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初战告捷
离谯县三十里左右的官道上,一队人马缓缓而行,人数大约在两千左右。>走在领头的是个长着一把大灰胡的黑脸汉子,这一路来他也
是长吁短叹了一路。不用说,这对人马就是黑山军,那黑脸汉子也就是沙里狗。看这汉子的长相倒不像条狗,沙里狗其实也不是他的本名,他本名姓黄,名塞。沙里狗这称号只是江湖朋友给他起的绰号,为何起这样难听的绰号,已没人知道原因。
他长吁短叹的原因是此行的目的,他其实一直对率部攻打远在谯县的一个小小曹家庄,持左右摇摆态度。第一,他起初一个小小的谯县曹家,那值得他兴师动众搬兵来攻。曹家两兄弟的名头最近倒是听说过,那也只不过就是敢对董卓动了回刀子,还是没成功的那种。在他看来曹操、曹智也就是两个初出茅庐的黄口小儿,那放在他眼里。第二,老大白绕和军师李儒都反对,他们都认为没必要对一个远在谯县的曹府动脑筋,哪有多大油水。所以他最初对远道而来黄诚的提议并不感兴趣。
这黄诚其实是沙里狗同父异母的兄弟,一个为匪,一个为奴,两人天各一方,十几年没过见面。这次黄诚突然来访,使他颇感意外。出于情面沙里狗自然留他住上几天。
黄诚利用这几天,苦口婆心的劝说沙里狗。沙里狗从黄诚那里得知,此次选中谯县曹家,是他主子丹阳太守周欣的主意。并传过话来,只要拿下曹府,曹府的黄金美女尽归其所有。不但如此,沙里狗只要为他办成此事,将来还将在丹阳地界上划出一片地域,让他统辖。这话说得沙里狗心动不已,无论是匪还是英雄都希望这一生能建功立业,活得光彩。
入伙张飞燕的黑山军这么久,也没混出个侯王将相,这且不要说,现在就连固定的地盘也没有,成天被官兵赶得东奔西跑的。这事要是真成了,周欣真能在丹阳地界里,划出一块地域归他管辖,那可是正规路子,到时他也是朝廷命官了。谁愿意一辈子打家劫舍,当土匪啊!黄诚看他心动,又天花乱坠的乱说曹家如何如何富裕,是沛国境内第一富,这点沙里狗倒是也有耳闻。接着又说,曹家家中如何如何美女众多等等。最终,沙里狗被黄诚说动,决定去一趟丹阳,会一会这丹阳太守周欣,再做打算。
没想到来到丹阳后没多久,就让他痛下决心出兵谯县,拿下这沛国第一富。让他仓促做出决定的人,不是因为周欣的热情接待,而是因为碰到了她。世上尽有如此美妙、妖艳的女人,也是这女人使他下定决心率部来打谯县曹家。
他从头到尾回忆了那晚生的事情。从那女人出场,倒塌喝醉,她扶着他入房,他尽无法描摹出她的形象来!只觉她美艳动人,与他这一生碰过的女人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但她具体的眉、眼、鼻、唇,真是想不起来是何样了!唯一清晰的,是她比一般女人更白皙的皮肤,更高耸的和更丰腴的臀。他记得他们相扶着走入内室时,他从张开的衣领里往下一瞄,现羊脂玉般的**颤了一颤,他立时就血脉膨胀。他就像闻到肉香的狗一样,把她摁倒在床上,他急得连鞋子都来不及脱,就和那女人“**”了一番。
事后,那女人温柔的为他净身,他简直美上了天。一连三天,他几乎一直和那女人在床上度过,他也知道了府里人叫那女人"小桃",也许是她那对像桃子,所以才叫她小桃吧!
现在沙里狗只要一想起小桃,就腾升欲念,他要永远拥有这个女人。周欣也答应他,事成后把小桃送于他,现在先替他养在府中。
可一路行来,他左思右想,又动摇了。周欣说的事成后给他丹阳郡中的一个县,让他管辖。但这毕竟是空口白话,也没凭没据的,如果将来周老儿不认账,那他沙里狗现在做的就白虾(黑话,白干的意思)了。就算是为了小桃,现在想想为了这个女人值得他去这么做?这谯县曹家的情况他是一点都不了解,只听黄诚这小子说,"曹家没几个壮丁,看家护院更是些三脚猫,凭大哥的实力,拿下它轻尔易举。"
那为什么派去踩盘的,就他一人回来了呢?沙里狗也问过黄诚,他支支呜呜只说那几个派给他的徒众,半道开小差溜了!现在细细想来,就算开小差,那有全跑的,自己的部下,他还是了解几分的。这多年未见的亲弟弟该不该信呢?哎怪来怪去,谁叫自己当时被冲昏了头呢!
开弓没有回头剑,不去想了,最低限度曹家也是沛国富,这是不争的事实,金银财宝总归能弄到点。自己为这事,已和黑山军几位头领闹翻了,现在只有硬着头皮上,做下去,干出点样来,将来也好扬眉吐气一番。
不知不觉,已踏上了谯县的地界。天也黑了,沙里狗坐在马鞍上,抬头看了看无边的黑夜,不知道那是他的尽头。这时传令兵来问"是否就地宿营。"沙里狗看了看前方,转头问军师李儒的意见,李儒思量了一下,向沙里狗提议连夜突袭曹家,乃是上上之选。沙里狗也正有此意,夜长梦多,不如快刀斩乱码。沙里狗传完令,自打马,率先去了。
这支黑山军已行军一整天了,热饭也没吃上一口,全体将士是又累又渴。但小帅有令,"加沿官道前行,今晚突袭曹家庄。"虽说已是冤声载道,但在各大小头目的鞭打和叱喝声中,他们只能默默地前行着。
曹智已在山腰的军帐睡下,寂静的夜空下,任何声响,都显得尤为响亮。曹智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曹智提剑在手,急步而出,正迎上李典刚到帐前。李典刚才都是低头而行,突然有个人站在他面前,着实吓了他一跳,一看是曹智,赶紧恭手道:"大哥,乐进的人回报,沙里狗连夜行军,直奔我们而来。"
"好,叫醒所有人,准备战斗。"曹智兴奋的叫道。交代完李典,曹智直奔山头而去。
急促的足音、马蹄声由远而近,
曹智忙来到朝南的山头。
夏侯渊和所有兵士全起来了,伏在山头向四外望去。
壮丽星空下,表面看来沉寂的草原,宿鸟惊飞,间中还传来猛虎的吼叫声。
李典脸色白道:“来了!”
夏侯渊精通观察敌情之道,猜出敌人仍在远处。曹智问李典“曹仁那边派人通知了吗?”
“派出去了”李典答道。
曹智等立时忙碌起来,加强防御措施,又加深藏兵坑,多设绊马索、石一类的东西。
两个小时后,沙里狗的黑山军终于来到,听得山下健马的嘶叫,像把小山丘团团围着,一时四周全是杀气腾腾的贼众,看得众武士心胆俱寒,因为声势上实在相差太远了。
曹智亦是头皮麻,不住叫自己冷静。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独立面对、指挥一场战斗,也是夏侯渊、李典等年轻人第一次以悬殊的兵力对抗另一支军队。
曹智在这山上布置了八百人,余下的三四百人交由曹仁留守曹家府宅。曹仁那边由家丁、壮汉组成的曹家军两百多人,县衙也抽调捕快、衙役、民夫两百人,来支援曹家军对抗黄金贼,再加上曹智抽调的三四百人,曹府那边也有七八百人。这是曹智认为最保险的安排。
倏地一阵蹄声,两队各百多人的马贼,分由两边山路往山上行来。
曹智心想这伙强盗也知道过山先探路,吩咐众人各守岗位,沉着气不要轻举妄动。
两队黑山军开始策骑由斜坡冲上来,囗中出尖锐的呼啸,确是令闻者心寒。
这两对黑山军来到山坡的半途,分散开来,往上迅冲刺。
蓦地最前排的骑兵人仰马翻,不是掉进布满朝天尖刺的陷坑,便是给绊马索弄倒了马儿,纷纷跌下斜坡,累得跟在后面的骑兵亦横倒直跌,连人带马滚了下去,连锁反应下,两队近二百人的骑兵伤亡过半,溃不成军。
众武士一起欢呼呐喊,士气大增。
曹智心叫侥幸,知道对方只是输在大意轻敌,在不及防下着了道儿。忙下令所有人移往斜坡下,藏身没有尖刺的深坑里,架起弓箭,准备应付敌人第二轮猛攻。
四周亮起了数百个火把,照得山上山下一片血红。
只见敌阵走出一个长着一把大灰胡的黑脸壮汉,傲然坐在马背上,戳指喝道:“杀千刀的曹家小子,我沙里狗若教你有一人留得全尸,以后再不在道上混了。”
曹智一看此人,知道这就是沙里狗了,暗骂对方愚蠢,这样一说,岂非硬迫己方的人决死力战吗?
曹智感觉最近训练的可以,自侍膂力惊人,朝沙里狗拉满弓射出一箭,劲箭抵达前势道已尽,落在沙里狗马前十米处,但已教群贼一起色变。谁人有此膂力?
众将士心中喝彩,却不敢叫出声来,怕敌人现他们的位置。
号角声中,沙里狗动了进攻,弃马步行,分作两重,由四方八面动攻势。
第一波的攻势由持盾牌长矛的马贼,在火把照明下,小心翼翼摸上斜坡,破坏曹智设下的陷阱。
后面则全是箭手,不住放箭射往山上,掩护盾矛手的登山行动,却不知曹智早藏到斜坡中间的避箭坑内。
这时众将士都对曹智的料敌机先大感折服,信心大增。
曹智约略估计,对方现在尚能作战的人仍近二千人,就算能把现在攻来的四百多人全部解决,对方人数仍远胜己方,何况根本没有可能尽歼现时攻来的敌人。加上己方必有伤亡。心中一动,吩咐身旁的李典道:“待会攻防战开始时,立即带十个人到马栏去,当听到三长三短的号角声,立即破栏放马,赶它们由东南面冲下山去。”
李典连忙答应,自去找了一名伙长,领着十人去了。
这时第一批黑山军骑兵登至山腰,缓缓迫来,气氛紧张。
沙里狗则和一干手下,策马在山下布阵,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冲上来大开杀戒。
这种场面,曹智仍是次遇上,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几下后,下令道:“放滚石!”
十多堆藏在草丛矮树后的树干石头,被扯去了拦木,波浪般朝下滚去,打得对方盾烂人翻。
曹智高喝“放箭”,藏在坑内的兵士纷纷现身,劲箭像雨般往下洒去,敌人正乱成一片,那有反抗能力,纷纷中箭滚下斜坡,又伤亡了三百多人。
众将士军心大振,高呼喝彩。
第三十二章 一环扣一环
看着连滚带爬逃回来的属下,沙里狗气得哇哇大叫。
沙里狗手持獾耳刀正要组织人马亲自上,旁边的军师李儒拉住了他的马缰,道:
“主公何往?”
“我要亲自带人上山,剁烂这帮缩头乌龟。”
沙里狗气呼呼答完,转头招呼部众。李儒又开口了,
“主公何必与这几个见不得人的毛贼计较,对方看来是早有准备,又仗地势之险,我等不可鲁莽,不如绕道而行。”
这时的沙里狗那里听的进去,扔下一句:
“我听刚才声响,上面人不多,且等我收拾了他们,再走不迟。”
说完,不等李儒接茬,已亲率八百人冲了上去,这八百人里还包括黄诚。李儒毕竟文弱,那里拦得住沙里狗,急得他直跺脚。其实,在以往沙里狗颇为尊重李儒,大多能接受李儒的意见,所以李儒还是跟着沙里狗来了谯县。但不知今日怎么了,沙里狗尽如此冲动,也许真是气急了。李儒跺完脚,一看也追不上沙里狗了,只能派出探骑,侦巡左右看可有其它道路可通曹府。
沙里狗大张旗鼓,让人把战鼓敲的震天响,带着八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冲上山来。
曹智一听这动静,知道上来不少人,忙让几名士兵爬上那块凸石,准备推下去。那是在第一次侦察地形时曹智现的,那块石头凸立在一处山道上方的崖壁上。听当地老人说矗立在哪好几辈人了,无论刮风下雨,它都没挪过地方。在现代这叫自然奇观,定叫人当旅游景点给开了。
曹智可管不了这么多,这山上能利用的,他都要利用一番。当即,命人凿松了石头的连接处,但不完全凿开,并用绳子加以固定。需要推下时,解了绳索,用撬棒一拱,这块大石就顺势滚落山道。
沙里狗虽说大张旗鼓的上来,但一到山腰度也就慢了下来。那些黑山贼,小心翼翼的一步一张望的前行,刚才那些滚石、雨箭把他们折腾得够呛,现在哪敢不小心。沙里狗鞭打了身边好几个部下,但也无济于事,人家情愿挨上几鞭,也不愿急着去送命。沙里狗没有办法,只能率部慢而行。
曹智在山头探着脑袋,看着敌情。沙里狗及徒众走到差不多指定区域时,拿一块白巾一挥,只听“轰”的一声,一块重达数吨的大石滚落山道。
沙里狗的人什么状况也没弄清楚,只是注意着道两旁,那会想到头顶上。随着一声巨响,在大石底下的一撮黑山贼,当场被压成了肉饼。沙里狗的坐骑因惊吓,马腿前立而起,嘶鸣着把沙里狗摔下马鞍。由于大石头自身重量过大,滚了两滚,也就不动了,但占了三分之一的山道。
这一下虽说压死的人不多,但把这八百黑山贼吓了个够呛,包括沙里狗和黄诚。有些吓得腿软的已尿了裤子,有些回身就想跑,被沙里狗及一些头目喝止。沙里狗拔刀砍了两个逃兵,局面才算得到控制。
曹智趁着他们混乱不堪时,带着士兵悄悄爬上高出。等到沙里狗想拔兵继续前行时,曹智一声令下,箭雨像黄蜂一样从天而降,顿时惨叫声不断。由于天太黑,也估计不出射杀了多少敌众。只是听到沙里狗越来越难听的叫骂。其实,通过上两次的教训,沙里狗一伙对曹智的射箭已有所防备。这次所说意外,箭是从上面来的,但在损失几十人后,其他人早已举起盾牌,整个人猫在底下,不敢动弹。有位仁兄刚想抬脚,挪上一步,就被一支箭射中脚面,疼得他哇哇大叫。这么一来,吓得其他人再也不敢乱动,尽量挡好全身,靠着山壁,不让箭射中。
沙里狗着实气得够呛,气得都快吐血了。这是英雄所为吗?这是打仗吗?整一陷阱天地。他把曹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全了,也没见对方回一声。
曹智可没那么傻!心想“你倒是命大,没被那大石头砸死,现在可没空跟你来口舌之争,这也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命令士兵对着下面的人影狠狠地射,曹智的目标是打赢这属于他的第一场战斗,争取消灭这伙强贼,也好在三国站稳脚跟,扬名立万。
沙里狗叫骂了半天,见没人理他,真火了,双目圆睁,一面挡箭,一面向部下挥手,大叫道:
"***,是爷们的都跟我上。"
说完带头冲了上来,这时箭雨夜小了很多,因为曹智他们每人只带了两只箭壶,现在箭快用得差不多了。
那群黑山贼虽说是草氓之流,但颇有血性。看沙里狗以身先士卒冲了上去,受了鼓舞,也都跟着冲了上来。
曹智在上面一看,忙向李典那边大叫:
“放马。”
话音刚落,只见李典等数十人手持刀剑,照着前面的马**就是重重的一扎,马一吃痛,嘶鸣一声,放开蹄子,向前狂奔而去。
沙里狗等冲出十几步,突闻,敌方蹄声大作,还以为是敌方派出骑兵与他厮杀来了。
沙里狗兴奋不已,暗自高兴道:
"这才是爷们干的事,来吧!让咱们好好干一场。"还转头冲着后面的属下大喊:"来了,都打起精神来,把那群孬种全***干了。"
那些黑山贼也真抖擞精神,跟着沙里狗助跑起来,一个个挺着兵刃,准备厮杀一场。
沙里狗及其部众,冲着黑漆漆的山道,瞪大了眼珠边跑边定紧着。可在一顺间,他们全呆住了。他们看到的是一匹一匹没有骑兵的空马,横冲直撞朝他们奔来。
在大家停住脚步正茫茫然然时,也不知谁大叫了一声,
"马惊了,跑啊"
这一声叫,尤如惊天响雷,在这伙黑山贼中炸开了锅。大家齐刷刷的向后转,跑吧!
这谁不明白,那马是畜牲,受了惊,谁拦的住。
这伙人,你推我挤的往回,没跑出几步就看到了那块大石头。虽说只占了山道的三分之一,但在这逃命的节骨眼上,就要了命了。山道本来就狭窄,又被大石占了三分之一,现在在哪三分之二的山道上人挨人、人挤人,人人都想甩开步子飞快地逃下山去,但又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被人流裹携着缓慢而汹涌地前进。
大家你推我,我挤你的,争先恐后往那能通行的山道上挤,越是挤,就越是堵的厉害。
这时,惊马奔到了,只听后面的同伴被惊马踩踏后的惨叫声和慌乱的呼叫声。这群黑山贼在本能的驱使下,那挤的就更厉害了。没挤上的,干脆往山道两旁靠,以此希望躲过惊马的贱踏。有的逼急了,拿着长兵刃戳那些惊马,有的倒是戳中了。但这马被你戳一下,能马上死吗?反而更加激起了它的狂性,嘶鸣着扬起前蹄"嘭"的一声,前面这位刚刚还拿长抢戳马的仁兄,被踢的直飞出去,后背直撞在那块大石上,贴在大石上三秒,滑了下来,跌坐在大石旁,嘴角流着血柱,死了!
另外几个,也在戳马的,万兴没被踢中,但躲闪时,没注意脚下,靠山道外侧的跌落山涯。这座山所说不高,但也是山啊,这一下摔死好几个。
此起比伏的惨叫声,清晰地骨骼碎裂喀嚓声,跌落山涯者长长的哎嚎声,还有这位靠坐在大石旁,口流鲜血的仁兄,那可是近在咫尺,这让那些还活着的人看了,多大的触动啊!
拼命挤啊!挤出去才能活命,一幕惨剧上演了。
第三十三章 短兵相接
几百号人挤在一堆,稍有不甚脚一滑,摔倒了,你休想再爬起来,不一会儿,就被踩成肉泥。>
沙里狗挥着獾耳刀,大叫大嚷,想喝停他们,但收效甚微。他的叫骂早已被那群西斯蒂里的黑山贼所掩埋,那群人吵吵嚷嚷的,那里还听的到别的声音。沙里狗身边也就剩下十几个亲卫,还得忙着闪躲、拦截惊马。
黄诚这小子,初时还知道跟在他大哥沙里狗身边,过会儿抵不住恐惧,跟着在那挤呢!左挤右挤,也没挤进去,也想以他领导的身份,让别人让让他,可惜没人理他。这小子也算有点脑子,钻不进去,就用爬的,还是往上爬的那种。只见这小子,踩着别人的**、腰、肩、头顶,爬上人群,四肢并用的向前游走着。
突然,也不知是那块大石本身不稳,还是挤的人太多、太用力的关系。石头随着人群的推挤,摇晃起来,没摇两下,轰的一声,翻落山下,动静弄的很大,所有人都觉的脚下一阵颤动。
就这一下,把所有人都弄的呆了呆。挤在道口的,还是保持原样挤着。沙里狗也忘了咆啸,举着拿刀的手,不知放下来。山道上出现了三秒钟短暂的寂静,直到一匹惊马从空闲的山道上飞奔而过,得、得的马蹄声才把他们惊醒。
所有人刚想采取各自的行动,就听身后山道上传来急而杂乱的脚步声。
所有人略带惊恐的回望,搞不清楚山上那帮人又搞什么花样。人丛稍稍松动,就听"哎哟"啪的一声,爬在人丛上的黄诚被直接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疼的他直揉胸口。有的黑山军暗地里往他身上吐了口吐沫星子,暗骂声“活该”,谁让他爬在别人头上呢!
沙里狗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没空搭理他。赶紧对着部众急叫:"这回是人,是人是马步兵准备打。"
从沙里狗语无轮次的结巴样,可以看出,这一夜他的神经被曹智的陷阱折腾得够呛。
沙里狗的部众,随着沙里狗的话,开始骚动起来。大部人还没想清楚是逃,还是准备开打。一根根加长型长矛已戳了过来。
曹智是瞅准了马惊给沙里狗他们造成的混乱,率兵掩杀过来的。
这回曹智他们在兵刃上占了优势。黑夜里双方眼睛、鼻子还没看清,曹智他们的长矛已戳上来,沙里狗这边连阵都没结成,扑!扑!一下子被戳中好几个。
曹智兴奋的大叫道:"瞅准了戳,杀啊"
沙里狗也不干示弱,砍断一根戳来的长矛,挥刀直奔曹智而去。
夏侯渊一看,恐曹智有失,挺槊从后赶上,迎上沙里狗双双战在一起。
曹智指挥着兵士轮翻进攻,这山道本来就狭小,不适合大对人马作战,纵是千军万马也施展不开。在这种山道上最多只能几十人同时在一起厮杀,所以曹智采用车轮战方式,让后面的生力军不断替换前面的人,手上还有长矛的,看准了缝隙,抽冷子"戳"。
再看沙里狗这边,通过前一段的消耗,目前在山道上的人数已不占优势。更可悲的是士气上的低落,这八百黑山贼上山没见着一个敌军的面,就被又是巨石,又是箭雨,又是惊马的,弄的早已心力交瘁。大石滚落山下,路通后,曹智的人拍马杀到。平时胆小混饭吃的人,趁着双方人马正开打,鞋底抹油,就往山下溜。站在后面还没轮上打的,也是越看越心惊,对方生龙活虎是越战越勇,好像有打不完的人,己方呢,是每刻都有人在倒下,在死伤。因为开溜的人越来越多,在前面厮杀的黑山军感觉己方的人是越打越少。
一方是气势正盛,另一方是哀兵败将,战局自然成一边倒形势,沙里狗的黑山军是节节败退,山道上被弃置了大量尸体。
沙里狗也不想退,但有心无力,他被夏侯渊死死的缠住。夏侯渊一把钢槊或挑,或刺,耍得犹如灵蛇。沙里狗一把獾耳刀也是舞的密不透风,或砍,或劈,和夏侯渊打得不亦乐乎。其实沙里狗和夏侯渊的武功相差不大,尚在伯仲之间。但在这狭小的空间两人都不能施展出全部本领,沙里狗又无心恋战,他要节制、指挥自己节节败退的部众,但有夏侯渊缠着他,他只好且战且退,使自己接近些自己的部队。
生死相搏是容不得半点心神不专的,沙里狗是边看自己的部众,边与夏侯渊过招,还时不时地对着本部兵马喊上两声。夏侯渊趁沙里狗回望一下时,瞅准机会,钢槊平刺,直刺沙里狗刀缝的空隙,还算沙里狗久经战阵,眼角余光见有槊影一闪,急步后退,向外旋身。他快闪,夏侯渊也不慢,钢槊蹭着沙里狗的臂膀而过,挑翻了沙里狗臂上一块皮肉,沙里狗的这条臂膀顿时鲜血淋淋。
沙里狗也因旋身过急,一个错步,摔倒在地。夏侯渊举槊就刺,还好有沙里狗一名头目挺叉来救,奋力挡开了夏侯渊这一刺,另外的黑山军立马抢过沙里狗,扯着他向后急退。
兵败如山倒,现在正印证在这支黑山军身上。沙里狗也是斗志丧尽,如丧家之狗,匆匆包了伤处,率部急走,急于汇合山下的部众,再做打算。
曹智气势如虹,越打越起劲,率部一路追杀,一直追杀到一个弯道处,远远的已能看到山下的黑山贼众,才见好就收的鸣金收兵,退回了山上。
山下李儒率部已节制了逃下山的黑山军,知道山上情况不妙,赶紧整顿兵马,要上山接应沙里狗。
逃下山的残兵里,第一个尽然是黄诚,这小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初始一见李儒,心中一阵慌乱,趁着低头喘气,稍稍掩饰过去。李儒攻于心计,那会看不明白,但念及他和沙里狗是亲兄弟,李儒不便点穿。接着又来了好几十个黑山军,大家七嘴八舌的,李儒一时还听不明白,好不容易搞清点,没想到逃下来的黑山军越来越多。光整顿就费了些功夫,正要起步上山,就看到沙里狗也率部退了下来,也看到了曹智的追兵,但天太黑,估计不出人数。
第三十四章 李儒献计
李儒扶着气急败坏的沙里狗,听他说完山上的遭遇,知道山上的人不简单。
第三十五章 黄诚之死
当沙里狗率部开拔的同时,小山上同样有一场讨论,讨论的双方是曹智和夏侯渊。<
曹智率部杀退沙里狗后,非常高兴,退回山上,安排了哨兵后,几人围坐在一起,谈论开了。话题自然是今夜的战斗,几个年轻人在一起,又打了场胜仗,自然有聊不完的话,大家都说的眉飞色舞。
夏侯渊老陈持重,笑过,说过后,把话题引到了去留问题上。他主张,既然在这里歼灭了不少敌人,已有所斩获。天快亮了,敌人要是天亮后强攻,对我方很不力。再则,已于敌军正面短兵相接过,真实实力已暴露,应立即回撤,留下少部分人监视敌军动向,退至曹府与曹仁会合。
曹智和大部分士兵都处于亢奋状态,表示了反对,不愿就此撤退。他们认为现在打得这么顺,沙里狗的黑山军不过如此,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大家的斗志都非常高昂,多少有了轻敌之意。
曹智对着一圈将官道:“我刚才让全部人马都冲下去,就是要沙里狗搞不清楚我们的真实实力,有谁打仗会第一次出击,就用上全部实力的,我这么做,就是要迷惑他们,让他们进退两难。”
曹智边说,边已走至夏侯渊身旁,待到说完时,手掌轻轻一拍夏侯渊的肩胛。夏侯渊笑而不答,李典和一些对长、伙长七嘴八舌的应喝着。
曹智有点志得意满,笑嘻嘻的继续道:“我提议趁他们惊魂未定,我们大可再突袭他几次。”话音刚落,李典他们都激动起来,“对啊,多砍他几个”
“再多杀几回,怕把那帮黑山贼杀光了。”
“哈哈”最后一句引得大家哄然大笑。
现在这帮人,都有点在兴头上,打仗打得有点上瘾,都恨不得再去和沙里狗的黑山军战上几回合,包括曹智也是这样想。
夏侯渊一听这主意,有些着急,忙对曹智说:“不可,万万不可,我们胜在出奇不意,并不是我们能争善战,那群黑山贼暂时受挫,并不等于他们不会打仗,这些人毕竟久经战阵,是舔着刀口过日子的,不可小视。”
曹智那听进这些,刚才短兵相接,曹智这边是也损失了十几人,但沙里狗损失更大,山道上那么多尸体,大多是黑山军的,这就有力证明了我们的战斗力是可以的。
跟李典他们嘻嘻哈哈说笑的曹智正要对夏侯渊争辩两句,突闻山下战鼓大作,传令兵也来报,"山下敌军进攻了。"大家急忙停了说话,各回岗位迎战。
大家到了各自的岗位,等了半天,也没见一人上来,一会工夫,鼓声也停了。曹智趴在山顶,往下看了半天,转头看看身边的夏侯渊,自语道:“这搞什么鬼呢?”夏侯渊也摇头,表示疑惑。
又等了半个时辰,正当曹智等人放下紧绷的神经,那战鼓声又响起来。曹智和全体将士,再一次吊起神经,全神贯注的等待敌军的进攻。可还是响了阵战鼓,又未见人影。
曹智有点火了,站了起来,骂道:"怎么干打雷,不下雨,搞什么?"
夏侯渊等军士也都站起身,或伸着脑袋往下张望。
夏侯渊看看山下,撇头想着什么。
曹智可没耐心了,让李典集合人马,准备冲下夏侯渊认为那样做太危险。
曹智"唉呀"了声,夺过近卫手上的一把长砍刀,率着四百多人冲了下去。夏侯渊“哎”了声,只能命令余下兵士上马,跟在曹智身后冲下山去。
曹智的四百多人冲至山下,成雁翅状左右分开,李典勒住战马,正要向对面一箭之地的黑山军高声喊话,不料曹智单手控缰,提着大刀在道上徐行片刻,忽然呀地一声大叫:“贼酋犯我地界,来刀下受死,冲啊!”
说罢呼地举刀过顶,双脚一磕马蹬,纵马如飞,直奔正前方那十多名斜裹兽皮、背负弓箭的黑山军而去。
李典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知道这位主将原来在京城,围攻皇城时,就作战勇猛,没想到是越来越“勇猛”。曹智手中一杆六十斤重的厚背大砍刀,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他,当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李典心中急,若是曹智有个好歹,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时也顾不得手下大都是步兵,立即挥刀大喝:“跟着将军,给我杀呀!”,这李典臂力过人,骑术又好,使的是两把三尺长的斩马刀,双手持刀,全凭双腿控马,狂追曹智而去。
四百多名士兵见状只得跟在马**后面一通狂追,黎明前的夜总是最黑的,露水把路面润的很滑。顷刻间什么队形全都不见了踪影。
曹智倒是骑了一匹好马,一箭地的距离,须臾间便已冲至,他松了缰绳,双手举刀,一阵风儿般径直扑向那群人簇拥在中间的一个胖乎乎的人影,“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曹智还是懂得的。
火把闪动之下,只见那人穿着件虎皮袍子,手中一把长刀横亘在马鞍桥上。此人便是黄诚,他的使命便是骚扰山上驻军,威吓他们,牵制住他们,免得他们回撤援救曹府,这个任务可说是轻松已极。
沙里狗一走,自由头目吩咐手下人人持了两枝火把,每隔半个时辰擂响战鼓,纵马在山下这片旷地中四处奔走,虚张声势以作恫吓。黄诚立在此处高声喝骂,他怕透了山上各种陷阱,料想山上守军不多,在此声势下绝不会敢下山迎战,所以大意了些。
也合该他倒霉,今天碰上了曹智,不但下山迎敌,而且居然单枪匹马冲杀了过来。黄诚站处距山道一箭远,曹智手下的兵下来就是准备打架的,连火把都未点,他站在这儿根本就不知道曹智已经下了山,曹智虽在山下大喊了一声,由于他自已也在大声斥骂山上守兵,根本没有听清,还当是山上在回骂。
此时事宜也最黑的时候,曹智骑着黑马,穿着青色袍子,与夜色浑然一体,马蹄虽疾,四下都是正在虚张声势的黑山骑兵在纵马狂奔,他们更加不会在意,直到曹智冲至近前,双手擎刀,直杀进人群中来,在十余支火把掩映下他们才辨出这人不是自己人。
一方是毫无准备,一方是纵马疾驰,直驶得近了,那黄诚才骇然瞪大了双眼,只见眼前一骑疾来,马上的人身穿青色袍,马上这位黑着张面孔,眼睛瞪得溜圆,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双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高高举在空中,这不是曹智是谁。
马疾如电,一时间十几个黑山军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那双姿势古怪的手狠狠地向那黄诚劈肩带胯地挥落下来,火把映出半空中一片光亮,他们才现这位骑士手中举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大砍刀。
六十多斤重的大砍刀借着快马前冲的力道,带起一股飒然的风声,激荡着四下飞舞,马到刀落,那黄诚已躲避不及,骇然之下双手抓住刀柄堪堪抬离马鞍,刀锋已经斜斜劈落。
一腔鲜血飞溅,头颅不知滚向了何方,这一刀从右颈上劈下,连着少半个身子从左肋划出,半拉肩膀也不见了,剩下无头的身躯在鲜血飞溅中摇晃了两下卟嗵栽到了马下。
大刀霍霍,对方手中的火把就是最明显的目标,曹智一把大刀左挑右撅,连砍带劈,反正前后左右全是敌人,杀得毫无顾忌。
那些人都是久经战阵,本来应变不会如此之慢,只是他们一见中间的黄诚一个照面便被曹智劈死,竟然惊得呆住了,这惊愕虽只是片刻的功夫,已被曹智的大刀又砍死了五个人。
其他的人一声喊,这才纷纷纵马逃开,同时将火把向曹智掷来。曹智挥刀将火把挑开,他杀得性起,兀自哈哈大笑着纵马追着那些人不放。
一边追,一边骂:“让你们再耍人。”
李典在后边看见了急得大喊:“大哥,快回来!”
曹智理也不理,追上前边一道黑影,喝地一声大叫,大刀劈落,只见前边那人突然勒马提缰,马儿前腿高高抬起,希聿聿一声嘶吼,只听“铿”地一声响,曹智双臂一麻。
那名黑山军头目有苦说不出,那人使的是把连柄儿一体全钢的三股托天叉,论份量不在曹智的大刀之下,论臂力尤在其上。但曹智是挥刀直劈,那人是仓促招架,纵然是力气比他大上三分,这一下也震得双手麻,曹智的大刀虽然崩缺了一个豁口,他的叉子却已被砍得弯了。
这人当机立断,立即反手将那砍弯的叉子狠狠向曹智掷来,一抖马缰,弯着腰顺着官道向前疾驰。
曹智挥刀砸飞了托天叉,欲待再追,斜刺里忽然冲出一匹马来,急叫道:“大哥,莫追了,沙里狗带着大队人马,绕道直扑曹府了。”亏得地上的火把未熄,曹智瞥见那人,原来是乐进。
曹智喊了声“什么?”正要问,紧跟着右边一声大喝,一柄长枪呼地刺了过来,曹智忙不迭仰身一躲,举刀一磕,将那杆枪磕了出去。那人左支右绌,与曹智、乐进战在一起,三个人走马灯般战作一团,此时天地茫茫,全藉地面几支未熄的火把一点微光,所以三人都甚是谨慎,谁也不敢靠得太近。
远远近近的黑山军骑兵已现黄诚遇袭,纷纷呼喝着冲了过来,好在光线太暗,又有一个黑山军头目同他们战成一团,那些黑山军不能挥骑射的特长,否则曹智、乐进纵有一身武艺,也难免要被射成刺猥了。
此时李典已纵马奔到面前,手腕一抖,两柄马刀巧妙地挽出两朵刀花,双脚扣紧马蹬半站起身子,双刀如暴雨一般砍向近前的黑山军,将他们逼退了去。
落在后面的步兵也6续赶到,三个人拨转马头,向回冲杀,四下里十余个黑山军各挺刀枪,缠住不放。曹智此时心急如焚,他可不知道方才冲过来突如其来的一刀,居然把黄诚给杀了,这时眼见四下黑山骑兵纷纷冲杀过来,自已三人若被缠住,不要说回援自己的府庄了,在这就得报销了,所以也不再与其缠斗,兵刃稍一碰合,磕开对方攻击绝不恋战,与乐进、李典夺路向回杀去。
第三十六章 迫在眉睫
曹智回马奔出没几步就和他的步兵会和了,黑山军紧随其后杀至,双方再一次短兵相接
四下里黑山军骑兵死缠不放,对方先行冲到的都是些骑兵,只苦了那些步兵,此刻毫无队形可言,又没有长矛手配合,在黑山军的铁骑下根本撑不过两个回合,片刻功夫被追上来的黑山军骑兵刺死了七八个。
曹智看见他缺乏经验的士兵,不懂配合,只是一味胡乱与黑山军的骑兵厮杀,大为着急。看见那些手持长矛的士兵,在旁瞎转悠,急得大喊:"有长矛的戳马上的人,拉开距离,不要和他们贴得太近。"只有和黑山军骑兵保持距离才能抑制他们的长处,挥曹智的加长型长矛的优势。
曹智的兵士听了他的喊,纷纷拉开队形。乐进、李典也赶紧纵马上前指挥,一时情形大为改观,长矛立时戳翻了好几个黑山军骑兵。
这时夏侯渊带着人马也杀到了,两拨人马一加,立时在兵力上大大过这支黑山军。来回两次一冲,立时冲散了黑山贼部众。这支黑山军也知道厉害,散开队形,远远退了开去。但却不逃,远远的看着,你一动,他也动,死死的缠着不放。
趁着空隙,曹智简单把沙里狗绕道的事对夏侯渊说了。夏侯渊一听,也是一脸惊慌,转头叱喝乐进道:“怎么不早禀报。”
乐进一脸委屈的道:“黑山贼封锁了山道,消息递不上来。”
夏侯渊握着拳头“唉”了一声,转眼再看远处的黑山贼,道:“这帮人是想缠住我们,不让我们回援。”
正当夏侯渊大为着急时,就听曹智大叫:"李典!"
"在!"
"给你两百人,守住这山口。"
"是!"得完令的李典毫不犹豫的奔到了对伍最前沿。
"其他人听着,有马的上马,每个鞍上尽量坐两个人,没马的尽量跟上,沙里狗已绕道曹府,咱们要快。"
曹智没有空多想,连跟李典说上两句鼓励、安慰话的时间也没有。打马前奔时,回头朝前方的李典大叫一声"兄弟,保重。"
远远的听到李典的答喊:"大哥,保重!"听完这声,就听黑山贼众带着刺耳的尖叫、喊杀声和哄腾的马蹄声掩杀了过来。他们也已觉察到曹智部队要回援的动向。
曹智不敢回望,也不敢展开想像。留给李典的只有步兵,两百步兵对两百骑兵,原苍天保佑。身后只有无边的喊杀和惨叫,令人心颤的长矛刺入身体的金属入肉声,和令人牙酸的大刀砍入骨骼的金属摩擦声,交替着响起,血与肉正构画出凄艳的图画。曹智只能向前,他不能退缩一步,哪怕他的心正在滴血。
涡河,已渡过河的黑山贼正忙着脱裤子,拧干湿透的裤子。有马的黑山贼驮在马背上,渡河时也湿透了两条裤管,有的已被冰凉的河水冻的双腿紫。没有坐骑的更是浑身湿透,冷得瑟瑟抖。
深更半夜的更本没有渡船可用,渡口只有一个不大竹筏停在那里,大部黑山军都是趟着河水过来的。竹筏每次只能运送少量人马,自然轮不到普通兵士,竹筏上现正载着沙里狗和几名头目过河。虽说还未到冬季,但深秋的河水依然是刺骨冰寒。捂着卵蛋子正呼呼喊冷的黑山贼,被一皮鞭抽的跳了起来,回头一望,原来沙里狗也上岸了。
"都起来,***。"沙里狗挥舞着皮鞭狠狠的骂道。
沙里狗渡过涡河远远的已能看见曹操的谯望楼了,心道一声"总算到了。"
坐上马鞍,远远的眺望了一眼曹家府庄的轮阔,朝旁"啐"了一口,自语道:"还真***阔气,"隧即向部众挥手道:"快跟上。"也不等还在渡河的军师李儒,率部急行奔曹府去了。
一马当先的沙里狗越接近曹家府宅是越兴奋,双眼自然的流露出贪婪的目光。他那些贼众也是,刚刚还冻得瑟瑟抖,现在一个个看着曹府的围墙,都来了精神。
在他们看来,这围墙不高,府门敞开的曹家大院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沙里狗更是兴奋的回头,嘶哑的高叫道:“儿郎们,曹府到了,看见了吗,府园多阔气,这就是沛国第一富曹家,里面有的是黄金美女,跟着我冲啊”那群黑山贼受到刺激,欢欣鼓舞使劲往前冲,像是慢一步就少抢了一份金银珠宝,少**了一个美女。
当沙里狗的坐骑驮着他冲进府门之后,突听一声炮响(一种战斗信号,类似于鞭炮,无杀伤作用),他前面的麦穗覆盖的大街突然塌陷下去。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连人带马摔个仰面朝天。而且锋利的尖刀、挠钩、铁菱角立刻戳进他和马的肉身。他想挣扎,但是顺间里他自己的兵马从后面涌过来,纷纷跌入陷坑,把他死死的往地下压。与此同时,道两旁的伏兵也纷纷跃起。他们对准未死的兵士,先用箭射,再用矛戳,最后用刀割取级。还好后面的黑山军见势不妙,刹住了脚步。就在这时,围墙上突然又冒出好几十人,只听领头喊了声“射”几十只利箭嗖嗖带着劲风直射下来,黑山军立时又报销了十几人。黑山军也立马做出了反应,取下弓箭,一边还击,一边后撤。好不容易退至一箭之地,又身后听哗哗地声响,只见身后竹林里,几百号穿着衙役、捕快等不同服饰的官差,外加一些民夫的人,突然冒了出来,从后掩杀过来。
血腥的味道开始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一开始,有些惊慌失措的黑山贼被这群衙役、捕快杀了个措手不及,稍稍吃了些亏。缓过劲来的黑山贼毕竟久经战阵,杀人是他们家常便饭的事。而那些衙役、捕快平时拿着大刀呼喝、呼喝,吓唬一下老百姓还可以,真刀真枪跟这帮匪徒干,就渐渐处于下风。双方砍杀一阵,衙役、捕快死伤惨重。
战场范围也被黑山军拉开,本来被围堵在狭小范围内的黑山军,越来越往外拉伸。县衙这帮人看见黑山贼们作战勇猛、残忍,渐有了退意。
这时曹仁杀完了冲进府内的黑山贼,率部从府中杀出,加入战团。生力军的加入,使战局稍稍平衡。
第三十七章 兵对兵 将对将
弦月在天,残星未隐,新露晶莹,大地已闻到黎明的气息。<
天边出现了微曦,寒风中隐隐透出了“得”“得”的蹄声。
曹智一马当先,飞急奔在回府的路上。他恨不得插上两只火箭,飞回曹府。他太大意了,战局顺息万变,你能耍小聪明,别人一样能使诈。他一直看不太起沙里狗这帮人,总认为沙里狗这帮人是十足的粗胚、强盗、土匪,只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会有什么心眼。这一夜,他设计的陷阱,计策连连得手,使他严重的麻蔽了,也看轻了这支黑山军。没想到,这帮人还懂得声东击西,迂回偷袭。曹府那边虽说有曹仁、曹洪在,但毕竟只有几百人,大部分还不是职业军人,几百号家丁、捕快对一千黑山贼,怎能不让曹智心急如焚,丢了曹府,也就输了,前面的一切得失都将失去意义。
远远的已听到了喊杀声,曹智快马一鞭,挥手让后面的兵士"快"
曹智赶到时,曹仁所带的曹家临时混合军,正节节败退。李儒已上岸赶到,沙里狗的黑山军毕竟经验老到,就算沙里狗不在,李儒和其他一些头目依然可以指挥各自的兵马,掩杀得法,占据有利地形。他们早已从中曹府陷阱、埋伏的阴影中调整过来。一来,他们久经杀戮,习惯于战争与死亡。二来,他们在大半夜时间里,经历了曹智种种陷阱、埋伏,神经已被锻练的麻木了,很快就能从中招的阴影中恢复过来。现在他们只知道杀,杀光这些曹家的人,只想抢先进府,多劫掠些金银财物,多糟蹋几个漂亮女子。
反观曹仁、曹洪这边,那些捕快、衙役早已跑的没影了,大部分家丁、民夫没打过仗,杀过人,初时趁着黑山贼混乱,跟着一大帮人掩杀出来,还挺兴奋,等黑山贼缓过劲来,露出凶残的一面,杀人如麻,连眼都不眨,使他们心生寒意,平时有些武艺的也畏畏尾,施展不开了。只有曹智拨给他的两三百人和一些家丁还在苦苦支撑。
曹智一赶到,等不及后面的步兵。一拔秦皇剑,喊了声"杀"带着少数骑兵冲进战场。
双方碰击一下子摩擦出激烈的火花。曹智奋力朝战场中心冲,好与曹仁他们靠拢。李儒站在远处也看到了曹智他们,他赶紧指挥兵士拦截,不让曹智与曹仁靠拢,企图分割他们。
夏侯渊带领的后续部队6续赶到加入了战团。
双方真刀真枪的展开了厮杀,双方在人数上现在已是差不多。天已大亮,不在存有什么计谋,大家都凭本事在战斗,在厮杀。
曹智的兵马虽说一路急行,但毕竟是生力军,对黑山贼的冲击力不小,杀开了一条血路,总与曹仁等会合在了一起。
两股人马会合在一起,声势为之一壮。
行军、中伏、加上现在的战斗,很多黑山贼已是疲惫不堪。曹智也看出了这点,趁黑山贼疲惫,想来点攻心战术。曹智踢翻了面前一名黑山贼,跳上马背,高喊:"黑山军的弟兄们听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我们优待俘虏。"
曹智近前的有些黑山贼听了曹智的喊,倒是停了停打杀,正在迟疑。曹智的那些新兵却已杀红了眼,一见有些黑山贼迟疑的片刻,挥刀就砍了上去。
有心投降的黑山贼见曹智在说"优待俘虏",他们刚有这心,曹智的人刀先递上来了,怎么叫他们相信"降者不杀"。
突然,"谁敢降,我杀他全家,给我杀!"一个嘶哑的声音从曹智的身后咆哮而来。曹智扭头一看,一张狰狞的鬼脸无比突兀地出现在曹智的面前,只见沙里狗紧握獾耳刀,浑身是血的站在那儿。
黑山贼众现在一见主将现身,那些有心投降的黑山贼立马抛了投降的那份心,如狼似虎的回杀过去。
李儒更是喜上眉稍,热血似在沸滕,他一直担心的事,总于有了着落。他早已从属下的回报中得知,沙里狗一进曹府,就中了陷阱,生死不明。他尽量轻描淡写的忽略此事,让黑山贼们冲、杀,只有冲进曹府,才能知道沙里狗是生是死。如果沙里狗真死了,他不知自己还能控制住这群黑山贼。
沙里狗身上多处受伤,是从死人堆里奋力爬出来的。他虽说是第一个冲入曹府,也是第一个掉入陷阱,正因为如此他被压在了最底下,虽说被陷阱里的利器,戳伤了好几处,但却躲过了伏兵的箭雨和砍杀。
沙里狗一走进战场,就听见曹智策反动员。也让他总于在白天看清楚了曹智,曹智也看清楚了他。
俩人像两只好斗的公鸡般,直盯着对方,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俩人同时了声喊,双方人马立时让开一条同道,让他们杀到一起。
俩人奔到近处,摆开架势。曹智双足弓步而立,坐马沉腰,上身微往后仰,在初升的太阳下烁芒闪闪的秦皇剑遥指二十步外的沙里狗,剑柄紧贴胸前,使人感到他强大的力量,正蓄势待。
沙里狗虽说身上多处流血,但他已感觉不出疼痛,只有双眼喷射出摄人的光芒,紧握的獾耳刀缓缓举起,一步步向曹智靠近。
两人虽未动手,但众人都强烈感到动静的对比,形成了使人透不过气来的张力。没有人敢去打扰他们。
沙里狗在曹智十步外站定。俩人盯着对方,目光中都充满了血海深仇似的。
少顷,沙里狗先开了口,横刀一拍胸脯道:
"我乃黑山军小帅沙里狗。"
曹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淡然道:“谯县,曹智。"
沙里狗仰天一声大笑,道:"我忙活了一夜,死伤了无数弟兄,对的只是一个曹家老二,哈哈"
曹智不甘示弱的回道:"够对的起你的了,要动手,抓紧时间。”
沙里狗气得两眼射出森寒杀机,俩人拉开架式,同时大叫一声,各举兵刃杀向对方。
"当"的一声,俩人在双方兵刃擦出的火星中,搓身而过。
沙里狗一转身,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獾耳刀电射而去,疾刺对方肩下,射向左胁又准又狠。
曹智一声不响,往后右侧斜退一步,扭身,秦皇剑离地斜挑,正中獾耳刀中尖,也是对方力量最弱之处。
獾耳刀那受得起,立时荡开。
沙里狗自知他多处负伤,气虚力弱,所以一上必是全力抢攻,兼之沙里狗对曹智恨意甚深,又想消耗他的体力,下手绝不容情,不留余地的招招硬拚。俩人的每一次兵刃互击,都激出火星,俩人都是一招比一招狠。
沙里狗的獾耳刀也够厚实,不然早被曹智的秦皇剑削断了。但他獾耳刀上已卷了无数刃口,奇形怪状的尖刺,也被秦皇剑削去多处。他浑然不觉,只知道"杀",他已经顾及不到其它。
比体力,沙里狗已不是曹智的对手。
所以在沙里狗以为消耗曹智体力之时,却刚好相反,被消耗的正是他自己。
何况曹智还占了秦皇剑的便宜,硬拚时吃亏的自是沙里狗。
沙里狗也想不到对方剑术有如此造诣,獾耳刀挽起刀花,回守空门,待要再出刀时,对方转过正身,秦皇剑微往内收,似欲攻来,吓得他退了一步。
就在此时,曹智手持的剑轻颤一下,堕下了少许,露出面门的破绽。
沙里狗大喜,暗忖机会来了,那肯迟疑,“嗖”的一声,举刀直劈,似要劈向对方的剑,到了与肩膊平行时,身体前冲,手腕一沉一伸,由直劈改为平刺,斜标对方面门,同时飞起一脚,疾踢对方秦皇剑,誓以一招毙敌。
他的动作矫若游龙,一气呵成,杀气腾腾。
曹智冷然着狂若毒龙的獾耳刀横移,秦皇剑反手一挥,重重击在獾耳刀上。
“笃”的一声,獾耳刀再次荡开。
沙里狗虽被震得手腕麻,依然一声长笑,刷刷一连十刀,每刀都是大开大阖,迫敌人硬拚。
曹智且战且退,守得无懈可击,或挑或劈,总是在险若毫厘中化解了沙里狗狂风扫落叶的攻势。
曹智和沙里狗激战正酣的同时,双方的军士并没有停止战斗。整个战场上的人都像是受了两人的感染似的,疯狂的陷入厮杀,看到了不同的服饰和打扮,他们本能的反应就是屠杀。现在双方的人都已成了最嗜血、最疯狂的生物,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已没有丝毫理智,它只是本能地寻找着生命,然后毁灭它。
战场上每一丝空气中都充斥着血腥,每一分钟都有人在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就连李儒也喝令护在他身边的卫士“都给我上”,然后自己捡起把单刀,尖叫一声,冲入了战圈。
第三十八章 天降奇兵
曹智和沙里狗的战斗也进入白热化程度,沙里狗满脸流趟着汉滴、血水,两人的衣衫早已湿透表面看来,沙里狗占尽上风,迫得曹智不住后退,全无还手之力,但沙里狗却是有苦自己知,对方虽似险若卵,可是他始终不能突破他最后的防线。夏侯渊、曹仁等抽空看一眼两人的战局,都为曹智担心、着急,但苦于都有对手在厮杀,无暇分身。
曹智再退三步,一声大喝,沉马立定。秦皇剑全力斜劈,在击上獾耳刀前,竟变化了两次,累得已微感力竭的沙里狗亦要变了两次招,才挡着秦皇剑。
“当!”这次出的竟近似两把铁器相击时生出的清响。
沙里狗虎囗剧震,觉对方力道至少增强了一倍,纵管绝不情愿,仍不得不后退两步,舍攻为守,狂暴不休的攻势终于土崩瓦解。
曹智双目一瞪,厉芒电射,整个人腰肢一挺,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冷冷道:“你去死吧!”
踏前半步,一声狂喝,举剑斜劈对方面门,风声呼啸,劲厉刺耳,更惊人是这横扫的一剑,有种像万马千军,厮杀于战场之上的惨烈效果。
潮水般的喊叫未能掩盖住曹智惊雷般的叫声。
这变化太令人意外了。
很多人不自觉的观望过来。
沙里狗在对方说“你去死”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曹智要突奇招。不过他终是高手,施尽浑身解数,竭尽吃奶之力,“当”的一声硬架了这避无可避的一剑。
沙里狗强接这一剑,使得虎囗爆裂,他膂力本不及曹智,又是久战力疲,兼之对方的秦皇剑乃神兵利器,竟连人带刀给曹智劈得急退三步。
打斗是如此的精彩,可惜没有掌声,没有喝彩,人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命而博杀。
曹智眼睛一点表情都没有,静若止水,手持秦皇剑,一步一步往沙里狗迫出“噗噗”足音,形成了杀人的响曲。
强大的气势紧迫而去,不教沙里狗有任何喘息机会。
沙里狗知道绝不能让敌人蓄满气势,大喊一声,獾耳刀化作片片刀芒,由大开大阖变回近身的看家刀法。
曹智的秦皇剑弹起,来到空中,
秦皇剑猛地加,似拙实巧,狂劈在刀芒的中心点。
刀芒散去,沙里狗箧后撤,嘴角逸出鲜血。
曹智知道胜负就在此刻,疾冲往前,连人带剑往沙里狗撞去。
两条人影乍合又分。
时间仿佛静止下来,像时空在这一刻凝定了。
两人交换了位置,隔了一步,以背相对。
曹智仰望天,长舒了一口气,脱力的“扑通”一声单腿跪倒在地上。秦皇剑已不在他手中,它牢牢的**了沙里狗的前胸,没至剑柄。
沙里狗眼中射出无尽的悲怨,一脸不能置信的神色,低头看看胸囗中剑处,感觉着碎裂的胸骨,和逐渐扩散的锥心剧痛。
很多人都呆了,都没有预料到战局转变的如此之快。
曹智缓缓站起,转过身来,,拔出秦皇剑,顺势**一股鲜血。曹智举剑朝着沙里狗的头劲挥去。他要以沙里狗的头颅,去震慑余下的黑山军,结束这场战斗。
沙里狗呻吟一声,双膝跪对着进曹府的山道,喷出一囗鲜血,一张狰狞的鬼脸无比突兀地瞪着远方,那张鬼脸上沾着斑斑点点的鲜血,呲着一张大嘴,满足的一笑。
曹智搞不清楚他有什么可笑的,也许是最后的自嘲。就在这时,曹智身后传来了健马嘶鸣声,他的注意力都在沙里狗身上,根本未注意到他们战斗以外的事。
就在曹智举剑时,一支羽箭“嗖”地一声射了过来,曹智穿的是铠甲,甲片之间的缝隙却无法阻挡箭簇的射入,曹智只觉得背心一震,后脊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那只利箭已射穿在肩胛骨下的位置。
这一箭力道极狠,甲片锁扣细密,三角形箭头后端被锁扣卡了一下,还是射了进去,要不是偏了一点,这一箭怕是要直透心脏。
曹智俯身回头,看清了来人,那是被曹智一刀磕弯了托天叉,狼狈而逃的那名黑山军头目,领着七八十骑纵马而来。
他恨极了曹智,远远的就瞧见了曹智的身影,也不去理会其他人,只是远远地盯着曹智挥舞剑时忽尔掠过的一抹寒光,张弓搭箭就是一箭。
曹智那张原本白晰的面孔胀成了血红色,脸上的肌肉失控的扭曲着。他的心在哭泣,不是为了中箭而哭泣,而是为李典和那二百弟兄。见到这队黑山军,也就意味着山道口的战斗他们取得了胜利,李典的二百步兵完了。这对曹智是一个沉痛的打击,对曹智的军对也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这种打击更多地占据在双方将士的心理上,在双方心理上造成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黑山军受到的是鼓舞,他们可以为沙里狗的死,化悲愤为力量,继续战斗下去。因为他们加入了生力军,虽说只有区区七八十人,但那是胜利之师。
在曹智部队的心理上造成什么影响,他不知道。
“啊”在曹智的暴喝声中,他再次挥剑,“噗”秦皇剑自沙里狗的劲部一挥而过,沙里狗带着狞笑的头颅,滚落尘埃。“嗤”一腔热血喷洒而出,溅得满地都是。
曹智向前走了两步,他要继续去战斗,忽地脑袋一阵晕眩,膝盖一软,差点儿一头栽在地上,亏得秦皇剑一撑地,撑住了他。
他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思维正在放慢,血液有流慢的感觉,只听见自己“嘣嘣”的心跳声。
夏侯渊、曹仁、乐进等都在奋力拼杀过来,夏侯渊向曹智大叫着什么,但曹智听不清楚。曹智缓缓低头一看肩胛,羽箭还插在那里,正往外“嘀嗒,嘀嗒”冒着黑血,他明白是什么使他思维混沌了,射中他的箭上有毒。
夏侯渊身手敏捷,抢先一步杀到曹智近前,跨上一步一把搀住快要倒下的曹智。
突然,只听曹府谯县方向的道上,传来一阵山崩海啸般的声潮,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掩盖了一切。
夏侯渊拼命地摇着曹智的肩膀,抽泣着疯狂地大笑:“来了,哈哈,终于来了,哈哈哈哈你大哥终于到了。”
曹智的眼皮已越来越沉重,视线已模糊,他奋力睁开双眼,只模糊的看见一面巨大的“曹”字引旗,朝着这边滚滚而来。
曹智觉得困极了,同时心中充满着对生的眷恋和对未知的恐惧,然而他的心中只有这些感觉,却什么也来不及去想了,意识已陷于停顿,脑中一片空白,竟尔晕厥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 探视
曹智醒来,已是第二日的下午。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第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红肿的眼眸。曹智调整了一脑袋,焦距回到了正常的距离,这才看清那张脸是任红昌,可爱的小脸蛋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曹智眨巴眨巴眼睛,意识恢复到昨日的大战,环顾一下四周,喃喃地道:“我在家里?现在军情如何?”
任红昌喜极的道:“你已睡了一天一夜了,昨日大伯的大军到了,大败黑山贼,曹府之险已除,你勿需挂怀了”。任红昌说完就现了自己的语病。她还没嫁给曹智,但刚刚却称曹操为大伯。曹智倒没觉查到什么不妥,女孩家心细,任红昌一觉查出自己的语病,羞得一张脸像红苹果。
曹智听了黑山贼已被打败,神色一喜,看见任红昌红肿的眼睛,有气无力地问:“我睡了一天一夜,你也哭了一天一夜吧?”任红昌听罢,微微侧转头,不让曹智看清她红肿的眼睛。
曹智笑了笑,伸手扶了几下任红昌的秀了声“傻丫头”,再眼睛微闭了会儿,醒了醒神,又睁开眼来,四下望望,哽咽着叹道:“李典的尸找到了吗?"
任红昌经他一提,才想起了此事,忙道:"李将军没死,只是受了重伤,就安置在你隔壁,华郎中刚走,现大概在李将军那里。"
曹智一听,欣喜异常,道:"真的!我",说着挣脱着就要爬起来李典。人一动,就牵动了伤口,疼的曹智叱牙咧嘴。低头一看,整个肩胛包着干净的白布,由于曹智乱动,扯裂了些许伤口,伤口处的白布立时被血水染红了。
任红昌刚问了句,"你想干吗?别乱动。"就看见曹智的伤口渗出血水,急的她大惊小怪起来,跟着"如何是好"的分贝就高起来。
曹智已说"没事的",他就怕她的大嗓门惊动了别人。但以任红昌救护车似的嗓音,不惊扰到别人才怪。
不一会儿,外边忽地又涌进一群人来,曹智转头望去,只见曹嵩阴沉着脸走在最前边,二娘、曹操、夏侯渊、夏侯敦、曹仁、曹洪、以及乐进一大帮子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任红昌忙迎了上去,行礼道:“太公(古代老爷的称呼)、二娘,您们来了”。
曹嵩"恩"了声,点了点头,目光没离开病床上的曹智。
任红昌向曹嵩行完礼,转脸向众人微点,示意问好,再跟二娘轻声说了几句,然后就退了出去。曹智不听都知道,肯定告了他的状。
等任红昌一走,二娘坐上床沿,凑进查看曹智的伤口。不等二娘开口,曹智先说了,"二娘,我没事,刚刚不小心扯开了伤口,不碍事的。"
二娘一边用丝绢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一边道:"那能没事,都射穿了,娘第一眼看到你时,你不省人事的那个吓人样,就别提了,娘真怕你呜呜呜"说着二娘又轻哭起来。
曹嵩在旁看了,皱了皱眉,道:"你看你又来了,他这不醒过来了吗?”
接着又转对曹智说:“还算好,你中的是狼齿草的毒,毒性并不猛烈,你中毒后还在战场厮杀,毒行加,这才昏迷过去,毒血已放尽,华佗再开几服药,养个三五日便能恢复了”。
二娘不理曹嵩,自顾自的一边抽泣,边嘀咕“那群什么山贼的,可真缺德,还在箭上煨了毒,我儿真要是有个好歹,可让为娘怎么办才好。”
曹嵩本来还想多问几句的,但老婆在那婆婆妈妈的挥着母爱,问个没完,说个没完,他也插不上话儿子也没事了,也不理二娘就先走了。
曹嵩为官多年,知道曹操和那些将领等人来看望曹智,毕定有话要讲,他这个家长在这,多有不便,说了句"你好好休息"继续寒着脸走了。
曹嵩表情冷漠不是他不关心儿子,他是心里有气。昨日,得到打败黑山贼消息的曹嵩,从三里外的暂隐地赶回曹府,战斗是已结束,曹操的大队人马也已赶到。但见到的是什么,是满目狼籍,到处是死尸,伤兵。这且不说,整个曹府到处被挖的坑坑洼洼,没一处干净地,他都快认不出这是他的家了。外加一个不省人事的曹智,他那个心痛啊!
这曹家庄园是他和曹腾耗费两代人的心血,经营起来的,被曹智这个混小子这么一折腾,弄了个面目全非。
古代人,特别是老人都有种家乡情怀,对家乡总是特别依恋,他们总认为家乡的家才是真正的家。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家,死在其他地方都叫“客死异乡”,现在看看成什么样了。
还差点搭上曹智的小命,以曹嵩的人生观来看,这么折腾值得吗?他心里那个气啊!就别提了。
曹嵩走了以后,二娘还在那边嘟囔着要下人把华佗叫来,给曹智看看伤口。
这时,曹操突然开口:“乐进”
乐进忙回:“在”
曹操说:“华佗好了没有,好了让他来一次。”
乐进说:“是”说完,转身匆匆去了。
二娘被曹操一声叫,这才有点反应过来,看了看曹操。曹操依然恭谨的站立在一旁,目不斜视,也没看二娘。二娘知道曹操和他不对味,嗯哼了两声,拉了拉曹智的被角,道:“你们兄弟间先说会儿话,我呆会再来。”
二娘一走,房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夏侯渊,曹仁等都过来和曹智开上两句玩笑。说笑一番前日深夜至明晨的战斗,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打了胜仗,自然有谈不完的精彩片断。直到乐进陪着华佗进屋,众人才知趣的告退了。
华佗察看了曹智的伤处,告知确无大碍,重新上了点药,换了被血水印红的白布,包扎了伤口,匆匆退了出去。
现在房里只剩下曹操、曹智俩人。曹智独自面对曹操多少有些尴尬,暗想,曹操带兵突然出现在谯县,肯定是在谯县的部将中,有人通知的曹操,多数应该是夏侯渊这小子。哎!以曹操的精明,不难猜出曹智那点小心眼,所以曹智有点心虚,不知该和曹操怎么说。
曹操身上还挂着曹智那把波斯弯刀,那是曹智和曹操逃出洛阳时,俩人分手时仅剩的兵器,当时因为曹操要引开追兵,曹智就把弯刀给了曹操,之后曹操就一直带在身边。这把刀不仅是把杀人的利器,也是他们兄弟俩情义的一种见证。趁这的工夫,曹操从身上解下弯刀,轻轻地挂在朝南的墙壁上。曹智眼睛一瞥,正巧看到曹操挂完弯刀转过身来。俩人相示一笑,不由都想起了刺杀董卓不成,逃亡的那段情景。
曹操看着曹智闪烁不定的眼睛,哈哈一笑,摸了摸曹智的头,道:“怎么,两月不见,我二弟会害臊了。”
曹智一手挠着头皮,尴尬得嘿嘿直笑。
曹操跟着笑了笑,拍拍曹智那条未受伤的臂膀,脸色逐渐转为正经,道:“二弟,咱们是亲兄弟,关上门怎么说都不要紧,你说是不是,这次的事”
曹智接口道:“大哥,我知道,这次对付沙里狗,我一意孤行差点搞砸了,都是我的错。”
第四十章 叙话
曹操呵呵一笑,道:"那到不尽然,你独立面对这群悍匪,能做到这样,已事属不易。
第四十一章 世事难料
曹操和曹智接下来的谈话,差点没让曹智晕过
聊过些俩人别后的事情,曹智自然问到了曹操在陈留的情形。谈到陈留,曹操明显来了兴趣,眉飞色舞一通侃,听得曹智张大了嘴定格在那里。
怎么会事呢?
还要从曹智的那封信说起。
曹操得到了张邈的帮助后,就在陈留当地招兵买马。募兵的事倒是顺利,没几日,就招到了两三千兵马。张邈是太守,本来就有三千守军。这样一加,他们也有五六千人马。有了人马曹操心就躁动起来,每天盘算着什么时候打董卓。但盘算来盘算去,总觉得力量单薄了些。这董卓的西凉军,曹操可是见识过的,用"兵强马壮"来形容是一点不为过。
董卓控制京城后,他的大部西凉军都靠拢到了洛阳附近,基本取代了司隶区对京城的防务。又因为董卓目前控制的还是正统的东汉中央政府,一些受传统的封建思想毒害严重的人士依然愿意围绕在董卓的中央政府周围,其中不免一些有兵权的高级将领,所以现在董卓不光兵强马壮,而且人马众多。曹操据得到消息分析,估计董卓现有大约十万到十五万兵马。
曹操虽说是义师,但他这五六千人马只够给董卓塞牙缝的。
曹操正感英雄气短之时,正巧夏侯敦带着一千人马和十几车财物到了。多了人马和军费,曹操自然高兴,这还不是最让曹操来劲的。读完曹智的书信,才是让他最来劲的。
曹智在信中提到的联盟,袁绍,给了曹操灵光一现。这是多好的主意,兵马不够,可以搞联盟,天下对董卓不满的人大有人在,联合起来力量就大了,还怕他董卓。
联盟的盟主舍袁绍还能取谁,曹操认为袁绍太合适做这盟主了,第一,袁绍出身高贵,他有"四世三公"的背景,汉代“三公”这个职务的地位是很高的,仅次于皇帝的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家在官场上门生故吏众多,袁家是现在东汉王朝最炙手可热的显赫家族。第二,袁绍长得一表人才,非常漂亮,聪明伶俐能说会道,也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和众多名流、士大夫都有来往。有他来等高一呼,再合适不过。
曹操看完信后,哈哈大笑不止。心想,"我这二弟啊,自从那次摔伤脑袋后,这灵光乍现的想法是越来越多了,以前也没这么聪明,看来是摔好了。"曹操现在可不管曹智信上是让他参加联盟,还是不要参加联盟。他现在找着了一条讨伐董卓的成道路,心头热啊!赶紧去找张邈商议去了。
没过多久曹操、张邈公开打出旗号,要成立义军讨伐董卓,其实曹智已经这么做了,但他没好意思说。
曹操志得意满认为这是他目前这一生做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任何事做得越早,越是能让人记住,让历史记住。曹操“倡义兵”,抢了第一份。曹操的这个倡议得到了天下英雄的响应,各路诸侯、豪杰纷纷起兵,举起义旗,要讨伐董卓,匡复汉室。
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渤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遣、济北相鲍信同时起兵,组成联军,并公推袁绍为盟主。这支军队由于驻地都在函谷关以东,因此就称为“关东义军”,也叫“关东联军”,简称“关东军”。
提到这位渤海太守袁绍,曹智一时没搞明白,袁绍怎么成了渤海太守。那这段时间袁绍又在干嘛呢?曹操向他解释了这位关东盟主近期表现。
这还要从董卓进京开始说起,董卓进京以后就琢磨着换皇帝,他要废掉皇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帝,因此找袁绍商量。为什么找袁绍商量呢,因为袁绍的叔叔是太傅,是“三公”之一。曹智的老爹曹嵩当时也是“三公”之一,是太尉,但在董卓进京以前,就被曹智绑回老家了。董卓进京时,何进已死,所以当时京城中就袁魁一位“三公”于是董卓就想让袁绍传话给他的叔叔,请他的叔叔出来支持一下他换皇帝这个事情。袁绍一听眼珠子一转,对这个董卓说:“那我回去跟叔叔说说”,然后就跑掉了。
袁绍逃出洛阳后,为了面子,就跟人吹嘘,他是如何当场义正严辞的拒绝董卓,他骂董卓“这个皇帝怎么能随便换呢?皇帝就是你换的吗?”董卓一听勃然大怒,把刀唰的拔出来,就骂袁绍,“臭小子,竖子,天下的事难道不是我说了算吗?你以为我董卓的刀不快吗?”
董卓这么一骂,袁绍不甘示弱,唰一把也把刀拔出来,一把横过来横在胸前,刀刃对外刀背对内,说:“天底下难道只有董大人的刀是快的吗?”然后后退,退出会场,连夜逃出京城。
这是袁绍自己这么说的,曹智才不信他有这个胆。不管怎样,袁绍因为反对董卓这件事,而天下闻名。
袁绍从京城洛阳逃出来的时候,董卓准备是要追杀袁绍的,这个时候京城里面有几位名士跟袁绍关系很好,就去劝董卓。说大人不要这样,这个袁绍他是个年轻人,他不懂事,他不识大体,一不小心得罪了您老人家他又害怕,他当然要跑嘛,他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袁氏家族的“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您不如任命他做一个太守,他必然会感恩戴德,袁绍如果对董大人您感恩戴德,那么太行山以东不都是阁下的了吗?哎董卓说这有道理啊,好,就任命袁绍做渤海太守。
但董卓这土匪,哪能就这么解气。没几天,董卓就把袁绍的叔叔,太傅袁魁一家全给杀了。
袁绍逃出京城后,日子也不好过。袁绍先逃到了冀州,冀州是韩馥的地盘。韩馥能当上冀州牧,就是靠袁绍家的关系爬上去的,袁绍想逃到这应该是安全的。没想到这个韩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听说袁绍来了,还被任命为渤海太守。韩馥马上就紧张了,怎么办?是不是抢我地盘来了,韩馥马上派兵把袁绍看管起来。
冀州牧韩馥,是个没主意的人。正在这时,韩馥同时收到了曹操、桥瑁写给他的信,信上大致说,曹操这边已经准备起义兵,桥瑁也准备参加,大家联合起来去对付董卓。信写到韩馥这里,韩馥居然拿出来问手下谋士,说:“你们看,这个董卓和曹操他们要打起来,我们是帮董卓呢?还是帮曹操?”他手下一个谋士叫做刘子惠的,马上跳起来说:“我们起兵是为了国家,怎么要问帮谁呢!”一句话说得这个韩馥满脸通红,说:“那为之奈何啊”,刘子惠就跟他出了个主意说:“按兵不动,兵者凶器也,不可为。”他的意思是做人不要为天下先,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是先烂的,我们先看一看人家怎么样,人家动咱也动,人家不动咱也不动。看来这个刘子惠也不咋的,但这个话韩馥他听进去了,因为韩馥他最怕的是丢地盘。韩馥的冀州这个地方是很富庶的,据说冀州现存的粮食足够吃十年的,所以韩馥最怕人家来墙他的地盘,尤其怕袁绍。后来曹操也听说了袁绍被韩馥软禁着,多次斡旋,联络了孔伷、刘岱、王匡、桥瑁、鲍信说情,多次与张邈联名书信给韩馥,直到最后“关东联军”成立,大家一致推举袁绍为盟主,韩馥没办法才把袁绍放出来。
袁绍当上“关东盟军”为了表示对曹操的感谢,第一件事就任命曹操为“奋武将军”。
从逃出洛阳开始,曹操、曹智都成了通缉犯,也就没了官职。现在这官职虽说是袁绍封的,不是那么正统,但总比没有好,曹操那高兴劲就别提了。
兴致高昂地曹操说着说着也不知怎么说到了任红昌,曹操说:"这次这个姑娘倒是不错,人长的漂亮不说,还贤惠,你昏迷不醒的一天一夜,她衣不解带一直伺候着你,我来过几次,看的出她很担心你。"
曹智恩了声,从任红昌哭红的眼睛,他已经知道了。
"你想收她做妾,还是"曹操不顾魂不守慑的曹智,继续喜仔仔地说:"你如想娶她做妻,怕老爹会有门户之见,她毕竟出身悲微,还是收她做妾吧!"
曹智现在可没心情跟他扯这些事,他还没完全从曹操组建"关东联盟"这件事中平复过来。
曹操接着又道:"我这次在陈留也娶了房妾,也温柔贤抒着呢,挺和我意的。"
"啊?从没听你说过。"曹智有点惊奇,才几个月不见,这么快就娶了个小老婆。
"恩,临时决定的。"曹操说。
这还有临时决定的,古代娶妻要讲究甚么门当户对,娶妾是比较随便的,不像娶妻,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就是曹操在这一两个月所干的事,曹智听完,差点晕过去十次。他再次强调是让曹操不要参加关东联盟,曹操正在热乎劲上,那听得进去,再说木已成舟,这关东联盟的起人还是曹操。唉!也挽回不来了,曹智只能在那边叹气,真后悔写那封信.曹智懊恼啊!也没心情再和曹操谈下去了,说自己累了,想睡会儿,曹操就走了。
第四十二章 爱是美丽的
黄昏是美丽的,金子般地夕阳挥撒在平静的涡河湖面上。<
曹智一个人坐在涡河边,想着心事。他的伤通过这几日的休养,再加上华陀的妙手回春,已好的差不多了。包括受伤最重的李典,也好转的挺快。这小子断了两根肋骨,全身刀伤有十几处,没死算他命大。曹智去看他时,听他述说了他们战斗的惨烈。曹智想像得出,两百马步兵对两百骑兵是何等的情形。
古代武将相对是忠贞的,曹智又以心换心地对待他们。李典面对曹智自责不已,没挡住黑山贼。曹智拍拍李典的肩膀,告诉他"应该自责是他。"曹智和李典推心置腹的谈了一次,宽解他的同时,用心的交流使他们的成了真正地朋友。
现在曹智正坐在平静地涡河边,反省自己。从备战开始想到与沙里狗的大战,想到精彩的部分,也想到了他诸多失误之处。自己的性格自己知道,曹智和现代年轻人一样,激进、冲动、浮躁,有时甚至鲁莽,这是年轻人的通病。自己以前的想法真的相当幼稚,以为凭着自己的现代知识和现代训练,自可在这时代大展所长,岂知战场之复杂,瞬息万变,匹夫之勇根本左右不了战局。
今时今日的曹智是身在曹家,处于曹操霸业的起步阶段,这些毛病都应改,否则再来一次曹府保卫战,结果可能是制命的。
河潭上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但依然没有惊动想的入神的曹智。
任红昌轻轻地蹲在曹智身边,看他没什么反应,拔了棵小草,在曹智后勃劲挠了两下。
痒痒的感觉使曹智回过神来,扭头一看是任红昌,嬉皮笑脸的看着曹智,曹智看到任红昌,也笑了。男人在失落时,总希望女人出现在身边。
最近一段时日,不只为什么,曹智只要见到任红昌,心中就充满了喜悦。他在病榻上躺了几日,任红昌就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几日,使曹智充分体会到了古代妇女的温柔。
“大嗓门,你什么时候来的?”
“哼!你老叫人家大嗓门,难听死了,你个大坏蛋。”任红昌说着,还嘟起小嘴,假装生起气来。
“哈哈,我是大坏蛋,你就是小坏蛋。”曹智说着话,拉起任红昌,挪了挪**,让出点地方,让任红昌与他并排并坐在了石头上。
任红昌撇开了曹智的手,但依然坐在了曹智旁边。任红昌今天穿了件荷绿色衣裙,衬托得她的皮肤更白润,也更显出它的风姿绰约。
曹智越看越喜欢,轻轻掠起她耳旁掉下的一捋丝。
任红昌本能的闪躲了一下,羞涩瞥了一眼曹智,配合的摆正身子,让曹智完成了动作。
“这几天辛苦你了。”曹智轻声道。
“哼,你还老欺负我。”任红昌邱了邱精致的小鼻子,半滇半笑得说到。
男人就会得寸进尺,看任红昌笑了,曹智把手搭在了任红昌的肩上。
“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小可爱,这几天没睡好,是不是老点了。”
曹智是开玩笑,任红昌可认真起来。女人最怕别人说她老了,古代、现代都一样。
任红昌紧张地转过身子,问曹智:“那里老了?那里”
曹智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快笑了,趁着任红昌转头让曹智看左边脸有没有邹文时,飞快地在那嫩脸蛋上亲了一下。
任红昌明显有三秒钟没反应过来,呆了呆后,粉拳雨点般的落在曹智胸膛。滇骂道:“你又欺负我。”
曹智飞快地逃开,嘻嘻哈哈的绕着石头跑,像个小孩。任红昌跟着追打,小脸通红,脸上像有点生气,其实心里美滋滋地。
一对小冤家快乐地在河滩上追逐着。任红昌娇小自然跑不过曹智,还时不时被曹智回身偷袭两下。曹智专挑腰眼等地方,捅咕一把,弄得任红昌又痒又气,但却总打不着曹智,气得小脚乱蹬。
喜闹了会儿,曹智怕任红昌真生气,故意跑慢,让任红昌抓住。
任红昌的小拳在曹智的胸膛上乱捶了一阵,才现,刚刚跑得太急,曹智又是故意放缓度,任红昌整个倒在曹智的怀里在捶打。任红昌的小手停在空中,仰脸看着曹智。俩人的距离是那么的近,甚至于感觉到了对方的呼吸。
任红昌的心在乱跳,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时间仿佛停止了,俩人的眼中,万物都已不复存在,只有了彼此。
女人总是比较理智,任红昌反应过来,想抽身出曹智温暖的胸膛时,微微往回**的小手被曹智一把抓住,往前一带,任红昌柔软的娇躯从新跌落回了曹智的怀里,任红昌像只温柔的羔羊,没有丝毫反抗。
曹智热情似火的双眼紧紧地注视着任红昌,双手已抱紧了任红昌柔软身体,心在一点点的靠近,脸在一寸寸的凑近,当曹智饥渴的唇印上任红昌红润地双唇时,曹智的小宇宙在爆炸,脑子接近一片空白,印象出现的只有任红昌和她的唇。
任红昌脑子也是一片混乱,嗡嗡作响,只能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正当两人天旋地转之时,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出现了。
“二公子,二公子,二二”曹安以百米赛跑的度冲了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被眼前大胆的一幕惊呆了,说话跟着结巴起来。
任红昌先反应过来,挣脱着离开了曹智的怀抱,羞红着脸躲到一块大石后,看也不敢看曹安和曹智一眼。
曹智可是现代人,现代人当街接吻又如何,何况一跟班书童。曹智根本没过瘾,他抱紧任红昌不让她离开,但任红昌脸皮薄,硬是强挣开了。
曹智瞪了一眼曹安,双眼喷出烈火,暗道“老子每次关键时刻,都有人来横插一杠,今天又是你小子,不说出个子无貌丑,今天非打扁你个臭小子。”
“干什么来了?”曹智问话时,两鼻孔喷出得简直不是人气。
曹安这愣小子,哪见过真人亲嘴秀,愣在那,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呆了半天,曹智牛哄哄的问他,才算帮他想起了来找曹智的正题。
“哦,哦,二公子太公太公出事了。”曹安结结巴巴的答到。
“什么,老爹,怎么了?”曹智早上还见过老爹曹嵩,没现有什么不妥。
任红昌听见“太公”出事,也从石后转了出来,等着曹安的回答。
曹安急得团团转,拽着曹智就往家跑。
第四十三章 曹嵩中风
曹智和任红昌、曹安赶回曹府时,曹嵩房间前厅已站着曹仁、曹洪、夏侯敦和来回笃步的夏侯渊
福伯一见曹智来了,赶紧让他进房。任红昌和曹智名分未定,只得在房外止步,不过夏侯渊等也都不把她当外人,等曹智进去后,主动和她说了她未来公公的情况。
谁都知道她和曹智的关系,就连整个曹府的下人都知道,他将来肯定是曹府的二少奶奶。
曹智进得屋里,只见曹操站在房中,神色焦急,回头看了眼曹智,挥手让他过去,跟他说了曹嵩的情况。
今天早上曹嵩起来就觉得头有点晕,男人好面子,所以也就没说出来,撑到快要吃晚饭前,站起身来,去拿什么,一个不稳,突然就摔下去了。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着不醒人事,吓得二娘急叫起来。
还好最近由于曹府伤员过多,华佗一直住在曹府,医治受伤的士兵。曹嵩一摔倒,他很快就被叫到内宅,现正为曹嵩把脉诊断。
二娘坐在曹嵩的床边,抹着眼泪,她旁边站着曹智的嫂嫂丁氏,不时安慰两句二娘,再转头看看自己的丈夫曹操和病榻上不省人事的公公曹嵩。
曹智听曹操说完,大概明白了曹嵩可能是中风,老年人很容易得这种病,在现代也是很麻烦的病。不知华佗行不行,现在毕竟比一千年后现代相比,无论医疗条件还是医学认知都不能同日而语。
不一会儿,华佗诊治完毕,摇着脑袋来到房中唯一几案旁,也是曹智、曹嵩站立的地方。曹操请他到外厅坐,问问病情去了。
华佗一离开曹嵩的床边,曹智就替了上去,走到床边看看老爹的情况。
曹智一进屋,就想曹嵩,但当时床边已经有华佗、嫂嫂丁氏和二娘,曹智再过去就太挤了,影响华佗的诊治。而且他也急于知道曹嵩的情况,所以就先和曹操说了会儿话,了解了情况。最近,曹智很少见曹嵩,一来他伤势未愈,大部分时间呆在屋里。二来,曹嵩和两个儿子都呕着气,他怪曹智大逆不道,犯上作乱,才会招来匪患之灾。没想到大儿子曹操也这样,从他带回来的兵马就已看出,曹操也参加了**行列。后来还知道,曹操联合袁绍等人成立个什么联盟,声势比这搞得大多了。曹嵩那个气啊!天天担心起两个儿子的前途来。估计这次中风多半是被曹智、曹操气的。
曹智探进脑袋,只见曹嵩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眉头紧皱,手脚不停的抽搐两下,看上去情况不是很好。坐在床边的二娘,看见曹智来了,边哭边哽咽道:“咱家也不知是怎么了?先是你,现在是你老爹,这可怎么办啊?嗯”
“二娘,不要急,有华郎中在呢,他医术高,一定会药到病除的。”曹智赶紧安慰道。曹智也想不出怎么安慰二娘,他的医学知识也有限,他在现代也不是学医的。
这时嫂嫂丁氏道:“娘,你不要太难过了,公公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二娘听了丁氏的话,算是止了哭,目注曹智悠悠道:“每个人的命天注定,强求也强求不来,哎!”
曹智一时也不明白二娘这么说的意思,继续宽慰了他两句,就跑出去听华佗诊断去了。
曹智出房,任红昌就进去了,看有什么可以帮到二娘和大嫂的。任红昌其实是个挺懂事的女孩子,就是有点泼辣。
曹智看到任红昌想到他的泼辣,由辣联想到了生姜,唉!他在现代的外公也中过一次风,出院前后,曹智看到过他妈用生姜擦拭他外公颤抖的半边手脚,说是偏方。也许对曹嵩也有效,赶忙让福伯去厨房取来生姜,切开后交给任红昌去给曹嵩试试。
曹智到前厅时,华佗正掠着稀疏的胡须,已沉吟了半响,道:“太公的病不好说,姑且只能试试。”
“那病因何在呢?”曹操接着问。
“貌似邪风入体,经络受阻,导致七情不遂、情志所伤、气虚邪中,而病机在于虚、火、风、痰、气、血不和,日积月累又加上最近劳累过度,引了病机,以致太公人事不省。”华佗道。
这段话说完,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没听懂,只知道曹嵩病得不轻。
“那如何施救呢?”曹操问出关键。
“先开几付汤药再说。”给有钱人家看病,也真够难为华佗的,不敢开罪于这些大户人家,话又不敢说满,因为除了差池担待不起。
“中风不就叫脑梗塞,不应开刀吗?”曹操听到就吃几付汤药,按捺不住了,病因没听懂也就算了,治疗就吃几付汤药,哪能好吗?忍不住摒了这句出来。他这话一出,骇然全场,这古代人哪能接受开刀这种现代观念。
曹操把眼一瞪,叱道:“你个竖子,胡说什么呢?好好的人开膛剖肚,还能好吗?”夏侯渊等也都以为曹智又犯糊涂了,反正他们也习惯了,曹智经常会蹦出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曹智说完也后悔了,他说的是现代医疗手段,三国时代的古人哪能理解。
曹智正尴尬呢,华佗不顾宾主身份就插话了,“二公子,你刚刚说什么,脑什么?”
“脑梗哦!还可以叫‘中风’,就是说脑子里有某根血管被东西堵住了,所以就影响人的正常行动,甚至于生活自理能力。”曹智看华佗感兴趣,啃啃一顿说。
华佗听到最后以从席上站了一半身起来,就那么停在半空。他震撼啊,他也只是估计曹嵩可能是脑子里有邪风侵入。这曹家老二尽能把病理能讲得如此清楚,像是看到过人脑似的,只是有些专业用词和他不一样,意思是对的,还如此大胆的提出“开刀”这种新思想,真是难能可贵。其实,他也有往这方面研究,但是却突破不了世俗的束缚,也不敢说出动刀开颅这等惊世骇俗的想法。
“二公子真乃高人,病理分析得有理有据,不知二公子师承那位高人。”华佗说完还真认真地看着曹智,等他回答。
曹操他们一左一右看着他们俩说话,也插不上嘴,都纳了闷,他们几个差不多都是一起长大,曹智骑马打架倒是跟他们学过,那学过什么医术。但又看他说的头头是道,连华佗都说对。
曹智心理也是叫苦不以,他那懂什么医术啊!他就是把现代耳熟能详普通病理说了出来,就怪自己嘴快,现在骑虎难下了。
曹操看出自己弟弟的尴尬,赶紧打圆场,道:“哈哈他那学过什么医道,别听他胡说八道,各位见笑了,见笑了哈哈”
曹操笑着环顾众人,夏侯敦等也跟着干笑起来,但这话主要是说给华佗听的,这里就他一外人。但华佗像是认死理的人,恭谨地看着曹智继续道:“敢问二公子可有治疗令尊病症的良策?”
“啊!我啊!没有,没有,还请华郎中多费心,家父全仰仗华郎中。”曹智也认真地回答到。
华佗看曹智刚刚还说得头头是道,这会儿又不像开玩笑,倒是失望不已,华佗这种人缺的就是知音,本来还以为碰上个志同道合之人。
郎中这个职业在古代不是那么受人尊敬,华佗虽有才华,苦于世俗眼光,知音难寻,像曹智这种有着惊世骇俗想法的更是难觅,但现在看来这个天才少年只是昙花一现的突奇想。
华佗坐回自己席位,继续冥思苦想给曹嵩的药方来。曹操已命人送来了笔墨。
曹智安静了会儿,他总觉得就吃几付汤药,治不好曹嵩的病,他也冥思苦想着现代人是怎么治中风的。曹智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古装片里“兵魄银针、金针过血”什么的,唉,不知道华佗会不会。
大家都安静的等待着,曹智凑到华佗身边,轻声问:“华先生,你会不会针灸啊?”
虽然说得轻,但大部分人都听到了,华佗停下书写再一次惊讶地看着曹智说不出话来。曹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惊讶,原来华佗早有用银针扎**的治疗方法,但却不为曹操这样上层人士所接受,他们怎么怎都认为这种方法不可靠。
曹智一听才知道原尾,原来针灸的展还经历过这样的尴尬。
曹智为了说动曹操他们,不惜以身试法,让华佗当场扎了他两针。并告诉他们要治好曹嵩,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曹操也知道这种病很难医治好,他叔叔,也就是曹仁、曹洪的老爹就是那么一跤摔下去,不省人事后三四日就死了。在古代碰上些疑难杂诊,基本只能听天由命。
曹仁等也劝说曹操试一下华佗的针灸疗法,曹操才算勉强答应。
正在这时,丁氏欢呼雀乐地跑出来,"醒了,醒了"
"什么醒了?"曹操有点凶的问丁氏。
丁氏被曹操一骂,赶紧收了雀乐之态,但依然高兴地说:"公公醒过来了",再转目对曹智说:"小叔的姜有用。"
曹操等对后半句听的一知半解,但也不急深纠,呼的一阵,拥进了房里。
第四十四章 投来个土匪
曹嵩的中风在华佗施以方药,兼以针灸之下,好的比想像中的刚开始的时候,曹嵩连话都讲不清楚,半边身体也不能动弹。个把月下来,在华佗和家人的精心照料下,讲话最起码能使二娘、曹智他们听得懂了,也能在别人的搀扶下下床走动,走动,中风的后遗症已基本痊愈。
曹操本来解完曹府的围,就即刻赶回陈留。"关东联盟"刚刚成立,要干的事很多。但被曹嵩中风的事给担搁了,未能及时成行。
曹智巴不得曹操不回"关东联盟",但曹操现在是有着满腔热血想为国家、为民族做点大事,他是一直想像他的“月旦评”上说的那样做个治世能臣的。
但曹操毕竟是长子,弟弟曹智又有伤在身,他这时候一走了之,怎么怎也讲不过去。袁绍已来过多封信函,催促曹操回营,但曹操总归放心不下家中的老父和曹智,所以一推再推返期。
这几日,曹嵩病情大为好转,使曹操大为高兴,也就安排起率部回营的事议来。
那天曹操正在和曹智、曹仁、夏侯渊等在军帐中谈论“关东联盟”的事,忽然夏侯惇领着个黑大汉子进来。曹操一看这黑大汉子,长的够敦实,看起来有几分蛮力,他这时正值用人之际。这几天来投军的那些人,有些个歪瓜裂枣的他都收了,今天一看这黑壮汉,忙问:“这是哪来的壮汉?”
夏侯敦介绍说:“他姓许名褚,乃是东郡人。”
曹操“噢”了声,倒是听说过此人,传闻此人豪侠仗义,可为朋友两肋插刀。有一年,他为一个朋友报仇,由东郡只身赴富春,欲刺杀县令李永。不料李永警卫甚严。许褚手中提酒,怀揣短刃,假装拜访者,竟混入了大门。待李永接见时,他上前就是一刀,正刺中胸膛,接着又一刀,断了李永喉管。然后,许褚顺手从兵器架上取一把了槊,割下李永级,提在手上,大摇大摆地走向街市。说来也怪,他后面有数百追兵,竞无一人敢上前扑捉,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穿过闹市扬长而去。从此以后,许褚便闻名江湖,后来在东郡一带落草为寇。
许褚一进帐,朝着当堂而坐的曹操“扑嗵”一跪,声如洪钟地道:"小人,许褚拜见曹主公。"
曹操一看这许褚人长得粗鲁,隶书倒是周全,第一次见面就行如此大礼,受宠若惊地道:"壮士如何行此大礼请起请起!"说着站起身来,手向许褚虚托着,示意请起。
许褚来这之前,也知道人家曹家义军是官宦背景,所以他特意请教了一名账房先生,账房先生告诉他“这曹家义军不同于江湖帮派,投奔得有投奔的礼数。”许褚让账房先生教了些觐见的礼数,才来的曹府。
夏侯敦会意拉了把许褚,这许褚到也不是扭捏之人。夏侯敦一拉他,他就老实不客气的蹦了起来,也不等人招呼,自己找了靠帐边的几案,叉开大腿,坐了下去,不怕生的看看这个,打量打量那个。
这叫许褚的莽汉,一副憨态,引得众人窃笑不已。
夏侯敦简单介绍了一下许褚的出身和来意。原来这许褚自从落草为寇之后,打家截舍,占山为王,没一年就拉起了一千多人的对伍。日子过的倒是快意舒坦,虽说每天都在刀口上舔日子,但他自认为活得挺自在。不成想,自从黄巾军又闹起来之后,在东郡一带的黑山军多次拉他入伙,许褚过惯了一家独大的山大王生活,所以不愿入伙黑山军。结果因此事勒恼了黑山军的白绕,竞然兵攻打许褚的山寨。
白绕派了沙里狗的部队攻打许褚的山寨。沙里狗的部队兵强马壮,人多势众,把许褚打了个落花流水,直至赶出了东郡地界。
许褚带着四百多残兵败将逃出东郡,一路东多西藏,又遇官兵围剿,可为损失惨重。
许褚从此是恨透了黑山军,特别是这沙里狗。近日听说这沙里狗在谯县全军覆没,沙里狗也已伏诛,死在一个叫曹智的人手上。他得到消息欢心雀乐,随后带上二百多人的残部来谯县投奔曹智。
听夏侯惇林林总总说着许褚的经历,许褚早以等的不耐烦了,好不容易等夏侯惇说的差不多了,迫不及待地许褚朝着曹操问:"敢问你就是曹智,曹主公吧?"
大伙本来都绕有兴趣在听许褚的故事,突听他找曹智,搞不懂他何意,把目光齐刷刷的看到了曹智身上。
曹智坐在曹操左手席,听罢,疑惑地看着许褚,长身而起,刚要抱拳向许褚施礼。许褚腾腾地跑到曹智跟前,崇拜明星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曹智,粗声粗气地问:"兄台请了,听说沙里狗死在你剑下?"
曹智奇怪地“呃,哦!”着回道:"正是。"
许褚听罢,扑嗵一声再次跪倒,只不过这次跪在了曹智跟前。
曹智正要弯腰伸手去扶,许褚已热泪盈眶地道:"恩公,你可是俺们山寨的恩人,俺那死了得几百弟兄,总算可以瞑目了。"哽咽完几下的许褚继续道:"俺许褚过誓,谁要宰了沙里狗这狗娘养的,俺这辈子就给他做奴才,做牛做马当个使唤下人。"说着就噔噔噔朝曹智连叩三个响头。
曹智急忙一边掺扶许褚,一边道:"使不得,使不得"这许褚壮得像头牛,曹智是拉也拉不动。
正当曹智大为尴尬之时,曹操笑道:"原来你来投的是我二弟的曹军,不是我啊!"接着转对众人高兴地说:"没想到,我二弟一战成名,都有人募名来投了啊!哈哈哈好,我们曹家个个都能成个人物。"说着欣喜的看着曹智。
夏侯渊等都跟着起哄起来,笑声不断。
许褚这死心眼,愣是跪在哪不起来。他非得等曹智答应他,让他做牛做马当使唤吓人,他才肯起来。弄得曹智非常尴尬,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曹操开口了,"这位许壮士请起,你弄得我二弟脸都红了。"曹智听曹操说自己脸红了,自然的伸手去摸脸,引得曹仁、夏侯渊等大笑不已。曹智才知上当了,自己的脸并没有红。
许褚一听自己的恩公不好意思了,倒是赶快爬了起来,还真去看曹智有没有脸红。还笑嘻嘻凑近曹智,道:“大哥,俺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让俺干啥,俺就干啥。”说完嘿嘿傻笑不已。
曹操他们自顾在高兴,说笑,没听到许褚说的话,这时才道:"好了,好了,既然许壮士诚意来投,你和你的部属就编入"
还没等曹操说完的许褚急急的抢道:"俺要编入曹主公一营。"说着往曹智身后一站,意思跟定曹智了。曹智快要晕了,这愣头青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曹智现在那还有部队可言。
曹操听罢许褚的话,一错愕,随即看着夏侯渊又是一通笑。主要是被许褚傻乎乎的可爱样逗乐了,也看出了许褚这种人一根筋,认死理。
曹操正想给弟弟一个顺水人情。曹洪跳了出来,调侃着说:"这位兄弟,要入我们智弟的营,可没那么简单,能入我们智弟那一营的,都得有两把刷子,兄弟看你长得挺壮实,不知武艺"
这个疑虑其实在其他人心里都有,心想这许褚顶多有几分蛮力,武艺不会高到哪里去。土匪出身的,那会正经八百拜师学艺。这年头有胆识敢杀人,会几手庄家把式的都能拉杆子结帮成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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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比斗
许褚这种江湖人物那能受这种挑逗,“噌”的一下穿到兵器架旁,拔了柄长柄刀,走到帐中央,那刀怕不有四十多斤重,这许褚单手提刀,手腕一抖,沉重的大刀在手中滴溜溜一通乱转,然后嗵地往地上一墩,"咚"的一声砸得地面碎屑横飞。>众人霍然动容,他们虽知道这许褚是土匪出身,倒想不出他居然使如此沉重的兵器,跟杂耍似的。许褚威风凛凛地高叫道:"那位不吝赐教几招。"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曹洪身上。祸从他口出,自然应由他来收场。
曹洪耸了耸肩,走到兵器架旁,挑了根槊,转身一手抬起大姆指朝后边挥边对许褚道:"咱们帐外比画比画。"说着率先大步朝外走去。
许褚不甘落后,快步跟上,其余人也都跟了出去。
到了帐外大伙围成个半圆,曹洪、许褚对持而立,站在场中央。
曹操不忘嘱咐几句,"两位都是自己人,今日纯属切挫,点到即止,不可伤了感情。"这话主要是说给曹洪听的,他生怕曹洪下手不知轻重,伤了许褚,搏了曹智的面子,再怎么说这许褚现在都已算是曹智得人了。曹洪的本事大家都知道,和曹操、曹智他们一样,那是从小就请了多位名师指点。
曹洪、许褚各举着自己的兵刃,目光对视缓步绕圈而行。
突然,双方各了声喊,同时往对方疾冲过来。
两人擦身而过,连串的刀槊交鸣声早响彻全场。
曹洪这时已试出对方臂力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震得他整条右臂酸麻起来,心中懔然,故意错开几步,转到场端才回转过来,争取时间恢复一下右臂的麻酸。
观者此时无不看得一颗心提到了咽喉顶处。在场都是行家里手,只看了他们一招,就知道他们的武艺都不低。
许褚挥舞长刀,箭步冲来。
曹洪钢槊交到右手,深吸一口气,朝这顽强的对手迎上。
两人迅接近,曹洪长槊挑起,刺向许褚小腹。许褚一声冷笑,蓦地里疾冲上前,当真是动如脱兔,一瞬之间,与曹洪相距已不到一尺,两人的鼻子几乎要碰在一起。这小子当真聪明,懂得扬长避短,避对方之锋芒。曹洪也不傻,急退两步,单手抓着槊中央平伸槊尖斜刺至许褚咽喉。这一招式之怪,无人想像得到,而行动之是难以形容。
许褚这么一冲,冲式难收,眼看要挫上曹洪的钢槊。好个许褚趁冲式一个凌空侧翻,便都已到了对方的身侧,但长刀无法弯过来劈刺曹洪的背心。许褚左手拿刀,单腿跪地,整个身体以单腿为重心,旋身,到顺势斜砍曹洪右肩。
曹洪脑后生眼,一个冲式,朝前越起,身在空中,脚不沾地的转过身来,人90度大转弯,挥槊迎上许褚长刀,两人的兵刃在空中强烈碰撞,激起一片火星。随后两人电光火石迅交换了三十几招,全场观看之人无不被精彩地打斗吸引,全体屏息静气,等候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出现。
这那是在比试啊?简直就是拼命。这许褚是强盗、土匪出身,他不懂得比试和拼命的区别,他这种人与人过招,都一种模式,一上手就是挨尽全力"打",这可苦了曹洪。
现在大伙已不担心曹洪会把许褚怎么了,而是担心许褚一个收不住,把曹洪给弄出个好歹。
就在这时,曹智猛地跃众而出,波斯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当”的一声正击中比斗两人的兵刃上,高喝道:“停手!”激战的两人倏然停下。
众人愕然向他望去。
曹智走至二人身边,朝曹洪、许褚道:“两位武艺高强,旗鼓相当,但我和我大哥不想见你们任何一方稍有损伤,大家都是自己人,此战不分胜负,平手,各位看如何,大哥你说呢?”
“对,对,平手,平手,今后就是一家人了,哈哈”曹操高兴地说。夏侯渊等也都附和着笑起来。
曹洪没什么意见,朝许褚一抱拳,拍拍身上的尘土,笑着对许褚说:"许兄好本事。"说完转身走向众人。
大家都说笑着,心想此事就这么过了。曹智拍了拍许褚的肩,正想拉他的手一起走回。没想到,许褚这傻小子,突然冒出来句"这怎么成,大哥,打架不能这么打,这都没过瘾,俺打架有习惯,一定要打过瘾。"
这话是朝着曹智说的,一来他离许褚最近,二来许褚认为他是跟定曹智了,意思征询他意见。他甚至连对曹智的称呼也已从"主公",自动晋升到"大哥"。曹智看这许褚应该比他大,怎么叫他“大哥”,其实许褚倒也不大,跟曹智差不多岁数,只是长期为匪,分吹日晒的显得老陈。
曹智心想"你可真不知好待,这打下去,谁胜谁负还不知道,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你到好,这么一说,曹洪怎下得了台。"
转脸再看曹洪,脸色已铁青了,他本身也不是好弄的主。只见曹洪一抖钢槊,又要跳出来。
曹操一把拉住了他,转脸对傻乎乎的许褚,道:“既然许壮士意犹未尽,我等应当奉陪,许壮士的刀法我们见识过了,不如玩点别的,不知许壮士的弓马”
许褚一听还有架打,连忙答应“行,行,俺经常骑马打仗。”
曹操一听叫了声“好”回身对一名军士道:“带王平”。
曹智一听急了,这骑马射箭,能跟骑马打仗一样吗?只有这地许褚还以为好玩,再说这王平是谁啊?
这王平就是那天被曹智砸弯托天叉,后又搭箭射穿曹智右肩胛的那名黑山军头目。后在败退时,为夏侯渊和乐进联手擒住。初时,夏侯渊等恨他射伤曹智,主张杀他以解心头之恨。但曹操惜才,不忍杀他。曹操就此事也征询过曹智意见,曹智倒是对这名能射伤他的黑山军头目没多大恨意,也的确认为他有点真本事,所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饶了他一命。
这王平可是个硬骨头,宁死不从曹操,其他被俘虏的黑山军大部都已投诚曹操的义军,就这王平情愿被处死,也不愿变节。
许褚这傻小子尽想跟王平比骑马射箭,那不是自取其辱。
曹智走回许褚身旁,使劲的拽了他一把,轻声对他说:“这弓马你到底行不行,这王平可使黑山军的”
还没等曹智说完,许褚这傻小子一听接下来和他比武的是一名黑山军的人,一双眼睛差点没喷出火来,转身噌噌去牵过他的战马,一跃跳上马背,不再和曹智说话。
曹智心想“这小子什么毛病,真不知好歹”。
不一会儿,王平被带到,曹智虽说和其两次交手,但都没细瞧过这王平,不足描画出他真正的形态。
只见王平被两名兵士押解着来到曹操跟前。曹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了这位差点要了他命黑山军头目,这王平长的倒是白皙秀气,脸上还有些污痕,他最多比曹智高上半寸,身穿黑灰相间的武士战服,着了件破了半边藤甲背心,肩宽背厚,体形彪悍,而高鼻深目,一对眼深邃莫测,乌黑的头在头上了个短髻,用一条草绳绑紧,两端垂至后颈,穿着破落了些,倒是有几分气度。毕竟是战俘,没被虐待、已是格外开恩。
曹智心内赞赏,朝他微微一笑,暗忖如此人材,难怪曹操如此看重了。
王平也已认出曹智,见曹智神色友善,放松了一下面容,转头不在看曹智,但眼内仍充满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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