卫刚刚匕从腰间抽出,就被撞甩手掉地,胁骨折断声中,那名亲卫“砰!”的声响中一口鲜血喷出丈远,人随着喷洒的鲜血跌出。

    曹智并没有看清那忠心的亲卫是怎么死的,他也在第一时间陷入被围袭的境地。当然曹智是在未看清敌人的相貌身份就抢先动手,脱了剑鞘的秦皇宝刃离鞘而出后,前方最近的两人立时被剑光扫中颈部,溅血倒地。

    曹智知道在自己战区后方遇伏了,自己身边一共才二十余人,不宜力敌,侧身扑入一堆小树丛惠,再由另一方琐出来时,敌人的攻势已全面展开。左右各有数人奋不顾身杀来,悍如疯虎。

    曹智略打量一番形势知道绝对退缩不得,振起无与匹敌的斗志,先往前冲,也不知踏毁了多少野花,但却避过被围的危险,这才猛然旋身,秦皇剑闪电劈出。

    没想到曹智此回面对的是山越族祖郎的亲卫,那也是千中挑一的高手,当其锋那人运着一把宽剑“铛!”的一声竟硬架了他凌厉的一擎,剑身只出了一个豌豆大缺口,却避不住曹智由下方疾踢过来的一脚,下阴中招,惨嚎倒地。后面冲来两人收不住势子,给拌得差点掉在地上。

    曹智剑光暴涨,又是两名山越勇士只觉胸前一凉,身形后撤时,两人只觉接不上力,都撒剑倒跌,立践当场,胸前都有一道深入数寸的长条剑伤,正往外“噗噗”飙血。

第四百三十九章 林中大战

    此时偷袭的山越军一见此人悍勇,又像是将领,于是,更多人由前后三方蜂拥而至,都是由草丛花树间赞了出来。|/\/\|

    不过却没有人吆喝作声,只是一聱不吭的猛攻来,一副不将曹智斩于剑下不罢休的士气。

    曹智心中一动,一边大声叫喊着:“跟着我走!”,一边往左方土坡狂奔过去。

    奔上一道小坡时,后方风声响起,曹智心知不妙,剑反手挥出,身体趁势一个前空翻,锵锵躲过身上方一把长剑破空而过。

    曹智在坡上跳了起来,使出一招以攻代守,幻出重重剑浪,照着从土里冲出来的两人疾施反肇。

    “呛!”的一声,兵刃相接,左方那人的月牙形尖刀立时只剩下了半截。

    可惜曹智却没有杀他的机会,顺势迫退了另一人时,只见敌方七、八人横过坡下穿流的小溪,想赶往坡的另一边拦截。

    曹智放过眼前敌人,跳上坡地,再凌空翻了个跟斗,落到一片萃地上。

    立时,又有两名敌人立即声势汹汹扑了过来。

    曹智心中叫苦,这些人个个武技出众,以众凌寡之下,足够杀死自己有余。若给拦截苦战自己必无幸理,猛一咬牙,由地上滚过去。

    那两名敌人虽是勇悍,但何瞥见过这等打法,慌了手脚时,其中一人已经给曹智双脚绫缠住下肢,翻倒地上。另一人则被秦皇剑透腹而入。

    而坡下的林地内尽是人影剑光,已是一片喊杀之声。

    曹智放过那倒地者,往旁一梁大树滚过去,撞到树身才弹了起来,此时,已有三把竹制长矛立时由不同角度朝他刺了过来。

    曹智在这危机关头,知自己若不能破围而出,今日必丧身于此,一声狂喝,使出压箱底的“攻守兼资”招式,三支长矛都被他劈在他在空中画出的剑光上,三支长矛头立时被斩断,前冲的敌人更被曹智强大的剑势迫退。

    曹智眼角瞥处,只见还有山岳兵从其他方向疯了般追杀过来,快已成合围的死局。

    曹智仰头一看,见自己头顶上方有横伸出来的棍枝,再上处更是枝叶紧密,心中大喜,趁敌人尚未攻来时,剑横咬在口中,就地跃起,双手抓在粗若儿臂的横枝上。

    敌人见状跃起急挥刀攻来,空气中尽是尖锐的划破空间的劲风之声。

    曹智两脚左右飞出,扫在那两人刀光处,两把尖刀立时鉴了开去。曹智双脚再连环踢出,敌军两人面门中脚,血光迸现下,反着跟斗倒跌。

    曹智借了一下腰力,撑上树枝时,下方已满是山越敌军。

    三四把标枪似的长矛瞬间脱手往他掷来。曹智贴往树身,避过长矛,往上迅攀去。

    山越敌军一时乱了方寸,竟忘了山越人本身就是攀树高手。

    曹智一鼓作气窜到了树顶后,离地足有八、九丈。

    曹智一时心下稍定,扯大喉咙狂呼道,“快过来,趴在坡地上放箭,放箭!”

    陷入苦战的林中亲卫一听立时有人呼喊着众人奔到土坡之后,伏在地下,弯弓搭箭,射倒了两名山越敌军。这样就让更多的亲卫有时间靠拢过来,抽出随身携带的弓弩,射杀起来。

    曹智的这一思路无疑是正确的,山越敌军擅长近身突袭攻击,人数显然又比曹智的亲卫多,寡不敌众之下,只有困守一地,以长距离射杀不让敌军攻之身前,才有时间等待援军。但此时能赶到坡地趴伏射箭的曹智亲卫已只剩下十四人,就这会儿功夫,曹智亲卫就折了十二人。看情形,再过一时半刻,这些人和曹智都要成了阴间的亡魂。

    便在此时,醒悟过来的四名山越敌军开始往树上攀爬纵跳而来。三下两下间,就要到达树顶时,突然一声断喝在林中响起:“此人让我来!”

    曹智循声一望,只见山越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长披肩,面容阴冷的长臂汉子,那汉子大声吆喝,施号令后。数十名山越人展开两翼,向那批长臂怪人一行礼,就分头包抄过去,去拦截坡地上十四名亲卫的后路。

    那披长臂人只见身周一展,轻越间竟像蝙蝠般飞了起来,一眨眼就上了曹智刚才奋力攀爬的树枝,那长臂几伸间就窜出五六丈。

    曹智一见此人攀树的高绝技,惊呼一声:“那来的怪物!”

    那长臂之人一听曹智在树上的曹智骂他是“怪人”不怒反喜的“桀桀”怪笑两声中“噌”的一下,也不知怎么做的,竟一下窜到了树顶。

    曹智“哇!”的一声大叫,转身欲逃。曹智逃是自然反应,但他却忘了自己是在树顶,哪能转身就走呢?曹智觉的一脚踏空时,重心一失。想要做出补救动作时,已为时已晚,人噌的一下直往下坠去。曹智在半空中啊啊大叫两声后,在“嘭,嘭!”声中撞断无数树枝后,飞落山坡泥地,摔在地下,半晌爬不起来。这也还算曹智幸运的,在摔落的过程中有树枝阻挡几下,要是直直的摔落地面的话,就算地面因前几天的雨水渗透而比较松软,从**丈的巨树上摔下来不死也成残废。

    围在树下山越族的士兵大声叫好,眼看己方主将才一出手,地方主将曹智就摔落受伤,不由欢欣鼓舞起来。

    曹智亲卫也没想到曹智这么快从树上摔下来,但一见曹智轰然落地,赶紧激射两箭后的曹智亲卫在此时全部及时抢出,去抢救曹智,两个呼吸间就有数十人拥着曹智急退。但这样就失去的依仗地形掩护的优势,在急退过程中又有两名亲卫被标枪长矛击杀。

    四周的山越士兵此时蜂拥而起,围上了曹智等十几人。两名山越士兵挺着长矛,疾奔向曹智这边直冲过来,双矛齐起,分从左右刺到。

    曹智此时不是不愿伤害这些悍勇的山越族人,但那什么叫屁股开花,曹智正在此时充分体验。但狗急了还跳墙,在扶持曹智左右的两名亲卫都自顾不暇时。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挺不知摔成几瓣的臀部,双手闪电一画,分别抓住矛杆,轻轻一抖,用了武学上常见的四两拨千斤的巧劲,两名猛直冲的山越士兵竟倒撞矛柄,闷哼止步。

    曹智大喝一声,神力突显,以矛杆挑起二人身子“呼”的一下掷出。那二人在半空中啊啊大叫后,飞出丈许,摔在地下,半晌爬不起来。

    一声长啸,刚才窜上树的披怪人在曹智解决身前两名山越士兵后,突地又电射而出,大声叫好之下晶莹的双掌一搓,竟不顾曹智刚徒手逼退两名山越士兵的声势,空手抢入曹智刚挥撒而出的剑幕。

    “呯!”的一掌印在曹智胸前,曹智被震得血气激荡之下,连退数步,方才拿住身形。

    曹智顿时一错愕,立时警觉到此名明显和其他山越族士兵装束不一样的怪人,武艺是这帮人中最高强的。曹智见势头不妙,知自己今日已有伤在身,绝不是此人对手,不由抢出两招,暂且逼退披怪人后,不愿与此人多做纠缠的急退。并大声呼啸,招呼属下继续往坡地上逃走。

    曹智的亲卫见曹智并无大碍后,又纷纷拿出弯弓、弩箭,箭如雨下,又射倒了几名山越人。

    曹智手下的亲卫身上都最起码有一把弩弓,此时在曹智的号令下强弓硬弩,箭无虚,顷刻间也射死了五、六名窜跳过来的山越士兵,只是寡不敌众,边射边逃。但那名披怪人被曹智暂时逼退后,眼中凶光大放,竟连啸带叫的,向树林里招呼出更多山越士兵,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随着阵阵啸声应对,曹智粗略一看见埋伏在此片山林间的山越士兵竟有上百人之多。

    他们是怎么绕过围攻青石山的大军,绕到他们背后潜伏的?

    疑问顿生时,也不容曹智多想,这时这些悍勇的山越士兵在那披怪人的带领下,口中频频着怪叫,竟分成两拨,一路迅上窜上树,由空中往下进攻,一路舞着长短兵刃,借住林木山石的掩护,游走而行,从地面冲杀过来。

    曹智一看形势严峻,虽说自己身受重伤,却也顾不得了,抢过一张硬弓,嗖嗖嗖嗖,连四箭,每一枝箭都射在一名山越人的肩头或是大腿,四人均都从树上摔下身来,却没送命。那是因为这些纵跳与树木间的山越士兵已离得曹智困守的坡地太近之故,再则这些山越士兵较之以前的山越勇士纵跳与各株树木间的度更快,动作更迅,以至于曹智的箭矢失了准头。

    这时那攀上一颗巨木的怪人几声吆喝,那些山越人更是急纵条逼杀过来,极是勇悍。

    呼呼呼三声响处,三枝长矛迎面掷来。曹智心道:“你们这些人当真不知好歹!”身形一矮,竟出阵向那怪人栖身处疾冲过去。

    亲卫们见他涉险,纷纷惊恐叫道:“主公,主公,使不得,使不得!”

第四百四十章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你们留守此地,我先擒下那人!”曹智命令出口时,人已卯足了一股劲的向前急奔而出。众山越士兵见状纷纷呼喝,长矛羽箭都向他身上招呼。

    曹智一面以小巧身法闪躲,秦皇剑舞出一道剑幕时,“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竟也让他杀出一路。

    “让他过来!”那怪人不知是否听明白了曹智的叫喊声,竟要手下让曹智过来,和其一绝高下。

    随着那怪人的高叫,飞向曹智的箭矢、竹制长矛顿时一止。曹智也是一收剑幕,“啪!”的侧身接过最后飞来的一枝长矛,一狠劲,咬牙折为两截后,凌厉眼神一扫,只举眼角已有一条人影闪来。曹智左手拿了半截矛身,便如是一把长剑一般,朝左近一划而过,“叮!”的一声将对手射来的兵刃一下拨开。并步履如飞,不退反进,直抢到那怪人身前。

    那怪人倒是被曹智神来之笔的一招化解他临空一击满脸惊异,再见曹智此时一招得手后神情越威武,见数倍与他的敌人,竟毫不惊慌,强攻入敌阵中心,便心生敬佩。

    那怪人一脚蹬在一颗树身上,本在向前飘荡的身形顿时反飘出数丈。在飘荡过程中从左右护卫手中接过三枝标枪长矛,嗖的一枪向曹智掷来。

    曹智一伸手,便接住了第一杆标枪长矛,待第二枝枪到,又已接住。他双臂一振,人弓马振臂,两枝标枪长矛顿时被其反向激射而出,将同样身在树木之上怪人的左右护卫刺下树来。

    怪人一见曹智的高武艺,两眼奇光更甚,喝道:“好本事!”第三枪迎面又已掷到。曹智左掌上伸,拨转枪头,借力打力,那标枪激射如风,反向插向那怪人所处的树木。

    那披怪人倒是没想到曹智还有这种小巧的手法,不由一惊之下叫道“啊哟!”晶莹手掌一拍树身,身体顺间飞离了树背。

    曹智此时也以越过双方对持的中场,眼见那披怪人猿臂似的手掌往任何一颗树身、突石上一伸一搭,就能像粘牢了那处一般,迅拉升、伏低身体,在这林木之间显得是那么游刃有余,上下自如。

    曹智是怀着擒贼先擒王的想法,想仗着他手中的利刃和不俗的武功抢进身,或杀或擒此名敌,好扳回此时的劣势。

    但此名山越族头目显然也识破了曹智的意图,竟舍了自己近身搏杀双掌的巨大威力,而采取远攻,意图消耗曹智一鼓作气的强悍战斗力,等他这一波力尽之时,再展开他的攻势。这名山越族头目不是别人,他就是青石山主峰上失踪的祖郎。

    祖郎此次下山,是抱着必死之心作最后一搏,论军事实力他非常清楚自己不可能在和山下的曹军一拼。在前几日的战斗中,祖郎在诸多不甘就此退守青石四山的主战头目,一再请战之下,抱着侥幸心理,还是派出了二千勇士,作最后的一波偷袭,希望能收到奇效。

    但最终的结果是令人痛心的,最后的二千山越勇士不可不谓悍勇,但在曹军吃一亏长一智下,在王平、朴胡等将领的率领下,曹军各兵种采取更有效配合。

    曹军在接下来的组织的多兵种联合进攻中,不但把各个区域围得水泄不通,扼守所有战略位置,只以弩箭射杀胆敢扑上来的敌人。弓箭手散布全场,凡冲出来的都被强弓射了回去。

    步兵在强大火器配合下,以弓箭手作掩护,对分割封锁起来的区域,一切井然有序进行蚕食、毁灭,寸土必清之下,又以骑兵在各处设置关卡劫杀漏网的散兵游勇,并有效地保护了投石车的安全。

    两千山越勇士就此一去不复返,这是祖郎最后的家当,山越族也再无力组织大规模反攻。

    祖郎懊闹、后悔,在其心灰意冷之下,他想到了死。但作为一个山越勇士,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他们的价值观认为勇士只有死在战场上,才死得其所。

    于是祖郎在把妹妹托孤之后,亲率他最得力的二百亲卫勇士,通过主峰下的秘道潜出了曹军包围圈。徒步绕行两日后,终于潜伏到了曹军阵后残存的秘林之中,伺机刺杀曹军主要将领。

    祖郎的目标主要是想直接刺杀掉朴胡或是宛陵神秘新调来的主将。但要靠近曹军各军营何等不容易,更别说曹营大帐了。

    祖郎又不想因小失大,别连敌军主将的面都没见到就再报销手下这二百人,所以祖郎在各面军营后不多的密林、山洞、溪流里分散安排了这二百属下,分几处埋伏,今日才潜伏了一会儿,一直在等待机会行刺敌军主要人物,没想到曹智就来了。

    祖郎打算只要能拖上一两个曹军将领作垫被,那他祖郎和这二百人死得也就算值了。今日他本不在此处山林埋伏,但他们只有二百人,分散的也不可能太开,所以在近旁的祖郎一收到此地围上个曹军将领的消息后火赶来了,就是想一见觅上了曹军那一位将领。可惜古代信息流通溃乏,祖郎见了曹智也不认识,否则此时定会拼尽全力击杀于他了。

    但祖郎倒是很佩服曹智的武艺,摔成那样了,还能屡施巧力,**他的属下,甚至还想拼尽全力击杀了他祖郎。

    祖郎打算将计就计,先避过曹智一时的锋芒,诱其深入林中,待其力竭时,再与以捕获,弄清其身份和从其口中探知敌军主将的动向。

    曹智此时全身骨骼都钻心疼痛,感觉想要随时散架似的。特别是屁股现在已不是疼的问题,它正在往麻木,失去知觉展。但他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了,他人其实早已深入敌阵包围之中,要不是祖郎想与之单打独斗,他早已可能丧生乱箭之下。

    曹智咬牙强撑,见祖郎出众的飘忽身法,恨得牙直痒痒,不由大骂道:“你个长臂猿,别跑,有种给老子站住,老子大杀你三百回合。”

    曹智的愤恨之言,立时引来了树丛中一群山越兵的嬉笑。祖郎闻言桀桀怪笑着,不理曹智的叫骂,继续朝一颗树身上荡过去。

    这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是没法打。就在此时,一名山越兵见曹智快跑不动了,不由戏耍之心大起,“噢,噢!”的尖叫着,拽着一根树藤呼啸着朝曹智激荡过来。他倒不是要帮着祖郎劫杀曹智,而是想打他身前激荡而过,戏耍、讥笑曹智一番,吓唬曹智一下也好。不管这个举动无不无聊,最起码还可吓唬曹智一下。

    山越族人品性、思维是大异于汉人的,他们不喜沉稳,反而崇尚**、嬉戏。

    曹智这会儿是快要力竭了,他现在正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两条腿那跑得过如猿猴般的荡越,曹智迫不得已放缓脚步时,耳闻眼看一名山越士兵从一旁的树枝上跳下,在空中画着大弧度激荡而来。

    就在曹智愣神止步收势,自然地提剑防御时,突然,曹智脑中也是灵光乍现,手中剑柄一转倒贴在手臂上,整个人也奋力跃起,不退反而猱身而上,左臂伸出,一把抓住那打曹智身前掠过的山越士兵右肩。只听得“呯!”的一声,曹智一张血气上涌,神情可怖的脸突然攀升到了那山越士兵面前,反过来吓了一大跳那山越士兵的同时,曹智未等那山越士兵做出反应,用自己坚硬的脑袋狠狠地砸在了他山越士兵的面门上。那山越士兵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面门被无情的砸出一块血印,脑袋自然地被向后冲击之下,“嘎达”一声,随着鼻血的喷出,人也一阵晕眩。

    曹智牢牢地抱住这名山越士兵,眼睛被强风吹得微张时,就见正在对身体和树藤失去控制的山越士兵背后一棵巨大的树影出现。曹智马上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右手紧扣入那山越士兵的肩胛骨,使自己的身体稍稍向后微仰,再突然向前一使劲,“呯!”还未回过神来的山越士兵后仰的后脑先与两人合抱的巨树树身亲密接触,接着才是后背。

    这一下撞得着实实成,还有曹智的推波助澜,这是个人的都被撞闷了,更别说刚刚才被面门重创的的那名山越士兵了。他口**箭之下,人瞬间晕了,“咕咚”一声手脱了紧握的树藤,重重的摔落地面,激起一阵尘土。

    这一连串动作说来颇费时间,其实才不多在几秒钟内就生、完成了。曹智趁那山越士兵手离树藤之时,足下在那山越士兵腹部一踩,借力身体拔高,一把抓住了树藤,双脚在树身上一点,人就反方向朝着祖郎刚刚越荡的树木甩了过去。

    祖郎怀着游猎的度和心情,漂亮的刚荡越到这棵树身上,突觉背后金刃刺风,他头也不回,就此刻的树身,晶莹的手掌下在粗糙的树身上一点一旋,整个人就向前前伸出丈余,并借一旋之力,一松另一手中的树藤,人竟在半空中以一手之力旋转了18o度,做了个大旋身,变成了头朝下脚朝上你姿势。

第四百四十一章 砸中地面

    就在祖郎做出这一记漂亮的躲闪动作中,"托托"两声响,两柄利器的尖刃不分先后的带着破空劲风插入了祖郎旋身而过的树身上。

    那两柄兵刃自然是曹智激射的,都是他左手紧捏到现在的秦皇剑和那半节山越人的竹制长矛。

    矛刃和剑尖都是利刃,钉入树身不成问题。祖郎的树上大旋转也不可谓不漂亮,但当他另一只手掌拍上树身侧面,打算将身体落回正常的头上脚下时,把整个身形往左移出半尺,好躲避曹智后来的杀招,并调整自己的身体,好对敌出手。但可能所有的人都忘了,曹智射出的两把兵刃,其中一把是千古神刃秦皇剑。

    秦皇剑是何等的犀利,削铁都如烂泥般,更别说一点树木了。

    当祖郎把另一只手掌粘贴上离此时半尺外的树身时,刚一拍上,就觉自己虎口处的树皮下一阵刺痛,随即一截亮闪闪的剑尖冲破坚硬的树身,直露出半寸。

    "啊!"随着剑尖从一点变成一截,祖郎的虎口也从刺痛变成血光濒溅。祖郎的虎口被秦皇剑锋利的刃口滑破一道长长的血口,血液急溜之下,因为祖郎此时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和重心的控制都放在这一只手掌上,调整身体的动作也没做完。但突然的吃痛受伤,立时让祖郎身形一顿。

    就这短短一停顿的功夫,曹智不那么漂亮的空中逾越已到,"嘭"曹智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撞上祖郎身体时,舍了自己手中的树藤,虎躯成拥抱状,无赖般的扑抱上祖郎的身体,祖郎的树藤受到奇大的冲击力不由向左荡起,紧接着曹智和祖郎的侧面同时撞在左边的一棵树身上。

    "嘭!"震落诸多树叶的同时,两人又被弹回,但因为弹力不够和两人重量过重等原故,树藤没有把他们两人荡回原来的树身,或是撞上其它树身,而是在空中晃荡起来。

    两人这一下都撞得不轻,但此时是以命相搏的时候,那有空理会疼痛。

    腾出一只手来的曹智挥拳直殴击祖郎门面,祖郎左臂只一挟,曹智便动弹不得。曹智此时一手勾住了祖郎脖颈,一手被祖郎挟住,拉住树藤之事全然由祖郎一手一力承担中。曹智还把双腿死命夹在祖郎的腰部,不让自己被祖郎甩脱。但此时攻击的手臂为祖郎挟持,正无计可施之时,曹智突然盘聚在祖郎腰间的双腿一松,整个人以勾住祖郎脖颈的手臂为圆点,双腿向上一缩,人弓了起来,快蹬踏到祖郎腹部,用力一蹬之下,使自己半个身体甩荡而出,到达人体外翻的最大限度后,再靠这股惯性回荡回来,"咚!"的一下曹智用膝盖狠命的顶在祖郎的肋骨上。

    祖郎闷哼一声,手中树藤不由一松,滑落一节后,再被祖郎抓住。

    曹智现在勾着祖郎也不怕掉下去,见一招得手,嘿嘿奸笑着。祖郎空有一身武艺,但被曹智现在这种近身的揉抱打法弄得无法施展,凶光暴长之下,哇哇大叫着。

    于是两人就在这半空中,脸贴脸的距离,相互仇视着,咬牙切齿的卯足了劲相互腿踢头撞,打的好不热闹,全无两方主将之风范,但谁也不肯先松开对对方的辖制。

    双方部属一见已方主将受困,纷纷舍弃各自主将的命令约束,越奔过来,试图解救自家主将。

    一名山越兵士打算朝曹智身后猛踹过来,欲图将他一脚蹬落祖郎的身体,但还未纵越到曹智和祖郎的漂荡处,就被曹智亲卫抢救而出的箭矢透胸而过。但这名亲卫随后也因为从土坡后越出身形而暴露目标,被山越军用长矛击杀。惨呼声又在林内6续响起。

    祖郎一见此种情形,知必要出奇招方可打破僵局。只见他突然猛的一晃树藤,随着树藤的摇晃,他一抽挟住曹智臂膀的手,迅反手探手入怀。

    曹智才不管祖郎要干吗,一见自己唯一可攻击手臂重获自由,心下不由一喜,想也不想呼的一拳就照祖郎鼻梁打去。

    "乒!"祖郎面门结结实实挨了曹智一拳,祖郎也一定很疼,因为他的鼻孔里在下一秒就溅出血来。

    祖郎却并不是白挨打的主,曹智一拳挥完后,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但却立时张开了血盆大口,呼的一下直扭头咬上曹智勾勒住他脖颈的手臂。

    "啊!***咬人"但还未等曹智呼完祖郎的悲鄙行为,祖郎的另一只入怀之手闪电滑出。

    祖郎终于摸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是一根用一节竹子做成的一根比吸管粗点的东西。

    祖郎拿出后不理曹智继续挥打过来的重拳,"啪"的一下把那竹管贴上曹智**的脖颈,用他那奇大的手掌快的往另一端管口轻轻一拍,用他手掌上奇大的掌风激了主管内的东西。

    曹智初时以为祖郎拿出了什么治命武器,眼角一扫竟然是一根竹管,所以豪不停留自己的挥拳动作,打算再给祖郎一下重拳。当他的猛拳再次击打上祖郎已挂满鲜血的鼻梁时,只觉颈部一麻,似有什么东西刺入了曹智的脖颈,跟着就是一阵晕眩感冲脑而上。

    曹智暗道不好,他此时突然想起朴胡在为他介绍山越族的一些奇特兵刃时,曾提到过这种竹管。

    此种竹管里暗藏细针,针上喂有麻痹神经的毒素,中针者虽说不会有生命之忧,但却会使人暂时失去知觉,重者可是人昏迷。

    祖郎本也不削用这种小儿科的武器,他一直很信赖自己的一双手,认为单凭他那一双手就可天下无敌,所以他历来不太用其它兵刃制敌。这根竹管也是他随手摆放在怀里的,没想到今日真派上用场了。

    祖郎此时和曹智近在咫尺,祖郎一见曹智眼神一呆滞,就知道药效来了。同时马上感觉到了曹智钳子般勾勒住他脖颈得手稍稍一松。祖郎马上乘势也一松自己紧握树藤的手臂,呼的一下,人直窜而下时就脱离了曹智的束缚,再在树藤的尾端一把拽住。

    这招用的险之又险,没有极佳的技艺和对此山中生长的树藤了解的详之又详的话,根本不敢如此大胆。

    但祖郎还是棋差一着,他不知道面前这个曹智是受过无数现代药品治疗成长起来的祖国新一代。现在药品里,就算最普通的感冒药里都含有镇静、麻醉的成分。而山越人提炼的这种麻醉草药,还属于纯天然植物成分,麻醉成分和浓度能有多高,对没经受过现代药品毒害的古代人来说或许很有效,但对曹智这个现代人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曹智也只是两三波晕眩感一冲脑,在失去平衡感时,马上就清醒过来。“啊!”就在祖郎人为下坠的下一秒,曹智也差不多往地面落去。一个是自由落体,一个是算着秒数准备抓住后招。

    祖郎只见眼前一个身影下晃时,“啪”的一下顺利的抓住了这段树藤的尾端。这是他早已计算好的,祖郎从小在这片山林里长大,他只要看一眼这棵树,摸一下这跟树藤就能准确的估算出树的高度,藤的长度。

    但就在他刚抓牢树藤时,下落的曹智突然恢复了神智。人在失去平衡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双手乱舞乱抓,“呲!”曹智也没想到会在乱摆手的第一二下就抓住了一片粗糙的衣物材料,那材料虽说很是坚韧,但也经不住曹智这个一百多斤大男人的拉拽,再说他又是自由落体,下冲量更大。以至于衣物在一声撕裂声中,直接产生了断裂。

    这种断裂声也就在曹智耳际出现了一声,曹智就被继续下落的身体和耳边刮过的呼啸声所竞夺全部心神。

    “那妈的抓住东西了,还往下掉?”

    曹智最后所能诅咒的也就是这一句了,不知怎么的在下落的过程中,他抓住的“物体”突然加快降,在空中与他掉了个个,变成曹智再上,那“物体”在下,“呯!呯!”声中两样尽差半秒的重物由四米左右的距离砸中地面无数落叶,激起了地上无数土灰,扬了漫天都是。

    一时间本来的对杀的两方属下都*了眼,这片树林中突然难得的出现了一片寂静。

    从高空摔落的两样“物体”自然是曹智和祖郎,祖郎怎么也想不通,那个难缠的对手,竟然在他刚刚黏上树藤尾端时,那个应该陷入昏迷的人怎么会一把抓上了他的裤子,并还直往下拽,直把他的手脱离了未抓紧树藤间的距离。这下又引了祖郎不小的慌乱,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仗着他的经验和纵越技术,在下落时一个空翻,以减缓下冲力,那样才不至于摔死。

    没想到在他翻身时,那抓他裤子的人还是死命拽着不放,以至于祖郎的动作没完全打开,翻了一半就止住了。这四米多高的距离说高不高,说低不低,那还来得及他做其他补救动作,两人已先后着6,砸中地面。

第四百四十二章 原来你是祖郎

    曹智不懂在摔下时要做空翻动作缓冲下冲力,但他拽着祖郎,却意外的有祖郎带着他做了。因祸得福的他因为是在最后两米被祖郎翻在了上面,摔下时比祖郎下冲力减小了一般不说,半个身体还是砸在了祖郎的身上。“咔嚓!”两声脆响,曹智最后竟能清楚地听到了两条肋骨断裂的声音。

    在土灰还未散尽,曹智和祖郎两方的人,不约而同的放下厮杀,转身疾奔向此处。

    在两方人马都未到达出事点时,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两条灰头土脸的身影差不多同时由地上支撑着爬起。但这两人全身都被灰土包裹着,一时双方过来寻找己方主将的人马都有点不知该去扶那一边弯腰咳嗽的人。

    还未等双方人马做出抉择,只见其中一人好像率先醒悟过来,手里不知抓着了什么东西,急扑向另一人,一把揉夹住那人的脖子,用手中的器物顶在脖颈动脉处,以汉语官话大声叫道:“喂,你们快退回去!如果再不退开,我可要不客气了。”

    围上来的两方人马这时也分清了谁是谁,此时用官话大声呼喝的自然是山越人的敌人曹智,那被夹持的自然是祖郎无异。

    双方人听的话语自是一喜一悲,但都未做停留,还是直直抢入。此时烟尘渐散,他们又都靠的近了,两位主将的形貌自是看的更清。那被挟持的祖郎情况不容乐观,满脸血污,站立踉跄,特别是右半边身体好像及不听使唤,任由曹智的摇晃而摆动。熟知硬伤的战士一看都明白这是骨头断裂了而照成了意志无法对身体的控制。而且祖郎明显不止摔断了一处骨头,从他迷离的双眼不难看出他随时有晕厥的危险。

    祖郎的手下急步抢出时,一名山越较年长者用急切的山越语喝道:“快放开咱们宗主,否则立时把你五马分尸。”

    曹智那听得懂拗口的山越语,一见山越人奔至,立时一抬手中的武器高喝道:“你叫他们退去,否则当场便插死了你。”

    祖郎无奈,知已落在对方手中,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只得用山越语有气无力的叫道:“大家退开,不用斗了。”

    山越人纷纷不听号令抢到曹智和祖郎身前,想要救人。曹智以一节断了矛身的矛头对准了手中祖郎的右颊,喝道:“要不要刺死了他?你们再不退开,我先将他一矛刺死!”说着右手于手中的的断矛,高举而起“扑哧”,应声插入了祖郎的右大腿上。

    “啊!”祖郎疼的惨呼出口,想要挣脱曹智束缚,但半边身体此时已不听使唤,也无力挣开曹智紧勒住他脖子的右手。

    山越人一见祖郎映出大片血水的右腿,知曹智动真格的,立时有那名较年长的山越人叫道:“大家退开,大家后退!别叫他害了宗主性命!”众人这才止势向后退了几步,但仍不肯就此离去。”

    曹智也在此时急叫道:“亲卫营的快过来,哦哟!扶着我点,***那晕劲怎么又上来了!”

    眼见曹智也要撑不住滑到的亲卫兵士都是一个箭步,在未等人数多出他们良多的山越士兵做出反应之前,越众奔出闪到曹智左右,搀扶曹智的搀扶,接过挟持祖郎任务的接下祖郎。

    曹智在强烈的晕眩药物作用下,探手奋力摸到脖颈处,“呲!”的一声拔出那枚入肉半分的喂毒细针。疼痛感立时又让曹智清醒了几分,他拿眼略扫己方阵容,同来的亲卫之中,只有他和五名青年亲卫还活着,其余的都已被山越人杀死。

    森林对他们来说等于无处隐蔽,那是山越人的乐园,现下山越人的数量又比他们多出数倍,看来再斗下去,只要稍有松懈,连剩下的五人都要被杀。

    曹智此时真是痛心不已,这群临时的亲卫对自己可谓无比忠心,他却害的他们都命丧此处,倘连好最后这几个人的性命也不能保护,还说什么英雄好汉?但此时若大杀一阵,或是先杀了手中这个山越头目,这群山越士兵肯定不会知难而退,势必要杀光了我等几人的性命,方才甘休。现下只有擒住这个为的,逼他们暂时退却,而曹智要打算快离开此地,向林外东营靠近,或许只要再等片刻,这片防区的曹军兵卫总会现此处的异动。这片辖区应该是王平部属的,现在只有拖延一秒是一秒,方能不在使己方有更多的人丢了性命。

    曹智心念一定,强作精神,在一名亲卫的扶持下,哈哈大笑,呼的一掌,向那祖郎凌空劈了过去。他这一掌意在立威,吓倒众人,以免这些山越人不知好歹还要突施冷招,是以手上的劲力使得十足,但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祖郎为掌力所激,口中狂喷鲜血,眼见不活了。

    围着的山越士兵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口,神色惊恐异常,也有人想抢攻过来,但都被年长的头目喝止,他们只怕曹智真的恼羞成怒之下杀了祖郎。

    曹智见威慑起到作用,趁机叫道:“你们都扔了手上的兵刃退开,否则我先将他一剑打死!”说着接过一名亲卫递过来的匕,作势要向那祖郎脖颈抹去。

    “唉!唉!汉人的勇士,你不要乱来,请你放了我们宗主,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山越士兵虽然恼恨曹智等人,但投鼠忌器祖郎在他们手中,不得不放下强悍的架势,与曹智谈判。那年长的山越士兵竟能说几句生硬的汉语。

    曹智叱嘴咧牙忍着周身的疼痛,嘿嘿一笑道:“看不出长成你这衰样的,还是个宗主啊?那就下令,叫他们都把武器扔了,一件也不能留。”

    那祖郎倒也爽快,竟不争辩,大声传令,“人人扔了手中兵刃。”众山越兵士毫不思索的扔下佩刀、长矛,将自己身上的武器扔了个干净。

    曹智没料到众山越勇士竟如此驯从,暗生赞佩之意是,也不由心想:“这怪人看来位望着实不低,随口一句话,众山越武士竟半分违拗的意思也无。”

    曹智身边的一名亲卫恼恨这些山越人杀了他同伴,砰的一拳,冲出几步将一名刚才和他拼杀过的山越兵士打了个筋斗。山越兵士虽然人众,竟不敢还手。

    曹智再次感叹山越人如此军令严明,无怪能把朴胡杀了个灰头土脸。曹智看山越人难得如此听话,得寸进尺的说道:“你叫他们回去,不许追来。有一个人追来,我斩去你一只手,有两个人追来,我斩你双手,四个人追来,哼哼!我砍光你四肢!”

    祖郎气得脸色紫,但自己又在曹智挟持之下,和曹智这么个身份不清的小将同归于尽他又觉得不值,无可奈何下,只得传令道:“各人回去!叽里咕噜……”

    祖郎前面都是在用生硬的汉语传令、说话,但突然讲到最后一句时,竟叽里咕噜的说了句山越语。那些山越勇士听罢倒也没奇特表情,齐声道:“遵命大宗主!”一齐躬身,准备后撤。

    曹智也觉得这个怪人为什么最后一句讲了他们听不懂得山越语,但还来不及出口询问,就被那帮山越属下的齐声“遵命大宗主!”这句愣了愣神。

    曹智呐呐道:“大宗主?山越族有几个大宗主?”

    曹智话刚说完,一旁帮着曹智一起押解祖郎的亲卫,随意接口道:“一个,就一个!”

    “嗯!”曹智惊疑的瞪大了眼睛,停下撤退的脚步,放下手上一切事,不由把脸转到满是可怖血污的祖郎面前,惊问道:“你是,你是祖……郎?”

    祖郎闻言也不回避自己高贵的身份,神态威武,直立不屈的回道:“正是你家爷爷我!”

    曹智则是哈哈一笑之下,转出身来,移出几步,来到祖郎面前,双手冲着祖郎一抱拳道:“原来你是祖郎,承让,承让,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哈哈哈,真是天意,天意啊!哈哈……”

    祖郎也是被曹智几句话说闷了,在他那死寂般毫无感情的眼中突射出精光,不信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丹阳官居何职?你,你,不会是朴胡那厮吧?”

    曹智哈哈一笑昂然道:“你说我像江夏蛮吗?”

    祖郎听完曹智所言,从新拿眼上下打量起曹智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强行伸起他那应该已骨折的右手,颤抖着道:“你,你不会是曹……曹智?”

    “哈哈……”曹智神情得意的问候道:“山越大宗主祖郎,祖大宗主,你当真英雄了得,竟以身犯险亲来此处埋伏,我就是丹阳太守曹智。”

    “动手!”祖郎一阵悸动后,祖郎嘶呀的奋力大叫道。竟不理身后顶在脖颈上的利刃,挥手招呼更外围的属下。本已假装退却的山越士兵本来都在边往外围走动中悄悄伸手入怀,各自取出了身上的竹管,还是准备用这招毒针麻痹曹智士兵后再击杀他们。

第四百四十三章 木乃伊曹智

    这竹管小巧,容易携带、暗藏,刚才曹智和他的亲卫们也只是把注意力都放在山越士兵手中的长短利刃上,谁也未曾注意到这竹管问题。

    曹智更是不在乎这对他起不到太大作用的竹管,而祖郎不信他们的毒针会一再失效,他那一针未刺倒曹智,应该是纯属意外,可能是他放置在身上太久未用的缘故。刚才祖郎那句山越语吩咐的也就是这件事,他还是把反败为胜的机会寄托在了这根小竹管上。

    “你们干什么,不想要你们宗主的命了……”

    虽说祖郎这两个字是用山越话叫出的,但曹智马上明白了那是"动手"的意思。

    “噗噗……”在曹智威胁话未说完,山越士兵竟不顾祖郎生死,纷纷举起手中的竹管,凑到唇边,一根根尖针标射而出。

    曹智还未来得及转身,背后一阵刺痛,曹智感觉最起码有四五根毒针刺中了他后背,那晕眩劲立时比刚才强三倍的冲上曹智脑门。曹智后背、屁股上一阵刺痛的同时,身上的甲胄更是一阵轻微的叮叮当当响。看来射向曹智的针不是一般的多,有些因为他身上甲胄可能没射进他的身体,而被弹开了。

    曹智明显感觉到屁股上起码也中了三针,他本已摔得麻木的屁股倒是来了刺痛的感觉。曹智不知道这好,还是不好,不过有一点在他此时晕眩的脑海里不停盘旋,这回他再有抵抗力,也抗不住了。这么多根麻醉针的剂量,大概连头大象也要被麻翻的。

    曹智和他的亲卫现在一共才六人,加祖郎也就七个,并且还有两名亲卫站在祖郎身后,都有半个身体挡在祖郎身后。

    这些山越士兵竟不管那些亲卫是不是把祖郎当成挡箭牌,“嘬,嘬!”十几根毒针也同样射中了祖郎。

    曹智轰然倒下身体时,祖郎和他身后的亲卫也差不多同时“嘭,嘭”倒地。曹智和祖郎本就是对面而站,这时倒下时竟也摔在了近在咫尺。

    祖郎越来越微弱的“桀桀”怪笑着手指颤抖地戳着双眼泛白的曹智道:“你死定了!”

    曹智也是万念俱灰,“是啊,这毒针是山越族的利器,祖郎中上几针算得了什么呢。我算是完蛋了,大意失荆州,竟死在这帮山越蛮手里,大好前途算是完蛋了!”

    就在曹智等七人全部中针倒地是,山越族士兵起步围上曹智等所处的小圈时,“嗖嗖嗖!”三下破空声急进滑过森林中寂静的空气,“咄咄咄!”三声箭入人类肌体的声音随即响起。

    曹智在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快要失去了知觉时,终于闪现出了一丝欣慰,“一弦三箭”那应该是王平的手法,救兵到了。

    在阵阵蹄声和林中6续响起的惨叫声时,曹智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他此时熟睡的像个婴儿般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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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主公。”曹智耳际在一片急切的叫声中醒来。

    “唉哟!”曹智想翻身一下使力,牵动的浑身刺痛,疼得他眼泪水都出来了。意识逐渐回到脑海里,骤然醒了过来,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

    不由呻吟一声,睁开眼来。随即耳际清晰地传来一声问候:“主公,无碍吧?”

    "水,水!"曹智答非所问的胡乱叫喊着。

    "快,快!"在一片混乱中,曹智的罪唇边很快有凉水注入。

    曹智慢慢吸吮了几口,然后嘴唇离开碗沿,大口喘着气,眯眼半响,恢复了些力气,再从新睁开了眼。

    透着光亮的帐顶,胡床边站立的一群人。“怎么有如此强烈的光亮,遇伏时不是在光线昏暗的树林里吗,而且已是傍晚,怎么”

    一时间,曹智不但不知身在何地,更不清楚曾生了什么事。想要勉力坐起来,又是一阵钻心疼痛让他的回忆瞬间涌入脑中,自己中毒针倒地的一幕马上浮现。

    “王平!”一声干巴巴的嘶哑叫着从曹智突然蹦出。曹智第一反应就是当时是否王平率部救了他们。

    “末将在!”声随人到,一名体形彪悍的将领快步奔至曹智的胡床边,未等曹智看清王平恐慌的面目,王平已“噌”的一声,单手单腿跪地,低头惶恐道:“卑职该死,在卑职辖区竟让主公受此重伤,卑职应受千刀万剐。”

    “废话,你不也救了我吗?起起来,哎哟!”

    “主公莫动,郎中说你要静养三月。”

    邓艾第一时间阻止激动地要爬起的曹智,并坐上胡床,伸手扶了一把曹智想梗着挺起来的脖子。

    曹智“唉”了声,终于靠上了邓艾的手臂,再要着喝了几口水,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眼睛也明亮起来。扫视一圈才认清这是他自己的大帐,身旁胡床上坐的是邓艾,跪在地上的是他的别部司马王平,在他们身外还有三个军中郎中束手诚惶诚恐的站立在那,伸着头张望着病榻上曹智的情况。

    看他们紧张地样,估计那位将领、官员对他们下过死命令,要是曹智醒不过来,他们也将陪同曹智闭上眼。

    “树林里的”曹智不理郎中们惊喜的目光,嘶哑的问邓艾。

    邓艾“哦!”了声接口道:“王将军及时赶到,围困主公的山越士兵或杀或俘,您那五名亲卫也已没事了。”

    “哦!”曹智一听邓艾提到亲卫,不由悲泣之意涌上心头,略带哽咽道:"我对不起那三十个兄弟,陪我在泾县几天就相继丧命,现在竟只剩下五人,唉!"

    曹智唉声叹气时,王平“呯!”的一声由单腿单手变成双腿双手跪伏与地,跟着曹智悲泣道:"全因属下失职,以至于主公犯险,损了众多亲卫营兄弟的性命,全是因为王平护卫不周,请主公责罚。"

    王平今日一再如此惶恐是有原因的,他在泾县战事初期就应指挥失误,导致山越军偷袭投石车成功,还牺牲了诸多部下的性命。那次曹智没过多的责怪与他,调整了他的主攻方向,给他机会将功赎罪。在之后的推进中王平也的确做的很好,但随着战役进入尾声,曹智的大帐搬到了王平的东面防区。

    这本是件好事,主公信任,将令传达也是最通顺的,但谁会想到,曹智会突游意,竟漫步出了主战区,到大本营后方溜达去了。再有就是这个祖郎竟会狗急跳墙,绕道曹军后方,意图刺杀曹智。现在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谁会想到这两人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正巧给碰上的。

    但现在曹智在王平的防区出了事,他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虽说曹智有三百亲卫,但他毕竟是主公,丹阳太守,你王平不能只顾了山上的主攻方向,却忽略了后方的曹智。这事出在黑山军那会儿还是现在都是让负主要责任的将官要惶恐的,弄不好在这种事情上就会丢了性命。

    "哎,谁说这是你的过错了,是我自己倒霉,起来,起来。"

    曹智叫了几声王平依然不肯起身,曹智手指地上的王平对身边的邓艾道:"你扶他起来。"

    邓艾依言扶起了王平,并宽慰道:"王将军,主公赏罚分明,主公并未怪罪与你,你就起来吧!"

    王平终于在邓艾、曹智的劝慰下爬起了身,但却低眉顺目的站立在曹智的胡床旁,全然没了平时和曹智随意说话的感觉。

    曹智现在也没空联络属下的感情,等邓艾从新扶起他后,随口问道:“我躺了几天了?”

    "三天!"邓艾也是不经意的说道。

    "啊!"曹智一听急的差点就要从胡床上蹦起来,虽说还是被疼痛和白色的绷带困住了身形,但忍着痛的曹智还是急急的问道:"那青石山上的山越军"

    邓艾知道曹智一醒来肯定会大急泾县的这最后一仗,摁住曹智身形的邓艾,不急不缓的微笑说道:"主公万福,泾县战事已在三日前结束,说来也巧,就主公出事的这晚,祖郎的妹妹就率着山越族一杆头目来投降了,现在朴将军已率部上山正式接管了一切。"

    "噢!"没想到他在后方树林里和祖郎斗了个你死我活,战事却意外的就这么结束了。自己今次能活得性命,亦只可说是个奇迹。强烈的求生**和些许运气,但稍有一点闪失,或是王平再晚来半刻,自己就可能这样报销了。但转念一想祖郎亲身犯险来行刺曹营将领这一点来说,山越军可能也已黔驴技穷,再无和曹军一拼的实力,所以祖郎才会孤注一掷来搏杀曹军高级将领。

    曹智此时一听泾县战事已圆满结束,心头颇为一松,这才有空低头一检视自己的伤势。"吓!"自己全身怎么包的像具木乃伊似的,再看仔细点,竟是没穿衣服。这营帐里都是男人不假,但一丝不挂就感觉怪怪的了。

    那些郎中在为自己疗伤时,不是把曹智的**部位看光光了,那可太丢人了。作为一个没露体癖的现代人,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被几个胡子一大把的老男人翻来覆去,就产生些许恶心感。

第四百四十四章 区别对待

    "哦哦哦!"正当曹智满腹诽议时,曹智无意间挪动了一下屁股,不动屁股还好,一动又不知牵动了那里的伤痛,疼得曹智直皱眉头。

    曹智等疼劲过去点,低头再一见伤势马上连想到了自己背后和屁股上那些毒针,担心最早救治曹智的兵卫,毛手毛脚只注意了见血的外伤,忘了拔这些针。

    曹智一想到那些可怕的针,不由感觉背上麻麻的,再感觉一下屁股,屁股怎么没啥知觉。曹智很想自己探手去摸摸,但无力的手臂怎么也转不过到背后。

    曹智只能勉强侧着身,招王平过来,微红着脸问:"我,我背上那,那些针"

    王平立时会意,点头肯定道:"主公放心,我第一时间就把刺中您后背的针给取出来了。包括屁股上的。"

    曹智真想拿脚踹王平两脚,你说全拔了就行了,最后非得再加一句屁股干吗,真够丢人的,非得让所有人知道你看过我屁股?

    曹智脸色不善时,一旁的邓艾纠尽是谋士,立即察觉了曹智的不满。于是邓艾赶忙打断了王平还要详细汇报当天他从曹智背上、屁股上一共拔出了多少毒针,有多少因为曹智甲胄的阻挡没射近曹智身体,断了一根肋骨,盆骨骨裂、挫位,臀部的屁股肉严重搓伤,还有各种划伤、擦伤大小十几处等等曹智受伤情况。

    邓艾赶紧向曹智报上一条喜讯,"主公洪福,昨日曲阿也有战报送达,子敬运兵得当,他未上吴景奸计增兵秣陵,而是也在半道上突然折返,回防曲阿,现以在牛渚堵上了吴景大军,双方已有接站,互有攻守,但子敬未失一土,现在战事可能已成焦灼状态。在你昏迷时,我已带你回信子敬和杜濩,要求调杜大目率部移防牛渚,增援子敬守好牛渚。"

    “好!”曹智想要哈哈大笑,但现在他身体轻微的震动都会引他周身的疼痛,曹智只能用又像咳嗽又像笑声的两声清咳后,不掩喜色的提高声贝道:“子敬真没让人失望,竟能识破吴景的诡计,好,好这一仗子敬要是打赢了,我要好好赏他,咳咳”曹智太激动了,以至于这回真咳嗽起来。

    邓艾等都纷纷相劝“主公莫要太激动了!”曹智摆手道:“无碍无碍,一听子敬的好消息,我就感觉轻松多了,我这点伤痛算得了什么,带此地诸事一了,我要经快赶往曲阿看看子敬是怎么杀退吴景这个大舅父的,咳咳”

    “呵呵”邓艾、王平看曹智如此高兴,帐内担忧的气氛一扫而空,王平、邓艾也跟着曹智的咳嗽轻松地嬉笑起来。

    少顷,邓艾挥退帐内郎中,再次禀报道:“泾县山越民现基本都已控制住,那率部来投诚的祖郎之妹,也被我奉为上宾,住在此地,她和她的的属下现被安置在中军三处营帐内。那祖灵没别的要求,就是一定要见见你。”

    “嗯!”曹智一听邓艾一提这事,点着头略作思量,他明白邓艾这种谋士巧攻心计,对祖灵这种政治犯他名为奉为上宾,其实是一种软禁和防止他在和自己族人的联络。这种手段曹智也认为是妥当的,不像武将通常只懂打打杀杀,对投降的敌方将官通常也会讽刺、辱骂,甚至虐待,从不知先用软招安抚,留待以后收为己用。曹智也一直和邓艾、李儒等谋士强调一句话,“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曹智肯定邓艾所做之事后,道:“也的确应该见见,此女能如此声明大义,免于了双方很多人的妄送性命,也算称得上女中豪杰,我是该见上一见,但等等吧,等我伤势转好后,再见此人不迟。说到这个祖郎的妹妹,我想起来了。王平啊!那天和我面对面昏迷不醒的人抓到没?”

    王平神情一正,拱手躬身道“抓住了,此人就是山越族大宗主祖郎。”

    “喔!”曹智惊异道:“你们都查明他的身份了?”

    王平继续回道:“是主公,前两天我们也不知道此人身份,但后来通过那五名亲卫的指认,我们才知道祖郎此次是亲自率部来行刺与你,现已把他区别对待,关押在在”

    曹智等了王平两遍“在”字,又见他说到此处时把眼神自然地移到了曹智身旁的邓艾脸上,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曹智立马觉察出了异样,不由语气严厉道:“怎么吞吞吐吐的,到底关哪了?”,曹智问完王平,突然左右一看,疑问道:“对了,朴胡现在在忙军务,那雷公呢?怎不见他在此帐中?唉”

    曹智自己一问到雷公,再把王平所说的“区别对待”也就猜出了个目前祖郎的去处和境况。唉声之时,就要求王平唤进帐外亲卫抬着他去看看他们是如何区别对待山越大宗主祖郎……

    曹军现在驻扎在青石山下的部队比原先足足少了一半,不是被朴胡带领上山接受祖郎老巢,就是派往余下的乡寨清剿、收编剩余的山越军余部,所以现在驻扎在青石山南面的前军大营内,军帐比以前略减到了围攻青石山时的三分之一。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雷公此时的暴虐心情,在这间昏暗的军帐里,雷公已渐入佳境。只见他此时已上半身打着赤膊,手拿一根皮鞭“啪!”的一声狠狠地抽打在同样被扒光了上半身衣物的祖郎身上,并厉声喝道:“你胆敢不说?我手起刀落,就能顷刻间报销了你这个狗屁大宗主,你信不信?”

    雷公说着左手一翻,拔出插在一旁地上的佩刀,右掌击向刀背,拍的一声,一柄刀登时弯了下来,以显示其掌劲的威力。

    祖郎现在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原先他就有多处骨折,前两日刚接受了些许治疗,就被曹军将领识破身份。于是他就被另行关押到此地被严刑拷打,受尽折磨。只见他鼻梁连着左右脸颊的各一片区域都是深深地乌青,那应该是曹智两下重拳的最好印证。

    祖郎整个脸庞已看不出原有的本色,甚至连应有的人气都快没了,整张脸透着死灰色。双眼里布满血丝,眼皮红肿,其中有一只可能在和曹智的打斗中被波及到,眼球受了些损伤,整个眼眶内冲血情况严重,几乎连黑色的眼珠也看不清了,但他依然坚强的爆睁着,试图恫吓住一切。祖郎性格刚毅,还不惧怕这点皮肉的痛楚对他的打击。此时更是毫不惊惶,被束绑在两条贴脸上的右手大拇指一竖,虽说有气无力,但依然嘲讽着说道:“好本领,好功夫!今日得见当世第一的大英雄,真算不枉了。大英雄,你除了会以力威逼,弹弹博刀,你还会什么?哈哈,咳咳,要我违心屈从你这种孔武有力之辈,那可办不到。你要杀便杀。山越人虽然斗不过你们弓矢坚硬,人多势众,但是骨气却比你不是一般的硬朗,你个走狗。”祖郎说到最后一句走狗时,已是气若游丝。

    但那句特别刺激雷公”走狗“还是被雷公听的一清二楚。

    “呸!”雷公雷声大作的大吼道:“放你妈的屁,今日老子就杀了你,不,现在还不能杀你。若是我一刀将你杀了,岂不便宜了你,老子让你尝尝雷火棍和泡油皮鞭的厉害。”

    雷公话音刚落扔了左手钢刀,抄起一根木棍,再把右手皮鞭扬起,夹带着一阵劲风朝祖郎头面部而去。

    祖郎看着神情恐怖的雷公,不惧反哈哈大笑,道:“好,好!来,来,来,让你这只恶狗再扬威一番,哈哈”

    “噼噼啪啪”一阵恐怖的声音随即在这座阴暗的军帐中响起。祖郎头上、脸上、胸口一道道血印、伤痕极具加深、增多。但祖朗咬牙哼得不哼一声,眼睛依然眨都不眨狠狠瞪着疯狂的雷公,对皮鞭、木棍的咆哮根本不屑一顾。

    在这间营帐中的雷公左右军尉怕雷公这样打下去,迟早会出事,不由齐声劝道:“将军,将军,邓郡丞有令,不可害了此贼性命,还是不要打了。”

    雷公暴怒的一掠左右来拉扯他的手臂,大骂道:“你们这些胆小鬼,滚,都给我滚,出了事老子负责,我今天就要打死他。”

    说着雷公本就像凶神恶煞的脸上戾气暴涨,手杨皮鞭、木棍就要展开新一轮的毒打。

    “住手!”一个轻若蚊蝇的呼喊在此所大帐外响起,续而几声断喝紧接响起,“住手!”“停!雷公停!”的焦急叫喊。

    随着呼喊,军帐被几人拉开,几名身形彪悍的军卫大汉直冲而入,其中两人以奇快的身法闪到正展开极酷死刑的雷公面前,“沧沧”衣甲快撞击兵刃下,两名军卫已单腿单手下跪行礼道:“请雷将军停手,太守大人到!”

    随着这两名军卫的话音刚落,这所军帐内突然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所有的人差不多保持着原有的动作呆住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祖郎之妹

    雷公放下手中高高扬起的皮鞭时,后面一队更大队伍缓缓走进军帐。这一行人中,最奇特的莫过于一张胡床由四名体形硕壮的大汉扛肩而抬缓缓稳步入军帐。

    胡床之上一人病怏怏的,还被根根白布条裹绑着,样子怪异之极。但任谁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那斜躺在那胡床上的人是丹阳太守曹智。

    “参见太守!”军帐内下一秒响起高呼,接着就伴随着阵阵跪拜之声。

    雷公更是向曹智行完军礼后,马上爬起身,神情兴奋的奔至曹智胡床前,喜滋滋的对曹智道:“主公,你醒了,真是上天护佑,主公没事全丹阳民众就有福了。”

    曹智很是受用雷公的马屁,在胡床上频频点头。寻思着:“这雷公倒是粗中有细,嗓门大的像打雷,马屁打起来一点也不输给电视剧里的和珅,和胖子!”

    “主公,这小子原来就是山越族大宗主祖郎,主公我正收拾他呢,您要不要来两下,解解气,哦!主公您现在还不宜下床,您躺着吧,我来替您多抽两下。”

    “混账!”

    这句声响虽小,但刚刚转身的雷公还是听得真切,雷公不解的转身疑问的望向病榻上的木乃伊曹智,“主公?”

    王平不待曹智开口,已抢先一步,跃至光膀子的雷公身侧,一扯他满是油污、血迹的左臂,让其退后一步,再朝曹智胡床后的几个颤颤柯柯身影一挥手。随即几名郎中模样军医鱼贯而入,行至祖郎被捆绑铁架前。

    刚才向雷公行跪拜军礼的军卫此时早已把奄奄一息的祖郎从捆绑的铁架上解下,平放与地面。

    那几名随军郎中火的为祖郎诊治一番,不一会儿,一名老郎中回到曹智胡床前,一弯腰恭谨道:“禀太守,此人外伤无数,右手臂,右腿都有骨折迹象,两边肋骨各段一根,并已伤及内府,在一番治疗后,需静养半年以上,能不能痊愈就不好说了!”

    “嗯!你们尽力吧!”曹智嘶哑微弱声起。那郎中道了声“是”躬身退下,继续为祖郎紧急诊治去了。

    曹智待郎中退下后,轻拍胡床榻沿,四名军士弯腰低身把曹智放下,曹智依然由紧守胡床边的邓艾轻轻扶起。曹智清咳着肺腑,厉声道:“我再重申一遍,以后没我的命令不可随意虐待战俘,他们曾经都是和我们一样的战士,我们应该给他们应有的尊重,只有对那些十恶不赦之徒,才咳咳”

    “主公,此事我们谨记了,您还是回营休息吧,此地我来善后。”邓艾适时的进言总是那么及时贴切。

    曹智也着实体力快透支了,急喘了几口,就摆手由那四个兵卫从新抬起,准备退出时,曹智又对邓艾关照道:“给他安排个单人营房,让他好生静养,有机会可以让他妹妹见见他。”

    “是!”邓艾弯身应命。

    嘴角拖延着血水和吐沫的祖郎,眼看着曹智率众退出营帐中而去。祖郎一直强忍着意志,任由三名郎中摆弄着他。他只是尽力睁眼看完曹智的一言一行,口齿模糊的最后吐出“曹智”两字,脑袋一歪,就此晕了过去。

    三日后,曹智终于恢复到了能大声说话的程度,但想要起身走动还要静养数日。这摔断肋骨和盆骨骨裂,都是要平躺着慢慢恢复的。弄得曹智像个刚剖腹产完的产妇,到那都得有四名大汉扛着他的胡床,感觉有点像电视剧里那个教的神秘教主。

    这日曹智决定见一见祖郎的妹妹,曹智吩咐邓艾去请后,独自躺在胡床上想着牛渚战事。

    突然帐外一声雷吼般的唱名报进道:“主公,雷公告进!”

    “快请进来!”,曹智一听声音头不用转看帐外走进的身影,也知道那是雷公。

    雷公此来曹智大帐应是向曹智辞行的,他已领了军命率部作曹智大军前锋,先行赶往牛渚,驰援鲁肃。

    “主公,我都准备好了,今日就走,您还有什么吩咐?”雷公神色间恭谨问道。

    曹智“哦!”了声,尽量撑着脖子道:“也没什么了,你帅三千轻骑要以最快度赶到牛渚,我已经吩咐蒋钦调集船只、水军由水路驰援牛渚,你们到了那要听从鲁督邮的指挥,协防好牛渚,我很快就会到。”

    “是!”雷公继续躬身应命完后,直起身后,咧着血盆大嘴,嘿嘿笑着一个箭步窜到曹智榻前,急忙的拿他那黑乎乎大手往曹智背部一垫,让曹智能不那么吃力跟他说话。并嬉皮笑脸道:“主公放心,雷公一定日夜兼程赶到牛渚,协助鲁督邮打烂那个吴景,让这王八蛋回老家报到去,哈哈……”

    曹智道:“唉,你千万别小看了这个吴景,他……”

    “禀主公,山越族大宗主祖灵到!”

    正当曹智说到吴景戎马半身时,一袭儒袍的邓艾悄然而进,站在帐门口躬身禀报道。

    这祖灵跃升为山越大宗主,也是邓艾明言暗示之下,与这几日被投降的一批山越头目推举产生的。

    其实祖灵一个小女孩那具备做大宗主的条件和资格,但她有个特殊身份就是前任大宗主祖郎的妹妹。在祖郎失踪后,很多主张投降的山越头目已经希望祖朗从此再也不要出现,他们好另举贤明,归顺汉人。

    但现在又情况突变了,祖朗没死,而且还被曹军俘虏了,就被关押在这曹军军营里。

    山越人再粗疏,不懂政治,也明白他们在没有山越最高领导人的授意下,擅自攒动山越人放弃抵抗,投降曹军,这可以理解为反叛。

    祖朗在山越民众中的威望还是颇高的,如果让曹营以外的山越民中知道祖朗还活着,可能叛乱还是会不断,祖朗也可能从新执政山越族。

    邓艾基于这些考虑,再和曹智相商后,觉得应该在他们的扶持下,另立山越族宗主。设置傀儡领导人,这是对山越蛮,对泾县长治久安的最有效途径。

    邓艾用两日时间与投诚的山越族大小十余名头目相商,告诉他们丹阳太守曹智并不打算杀了祖朗。

    这一消息立刻让投降的山越族头目惶惶不可终日,这丹阳太守如果让祖郎从回山越,他们这些投降的山越头目肯定是祖郎第一个屠杀的目标。

    山越头目纷纷哀求邓艾要面见曹智,希望说动曹智就此灭杀祖郎,甚至他们连借口都为曹智想好,对外声称祖郎在偷袭曹营时被斩杀。

    但邓艾告之他们曹智对祖郎早有定计,绝不会在短期内杀他。在一片山越头目的哀呼中,邓艾顺水推舟暗示那些头目,可以利用外界还不知道祖郎没死的这段时间里,另立新主。

    这是个好主意,但谁来做这个山越族大宗主,几个现在在山越族中颇有权势的头目都互不相让,相持不下。

    邓艾也没办法想想这些山越人也够乱的,这军民已经被曹军打的七零八落了,住地也差不多成了一片废墟,但一听到宗主之位,就马上为个虚位你争我夺。

    邓艾送佛送到西,再次提醒这些山越头目,“你们来投降时知道把祖灵顶出来,现在怎么就不想到把她捧起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山越头目们立时从新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十五岁的祖灵身上。于是,也就有了昨日在曹军中军大营年仅十五岁的祖灵被山越头目一致推举为山越族新一代大宗主,并在曹军大营祖灵含泪宣誓就职。

    “大宗主请!”在邓艾的引导下,一名身材曼妙,身着短露外衣的小巧女子由帐门外踏着畏畏缩缩的步伐走了进来,在泾县特产方解石做成的环佩声响中,一位“迷死人”的绝代娇娆终于出现在了曹智、雷公的眼前。

    这名女子穿着极其的大胆,上身仅仅围着兽皮抹胸,半截大腿上则绷着兽皮短裙,火辣野性之极。

    曹智有雷公垫着后背,微撑着脑袋一看下,立时呼吸顿止。穿着这种火辣性感短衣的山越女子,他在这段时间见多了,但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只见她面若稚女,两腮带红,身材妖娆,肌肤似雪,赤着的一双玉足,白皙尤甚。

    这怎么可能是祖郎那个只大猴子的妹妹,他不能相信会看到一位如此妖娆的小女子。这和曹智想象中的祖郎妹妹反差太大,极大了,简直就不可能是一个妈生的吗!

    曹智见过大猴子祖郎后,醒来听闻是祖郎的妹妹祖灵率部来投降的,当时就对这个祖灵有过一个印象概念。在曹智想象中这个祖灵应该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上披麻衣下着草裙,黑黝黝胖墩墩的小妞,手里提着一柄雪亮的三股钢叉,脸细嘴扁、细眼淡眉,应该和祖郎一样像只小母猴似的,且力大无穷,比还男人还要骁勇好斗,怎么可能是这样娇媚的,这祖灵妈妈是怎么养的这个小祖灵。

第二百四十六节子虚乌有·耍狠

    他们昨天已经决定舍弃了先前的计划,也对今天会谈的走向有所预料。现在汗王和活佛考虑更多的是,怎样的付出才能让这个精明的汉人少年满意,而且这些付出又能不能换来预期的成果。

    对面的格列看着岳震的眼神,也有了一些转变。虽然这个张狂少年进门以后,强硬的态度让他很恼火,但是他渐渐看出来,岳震的态度更多的是针对今天的主人。而且这种寸步不让的强硬,看来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一直恼哼哼的阿柴大头人不动声色的暗自笑了,因为他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汉族少年的努力对他有益无害,在和锡丹汗讨价还价的这件事上,他们是盟友。

    正如格列大头人想的那样,锡丹汗对软硬不吃的岳震束手无策,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但是在说出心中的决定以前,这位汗王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呵呵,这个自然,本王把两位请到这里来,也正是这个意思。本王和锡丹部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我们会尽到自己的责任。但是,岳公子你也说过,青宁原是我们共同的家园,作为大家庭的一员,布哈峻的回纥人和新来的绿洲人,能够做出怎样的贡献?”

    岳震脸色一正高声道:“我们为了守护家园,一定会战斗到底!而且在没有受到攻击的时候,我们也会尽可能的帮助盟友。但是···”

    他停下来巡视着席上的三位吐蕃大人物,加重了语气。“但是我们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诸位要拿出足够的诚意,让我们看到所有流血牺牲都是值得的!”

    “好!如果本王派遣牦牛兵助你们守卫布哈峻至鱼儿海子一线,算不算足够的诚意?”

    “不一定。”岳震干脆的回答让达克博脸色一变,格列和活佛也是皱着眉看过来,岳震当然清楚的看到了锡丹汗王眼睛里的怒火,他从容的与之对视着笑说:“呵呵,这要看汗王您愿意派出多少士兵,这些士兵的给养由谁负担,还有最关键的,您派去的牦牛兵,将如何的指挥调度。”

    “哈哈···”锡丹汗怒极反笑,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岳公子果然胸怀大的很,难道本王派兵助你们保卫家园,不但要自掏腰包提供给养,还要把指挥权交给你?莫非公子以为吃定了我们锡丹汗部,才会这般胡言乱语。哼!”

    胖乎乎笑容可掬的锡丹汗王突然目露凶光,咄咄逼人的看过来,拓跋月不禁有些心悸,她握着岳震的那只手攥得很用力。

    “唉,汗王您又错了,您不是帮我们。”岳震也收起了笑容,语气转冷。“倘若您觉得我说的不对,大可置之不理,坐等沙漠里的敌人在青宁原肆意往来。”

    眼见岳震这种态度,达布拉结活佛也不禁有些恼火的沉声道:“岳公子你这么说,就有失公道了,我们汗王本是一片好心好意,希望大家团结起来同舟共济。假如我们锡丹部心存歹意,大可坐山观虎斗,等你们和沙漠来敌拼到两败俱伤时,再挥师西进收拾残局。公子这般不识好歹,不但寒了朋友的心,也将把布哈峻和绿洲人推向万劫不复。”

    岳震把眼睛转到活佛那边,嘴角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在下是不是可以认为,活佛大师您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呢?”

    “好吧,话既然说到这个地步,在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他并没有给达布拉结活佛很多的考虑时间,接着讲道:“如果青宁原还是像以前那样,各人自扫门前雪,谁也不去在意毗邻部族的死活。我们自然也有我们的打算,我现在就说给诸位听听也无妨。”

    “三位尊贵的大人都是久居青宁原,肯定听说过鱼儿海子的中央有一座岛。”岳震在不该听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一脸古怪玩味的笑容环视着汗王、活佛、大头人。

    格列表现出来的震动最大,他好像活见了鬼一样盯着岳震说:“娘图岛是神明的化身,从来没有人敢去亵渎神明,你们···难道你们就不怕惹怒了神明!”

    “大慈大悲的神明,怎会眼看着良善弱小蒙难而不顾?我们把老**孺和一点点可怜的财物送到岛上避难,又怎会惹恼神明?这样的话,大头人您以后千万不要讲了,要知道伟大的神明就在天穹上注视着我们。”

    岳震说罢,还煞有介事的仰望着天花板,嘴里念念有词。

    锡丹汗王和活佛终于听明白了岳震所谓的‘打算’,两人相顾色变中,活佛的脸上阴沉不定,达克博则脸色铁青的冷哼道:“哼,原来岳公子早有后路,你们都搬上了娘图岛,还需要守卫家园吗?”

    “汗王您没有听清楚,送上娘图岛的是不能战斗的老弱妇孺。”岳震神态平和的看着达克博,话语也是心平气和。

    “虽然回纥乡亲加上乌兰绿洲人,满打满算也不足两万,而真正能够战斗的青壮,连两成也不到。即便如此,我们也绝不会让占我家园的强盗有好日子过。老弱妇孺安全了,我们便没有后顾之忧,到那时,我将和我的兄弟们在青宁原上打一场持久战,就像春天在山林里一样,我们要用不眠不休的偷袭,把强盗埋葬在大草原。”

    格列有些不愿相信的问道:“布哈峻是青宁原最繁华的集市之一,就这样放弃了?”

    “哼!不管多么繁华的集市也得有人,如果人都死光了,空留集市有什么用?回纥的前一位统领纳虎大哥,誓死保卫布哈峻却落了个怎样的下场?”

    好像是怕这位阿柴部的头人没听明白,岳震详细的解说道:“不过大头人放心,在下都已经安排好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将会劝离各族商人,而且一粒青稞也不会留给沙漠来的强盗。哼哼!如果他们敢把布哈峻当做落脚的营地,我就一把火烧了它!就让昔日繁华的大集市,变成一座人间地狱!”

    看着神态冷狠的汉族少年,达布拉结活佛和他身边的汗王遍体生寒,两个人用一样阴郁而失神的眼光望着岳震,难说出只言片语。

    小羊倌的事迹早已传遍青宁原,几十颗悍匪的头颅成就了他的威名,也让在场的三位吐蕃人相信,如果事情真正演变成了那个样子,在这场浩劫中,陪着沙漠强敌一起被埋葬的,还不知道会有很多人。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能够笑到最后的,一定有这位汉人少年和被他保护的族群。

    三位掌控着青宁原上很多人命运的大人物,一齐眼神复杂的注视着岳震。心思最单纯的格列甚至有些惊惧的想到:未知的沙漠敌人和这个汉人相比,那一个更可怕呢?

    宴客厅所有的人里,要数拓跋月最为紧张和难熬。只有她知道,情郎正在用这个谎言吓唬三个大人物。娘图岛对他们来讲,也同样是一个神秘未知的地方,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上岛避难的计划。身旁镇定自若的情郎,赌的就是这些人也没有上过娘图岛。

    拓跋月也很清楚,此刻自己要和情郎一样保持镇定,即便是一个慌乱的眼神也不能有。

    三位吐蕃人的眼里少年男女沉静安详,他们当然看不到,少女紧握着岳震的那只纤手已是汗水津津。

    岳震清晰感觉到了月亮紧绷的神经,他更明白什么时候应该见好就收。

    “唉···”一声叹息后,他低下头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诸位可能也都知道,回纥乡亲刚刚在布哈峻成立了马具作坊,正准备着用他们勤劳的双手去创造明天的好日子。走出沙漠的黄头鞑靼人,生生用他们的肩膀,在鱼儿海子南岸开垦了大片的粮田。就在前些日子,我,我的妻子,我的小妹妹···”

    想起草原上与狼共舞的日日夜夜,岳震难以抑制的动了真感情。“我们规划了一个个水草肥沃的牧场,每一片曾经走过的草地上,不但留着我们的汗水,也留下了我们的希望。放弃这一切,对于我们的乡亲,我们的兄弟来讲,其实并不容易。”

    刚刚岳震那个子虚乌有的计划,让三位吐蕃人感到的是担忧和焦虑,而此刻真情流露的少年,真正引起了他们的共鸣。

    尽管高高在上,衣食无忧,但是他们和大草原的感情,是不会因为地位而被隔断。苍茫天际下绿绿的原野,养育着他们的子民。养育着他们的牛羊,滋养着他们世世代代埋在草原下的那条根。

    锡丹汗王达克博双手扶案起身,肥壮的身躯突显敏捷起来。绕过几案他拍了两下手掌,立刻就有人弓着身子快步走进来。

    “这些饭菜都凉了,快快撤下去,另外通知厨房做新的来,也要快!”下人们利索忙活着撤宴,汗王回身对达布拉结活佛笑道:“呵呵···这身赘肉坐久了就酸困的很,尊者陪本王出去走走如何?岳公子,格列大头人请安坐稍候···”

    两位主人并肩离去,手脚麻利的仆人们也很快把饭桌清理的干干净净,宽敞的宴客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岳震一直悬着的心才真正的平静下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锡丹汗对平时的饮食要求甚严,厨房的率之快令人咋舌。就在格列大头人准备找机会与岳震搭讪的时候,又有仆人捧着热气腾腾的托盘,弓着腰身进来。看着变戏法一样,转眼就摆上案几的烤羊,岳震暗自惊讶却又不免感慨。难怪有那么多的人终日梦想着君临天下,锦衣玉食呼之即来的奢华,也只不过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心情放松下来,器官的**自然也就变得强烈,焦黄黄,油澄澄,香气扑鼻的美食近在眼前,岳震的肚皮毫不矜持的咕噜咕噜叫起来。

    安静的房间里猛然响起这样不和谐的声音,他身旁的拓跋月忍不住抿嘴笑了,岳震则尴尬的抬头看向对面的格列。

    两人的目光隔空相遇,格列戏谑的眼神里满是兴趣盎然,这个汉人少年的言行已经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大头人毛浓密的脸上,已没有不久前的敌意和戒备,略有几分嘲弄的眼睛里,此刻传达的是善意。而岳震很不自然的讪笑,又让格列几乎笑出了声音。

    幸好锡丹汗王和搭档没有让岳震忍太久,达克博踏进宴客厅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家尽情吃喝,有什么话吃饱了肚子再说。”

    “好哎,终于可以吃饭喽。”

    岳震的一阵欢呼声中,他和拓跋月紧握的手终于放开。看着他如释重负又垂涎欲滴的少年面目,三位吐蕃的大人物齐声笑了起来。笑声和食物香味弥漫的宴客大厅里,气氛生了根本的转变,真的变成一场老老少少聚会的欢宴。

    有拓跋月在身旁,岳震面前很快就堆满了一座小山。少女轻盈的切下肉片再滚上佐料,最后送到情郎的盘子里,一气呵成尽显温婉体贴。

    饶算是岳震的度够快,可还是快不过少女灵巧的双手,他不得不停了下来。“不要光顾着我呀,来,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再说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抢着吃才吃的香呢。”说着他把大盘子移到两人中间。

    拓跋月先是偷眼瞧瞧几个吐蕃人,看到锡丹汗王和格列大头人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还大声评论着羊肉的鲜嫩程度,达布拉结活佛慢条斯理的细嚼慢咽,并没有人刻意的注意这边。

    少女这才脸庞微红向岳震这边靠靠,两个人开始分享那一大盘子美味。

    “太油腻了,我吃饱了。”可惜三两下后,拓跋月就皱着眉头放下了刀子。岳震怕她吃不饱,硬是在肉片堆里找出了几片精细的瘦肉,逼着她吃下去这才放心。

    此情此景当然逃不过三位吐蕃大人物的眼睛,活佛依旧是那付悠哉悠哉享用美食的样子,而达克博与格列的心思也不尽相同。与生俱来的优越,让他们错失了很多东西,看着眼前的这对少男少女相依相顾,汗王和大头人竟不约而同的心生几许淡淡的羡慕。

    残羹剩菜撤下去,仆人们奉上磬香的热茶,大家都明白真正的重头戏开始了。而岳震却看着明显来自江南的茶具和造型别致的茶叶桶,一付神游天外的样子。

第二百四十七节战争预想·布防

    “岳公子是不是觉得很眼熟?”锡丹汗达克博似笑非笑的看着岳震问道。

    岳震点点头,紧跟着又摇摇头思索说:“汗王说的不错,这些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呵呵···这是两前年岳公子在鄂州时,送给多吉的礼物,多吉又转送给本王的。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般奇妙,公子之物辗转千里到了本王手里,今天又被我拿出来招待公子,这算不算一段化不开的缘份呢?”

    翠绿的尺长竹筒红绸已经拆下,竹筒上镌刻的山川流水和那个‘茶’字,一下子就把岳震带回了鄂州的‘醉八仙’酒楼,也一下子勾起了他对往昔的追忆。

    从鄂州走出家门,转眼间已经整整两年过去。两年里,身边的很多人很多事,都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这其中变化最大的应该还是自己。正如达克博所说,世上最奇妙的事情莫过如此,当天为了调解吐蕃人和契丹人的冲突,自己送出了这些礼物。谁又能想到两年后的今天,又神奇的和这件东西相遇了呢?

    直到拓跋月碰碰他的臂膀,把热茶递到他手里,岳震这才收回了思绪,信手揭开茶碗的盖子,他凑到碗边用力的嗅了嗅。

    “唏···好香啊,月亮你也尝尝,这是家乡最有名的佷山茶,最解油腻。”说罢,他举起碗将茶水一饮而尽。“尊贵的汗王,饭已吃饱,茶也饮过,咱们就书归正传吧。”

    “好!岳公子爽快。”达克博还像刚才那般拍拍手,门外立刻就有两个仆人抬着一大卷东西,吃力的走进来。来到几人案前的空处,二仆把那东西小心翼翼的展开,立刻就吸引住岳震的目光,他端着茶碗站起来,凑了过去。

    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幅巨大的地图,山川,森林,河流,城郭,都标记明显的绘制在拼起来的牛皮上,让一目了然的岳震格外惊喜。

    “岳公子,这是迄今为止,堪舆最全的一份青宁地图。”锡丹汗王达克博也绕过了案几来到地图旁,大概是身体负担太重的缘故,他刚刚站了一小会就有些吃不消了,这位汗王索性就背靠着案几,坐在了地图前面。

    岳震当然不能让吐蕃人的汗王仰着头与自己说话,也很自觉的坐下来,紧接是活佛和格列大头人有样学样,四个男人把刚刚吃饭的案几当成了靠背,围坐在大地图旁,只有拓跋月没有动地方,与岳震隔案坐在他的身后。

    “格列大头人,岳公子,老僧刚刚与汗王小议了一下,决定派兵与两位的部族共守鱼儿海子到阿柴一线。”达布拉结活佛指点着地图做了一个简短的开场白。

    活佛的话音落下,达克博先是左右看了看岳震和格列,才又低下头盯着地图说:“我们将调集守卫王庭和大宋边境的牦牛卫队,总数应该在五千人上下。以两位之见,这样规模的军队是否够用?当然牦牛军的一切给养供需,由我们锡丹部开销。”

    也是一直看着地图的格列抬头看向岳震,大头人生怕这位语出惊人的少年,再说出什么令汗王不悦的话来,把这桩天大的好事搅黄了。

    回手把茶碗放到案上,岳震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地图,没有急于回答。直到他把地图上上下下看了个分外仔细,这才抬起眼睛看着达克博。

    “汗王高义,我们布哈峻和绿洲人感激不尽。在下不但要收回先前所有的话,还要向您郑重的道歉,请您原谅我刚才的不敬。”说着,他就真的站了起来,对着锡丹汗和活佛深深地鞠了一躬。

    达克博汗王微微一笑,摆手说:“呵呵,算了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公子请安坐,这五千牛兵如何布防,怎样调度,我们还想听听两位的意思。”

    格列大头人这才把一颗心踏踏实实的放回去,心情放松的大头人猛然觉,对面这位汉人少年绝不是什么鲁莽之徒。早在踏进这间屋子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全盘的进退之策,而且从始至终都牢牢的掌握着主动权,掌控着事态的展。

    含笑重新盘膝坐下的岳震,当然无从得知格列的想法,他笑嘻嘻的问道:“不知汗王与活佛可否商量好,呵呵,您二位中的哪一位将亲临前线呢?”

    达布拉结活佛闻听忍不住摇头失笑说:“呵呵呵,公子不愧将门之后,就凭你这个洞悉一切的眼光,老僧不禁有些后悔了。”说着老僧人转眼对汗王达克博道:“要不老僧就不去了,咱们索性就把这五千牛兵交给岳公子指挥如何?”

    不但格列被吓了一大跳,岳震也是大惊失色的急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活佛大师您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达克博和活佛终于看到镇定自若的少年,也有眼前这样慌乱失态的模样,两人相视开心的大笑起来。岳震这才明白被老活佛耍了,也只好一个劲的摇头苦笑。

    好容易收住了笑声,活佛眯着眼睛对岳震道:“呵呵,我们虽然不能把牛兵交给公子亲自指挥,但是你也休想躲清闲。人就是这些人,防线就是这段绵延千里与沙漠紧邻的地带,公子要做的是,赶紧想一个布防计划。五千牛兵虽然勇猛善战,但是面对来去如风的沙漠强匪,度肯定吃亏,若是五千人扎在一堆,呵呵,老僧看来还是不要去了。”

    大头人格列担忧的摇头说:“尊者所言甚是,可牦牛兵若是分散开来,没有了人数上的优势,也不如沙漠人跑得快,岂不更容易被各个击破?”

    活佛迎着大头人担心的目光摇头微笑,往岳震那边丢了个眼色,格列也就随着他们一起看向低头沉思的少年,大厅里又安静下来。

    “牦牛兵阵容庞大稳固,不易被骑兵冲散,绝对是防守时的中坚力量。”感觉到周围静下来,岳震抬头沉吟道:“正如活佛大师所言,牦牛兵若是集中一处,对咱们整条防线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假如过于分散也将失去自身的优势,格列大头人说的也对,还有可能被灵活机动的骑兵吃掉···”

    “各位请看。”说到这里他指着地图道:“咱们的防线上最大的缝隙有两个,一是从布哈峻到大头人的阿柴部,另一个是鱼儿海子的南岸和沙柳之间的空隙。这两处的纵深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若是沙漠强盗从这里冲进来···”

    三位吐蕃大人物看着他手指的地方齐齐点头,达克博打断了他说:“那就把牦牛兵一分为二,各守一边。二千多牛兵镇守一方,就算是沙漠人来个三五千也可以鏖战一阵,到时候你们的援兵一到,嘿嘿···”

    岳震一直耐心地听着,听完锡丹汗王的见解,他先是摇头后来又点点头,让几个人看的一头雾水。

    “汗王您的预测不大可能会出现,因为沙漠里水源有限,沙漠骑兵可以带足饮水,但是他们不可能给战马也带上水。诸位想想,五千骑的马军大队加上备用马匹,数量过万,沙漠里根本没有那么充沛的水源。以我在沙漠里的经验,就算是千人的骑兵大队,也要分批次的在沙漠里行军,马匹坐骑才能补充足够的饮水。”

    “所以千人骑队,将是沙漠人一次出现的极限人数。但是,诸位不要忘了,今年春天的红毛鬼也不过千人,却在草原上掀起了腥风血雨,他们的战斗力确实很强。”

    活佛听罢岳震的经验之谈,脸上的表情可谓喜忧参半,思索了片刻他问道:“如果他们的千人队从不同的方向走出沙漠,再到某一处集结该怎么办?”

    “我倒希望他们能够这样。”岳震的话让大家一愣,三个人的目光又汇聚他身上。“战争之道,无非是监视侦察、指挥控制、联合打击、后勤保障。如果沙漠人胆敢停下来等待后续兵力,等他们集结完成之时,咱们的包围圈恐怕也就合围了。”

    “说到这,也就应了刚刚汗王的说法。我们的优势是什么?是狼烟一起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援军赶来,任何一个地方的防守力量都不会孤军奋战。我们有青宁原最勇猛的牦牛战士,我们有灵活机动的回纥轻骑,我们乌兰绿洲还有让沙漠人丧胆的神箭手。呵呵,我还听说,正是阿柴部勇士们的赫赫威名,才让那些恶人不敢去冒犯大头人您的虎威。”

    格列看到岳震含笑瞅着自己,眼神里有欣赏也有探寻,大头人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挺着胸膛道:“不错!保卫家园我们阿柴男人决不退缩!”

    “好!”达克博深深的看了一眼格列,又把眼睛转到岳震那边。“岳公子已经把敌我的优劣烂熟于胸,那就不要再吊我们的胃口了。你说,五千牦牛兵如何排列布防,怎样才能把作用挥到极致?”

    岳震也无意客套推辞,干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意见是把五千牦牛战士分成六队,每一对八百人,剩下的两百人负责各队之间的联络。”说着,他手脚并用的爬到地图上指点道:“从南到北,格列大头人的左翼一队,阿柴部与布哈峻的缝隙布防两队,布哈峻与沙柳之间一队,其余的两队放在最北边,填充鱼儿海子那边的空挡。”

    “八百··八百··”锡丹汗喃喃低语着,眼睛跟着岳震的手指在地图上一路看过去,最后是一声畅快淋漓的叹息,随着岳震的话语一起落下。

    “吁···六队之间相隔不过百余里,急行军半日即可赶到。再厉害的千人草原骑兵,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消灭我的八百牦牛兵。岳公子呀岳公子,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你就能想出这般天衣无缝的计划,本王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害怕呢?”

    “汗王您不必担心。”岳震头也不抬的看着地图说:“等到解除了沙漠里的威胁,绿洲人真正站稳了脚跟,我会离开青宁原的,我的家在大宋,那里有我不能割舍的亲人。”

    达克博和达布拉结活佛相视了一眼,双双低下头去,不是他们不相信这位少年的保证,而是他们竟然同时感到了一丝惋惜。少年的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让他们很安心,也让他们有些怅然若失。

    紧盯着地图的岳震却没有心思去想以后的事情,看着看着他又皱起了眉头。他身旁的三位吐蕃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觉他很专注,好像是遇到了想不通的难题。

    深锁眉头,岳震退回到案几边上,他抱着双臂沉声道:“战争之势瞬息万变,原本就没有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第一次我们有可能得手,但是第二次呢?来自沙漠的强盗绝不会因为一次失手就放弃,等他们摸清了咱们的战术,会怎样的变化呢?”

    活佛深以为然的颌,尚未来得及说话时,达克博抢着说:“以公子看来,沙漠人吃了亏后,可能会有什么样的的调整?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岳震摇头苦笑着答道:“汗王您这可难住我了,战争局势变化多端,不可能的按照咱们的预想展。而且我听说沙漠里新近崛起的库莫奚人,祖祖辈辈跟随着契丹人南征北战,据说这个种族的男人,集勇猛善战、坚忍狡诈于一身,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预计咱们的阵势被他们识破后,后面的战事必将更加难打,咱也只能见招拆招,到时候再作打算。”

    “所以!”他婉转之间不觉加重了语气。“所以我想请求汗王您和活佛大师,到时候一定要亲临最前沿,为你们的牦牛兵鼓舞士气。”

    “这个吗···”达克博深知对这个少年的承诺一定要慎重,所以话到嘴边不自然的便有了一些犹豫。幸好活佛在一旁替他解围道:“两位放心,刚刚我们已然商量妥当,老僧将随牦牛战士一起出,坐镇布哈峻的宁玛寺。而且战事一旦展开,只要到时候王庭和大宋这边没有什么大事情,汗王必将亲临。”

    心意相通的岳震和格列对视了一眼,也就心领神会一起放下这方面的担心。有活佛这样的领袖亲临战场,至少牦牛兵们不敢稍有懈怠。

    踏实了很多的格列,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把会谈的结果赶快敲定。“两位大人,岳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第二百四十八节乌兰头人·回归

    锡丹汗达克博和活佛一起看向了岳震,在他身后安静倾听的拓跋月,看到低头思索的情郎浑然不觉,就用手指捅了捅他的后背。

    “噢···”他抬起头直视着格列大头人说:“牦牛兵的行程由汗王和活佛来定夺,越早出,便越多一些从容布置的时间。至于咱们两家,有一件事是当务之急,是大头人赶回去必须要做的。”说着他又趴回到地图上,与格列指点道。

    “大头人要尽快派出小分队,破坏沙漠边缘处的水源。要做到从贵部边界到沙漠之间,七日内的路程上无水可饮。大头人您那边能办得到吗?”

    格列闻听眼睛一亮,由衷的挑起大拇指说:“岳公子厉害!若是往年这并不好办,幸好今年入夏以来,青宁原一滴雨也不曾下过,草原深处的水洼、海子都明显的水位下降,估计沙漠里的水源,也已经很浅了。我回去后马上派人进入沙漠,凡是可以见到的水源一律用砂土掩埋。”

    “是啊,今年的天气很反常。”达布拉结活佛不禁忧虑道:“半年来滴水未见,今冬更是出奇的暖和,往年的这个时候,大雪应该下过好几场了。”

    一丝莫名的担心拂过心头,岳震沉声问道:“雨水不丰,会不会影响今年的耕种?牦牛士兵的粮草应该没有问题吧?”

    “呵呵,这个公子不用担心。”格列摇头笑说:“汗王的疆域广阔,咱们青宁原上的粮田都是傍水而耕作,就好像你们乌兰绿洲人一样,把粮田开在鱼儿海子边上,就算百年不遇的干旱,鱼儿海子也不可能干涸的。”

    岳震不了解情况,却深知天灾的危害,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追问道:“牧民呢?干旱对牧民的影响大不大?”

    活佛接过了话头,解答说:“短期的干旱对牧民的影响甚微,比较来讲,牧民更怕像去年春天那样的大雪。高原上很少有一整年不下雨的大旱灾,只要冬草的储备够量,牛羊完全可以支撑到入夏的雨季。而且鱼儿海子周边土地湿润,也不会出现寸草不生的状况。”

    看到岳震这才放下心事,表情有所舒缓,格列又趁机**来说:“岳公子,不如我们两个部族联合行动,也好将近处的水源毫无遗漏的毁掉。”

    “我们这边暂时还不能全部清理,还是您那边先开始吧。”岳震摇摇头,看到他不甚明白就解释道:“乌兰绿洲人还没有全部退出沙漠,我们要留下一部分。不过大头人放心,这次回去我就尽快把他们都接出来,会在出来的路上顺手掩埋水源。”

    听着他们从天气又说回了初期的计划,闭目养神的锡丹汗睁开了眼睛说:“格列大头人的部族统称阿柴部,岳公子你们应该也有一个简便的称谓,以本王之见就叫做乌兰部,往后从鱼儿海子南岸到布哈峻,就是你们乌兰部的家园。”

    “这个···”岳震微微一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这是锡丹汗王换了一种方式,肯定了他们在青宁原上的地位,是对未来的展之路是有好处的。

    “如此甚好!岳公子你就是乌兰部的头人。”达布拉结活佛也立刻明白了汗王的意图,点头道:“以后部族之间的事情,我们可就要找你这个头人说话喽。格列大头人,作为乌兰部的邻居,您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吧?”

    格列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人,他笑呵呵的摇头说:“当然没有,能有岳公子和乌兰部这样的邻居,是我们的福气。汗王,尊者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和睦相处的。”

    “好,老僧稍后传牒通告青宁原诸寺庙,宁玛寺将成为乌兰部大寺,顺便也邀请诸寺高僧、活佛到宁玛寺讲经礼佛。”

    岳震眨着眼睛,看着这些吐蕃的大人物们,有唱有和的把自己推上了这个位置,心头一阵茫然无绪。不管眼前的人们出于什么目的,是何居心,但是正如老僧人说的,从今往后,自己不但背负了这个虚名,也背负了乌兰部所有的责任。即便是要带着妻子妹妹离开,也要等他们选定一个大家信服的新头人。

    尽管他知道,无论是布哈峻还是绿洲人,并不能依靠他人的给予而生活,他们未来的路依旧艰难,依旧漫长。

    但是这样的肯定还是弥足珍贵的,至少他们能和青宁原上所有的农户牧人一样,和大家生活在一个平等的空间里。在这个时代,在有的地方,争取一个平等的地位,并不容易。

    “好了,大事议定,不是本王不想留两位头人,而是危机迫在眉睫,两位还是早早回归本部族着手准备吧。本王也将昭告锡丹各部头人、各大家主,尽快组军,尽快开赴前线。”达克博的最后总结,把岳震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笑着摆手道:“汗王且慢下逐客令,呵呵,咱们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没有想到。咱们三家在前面拼死拼活,是不是也该让曲什的富察老大做点贡献呢?”

    “他?···”锡丹汗王达克博微微一讪,胖嘟嘟的脸上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岳公子,本王和你说实话。先,他不像你身后拖累着人口过万的大部族,沙漠强敌来犯的关键时刻,本王信不过他,所以才把他排除在外。”

    “再者,据可靠消息,现在的富察正在把所有的力量,慢慢转到西夏那边。即便咱们有意邀他参与,人家也未必心甘情愿。还有,岳公子你要有所准备,本王估计用不了多久,曲什就会变成一个真空地带,你应该明白,我与活佛宁愿你来掌控曲什,那样的话,咱们就真正的连成一片了。”

    “这样啊?”岳震暗自惊讶中,脑子有点乱。前些日子在三面岭,刘子翼就曾经提起过女真人与西夏重开商集的事,岳震只是没想到富察如此干脆,把苦心经营多年的曲什就这样丢弃了。想想富察多重的身份,有两个可能,却也都和富察曾经说过的所谓使命有关,要么是他放弃了,要么就是他身负的使命,已经到了最后实施的阶段。

    富察被大金派到吐蕃隐藏多年,究竟有什么样的图谋呢?是和西夏有关联吗?

    拓跋月再次碰了碰失神的情郎,岳震才觉达克博和活佛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汗王盛情,在下心领。等到沙漠里的威胁不存在时,咱们再商量这个事如何?”

    看着两人一起点头,算是同意把这个问题先搁置一边,岳震接着说:“过些日子绿洲族人全部退出沙漠来后,布哈峻将如期召开赛马大会,还请几位大人多多支持。”

    “这个时候?···”达克博看了他一眼,只说了半句话,活佛和格列大头人也一起皱起了眉头。他们的意思不言而喻,这个阴云密布的时候召集赛马会,不合时宜而且根本就是自找麻烦。

    岳震很清楚他们表情后面的涵义,他把视线投向与自己境遇基本相同的格列,问道:“请问大头人,您的族人会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争,而把牛羊全部宰杀,不再放牧吗?”

    格列摇头说:“当然不会,但是我们会警告族人,尽量远离沙漠边缘。”

    “还是啦。”岳震坚定的表态道:“三位大人都知道,在下是一个商人,而且我们布哈峻以商为生,集市就像我们的牛羊,我们的田地。若是因为威胁迫近,我们就放弃了一年只有一次的黄金盛会,还说什么保卫家园呢?”

    达布拉结活佛想了想,微微点头说:“也好,趁着赛马会的由头,牦牛兵跟随锡丹各大家族的商队前往,却也不显山露水,也省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老僧到宁玛寺讲经做法会,在外面看来也是合情合理。”

    “多谢活佛大师成全,在下感激不尽。”岳震赶忙低头弯腰深表谢意。

    打着吃饭的旗号,艰苦的商谈终于接近尾声,各取所需,心情轻松的几个人这才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经擦黑。

    要是顺着锡丹汗王达克博的意思,晚宴端上来,大家接着吃。一肚子油水的岳震,只好连连苦笑推辞,达克博这才放他们与活佛一起离去。

    回到岗布瓦寺夜已深沉,活佛也没有像前一晚那样来打扰他们,岳震和拓跋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安生觉,知道天光大亮时才双双起身。依然是一通繁琐的洗涮、早餐过后,两人刚刚收拾停当,达布拉结活佛正好寻上门来。

    活佛陪着他们一路闲聊着到王庭与汗王辞行,到达昨天吃饭的石楼再见达克博后,岳震才知道格列大头人已经先他们一步离开了。

    达克博客气的把他们送到了门外,岳震告别的话刚到嘴边,却见这位汗王转身从身后仆人手里拿过了一个黄绸子的包裹。“呵呵,听说岳公子在曲什寻找这种吴州锦,正好本王这里有一块,就请公子收下吧。”

    “真的?那真是太谢谢汗王您了。”岳震也想起这件事,赶忙惊喜的双手接过来。同样欣喜的拓跋月上前一步,轻轻的解开了包在外面的黄绸子。

    “哇!好漂亮···”月白色的织物露出真容,少年男女异口同声的惊艳赞叹。

    “呵呵,公子有所不知,这种绸锦虽然出自你们江南,但是刺绣的图案也大多是南方花鸟鱼虫。若想要绣上我们高原独有的雪莲花,必须专门订制,所以你们在市面上很难找到。公子和姑娘喜欢,也算本王没有白费心思。呵呵···”

    重新系好包裹,岳震交到拓跋月手里,回身鞠躬道:“多谢汗王相赐,在下···”

    “哎,公子和本王就不必客气了。”亲人的拍拍岳震肩头,汗王微笑说:“多吉与本王讲过公子和你阿妹的事情,本王心生敬佩也不禁有些感慨。我也有一个女儿十岁刚过,却是娇生惯养吃不得半分苦,哪像你们兄妹历经磨难···嗨,不说了,这一点点心意就算是本王送给你阿妹的见面礼,只盼小姑娘从此苦尽甘来,一生吉祥安康。”

    锡丹汗王难得的展露出温柔的一面,让岳震也不禁心生嘘唏。

    挥手和汗王、活佛话别,岳震和拓跋月跟着那位迎接他们的管事一路下山,在山脚下与多吉和那森回合后,一行人离开了锡丹汗部王庭。

    当晚他们又回到了三界集,岳震二人依旧在那间石屋中过夜。酥油灯下,拓跋月打开锡丹汗赠送的吴州锦,一边摩挲赞叹着,一边回想着布赤阿妹的身材,准备下手裁剪。岳震则安静的注视着轻摇的灯火,不禁有些恍惚,短暂的王庭之行就好像一场梦,转眼即逝却又真真切切的生了。

    “哈哈!震少,不对不对,现在应该叫你震大头人了。”让人心醉的安静很快又被不之客打碎,冲索多吉笑哈哈的推门进来。“上次咱们哥俩喝酒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走,我屋里已经酒菜齐备,就等震少你与老哥一醉方休。”

    岳震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推诿道:“饭都吃过了,还喝什么酒呀,反正过些日子赛马会大哥你也要去布哈峻,到时候再陪你喝怎样?明天我还要赶路呢。”

    “少废话了你,走。”多吉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的手臂,眼睛却看的是拓跋月。“弟妹,让你家男人出去放放风吧?放心,老哥我不会把他带坏的。”拓跋月抿嘴嫣然一笑,看着情郎劝道:“难得多吉大哥兴致这么好,你就去吧,只是不要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月亮你哪知道,这家伙天天兴致这么高。”岳震无奈的嘟囔着站起来,跟着面有得色的多吉走出了门,进到他和那森合住的石屋。

    看见他们两个进来,那森很有眼色的找个借口出去了,哥俩还是老规矩,一人捧着一个酒坛子,各喝各的。三界集自然也没有王庭那般优越的条件,桌子上也只摆着一大盘子风干肉条。多吉率先举起了酒坛。

    “来,震少,老哥敬你。兄弟你挑起一个部族的重任,恐怕再难有机会和老**痛快快的喝酒喽。”

    “不会的,大哥你也知道我只是顶了个虚名。若是真要我去治理数万人的部族,那不乱套才怪哩。来,喝着。”岳震也仰头大大的灌了一口。

第二百四十九节故交畅饮·情迷

    多吉抹抹嘴边的酒渍,抓起肉条一边嚼着,一边摇头道:“得了,跟我,你就不必谦虚了。嗨,想当年咱们三兄弟把酒言欢,是何其的快乐逍遥,如今萧雍成了大金国的半个主人,震少你也是名动千里叱咤风云,只有老哥我没什么长进呐。”

    “呵呵,还敢说我来虚的!”岳震畅然失笑说:“大哥你志不在此,得了便宜卖乖,要不咱俩换换。哈哈,跟我还来这一套,罚你三大口!”

    “哈哈哈,还是兄弟你了解老哥,我认罚,认罚。”多吉豪爽的牛饮了一阵,这才放下酒坛,笑眯眯的看着岳震说:“别看萧雍贵为君王,但是老哥我却不佩服他,呵呵,假如把你震少的遭遇换给他,他绝不能做得这般出色。”

    岳震微微一皱眉头,也笑笑放下了酒坛子。“多吉大哥你今天话里有话啊,看来找小弟喝酒是假,呵呵,大哥你是有话要说吧。”

    “也算是吧。”多吉的笑容里,掺杂了些许让岳震看不明白的东西。“汗王和活佛已经联名通告各部、各大家族,正式宣告了你们乌兰部在青宁原的疆域,还顺便提到了让各家族尽快筹备货物和商队,准备参加布哈峻的赛马会。大哥不想知道,兄弟你和青宁原的主人有什么协议,我只是想说···”

    看他话到嘴边又有些踌躇,岳震伸过手去拍拍多吉道:“大哥与小弟结缘江南,怎么说也是故交旧人,有什么话大哥但说无妨。”

    多吉点头说:“正是因为如此,以后大哥就不能不与你保持一定的距离,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在众人面前肆意言笑了。咱们之间的生意,我也会尽数的交给那森和几位管事,一句话,有外人的地方你我只能是点头之交。”

    “噢···”岳震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正色道:“这个小弟明白,你们汗王当然不希望看到他手下的某一个家族,与其他部族的关系过于亲密。”

    好兄弟一点就透,多吉既是欣慰又有些难过,沉默了好一会才又说:“好兄弟,唉,人活世上就是没办法,很多的牵绊让人不得不违心的装模作样。老哥对兄弟你知之甚深,所以也想劝你一句,你们汉人说得好,见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老哥我不便往深里说,兄弟你懂我的意思就行了。”

    岳震用力点点头,对他举了举手中的酒坛道:“小弟明白,周旋于位高权重者之间,不比咱们兄弟知心相交,小弟一定会留个心眼的。来,大哥喝酒。”

    “那就好,那就好。”多吉仰脖欣然畅饮,再放下酒坛时眼睛已经微微红,他趁着酒意神秘兮兮的向岳震凑过去。“王庭的牦牛卫队突然换装,又在储备远行的物资,兄弟你告诉老哥,是不是···是不是要打仗了?”

    “呵呵···”岳震轻轻的向后闪了闪,远离了他酒气熏天的大嘴,低声笑道:“打不打仗和大哥你的关系不大,反正也用不着你上阵杀敌。呵呵···”

    充血的眼睛一瞪,多吉不满的嘟囔说:“我当然不担心自己,我是担心你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别看你整天自称商人,可是牛脾气一上来就宁折也不曲,老哥是要提醒你,该低头时要低头。今后震少的言行,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很多人的生死祸福就在你一念之间。”

    无言的把酒坛凑到嘴边,岳震狠狠的灌了几大口,也顿觉酒中有几分苦涩的滋味。他明白这并不完全是多吉的一席酒话,生长于斯的人们,对于部族的领往往是畏惧多过于敬重。

    或许是他很久没有喝酒,又或许是喝的太猛,片刻的功夫岳震就感觉酒气上涌,微醺的酣畅让他高声笑了起来。“哈哈,大哥的好意小弟明白。可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小弟一直以为强弱之道要因人而异,对于有些人必须寸步不让,否则就会被人视为软弱可欺!”

    “就好比小弟此次的王庭之行,若是显露出半分的软弱无措,恐怕结果与现在就是大不一样了。正所谓,人善被人欺呀。”

    多吉一把拉住了他又要灌酒的手臂,沉声问道:“震少这话什么意思?汗王派我去邀你做客前,可是郑重的向我保证过,对你震少绝对是以礼相待。”

    “以礼相待?哼哼···大哥你太天真了。”轻轻拨开多吉的手,岳震一口气把坛子里的酒全部倒进喉咙。放下坛子抹去嘴角的酒渍,他眯着眼睛笑道:“呵呵,如果不是小弟我好像茅坑里石头,又臭又硬,恐怕我和月亮就要被你们汗王扣在王庭,我们就会变成用于威胁雪风和绿洲人的工具。”

    “啊!震少你是说···”多吉大惊失色,酒也醒了多半,正要追问还未张口的时候,拓跋月端着茶壶推门走了进来。

    “就知道你们兄弟俩要喝到红头涨脸了,这是我刚刚煮好的热茶,一人一碗醒醒酒,多吉大哥您先请。”

    偷看着给多吉倒茶的少女浅笑薄嗔,神色如常,岳震暗叫了一声好险,幸好自己刚刚的那番话没被她听见。就在他庆幸的功夫,拓跋月的视线和茶壶一起转到了情郎这边,情侣间短短的一个对视,少女低头为他斟茶,岳震的心又忽悠一下吊了起来,因为他看到月亮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责备。

    看见人家媳妇寻上门来,多吉就算憋了一肚子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岳震酒气翻涌,却又忍不住胡乱猜疑,两兄弟的把酒小聚也就草草收场了。

    与多吉大哥告个别,岳震和拓跋月并肩出门,凉飕飕的冷风吹过,他猛觉一阵眩晕脚步竟然有些踉跄。拓跋月赶紧挽住他的臂膀,搀着他回到了石屋。

    浑浑沉沉的躺倒床上,看着为自己脱鞋宽衣的月亮,岳震赧然的笑道:“嘿嘿,没想到现在的酒量这么差,喝了这么一点点就晕忽忽的。嘿嘿嘿···以前喝酒从来就输过多吉大哥,真是丢脸。”

    “唉···”少女轻轻的叹息着,曲腿坐在床边拉过毡被给他盖上。“以前你是天马行空了无牵挂,现在有这么多人拖累你,心事自然也就重了。听爷爷说,喝酒的人心事越多,也就越容易醉的。”

    “我哪有什么心事?呵呵。”岳震依然嬉笑着握住身边少女的手,打岔说:“我以前喝酒全凭真气,基本上算是作弊,如今实打实的靠身体来化解,不胜酒力倒也正常。月亮你是没见过,想当年我可是千杯不醉的大酒鬼。对,就说送多吉大哥茶叶的那一次,整整六坛子酒我一口气就···”

    抚摩着掌心里的柔荑,他臭美的唠叨着辉煌战绩,说了半天也听不到拓跋月的回应,岳震抬头看去,正好与少女的目光相遇,她正痴痴的看着醉态可掬的情郎。

    视线缠绕之间,少女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然羞红了面颊,抽手逃离了他的身边。

    不明所以的岳震微微仰起头,看着拓跋月一处处熄灭了石屋里所有的灯火,直到屋子里陷入一片漆黑。一阵**的声音后,少女带着一缕淡淡的香味钻进被窝,岳震轻笑着张开臂膀把她拥进怀里。

    “吁···”他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手抚上少女的后背,只觉手掌下尽是温润光滑,心生诧异间他的手向下滑去,却好像被蝎子蜇了一般甩开手惊叫出声。

    “月亮,你···”原来此刻他怀中的少女已是全身**,岳震的那点酒意顿时被惊得烟消云散。

    扑哧,拓跋月轻声娇笑中伸出一支手臂抱住情郎的脖子,另一只手也轻车熟路的探进了他的衣襟。“小羊倌,还记得在岗布瓦寺吗?咱们来做夫妻的事好不···”少女的呼吸渐渐粗重,声音低若蚊蝇,停在岳震胸前的手却颤巍巍的解开了他的衣带。

    措手不及的岳震刚刚觉得胸口一凉,少女滚烫的**就已紧紧贴上了他**的胸膛。

    真正肌肤相亲骤然而至,原本已经口干舌燥的岳震顿时一阵眼冒金星,前所未有的悸动穿过心房爆炸开来,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倒吸了一口凉气。

    “夫君,好好爱你的月亮吧···今晚月亮要做你真正的···嗯哼···”已然情动的拓跋月比岳震还不如,身体与情感的双重冲击下,少女如一只酥软无骨的八爪鱼,死命的纠缠着,扭动着,迷失在情郎的怀抱里。

    岳震用他仅有的一点点的理智控制着身体,他明白心爱的少女突然这样,必定事出有因,虽然他也盼望着这一天早早到来,可是他不想这样糊里糊涂,而且他的脑海里还残留着现代人最基本的生活常识。

    “月亮,月亮。”他把嘴唇凑到少女的耳边,柔声道:“今晚不行的,男人喝了酒以后不能的,不然的话···”

    “嗯哼···真的!”情如烈火的少女显然被他吓了一跳,柔软扭动的娇躯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不想啊。”岳震摩挲着少女光滑的脊背,一边抵抗着极度香艳的**,一边在她耳边絮絮低语。经过好一通合情合理的解释,总算才让少女熄灭了心中的火焰,颇为不甘的拓跋月轻轻捶打着他的胸膛,语带幽怨。

    “都怪你坏家伙!偏偏要去喝酒,不理你了!”

    少女赌气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岳震心存愧疚却也不禁有些好奇,他非常想知道月亮为何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主动。

    “好月亮,不生气啊。”从身后抱住少女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他用下巴上的短须摩擦着她的肩头,微微的轻痒让假意负气的少女,躲闪着‘咯咯’笑了起来。“我的月亮今晚这是怎么啦?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告诉你的夫君,我的月亮有什么心事呢?”

    “就不告诉你,谁让你有事偏要瞒着我!”嘴上不依不饶,少女压着情郎的大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滑动着,手掌上的温暖让她酥媚的**了一声,这才幽幽叹道:“唉,在锡丹王庭步步惊心,你却瞒着我,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

    “唉,我酒后失言,还是被你听了去。”岳震亦是一声叹息绮念尽消,少女的心事让他又爱又怜,也不禁有些百感交集。

    “怎么会呢?不会的。”把心爱的女孩扳转过来,望着她隐隐约约的星眸,岳震捧着她的脸蛋说:“我怎么舍得我心爱的月亮呢?其实在锡丹王庭我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我不怕他们把咱们两个一起扣下,我只怕他们用阴谋诡计将你掳去···”

    拓跋月的种种疑问终于有了答案,后怕心悸的少女又是满腹歉疚。他独自扛着明里暗里的凶险,也只是不想让他的女人担心而已,怎还能责怪他呢?

    少女环抱着情郎粗壮的脖颈,一点一点的拉近着两人的距离,一字一句的轻轻说道:“不要担心,我的男人,你的月亮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你怀里,也要···”

    岳震慌忙用嘴唇堵住了她的誓言,少女热烈的回应不能温暖他突然涌上心头的悲凉,他不知道生死与共的幸福还是不是幸福。就在爱人痴狂的亲吻着他的时候,一种压抑了许久,纠结了许久的诸般情绪,化作了似曾相识的愤怒喷薄而出。

    推开少女,与她额头相抵,他森然咬牙道:“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谁也不能!月亮会和岳家所有的女人一样,平安快乐的生活着,直到老去!”

    “我相信,月亮会像母亲、姐姐、嫂子一样,快乐幸福的生儿育女。我们的男人都是英雄好汉,我们的男人都是铮铮铁汉,我们的男人都是岳家儿郎。”少女倔强的觅到他的唇,再度迷乱的痛吻着情郎,不知不觉中腮边已是清泪斑斑。

    激荡亢奋的心绪不容易平复,整个夜晚两人都紧紧的拥在一起,时而絮絮低语,时而轻怜蜜爱,直到天将破晓他们才沉沉的并头睡去。

    躲避着照在脸上的光线,酣睡的岳震翻了个身,张开的手臂忽然觉得身边空荡荡的,他打了个一激灵勃然起身,抬眼四顾,目力所及的空间里拓跋月踪影皆无。猛然间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顶,他慌忙叫道。

    “月亮,月亮,月···”

第四百五十章 来自后宅的诡计

    而曹智创的重装步兵,与其他部队不同的,主要是指他们多出了许多重装武器,比如说投石车,喷洒石油、硫酸等的水龙兵,现在都被曹智归入重装步兵行列。甚至于炸药现在已研制出“飞矛腿”等远距离攻击能力,所以曹智现在也把这部分专管、运输的部队也都纳入重装步兵。

    无论是轻装还是重装步兵,还有曹军的骑兵,他们都是在各自将官带领下经过一定严格训练的正规军,就算放弃专职兵种的职能,个个都是能骑马,能射箭,能拿刀投入战斗的士兵,曹智历来主张士兵要全面展,各有所长。

    不过鲁肃针对牛渚一带以山地、河滩为主的形势,他本身又不擅运用骑兵,故在此时完全弃而不用。只把骑兵、步兵都为步兵使用。现在照曹智的构想,后撤防线,曹军的骑兵、步兵都有了充分的用武之地,挥各自所长了。

    曹智谈完这第一步的构想,让众将官小小讨论一番,消化一下前面所讲的战略,待鲁肃坐下时,曹智又道:"子敬你率领杜大目、雷公继续驻扎牛渚,我再加你个王平和一万兵马,无论吴景接下来收到援军多少,你都要给我守住牛渚,决不能让吴景突破我军防线,一直要坚守等待到半月后蒋钦到来,你能做到吗?"

    话音刚落,鲁肃、杜大目、雷公、王平纷纷站起,离席来到帐中,单腿跪地,拱手过顶,齐声道:"末将等接令,势死扼守牛渚。"

    曹智见鲁肃等人信心满满,很是高兴,又转对周仓道:"周仓我大老远把你从历阳调到宛陵,又从宛陵把你调到这曲阿,不是让你来观战的,我要你守的是当利口,你要多少人马?"

    曹智这道等同于命令的话说完,周仓和杜濩差不同时站起。

    杜濩想问:"怎么让周仓守当利口,那他去干什么?"但他还是没周仓快,周仓不答曹智问话,拱手反问道:"当利口现还驻有多少兵马?"

    曹智不答,把目光摇向已站起身的杜濩。

    杜濩只能先忍下一肚子的不愿意,回答道:"当利口现有驻军四千不到,但已无骑兵,只剩下步兵。"说着杜濩又惭愧的低下了头,这数字着实可怜了些。曹智原先给他驻守曲阿的骑兵本就不多,在牛渚战役打响后,鲁肃部队损失严重。杜濩为了以最快的度向牛渚增兵,就选择了机动性最强的骑兵来驰援牛渚,所以现在的当利口和横江浦几乎已无骑兵。

    就在杜濩惭愧低头时,周仓爽朗接口:"我只要这四千步兵。"

    "不!"

    "对,末将领命!"

    前一句"不!"是杜濩不忍冲口而出,他实在不愿别人来硬接由于他犯错而残剩的烂摊子。

    后一领命自然是周仓所说,周仓接完令,站起身后,侧着身,又像是对曹智解释,又像是安慰杜濩,只听他缓缓说道:"当利口无须再增兵,四千足矣。"

    这时包括曹智也很诧异道:"这是何意?"

    周仓便进一步解释道:"主公刚才也说过了,吴景用兵多谋,他派桥蕤、张勋分兵当利口、横江浦,他是想多点开花,还是又耍把声东击西的把戏,现在都不好说。吴景加上新增派来的兵力,现已有五万之众,可谓声势浩大,他现在完全有能力在耍他的鬼把戏。而主公想的应对计策是死引吴景来牛渚决战,我军现在兵力不及吴景,要是多分兵驻守当利口或横江浦,如此一来我军两头皆会受损,势必会影响牛渚的最终战果,所以我不要增兵,如果袁军来攻我会死守到最后一兵一卒。”

    “好!”曹智也被周仓的豪言壮语激的热血沸腾,要是能站起来,他肯定会站起来为周仓鼓掌喝彩。但此时曹智只能坐着对帐内众将官高声道:“我有周都尉如此悍将,还何愁打不过区区一个吴景。但周都尉豪气有嘉,我还要送都尉一些东西,有了这东西都尉可凭四千步卒确保当利口不失了。王平,把从郡府调拨来的那两箱炸药统统拨给周都尉,助他守住当利口的同时,让敢于去撩周都尉胡须的敌军偿点苦头。”

    王平领命转身而去,这炸药属曹智的秘密武器,现在一直是由他身边亲信将领保管、取用、入库都是要有曹智的虎符官文方可拿到。

    王平不一会儿领着四名曹智亲卫抬了两箱东西,快回到了帐中。

    曹智指着这两箱炸药对周仓道:“周都尉不要嫌少,这两箱已是郡府今年唯一的库存了。此种东西配置不易,现在原材料紧张,配置的量正在减少,我们的祢相又要大量生产几枚飞矛腿,所以把大量的火药填了那一个个小无底洞,害得我手头上的炸药也是极其拮据。这东西对你在平原作战极是有帮组,对子敬这里的江水边倒是作用不大,所以都给了你,也算对你守住当利口一个不小的帮助。”

    周仓眼前一亮的哈哈大笑着,连声道:“多谢主公,多谢主公!”

    帐内一众将官有些见识过这炸药的威力,有些只是听闻。但都对此物的巨大杀伤力很是向往,都无比羡慕曹智一口气就给了周仓两箱,无怪乎曹智肯同意周仓以四千不到的兵力守当利口了。

    像杜大目、雷公等只闻其名,未见其真身的乡巴佬,都离座,伸着脖子一个劲的乱瞅。杜大目更是耿直的跳将出来,大喊道:“我只要二千兵马,我回去守当利口,这炸药就给我吧!”

    “去!混账东西,你以为这是你以前黄巾军的土匪窝里分赃啊,退下去。”杜濩没好气的骂道。心下却是暗自嘀咕,“被这周仓抢了先,要是我知道有这炸药可分,我也只要四千步兵守当利口了,有了这玩样还惧什么千军万马。”

    在众人的嬉笑声中,杜大目兴讪讪的退回了坐位,再怎么说杜濩也是他现在的顶头上司。再说现在在这官军里头的确不能再来当年那套谁臂膀粗,嗓门大就能拔头筹了,现在都得有主公说了算。

    曹智让周仓派亲信兵卫收好这两箱致命武器时,杜濩实在忍不住,开口问曹智:“主公,那我呢?”

    曹智一抬头,拍着脑门惊呼:“哎呀,忘了给我的功曹派任务了,呵呵”

    杜濩一下子被曹智笑得很是尴尬,他知道此次他处置曲阿军务处理的不好,但他也很希望有机会将功补过。从曹智的笑声中,他不难听出,曹智那是忘了他,肯定是早已想好派个不痛不痒任务给他。

    曹智呵呵笑完几声,对着杜濩道:“我知道杜功曹急着想将功补过,但杜功曹现在和我一样是病人,要好生静养,你的任务是坐镇曲阿县府,粮草、军需、后续部队安置都由你来调度、支配。”

    “啊”

    杜濩刚啊声出口,曹智已继续抢在头里说道:“现在还是个特别任务交给你,周都尉以前在历阳和我共事时,瞧见过这炸药的实验品,真正还未使用过,你现在要负责教会他和他的士兵如何把这东西投入实战。还有明日还有一万后续部队会到达,你要安置好他们。参与泾县作战的投石车也在往曲阿这里调拨,但那玩样行进度太慢,还要等好几日才能运达,但杜濩你要及早选好这些大物件的阵地。你看你任务还挺多的吧,而且都很重要。今天就这样,天快亮了,各自领了兵符回营歇息一下吧!”

    说着曹智就下逐客令把这帮将领,特别是把杜濩给赶走了。杜濩就在一愣之时,曹智已把他定为中军调度,后勤保障官了。“中军调度不由你曹大主公在吗,还要我杜濩干嘛?”杜濩虽说心下暗自嘀咕,对着任务也极是不满,但也不敢拒绝抗命,只得领了军令随周仓去了当利口。

    早上各人小睡片晌,便分头行事。曹智在刚用过早餐之后,就有兵士来报,李黑、曹休率着后续的一万部队到了牛渚境内。曹智的两万增援部队也不是一口气跑来的,而是分作两批,前后各一万开来的。

    李黑、曹休正好从兖州送粮而回,就在宛陵接了任务直接而来,顺便也把曹智的三千亲卫军带了来。

    中午时,李黑、曹休和正好赶来述职的袁约一起进账拜见曹智。李黑、袁约看见曹智半躺在胡床上大吃一惊,刚要询问伤势时,十五岁的曹休不知感情脆弱还是怎的,一把扑倒在曹智怀里,大哭道:“二叔父,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伤的这么重啊?呜呜”

    曹智被曹休撞得呼呼直叫疼,大叫:“你这臭小子什么毛病啊?我这还没死呢,你用得着这样吗?哎哟哟”

    在中午用午饭时,曹智才知道曹休的失常来自宛陵郡府任红昌的教唆,小女人任红昌,任貂蝉为了丈夫早日回到自己身边,竟在后宅施起了诡计。

第四百五十一章 新一轮攻防轮换

    此时何静湘还在坐月子,没法履行隔天大老婆的职责。于是,任红昌当仁不让的全盘接手,这时她的肚子也已渐渐鼓起,这时的女人很希望丈夫多在身边陪伴。但她也早已习惯曹智经常出征之事实,听闻曹智在泾县负伤时,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心里头却有了一丝窃喜,“让你在外面东征西讨,现在受伤了吧,也该回来了吧?”

    令任红昌没想到的是,曹智竟就在泾县躺了半个月,就直接去了曲阿,仍是连家也没回一趟。后来正好赶上曹休回宛陵复命,她是曹休的婶娘,任红昌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点小聪明,还有点鬼主意。她教唆曹休一见着他叔父就扑到在他怀里哭,还教了一套曹智受此重伤,再不回宛陵治疗、静养,他的两位夫人就要哭瞎了眼睛云云。但她所托非人,这十五岁的曹休那会把这出戏演的入木三分,感人至深。这第一下“扑”就没做好,撞上了曹智的伤痛处,还没往下继续演呢,就被曹智骂了个狗血淋头。

    午后,曹智带着李黑、曹休来鲁肃的前沿阵地视察。鲁肃、王平等将官陪同曹智行上一处坡顶视察形势时,曹智坐在他的木轮椅上看着西江对岸敌方延绵无尽的营帐和如海旌旗,叹道:“难怪袁术在孙坚死后还要用吴景,只看敌人的营寨布置,便知敌方主事者深悉兵法。对外可攻可守,还非常着重两翼的保护,防着曹军绕道突袭他们。

    过不了几天敌人兵力在就会我方之上,只要施行夜袭、偷袭,不出十天就可攻破我们的渡口、滩头垒寨,所以他们此时隐忍着按兵不动,只是等待他们援军的来临,好趁势一举击败我们而已。

    曹智感叹完后,鲁肃则指点出对岸和江上吴景的兵力分布。敌我双方的形势这才使曹智了然于胸。只见敌我都在丘陵高处立营设寨,且都是利用树林山势乱石丘凿等种种天然条件,砍木立栅,隔江形成彼此对峙之局。

    鲁肃所拣立寨之处,非常有利,一是紧靠长江,以水为障,最远端是以翠螺山西麓的悬崖峭壁为界,飞鸟难渡,突入江中的北端河崖间近一二里的山地、河滩,全是一重又一重的栅栏和壕沟,每个高起的高地,都设立坚固的木寨,近十个木寨互相呼应,防守上可说无懈可击,难怪能击退吴景七八次强攻了。

    鲁肃指着靠近敌营大江处泊着的十多艘楼船,道:“这都是袁军的船,最大的那艘应该就是吴景的指挥舰,这些船一次运载量很大,运兵也很多,而且船建的很坚固,凭我们现有的武器很难将其在江中摧毁。”

    曹智“嗯”了声道:“他们最近动过多少次大规模的攻击?”

    鲁肃道:“只在十日前有过最后两次大规模的进攻,但都给我们千辛万苦击退了,双方都有很重的伤亡。近十天才这么安静,此前日夜都不停的派兵来滋扰,但多是不过两三千人的小股行动。”

    曹智闻出些许端倪,见对方如此安静肯定有不合情理的地方,大感不妥,心中一动,问鲁肃道:“敌人若到了对岸,是否可远远绕往上游,再渡河包抄我们的背后呢?”

    鲁肃道:“可以,我也想及过此点,往上游可走两条道,一是当利口、横江浦,那是西江上游之地,也是曲阿门户,但那里我们已有兵将防守,吴景想轻易攻占应该没那么容易。另一端就是越过翠螺山后,连接的是马鞍山,那里一路山势陡峭,攀登极是不易,故我在沿河处设下烽火台,若见敌踪,会立刻示警。何况那一带的牛渚河河阔水急,两岸处处高崖,又没有桥梁,敌人纵有此心,怕亦难以办到大队人马来袭。”

    曹智始终放不下心来,向另一侧的王平道:“多派探马到马鞍山靠近牛渚的烟墩山、七亩塘、高个山四处看看,能够走远点就更好。”

    王平欣然领命去了。

    鲁肃见曹智不相信自己的判断,神色不自然起来。

    曹智见状笑道:“子敬匆将此事放在心上,战争之道,千变万化,总离不开‘出奇制胜’这四字箴言。吴景既享有盛名,自是有本领的人,所以我才要防他有我们意料之外的奇兵。

    鲁肃躬身称受教之时,突然也想到了什么,忙道:“昨晚杜大目营内兵士有现敌军在这翠螺山西麓下活动,我认为这里不易攀爬,吴景不太可能把这作为偷袭点,他的士兵本事再大,如何攀爬上那峭壁?也就未在意,现在听主公之意,倒是要防上一防。”

    曹智马上肯定对鲁肃道:“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我此次在山越算是见识了人之异能,人可以在山林间那样飞来荡去,这种峭壁怎么可能爬不上来。”

    鲁肃等也有听说曹智在泾县的遭遇,既然曹智有命,他们也不敢马虎,鲁肃立即吩咐着杜大目要加强此处的巡逻和防守。

    曹智及时补充道:“杜大目你派人到杜功曹那里领取一些石油,把他浇灌在西麓这段临江峭壁上,一来企图攀登的敌军滑不溜丢的不容易爬上这西麓,就算能爬上来的也会弄出些声响,你然后叫士兵如现有敌军想从这里偷袭,就直接点燃这些黑油,烧他们个鸟朝天。”

    杜大目一听还能烧人玩,兴奋异常咧嘴大笑道:“好,我这就去,放火我老杜最喜欢了,哈哈”

    杜大目领命而去后,曹智、鲁肃两人又研究了阻挡敌军的种种策略。因为至少在接战时尚要撑上几天,才能佯作败退,否则谁会相信。

    千头万绪的讨论完毕,曹智猛吸一日气,抛开所有令他烦扰的念头,下令道:“事不宜迟,大后晚我们便佯作大军刚到,引敌来攻,并在各处寨内堆放柴草,以火烧寨以阻截敌军,再分批撤退。”

    鲁肃、雷公等人轰然领命。

    最后曹智道:“子敬不用担心那些战舰,对付这些大家伙都包在我身上,我早有定计,你只要管好营寨,着所有人输流休息好,到敌军进攻是才有精神应付敌人。”

    曹智指着右方一处靠山的密林道:“若投石车运抵,我就会使杜濩着人先把投石车等重型器物藏在林内,覆以树枝树叶,到需要攻袭江上战舰时就可把距离缩短一倍了。”

    曹智说到此处不由哑然失笑道:“子敬有否想过一把火把这些战舰都烧着了会是什么情形?”

    “啊……”

    西江对岸的袁军大营里,吴景扶帐门而立,他率军两万有余,分几路甫侵,他自己带领的一路约数一万兵马于今年九、十月间抵达丹阳对面江岸的徐州,跟丹阳隔长江对峙。吴景做了很多,鼓动祖郎在泾县造反,骗薛礼去秣陵当炮灰,迷惑的丹阳方面错误调遣兵马。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预示着他成功坐拥丹阳,但现在为什么他还在江的对岸呆呆守望,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杀败对岸的曹军,真正踏上丹阳的土地。

    在吴景心下呐喊泄完对连日失利的不满后,心绪慢慢平复的他,眼望帐外不远处的滔滔江水,没头没脑的问了句“曹智真的在泾县受伤了?”

    “是,斥候回报说他还伤的很重。”军帐深处一名年轻的将官抬头应道。说话之人是孙策特别代表周瑜,周瑜现在被吴景聘为此次征讨丹阳的偏将,这个职位比碑将要高。但周瑜到现在也只是个光杆司令,连一名普通碑将都有的直属兵马都没有,吴景未给他一兵一卒,他现在只能在他的大帐里做做文职工作。

    吴景不愿信任这些嘴上没毛的十几岁年轻人,给周瑜偏将的待遇也是看在他亲外甥孙策的面子上,在吴景眼里这些毛头小子还有好些东西要学。

    吴景听完周瑜的证实曹智受伤情况,终于在他那阴沉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吴景继续眼望长江,喃喃道:“祖郎也算不辱使命,山越族完了吧?”

    周瑜回道:“是,听说曹军所过之处,都成一片焦土,山越军死伤殆尽,祖郎也失了踪,看来是凶多吉少。不过,此次丹阳曹军使用的几种武器颇为引人”

    “我知道了,不就几两投石车吗,他曹智是从郑宝那里缴获来的,听说郑宝是郑庄公的后人,家中一直保有石车的制作样图,所以模仿着造了两辆出来,在皖城被曹智缴获。但这是过时的东西,体型庞大,运转不易不说,并且这里是牛渚,此处地域狭小,说难听一点是个弹丸之地,三面环水,又无城池,他能把这石头投到哪里去?”吴景不屑说道。

    周瑜听得哑口无言,同时暗忖你是主将,自然爱说什么都可以了。但他不气不馁,继续进言道:“曹智不光有投石车,听说还有种很厉害的叫炸药的火器,威力巨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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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乱三国介绍:
一个现代户籍民警因意外灾害,穿梭到三国,附身与曹操的弟弟曹智(此人纯属虚构)身上,本来他也想老老实实的在三国过个小康生活,等着曹操打下江山。但老天作弄,事与愿违,上天把大把的美女,大把的建功立业的机会送到他面前。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对得起这大把的美女,为了生存,搅乱了一把三国,把曹操、刘备、孙权、诸葛亮。。。。。。弄了个面目全非。搅乱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搅乱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搅乱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