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我有儿子了
朴胡要亲卫护着曹智快走,曹智一摆手,站定身影一动不动道:“不及,传令各营随时准备接受敌军的突袭,再去找个懂山越语的翻译来,我要听听这些人在高唱什么?”
朴胡无奈,只得派人传令的同时,拔出利剑忠实的守在曹智身侧。
不一会儿,他们所站的高丘上已能看到对面云岭一处山坡上,一个黑点在山坡的树林间迅移动,像是漂浮着前进的。黑点迅变成了黑影,那是一个人,靠着树木间的蔓藤模仿着猿猴似的动作,快前进着。这人动作迅,很快过了半山腰。其实整个云岭山脉也都不高,差不多都是三四百米的样子,但能用这种方法驰骋于山林间的实属少有,这种本事也是山越人的一种特殊本领。
朴胡和他的属下就成领教过他们的厉害,被他们从空中突袭收割了过他许多手下士兵的性命。
朴胡此时早已是如临大敌般的注视着山坡上这人的动向,曹智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朴从事不必紧张,此人去的方向应该是我们驻军营地,不是我们这里。”说完,曹智抬头从新打量着那名还在奔跳与林木间的山越族士兵,喃喃自语道:“听声音其他几面也是这样,但派一个人来有什么用?”
幸运的是,翻译还没来,答案却马上揭晓了。只见那名纵跳与山林间的汉子,在过了半山腰,离山下守军还有一两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在一棵大叔的一节粗树枝上站定后,迅的攀爬上树木的顶端,在摇晃的树顶上,一手一脚找着支撑点,另一手一脚开始在空中摆动着,高喊起来。此时这汉子说的话,倒不是纯的山越语,而是曹智等所通晓的汉藏语系的江淮官话,只是说的比较生硬。
“噢,仁……慈的上天!唤……醒……迷途的人吧,魔……鬼将吞……噬您的子民啊!”
他开始在胸前做了类似祈祷的文辞,然后就开始叫阵曹军:
“汉狗,怕了吧!不敢上……上山……了吧?哈哈……你们都是没用的……孬……中……”
“朴……胡,你个畜……生养的,你……祖宗本非汉类,你却投靠……汉狗,你个忘……祖的汉人走狗,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这位山越族士兵因为汉语水平有限,读音更是一塌糊涂,好多词都是曹智展开想象,才拼凑齐一句话。
虽说听山越人说话,非常拗口,但曹智总算明白祖郎是看山下迟迟未有动静,这才派人来学汉人骂阵。意图激怒曹军,重新向山上进攻。
曹智呵呵笑时,山下亲卫营恐丘地上的曹智有失,竟在留守将官的带领下冲上丘来。连在营帐内睡觉的邓艾也被他们夹裹着拖上丘顶。
一千多人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先是吓得那在半山腰叫骂的山越族士兵一大跳,初时还以为是山下曹军受不住他的叫骂,准备大举攻山了。正准备逃离的他很快现,山下曹军的目标不是他,竟然跑上了他身侧不远处的一处丘顶。
这时这名山越族士兵才注意到他侧面的一处丘地上也站着一群人,但因为太远一时也看不清人的面孔,只知道山下那群人也是奔那去的。
这时山上的祖郎等应该还不知道曹智已到泾县,所以骂词多是针对曹军和朴胡的。
朴胡已被骂的脸色铁青,手握剑柄的手背上青筋暴突,嘴角也是轻轻抽*动着。要不是曹智在他身侧,他说不定就带人冲上去了。
曹智轻拍一下朴胡的肩膀,微笑着安慰道:“朴从事不必为这种小伎俩生气,我们在皖城交战时,相互骂的不是更难听。”
朴胡一听曹智提起皖城他们江夏蛮和庐江守军交战时,相互经历的骂阵,不由老脸一红,对于这时山越士兵对他的人身攻击也稍事缓解。这也的确是交战常用的手段,只是通常叫骂些粗俗言语,一般也是针对守城士兵,讲些动摇军心的话,很少有人拿敌军主将开刷的。再说朴胡的确是个正宗的蛮夷之人,对于触及到他们民族性的东西,最是气恼。
曹智见朴胡情绪稍事缓解,朝着朴胡微微一笑道:“再说,这山越军大概是还不知道我在这了,要是知道,肯定会把我祖父是太监一事拿出来说道,我们不能为他们这些小伎俩左右了心弦,我们要沉住气。”
朴胡听罢曹智的说教,立时觉的他和曹智的差距就在这里,这也证明了曹智为什么能战胜他们,为什么会成功。而他们这些蛮人空有强健的体魄和凶悍的军队,却不能在大汉朝广域的土地上立有属于他们的一席之地。
朴胡此时对曹智产生了一丝由衷的钦佩,朝曹智一抱拳,躬身道:“末将受教,末将在心绪的把握上的确不及主公万分,末将今后一定要在这方面多历练自己。”
曹智听罢朴胡之言,也和邓艾相视儿笑着,满意的点头。朴胡相对其他蛮军将领,更显沉稳和好学,他跟随曹智后,一直对汉人的文化,做人方式,统军方法产生着浓厚的兴趣,也积极地向曹智身边的武将、谋士虚心学习。不像许褚等武将,自持最早跟随曹智,有了点战功,就骄傲自满,让他多学点文化,像是要了他命一样。成天一遇到事情,就是喊打喊杀。
曹智也明白像许褚这种人只适合统兵打仗,根本不可能治理一方。但像朴胡这样会虚心受教的,今后倒是可以让他朝治理地方这面展。
正当曹智和朴胡、邓艾说笑、交谈之时,山腰上的山越士兵见敌军并没有攻上山来,随即也放下了撤退的身影,奔跳过几颗树木,朝着曹智所在的山丘靠近过来。张望一阵后,继续叫骂起来。
曹智等人在听了一会儿,那人反正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汉语说的也不流利,听起来特别费劲。待到亲卫找到懂山越语的翻译,曹智也没兴趣再听下去了,挥手道:“我们走吧!”
在回营的路上,突然十几骑飞奔而至,打前一人正是王平。王平等人本是迅奔进曹智所在的营地,一听守职的将官说曹智等人上了不远处的山丘。几人重新上马,勒转马头,朝山丘匆匆而来。
不一会儿,就迎上正在下丘的曹智等人。王平一见曹智,马未站定,他已着急的单腿朝马头前一打转,跳下马来,一边单腿下跪,一边欣喜的朗声道:“恭喜主公,喜添少主!”
"啊?"曹智被王平少主什么的古代称谓,弄得有点糊涂,一时没反应过来。
正在众人脸上都露出喜色时,一声响雷般的叫声,在王平话音未落时响起。
"哈哈,生了个小子,事小子,带把的,哈哈哈"
曹智自是被这异与常人的叫声吓了一大跳,抬头往跪拜的王平身后不看,原来队伍中还有他的一员部将雷公。
雷公没有王平那般骑术,只能等停住马匹,翻身下马后,才来到曹智等人跟前,以至于这报头条喜讯的机会让王平抢了去。
但好在他嗓们够大,如轰雷般的一路走,一路大叫道:"主公,何夫人生了,生了,是个,是个小子,小子,哈哈"
虽说这雷公一路小跑,一路大声嚷嚷,说话有点喘,但总算让曹智、邓艾等人听明白了。原来是曹智的老婆何静湘为曹智生了个男孩。
曹智一听自己当爸爸了,自然很是高兴,激动的上前几步,问雷公:"我夫人生了,是个男孩,哈哈,我有儿子了,哈哈唉!我夫人没事吧?"
男人就是这样,有了儿子基本忘了老婆,总是先问完儿子,而后才想到老婆。
这雷公倒也不傻,本咧嘴跟着众人在大笑,一听曹智问何静湘可好,倒是马上会意,曹智问的是何静湘产后情况,马上禀报道:"好,好的很,母子都很好,那小子有六斤八两,我们都抱过了,一看我还能朝我瞪眼呢,哈哈哈"
曹智一听也更开心了,在接受邓艾、朴胡等人的祝贺的同时,不忘问雷公:"吾儿是几号出生的?"
"十五,十一月十五!"雷公喜仔仔的报着曹智儿子的生辰,一边道:"祢相说那是个好日子,这天是什么四颗星在属于……宿的宿和尾宿之间汇聚,什么什么的尾的‘分野’偏巧又是在我们这块地方。"
"二十八宿,箕宿和尾宿之间汇聚,箕尾的"分野"偏巧又是在吴地!"邓艾实在忍不住一段好好的占星说,被个雷公说的歪歪扭扭,所以插嘴帮着雷公接茬道。
雷公一听终于有人替他说出了那个他老记不住的星象的名称,开心的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般快,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对,对,对,就是箕尾,箕尾。噢,光顾着说了,忘了祢相的信。"
雷公说着从铠甲后的衣襟里拽出已被他挤压的皱皱巴巴的一封信札,喜仔仔地双手递给了曹智。
第四百二十三章 旗动而鼓
雷公这时才想起信,一点也不能怪他,他刚才的确只顾向曹智报喜,给忘了此事吗!而且他也没觉得现在拿出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旁观的其余人差不多看着依然傻笑的雷公,都快要晕倒了。还都想踢上雷公一脚,有信为什么不早拿出来,自己又说不清楚。邓艾等早就觉得,这个雷公讲话还不如山上那个还在叫骂的山越勇士清楚,以后类似这种传话的事决不能让他来做。
曹智历来不信这种星象、鬼神之说,只是摆手摇头道:"这些都是虚无飘缪之说,我只要他们母子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曹智这么说,邓艾等人可不会放过此等歌功颂德的好机会。邓艾率先在这山丘的下坡路上,朝着曹智下跪,恭贺曹智喜添贵子的同时,赞扬了一番曹智的功迹,其中不免夹杂着将来曹智定能成就一番霸业云云,说的曹智还挺不好意思。
曹智一一扶起邓艾等军政官员,扶到雷公时,突然想起雷公的来意,不免问道:"投石都运来了吗?"
雷公"噌"的一下爬起身,高兴的回道:"都运来了!"
曹智大喜道:"好,今日黄昏前,我们就实行远轰近烧计划,咱们不能让祖郎白骂了,我要用这一计划来庆贺我儿子的降生,走,咱们回营去!"
后来的王平、雷公等人听罢曹智的话,此时才注意到山林间回荡的生硬的叫骂声。
刚才众人都只顾着向曹智道贺,竟未注意到山林间还有人在高歌、骂阵。
“噢,仁……慈的上天!唤……醒……迷途的人吧,魔……鬼将吞……噬您的子民啊!”
侧耳倾听了会儿的雷公,紧跑几步赶上已跟着曹智下坡的朴胡,手肆无忌惮的一把搭上朴胡的肩膀,嘻笑着问道:"老朴,那家伙是在骂你吧?"
朴胡一撸雷公的手,脸色不善道:"知道了还问,哼!"说罢紧跑几步,跟着曹智的大队人马去了。
弄了个没趣的雷公,知道自己不小心得罪人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补救,只能手挠腮膀子,向着朴胡的背影大叫着:"老朴,别生气,我给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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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元年十一月十九日,白天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傍晚时分一种闷热的感觉,悄悄地袭来,罩上了云岭主峰上的每一位成员。几乎所有的人,都一个同样的感觉,那是使整个人无比的沉闷与压抑的感觉。
天幕,越来越沉重了,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主峰上的所有能站人的地方,都站满了神情亢奋、喜悦的山越族勇士。谁都知道这种天气意味着很快就有大雨降临,黑夜加大雨将会给山越勇士怎样的机会?雨水会冲刷掉一切痕迹,黑夜将更好的隐藏住他们的身影。山下的曹军士兵们,你们来吧,死亡将随时等待着你们!
祖郎也为老天的帮忙而感到满意,他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只不过没人告诉他,他笑得有多难看。他的妹妹祖灵依然像只欢快的百灵鸟,在山石间跳跃、吟唱着,吸引着无数“蜜蜂”的目光有意无意的飘向她那暴露的肌肤上,恨不得都去蛰上一口。
祖郎看了会儿“财产”小妹祖灵,环眼一扫四周,立即有无数胆寒的目光迅转移着他处。祖郎今天心情很好,他再次淡淡一笑,略侧对着属下道:“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朴胡你今夜要是敢攻山,你就完蛋了我的勇士们都准备好了吗?”
两名头戴羽冠的壮汉闻声出列,弯腰躬身底气十足的回道:“禀大宗主,离曹军营地几十米的地方开始整个山脉都已设下层层埋伏,各种陷阱,只要朴胡敢今夜进攻,来多少人管保他们有来无回。”
祖郎到了句“好!”笑的更开怀了。
夜幕,越来越深了,仿佛借助某种神秘的力量似的,铺天盖地,包围了整个山林。
曹智记得有位科学家说过,成功的道路上,总量充满崎岖的坎坷。曹智觉的他攻取茂林和云岭山脉好像要应验这句话似的,就在各路大军接近山道时,黄昏,原本夕阳西照,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刮起了狂风,风力大概过七级,随后还下起了绵绵细雨。在这烟雨蒙蒙的黄昏,曹智感叹完老天对他的不公,但却依然不能阻止他的决心。在各路兵马都有回报已准备就绪后,曹智对着传令兵道:“传令‘旗动而鼓!’”"旗"音"快",意为"石"。
传令兵在得令后,点燃了一枚手出讯号火箭,烟火冲天而起,在天上爆出了一朵血红的光花。
于此同时,在看到烟火信号的各处军营里都涌出了一些有战马拖拉的马车,缓缓地向山下的最佳射击点驶去。包括曹智现在身处的西北营地也有一辆三匹马拉着的大车缓缓驶离开曹智的中军帐,来到西北山坡下,在那停住。随即奔出几个健壮兵卒,扯去蒙在车上的草苫,露出了以长木槽、皮条和大木轮为主件的庞然大物。
这就是曹智、祢衡依据《左传》有关记载:周天子攻郑时,郑庄公左右两边的方阵"动而鼓"。他们从郑庄公那儿受到启,利用机械原理,再加上那两辆郑宝留下的抛石车残骸,通过一大批能工巧匠从旁协助。在半年前,研制而出的投石车。
这种伟大的兵器还真叫他们给仿制了出来,取名的时候还引了一阵争议,有人认为应该叫"石机",有人因为它石时的巨大声音,而提议叫它“霹雳车”,最后还是曹智尊重欧洲传统,叫它“投石车”,并准备将他运用到实战中去。虽说曹智对投石车的大小已做了较大幅度的缩小,但它的体积依然很大。主要是为了它的射程能更远,所以只能将这投石车建造的很大。
渐渐为黑幕笼罩的茂林和云岭山脉越来越压抑,那瞬间就变得漆黑无比的山林,显得更加的神秘莫测。就在一片非同寻常的死寂中,一块块空地上忽然传来几声健马的嘶鸣和重物被脱离马鞍落地的闷声重响。
随后这些空地上就忙绿开了,一个个军官正沉着脸,冷静地出一个又一个的指令。
只见几个兵卒,正有条不紊地执行着长官的命令;他们搬起地上早已堆放着的石块,那些石块一块块都有马头般大,放在了庞然大物的尾部。而后他们又开始调整那庞然大物的"长臂",使之指向对面山脊上的某一座"洞穴"或是看得见房舍的屋角,再合力转动大木轮,拉扯皮条,使之越拉越长,绷得紧紧的。这时,一旁的一名校官,突然了一声喊,石车周围的士兵同时将手松开。于是乎车轮快倒转,皮条快收缩,那马头似的大石便在一种强劲弹力的驱动下,“嘣”的一声慢慢离开了庞然大物的石车的尾部,顺着长臂似的木槽向上移动,愈来愈快,渐渐飞离木槽,飞向天空,一会儿就在空中变成了一道乌光般的亮点疾射而去。一闪,没入了人们仰视的最大幅度,像是在虚空中消失了踪影一般全无痕迹,最后再次看到它时,竟是带着虎吼似的呼啸,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落到了山林间那些看得见房屋、洞穴处。
正在从属下的汇报那里得知,西北方的山下应该来了新的丹阳将官。因为从早上那名骂阵山越勇士那里回馈的信息说,他隐约看见正对西北山坡的山丘下,有一队千人的士兵很是在乎对一名将官的保护。因为离得远,那没看清那名将官的脸,但从那千人护卫营紧张地程度,感觉应该官职不小。
此时,祖郎的手下因为前面对曹军的接连袭击都取得了不俗的战绩,所以现在祖郎山越族勇士普遍都有种轻敌意识。认为曹军弱不禁风,斩杀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这一情况那名骂阵的山越族勇士回山后,也并没有立即那这一情况上报给头目,而是在傍晚前,各头目在祖郎的授意下各自领了埋伏任务,在分配到这名勇士仍旧前往西北山下埋伏时,他才着牢骚,把这一情况给透露出来。他的上司头目倒是认为这一情况值得注意,因为今天他们据探子回报,山下的曹军有增兵了,运来的辎重更是空前的庞大,竟有几百辆大车。按理说山下顶多驻扎着二万军队,之前已经随军带来了很多辎重、粮草,这一次人来的不多,却运来了这么多辎重、粮草来,这是不应该,也不正常的。
祖郎中午就询问过这一情况,但那时大家都为山下曹军终于开始调兵遣将,准备进攻而感到窃喜,人人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那时连祖郎都以为是早上的骂阵起到了效果,中午开始祖郎的山越军就现山下的曹军已经在调动部队,部分还已向低矮的山坡缓缓推进。所以后来祖郎自己对山下突然多出那么多车辆之事也就采取了忽视的态度,认为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第四百二十四章 超出想象的残忍
主将的忽视,自然也就引不起属下的注意了,这件事就这么被搁置在了一旁。(}
直到此时,祖郎在他的主峰上得知山下来了不知名的高级将领这一情况时,没来由的眼皮一跳,他突然在脑中闪现出曹智的名字。但还未等他往下想,一声有若晴天霹雳般的闷雷爆裂在主峰的前边的山脊上传来。
祖郎和一众头戴羽冠露手露脚亲卫,飞奔而出他的议事厅,旋风似的跑到一处悬崖边,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探头一望。一时间只见离他主峰百米开外的一处山越民居住地硝烟弥漫,尘土飞扬。
这种场景、冲击力是祖郎和他的山越勇士们所不能想象的,也是从没见识过的,所有居住在这片地域的山越民只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震得魂飞魄散。于是令人震撼的奇迹便在祖郎和山越勇士们听到那声呼的嗡声滑过耳际的瞬间生了。
一座用矛草覆盖的简易岗哨楼,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马头般的大石块直接洞穿盖顶,落到了一名在望楼上放哨的山越族勇士头上,他的整个脑袋便像被打碎的鸡蛋,汁液四溅,喷洒的到处都是。简易的岗哨楼也在一阵剧烈的颤动后,随着一声吱吱呀呀声,"哄!"的一声,望楼哄然倒塌。
因为要看的远,所以那望楼建的颇高,此时倒塌自然也是波及甚广,"乒乒乓乓,咚,咚!"望楼压塌了数间同样简陋的矛草屋,木屑飞溅,尘土飞扬的同时,也在山上响起了一片惨叫声。
而山下、山上一见到此幕后,完全呈现出截然相反的两种表情。山上人人不是面色大变,就是尖叫狂。山下的曹军军营里却出了狂喜的一声惊呼,欢欣跳跃,鼓噪呐喊般的欢呼:"啊!打中了,打中了!"
相对于山下曹军士兵的欢呼,此时,祖郎的脸色很难看,浑身不停的抖动,强忍着愤怒道:“那是什么东西?快派人查明!”
“是!”几十名祖郎身边最得力的山越族勇士,立即冒着风雨,四散跳下主峰上悬崖,如猿猴般攀附着各种可攀爬岩石、树木、蔓藤迅即向山下飘荡而去。他们的动作异常熟练、漂亮,但他们马上遭受了厄运,仅仅数十秒后,只听那种闷声再响,数十道乌光巅鸣之下,化为一片乌色光点,飞也似的席卷而来。
“难道是来了一群。”祖郎手扶一处岩石,目中闪过一丝讶色,才喃喃完这一句。就在这时,那些空中的乌色光点迅即的接连着黑光一闪,一个个如可爱诱人的西瓜般跌跄从虚空中激射而出。纷纷击中目标,如霹雳雷声一样击中着房屋、树木、岩石、生命。
最倒霉的是朝正南方向而去的祖郎亲信,这两人刚优美的完成从主峰下越的动作,再从一颗大树上弹跳着激荡而起,目标是下一层的树丛。但他们还未到达下一层,身在空中的两位山越勇士迎中两颗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山石块。他们本事再大,也是血肉之躯,他们在空中优美的动作,仿佛像神仙施展瞬移术一般,突然被迁离了原有轨道。但这瞬移术也只能施展到了一半,就被硬生生击出虚空的样子。
一名会飞的山越勇士直接被高、猛烈的急飞石块在空中冲击爆体,被那巨大冲击力瞬间摧毁肢解的尸块和石块一起掉落这处山地上,在到处乱奔的山越族男女老少人丛中,在那里还引起了一阵伤害,即引起一片惨呼。
另一块激射而来的山石,裹夹着那名不知还活没活着的会飞勇士,一头扎进一座木屋,“哄!”石块和人在木屋中摔的粉碎。巨大的冲击劲风直接把木屋撑烈,爆破而开,木屋成了一片废墟,在这片废墟里,从此再也没有活着的生物走出来。
身处最高峰的祖郎还未受到攻击,但他就在主峰的悬崖边亲眼目睹着出他想象残忍的一幕。他们房屋,他们的天险,他们引以为豪的强健体魄,在这种惊人攻击下,像艘残破的小船只,就像几片浮萍,摇摆的飘浮于汪洋之中。在这巨大的破坏力面前,他们山越族赖以自豪、信任的一切显得是如此的渺小与无助,一切都能被瞬间毁灭。
见此情形的祖的脸色红白交错一叫,忽然一咬牙,狂似的抬头仰天长啸一声,从新低下头时,脸色已苍白的可怕。
从第一颗山石在山顶炸响,祖灵就被吓呆了,一直保持着环抱祖郎粗壮长的手臂。她从祖郎刚才的长啸声中,刚刚回过神来,此时她依然惊恐地看着她一直认为不会害怕的大哥祖郎,颤抖着性感的双唇问道:“大哥,那是什么?”
祖郎急喘快要憋死他的呼吸,一甩祖灵环抱的手臂,大失常态的抖音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传令埋伏山下的全体勇士杀,杀下山去,杀光这些汉人不,找出那些攻击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快,一定要毁了它们……”
祖郎虽说震撼,并且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但他从短暂的无助失神下,迅即恢复意识。他知道现在一定要搞清是那种可怕的武器,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摧残他们。只有找出它们可怕的存在,并且加以摧毁,他们才能有翻盘的机会。
随着祖郎命令的传达,无数头戴羽冠的头目四下呼喊,寻找身手矫健的侦查勇士,穿越高山丛林,去探查敌军营地内到底是什么先进武器在攻击他们。
虽说突然砸击到山上的石块给山越士兵以很大的震惊,但他们一直信奉他们的大宗主,对军命也是绝对的服从。虽说山脉中各处山越据点在被一轮投石攻击时,人人吓得脸色绿。但毕竟投石车的再次装弹需要一定的时间,这就给了祖郎手下那些头目吹起号角,从山脉的各处召集士兵,并趁着夜色和狂风暴雨的掩护迅向山下曹军的各处据点潜进。
祖郎在调兵遣将时,曹智正在为他的轮进攻成功,而感到欣喜。
"哈哈哈!祖郎,你个夜郎自大的家伙,让你知道一下我曹智的历害!"曹智坐在他的坐骑上,依然杂在在那棵早上来过的大松树的树阴下,朝着山上大笑着。
笑罢,曹智传令将另外的三辆石车都拉来,沿着山丘一字排开。随即命令安置在山下各处的投石车,自由开火。将令传到,安置在山脉各处的石车纷纷对准山上长达七八里的火光目标开火了。
只听惊天动地一阵“嘣、咚!”乱响,随之就见山顶各处一座座木房、草屋被"炸"碎,一蓬蓬白色的尘土烟尘随风飘起,一个个山越族勇士被落地的粉碎后四散而出的石块击中、砸死。
投石车出的石块此时在人员密集的山顶上不愁找不到目标,随意移动几寸就肯定能砸中什么目标。整个山顶上的山越民日常出入、聚集点早已为山下的曹军掌握,他们之前也肆无忌惮在山上大摇大摆,招摇过市过,因为在他们意识里,只有人可爬上山,没有东西可抛上山。而且他们到此时,还依然火把闪耀,灯火通明着。山越人第一次经历空中打击,哪里懂得要隐藏行踪。
这时投石车射的石块都能准确的砸中既定目标,哪怕是那些只有几间房屋、草房的山脊,投石车好像无处不在,整个茂林、云岭山脉好像都被这种可怕地东西覆盖了。而且这会儿的攻击时间,也是错落不一致,不像刚才,来上一批石块,就要等上一会儿,才回来下一批。他们还可有一点喘息、逃窜的时间。这会儿是一会儿这边山下“呜”的一声窜上一颗山石块,一群男女老少都有的山越人就往另一条山脊奔去,但还未等他们到达,或举着火把在行进的途中,就有遭受到了从另一面喷上来的石块攻击。
山越人民既是军,军既是民。刚刚还自诩为勇士的山越人此时被轰击的只能像老鼠一样到处乱窜,死伤惨重。惨叫、怒喊无处不在,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心理防线正在走向崩溃的边缘。
人在绝境中往往会开动脑筋,这大概就叫急中生智。到处躲避抛上山石块的山越民,很快现在岩石的洞穴里是个躲藏的不错选择。
但很快他们又现错了,本想躲在山洞里的人相对安全些,但通过投石车激射而出的石块,冲击力何等之大,度又急,砸在那块洞壁上,都能震下一片石屑、粉尘,更是能造成洞内不小的晃动和石块哗啦啦的栽落地上,掉落,并且那巨大石块滑过空中的声响,在外面奔逃的人也要捂着耳朵,何况是相对封闭的洞**,那产生的回声,简直震耳欲聋,听闻者无不双耳如针扎般的一阵刺痛,随即同时耳中嗡作之声大响起来,有甚者连牙齿都被震得咯咯直响。
第四百二十五章 缓步推进
与此同时,王平、朴胡、雷公在山脉周围安排兵士各司其职,把战线布置到了整个茂林、云岭山脉。祖郎屯居的整个茂林和云岭地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二万五千人往里一分,还真看不出多。
此时,这片山脉的东、西、南三面不同地域都产生不同形式的战斗。曹智坐镇云岭山脉的最西,靠近北端的一处开阔山丘坐镇。他一时也看不见东南两面的战事,但从空中升起的黑烟和响起的厮杀声和惨叫声,还有不停送来的战报,都证明曹智的布署是正确的,也正起着作用,部队正节节蚕食祖郎的外围势力和布置,向山间推进。
朴胡指挥完数轮投石攻击后,先率领着身背木桶,口鼻都蒙着湿布的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士兵向西山进。
他们先从一些小溪、河流、低矮的树丛开始,往里面飙射着一种黑呼呼的液体,然后是灌木丛,一些花草茂盛的地方。换句话就是能藏人,和以前朴胡的兵士遭受过祖郎士兵袭击的地方,全被喷洒着这种黑油油的液体。每喷完一处,立即就会有远处的弓箭手,射一两枚火箭,那被喷洒的地方立即燃起汹汹大火。
而投石车如此大的动静,早已连山下各处埋伏的山越勇士都不禁吃惊的抬头回望了过来,这又大大增加了朴胡的近烧行动。
一名蹲伏在进山的一条溪流里的一名山越勇士,被那数百颗石块远轰造成的震动,好奇的钻出水面查看。刚探出头的他,立时被一阵黑油飚满了面孔,他咬着吸气竹管,慌乱的从水中哗啦啦站起身,一手拔着嘴上的竹管,一手正要去抹脸上的黑油。突然,他感觉周身上一阵暖意袭来,短短几秒后,这种暖意立马变成了灼热,很快就变成的灼烧,睁开的双眼只见自己周身金光一片,好不耀眼。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从这名水下潜伏者口中响起。他此时还未完全丧失意识,他知道自己身上着火了。水能克火,亘古不变,那名山越勇士迅即一头扎进水里。
而此时站在不远岸边的曹军火攻队,由于也是突然现水下出现了人,一时也有点触不及防。他们这队士兵本在执行喷油放火的任务,没想到溪水里会突然钻出人。第一波喷在那山越水鬼脸上的石油也是无意的行为,但一见到山越水鬼的曹军士兵也是一阵慌乱,背喷桶的士兵只知道拿着手中的喷桶,一下一下朝着那站立而起的山越水鬼喷射石油,因为此时他手里只有这东西,他把喷筒石油当成了武器,想用石油喷死这个山越水鬼。而旁边配合喷油士兵射火箭的兵士,也在看到溪流里的山越水鬼愣神一秒后,拿着点燃的火箭,也来不及弯弓搭箭射出箭矢了。这人倒是也算机灵,直接将火箭伸到了旁边喷射石油士兵的喷桶口。
"嘭!"一条比直的火焰,随着喷油士兵正好喷出的一条黑色石油液体箭直窜而出。石油遇火即燃,像条火蛇一样笔直的窜到了站立在溪流中的水鬼身上。"呼!"的一声,粘附在其身上的石油也迅被点燃了,溪流上的水鬼立时被火光包围。仅仅两个呼气间,那山越水鬼在出一声鬼凄似的惨呼,就翻身从新越入了水中。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民山越水鬼会在水中弄灭身上的火焰的时候,岸上的士兵却惊奇的现那团火团在进入清澈的水中还在燃烧。
在水中的山越勇士也是在一阵火灼的刺痛下,想要张口狂呼,但溪水迅的狂灌进他的嘴里,令他瞬间窘息着。他不得不奋力钻出水面,但一离开水面的山越勇士痛苦的狂呼还未叫出口,四五只带火的羽箭豪无感情的射进了他的身体。
岸上的近火攻击队此时也是从最初的恐惧中冷静下来,他们现他们的黑色石油太历害了,在水中还能燃烧,他们还现山越勇士没什么了不起,一样怕火烧,一样会死在他们面前。
那山越勇士在清晰的感觉到有异物刺入他体内,但他却突然感觉不到疼痛,仿佛所有的感观都在一瞬间失灵。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他坚强的意志力在面对自己的死亡时也瞬间崩塌了,伴随着他着火的身体哄然倒下,水面上漂浮的残余石油也被点燃,这一段的溪流顺时变成了火海,照亮了整个夜空。
这一切写来颇长,其实只在一二分钟内就生、完成了。
相对山越士兵死前的绝望,岸边的曹军士兵却自信心被无限的提升了,他们甚至现了新的配合攻击方法,就是在喷射出石油的瞬间点燃它,那喷出的就不仅仅是石油,而是一条遇到什么东西都能燃烧的火龙。
这一方法被迅的在近烧部队中传播开来,许多人有样学样,开始把喷射石油的喷筒当成喷火枪使用。变异的现代联合国禁用武器——喷火器,在茂林和云林山脉间被广范使用。
仅仅半夜功夫茂林和云岭间的这片广域山林间就到处燃起了汹汹大火,无论溪流、树木甚至光秃秃的山石在被喷上这种黑油后,也能吱吱燃烧起来,直到表面的黑油燃烧殆尽,火焰才会停止。
一场焚山,破坏绿化的故意纵火在茂林、云岭地区轰轰烈烈的展开。这时没有人意识到这是多么严重的“破坏生态”行为,怎么就没个“老伯伯”出来管管。
还好有位高高在上的“老伯伯”出来主持正义了,老天爷让这群纵火犯赶上了暴雨来临,没被燃上石油的树木在被从山下飙窜上来的火苗烧着后,又被雨水浇灭,冒出阵阵难闻的白烟,烟又熏出了不少躲藏的山越勇士。
他们只要稍一露出身形,就会有无数羽箭从空中倾洒而来,无数潜伏等待出奇不意击杀曹军攻山部队的山越勇士,被烟熏火燎之下纷纷显形。而王平属下的弓箭手此时就挥了他们的强项,那些山越勇士不是被扎成刺猬,就是被瞬间一箭毙命。
此时,真不知谁在猎杀谁。曹智对山越军会像忍者一样的潜伏,很感兴趣,他也让王平的弓箭手潜伏起来。但王平和他的弓箭手不会在树林间飞荡,曹智告诉他们不要他们飞荡,只要他们寻找越高越好的制高点,等在那里,静静地等在那里,不用动,等着猎物显形。然后再用他们手中的箭矢封杀他们视野内的一切生物,这就是他们对近火烧地面部队的最有利配合。
火烧的效果是很好,但却也造成了自然生态的大量破坏和对象王平等狙击箭手的毒害。王平手下有一支近两千人的专职神箭营,是曹智为了针对王平特长而在半年前专设的,此时这些人在战斗打响之前,就相应的躲入了近各军营地的高树上。这就是王平对曹智“越高越好的制高点”的理解。他们在那里得到了需要的开阔视野,和隐蔽的坏境,也在那里等待到了崭露头角的山越勇士。他们没有山越人那种能飞荡树林、山川的本领,但他们极具耐性,从下午开始像王平就已躲藏在他南面投石车布置点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上,足足已蹲守了大半天。
在他身前视野范围内的区域,近前一阵白烟飘散后,王平就收获了三名同样躲藏在五十米到八十米处的三名山越军。但他也被乱转的风向带来的烟熏了够呛。
一队地面火烧攻击队成员在听闻山坡上的惨叫声后,于王平身下的大树经过,开始向山坡缓步推进。
实在忍不住的王平只得爬下树,退到火攻队身后,吐着吐沫骂道:“呸,呸,这他妈什么味?朴胡这小子弄来的这黑乎乎的东西还真呛人,咳咳……”石油燃烧后出的味道的确很呛人,这也算他们幸运,碰上下雨天,大部分腾空升起的烟雾已经被雨水过滤了一遍,不然这石油燃烧飘出的烟,就能把很多人熏出后遗症。
正当王平咳嗽着爬下大树,一名传令兵匆匆奔至王平近前,禀报道:“禀王司马,西山有十四名神箭营弟兄因受不了烟熏,被迫暴露行踪,招致敌人劫杀,战死!”
王平一听愤怒异常,马上道:“来人,传令下去,让神箭营都后退到近烧火攻队身后,否则敌人没找到,自己人都快被熏死了。”
将令被飞奔的骑兵迅传达各处神箭营的伏击点,王平等人押后走到平坦的火攻队和投石车阵地中间地带,想等火攻队上去些,他们再向前推进到新的制高点,配合地面部队猎杀山越军。
王平此时刚又招过一名传令兵要他快马禀报太守曹智所在的防区,申请可不可以暂时停止火攻?
话还没说完,突然王平刚离开的那片山林区域,尖叫着从树丛间飞荡出两名手持尖刀,只穿着破烂短裤、短衣,露手露脚的山越勇士。
“啊……在这里,在这里,呜……扑哧!”
第四百二十六章 难分胜负
最后一声是一支羽箭至上而下射穿了那名狂叫山越勇士的喉咙,出手的人自然是一流神箭手王平。
另一名山越勇士也被王平的手下结果,但他们没那么王平反应迅,以至于那名山越勇士成功落地后,吹响了挂在颈间的犀牛号角,才被扎成刺猬。
王平马上预感到了什么,急问曹智在每营配备的翻译,“那人刚才在叫什么?”
派给王平的翻译是一名在县城的年轻夫子,姓黄,家庭没什么背景,学了一肚子经史楚辞,但三十好几也没高官赏识,只能在泾县县城当个夫子,培养下一代。这次丹阳政府军要打祖郎,这位土生土长能听懂山越话的黄夫子就被曹军临时强征到军中当翻译。
此时黄夫子正双手抱头,蹲在投石车不远的石堆旁,哆哆嗦嗦的,被王平大声一叫,抬头手乱比划指着有火光处的投石车道:“唉……好像在叫什么东西找到了……”
“什么东西找到了?”一边搭箭扫视着前方树林,一边喃喃自语重复着黄夫子翻译话语的王平,顺着黄夫子的话语回头张望了一下,刚回过头去注视树林方向的敌情。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再次回望一眼正在工作的投石车。
“他们在找投石车?他们在找投石车!快全体神箭营回防,阻击敌人破坏投石车"
正当王平焦急的高呼传令时,不远处的树林里已响起了一片野兽般的嚎叫。
"喔呜"声音有近有远,但目标很明确,是扑向这里的。
王平匆匆向身旁的传令兵交待几句,就率部直奔树林深处。
刚窜过几排树木的王平,火光印射下的漆黑森林中,有几条身影快的掠过夜空,在林木间几个跳窜,就已接近森林边源。
王平弯弓搭箭对准最前面的目标,"咻!"的一箭射出。
箭应声射中一名飞荡在林间的山越飞人,箭斜刺入左胸骨和那山越勇士的闷哼声在吵闹的夜空间清晰可闻。
随着那名山越勇士的掉落树丛,其他的山越士兵更被激的凶性,他们不再闪躲身形,一手拿下绑在腰间或是叼在嘴中寒光闪闪的兵刃,狂的喊叫着,向王平等射出箭羽地域猛扑过来。
“咻咻”箭矢破空声不断下,山越勇士在空中陨落不断,但他们此时的目标明确,在不断激射的箭矢面前,毫不退缩,竟前赴后继杀向王平等人。
“啊”第一声尖刀劈入肩胛骨的碎裂声响起,同时也伴随着那名神箭营士兵的惨叫划破天空。
接着是前面的火攻队受到攻击,王平噌噌激射出一弦三箭,三支脱弦利箭分奔三个方向破空而去,在树林中又相应的响起三声闷哼、惨叫的同时,更多的怒吼,更多的曹军士兵的惨叫声也随之迭起。
无数条黑影在树林间游荡,飘忽而来。王平粗略估计敌军朝他这块投石车阵地扑来的山越敌军大约有三四百人之多。他的属下开始胆怯,有人开始退缩。本来在不断推进的火攻队,也被山越军的空中突袭,开始停滞不前。他们有人相应的喷筒举起向上,向空中的黑影飙射时,他们很快现他们的喷筒射不了那么高的距离。并且把喷筒当喷火枪使得的火攻队士兵,又在这紧张地时刻现,他们的喷筒举起后,随着飙射而出的石油和身旁士兵的点燃,那条火蛇是向着五六米的高空窜去,但有好几部喷桶生了火焰倒流。也就是说,点燃喷出石油的同时,如果急于射出第二次或是前一次射出的石油未从喷桶管里清干,就会生火苗倒窜,把士兵手中的喷管燃着,有甚者连喷桶也被燃烧起来。
“啊”更有士兵在没烧着敌人的情况下,自己变成了一个火人。这样一来,扔掉喷桶后撤的士兵就更多了。
“不许后撤,停止火攻,弓箭手和步兵配合守住此地!”
王平扯破喉咙般的大叫着,现在也来不及上制高点了,只能就地组织反击,守住投石车。王平很明白这群山越士兵的目标是来破坏他们的投石车,如果这时军心不稳,选择退缩,他就肯定会失去他身后的四辆投石车。再说来的山越军再彪悍也只有三四百人,在他身边现在地面上的曹军也有这个数,只要不退缩,不一定拼不过。
“杀”无数曹军士兵在王平的指挥下,停止喷火,拔出腰间的短刀,着暴喝,冲向已落地的山越军,围困茂林、云岭的第一次正式短兵相接正式在这片树林里展开。
“啊,当,叮,扑哧”在若隐若现的火光中,一对对厮杀激烈地在这片树林里碰击着,一方终于在找到敌军秘密武器后,誓死要毁灭它。一方在王平等将官的鼓动、严令下,不退让一步。
投石车旁余下的将官倾巢而出,与来犯的山越军正杀的难解难分,激烈异常。树林内,不光王平这一处响起了喊杀声,一时间,方圆数十里内,骨骼爆裂声,喊杀声,各种兵器撞击的声音,响彻九天,但一时看不出哪一方占到了上风。
看来各处投石车基地都受到了山越军的突袭,这种丛林战双方真要分出胜负来,绝不是一时半刻的工夫。
在武器和人数上曹军是占有一定优势的,曹军士兵没人都有长短兵刃各一把,就算那些因执行特别任务而暂时放弃长兵刃的火攻队成员,腰间还有把防身的钢刀。
山越军士兵每人顶多只有一把武器,而且都是不统一,靠自己缴获、争夺、制造而来,相对来说手上的武器是比较简陋、粗糙的,这些会飞的突击队通常都是手持短薄月牙形弯刀。但他们的优势在于更习惯丛林战,他们善于利用地型,树木躲避、隐藏后,再动袭击。
在先期曹军士兵还能仗着武器、人数和勇气抵挡一阵后,但一会儿就被山越军忽上忽下的攻击,打的险象还生,被迫着王平的神箭营部众节节败退,因为他们的强项是弓箭,但山越军很快就在树林间的几荡,就把距离拉近,然后从上而下的冲击地面的弓箭手。
这样一冲击山越军也等于将前面的步兵火攻队和神箭营之间进行了斩断,如果他们此时能从山上冲下更多增援士兵,就能全奸突前的步兵火攻队。
王平意识到危险,立时招呼着神箭营士兵强行向前推进,保持与前面火攻队的保护。
岂知刚抵上几步,就给在林间飞荡窜梭的山越军士兵在树枝上居高临下以劲箭、管针(用嘴吹射的一种武器,针头带有麻醉剂毒素,可使人暂时失去知觉)狂射给逼退,王平的神箭营士兵一时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王平此时也是放弃了大弓,而是拔出佩剑,在砍杀完一名突然跳跃到他身前的山越军士兵。然后再抽空拔出背后箭壶中的一支雕翎羽箭,就着眼角的上空一闪而过的一抹黑影,拉弓搭箭飙射而去。
就在这时,王平还没来得及关心刚才的箭矢是否击中目标,只听身后的投石车阵地传来几声大叫、惨呼,很快就响起了兵刃交击和搏斗的怒吼声。
王平暮然回头,就看见已有数名山越勇士,放弃击杀林中的敌军,转而通过树木间的越荡越过王平等守军,跳到了两辆并排而摆的投石车旁,已和负责装石、拉弦的投石士兵交上手。
负责投石车的士兵差不多属于现代兵种的炮兵,他们也认为他们是身处敌阵后方的,一直专心于他们的搬石、射,再搬石过来,准备着下一轮投石射。没想到会这么快有敌军跳到他们身前,触不及防之下,一连被山越军斩杀了好几名投石车士兵。随后才反应过来的抢过靠放在石堆和投石车旁的兵刃与山越军展开厮杀。
王平也慌乱了,防线被突破,投石车被毁的话,后果将是严重的。他怒吼着返身向后,这会儿也顾不得和火攻队之间的防线了。
"快!回防"
王平率部疾驰而回,别看就这么五十到六十米的路,有时能改变好多结果。
一名拿着月牙弯刀的山越士兵已摆脱身边投石士兵的纠缠,挥手猛砍了两刀投石车的木制木槽,但那木槽多粗啊,那是他那把小弯刀能砍断的。砍了两刀无果的山越勇士,愣神一秒的他,一下扔了手中的月牙弯刀,两步奔至投石车旁的火堆处,捡了一根火棍,就要去烧投石车。
"你敢"王平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一边跑,一边弯弓搭箭,"咻!"的一箭射出。
"扑!"箭矢准确的钉进那名山越勇士的右肋骨处,但那山越勇士中箭踉跄摔倒之际,他依然强悍的以左手支地,后腿猛的一蹬地,合身扑向了投石车的车身。
"哄!"那山越勇士斜躺在投石车的一个木轮上,最后半僵的死在那里。但他最后依然完成了他的任务,烧着了投石车。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丹阳秣陵
其他山越勇士立时有样学样的用火烧投石车,用石块砸木槽或投石车的其他部件。许多山越勇士最终放弃与曹军的抵抗、厮杀,专注于破坏他们此行的唯一目标——投石车。
无数利刃刺进山越士兵的身体,但他们出惨叫,怒吼的同时,不在于曹军士兵搏斗、抵抗。一名被三名曹军士兵从三面捅入长矛的山越勇士,最后用已停止呼吸的躯体,依然保持着僵硬高举一块马头大石。在曹军士兵把长矛抽离他的身体那一刻,他用死前的意志连躯体带石块最终砸上了面前的投石车,投石车的一只木轮被砸碎。
"呜呜"
就在王平欲哭无泪的奔到投石车旁,一脚提翻了那已连同被烧着的山越士兵尸体,着急的弯腰用手舀起投石车边的一捧沙土,撒向投石车上的着火处时。
"冲啊!"一声如惊雷般的怒吼,震得人耳膜涨,紧接着又听"嘭!"一蓬疾劲的破空声在王平身旁响起。
王平侧目一瞧时,一个人,一个短裤短衣的山越士兵面目狰狞的保持着一个挥刀的姿势,难以瞑目的被一支长矛贯穿了身体,并被提离了地面,人与长矛“噌噌”的还在空中微微抖动着。王平顺着尸体往后看去,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昂坐立的马鞍上,长矛的另一端就在此人手中。
“雷公!”
“怎么样,王司马,我赶到的及时吧?哈哈俅俅,弟兄们,杀光这帮鬼儿子,驾”雷公很得意,以前在黑山军他可是王平的上司,现在风水轮流转,他雷公走背字,混到官军,成了王平的下属。但他现在已不在意了,刚才他不但救了王平一命,还证明了他的武艺就是比王平高。
接着在雷公的指挥下,数百人从投石车阵后的树林两旁冲出,以长矛向山越军动一浪接一浪的冲击。王平不由松了一口气,雷公这位以前黑山军的副将,现在他的属下来的真及时。
雷公因为今早刚到,他此行主要任务是为曹智押送投石车来,他带的人不多,而且他又不习惯曹智的种种新武器运作,这种远轰近烧战法他更是听得没听说过。于是,曹智就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千人亲卫营当统领。
曹智在接到王平派人送来的紧急战报时,也意识到了敌人是要针对投石车进行破坏,他马上安排雷公帅五百亲卫军驰援正南的王平,又传令各部骑兵、步兵增援山脉周围所有的投石车基地,突前的步兵火攻队也要求后撤,收缩防线。
也还好雷公及时赶到,敌人虽仍在顽抗,但此时突然加入的生力军,领兵统帅雷公杀人还那么残忍,他就是挑着那具尸体不放下来。一路追杀群龙无的山越军,人数上又在此时多上了一倍,甫一接战,山越军便立处下风。他们眼见己方的头领在刚才偷袭敌方一名将官时,被赶到的另一名将官刺穿身体而杀,己方在这五百全副武装的正规军面前,生命立时变成了稻谷般被草割着,战死大部分后,剩下最后二十几人时立即四散逃窜。
山越兵在山林间是神出鬼没,锐不可当,但到了开阔地,面对正规军骑步兵的夹击下,却是被秋风扫落叶般剿灭。再说刚才冲击投石车的山越军纯属凭借着一股不怕死的锐气,再加上出其不意,方能冲入敌阵,烧毁敌车。现在人都快死光了,形式有急转直下,剩下的人当然是士气涣散,疲于奔命了,那还能组织合理有效的撤退。
雷公率部乘胜追击,再杀入刚才王平扼守的树林中,和刚在回退的火攻队一会和,斩杀了最后几名不幸被他们追上的山越兵。雷公当即命令火攻队重新捡拾起喷火桶,跟着他直杀上去。刚才这个山头的山越勇士都被头目从隐藏地叫出,参与了毁灭投石车的行动,所以此时几乎无兵在防守的情况下,被雷公集结了一千多人,横冲直撞的杀上了南面云岭山脉的第一座山头,直挺进到第二座山坡的一片梯田处,才停止了脚步。
而王平的战斗却在这一刻刚刚开始,他组织手下投入到了救火工作中。那些投石车可是主公曹智的宝贝,他觉得这次他失职失大了。
来犯的山越士兵拼死烧着了此处两辆投石车,火扑灭后,现一辆竟还能用,另一辆就要拉回宛陵修理了,砸坏了一辆,主要是皮带损毁,断裂,这也是整辆投石车最薄弱的地方,但能就地修理一下,继续参战。
这也只是王平此地一处的情况,整个山脉周围共有这样的投石车布置点二十三处,其他各处也应受到了攻击,不知道其他地方情形如何?王平立即要求上报投石车和人员损失情况。
伴随着持续的大雨,曹智静静的听完刚才一轮被山越军突袭的损失情况。投石车损坏、损毁十二辆,人员战死、受伤一千零三人。敌军伤亡两千多人,具体数字一时还统计不出,但大部分是尸体,能受伤逃脱的很少。
雨水已浸湿曹智全身,一串雨水正在他脸上连成一条水线,顺着颧骨流入内衣的衣襟。这个时节的雨水已有点冷,深秋的雨是下一场冷一场了。但这样使曹智更冷静,曹智稍稍沉吟了会儿呵呵笑道:“这祖郎还挺难对付,哼!再难对付我也要吃掉他。传令,命令雷公扼守占据的山头,调兵二千给他增加防守,让他自己护住自己的两翼,东西两面还不可能推进到他的水平。”吐了口气的曹智,说到这里,顿了顿,捶了捶脑门,然后面无表情的冷冽道:“王平率部调防东面山地,朴胡继续主攻西面山脉,给他们一个时辰休整,集结兵力,天亮之前一定要取得和雷公一样的战绩。投石车暂且停止攻击,随主攻部队前推,能上山坡的都上山坡,一个时辰后配合主攻部队集中炮轰山脉各既定目标。”
“是”在曹智身后的十几名传令兵,整齐划一的跪地齐声应命,然后在曹智的挥手示意下,整齐划一的转身上马,“驾”一扬马鞭,雨水飞溅,健马四蹄翻飞,带起一阵污泥脏水,一队人向不同方向疾驰而去。
曹智传完将令,背负双手,看了一眼离身不远处的四辆完好无损的投石车,踩着泥泞的湿地,一步步踱到丘顶边,抬头仰望向西北山脉间那一闪一闪的亮光处,喃喃道:“祖郎,你还有多少二千精兵,来,我们好好较量一番!”
冰冷雨线打进仰头的曹智眼睛里时,祖郎也在南山悬崖处俯瞰敌情和听取战况汇报。当他听到下山攻击投石车的精锐勇士差不多都死伤殆尽时,他心痛的象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喀嚓一声脆响,他手中正在把玩的短枪已经在他不经意的暴怒下择断成了两截。他冷冽的目光毫无感情的环视一圈残存的部族头目,淡漠的道:“查明新来接替朴胡的主将是谁了吗?”
剩下的七八名头戴羽冠的头目弯腰低头,偷偷用眼光征询着同伴谁知道敌军更换主将之事。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知道。这大半夜来许多山越勇士、头目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不是死在犀利的抛石之下,就是下山去破坏敌军的新式重要武器了,就算祖郎有对那个头目交代过查明山下是否更换主将的事,那人也可能早死了。
反正是没人能回答祖郎的问题,依照平时祖郎的脾气,肯定会出手杀掉几个属下,已解胸中的闷气。但此时他已没资本下手,那二千突击队是他精锐中的精锐,整个山越族年轻力壮的青年本来就不多,还要把他们训练成能潜伏、穿越山林的勇士,祖郎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有今天的规模。但号称数万之众囤积泾县,那只有他知道这数字虚报了几成。他现在还能动用的顶多还有四千人,这其中还包括一些女人士兵和快要到爷爷年龄的山越老勇士,还有一万多孩子和只会洗衣做饭的妇女和老弱病残怎能叫他们去打仗。全民皆兵也只是他的一种理想,真到了比拼实力时,就越显得力不从心。祖郎离山穷水尽也只有一步之遥了,祖郎叹完这口气后,破天荒的没有责骂任何人,只是依然淡漠道:“收缩防线,让士兵主要守住环绕主峰的三座山头,向袁术求援,让他在外围的进展一定要快,我们顶多还能守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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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秣陵地形复杂,多山丘,整个县三面都有水环绕,有一面正是我们的神州大6上以前、古代最重要的河流——长江。秣陵无疑是整个丹阳,整个扬州最重要的一个军事据点。
在丹阳中部的泾县曹智和祖郎杀的难解难分之时,丹阳秣陵与徐州广陵接壤的长江河道上,五十条中型战舰悄悄驶进了秣陵防区。
第四百二十八章 秣陵中伏
在江面上他们没受到任何攻击,秣陵今夜也未下雨,袁军一路进展顺利,第一艘百名袁军士兵,顺利登岸,接着是第二,第三条战舰都顺利驳岸了。士兵们在将官的带领下快登岸,由左右两翼迅潜近秣陵城,开始攀爬秣陵县城靠江的这一面高墙。只要攀上高墙,进的城内,县府就垂手可得了,控制了县衙就等于控制了秣陵县。
但不知这军袁军是谁统领的,怎没意识到这秣陵城墙靠近的也太容易了,为何没有一兵一卒值夜巡逻,就这样让他们的兵士攀城了。
不一会儿五十几条船都靠了岸,却说从第三条船上走下一名四十岁上下,长着一副鹰钩鼻子,身穿明光铠的将军模样的人物。此人脸色苍白,一看便知是沉于酒色之辈。下跳板时还有好几名副将、亲随搀扶着。如果许褚、祢衡等人现在一见此人必定会认识,因为这位前不久还来秣陵公干过的一名原徐州官员。
这人便是薛礼,薛礼这会儿从新从徐州带了五千精兵前来就是要来报仇的。现在的薛礼不但不再是陶谦的部下,而是改换门庭,绑上了袁术这棵大树,且已拥有了兵权。
在重临徐州时可是好好风光了一把,让那些老同事,老上司好好看了看他薛礼现在可是后将军袁术的讨伐丹阳的“副帅”。哼!当年你陶谦不是不要我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看我现在混的多好。
那薛礼怎么会成了吴景的“副帅”呢?话还要从年前陈瑀在历阳受辱,被迫退到了九江郡。这薛礼当时是陈瑀手下的一名军官,军衔大概还没个偏将大,大概是个什么长或是什么史。
但薛礼很快觉得跟着陈瑀看起来是没戏唱了,这才刚到历阳走马上任,就被曹智扒了衣服,卸了装备,再给赶了出来,他不看好陈瑀能在扬州立足。后来,曹智又亲率大军在屁股后面追了来,薛礼一看在寿春呆着只有死路一条,就赶紧找着由子,回了南阳。
而陈瑀也正好看不惯这了袁术派在他身边的胆小鬼,他知道袁术派这个人到他帐下,多半是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在寿春被围之前,薛礼主动要求回南阳调运粮草和搬救兵,陈瑀马上欣然同意,放他走了。
这薛礼其他本事没有,奉承拍马、搬弄是非的耍嘴皮子功夫那是真有一套。回到南阳的薛礼在袁术身边这段时间那是混的水淹升起,薛礼他有个强项,那就是好色啊!这也能成为一项谋生的技能,因为这项技能正好对上了袁术的脾胃。
袁术也好色,而且他认为他应该好色,他将来是要当皇帝的,当皇帝怎么能不好色呢!非但要好,这三宫六院的规模现在就应该筹备起来。
于是,薛礼就有了他的用武之地,在为袁术成功办成几件选美工作后,袁术就越加喜欢和信任与他。这时正好鲁肃拒绝袁术邀请出任东城长,而举家迁移了。袁术就提拔薛礼当了一段时间的东城长,之后又因为孙坚战死,袁术要启用孙坚的妻弟吴景,但又不是很放心此人。
于是就再次提升了薛礼,做了吴景的副将。他背地里自称“副帅”那都是在自己骗自己,他那够格称帅啊。吴景也只是都尉军衔,他那有资格称帅。但他身边那帮人也是很会提其所好,在私底下都那么称呼他。这其中就包括扬州“弃将”朱斌,朱斌现在也跟薛礼混,成了他营里的一员碑将,这会儿就正扶着薛礼下船。
薛礼在接受吴景的安排率五千精兵突袭秣陵,而吴景佯攻曲阿,争取从曲阿的牛渚(也就是长江三矶之一的牛渚)形成突破,秣陵此时如果已得手,就可从秣陵的南翼向曲阿方向进攻,与吴景形成夹击之势,进而攻取丹阳全境。
薛礼和朱斌等人那有多少军事谋略,平时也只会把脑筋动在溜须拍马上,不疑有他的一路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秣陵城下。薛礼的战舰抵达秣陵江面时,已经是下半夜的时候,远远的看到秣陵城城头上只插了十数支火把,也都是一副摇摇欲灭的样子,城下漆黑一片。
薛礼对手下的朱斌等人笑道:“曹智治理州郡政务虽然有方,治理军务却简直是儿戏,养了一帮酒囊饭袋。如果我没记错,这秣陵军务还是有号称丹阳郡司马的刀疤许亲自蹲点的呢!哼!那小子不但是个粗胚子,还是个色鬼。这会儿,准保又搂着他那从郑宝的巢湖水城得来的小妾睡大觉呢!弄得这个秣陵城就连个巡夜的将领也没有了,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薛礼像现代党委书记、老领导似的摇头叹气着。但一说到美女又忍不住调侃两句:“唉,听说这刀疤许从巢湖得的小娘子长得那个叫水灵,哎,给了刀疤许这个粗胚子可真是浪费……”说着,薛礼还挺为那女子难过,摇着头唏嗦不已。
朱斌没薛礼混得好,但他战略素养比薛礼好不止一点,心下不由狐疑着秣陵城的防御怎么会这么松懈。
薛礼耍完老领导派头,已是迫不及待的回头对碑将朱斌等一众部将说道:“事不宜迟,趁着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一鼓作气,把秣陵城给我拿下,好及早接受战……俘虏……”薛礼本来想说接受战利品和许褚的女人的,但马上一想,不能这样,自己现在好歹是领导了,应该拿出点领导的样来。
其他人都在躬身应命时,朱斌跳出来来说:“薛帅,我看还是派兵侦察一下为是,小心有诈!”
“诈,诈你个头,他许诸还能耍诈,母猪都能上树了。你是不是被曹吓破了胆了?连个秣陵县城都不敢进了?”薛礼鄙视着对朱斌道,其他部将也趁机跟着对朱斌落井下石。
朱斌一下成了众矢之的,不由脑门上汗油直冒,慌忙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提醒薛帅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薛礼重重地哼了声,没理朱斌的这种孬种行为,不耐烦的下令道:“快登岸,杀他个措手不及!”
于是袁军悄无声息的潜入到了秣陵城下,正打算架起云梯蹬城,突然间一声炮响,城头上亮起了无数火把,照耀的秣陵城下如同白昼一般。
薛礼等人大惊失色,急忙抬头时,只见一个手持一柄怪异弯刀黑脸武将站在一处城头上大笑道:“薛礼,许某恭候大驾多时了!”话音未落,一阵棒子响,箭如雨下。袁军士兵在城墙下挤成一团,目标之大简直是不用瞄准,城头上的一千多名弓弩手,只管拉满了弓箭往下射就是了。
许褚弯弓搭箭不是他的强项,他也嫌那样杀起人来不过瘾。于是他跳下城墙后,直接抄起了一锅“殇水”,哗啦一下全给泼洒了下去,城下拥着的士兵多,一时没明白怎么城楼上冒出这么多士兵,是进是退还没个准信命令的时候,那“殇水”的杀伤力就可想而知了。随着许褚的动作,城下立时传来阵阵惨呼。
许褚至皖城一战后,也是见识了不少守城利器。后来曹智让他镇守秣陵,他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曹智什么战役都没让他参加过,这可憋坏了我们的许大杀神。他只能蜗居在秣陵一地,勤奋练兵的同时,狠命的照着皖城所见所学,展守城器具,把曹智拨给他的展经费差不多都花在了这上面。许褚对哪能烫的攻城敌军皮开肉烂的“殇水”是情有独钟,在皖城向6康的手下学了配置之法,回来就大搞实验,并在秣陵的城墙上每隔十米就命人架上炉灶,随时烧制,随时倾倒。这“殇水”比之桐油等单纯烫人要高级得多,他连盾牌都能烫穿,人中了更是立即去皮露骨,是必死无疑守城利器。这次听说袁术要派兵来攻打他的秣陵城,他为“来客”准备了不少。
许褚一开始也不知道来犯袁军统兵的是薛礼,直到薛礼在朱斌等人众星捧月般的被拱下战舰时,他从箭垛的小窗口上探着脑袋无意间看到的。许褚一见两位老熟人,就悄悄地对身旁的李儒道:“老李,原来是薛礼和朱斌两个笨蛋,这仗咱们赢定了,你就等着帮我写请功表吧,哈哈……”
许褚这会儿也很乐,他一边指挥城上军士开火,一边一路小跑,在城楼上半圈小溜,把布置在这一百米内的“殇水”全给城下的敌军给倒了下去。
城下袁军在受到突然袭击时,也不是全无反应,他们在同伴中箭倒地的同时,火矮身缩头,高举起盾牌,四散躲藏。所以在第一波箭羽收获百余敌军士兵的性命后,箭矢开始向后面敌军扫射,因为此时敌军已做出反应,近距离弓箭的威力就小了。但随着袁军攀城士兵有不少兵士已爬过一半云梯,对敌军的最大杀伤力就来之殇水、檑木、滚石等武器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被买与理由
此时,秣陵城墙上的非弓箭手,擂木滚石也是毫不吝啬地往城下抛去,系着细铁索绞车擂木更是许褚的最爱,那滚出的一条条“血胡同”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许褚却看着喈喈怪笑着,终于有人来攻打他防守的城池了,他已经憋了太久,太久,快把他给憋坏了,所以他决定这次一定要玩个痛快。
刚才还兴高彩烈的袁军士兵,本以为这秣陵城可手到拿来,岂知刚涌到城下四面八方箭如雨,这会儿已是鬼嚎而起,惨叫声响彻了云霄。挤作一堆的袁军士兵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那还说什么杀人放火了。只霎眼工夫城下就射倒了大量袁军士兵,其余的成功登上云梯的,遇上了许褚为他们精心调制的殇水、檑木、滚石等传统守城常规武器。
朱斌拽着一名受伤的士兵拉到了薛礼的面前,指着那名卫兵胳膊上被烫的已见白骨的胳膊,急喘道:“副帅,看来许褚早有准备,我们先后撤一下吧?”
薛礼仔细一看那白骨森森的手臂,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士兵的胳膊象被什么东西剃刮了一般,这会儿还正在滴滴答答的流着黄红相间的血水。朱斌等正宗武将出身都是常年打仗的人,当然不会见不得鲜血。问题是薛礼不是征战杀场的老兵,他倒是征战花丛多年老兵。他一见士兵这幅滴嗒黄白相间血水的惨状,打着恶心直推开那名士兵和朱斌,捂嘴泛着胃酸急问朱斌道:“这是怎么回事情?”
“敌军倒殇水了,数量还不少,副帅咱们现退出一箭之地,趁敌军骑兵未出,咱们先集结兵马,展开队形,再行攻城。”
“行行行,传令全军后撤”薛礼这时也是慌不择路的忙着答应朱斌所请,并率先向岸边急退。
此时在岸边,有三船还未上岸或是正在往船下卸运辎重的袁军士兵,一看前线情况不对,立马躲上船去,准备起锚撤退。
薛礼急忙喝令大军撤退,跑到一箭之地以外开始整顿队伍,哪知道秣陵城上飞来的箭雨依旧铺天盖地的射了过来,薛礼骇然变色,实在想不明白秣陵城上的弓箭手怎么会把羽箭射的这样远,
一名薛礼身边的亲兵穿着牛皮重铠,一支羽箭“咻”的一声,居然透过了铠甲之后,又把他的胳膊刺穿了……这得需要多大的劲力啊?
薛礼不知道现在丹阳军中来了位儒将鲁肃,鲁肃没打过仗,却研究过武器,他现如果张弓搭箭时在右手拇指上套一枚小小的戒指,拉硬弓时可事半功倍,而且对射程有很大的提高。
这就是儒将和武将的区别,人家有文化,打仗会动脑子,不是只懂用蛮力。这是鲁肃给丹阳军士兵,特别是弓箭手带来的第一项惊喜,也是他折服许褚的第一项措施。许褚现在就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用铜、铁等材料做成的小指环,把玩着嘿嘿直笑,对左右张弓搭箭的士兵那里看到射程的确过了一箭之地,让他很高兴,也开始在心底里默默佩服那个粗眉矮胖子有点鬼名堂,居然想得出这法子,有点意思。
但许诸此时对曹智突然委任鲁肃为丹阳督邮,还来辖制他所属秣陵的军务,依然颇有意见。暗自憋劲一定要在鲁肃正真插手他秣陵军务之前,干个漂亮仗,让主公大哥曹智瞧瞧,他许诸没那些自以为是的读书人“指导”,他照样能打胜仗。也要让主攻大哥曹智知晓,打仗就得靠他们武将,哪能指望文绉绉的儒生呢!
许褚岂不知他早已在鲁肃的算计当中,被他当了回枪使。
薛礼急忙又把大军拉开了一里多远。回头查看自己的队伍的时候,薛礼简直是呆住了,这才刚上岸,打了头一阵居然损失了近千人。
这时后撤到滩头的薛礼终于现那三艘准备逃跑的战舰,薛礼气疯了,亲自率着两百亲卫冲上船,砍死了几十人,才控制了场面,让所有人下船,准备再次向秣陵进攻。
碑将朱斌此时又劝说道:“薛帅,敌军早有预谋,我们连退两次,我军的锐气已失,现在人数上也不占多少优势,何况他们的硬弓弩手实在是太厉害了,连牛皮战甲都能穿透。咱们还是回广陵吧,取得援兵后,再找机会卷土重来。”
“放屁,这才打了一阵,你就说要撤退,回去我脸往那搁。我看这城楼上顶多二三千守军,我们还有四千多精兵呢,怎么就攻不破了。”薛礼脸红脖子粗的喊道。
朱斌不离不弃,继续进言道:“薛帅,这只是秣陵一处城门,我们奇袭被敌军识破,就应该及时撤退,晚了,被城内守军从两翼合围,我们就想走也走不了”
“呸呸……不必再说了,再说我以动摇军心罪,就地正法了你,来人传令,击鼓列阵,准备再冲一次。”薛礼粗暴的打断朱斌,独断专行道。
但未等他们列阵完毕,从秣陵城两边的山谷间,冲出无数重甲骑兵,蹄声阵阵的冲杀过来。
薛礼一下子蒙了,吴景不是说秣陵已向曲阿增兵,城内顶多只有五千人马,只要他奇袭秣陵,定可手到擒来的吗?薛礼这时有种被吴景买了的感觉。
事实也的确是吴景把薛礼和他的这群拍马党给卖了,他吴景和妹夫孙坚征战杀场多年,心智谋略可是薛礼这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废物可比。他哪能不明白袁术派薛礼来当他的副将,名为配合他,实则是监视与他。
吴景一想到这些,新怨旧恨就一起涌上心头。孙坚战死后,吴景应该是继承孙坚地位的不二人选,或者让孙策继任豫州刺史,他这个舅舅辅助也说的过去。但袁术却表了少不更事的孙贲为豫州刺史,这不是明摆着又想不得罪孙家人,又想扶植个听他话的傀儡人物来替他袁术在前面糊弄人,实权和实际控制者还是他袁术。
但袁术做事还不够心狠手辣,吴景随袁术出兵兖州之前就私下里和孙贲达成了一至,先和袁术虚与委蛇一番,等他们和孙策等人有了根基后,就准备反了袁术,自主豫州事物。
在献出传国玉玺一事上他是持反对意见的,他认为孙策太急于求成了,竟把那样的至宝献于袁术这个浮夸子弟。
孙策的母亲吴氏那时也想听听自家大哥吴景的意见,但那时吴景已随袁术出征兖州,人不能来江都。吴夫人与吴景通信的时候,孙策等不及,多次哀求母亲吴氏,要他为了他们孙家,为了儿子的前途,不要在留着这死物了。
孙策这个想法是对是错,是自私还是为了家族利益,暂且不说。吴景肯定认为自己这个外甥是个不孝子,在封丘大营他躲在帐外看着孙策把玉玺呈给袁术时,气得差点没脑溢血。
在随后孙策到他帐中向他问候时,他就地打了孙策一巴掌,骂他是不孝子。吴景告诉孙策,他父亲戎马一生,获得的最大至宝就是这枚传国玉玺,这本也是他们家族将来努力的方向,他吴景本也想一心一意辅佐孙坚成就不世霸业。
这时吴景的话把已过世孙坚的雄心展露无疑,孙坚在洛阳皇宫得到玉玺后,有没产生过自己有昭一日当皇帝的野心,或则说欲念。从吴景的话里不难听出,孙坚是有过这份心,那怕是某次与吴景喝醉酒后的胡言乱语,都证明了他是有过这个念头的,否则孙坚身前为什么一直私藏着玉玺,而不归还朝廷或是直接进献给献帝呢?
如果孙坚上交这枚传国玉玺,那可是奇功一件,也绝不只是被朝廷封个乌程侯了。
吴景在孙坚死后,把这传国玉玺看成了他做的了一半主的私产,因为孙坚死后,孙家就是他妹妹吴夫人做主,他吴景是吴夫人的亲大哥,孙坚最大的儿子孙策才十九岁不到,属于少不更事阶段,那这玉玺和孙家的事还不应有他吴景这个舅父做一半的主。
但没想到吴景连反对信都还没来得及出去,孙策这个臭小子就捧着玉玺来到了封丘大营。
吴景在袁术大帐外突然见到孙策时,知道他那一半主是做不了了。他当时就有冲到孙策面前抽他两嘴巴,然后抢回玉玺的冲动。但吴景不是孙策般二十来岁的冲动小伙子,他当时忍下了,握紧拳头,咬紧牙关默默地注视着孙策步入袁术大帐。
这会儿在自己的军帐中他再也忍不住了,孙策一进来他甩手就给他一巴掌,接着披头大骂了孙策一番。说孙策为了个讨粮官,买光了他父亲一身的所得。
这所得自然就是指传国玉玺,在袁术的大营,吴景火归火,但还知道隔墙有耳,所以说到一些关间词都用隐语。
孙策跪在吴景身前,一直等吴景骂完他,孙策已是泪流满面。这时孙策也顾不得形象了,抹了把鼻涕,对吴景解释出他要献出玉玺的理由。
第四百三十章 先要斗智
孙策对吴景说,父亲孙坚战死杀场,因为是突然战死,所以连豫州或是老根据地长沙郡的政治地位传承、移交都没有安排过,以至于被本来就实际控制一大半豫州政治势力的袁术彻底接盘孙坚的地盘和部属,而且他还是有皇帝的圣旨为政治靠山的,所以也没人敢反对什么。
这样一来对孙策一家目前的处静来说,名义上还有一个孙家的人执政豫州,实际现实就意为着目前孙家在政治上已失势,孙策就是一介草民了。
孙策问舅舅吴景,草民怎么为父报仇?只有靠目前汉政府最大军阀袁术的力量东山再起。要取得这个袁术的信任,只有把父亲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取得袁术的信任,争取早日谋得兵权,才能恢复到父亲在生时的辉煌,才能找刘表报仇。
并且孙策还这样劝慰舅舅吴景,说这玉玺只不过是一件死物,现在的汉献帝刘协没有这枚传国玉玺不也照样在长安做他的皇帝,不能说我们孙家握着这枚传国玉玺将来就一定能做皇帝,现在给了袁术,他袁术就能做皇帝了。在他孙策眼里这枚玉玺不是一件至宝,而是一个烫手的山竽,再捂在手上,迟早有一天会给孙家惹来杀身之祸,甚至是灭门之灾。
这会儿交出这枚玉玺换取的好处是少了点,但孙策认为最起码他一只脚伸到了袁术的大营里,进来了就不筹没机会,只要有耐心,总有一天他孙策会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吴景被孙策一袭肺腑之言,说得愣住了。聆其孙策语言,察其举止,知道他开始有了不同于常人的过人之处。不由重新审视起这个从小只爱耍帅的外甥来,不得不感叹孙策长大了,懂事了。
在吴景对孙策另眼相待之时,他不知道孙策因父亲突然身亡而心志成长是一个原因,但他移居江都碰到了影响他一生的张纮是另一个原因。这些分析大部分出至张纮、周瑜,孙策的家逢变故和一些重要智囊的出现,正在培养着他小霸王气质的形成。
而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有得有失,正当吴景和孙策缅怀先烈,分析大势,展望未来之时,袁术的将令又到了。
袁术命吴景、薛礼出兵丹阳,谋夺扬州。
吴景立时感谢上天开眼,舅侄俩正愁何处去展军事力量,袁术就把兵马送上门来了,这丹阳也是个虎据龙盘的好地方。
吴景的第一反应就是真打丹阳,占了丹阳不在听袁术号令,他要让孙策当丹阳太守,在那树起召集他父亲旧部的旗帜,从新谋画孙家和他吴景的未来。
孙策一听袁术要谋夺丹阳,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那可是他朋友曹智的地盘。现在舅舅非但要真占了丹阳,还要利用这块地盘展势力。那不就意为着要把曹智或杀或赶,这就意为着他要和曹智恩断意决,反目成仇。
曹智对他这个朋友是不错的,当初曹智登上丹阳之位时,孙策扬言要助他,却办了个虎头蛇尾,非但没帮上什么忙,袁术还站到了曹智的对立面,反对曹智出任丹阳太守。而后曹智出兵寿春,孙策也写信给曹智骂他不念两人之间的情谊,竟然攻打他老丈人的九江郡。人家曹智很给面子,本来快拿下寿春了,结果不明不白的在一个早晨率部突然离开了九江,回转丹阳,把已经登上扬州刺史之位的袁遣一个人晾在了寿春城外,为这事曹智还得罪了袁绍。
很多人都奇怪曹智为什么突然撤兵,但他孙策是知道的,那是曹智念及与他的朋友情谊,才大义凛然的放弃寿春,退回丹阳的。之后,他老爹去世,他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也是他曹智第一个伸出橄榄枝,邀请他去丹阳居住。当然,最后他听从家人的安排,没去丹阳居住,只是把父亲的墓地安置在了曲阿。但人家曹智情分是做足的,这一切的一切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曹智把他孙策当兄弟,讲义气。但现在他舅舅要帮他把丹阳夺过来,这不等于抢朋友的东西吗?这孙策怎么能干呢?
孙策刚为朋友情谊犯两难的抉择,吴景就马上奉劝他,男人当以大事为重,不能为了才见过几面的朋友就放弃来之不易的机会。
吴景问孙策还想抱回美娇娘乔莹吗?
孙策说:“要的”。吴景告诉孙策,“没实力,没地位,就意味着没女人,以你目前这种情况你那势利岳父肯定不会再把女儿嫁给你”。吴景问孙策,“你父亲死后,九江乔玄是不是连个吊丧的人都没派来?”
孙策低着头没接茬,但心里头暗自嘀咕:“是啊,乔玄和大乔的音讯是好久没听到了。不是他没联络,而是寄往九江的信函,都没回音!”吴景看提到她那未过门的大乔,孙策意志动摇,就加紧道:“伯符,无毒不丈夫,古往今来成大事者,那个不是站在无数朋友、兄弟、家人身上才有了不可一世的成就。你要想为你父亲报仇,要想光宗耀祖,就要放弃你这个丹阳的朋友。再说了,舅舅答应你攻破丹阳,不杀这个曹智,而是把他好生奉养着,等你将来一统豫、扬两州,我们在分一个郡给他当太守。并且我们这会儿出兵丹阳,分掉的是攻打兖州的兵马,这对他哥哥曹操,也可以说是帮了一个不小的忙,他们兄弟两是一家人,帮了哥哥,损了弟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孙策想想舅舅吴景的话也对,从封丘抽调给吴景攻打丹阳的兵马越多,对曹操的压力就越小。而舅舅也答应不杀曹智,这会儿对不起曹智一时,将来总有机会报答与他。
于是,孙策在吴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也就点头答应了吴景图谋丹阳之事。
却说吴景从袁术那里领了二万兵马,却不成想,袁术还不放心他,派了个马屁精薛礼给他当副将。
吴景这会儿还四十岁未满,但绝对称得上老谋深算,人生阅历和官场那都是混迹多年的老枪手,他哪能让薛礼这个拖油瓶在他身边碍手碍脚。
于是,吴景率部到了徐州,也不急着进攻丹阳。吴景先是通过投靠袁术的黑山军余孽联络到了地处丹阳中部的泾县祖郎,以袁术的名义向祖郎允与了种种好处,邀他共反曹智,占据丹阳。吴景承诺不但在事成后,把泾县许给祖郎,还把临近泾县的另外两个县也作为报酬分给祖郎。答应祖郎事成之后,让祖郎统领丹阳三县,甚至可以像巢湖一样另立为一个郡中郡,让他自治。
面对如此大的诱惑,祖郎自是动心。当年,郑宝在老河蚌6康的庐江也不是硬分到了一个巢湖,最后朝廷都不得不承认他这个郡的合法地位。郑宝在那可是欢快的奔跳了好几年,前两年才因为联合江夏蛮意图侵占庐江而被扬州联合军给剿灭了。
有郑宝的好列子在前,让祖郎看到了自立、自主的可能。有郑宝的教训在那,祖郎认为,郑宝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他贪得无厌,竟联合外族图谋庐江,而且率众轻出自己的老巢——巢湖,那不是自己找死去吗。他祖郎绝不会轻出自己的老窝,只有呆在自己的老窝里,才不怕任何人的侵袭。自己的老窝不但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还有诸多天险可依仗,别人想攻进来那是千难万难。郑宝傻就傻在这里,有自己的水城天险不依,跑去打什么庐江,结果连命都没了,所以只要他祖郎不犯郑宝同样的错误,他拥有丹阳三县不是梦想。于是祖郎答应了吴景的联合起事,于是,他在十月下旬就率先开始蠢蠢欲动。
搞定了祖郎的吴景,接着又联合徐州一些官员,陷害薛礼。吴景从徐州攻入丹阳,有两个方向可长驱直入。一个是虎踞龙盘的秣陵,一个是四通八达的曲阿,但这两个地方都不好打。秣陵地形多山,而且是半岛型地势,听说又有曹智手下第一悍将许褚镇守,从那攻入丹阳,千难万难。
曲阿不一样,有水路,又6路都可从徐州广陵、江都等地进入,听说那里曹智在那布置得驻军不少,但统兵的将领都不怎么样,一个是黄巾军降将杜大目,一个是更没听说过的江夏降将袁约,现在主理曲阿政事的也是江夏降将杜濩。一群残兵败将,镇守着这么一个交通要道,怎么能守得住。于是,吴景毫不犹豫选择从曲阿切入丹阳。
但这战怎么打,**就多了。吴景率着二万精兵强将,横冲直撞强攻曲阿,有可能能拿下。但代价肯定是惨重的,而且他们在徐州屯兵日久,对面的曹智不可能不知道,有人要来图谋他的丹阳了。在之后的几天里,据吴景手下斥候回报,也证明了他的推断,有一支八千至一万的军队已驻扎在秣陵和曲阿之间的地带,一副随时增援两地的意图。
吴景明白现在就不可能去硬碰硬了,这仗打的也不是兵力对等,武力高下的问题了。现在不是要斗勇,而是先要斗智。
第四百三十一章 吴景计谋
正当吴景谋划着如何调动走呆在秣陵和曲阿之间的曹军增援部队时,薛礼出现在他脑海里。|/\/\|吴景本来就在想如何剔除薛礼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只要把调动丹阳增援军的图谋与拔除薛礼的两个问题合成一个问题,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
接下来吴景用了点时间,用了点人脉,让薛礼肯定目前得到的成就的同时,通过一些徐州官员的口,加深薛礼在秣陵耻辱感,再让薛礼燃起了不该有的一雪前耻之心,然后再假意与薛礼商讨军情时,把一些关于秣陵的军情变化有意无意的摆在军事会议上说,最后在制定了一套佯攻曲阿,意在秣陵的军士攻略计划。
吴景的大致方案和设想是这样的:大队人马假意往最靠近曲阿的江都集结,照成他们主攻目标是曲阿的假象,那时秣陵肯定会出兵驰援曲阿,这时再有一支精兵奇袭防守空虚的秣陵,拿下秣陵后,趁曹军慌乱之际,主力再偏转方向转攻长江上的牛渚,这时夺取秣陵的精兵也朝牛渚方向靠拢,两军一会和,曲阿不攻自破,这样一来半个丹阳等于已在手中,丹阳曹军也基本从心里到气势上被瓦解,接下来再打进去,肯定会势如破竹,丹阳也就手到擒来。
这个计划一公布,所有将领都说好,但接下来分配任务时吴景就犯了难。吴景排来排去,统兵将领不够用。吴景自己呢是顾了曲阿这头,就没人去奇袭秣陵,他要亲自去奇袭秣陵,这边曲阿大营就没人坐镇了。哎呀,那可头痛死吴景了,好几天为这事,没让他吃下饭,左右不是。并反复强调这奇袭的功劳给了谁,没给谁都不合适,真是左右为难死吴景了。
薛礼这几天也左右抉择了半天,他现在是有了点成就,但没战功啊,跟着袁术这个后将军怎么能没战功呢?现在大好机会就在眼前,薛礼现在已做过东城长、征讨副将,要是能加上这份战功,那他最起码下次能当个主将或是在袁术谋得扬州后,给他个郡太守当当。那该是多美好的一番场景,一个郡下面最起码有数十个县,那就等于多少金银财宝,多少美人儿都归了他。但薛礼也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那可是真刀真枪去夺取一座城池,一个不好就得把命扔在那里。这刀剑又不长眼,见着他薛礼能打弯,所以薛礼在大好机会面前还有一番挣扎。
人就这样,很容易买到的东西,大家都在看的时候,谁都不会出手。但到大家都去抢的时候,不管这东西好不好,都生怕自己买不到了。
没过三天,薛礼就在吴景故意制造的抢购气氛中,筹集积蓄,来到吴景大帐,表示了对吴景的滔滔敬仰之情后,向吴景献上一批珍宝。并明示加悲惨的哭诉自己太需要这份战功了,否则他在袁术帐下永远站不直腰,说不上话等等。说的是声泪俱下,深情并茂,连一向以严谨著称的吴景也潸然泪下的表示理解薛礼的迫切需要。
但吴景在收下薛礼的厚礼后,依然没有给薛礼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说会慎重、着重考虑薛礼。
薛礼对吴景的官僚作风很是有意见,但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主将呢!
但在第二天吴景宣布的作战部署中,薛礼赫然被分配到奇袭秣陵的任务。但吴景一宣布完任务分配,就有将领提出薛礼虽为副将,但无攻城略地经验,不易出战秣陵,应该派更有经验的人去。
薛礼一听也冒出了三味真火,我不够资格去,你个吊逼够格去啊!薛礼告诉那些反对他的人,自己好歹也当过多年彭城相,经常去秣陵公干,秣陵有几条花柳巷,几家妓院的**最骚,他都了如指掌。等等等,这话是没说出口,薛礼激动归激动,气愤归气愤,胡说八道的话还是忍住了。薛礼只是声称自己对秣陵进进出出的道路比对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要熟,而且自己手下有一员扬州“老将”,朱斌。薛礼当堂啪啪啪把朱斌一通吹,把朱斌说的像只扬州识途老马,有他辅佐自己,不要说一个丹阳,就是一个扬州,他都能一个人打下来。
说完时,连吴景都为薛礼手下能有这样一位悍将和薛礼对秣陵地形的熟悉而拍手叫好。这一场小小的争论自然是以薛礼胜利而告终,薛礼在感激吴景的同时,也争取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立功机会。
于是也就有了今朝的奇袭秣陵行动,在薛礼向秣陵出前,他亲眼所见吴景帅大军移师江都后,分兵一路曲阿紧逼。吴景还再三关照他,他此次奇袭行动,主要是要突出一个奇字,所以一定要静悄悄地驶进秣陵,“兵临城下时就是薛礼建功立业之时”。
这句话现在薛礼看来简直是在放屁,薛礼骂娘、急得双脚跳,但都已太迟。此时已是马蹄声大作,前面尘土飞扬,一大队人马疾驰而来。像一头大黑熊一样疾奔而来。此时,距离近的已能看见打头前冲的七八十骑兵各乘高头大马,吆喝追逐,这些人有的手执长矛,有的拿着弓箭,个个神情剽悍,一直杀过来。
正在骂到吴景他家第十三代祖宗间的薛礼连喝令抵抗都忘了,旁边一众将官个个面如死灰。忽听得那些将官中有人叫了起来:“列阵,列阵,放箭!放箭!”这时薛礼的四千兵士也来不及在乎这将令是谁传的了,纷纷依令行动起来,只听得嗖嗖之声不绝,羽箭纷纷射出。
“咄咄,啊,噗……”一声声惨叫迭起,打头的骑兵人马纷纷中箭,立时有数十匹战马,马腿前跪下,翻滚着背上的骑士,人马伏地而死。
“喝,喝……”曹军骑兵也不甘示弱,手持长矛的第一波前锋,冲入尚未成形的敌阵。
“噗,噗!”声不断,坚硬的矛头挟带着劲风般的冲击力,狠命的刺入一个个鲜活生命的血肉之躯。两军正式短兵相接,于是,越来也多的人投入到这场厮杀中。
袁军士兵一样有良好的战斗素质,只是一开始有点被吓懵了。许褚安排东西两面各二千骑兵,冲击敌军方阵。
袁军长途跋涉而来,打算以轻装步兵奇袭秣陵的,那有带什么骑兵。以步兵对骑兵,现在只是大大吃亏。曹军骑兵冲入袁军方阵后,已蛇字形横冲直撞一路绞杀,试图破坏袁军阵型,让其陷入混乱,不能组织有效反击。
激烈的战斗在此时正真开始,东西两头的各一千人马如水银般的冲杀入袁军方阵,开始利用他们的优势长矛、戟、叉,刺穿任何阻挡他们前行的敌人。
“啊!”一支长矛由一名袁军士兵左眼**,在后脑露出亮闪闪的矛头。那名士兵倒地仰躺到地面时,那支长矛也随之竖立与乱军之中。这种场面无数次在骑兵突入袁军方阵后上演,一截晶亮的剑尖、矛尖、戟、槊、枪从一个个鲜活生命的后颈、胸膛露出一尺尺的顶端,一个有一个的士兵倒下,死去。
两外二千骑兵在方阵外围迅形成合围,两头游走的骑兵会合后,开始呈圆形装,不停运动着围歼外围敌军士兵。让袁军士兵两头受袭,无法兼顾。
战斗迅呈激烈状态,袁军士兵明白曹军要全歼他们,面对他们来势汹汹的冲杀,他们也想反击,也想保持住队形。但曹军的骑兵太强大了,他们在人数、气势上又都不占优。很快他们的方阵被冲乱,正慢慢地形成被曹军骑兵的分割包围。
“不要乱,保持阵型,往滩头突围……”刚刚命令放箭的声音不停在阵中大叫,此人正是朱斌。薛礼这时连人都不知到哪去了,实际还在统帅士兵反击、突围的只有朱斌。
朱斌受过扬州数十年的正统军事培养,临阵还是能做出一些应变的。但此时他们独木难支,在如此不对等的两个兵种交火下,他们又是仓促应战,自然是节节败退中。朱斌眼看着己方无数生命被收割,他在感叹命运对他的不公,为什么他每次都会跟错人。但他依然对生命、对生充满了渴望,现在袁军中也只有他还在坚守岗位,极力组织士兵冲杀突围着。
此时许褚学着平时曹智的大将之风,登到城楼高处极目细看,敌我双方的形势也是了然于胸。
但他一高兴,那幅土包子的嘴脸马上展露无遗。只见他咧嘴对着站在身下的李儒哈哈大笑道:“老李,你看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一边是长江,以水为障,两翼已被我的骑兵咬住,而且现在敌军整个阵型已被我们强推移着离开了登6滩头近半里,后路都快断了,这薛礼是插翅也难飞了,哈哈……”许褚说道兴奋处,不由脸上的刀疤泛起红光,形象越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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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败势已成
许褚浑然未觉,依然兴致勃勃地指着靠近敌阵右后方大河处泊着的十多艘楼船,道:“这都是徐州的战舰,肯定是陶谦借给袁术的,这船建的真好,真大,他一次能把许多食物、装备、兵员都运来,这上面应该有大批攻营破寨的器具,可惜薛礼不懂用兵,如果他不急着来攻城,先把那些重型攻城破寨的器具都运下来,那倒使我们此时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赢得这么轻松。”
李儒一直像个白痴似的斜眼看着许褚的得意洋洋,老老实实的听着许褚的侃侃而谈。心下道:“鲁肃啊,鲁肃啊,你看你打的什么仗,害我还要伺候许褚这个杀神,不知事后让这个杀神知道我们利用他来糊弄吴景,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把我给宰了。”
李儒一想到这,不由不再敢看许褚那张凶神恶煞的黑脸,低下头,狠命地咽下一口唾液后,正要强作精神,抬头标榜许褚几句。
“怎么老长时间没见到薛礼的身影了,不好,这小子大概要弃了部队,自己先溜。传令,让江面上的水军拦截。”
随着许褚的高喝,秣陵城楼上“噼!”立即有一枚烟火升空。烟火在空中炸开一道炫彩的光幕时,从秣陵东西两面的靠江悬崖下驶出了一百多条样子各异,各种船只都有的船只。
这就是许褚所谓的“水军”,说到秣陵水军,其实秣陵驻军在许褚大将军的领导下,根本没成立过正式、专职的水军。县衙库房里也就只有几十条小舢板,许褚认为他要打的仗都能在6地上解决,他根本不需要水军。水军应该让蒋钦那个“水贼”去搞,他是“山大王”将来也是要陪着曹智在大汉帝国的神州大地上建功立业的,展水军干嘛?
李儒不止一次的建议过许褚在这多水系的扬州和他现在所处的秣陵也是三面临江,应该适当展一下水军。但我们的许大杀神哪听得进这种金玉良言,他和李儒坐着秣陵唯一一条带房楼的船只到长江上游历过一番。许褚为了体现大将风度,硬要站在船头,体验一下迎风破浪的感觉。没想到,船一撑离码头,许褚就感觉怎么也站不稳,吓得他大叫骂娘。李儒一个劲用他的经验告诉他,过会儿会好的。但许褚依然紧张,越是紧张,就越是害怕面对这种陌生的东西。
许褚和李儒在风浪不大的江面上转了小半圈,就晕了船,船靠岸时已吐得像只软脚虾,直骂李儒诓骗他。
李儒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洗礼,以他曾经大吐特吐的经验告诉许褚一般人晕船不会过三次的,只要多乘几次就会好的。
许褚说什么也不信,他硬说长江的水和秣陵县府的官船有问题,他在庐江不也乘过竹筏,怎么就没事。
李儒真是哭笑不得,那竹筏,那巢湖能跟这大江、船楼相提并论吗?但许褚这个旱匪是打死他也不坐船,不上江去转悠,更别提让他从军费中抽钱制备战船了。
李儒看许褚展的守城器械和为军队展的装备也的确是迫切只需,许褚一时不愿展水军,也就算了。
这次的水军也是为了堵截从广陵来犯的袁军而临时在乡里征集的,不管渔船、游船、渡船拉了一批来,只要能让士兵乘坐即可。所以这会儿从秣陵东西两边悬崖下驶出的船只有大有小,有破有好,有的船上站了上百号士兵,有的小舢板却只能运送几个士兵,前进度也快慢不一。他们的目标也只是防范来犯的敌军从江面上逃脱,这时也的确已有袁军的两艘中型船楼已缓缓驶离了登岸地,企图逃串。
许褚不知道这船上有没有薛礼,但观战势知道出动那预留的一千水军的时机来了。对于城下旷野上的围歼,他也在此时下达全面进攻的命令。
战鼓再起,正对江岸的秣陵北城门大开,城内冲出近千乘骑兵,由许褚亲自率领从中路杀来,后面随着以千计的弓箭手。
许褚下令迎头痛击时,杀声先由两翼传来,左右两边的骑兵开始动强攻。
一时数万人投入到秣陵奇袭战,战势也进入了白热化程度,一时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厉至极。
两翼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入敌阵时,袁军立时慌乱了起来,乱势像波浪般扩展,波及全局。
朱斌亦知不妙,擂鼓鸣号,下达全军继续挺进抗敌,但却早已由主动变成被动。现在袁军士兵都是为了自己能活命而奋力拼杀着,但有更多的人是在朝左右、后方瞄着逃跑的路线。
当袁军在朱斌近乎疯狂地严令下堪堪将两翼曹军抵挡住时,许褚和一千生力军如飞杀出,如虎入羊群般击溃了袁军最具实力的中军。
此时袁军败势已成,就算有个现代军事家此时穿越到此地,亦难挽回败局。只半个时辰,最靠江面的右路军士先不顾军令后撤了,已有人这么做,就有无数人跟。这一举动立使袁军变成四分五裂之势,阵势大乱。袁军纷纷弃械舍甲而逃,再没有顽抗之力。
许褚率军衔尾向西穷追了二里多地,斩敌达一千之众,俘虏亦有千余人。许褚还命令东面过来的二千骑兵封锁岸滩,不让袁军有登船奔逃的机会。于是,在袁军登岸的沙泥之地,一场混合了沙土、江水的岸滩围歼、追逐战在临水的岸边展开。曹军键蹄的翻飞,激起无数水珠,泛起无数泥沙的同时,把本就不平静的江水都给搅浑了。无数士兵被击杀在浑浊、肮脏的江水中,不一会儿秣陵有一段竟半里的岸滩、江面上随着潮起潮落的江水,漂浮了无数尸体,里面有曹军士兵,更多的是袁军兵将。袁军想利用船只从江面撤退的愿望被彻底打破,只有三艘船楼顺利驶出岸滩,在江面上又无数曹军船只围追堵截。
"嘣!嘣!"
追赶最先起锚逃窜两艘战船的船队,突然在远离秣陵的江面上放响了炸药,远在秣陵城墙上的兵士都可清晰可闻。
原来追击逃窜的秣陵水军,小的船只因度有限,无法跟上那两艘中型战船的行,不一会儿就被远远的抛开。于是,他们转向围攻起后面驶出岸滩的三艘袁军战船。
而追击那两艘最先逃窜船只的秣陵水军一开始有二十几条船,这会儿能跟上逃窜战船的也就三四条秣陵船只。这其中就包括秣陵那艘唯一有船楼的官船,还有两三条私坊,有钱人家的游船。一开始这些衔尾而追的曹军船只还能在袁军战船后面箭攻击,慢慢的袁军战船越驶越快,不一会儿就突破了曹军两面的围追堵截,把战船驶出了秣陵的江道口,乘风破浪的拐进了宽阔的主航道。
后面追击的曹军此时一看大为着急,也知道自己的船只跑不过袁军的战船。一名许褚的亲兵将官,随即掏出了两根炸药,让弓箭手绑定在羽箭上后,就分别朝着离的近的一艘敌舰射了过去。第一箭没射中敌船,擦着船弦飞了过去,但在落水前引线燃尽,"嘣!"的爆炸了。这一枚炸药虽说没对这艘敌舰造成什么伤害,只是炸起了一片水浪,把甲板溅湿了。但却把一前一后逃窜的船上的之人吓了一大跳,震慑作用不与言表。
但追击的曹军不满足,第二箭,找个个神箭手,把弓拉了满月,"咻!"一箭正射在这落后船只的后甲板上。
"嘣!"这下真是炸爽了已成惊弓之鸟的船上袁军士兵,后甲板上本来就有站立的士兵,船的后甲板被炸开了一个大洞时,人被掀出船体的好几个,落水时已成尸体。
这船又是木制的,一会儿就烧着了起来,滚滚黑烟随即在江面上飘荡。船上士兵有的还试图扑灭火势,有些就直接选择跳江,因为衣服被火苗引着了。
这艘船此时还能在江面上行驶,但由于船尾受损,航向已不稳,度也慢了下来,并开始在激流的江水中打转。火势也在江风的鼓动下迅漫延开来,船身"噼啪"的烧着了。
"扑嗵,扑嗵!"不断有袁军士兵撞破窗户或是木制的船栏跳江逃生,还有不少是为了灭自己身上的火才跳江,一时间这一段的江面上场面壮观、奇异,好不热闹。
曹军船只趁机接近逃窜的敌船,"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一个个粗旷的高喝同时在江面上响起。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救命,救命!"
无数船只上的袁军士兵高喊着投降,而在水中士兵急叫着救命。
曹军打头的县府官船和另两艘游船,对救命的呼喊置若罔闻,加快度过着火的敌舰,在将官的指挥下,追击另一艘前逃的敌舰。
没想到他们一驶越过起火的敌舰,就看到另一艘敌舰已主动抛锚停船。正有数名将官的簇拥下,扶着一名身着明光铠的将军跌跌撞撞的从船楼的上层走下甲板。
第四百三十三章 朱斌自尽
那明光铠的将军已明显成了只软脚虾,如果没人搀扶,估计连爬都爬不动了。
当曹军船只缓缓驶近时,就听船上一片"我们投降,我们投降!"的叫嚷声。随即,曹军士兵上船接收俘虏和战船时,那身着明光铠的将军神情颓废,口吃着说道:"我乃袁军副……帅……薛礼,我……们投降,我要……见许褚,许将军……"
在这一天日落黄昏前,战势已基本明确,袁军败势已定,来袭秣陵是袁军五千之众,或杀或降了三千多人。不是李儒再三阻挠,以许褚和其属下的嗜杀性格,他们可能连俘虏都要屠尽。
此时,朱斌率残部五百余人,已离进攻秣陵的滩头二十余里。但后面的许褚还是不依不绕,紧紧跟随,一路追杀着他们,这沿江岸的一路已留下无数尸体。
终于,朱斌退到了山穷水尽之地,一条座笔直的山崖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后面的追兵也在此时放缓脚步缓缓逼近的这点仅存的袁军,旁边就是涛涛江水,那不是逃生治所,另一面是一段沙土堆成的江堤。有士兵立即想从那里逃生,但当他们冲上江堤时,一千多追击的曹军已从江堤上合围了过来。
袁军士兵已无路可走,他们只能退回背靠峭壁悬崖的那块沙土地上。许多士兵面对这样的生死之境,纷纷气馁的跪伏在沙地上痛哭溜涕。
这其中就有朱斌,朱斌此时已是披头散,形如鬼魅,头盔早已不知在那一场拼杀中被打落了,他身上最起码有三处刀伤在流血,那差不多都是许褚给他留下的。在败逃的过程中,朱斌两次试图于许褚决一生死,但他武艺不纯,不是许褚的对手,被许褚在身上留下了多处伤口后一路败逃,直到此时已形如丧家之犬。
许褚却不急着杀他,连败他两阵,连放了他两阵,已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朱斌嚎啕大哭了一阵,沙地上鞋底与沙土地的磨擦声和铠甲与兵器的碰击声由远及近,在一声"停!"的高喝下,所有的曹军军士在哭泣的朱斌等人身前三十步外戛然而止。部队呈扇型围住了这最后一部残兵,很多袁军士兵这时已扔掉手中的兵器,或跪,或躺,或站放弃抵抗,并且一个个已神情呆滞,绝望的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慢慢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这时只剩下了朱斌一人还在抱头,把脸埋在略显坚硬的泥沙之中,轻轻悲泣着。
"嚓,嚓!"沉重的皮靴磨擦沙地的声音由远及近,来人在朱斌跪伏的身前十步外站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此人和朱斌身上。朱斌自然也听到了那不同与普通士兵的脚步声,朱斌停止了哭泣,像喝罪了酒的醉汉,摇摇晃晃的站定身形,看着面前那张他曾经熟悉的黑脸,只是拥有这张黑脸的蠢家伙即将主宰他的生死。
来人自是丹阳郡司马许褚,许褚的脸此时泛着一层油亮亮的红光,特别是那道刀疤更是红的突出。这是兴奋的缘故,许褚现在很是兴奋,他现在正用猎人婶视猎物的眼神欣赏着朱斌那张失魂落魄的脸,暗忖着自己这一仗打得是多么的漂亮。
对面的朱斌也在看许褚,此时朱斌眼中已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他正处于绝对的放松中。不知是不是太放松了,以至于身体随时会散架倒下一般,随着江面上吹来的轻风乱摇着。
突然朱斌像是见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竟左右踉跄着步伐咯咯尖笑起来,并且越笑越大声,展到最后竟是狂笑起来。
有曹军士兵认为朱斌这是在嘲笑许褚,有人准备出列就此斩杀了朱斌。刚有人起步,脚底和河滩上的泥沙才出一点轻微的磨擦声,许褚头也不回,一抬健壮的腕臂,示意手下不要动。
那些准备前行的士兵不得不刹住以迈出的脚步,许褚寒着脸静静地等着朱斌笑完,对待一个将死之人,他许褚还是应该拿出点风度。
朱斌笑了一会儿,可能是没力气了,渐渐自动停了笑声,转而用一种抽搐的语调问许褚:“许褚,你你说我这一生遇见你们后为什么总是倒霉?”
许褚明白朱斌说的这个“你们”主要是指曹智,他的事业也的确是遇见曹智后,开始走下坡路的。许褚嘴角冷漠的抽搐了一下,讥讽道:“那是因为你不应该和我大哥作对!”
“哈哈”朱斌再次使劲的笑了几声,“是啊,曹智,本来一个一无是处的宦官子弟,今日已贵为丹阳太守,振武将军,我却落到今天这副田地,呵呵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唉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会奇袭秣陵的?”
许褚眼角微皱,像是笑了一下,答道:“半月之前!”
“咯咯……薛礼是个傻瓜,我也是个傻瓜,我们都是傻瓜,我明明早该看穿的,但却为什么?为什么啊……”
“沧浪”一声,许褚已没兴趣再和朱斌啰嗦下去,他把手中的钢槊往身旁的泥沙地里一插,探手缓缓的抽出了他的波斯弯刀,不带任何感情道:“别废话了,朱斌,我念你曾和我共事扬州过,再给你一次机会,拿起你的剑,我们公平决一生死,你胜你可以离开,你输,这就是你埋骨之所。”
许褚说这话,弯刀斜指朱斌,罗刹般的眼神扫过朱斌及他身后身后的每一个人,所有被他看到的人,都打了个寒战,那眼神就是代表了死亡。
许褚也知道朱斌身后这些残兵败将已在崩溃的边缘,或许是许褚良心现,或许是许褚还在念及上苍的好生之德。他在等朱斌弯腰拾剑时,突然开口道:“你让你身后的这些士兵投降吧!我不杀他们!”
“啊”
许褚话音刚落就有朱斌身后的袁军士兵忍不住痛哭出声,人都有对生的渴望,都有对死的恐惧。
朱斌此时形如傀儡般已弯腰拾起丢弃在他身旁的佩剑,他看着许褚再次笑了,而且是用尽了他余下的力气开怀大笑。他笑的几次跌倒坐下,几次再奋力的强站起身。他以手之地,慢慢转着圈环顾四周,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滔滔的江水,他最后再扫视过他身后的每一个士兵,他还在笑,笑的已很不自然,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他身后的士兵都被他的眼神看的汗毛粼粼,都不由自主的向左河滩上的高地退避着。他们害怕朱斌会疯,进而屠杀他们,不,应该说看朱斌的样子已经疯了,他肯定会在最后的时刻像疯狗一样把他们一起拉进地狱。
江堤上的曹军士兵也主动退让出一些空间,接受他们的投降。
朱斌终于转完,看完,他把眼神从新定格在已蓄势待的许褚脸上,许褚也以为他要开始和他做最后一搏。
朱斌看着许褚突然又诡异的笑了,并莫名其妙的缓缓说道:“许褚,你觉得老天爷对我公平吗?”
许褚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啰嗦,不就一刀的事,为什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再说他那知道老天爷对他公平不公平。
许褚正要怒时,朱斌又自言自语的开口道:“我觉得不公平,一个宦官子弟,一个土匪都能有这样的成就,我,我兢兢业业一生,为的就是有所成就,为的就是建功立业,为的就是效忠汉室,老天爷为什么不给我点机会”
朱斌说到最后时,已把本来轻若蚊蝇般的声音,一下子提高到狂叫的程度,只不过他现在的狂叫也是那么的嘶哑,无力,最后他只能用笑意嘲讽着自己。只不过这次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许褚叹了口气,放下了他紧握着的波斯弯刀,因为对面的朱斌现在快连站都站不住了。他双手紧握着剑柄,勉强的用它撑住自己,身体也跟着他的笑哭激烈起伏着。这样的人已没必要杀了,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他的一切信念,他要是再能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收兵!”许褚插刀还鞘,如雷鸣般的声音响彻全场。五百多战俘早已在许褚和朱斌对话时接收好,此时,随着许褚的将令,部队和战俘就开始有条不紊的6续后撤,没有人再去在意河滩上那个曾经有理想,有抱负的丹阳朱斌。
许褚更是迈着大步,行向他的战马。他此时觉的自己已经正真的胜了,他此时的步调庄严肃穆之气便再也遮掩不住,许褚略挺了挺了身躯,一股凛然霸气透体而出,像个正真的王者,一个敌人的生死对胜利者老说原来并没有那么重要。
正当许褚一脚踏上他黑色战马的马镫时,他身后,在那步履整齐的踏步声中,响起了一个嘶哑的声音:
“许褚呲!”
许褚定格在哪里,以他多年的戎马生涯,当然听得出那是剑锋划过肌肤的声音,他也知道那是谁的剑划过了谁的肌肤。
三秒钟后,一名许褚的亲卫奔至许褚身侧,躬身禀报道:“禀司马,朱斌自尽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擒获薛礼
许褚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对亲卫道:“就在此处江堤上安葬了他!”
说完许褚麻利的翻身上马,一打马鞭,伴随着健马的嘶鸣,随队驰骋而去。\更新快/
许褚回到战士的起地,秣陵北门时,夜幕已降临,二十几里地让许褚的这个粗坯很快忘记了朱斌这个人,和这个人的死。
李儒也在岸滩上忙活到现在,许褚命令堵截逃窜的一千士兵,在和拼命想突围上船而逃的袁军士兵激战时,竟恼羞成怒的要烧毁袁军战船,以杜绝他们逃生的念头。还好在点燃两艘后,被站在城墙上的李儒看见。
李儒着急火燎的率部奔下城楼,奔出北城门,阻止士兵烧船。在他及时的一番努力下,终于保住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战利品。
谁都没李儒明白能在许褚手底下保住俘虏和战利品的不易,许褚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杀戮狂,破坏狂。就像调皮淘气的小孩一样,经过他们手的玩具总是会面目全非。
李儒早就预计到此次来犯之敌被许褚大杀一遍后,俘虏肯定不会留下太多,全杀都是有可能的。这好不容易袁军自己送上门来这么多优质战船,李儒怎么着都要保留下来,上交给曹智。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他和许褚所处的秣陵应该不再会有战事,在阻击丹阳来犯之敌的战役中,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一场战斗。李儒再不找点机会立功表现,等战役一结束,曹智可能会把他给忘了。
在许褚赶回时,北门外的战斗早已结束,在李儒的组织下,烧着的两艘船的大火也被浇灭。李儒爬上烧剩下的残骸一看,不由摇头叹气,因为这两艘没法再修补了。不过幸运的是,大部分战船完好无损,他此时正命令部署清点船上的战利品,登记入册,并打算把船6续驶出岸滩,停进秣陵的码头、船坞、库房,明日该整修的整修,该启程送往宛陵的就送往宛陵。
许褚隆隆的马蹄声,自是吵闹异常,声势惊人。许褚回到岸滩,命令部队收兵入城后,自己和几十名亲卫来到了专心致志坐在一艘战船的船沿上记着什么的李儒处,李儒此时依然忙的不可开交,周围更是有一群秣陵文官围着他,与他七七搓搓的对着帐,或是等待着任务的指派。有至少一千秣陵官兵忙着往城内运送各种攻城器具和各类兵器、铠甲等,岸滩至城门的半里多地上火把星星点点,各种车马来往络绎不绝。
“老李,还没忙完呢?”
许褚用力一拍李儒文弱的肩膀突然大叫一声。吓了一大跳李儒和秣陵一众文官后,还差点把李儒打下船沿。
李儒一看是许褚,也只能把火气往肚子里咽,暗自安慰自己:“这是个粗坯,我这种有识之士怎能和他一般见识?不能和他一般见识,不能”
此时许褚正忙于秣陵一众文官向他的问候和祝贺,许褚也正难得的表现着他的大将风度,向着一众文官连连摆手道:“小小战功何足挂齿敌军实在太弱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云云的摆着造型。
李儒没等到平时许褚的夸夸其谈,倒是有点意外和失望。更令他惊奇的是许褚追击袁军残兵,此时竟然还带回了五百多袁军战俘。
李儒不得不放下手上的工作重新打量一番许褚,待到众人祝贺的差不多时,李儒跳下船沿,行至许褚跟前拱手作揖道:“许司马,厉害啊,这仗打得漂亮,还带回了这么多‘俘虏’,真是可喜可贺。”
李儒把“俘虏”二字说得特别着重,许褚那有听不出他讽刺其嗜杀之性。许褚不由老脸一红道:“唉,他们也都父母生,父母养的吗,我这也不是为大哥多收点兵源吗,这每打一次仗总免不了损失些兵士,没了战俘做补充,迟早有一日不就打光了人,那到时我还统领谁去?嘿嘿……”
李儒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有点不认识面前的许褚,瞪着眼珠子惊奇道:“哎哟!让我看看,看看,我们许大将军厉害了啊!长学问了啊!会为将来打算了啊!”
“去,去!”许褚推搡着李儒道:“我的大主簿,你就被糟蹋我老许了,追击逃跑的那几艘战船的水军怎样了?”
许褚已不是几年前的那个愣土匪了,他跟着曹智也在扬州官场混迹多年,早已变得有了些许圆滑。他那听不出李儒刚才那话是在调侃他,所以现在赶紧转移话题,问一些他拿手熟知的军情。
李儒轻笑两声后,锊须道:“都解决了,后驶离的那三艘已被你的水军围逼了回来,船上的人也都受降,押解入城了。追出秣陵江道的二十艘船也有信传回,说是无一艘敌舰逃脱,现在返航呢。哼,我看是无一敌军生还才对,你追敌军跑的远是没听到,我在这连炸药声都听闻了,估计你那帮属下连船板都给炸完了,拖回来的只能是一堆残骸。”
“喔!”许褚一听江面上还上演过炸船大戏,不由眼睛一亮。他最是喜欢热闹,也对把炸药运用到战斗中最是热衷。要不是曹智有令,因为火药原材料采购困难,不可随易使用,他早把曹智分配给他的炸药搬出来,每个士兵上一根,点着了,或射、或扔,这五千袁军大概找在江滩上就没影了。
但曹智分派在各地的驻军和将领也不都是有储存炸药的,目前除了郡府宛陵外,也就只有秣陵许褚有。那也是曹智信任和区别对待其他将领的一种表示,最起码许褚是这么认为的。
许褚也是在此次面对秣陵可能有敌军奇袭的情况下,他属下的几名将佐每人了两根,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薛礼那么倒霉正好碰上那艘秣陵官船正好坐着一名有炸药的将佐,他一看追不上敌船了,才冒险使用。用完那两根也就没了,没想到倒是把薛礼给吓住了,主动停了船,投降了。其实他只要卯足了劲继续逃,后面追击的秣陵船只一度赶不上,二也没炸药了。
许褚解了衣扣,敞开着铠甲,一脚踏在李儒身边的船沿上,一边正口沫横飞的向李儒打听江上的战况时,忽然手下来报,擒到了敌方的大将。
许褚连盔甲都来不及穿好,扭头一看,赫然见到满身血污,丢盔卸甲的薛礼垂头丧气地被押至他跟前。薛礼那满身血污自不是他受伤流出来的,有很大一部分是薛礼看情形不对时,主动往受伤士兵身上蹭的。他怕上不了船的话,就准备躺在地上的尸堆里逃的性命。
许褚放下踏在船沿上的腿,跨出两步,来到薛礼跟前,两眼放光,哈哈大笑道:“薛大色鬼,别来无恙啊?”“砰!”许褚说着话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小腹上,痛得薛礼卷曲了起来,摔出好几步,倒在地上,哼哼着吐不出一个整字。
李儒等人都被许褚意外的举动吓傻了,不知他为何一见薛礼就出手极重。
许褚大了薛礼,收了刚才还在和李儒说笑的嘴脸,戳着手指对薛礼骂道:“你个狗东西,身为主将,竟不顾属下生死,自己先逃了,你还能算带兵的主将吗?你要是有朱斌十分之一的勇气,你的兵马也不会这么快被我打败,如果你力战而败,不幸被俺俘获,俺或许还能让你有活命的机会,但现在……”
说着话,许褚就要拔刀砍了薛礼。李儒等人赶紧赶上前来阻止,“他是敌军主将,主公有令凡主动投降者可不杀……”等等,李儒赶紧拿出一大摞理由,劝阻着许褚。
薛礼更是面如土色的抱着吃痛的腹部,连退数步,搜肠刮肚,在李儒劝许褚时,蹦出一句,“两军交……交战,不……不斩……投……投降者!”
“放你妈的屁,俺老许算没文化了,也只听说过,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没听说过,不斩投降者的,你这种人不学无术,你不死,谁死啊?”许褚拿波斯弯刀点着一脸惊恐的薛礼,不理李儒的劝阻,就要走上前来,活劈了薛礼。
“快,带走,带下去……”李儒一手死命拽着许褚的衣襟,一手挥退押解薛礼的兵士,让他们把薛礼拉下去。
当夜许褚就在城外扎营,准备养足精神后,明天再迎敌军,好立下更大的战功。
在李儒的命令下,秣陵内城的衙府后院书房四周已被封锁起来,屋里灯火通明,李儒像是和某人谈着什么,谈谈停停,李儒的身影多次出现在花格窗下,沉思、踱步、谈话,一直持续了一夜。
此时,秣陵城内外步军,骑兵在街上设置关卡,同时保卫着城内外各外重要设施的安全,一切井然有序。许褚有军令要士兵轮班休息的同时,要所有将士提高警觉,防止敌军斥候的破坏、颠覆,还有要随时防御可能更大规模的敌军袭城,并且下一仗敌军肯定会从6路上来。
第四百三十五章 被骗的许褚
许褚根据各种军情和敌军的动向,最终认为此次吴景所帅的袁军要夺取丹阳的第一个目标便是他的秣陵。
这可不是他胡乱认为的,战前鲁肃亲来过秣陵一次,虽说鲁肃此行和他说得不多,但许褚从鲁肃那里得到的信息和对许褚恭敬有嘉的态度上,许褚不难看出鲁肃作为此次有权辖制秣陵和曲阿军务的曹智特使,对他秣陵的防务倚重程度甚高,并再三强调吴景可能会拿秣陵开刀。
李儒、鲁肃的分析吴景会选用声东击西战略,佯装要对曲阿动手,实则会派兵绕道突袭秣陵。
事实也证明如此,薛礼的五千精兵不是来了吗!然后是晚间送达的敌军移动情报也证明了许褚将唱丹阳这出大戏的主角,情报上说吴景的一万五千大军正朝秣陵几个方向调动,有合围秣陵的迹象。
许褚在胡床上一想到鲁肃说的,“曹主公交代给他的次任务能否圆满完成,及他能否坐稳丹阳督邮就全系在他许褚身上!”许诸就兴奋的睡不着,这也让他感觉非常好。许褚和鲁肃没什么交情,甚至因为祢衡不喜鲁肃而牵连着许褚也不怎么待见鲁肃,认为这个育不良的嚣张小子不知怎么尽如此得到曹智的赏识,其实是个绣花枕头,没多大本事,这不保住职位要来求我老许了吧!
于是,许褚在天未亮之前就披衣而起,兴匆匆的步出营帐,江风此时吹拂在他身上,许褚一点也不觉得冷,相反到使他感到分外畅快和惬意。
许褚率着几十名亲卫,纵马巡视一圈秣陵城外的防务,除了船坞和驻扎在悬崖下的水军那几处没去外,其他各处他都有去走上一遭。在码头和城东,许褚还吩咐准备迎接应该快要到来的鲁肃统帅的增援部队,他甚至还派出了几波探马去先行打探鲁肃部队行进到了那里。
做完这些,许褚回了城内找李儒,“不知这个狗头军师起来了吗?没起来我就揪他出被窝,给大哥的捷报得赶紧写!”
许褚晃悠到李儒在城内的住所时,竟被告之李儒还没回来。许褚又来到秣陵县衙,一问李儒还正在这,而且一夜未归。
许褚更加兴奋了,暗忖:“原来老李也跟我一样,兴奋地一夜没睡啊!嘿嘿”
许褚快步来到县衙书房门口,还未等推门而入,“吱呀!”一声,书房门由里而外自动打开,两名军士押着薛礼自门内低头而出,正好迎头撞上许褚。
“哎哟!”薛礼和那两名军士被硬生生撞退两步。薛礼一抬头正对上许褚冷冽的目光,吓得他不由打了个激灵,“哦,哦,许大人,不不,许将军,噢噢,不对,不对,许大哥”
“呸,谁是你大哥?滚”
许褚粗暴骂道,还未等许褚往下骂,薛礼不用押解他的军士推搡,一溜烟的已贴着门边逃出了书房。
“你又何必呢?”
李儒手捏两张信纸闻声由书房里屋走出,赶紧劝慰着许褚。
许褚看了一眼逃跑的薛礼背影方向,扭头道:“你招这个废物来干嘛?”
李儒回道:“从他口中询问些吴景军中的军情。”
许褚道:“那小子有没有老实交代,要不我再去把他揪回来”
李儒赶忙接口道:“招了,我没问的他都说了,他知道你不要他命了,感激的痛苦流涕,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连吴景平时爱吃什么饭食他都告诉我了。"
许褚哈哈一笑,满足道:"算他识象,哎,老李你说我昨天表现的怎样?"
李儒还道许褚又问他昨日的战绩,不由一边回到书案后从新低头整理着什么,一边敷衍道:"打得漂亮,战功"
"我那问这个了,我是问你昨日我吓唬薛礼那出,演的怎样?够吓唬人吧?"李儒听闻许褚说这事不由也停了停手上的工作,跟着许褚嘻笑起来。他那会儿也以为许褚真要斩杀薛礼,后来他在拉撤许褚时,许褚悄悄跟他眨眼睛,他才明白许褚那是在吓唬人的做做样子。
李儒事后也从其他将官的禀报中得知,许褚也并不是他所一直想像的那样暴虐,他还放过了朱斌。但朱斌自己放不下心结,自尽了。从这件事上使李儒对许褚产生了些许敬意。作为一名胜方的将领,能够有胸襟不杀敌军将领,这说明许褚还是有胸怀,并不是只懂杀戮的屠夫。
笑着笑着,许褚想到了捷报的事,不由凑上两步,边看边问李儒:“哎,老李,你可真勤快,一大早就帮我写捷报呢!”
李儒一看许褚往他的书案前靠,不由赶在许褚前面,把手中的信纸往书案上一盖,神色略显不自然的随口道:“啊,啊,主公也正等着我们这边的消息呢,我早点做好,也好让主公早点知晓我们这打了胜仗不是。”
许褚一听李儒要让曹智早点知道他打胜仗的事,不由笑得嘴都咧开来了,直答应着:“对,对!快写,快写!”
李儒一看许褚没看出什么端倪,于是也趁热打铁,抄起书案上的一叠文案,对许褚道:“我说老许,这捷报、官文我都为你准备好了,你是不是该加盖官印了?”
“喔,好!”许褚二话不说就把系在腰上的印绶摘了下来,递给李儒,让他往上加盖。
李儒双手接过许褚递过来的印绶时,内心多少有些激动和不好意思,面对许褚的信任李儒多少觉的他们几个如此骗他着实不好。但为了整个战势,他们又不得不暂时这么做下去。
鲁肃回到宛陵取了兵马,第一个面临的难题就是如何能调动镇守这些县城的将领。特别是这个许褚,他不但官职最大,资格也是曹智手下的这帮将领中最老的。凭个二十五六岁初来乍到的鲁肃能不能调动他,成了鲁肃的要任务。
鲁肃虽说年轻,但他很是聪明,他在研究了各种军事情报后,一时也很难确定吴景的主攻方向,但他做了个大胆预测,预测吴景要从曲阿突破。
鲁肃本身把家就安置在曲阿,对那里的地理形势相对熟悉。鲁肃认为他要是吴景也会让大军走曲阿,曲阿四通八达,又可以从水路,又可以从6路进入。这样的优势明显的显而易见,而且还会照就防守方将领排兵布阵上的困难,应为要猜测来犯之敌的主攻路线那是极其困难的。
鲁肃坚信吴景会从奔曲阿而来,因为同样战略重镇秣陵鲁肃也陪曹智去过,那地方运兵进去着实困难重重,更别说攻下此处了,秣陵绝对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但鲁肃这份坚信目前还毫无证据支持他,他也只是暗自猜度,还不敢拿出来信誓旦旦的保证。所以鲁肃先采取的军事战略就是按兵不动,他和他的一万援兵就呆在秣陵和曲啊之间的地带,以不变应万变,做出一番那处受袭,就增援那处的架势,让吴景不敢轻举妄动。
而在许褚等这些高级将领的调配问题上,他先找来了李儒和杜濩与这两个比较有文化的文官先交流、商议一番。鲁肃的要求很简单,他要求李儒和杜濩先不要告之两地的统兵将领,己方真实排兵布阵的意图,而是需要他们只听命行事。李儒、杜濩一听,一个头顿时变了两个大,均想:“鲁大督邮你这刚上任,手笔也太大了点吧?不告诉统兵将领真实排兵布阵意图,这还好说是为了保证军事战略的保密性。但要这些将领绝对的听命行事,那就难了。”
先鲁肃要求的两地将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妄自调一兵一卒到另一地,那怕一地已危在旦夕,也不准另一地将领擅自调兵增援。对鲁肃的这项命令,李儒当时就提出,袁约、杜大目还好说,杜濩也许镇得住他们。但他面对的许褚,他怎么搞的定。如果真像鲁肃预计的那样曲阿受到吴景的猛攻,许褚一收到消息,肯定会马上分兵前去增援,他李儒一介书生拿什么挡着他。
其实这时,李儒身上已揣有曹智的密令,但那密令也是主要对鲁肃的,更不能轻易取出,去震慑许褚。
鲁肃也认为许褚是个大麻烦,这人是个悍将,但就是不怎么肯受约束。怎么办呢?鲁肃想了个办法,对许褚干脆选择放弃强制执行策略,而是一软到底,用软招,把许褚暂时蒙蔽。
于是,就有了鲁肃抽空亲到秣陵,慰问同时,编了套秣陵将成为主战场的弥天大谎。鲁肃此时尽显其能说会道才华,把许褚捧上天后,又告诉他吴景向来惯用声东击西战略。他要许褚无论曲阿有没有受到攻击,他都要在秣陵严阵以待,因为最终吴景会率着大军强攻秣陵。
妄许褚驰骋杀场多年,还是被张两条可爱蚕宝宝眉毛的年轻鲁肃耍的团团转。
他这会儿哪会想到李儒和鲁肃会合起伙了诓骗与他,看着李儒“咔嚓,咔嚓!”往案上一堆纸张上穷盖他的司马官印,不耐烦道:“老李,你写了什么?要盖那么多张?”
第四百三十六章 最后一搏
李儒闻言略显慌乱道:“好了,好了,这,主公不是在泾县吗,我得往宛陵和泾县各一份战报。”
虽说许褚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但李儒还是怕被许褚看出点什么不妥之处,快加盖完官印后,就一手假意手撑案面,挡着点书案上的官文、书信,另一只手就把许褚的印绶递还给了他,口中还连连称“谢了!谢了!”
许褚不疑有他,大大咧咧的收了印绶吗,往怀上一系,就要跟李儒道别。突然,正要转身的许褚又想到了什么,把已转过半边的魁梧身体猛地又转回李儒书案前,眨巴着眼珠子,捉瞎道:“老李,你说实话,大哥是不是不放心我不听命令,所以给了你什么密令吧?”
“没有,没有,那有啊?”李儒被吓了一大跳的双手乱摆道。一时,李儒误以为许褚刚才从字里行间中已看破了他的小伎俩。
许褚看李儒慌乱的样子,嘿嘿贼笑道:“老李别瞒我了,俺是知道大哥的脾气的,做事滴水不漏,俺知道他既不愿我有过多的想法,又不想俺坏了军政大事,肯定给了你什么法宝,好在关键时刻镇住我。你放心老李,你告诉大哥,只要有仗打,俺许褚乖着呢,绝对配合你,配合你,俺不打扰你给大哥写密信了,你忙,你忙啊,嘿嘿”许褚满怀贼贼的笑意退出了书房。
“嘘!”直到许褚关上书房门,李儒才抹着脑门上的汗珠长嘘出口,“好家伙,这许褚有毛病,可别一会儿又转回来了。”
李儒蹑手蹑脚的来到书房门口,趴着门缝向外张望了良久,确认了许褚已走,才从新退回房内,正经八百、认认真真地把给曹智的长信写完。
李儒处事老练,他认为目前秣陵和曲阿这点事已有点复杂,不管鲁肃有没有向曹智上报全盘计划,他目前曹智赋予他的权利和地位比较特殊,为了对得起曹智的信任,为了尽好他这份职责,他把鲁肃的计划和到目前许褚取得的战果一五一十的都告之了远在泾县的曹智。
在叫来送信的传令兵时,信札已被分成了好几堆,怪不得要十个传令兵了。李儒在这些信件中也为鲁肃的计划,帮了点小忙。李儒在向宛陵郡府和泾县曹智呈报军情捷报的同时,区别对待的没把鲁肃的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确认吴景的行动方向后再做兵力变动的战略思想和部署呈报给宛陵祢衡,而是直接把这事告之曹智,也特别提到了曹智能理解他这么做的考虑。
李儒遣派人员送信之时,在秣陵面对的长江江道里,一百多艘战船正缓缓驶向秣陵。这批战舰明显比薛礼的那五十艘战船级别高,其中有三层以上船楼的战舰就有几十艘。
这其中有一艘身处舰队中央,颇显气派的船楼上。此时船上正有一人,此人脸型窄长,身形高瘦,美须垂胸,年杞在四十许闲,长相威武,颇有大将之风。但此时却恼羞成怒的拍案而起,大骂道:“这个薛礼才一个照面,就全军覆没,真是蠢材。”
这时一名生得挺拔高大,面目英俊,比刚才话之人更年轻的将领在一旁绅态稳重,一脸和气的进言道:“看来秣陵早有准备。”
那拍案之人哼了声,道:“有准备更好,我本想薛礼最起码能和许褚战个数日,那就对我们更有利了,没想到这个蠢材连一天都坚持不下来,接下来他们就会把注意力都移到秣陵这里边来了,周瑜,传令,船再行三十里,但把度给我放慢。随时注意曲阿和秣陵之间的那支部队可有异动,他们一往秣陵增兵,我们就转向杀向牛渚。”
“是!”那名更年轻叫周瑜的将领躬身应命,正准备转身出仓传令时,那拍案之人又问:“泾县的祖郎怎样了?”。周瑜是受孙策委派到他舅舅军中帮忙的,那宣布命令之人自然是孙策的舅父吴景。
周瑜躬身应道:“茂林、云岭山势复杂,易守难攻,祖郎还在支撑。但曹智频频向泾县增兵,估计祖郎支持不了多久。”
吴景嘿嘿一笑道:“他们斗得越凶越好,祖郎这个蛮夷最好被曹智灭掉,也省得我将来自己动手。他的生死我不在乎,只要他能多拖住多一份丹阳兵力,形势就对我们有利,哼,曹智你的丹阳够热闹的吧,我倒看看你顾得了那头!”
于此同时,刚刚担任了半个月丹阳督邮的鲁肃正承受着来之各方的压力。他先接到丹阳相祢衡从丹阳郡府来的急信,要求他马上增兵秣陵。因为现在谁都知道吴景已于数日前就帅大队人马,兵分几路向秣陵挺进,而秣陵今日也已受到了吴景先头部队的袭击,增兵已是刻不容缓。接着便是目前常住在曲阿的杜濩,他实在坐不住了,秣陵的军情他也知道了些许。这几天袁约、杜大目天天到他公廨里请战,要求带兵驰援秣陵。
杜濩扛不住了,亲自来了趟鲁肃驻扎的营地。杜濩和鲁肃在宛陵时就算是已有私交的少数丹阳官员,他硬着头皮对鲁肃道:“子敬贤弟,看来吴景真的去了秣陵,要是再不向秣陵增兵,我怕以秣陵现有一万不到的兵力,会守不住,你看我们是不是抽调一部分兵马让袁约带着驰援一下秣陵。”
鲁肃寒着脸冷漠道:“调不调兵之事我会斟酌处理,不劳杜功曹费心,请杜功曹赶紧回曲阿驻地吧!”
杜濩没想到会被鲁肃直截了当碰上一鼻子灰,气的扭头就走了。回去就给曹智写了份长信,要求曹智赶紧来趟曲阿或是秣陵,否则丹阳可能要出大乱子。
这杜濩还算好的,书信的言辞间还算客气,不像身处宛陵的祢衡,以丹阳相命令鲁肃多次向秣陵增兵无果后,也是在第一时间向身在泾县作战的曹智报告。信中祢衡直言要曹智马上颁令撤免鲁肃官职,收回兵权,对鲁肃本人更是破口大骂他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后生莽撞之辈。
而就在各种信札如雪花般飘向泾县时,鲁肃动了!鲁肃突然率部离开了曲阿和秣陵之间的驻地,率部向秣陵移动。祢衡、杜濩知道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均想自己的说词终于起到了作用,使鲁肃改变了原先的战略意图。而在通往秣陵的江面上,身材高瘦的吴景也截获了鲁肃和丹阳各方频的调兵令。他再次拍着几案大呼:“好,好,太好了,鲁肃你终于动了!各部将官听令,调转方向,全军直扑牛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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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持续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毫无半点征兆的,突然又停了下来。三日的暴雨使山涧成激流,瀑布如银河,织成了一幕厚厚的亮白色水帘。
离了泥泞的森林,来到山谷间的平原之地,曹智的部署推进得更加快了。
这几日曹智可忙了,他忙着接收、阅读从秣陵、曲阿、宛陵等地送来的急件。他通过几日的综合分析,最终只给鲁肃回了一封信,信中也只有寥寥数字,“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打,我支持你!”
曹智在给鲁肃回完信,就在自己的大帐中召开了军事会议,商讨最后围歼祖郎的决战部署。通过这几日的蚕食推进,曹智终于把茂林、云岭山脉间的残敌肃清,部队也在昨日推进到了最后的四座山峰的外围。
起初由于天气和部队间配合等问题,照成了推进度的缓慢。但在三日后云开雾散,雨势止住后,曹智命令大军向前疾推进了一大段。雨水虽说止住了,但道路依然泥泞,对投石车等大型工程器械来说通过那些泥泞的道路,依然是件困难的事。曹智的大军为了等这几十辆投石车顺利通过一片片森林,翻越一座座高矮不一的山峰、山脊,而用时良多。舍弃这些重型武器不用,轻装突进,曹军士兵心里又没底。曹军士兵就是因为有了这种可摧毁一切的重装武器,才重拾信心,敢进山剿灭山越族。有时一种有绝对优势的武器,就是会让士兵对其产生依赖感,缺了它,就好像不会打仗一样。
通过这次疾推,曹智才现他们太保守了,原来祖郎早已基本放弃了对外围的防守,已退守山脉的中心地带。
进入山谷,曹智等人才现,山越人也不是好逸恶劳的,他们在各处山谷、山脊、山梯上开垦了许多良田,用于种植稻谷、米粟,在山脉中形成了一片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
兴平元年十一月二十五,清晨,其时四下里尚一片黑暗,过不多时,东方曙光初现,围绕着三座环形山峰,已被曹军围得水泄不通。抬头仰望你会现无论是稍低矮的三座环形山峰,还是中间众星拱月的主峰都是云雾缭绕,朦胧神秘。
此时营中号角呜呜吹起,但听得铿铿锵锵,兵甲军刃相撞之声不绝于耳。营中一队队兵马开出,于各处冲要之处守御、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