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才女驾临
第十三章才女驾临
行来的佳人婉约典雅,穿着白色纱绸衣,一看就知是大富人家的xiao姐。她穿戴整齐,虽非富即贵,但并不显得奢华,反而有一种江南水乡xiao家碧yù的感觉,淡扫的峨眉、秀丽的容颜、弯弯的柳眉、慧黠秀气的双眼、羊脂般细腻xiao巧的鼻子、yan红菱角似的net瓣,还有那尖尖的白润的下巴……除了国色天香,几乎找不到更多的词语来形容她的美丽。
那定力稍浅的中年和尚都忍不住看呆了眼,面对如此佳人,佛也做不到坐怀不1uan。
年长的僧人却是目不斜视,笑道:“徐姑娘……”
这位国色天香的佳人正是江南第一才女徐慧。
徐家世居江南,是为江南大户,徐慧的父亲徐孝德是一位目光长远身怀投资远见的商人,他看中了唐朝开江南的商机,打算大手大脚的大干一场,让徐家走向大唐,而不是坐拥江南这一隅之地。
徐孝德先看中便是国都长安。长安作为世界第一的大都会,存在的商机,自是无限。只要能够把握住,开辟一条商业航道,将会拥有数之不尽的财富。就如江南的贺兰家一样。贺兰家手握茶行业,商业航道通往大唐各地,但毫无疑问由杭州到长安这条航线是最赚钱,最暴利的。
江南有许多资源都是位于西北的关中不拥有的,若能在两地开拓一条商业渠道,将会赚取无限利润。
但这事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却是千难万难。
将触手伸向长安,这不可谓不是一个胆大的举动。
贺兰家之所以成功,主要是因为贺兰家在长安是有根基的,而且还有杜荷的暗中自持。徐家作为外来商贾,想要在长安打下一片基业,绝非易事。
以徐孝德的从商远见,自不会看不透这一点。
在江南的大多数人都认为徐孝德过于狂妄,期待他的一败涂地,然徐孝德却自有算计。
在长安,在这龙蛇hún杂之地,没有靠山,将会寸步难行。换而言之,只要有了强力的靠山,就如得到了一张护身符,在长安干任何事情都能得几分颜面。不说万事顺畅,但确实能够畅通无阻。
徐孝德在长安没有任何根基,也没有任何的地位,更不认识任何的达官贵胄,可他有一个如hua似yù,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女儿。徐孝德野心很大,他想出人头地,自幼便将女儿作为才女来养,希望她能够嫁入豪门,成为自己事业上的助臂。
徐慧年近二十,之所以至今未嫁,便是因为徐孝德看不上江南的那些望族,打算将徐慧送入宫中,当秀女。他相信凭借徐慧江南第一才女的名号,凭借徐慧的美貌与才气,hún个贵妃什么,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奈何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伉俪情深,朝中这几年都没有张罗选秀一事。
徐孝德有些坐不住了,毕竟古代女子二十未婚是异常罕见的事情,于是决定退而求其次,来到长安打算为他张罗一门亲事,给自己换来一个稳固的靠山。
徐慧对此自然是懵懂不知,只以为父亲带自己来长安,纯粹是为了见一见世面,看一看大唐国都是如何的繁hua似锦。
徐慧莲步来到那年长的和尚面前,恭恭敬敬的作揖礼拜,这位年近六旬的和尚是江南著名的高僧之一,比起他和尚的身份,他另一个身份更显得注目,他是书圣王羲之的七世孙……智永和尚,在他身旁的中年和尚是他的徒弟辩才。
若将智永只看作王羲之的七世孙,那边大错特错了。智永行书书法也是当世一绝,或许比不上王羲之、王献之,这两位名动天下的二王,但在当世胜过他的人不多,即便是长安顶级的书法家之一,初唐四大书法家之一的虞世南都是智永的徒弟。
徐慧是在北行途中遇上智永的。
徐慧是江南第一才女,才气纵横,智永作为王羲之的后代,文化素养也是极高。两人一老一少,一大一xiao,如忘年之jiao一般,一路行来,谈古论今,相处的十分融洽。
“大师,长安在即,在书法上徐慧还有许多不解之处,希望得到教诲。不如随我同住客栈,祈望指点。”
智永呵呵一笑:“你我相逢即是缘份,施主请求,本不因拒绝,但贫僧身怀要事,实在不便打扰,还望见谅……”
这一路上来,徐慧对于智永的才学以是心服口服,听他离去脸上难解不舍之意。
智永笑道:“你我有缘,这卷《舒泰帖》便做见面礼,赠予姑娘吧……”他笑着从辩才手中取了一副字帘,转递过去,随即道:“《舒泰帖》并不怎么有名,但却是在下先辈献之公的得意之作。”
献之公即是王羲之的七子王献之,书法承传其父,有xiao圣之称。他人对于二王的墨宝,求之不得,但智永作为王羲之、王献之的后人,他们手中先辈遗留下来的传世之作,却有不少。
智永眨眼便送《舒泰帖》可见一般,不过这些传世之作虽是精品,然所有的作品聚集起来,价值也比不上王羲之的那副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
太极宫!
李世民与杜荷这对君臣,一上一下的相互聊着。最初他们聊的是书法,但随着话题的不断转变,也渐渐的离了主题,随意的闲聊。
突然殿外传来了吴王李恪在长安外等候的消息。
在一般的情况下,皇子是不能随意的进京的。李恪是吴王,领安州都督,在江南安州之官。皇子在封地并不直接参与政事,过着地方一霸的日子。想要进京,都必须得到皇帝的允许。一般来说,皇子想要进京,只有两个理由。进京养病,或者拜见父母。
而李恪此次前来,并没有事先表明,故而在长安城外等候李世民的允许。
李世民眼中一亮,笑道:“八成是给朕送《兰亭集序》来了,哈哈……”他乐不可支,忙道:“愣着干什么,快……快传令下去,请吴王来此……”
杜荷见李世民笑得像孩子一样,也暗自好笑,心中也对即将来的吴王充满了期待。
《兰亭集序》,天下第一行书,只要是爱好书法的人,没有一个不对这行书垂涎三尺的。
杜荷自然也免不了这个youhuo。在心底他早已拿定主意,只要李世民得到《兰亭集序》,那他第一件事便是借来好好的端详,然后依照模型,拓写一份,流传后世。
别xiao看是拓写的,王羲之离后世实在太远了,相隔着一千多年。面对这一千多年的风霜,他的真迹没有一副流传下来。市面上的那些王羲之真品,都是历朝书法名家,根据王羲之的真迹拓写下来的。
因为已经没有了王羲之的真迹,这些拓写的样本,自然被当作真品了。
不过现在是大唐,较之王羲之所在的年份只有数百年,市面上还是存有王羲之真正亲笔写的真迹的。
若他拓写的《兰亭集序》能够流传到一千五百年之后,相比这幅字,什么毕加索,什么梵高,还有什么门g娜丽莎的都要靠边站了。
等待是焦急的。
李世民还是第一次现长安规模宏伟的坏处,杜荷也有些心急,迫不及待。
“贤婿,你看朕这三子如何?”李世民等的焦急,突然找了一个话题。
杜荷怔了怔道:“这……吴王弓马娴熟,颇有岳父大人的风范。”有些不理解李世民这么问的缘由,但李世民曾亲自称赞李恪英果类我,这么回答因不会错。
李世民捻须笑道:“朕几子大多都享福惯了,虽各有能耐,但真正称得上弓马娴熟,文武双全的也只有吴王一人。”
杜荷意外的多看了李世民两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李世民如此的称赞自己的孩子。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李恪方才气喘吁吁的来到了甘1ù殿外,大步走进了甘1ù殿。
杜荷瞄了李恪两眼,又看了看李世民,两人做了比较,心道:“这李恪应该算是所有皇子中,最像李世民的一个了……两人除了年纪上的差别,五官酷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虽说父子相像,稀松平常,但如此相像却不多见。”
“儿臣拜见父皇……”李恪一脸风尘,恭敬一拜,随即也对杜荷点头问好。
杜荷抱拳回礼。
李世民兴奋的就像是即将得到最心爱玩具的xiao孩子,擦拳磨掌得道:“吾儿不必多礼,此次进京,可是带来了《兰亭集序》?”
李世民此刻的表情就像后世那些追星族,在讨要明星的签名一样。唯一的差别是追星族讨要的都是虚物,精神上的满足,而李世民讨要的是一种文化,一种让人痴mí疯狂的文化……中国书法。
王羲之作为中国书法界的第一人,他所写的《兰亭集序》有着让任何书法爱好者疯狂的资格。
李恪有些尴尬,惭愧道:“儿臣无能,晚了一步,当儿臣赶到云门寺的时候,智永大师已经带着徒弟离去。儿臣一路尾随,多次失之jiao臂,始终没有现他们的踪迹。只是探知他们的目的地不是别处,正是长安。”
第十四章 找上门来
第十四章找上门来
长安?
杜荷、李世民皆觉得讶异。
杜荷完全记不得历史上有过这么一出,李世民更是想不到智永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想着那《兰亭集序》近在咫尺,那颗心几乎要跳出了口腔,难以自制。并非是李世民自控能力差,而是《兰亭集序》对于酷爱书法的他,实在有着莫大的youhuo力。
“可知他们的下落?两个和尚由南行来,不至于没有任何音讯吧?”李世民心思缜密,衍生出了诸多想法。智永是和尚,有些和尚喜欢徒步修行,假若智永和尚处理完长安的事后,来个漫无目的的游历,大唐之大,如何去找?如此一想,心中不免焦急。
李恪答道:“一路行来,儿臣都在打探智永大师与他徒弟辩才的下落,全无结果。即将抵达长安之前,儿臣突奇想,会不会是智永他们与他人合流同行,这才失去了踪迹。也顺着这个方面调查,果不其然。智永大师不知何原因,在半途中与江南来的徐家商队汇合在了一起。这才使得儿臣,一路苦苦追寻无果。”说到这里,他一脸无奈。李世民正当壮年,至少还有十几二十年可活,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太子归属皆是个mí。他有心借此机会,好好表现。一路来苦苦打探两个和尚的下落,却没有料到两个会跟商队走在一起,失去了目标,让他们想像瞎了眼的猫一样,到处1uan窜,一无所获。
“江南徐家?”杜荷脑中浮现了徐慧的丽影,漂亮的女人,总是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徐慧这样,既漂亮,却又有才气的女子,不免问了一句:“难道是苏州的徐家?”
李恪回笑道:“正是苏州徐家。”
李世民问道:“你跟这个徐家有过来往。”
杜荷颔道:“xiao婿在苏州治理瘟疫的时候,徐家曾鼎力相助,彼此有过往来。”他还知道历史上的徐家还是皇亲。徐慧更是李世民的妃子,历史上记载的徐妃,就是徐慧。在他的记忆中,徐慧是长孙皇后死后,唯一得到李世民真心对待的嫔妃,也是一位在贤明上能与长孙皇后相提并论的后宫女人。不过似乎自己的出现,蝴蝶效应造成了影响,长孙皇后现在活得好好的,而徐慧也没能入宫,徐家自然不是皇亲中的一员了。
话以偏题,李世民这里也不在追问,问道:“那可知徐家商队,现在在哪?”
李恪答道:“儿臣在城外问过城防兵卒,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徐家家主带着商队与一个时辰前进入了长安城。随行中确实有两个和尚,现今他们已经进了长安,正在城中。”
“好!”李世民一拍案几,长立而起道:“既然在长安,就绝无放过的理由。恪儿,此事还是jiao给你来办,不可再次错过……”顿了一顿,又对杜荷道:“你陪恪儿同往,长安你熟,又与徐家人相识,见了面也好说话,务必在智永离开长安之前,找到他。”
李恪喜道:“有妹婿同往,此行必然顺利。”
杜荷也不愿错过一阅《兰亭集序》的机会,欣然同意。
出了皇宫,李恪热情的与杜荷套着近乎。
杜荷有一句没一句的回话,并没有表1ù太多的热情,当然也没有冷淡应对,而是以与平常人说话的态度应付着。
李恪并不觉得意外,也没有任何的反感,态度如一。
来到宫外,李恪见杜荷的坐骑“雪无影”,眼中散着了感兴趣的神采,道:“好一匹天马神驹,能够骑如此神驹,纵横疆场,实乃莫大的荣耀。只可惜我身在皇家,只能狩猎自娱。日后若有幸能上得战场,与妹婿并肩而战,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杜荷谦逊的回了一句,脸上挂起了古怪的神色。李恪说这话,有拉拢自己的意思,但那神色间对于功业的向往,却表1ù无遗。他似乎很向往战场,希望能够在战场上取得一番成就,而不是挂着吴王的头衔,在南方当个太平王爷。
不过似乎不大可能。
李世民当年上战场杀敌,是因1uan世必须。现在大唐战将无数,论领兵打仗的本事李绩、侯君集、苏定方这些有哪个不是威震一时的将帅之才,要统兵还轮不到李恪这个菜鸟。
更何况,王爷掌兵,绝对不是什么高明的决定,这一点历史上早已有了定论。
李恪摇了摇头,也知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但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向往。
李恪作为李世民的儿子,他非常崇拜自己的父亲,每当听父亲领兵打仗的事迹都会觉得热血沸腾,恨自己生不逢时。xiao时候什么也不懂,只想着能够与父亲一样上阵杀敌,自幼便苦练弓马骑射,研读兵书韬略。长大了被封了王位,才明白自己是不可能上阵杀敌的,但心中总怀有一丝期盼,苦练不倦。每每言论此事,语气中都难免带有一些向往。
他摇头摒除杂念,问道:“李恪久在南方,对于长安并不熟悉,不知该从何处入手,妹婿可有什么想法?”
“去迎宾客栈……”杜荷淡然一笑,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如果我没有猜错,徐家应该住在迎宾客栈。”
李恪惊诧的看着杜荷。
杜荷道:“任何事情都是有迹可循,殿下说徐家家主随商队同来。这意味着徐家来长安绝对不是做寻常的生意。不是接了一庄大生意,便是想在长安立足。总之短时间内是不会走的。生意人,出门靠朋友,徐家在长安没有别的朋友,只有贺兰家这个生意上的伙伴。他不大可能找一家不认识的客栈居住,迎宾客栈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因为李建成余孽一事,深入的了解过江南所有的名门大户,徐家也不例外。
他知徐家世居江南,在长安没有根基。这远道而来,他没有理由不与贺兰家牵线。
迎宾客栈是根据迎宾楼而得名,武媚娘是一个天才,放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一个金融女王。她收购了宾楼楼之后,觉得还没有完全开出这老字号品牌的价值,于是在隔壁又开了一家迎宾客栈,还办了一个澡堂,施行吃饭住宿洗浴,一条龙服务。
这可不是杜荷指点的,完完全全是那漂亮的xiao脑袋自己想出来的。
有些道理很简单,但却容易忽视,想象不到。
李恪经此一点,恍然大悟道:“走,我们去迎宾客栈……”
如杜荷所言,徐孝德是一位很成功的商人,他早有心将基业扩大,早在江南的时候就刻意的与贺兰家拉近关系。彼此相处的十分融洽,这初来乍到,徐孝德自然要依靠这条线。这一进入长安城,立刻就拿着武顺的介绍信来到了迎宾客栈入住,亲自拜访贺兰家在长安的管事,打算了解一下长安的行情,以便进行卖女儿求富贵的勾当。
贺兰家的管事是原来武家的管家姜宇旭,武土彟曾是富甲天下的大商贾,姜宇旭则是他救下的一个落魄书生,因无以为生,就给武土彟当了一个算账先生。武土彟意外的现姜宇旭有经商的天赋,加以提拔,最后成了武家的管事,对武家忠心耿耿。
武土彟死后,武家全靠姜宇旭一人支撑,武元庆、武元爽对武媚娘母女百般亏待,姜宇旭暗中接济,让武元庆赶出了武家,武家因此败落。
武媚娘取得成就后,自然不会错过这样忠心耿耿又有本事的人才,多次派人回老家找寻,一年前来到了长安。武媚娘以所有重担托付,自己在幕后当军师,总揽一切。
徐孝德、姜宇旭客厅叙话,徐慧从不过问家中的事情,独自在丫鬟的陪同下在屋中用餐,打算下午逛逛长安这个huahua世界。
“xiao姐xiao姐,长安可真大,比苏州大多了。这大街就跟我们家乡的广场一样,太宏伟了,下午我们去哪儿……”
徐慧用手绢擦拭着xiao嘴儿,慢悠悠的道:“去龙井茶轩罢,那里是京师文人的聚集之地,都说长安英才遍地,正好瞧瞧……”她说着脑海中却不由的浮现出一人来……杜荷。
徐慧天资出纵,文采极佳,在江南一代,鲜有可比者,自然有着一股文人傲气。但这股傲气在杜荷面前却无所遁形,那鬼斧神工的杜体字,那一寓情于景的《初月》诗,那于倭寇搏杀时的英姿,在苏州与天斗,那力挽狂澜的手段。还有……还有救自己时候的怀抱……
想到这里,徐慧俏脸绯红,女人对于第一个亲密接触的男子都怀有这莫名的好感,更别说杜荷还是她以及父亲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杜荷,她早已摔死在船甲板上,若不是杜荷,她父亲恐怕要命丧瘟疫之手。
有这两层关系,徐慧又怎能忘记杜荷的存在。
当然在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只是对他充满了感jī好感佩服而已。
“他也是长安名士,不知会不会去龙井茶轩……应该不会吧,他是朝中重臣,怎有时间在茶轩里消磨?”
便在这时,徐慧忽听吴王李恪与杜荷求见。
第十五章 可惜啊,可惜
第十五章可惜啊,可惜
杜荷、李恪在厅中等候。
足音响起,一位容色绝美、颀长苗条的女子,身穿素白的罗衣长褂,步履轻盈,飘然若仙地踏著红色地毯往他们两人走来。她垂著燕尾形的髻,头戴步摇,姿态优雅美丽。尤其走动间垂在两旁的一对广袖,随风轻摆,更衬托出仪态万千的绝世姿容。她的一对秀眉细长妩媚,斜向两鬓,益衬托得眸珠乌灵亮闪,俏丽得如同画中人般不可方物。
来人正是徐慧。
李恪有些看呆了眼。
杜荷也是一怔,唐风开放,在北方一代的女子大多都受到影响,衣着暴1ù。虽然不是电视中演的那种1ù出大半rǔ沟,却将自己完美的身材,表1ù无遗。江南偏远,唐朝的风气,并没有全部让南方人接受。南方的女子大多都是将身材唔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看出究竟。
徐慧的气质不同于长乐的高贵、李雪雁的1ang漫、武媚娘的妖媚,那是种江南水乡的温柔细腻、大家闺秀又带几分xiao家碧yù的感觉。这种美感在北方尤为难得,显得异常珍贵,反给杜荷一种异样的惊yan。
徐慧心中有些忐忑,这刚刚想到杜荷,对方就找上门来,难免让她生出异样的情绪。
“徐慧见过吴王、杜大人……”她轻盈一拜,漂亮而不失大方。
李恪定力非凡,虽为徐慧的姿容靓丽倾倒,却不失王爷身份,从容道:“徐姑娘,免礼……”
杜荷笑着打着招呼道:“徐姑娘当日苏州一别,想不到在这长安还有相见之日,不甚欣喜……明日我chou个空闲,作为东道主,带姑娘在长安转转,游览一下此地风光。”
李恪怪异的看着杜荷,想不到自己这位妹婿如此的大胆,在自己这三舅子的面前调戏女孩子。
徐慧也俏脸绯红,心如鹿撞。她本对杜荷有着感jī好感佩服等等情绪,这听他邀请,觉得有些孟1ang,但意外的有心答应,却因女性矜持,不知如何回答。
杜荷见徐慧的异样反应,以及李恪的怪异眼光,心知他们误会了。杜荷来长安已有四五年了,早已将自己视为唐人,将这个世界视为自己的家,一言一行,与唐朝人没有二样,但个别习惯却始终难改。
就如此刻,徐慧在江南的时候曾帮过他大忙,尤其是在擒拿下毒疫的冯东羽时,更是做了不xiao的贡献。在杜荷心中,徐慧已然是他的朋友。这朋友从远方而来,做为东道主的杜荷,chou空请吃顿饭,陪她在家乡玩上一天,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根本不分男女。
但是在古代这种做法就不那么正常了,年青男女,把臂同游,那是会招人非议的,已婚男子与未婚女子,更是如此。
杜荷想通此点,1ù出苦笑,这种事情,越解释,越显得心虚,索性也不解释了,直接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智永的下落。
徐慧答道:“智永大师确实与我徐家一同来的长安,但进了长安城之后,彼此已经分开道别了。”
李恪见有失去了智永的消息,焦急道:“徐姑娘可知智永大师前往何处?”
徐慧与智永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李恪是皇子吴王、杜荷是尚书省的重臣兼将军,两人身份据不一般,一同前来,已让徐慧心存疑虑。此刻她听杜荷、李恪都在追问智永的下落,也存了一个心眼儿,道:“你们找智永大师,可有要事?”
杜荷、李恪皆心思机敏,如何听不出徐慧话中的怀疑。
李恪诚恳道:“徐姑娘,别误会,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智永大师是书圣王右军之七世孙,而我父皇酷爱王右军之书法,有心召见,并无他意。”他绝口不提《兰亭集序》一事,便是怕徐慧多心,有意隐瞒。
杜荷也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智永大师是得道高僧,陛下并非是杨广、纣王之流的昏君,决计不会伤及智永大师毫,这点我杜荷可以保证。”
徐慧不信李恪,却不能不信杜荷,杜荷的为人,在苏州时,早已深入人心,颔道:“具体去向,徐慧也没有听智永大师提起。只是听说他来长安有要事在身,要去找一位老朋友。据我所知,智永大师在长安的好友,只有世南先生一人。”
他说的世南先生正是前任唐朝的秘书监虞世南,虞世南博闻强志。少年时与兄虞世基一起拜博学广识的顾野王为师。十余年勤学不倦,学到紧要处,累旬不盥栉。与王羲之七世孙智永和尚友善。智永精王羲之书法,虞世南在智永的精心传授下,妙得其体,书法圆融遒丽,外柔内刚,继承了二王传统。
虞世南是越州余姚人,是江南出产的大人物,徐慧同为江南人,自然听过此事,知道虞世南与智永的关系,亦师亦友。
“多谢……”杜荷、李恪得到智永的下落,正打算告辞。
徐孝德匆匆从外面赶来。
徐慧不知杜荷、李恪来意,她是家中女子,许多事情做不得主,在见杜荷、李恪之前,已经让人去请徐孝德了。
徐孝德正与姜宇旭把酒言欢,但听李恪、杜荷这两位大人物求见,哪里还坐得住,致歉一声,匆匆赶来。
“徐孝德拜见吴王、杜大人,两位光临,有失远迎。”徐孝德比起商人的身份,他更加重视才学气度,举手投足之间,不卑不亢,不像是jian贪的商人,倒有几分文士的模样。
杜荷、李恪也不得不还礼,但两人急着找智永,也没有空闲与他多聊。只是稍作jiao谈就匆匆告辞。
徐孝德虽有心与两人搭上关系,但两人执意要走,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笑脸相送。
徐慧远远望着杜荷的身影,心中有些遗憾,又有些期待。杜荷毕竟是大唐著名的才子,书法家,而她也擅长此道,若能得杜荷亲自指点,那将是莫大喜事。今日相见未能请教,确实遗憾,但想起明日邀约,也不知是真是假,心中捉mo不定,竟有些患得患失了。
徐孝德看着两人背景,目有所思,杜荷、李恪两人以李恪身份最高,但他是皇子,不是太子,自古皇子都没有实际权力,甚至在太子登基之后,还会有杀身贬罚之祸,此人可以结jiao,但不能将女儿托付。
至于杜荷,想到这里,徐孝德低叹了口气,百分百完美的嫁女儿人选。家世出众,有一个当宰相的父亲,个人文武双全,才华横溢,是当世名士,领兵大将;地位更是李世民跟前的红人,成就不可限量,徐慧要是嫁给他,徐家完全可以在长安横着走。只是已经让贺兰家捷足先登了。
虽然武媚娘为了嫁给杜荷,早已置身事外,但武媚娘是贺兰家掌权者武顺的妹妹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野心极大,并不甘心落于贺兰家之后。
这失去了先机,再嫁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惜,可惜啊!
徐孝德一脸遗憾,若不是武媚娘已经嫁给了杜荷,必然想方设法的将女儿嫁到杜家去。
离开了迎宾客栈,杜荷、李恪马不停蹄的赶往虞世南的府邸。
虞世南今年已是八十高龄的老者,告老在家,含饴nong曾孙,不时练字自娱,不时受李世民邀约,入宫相互探讨书法,怡然自得,日子过的有滋有味。这日他在院中逗曾孙,突听老友江南智永来访。
“嚯”的一下,虞世南jī动的长立而起,孩子都来不及放下,疾步冲向院外。
虞世南如今是大名鼎鼎的书法名家,但在少年时,他却不善书法,与兄虞世基一起拜博学广识的顾野王为师,学习文化知识,十余年勤学不倦,成为地方上的少年名士之一。他在青年时与智永相jiao,两人互为知己。智永精王羲之书法,虞世南在智永的精心传授下,方才大彻大悟,在书法上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继承了二王书法传统,成为大唐顶级书法家之一。
若无智永,虞世南在书法上难有今日成就。虞世南早有意拜师,但当初他们平辈论jiao,智永并未答应,可在虞世南的心中早已将智永视为师傅了。数十年前,隋朝灭陈朝之后,虞世南便离开家乡,来到了长安。
从此以后,虞世南再无机会踏入江南半步,与智永这位有实无名的师傅已经有近四十年没有见过了。
这突然得到消息,那兴奋喜悦之情,从天而降,迫不及待的冲向了府外。
这分别四十年的好友相见,自然是别有喜悲。
辩才让撇在了一边,两位老家人聚在一起,说着各自的故事。
谈至兴头,杜荷、李恪以找上门来。
虞世南“哈哈”大笑:“永师,今日我便给你介绍一位书法界的奇葩,他的字或许比不上令祖王右军的刚劲有力,入木三分,也不及永师的圆融遒丽,外柔内刚,但在雄健、宽博上却是另辟蹊径,那一手书法气概凛然,端庄雄伟,怕是永师也略有不及啊!”同为书法大家,虞世南也时常与杜荷聚在一起,虽然在年纪上他们有着差异,但在书法上却拥有共同语言,算的上是忘年之jiao,关系亲于一般朋友。
智永眼中透1ù着奇异的光芒,若有所思的笑道:“久闻大名,但求一见……”
“李恪、杜荷见过虞公,智永大师……”
李恪、杜荷两人终于见到了一直找寻的智永和尚。
第十六章 一败涂地
第十六章一败涂地
杜荷打量着眼前的智永和尚,脸上1ù着古怪的神色,智永与虞世南是同一辈人,论年纪只在虞世南之上,绝不再他之下,可虞世南已经是半只脚套入棺材,年华垂暮了,而智永却是朱颜鹤,精神抖擞,一席僧衣,如松柏一般傲然站立,看上去不想是一个**十岁甚至将近百岁的人,到有几分六旬老者的风采,某些六旬老者也许还不及他。
杜荷暗思着历史上长寿之人,吕dong宾、孙思邈、张果老、何能嗣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历史上记载的史实人物,他们被传得神乎其神,便是因为拥有常人远远无法想象的寿命。
也许养生之法,长生之术,真的存在也不一定。
杜荷也不免在心中嘀咕。
其实养生之法,长生之术自古有之,只是条件苛刻,并非人人都人习得。通常身兼这种奇术的人,大多都是那种看透世事,心静如水的人物。像李世民、秦始皇、汉武帝这样的人是无论任何都学不来的。
就在杜荷打量智永的时候,恰好智永也在打量着杜荷。他对于一旁的李恪视若无睹,却将神情都放在了杜荷一人的身上,脸上挂着淡笑。
李恪作揖一礼,对着智永深深一拜。
古人对拜很有讲究,逢人见面,作揖问好,见到长辈、长者弯腰礼拜,这些都是常见的礼节。在这些礼节之外,还有一礼……深拜。此拜几乎将腰弯成九十度,是最隆重的拜礼。便是面对父亲、皇帝也不必使用如此拜礼,只有遇到特殊的情况,才用的上。比如有要事相求,再比如长者授艺的时候。
这一拜杜荷讶然,虞世南吓了一跳,连智永的脸上都1ù出了些许动容。
“李恪得知智永大师手中有着令祖遗留下来的《兰亭集序》……此书乃无价之宝,恪厚颜祈望一借,十日后,必定归还。”李恪脸色诚恳,全无皇子姿态。但他这一番话,却是说的妙在毫厘。他不问《兰亭集序》在不在智永手中,而是直接开口借《兰亭集序》,一副百分百肯定《兰亭集序》就在智永大师手中的模样,这完全是封死了智永找借口的余地。
这一听《兰亭集序》,虞世南惊讶的呼出声来,只要知晓书法的人,没有一个不了解《兰亭集序》价值的,也没有一个不祈望看上一眼。他望着自己身旁这位亦师亦友的老友,脸上也1ù着异样的光彩,心想此次自己大有眼福了。
智永面不改色的道:“《兰亭集序》确实在老衲之手,只是据老衲所知,吴王殿下并无书法天份,也不热衷书法,《兰亭集序》在书法界固然是无价之宝,可对于殿下来说论价值还不如一匹劣马。”
李恪也不气恼,直言道:“大师说的不错,我李恪确实不懂书法,此来是奉了我父皇之命。但我并不想让世人说父皇以权压人,此次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特来请大师借《兰亭集序》一观,以偿父愿。当然,我父皇也无以权压人之意,只是大师应该知道《兰亭集序》的价值,父皇酷爱书法,也实在难挡youhuo,希望能够拓写一份,用于珍藏,望大师能够一借。”他脸色肃然,再次一拜。
杜荷看在眼中,心底不由生出几分好感。如今的杜荷也经历了不少官场磨练,知道如何分辨一个人。
认人不因看表面,而是观其言而察其行。因为言语是用来抒一个人xiong中的志向和感情,能干事的人,一定能用语言表达出来。同样的即使有为非作歹的人,也无法掩饰他的真情。再做作的伪君子,也有1ù出马脚的一天。
李恪今日的表现,让杜荷心中充满了好奇。
在他看来,皇子出身高人一等,人人见了都要行礼,多大都有着傲慢之气。就如李承乾、李泰还有李佑这些皇子。他们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完全不将阶层人员看在眼底。其他的几位成年皇子,固然没有以上三人那么过份,可至始至终都有着高人一等的姿态。李恪却是不然,他似乎并不以皇子的身份为尊,当然这不是说他没有那种身为王子的气度,而是他并不以身份来待人。换而言之,李恪并不觉得自己是皇子,就高人一等。
假若让李承乾、李泰来处理这件事情,相信他们必然会以身份说话,以权势压人。而李恪却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另一种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他在顾忌李世民的名望威信。
假若以李世民的名义借《兰亭集序》,事情传开,不论李世民是不是有动用皇帝的身份强借,经过众口一说,难免有这些嫌疑。毕竟李世民这个身份,太过敏感。李承乾、李泰就不会顾忌这一点,他们要是真的顾忌,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虽然这只是一件xiao事,但却看得出他们彼此处理事情的方式与态度。
李恪果真与一般的皇子不一样。
杜荷淡淡一笑,目前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三人,李恪是唯一一个让他生出好感的皇子。
智永不疾不徐。
虞世南暗自焦急,频频给智永施以眼色。他也知李世民的脾气,智永要是借,那便是有借有还,若是不借,那便要强取了。
智永目不斜视,并没有看见虞世南的眼色,只是淡笑道:“《兰亭集序》是先祖传下的宝物,要借去一观,也无不可……但是……我有一条件……需要以字易字……”
智永开口答应,让杜荷、李恪心中一喜,可听“但是”二字,便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李恪不解问道:“何为以字易字?”
智永坦然笑道:“要借《兰亭集序》,自当要以足以打动我的字来jiao换。根据求来的字的好坏,决定借出的时间。当然若字比得上《兰亭集序》,便是将《兰亭集序》相送,也无不可。”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若有若无的往杜荷身上一瞟。
杜荷恍然,上前道:“杜荷愿意一试……”
虞世南也知好友的心思,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
杜荷提笔蘸墨,深吸口气,整个人进入无我之境,天上地下所有东西都化为虚无,唯有一人一纸一笔。
笔落纸上,没有一点犹豫,龙飞凤舞,一笔一划,以时分心力来写,如刀削如斧凿。
收笔时,云淡风轻,不留一点痕迹。
“智永,书法大家,书圣羲之七世孙也,闭门习书三十年,妙传家法,精力过人,隋唐间工书者鲜不临学。贞观十四年,永往长安,吴王恪与杜荷封皇命来虞公府求画……”
杜荷依照古代赋的格式,应景随手做了一篇xiao赋。他随性而做,虽比不上那些千古名句,但也可圈可点,况且xiao赋在于字,而不在于本身。
杜荷自信的将作品jiao给了智永,此时此刻他作为一个主人,对于自己的作品,抱有十成的信心。他不敢说在笔法笔力上比得上王羲之这位书圣,但在字体的结构、雄伟上相信不会逊色多少。毕竟杜体字的精髓就在于气概凛然,端庄雄伟。
王羲之的真迹,他也曾看过,笔力苍劲,无与伦比,一笔一划,几乎达到完美之境,可不论是行书、楷书还是草书都没有承传于颜体字的杜体字霸道,刚硬,在气概凛然,端庄雄伟上要逊色一筹。
智永聚精会神的看着杜荷的作品,眼中无喜无悲,并无他人得到杜荷字迹的那种喜悦之情,端详了许久,轻轻的吹干了墨迹,将宣纸卷起道:“三天,这字我收下了,《兰亭集序》只借三天。”说着,他对辩才道:“将《兰亭集序》拿来……”
杜荷默然不语,心中暗自不满。为了一比《兰亭集序》,他几乎挥出了自己所有的实力,换回来的却仅仅只是三天。
这个成绩,无论如何都是他不能够接受的。
人皆有傲气,尤其是在自己的专长上面。
书法,是他的所长之一,如今却让智永如此轻视,实在让他心头窝火。
不过杜荷并不是那种无头无脑的嫩头青,心中不快,却没有在脸上表达,只是在一旁站着,将一切jiao给了李恪来处理。
这时辩才已经从包袱中取出了一个长方形,古色古香的檀木匣子,jiao给了智永。
李恪笑着上前,双手高高举起,以隆重的架势,从智永手中接过木匣,沉声道:“谢大师慷慨,三日之后,李恪必将《兰亭集序》原物归还。”
李恪、杜荷走出了虞府。
出了府外,李恪突然顿住脚步,解开了檀木匣子外边的一圈红绳,打开盖子,拿出了一副卷在一起的书卷,甩手抛给了杜荷。
杜荷一惊,忙伸手接住,低呼道:“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李恪道:“不是想看看吗?看看自己到底输在哪儿?反正父皇期盼了多年,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再说了,若不是妹婿你,凭我这猫爪子几下,连mao都换不来。”说着还眨了眨,1ù出了一个保密的笑容。
杜荷点了点头,迫不及待打开了手中这卷号称天下第一的书法卷轴,瞄了一眼之后:他知道在这位书圣面前,自己的字是一败涂地。
第十七章 为杜荷而来
第十七章为杜荷而来
《兰亭集序》很短,并不长,只是写在短短的一页书卷之上,共二十八行,只有三百二十四字,但只是这三百二十四字却融入了书法之大成。但凡书法家,只要见过《兰亭集序》拓写的版本,无人不说古今第一。
他们得到的还不是真迹,只是根据《兰亭集序》拓写的。
真迹让李世民珍藏之后,去向不明。
这拓写的与真迹,有着极大的差别,但仅仅是拓写的,这一千五百年之间都没有一位书法名家能够越,被誉为中国书法第一帖,古今第一行书。真迹之昂贵,自不用说了。
今日杜荷却有幸亲眼一见这有王羲之亲笔写的《兰亭集序》。原先他以为自己的字,便是比不上书圣王羲之,但也不会相差多少,可如今亲眼所见,方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几乎成了井底之蛙。
看着手中的《兰亭集序》,杜荷脑中浮现出一句曹植的诗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net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这是《洛神赋》中描写美女的诗句,但却可以用于王羲之的字上。那一笔一画,雄秀之气,出于天然,用笔遒媚飘逸;手法既平和又奇崛,大xiao参差,既有精心安排艺术匠心,又没有做作雕琢的痕迹。其中,凡是相同的字,写法居然各不相同。尤其是“之”字,通篇二十多个“之”字,竟然没有一笔有着相似之处。
就连杜荷杜体字引以为傲的端庄雄伟,磅礴大气,也比不上这《兰亭集序》中字与字之间透1ù的那股飘逸庄严。
“唉!”杜荷慎重的将《兰亭集序》卷起,jiao还给了李恪,自嘲道:“夜郎自大,说的就是我了吧!”他自持书法传承与后世颜真卿、苏轼两位顶级书法家,论字体精美大气,无人可比,心中难免有着骄傲之意。今时今日,方才如梦初醒。
王羲之的字,胜他十倍。
李恪将《兰亭集序》装入盒中,道:“我是看不懂这东西,不过妹婿的字,能受父皇与诸多文豪的赞许,又岂是夜郎能够相比的?或许现在确实要输于那王右军一筹,但未必永远都在他之下。”
杜荷大步前走,道:“殿下也xiao觑我杜荷了,我还不至于为此而失去信心,颓废沮丧……走吧,回去复命,别让岳父大人等急了。”
有人问刘邦、项羽谁是英雄。
一百个人有九十九个会回答是项羽,但终究会有一个人说是刘邦,这个人正是杜荷。
杜荷一直认为失败比成功更加的考验人,项羽领兵破秦,战无不胜:巨鹿之战破釜沉舟,以弱胜强;彭城之战,以三万疲兵,力克五十六万联盟军威震天下,是个英雄无疑。
反观刘邦,投机倒把,百战百败,尤其是彭城一役,作为联盟军总盟主的他,手握五十六万大军,让项羽的三万疲兵打的是落hua流水,溃不成军,最后bī得抛妻弃子,沦为天下笑柄。可一般人受到这样的打击不说心灰意冷,至少在短期内斗志尽丧,不敢在于项羽这个霸王为敌。而刘邦不一样,他回到老巢,拍拍屁股,像什么事情也没有生一样,继续与项羽作战。虽百战百败,但却始终不认输不服输,百败百战,锲而不舍,最终一战定天下。
有这种精神,刘邦就是一位值得敬重的英雄。
杜荷学不来刘邦的窝囊,但那种精神却引以为戒。失败认输,并不代表放弃。
此时此刻,在虞府中。
对于杜荷所书的xiao赋不屑一顾的智永,此刻却拿着杜荷适才所写的作品,认真欣赏,看的的津津有味,不时还从口中冒出了几句“好字”,与杜荷在时候的态度,判若两人。
虞世南捻着hua白的胡须道:“永师,你这演的是哪出啊?杜贤侄的字,如刀削斧凿,大气磅礴。在这点上整个长安鲜有可比者,永师于他面前不屑一顾,现在却来大加赞赏,我实在想不明白缘由。”
智永目光依旧落在杜荷的作品上,似乎百看不厌,面对虞世南的疑问,先不做回答,过了一会儿方才道:“世南,你看看,这幅字除了包含了杜体字的精髓之外,还有别的什么?”
“傲气!”虞世南对于书法的研究并不逊色智永,认真的鉴赏了一会儿,得出了答案。
笔迹分析是一门科学,有完整的系统理论与方法。人的一切行动无不是受内心的思想性格影响,笔迹书写也是人体的一种行动,因此笔迹也必然受内心的思想性格影响。从笔迹分析内心世界就是一个“顺瓜找根”的过程。
当然在古代并不存在什么笔迹分析,但是作为一个精于书法的大家,确实能够从字迹中看出写字人的心境。
杜荷的字,除了具备刀削斧凿,大气磅礴等杜体字的特点精华外,还有一个特点,字写的很大,有些张狂,有着一股种自信的傲气。
智永笑道:“你怎么看这种傲气?”
虞世南道:“这年轻人,气盛一点,可以理解。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几分傲气,记得当初永师不是也有这股傲气?当时,您的傲气视乎更胜之呢。这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终会消磨掉的。”
智永肃然道:“那你可知就是因为这股傲气,让我在多年中书法全无精进,直到遇上一位无名老者胜过我的时候,才让我大彻大悟。你记得当初我的不辞而别吗?”
虞世南回忆当年,点头道:“记得,当初我们我们提议同游西湖,但等了许久不见永师踪迹,后来才听说永师回到了永欣寺,闭关修炼。难道……”
“不错……”智永点头道:“那一天我到的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早,在西湖附近,我遇到了一位奇人。用着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他在拓写那些名人雅士题在墙壁上的诗句。我一事兴起,也在一旁写了诗。谁料那老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向我借了mao笔,在旁边依样写了一遍。同样的字,在他的UU小说写出,胜我十倍。本以为遇上了什么高人,细问之下,方才明白。他只是一个扫大街的老人家,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虞世南一脸惊愕,说不出话来。
智永苦笑道:“当时我也吓了一跳,细问之下,才知道老者出身贫寒,念不起书,但他喜欢涂涂画画,不会写字,就在各处古迹处找游人的题诗题字,以各种用具来模仿。一连三十余年,在不自不觉中他竟然意外的集合百家所长,自成一脉,我不及也。当时我心灰意冷,便离开了西湖。最后我想通了,书法一途,熟能生巧,难有捷径可循。于是,我闭关永欣寺,誓书不成,绝不出关。在楼阁上模仿先祖书贴,这一练就是三十年。正因为无名老者杀了我的傲气,才促使我大彻大悟,杜荷的书法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杀杀他的傲气,如何能行?”
虞世南大悟道:“原来如此……不过想要杀他傲气,委实不易。放眼长安,无一人有这能耐……”随即他不解道:“但永师为何不效仿当年的奇人,亲自动手,反而假手于令祖的《兰亭集序》?”
智永摇头道:“我的书法已经走入了死胡同,哪有资格指点如此天纵奇才。”
智永的字在历史上褒贬不一,毫无疑问他是一个顶级的书法家,三十年的苦练,使得他的字继承了先祖王羲之、王献之的风格,非常的精美。然而恰是如此,也让他陷入了无可翻身的绝地。
模仿始终是模仿,智永的字即便再像王羲之、王献之也是无用,书法的精髓在于越,在于推陈出新,在于集合他人的长处,自成一脉。比如说虞世南,虞世南书法学于智永,精于王羲之、王献之的笔法,但他在生活中不断的改良,自成一脉,写的字有了自己的风格。杜荷也是一样,他的书法学于颜真卿、苏轼,但在十数年的练习中,渐渐的有了自己的风格。这种风格无论是好是坏都是一种进步,将他人的东西,转化成自己的。
而智永却在不断的临摹中失去了自己的风格,完全继承了王羲之、王献之的书法。
没有人说他的字不好,但他全守王氏书法,缺乏创新精神。失去了自己的风格,就如失去了灵魂,故而苏轼评价智永的书法,便说他“骨气深稳,体兼众妙,精能之至,返造疏淡。”
一句话直指智永再走王羲之的老路,虽然写的妙不可言,但循规蹈矩,并无奇态。
智永察觉之后,为时已晚,想要更改已经不可能了。
虞世南不明个中缘由,但他人老成精,也没有细问,只是对于传说中的《兰亭集序》充满了好奇,问道:“永师,真的能够肯定《兰亭集序》一定能杀了杜荷的傲气?”
智永1ù齿“呵呵”一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先祖幼时习字,一身孜孜不倦。《兰亭集序》乃他五十岁时的巅峰之作,他这一身写书无数,《兰亭集序》却是其中最好的一副。若书圣一生中最好的作品,不能让年仅二十的杜荷心服口服,怎配书圣之名?其实……我此来长安,便是为杜荷而来。”
第十八章 熟悉的身影
第十八章熟悉的身影
“《兰亭集序》果真不凡!”
李世民双手轻拿书卷两端,目光落在书卷上,眼珠子眨也不眨一下,生怕一眨眼手中的宝贝就会消失一样。
杜荷、李恪相视苦笑。
自从他们将《兰亭集序》呈献上去之后,李世民就跟东郭先生救的那只狼一样,没心没肺的将他们晾在了一旁,独自欣赏着这幅奇珍异宝。双目放着光,口中低语着景仰的话。
能让一个皇帝如此敬仰,王羲之是不虚此生了。
好半响,李世民才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感慨道:“王右军实在无愧书圣之名,朕自诩精于书法,然与他相比却是天地之别,十倍于朕。《兰亭集序》真可谓古今无双……”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杜荷、李恪这两位功臣,瞟了两人一眼,赞许道:“你们干的不错,先退下吧,三天,只有三天,朕要好好把握这三天才行。”他说着,当即不在理会两人,将《兰亭集序》平摊在桌上,拿起mao笔,映照着写法、笔法,临摹而起。
杜荷与李恪再次苦笑,告辞离去了。
杜荷与李恪并肩走在出宫的路上。
李恪依旧如常的与杜荷聊天。
杜荷因对李恪的态度有了些许改变,也不再如原来一样,敷衍了事,而是如常人一般相互jiao谈。
来到皇宫门口,杜荷正与李恪谈着江南开的事情。李恪是吴王,封地也在江南境内。虽说唐朝的王爷不怎么管事,但王爷毕竟是王爷,吴地属他最大。有许多的情况都是要跟他知会一声的。
杜荷比较关心吴地的情况,而李恪亦非是李佑那种二世祖,对于封地不闻不问。反之,他对于江南一切知之甚详,比之杜荷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在此事上兴趣相投,谈的极为融洽。
李恪道:“要想真的开长江以南的,恪认为还需重挖永济渠,唯永济渠畅通无阻,江南才会真的受益匪浅。”
永济渠属于隋朝运河的一段,是沟通黄河与海河流域的航运水道,全长一千九百多里,在运河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中间一段就如一粒老鼠屎,害了一锅汤。
济渠南引沁水通黄河,北通涿郡,是一道贯穿南北的水道,非常重要。杨广这个二货看明白了这一点,亲自设计挖掘的方式。这人有专攻,杨广在别的地方可圈可点,但在这种事情上就是十足的二百五,胡1uan指挥一通,天晓得1ang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在永济渠中央一段,最为关键之处,特别难挖。杨广挥了他异想天开的思维,动工数十万,强行挖掘。
当时他在挖的时候,就有专家告诉他,他这种挖法会坏了河渠的根基,致使淤泥沉淀,堵塞河道。
杨广对此说法不屑一顾,觉得自己是天子,绝对不会错的,固执己见。
于是乎,动用数十万百姓,耗人力无数的永济渠,没用十年就已经开始堵塞,在贞观时期,李世民曾打算利用永济渠运粮,结果因河道堵塞,船队塞在途中,进退不得,粮官因此险些人头不保,到如今永济渠这条至关重要的运河航道几乎是废了。
杜荷点头道:“吴王殿下颇有见地,这永济渠一开,大运河才能挥效用,利于南北。只是隋亡于运河,而我大唐人力物力财力远远比不上杨广时期,重新挖掘,对于对于民生影响过大。此事急不来的,一急反而误事。其实修运河,杨广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他急功近利,骄傲自大,不听人言。如今在没有绝对的经济实力支持的情况之下,重修运河之事,不能说亦不可说。”
运河的重要杜荷焉能不知,只是这种大工程对于国力是一个严峻的考验,李世民可没有杨广那么幸福,是一个富的流油的二世祖,一继位就坐拥万里大国,内忧外患全无,钱粮米谷多得生锈长虫,名臣良将一箩筐。
李恪长叹道:“这一点恪又何尝不知,只是眼瞧着一个富强的机会,却只能望眼yù穿,实在不甘。”
杜荷笑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江南的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候,慢慢来,终有这么一天江南会成为大唐宝地,堪比关中的存在。”
两人边说边聊,不知不觉已到宫门口。
这时一对训练的兵卒恰好由宫门入内,杜荷与李恪并没有在意,皇宫守备深严,往来的巡逻兵不计可数,一路行来遇到的都不下二十几bo,他们对此早已引以为常。
双方檫肩而过,彼此距离相隔十步之后。兵丛中,一个寻常禁军打扮的人回过了头来,恶狠狠的看着那背影,那一双怨毒的眼睛狠狠的望着杜荷,那眼神就如饿极了的狼一样,眼珠子都红了。
“唔……”杜荷有着人的敏锐,隐约察觉了身后的异样,转过头去。
那双眼睛忽的1ù出万分惊骇之色,扭头不敢再看。
杜荷终究慢了一点,目光只看到xiao半个侧面,他在那对兵群中扫过,最后停留在一个身影上,莫名的生出熟悉的感觉。
“怎么了,妹婿?”李恪心中高兴之极,作为皇子,没有几人能够坦然的面对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的,更何况是有可能取太子而代之的李恪。李恪对于自己的大哥,实在很是感冒,他不觉得李承乾强的过他,自然也就有些不服。只是比之李承乾、李泰,作为庶子的他,始终要落于人后。李承乾有长孙无忌与一干支持立嫡长的大臣支持,李泰深得士林人士的追捧,而他却只有在封地提拔的心腹几名,论实力逊色前两者太多。
杜荷如今以不是初出茅庐,资历不足的mao头xiao子了。他身居尚书省,又兼将军职,可谓军政两手。这种荣耀,在大唐王朝也只有战功彪炳的李靖一人由此先例。李世民对杜荷的器重、信任,只要不是瞎子都很够看的出来,前途自然毋庸多疑。更何况,在杜荷的身后还有一个以杜如晦为的文人集团。虽说杜如晦摆明了将家业传给老大杜构,让杜荷另起炉灶。可真的儿子生了事情,这位做老子的能够袖手旁观?
对面如此一股庞大的实力,没有人不会为之动心。
李恪对之是垂涎三尺,岂止是他连因为世家与杜荷疏远的李泰,恨杜荷入骨的李承乾都是如此。他们不下百次在背后后悔,一个不应该为了世家而疏远杜荷,另一个不因为了xiao事与杜荷闹得如此之僵。若有后悔yao吃,他们当初的选择绝对不一样。
杜荷一直是李恪想拉拢的目标,只是这家伙滴水不进,根本不给他机会。
但他并不放弃,更无气恼。三顾茅庐的故事,谁都知道,一直来也没有强迫,只是不断的示之友好。想不到今日阴差阳错,竟然拉短了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天大的喜讯。
他见杜荷神情疑huo,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杜荷奇怪道:“只是觉得有一个兵卒的感觉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见过……算了,这每日近出皇宫,觉得个别shì卫的背影眼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看衣着颜色应该是右金吾卫的兵马,记得右金吾卫的新任将军叫仲孙之的,是魏大人举荐的人才。我看这支部队,精气神十足,这位新任的将军真有些本事。”
东宫,太子府后院。
一百名精神抖擞的壮勇之士如石头一般站立着,他们一动也不动,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片死寂,身上散着一股彪悍可怕的气息。
他们手中并没有握有兵器,可一个个看起来就像是出了鞘的利剑。
在一百人的面前是一位国字脸,髭髯磔立,目光如电,严峻的脸庞有着骄横之气,正是吏部尚书侯君集。
侯君集顾盼左右,威风凛凛,看着如利剑一般的勇士,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也不由的1ù出了一抹笑意。
“太子殿下……”院外传来了守卫的通报。
李承乾穿着米黄色的太子服,昂tǐngxiong的走进了后院。
侯君集迎上去,抱拳道:“太子殿下,这些便是君集从我亲卫中选出来的勇悍之士,他们骁勇善战,个个都能够以一当十,今后负责护卫太子府,以太子命是从,能够为太子殿下干任何的事情。”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异样的傲气,眼中也充满了煞气。是那种一往无前,死不回头的决心。
李承乾心中畅快,自从得到侯君集的投效,他一扫以往窝囊之风,对自己的未来信心十足。看着一点一滴累计起来的实力,他渐渐的觉得大唐的江山,已经离他不远了,亲热的拉着侯君集的手道:“孤得君集,乃文王得姜尚,齐恒遇管仲,一切都jiao给君集了,孤保证此身决不负卿。”
侯君集让李承乾握着手,身上不由得起了jī皮疙瘩,李承乾这好男风的习性,早已人尽皆知了,不动声色的chou回了手,点头道:“谢太子殿下……”
便在这时,一个快步来到李承乾身侧,对之亲声耳语。
李承乾眼睛一亮,喜道:“来了?好,让他在厅中侯着,孤王马上就去……”
第十九章 基情四射
第十九章基情四射
辩机站在太子府的大殿上,那漂亮的脸蛋上1ù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表情。
只不过荆轲用上这句词是伟大,他为了自己的国家,不顾自身安危,刺杀秦王,行他人不敢行之事。而辩机就悲剧了,这说好听的,那是来当兔儿爷,说句难听的那就是卖屁股的。
辩机走到这一步实是迫不得已。
杜荷的那痒痒粉实在是害苦他了,因为方亦清这庸医的错误诊断,外加李凡与甄氏的大舌头,大名鼎鼎的辩机得hua柳病的事情几天时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闹得长安上下人尽皆知。
长安上下的百姓本因弘福寺的先例,对于和尚衍生的问题,特别敏感,兼之辩机是让杜荷指名道姓奢侈的人物,属于人人喊打类型的。
这一传开,辩机已然恶名昭彰,成了与纳言同类型的恶僧、yín僧了,还引了一起抓yín僧的风bo。
辩机东躲西藏,依靠着身上所剩不多的积蓄,勉强度日。不几日,他身上的痒痒粉效用消退,胯下的mao病也不yao而愈。这个时候,辩机也隐隐察觉自己得的根本不是hua柳病,打算站出来澄清。
可是他的名声已经肮脏到骨子里去了,别说跳进黄河去洗,便是钻进火海里化成了灰,也会留下印迹。就算三岁xiao孩,也不会相信他的解释。
这悲剧的人生,也不需要解释。
很显然,长安辩机是hún不下去了。
辩机满心悲愤,却也无可奈何的打算离开长安,去别处谋生。就在他打算走的前一刻,太子的人找到了他,表示太子想见他一面。
长安对于辩机来说就是旧时代的上海,只要有权有势,便能享受一切荣华富贵。若非bī不得已,辩机又怎甘心离去?李承乾这时的召见,让他心中燃起了叫做希望的火焰。李承乾是当朝太子,在长安的权势地位,举足轻重,只要攀上他的大tuǐ,自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得到召唤的他,哪里有半点的迟疑,屁颠屁颠的去见李承乾了。
有了称心的前车之鉴,李承乾并没有直接将辩机带入皇宫,而是在皇宫外,安排了一个地方见面。
李承乾居心不良,见到辩机落魄的模样,又怜又爱,只恨不得将他搂在怀中好好安抚,一言一行,自是无比轻佻。
辩机彻底的傻了,他的性取向还算正常,虽偏向熟fù,但喜欢的却是女人无疑。在性取向正常的人眼中,同性恋是相当恶心的事情。女同还好一些,男同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辩机也在这时时候记起李承乾好男风的传闻,立刻明白了李承乾的用意。
辩机好名,很想出人头地,但要他卖屁股,他却不愿意了。面对李承乾的示好,辩机吓的仓皇失色,强行拒绝了李承乾。
李承乾气的火冒三丈,还以为辩机是因为看不起他,才会这般强力的拒绝。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辩机在弘福寺是如何“勾引”他的。现在态度有这种改变,心底认为是他瞧不起自己在弘福寺表现之故,当即冷声道:“你今日敢走出这扇大门,孤让你跪着来求孤收留你。”
辩机心中万分惊恐,但他还是接受不了这种基情之爱,想着即将离开长安,最多以后躲得远远的,不在碰面就是了,拿定主意,便不计较李承乾的威胁,逃走了。
事实证明,太子毕竟是太子。
李承乾奈何不得长乐、奈何不得杜荷,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xiao和尚?
辩机离开长安的第一天,李承乾让人抢了辩机所有的盘缠;第二天派人将他殴打一顿;接下来让人紧跟着辩机,让人先他一步,在他前往的去处前一站,宣扬辩机的“丰功伟绩”。
辩机走到哪,被人唾弃到哪,来到哪,被打到哪,几乎化不到缘。偶尔遇到一些实在看他可怜的好心人,施舍他一些饭菜。前手刚打算吃,后手就让李承乾安排的人抢去,倒在地上,还踩上几脚。
面对这种情况,辩机几乎要疯了。他并不是弘忍这样的苦行僧,赤脚布衣就能行遍天下。他在长安过的是锦衣yù食的日子,哪里忍受的了这种走到哪,被打被骂到哪的日子。
人在绝境之中,饥肠辘辘之下会放下一切尊严,干出一切事情。
辩机并不笨,也不蠢,不难猜出这一切都是李承乾搞的鬼,面对李承乾的强硬作风。辩机在绝境中妥协了,想开了。正因对了一句至理名言“生活就像强jian,与其苦哭挣扎,不如躺下好好享受”。
辩机也在这一刻产生了同感,怎么委屈自己都好,只要能恢复前来的生活,卖屁股就卖屁股。于是,他重新求到了李承乾。
李承乾存心报复,晾了辩机十来天,终于在这一日派人将他带入宫中。因为辩机是一个和尚,太惹人眼了,为了掩人耳目,将他乔装成一个巡逻兵卒,hún入皇宫。
杜荷先前在宫门出看到的那熟悉的身影便是辩机。
辩机好名重名,杜荷却将他的一切彻底的粉碎了,到现在还要沦落为买屁股求生计的悲壮下场。他不怪李承乾,却将一切都推卸到杜荷的身上,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扒皮chou筋。见他与李恪并肩而行,吓的缩在了一处。
檫肩而过之后,辩机回头眺望,眼中难掩那股恨意,却不想杜荷如此敏感,险些暴1ù了自己。
来到东宫正殿,辩机就如上hua轿的姑娘一样,坐站不是。
这时,李承乾绷着脸,大步走进了大殿。
辩机强1ù笑颜,迎了上去。
接下来……
接下来……
呃……
有些儿童不宜,但可以肯定面对基情四射的李承乾,得了hua柳病的处男辩机大师会在这一日贡献出他的第一次。
长安魏王府。
魏王府在长安可算的特立独行,占地面积之大、之广,远胜诸王。府中一切豪华之极,一草一木,一hua一景都是经过精心设计而成。李世民为人崇尚节俭,但对于几个儿子还是很疼爱的,担心亏待他们,每月拨给他们的月俸,远远于他与长孙皇后两人的消费。
尤其是李泰,他每月所消耗的钱财,甚至过李承乾这位太子。
针对此事,谏官不止一次向李世民谏言,但效用都不大。
可见李世民对于自己这位四子,确实是宠爱之极了。
在魏王府的右院,有一栋四层高楼,在王府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高楼在长安是大大的有名,叫做“馆”,是李世民亲自下旨让李泰建造的,原因只是因为李泰喜好儒学,善于写文章。便让他设立馆,自行招募学士。
在唐朝王子是严禁组建幕僚团的,能够组建幕僚团的只有太子一人,幕僚团里的成员亦将是未来太子继位后的心腹。
李世民让李泰设立馆,无疑是侧面的准许李泰组建幕僚团了。这种荣耀,在此之前只有李世民独此一人,当年便是因为李世民战功赫赫,李渊赏无可赏,特许他组建天策府,位于诸王之上。
无论是天策府、还是馆,严格的来说就是一个xiao朝廷。
天策府算是异类,因为李世民求才若渴,府中的人才包括了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等大才,含金量惊人,比大唐王朝整个王朝的谋士团还要强大。李泰在这点上虽比不上李世民,但麻雀虽xiao五脏俱全。
李泰得世族门阀的支持,府中的谋士团已经胜过李承乾许多。若不是李世民给李承乾安排了魏征、于志宁、张玄素、赵弘智、王仁表、崔知机等天下大才给他当老师,充充场面,彼此的差距将会更大。
此刻在馆中,李泰大腹便便的指挥着馆内二十多位馆学子,编写《括地志》。
《括地志》是专门按照贞观十道排比三百五十八州,再以州为单位,分述辖境各县的沿革、地望、得名、山川、城池、古迹、神话传说、重大历史事件等,汇聚一体的书籍,是一本足以流传千古的珍贵书籍。
此书一成,不但会在士林界引起极大反响,还能讨得李世民的欢心。
李世民对李承乾失望至极,只要在这时能够讨得李世民欢心,离太子之位,将会更近一步。
李泰心念至此,便安奈不住心中jī动,催促麾下文士加紧赶工。
这时府中主管大xiao事务的长史杜楚客,疾步来到李泰身侧。
杜楚客脸上挂着jī动的笑颜,低声道:“大喜事,魏王殿下。杜某得到消息智永禅师正在长安,他身带王羲之的千古名作《兰亭集序》,住在虞世南的府邸。”
“《兰亭集序》……”李泰惊呼出声,在历史上李泰就是著名的书画鉴赏家,在这方面比李世民更要擅长,神色也更为jī动。
杜楚客沉声道:“就是它,根据可靠消息,陛下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并且让吴王、杜荷前去相借,以吴王、杜荷之能,仅仅只借到三天。假若殿下能够将《兰亭集序》nong到手,献给陛下,相信陛下定会对殿下刮目相看。连他最器重的人没有做到的事情,却让殿下做到了……”
李泰眼中一亮,这《兰亭集序》的价值已经过了《括地志》
第二十章 嫁祸盗帅
第二十章嫁祸盗帅
李泰心痒难耐,脑中已经幻想着即将在李世民面前立功,受到嘉奖的情景。
李泰虽傲慢自大,但却能够很好的把握李世民的喜好,一言一行,都能配合李世民,也是因此他受到了诸多皇子都得不到的待遇。《兰亭集序》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李泰非常了解,对于这幅无价之宝,他以是志在必得了。
“我那妹婿口才极好,以他的本事,只能借三天,我们想要将《兰亭集序》nong到手,怕没有那么容易。”李泰锁着眉头,来回走了两步,道:“无论如何,《兰亭集序》我一定要拿到手。杜先生,你的才智,不亚于乃兄,可有什么妙计?”
杜楚客才思敏捷,固然比不及其兄杜如晦,也是当世一流人物,从容笑道:“先礼后兵,先让人尝试求购。事成便罢,若是不成,只好采用不正当的手段了。”
李泰不动声色的道:“那先生可有和妙计?”
杜楚客昂道:“那虞世南是长安名士,智永和尚也是江东名流,只需举办一个文人的聚会,即可将他们you出府邸。我们只需买通虞府下人,让人取出《兰亭集序》,这千古异宝,自然落入殿下之手。”
李泰眼中一亮,随即忧心道:“手段确实有些不光彩,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倒也无伤大雅。只是虞世南可不是等闲之辈,他是开国功勋与父皇关系密切,将此赃物送给父皇,父皇不会高兴的。”
杜楚客不疾不徐的道:“殿下所虑,杜某焉能不觉?凡事都有变通,使用的方法不一,得到的效果自然也不一样。殿下为什么必须要将《兰亭集序》当作赃物呈献?换种方式,就说《兰亭集序》是殿下从贼人那里夺来的。这样既可以讨得皇上欢心,也能立下一功。”
李泰疑乎的望着杜楚客,心中隐隐明白杜楚客真正的算计。
杜楚客并不点破只是道:“《兰亭集序》乃王羲之毕生之佳作,无与伦比。这种宝贝,不仅陛下喜欢,殿下也应该梦寐以求吧?何不先收藏起来,好好的欣赏,等到时机过去,再将它献给皇上。那时事情过去,谁还会怀疑,会说什么?”
其实杜楚客这一计并不在于如何偷取《兰亭集序》,而是在于bī死智永和尚。智永今年已近百岁高龄,似他这个年纪,什么时候死都有可能。
而《兰亭集序》是智永的祖传之物,天下异宝,同样的智永的挚爱。无论是谁,丢失了这种宝贝,必然会茶饭不思,衍生痛哭后悔懊恼自责等等不安的情绪。若是年青人也许还能撑过去,但作为一个年近百岁的老人如何能受的了这个打击,指不定几天就归西了。
智永是和尚,并没有后人,只要智永一死,《兰亭集序》就算是无主之物,谁得到自然属于谁的。
这些阴暗的事情,杜楚客作为一个儒家学者是说不出口的,就像挂着贞节牌坊的婊子一样。明明是阴险的毒计,不直接说出来就算是人畜无害的良谋。
李泰也听出了杜楚客的“弦外之音”也如掩耳盗铃一般,故作不知。在他而言,只要能够讨得李世民欢心,从而取得太子之位,死几个人根本没什么,由衷道:“先生真是孤王良谋……想必一切都在先生的掌握中吧?”
杜楚客1ù出士为知己者死的表情,高声道:“为殿下效力正是杜某本份,正如殿下所言,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出意外,这《兰亭集序》几日后必会落入殿下之手,就连嫁祸的人杜某都已经物色好了。”
李泰感兴趣道:“那不知先生找了那个倒霉蛋?”
杜楚客脸上浮现神秘的笑意,不答反问:“殿下可知在长安曾经出现过一个叫做‘盗帅’的神秘人物?”
李泰想了想,一拍手道:“记起来了,确实有怎么一个人,孤王记得。此人似乎颇有能耐,一夜之间,连盗贺兰八家,风头一时无两,传说来无影去无踪。不过许久都没有他的音讯了。难道……”
李泰想明白了,一拍大tuǐ道:“原来如此,那个自称‘盗帅’的贼喜欢留贴通知,我们只要在现场留下一条信笺,说是盗帅所盗,足以将一切矛头都指向他,让他百口莫辩。”
杜楚客脸上也挂着些许自得,对于自己的这一方法很是自信,道:“莫说这位‘盗帅’如今不知所在何处,即便他身在长安,也不可能知道这一切是我们做的。”
杜府。
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给杜荷的极大感触,让他找到了一个前进的方向。
王羲之的字几乎集结古今书法之大成,刚柔细腻,既有雄伟之姿,又有柔美之气,但真正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他的笔力。
“入木三分”这是专门因为王羲之的笔力深厚而衍生的成语,古往今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几乎不存在,便是颜真卿、柳公权、苏轼这些书法名家也比不上。《兰亭集序》给杜荷最深的印象就是那一个个足以入木三分的字。
杜体字有他的特色特点,并不亚于王羲之的行书,但在笔力上差距却一览无余。
因为《兰亭集序》,杜荷终于现了自己在书法上的不足,他也想起了两个典故。
一个是“墨池”,另一个是“退笔冢”。
墨池说的王羲之每日研磨练字,天天以池水洗砚,久而久之池水都变得如墨般漆黑。退笔冢说的正是智永和尚,智永闭关练字三十年,他将写秃了的mao笔头收集起来,整整有十坛,每坛重达百斤。智永将这些mao笔头埋起来,就跟墓穴一样。
两个典故或许是有夸张之处,但无疑是侧面反应了王羲之、智永能够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名传千古,绝对不是因为他们仅仅是天才之故。
王羲之练字的墨水能够染黑水池才练就出如此笔力,智永被誉为继承王羲之书法的第一人,虽然在没有突破上落人话柄,但那一手三十年练成的功底,却让他在中国书法史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心念至此,杜荷也不由感慨一句:“看来书法果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成功的……”
杜荷扰了扰头,觉得时间有些不够用了,细细一想,也已明白,王羲之与智永爱书法成痴,他们能够孜孜不倦的刻苦练习。而在他眼中,书法是一大爱好之一。他有生平三大爱好习武、兵法、书法。
武道、兵法、书法三类不论是那一类都是博大精深的学问,常人穷尽一生,那难以领会其中一种神妙,他连学三样,时间自然显得不够。
“需不需要放弃一样,专心而学?”杜荷突然萌生了这个想法,随即却觉得好笑,否定了这个念头:“我杜荷武不希望成为项羽那样中华五千年第一勇士,军事上也不打算成为孙武、吴起、韩信、白起这类兵法大家,书法更不指望越书法界第一人王羲之,都只是爱好,又何必那么认真计较得失?我只是不愿意认输,只要保在这一个时代,能够有一席之地足矣,去跟那些死去多年的先辈争一个长短,岂不要累死。”
如此一想,杜荷心中顿感畅快,不强求也不勉强,一切随缘,只看天意。
却不知如此心境,正是他日后走上辉煌路途的关键。世间万物,痴mí并非就是好事,凡事松弛有度才是关键。像智永这样,为了练字,他将自己困在xiao楼里,三十年足不出户的练习,虽然练成了一手漂亮的书法,但已经将字练死,失去了灵性。
王羲之喜欢书法不假,但他从不死练,而是从生活中感悟,由阅历中进步。《兰亭集序》的诞生,便是因为当初王羲之与谢安、孙绰等四十一位好友游玩时候的感悟所写,便是让他重新写一遍,没有那份心情,他自己未必写得出同样出色的来。
智永困在笼中,不经历生活感悟,如何能够越王羲之?
就如苏轼所说,他的字即便再像王羲之,那都是在走王羲之走过的路,没有越,没有自我的体会,就失去了灵魂。
杜荷这种一切随缘,将书法视为爱好,以活在这个世界上,体会人生的为正途的想法,正是最高明的。
“杜郎!”长乐端着一杯冲泡好的茶,风情款款的走到了近前。
杜荷搁下mao笔,将茶放在一旁,伸手将爱妻搂在怀中,笑道:“正觉得无聊,来,陪我一起练字,为夫教你杜体字。”他放下了心中执念,整个人也轻松了。
长乐笑着挣脱了杜荷的怀抱,笑道:“别闹了,有正事呢……这是褚遂良,褚大人送来的请帖,似乎有什么事情。褚大人是国之栋梁,也许有什么正事……”
长乐最难得就是在于她公sī分明,是那种顾国顾家的巾帼女子。也因如此,向来温顺的她,才会在弘福寺里与李承乾这位大哥公然的对立。
杜荷一怔,褚遂良确实是朝中的重臣,也当得上国之栋梁四字评价,然他过于保守的思想常常与杜荷对立,两人处得并不怎么愉快,褚遂良给他送来的请帖,算是一件异事。
他打开了请帖,原来是邀请他共游渭河的,同行的还有虞世南、智永等一些长安知名的书法大家。
第二十一章 《兰亭集序》失窃
第二十一章《兰亭集序》失窃
“什么,《兰亭集序》失窃了?”智永听了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整个人呆傻住了,惊呼了一声,脑袋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向前倒了下去,“噗通”一声,一头扎进了渭水之中。
惊呼声,hún1uan声,接连响起。
就在这hún1uan之中,人影一闪而过,又是“噗通”一声。
杜荷也一头扎进了浑浊的渭水中去。
泾渭分明是一个成语,源自一大自然景观。渭河是黄河的最大支流,泾河又是渭河的最大支流,泾河和渭河在长安北郊jiao汇时,由于含沙量不同,呈现出半条河清,半条河浊,清水浊水同流一河互不相融的奇特景观。
杜荷接到褚遂良的邀请,想着能够与智永再会,向他请教一下书法经验,彼此jiao流一下心得,也没有拒绝,与约定时间赴约。
游长安,自然少不游泾渭分明这大自然的奇观。
在这一日,他与褚遂良邀请的一干人坐上了游船,乘船入河。
因为起者褚遂良与客人虞世南、智永太过有名,此次同行者多达五十余人,赫赫有名的初唐四大书法家一下来了三个,十八学士中也来了九人,还有其他的知名士人,一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不过这一个个的名士与杜荷有jiao集的却是不多,只因长安名士,多出至世家,而世家各大家主,早已隐隐的将杜荷视为头号劲敌了。门下子弟,愿意如杜荷结jiao的自然不多。
至于杜荷更是如此了,他向来不为名声所困,什么名士,什么大家,在他眼中屁也不是。明代心学大师王阳明曾说过:好名者与好利者,皆是一丘之貉。
在杜荷眼中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吹捧起来的,真才实学没有,却喜欢指手画脚,水分足的很。类似虞世南、褚遂良、上官仪这类有真本事的人,才是他眼中值得一jiao的人物。
今日他只为虞世南、褚遂良、智永这类人来,其他人也没怎么搭理。
开船之后,杜荷虽然不怎么参加类似的集会,但他盛名在外。书法、、诗词等方面,没有几个人比得上,被安排在了仅次于虞世南、褚遂良、智永这类人物之下,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与坐在上的智永jiao流请教的机会,智永见杜荷在短短的时间里就现了自己的不足,而且虚心求教,也显得很开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直至游船行至渭河与泾河的jiao界之处,褚遂良招呼所有人往甲板赏景时,方才停止彼此的jiao谈。
泾渭分明确实是一大奇观,但作为在长安生活了多年的杜荷,这种一条河两种不同颜色的景象,已经看了十数遍了,自然也失去了次游玩的兴致。
智永次来长安,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景,兴致勃勃,立于船头眺望。
这时,一叶扁舟疾驰而来。
扁舟上立着的正是智永的徒弟辩才与虞府的一个管事,两人皆是满面焦急。
这船方bī近,辩才就以泣声大叫:“师傅,不好了《兰亭集序》失窃了……”
智永爱字如痴,视《兰亭集序》为命根子,听此噩耗,一时恍惚,竟然往前栽倒,一头扎进了渭水之中。
三日之期已过,就如杜荷预料的一般。李世民好颜面,虽然爱煞了《兰亭集序》,但还做不出强借不还的事情。他在这三天之内让冯承素、虞世南、褚遂良、欧阳询四人分别拓写了《兰亭集序》,收藏《兰亭集序》的摹本。
本来李世民有心让杜荷参上一脚,也动手拓写一份,但杜荷拒绝了。虞世南、褚遂良、欧阳询三人都是学习王羲之的字成长的,他们先以王羲之的字帖练习,然后才有了自己的风格。他们对于王羲之的字有着一定的了解,拓写起来也能把握《兰亭集序》的神韵。而杜荷学的是颜真卿、苏轼的字,让他拓写这两人的真迹,可以手到擒来,但拓写王羲之的,便不成了。
这点自知之明,杜荷还是有的。
至于冯承素,那是大唐的内府栩书官,他专门靠吃临摹古迹、修补古籍这门饭碗,讨生活的,拓写古籍的本事出神入化。
事实也证明,历史上《兰亭集序》的五大拓写本,就是以冯承素拓写的《神龙本》最能展现一代书圣的书法神韵,虞世南、褚遂良、欧阳询的《虞本》、《褚本》、《定武本》都很不错,但终究要逊于冯承素的《神龙本》。
杜荷此来除了向智永请教之外,最大的用意便是再借《兰亭集序》一看,这还未开口,便听《兰亭集序》遭窃,心中也是一惊,随即见智永栽入渭河,想也未想,跳入河中营救。
虞世南、褚遂良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慌而不1uan,让下人取来绳索将杜荷、智永一同拉上了甲板。
杜荷营救及时,智永并未喝多少水,只是因为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依旧昏mí不醒,脸色苍白。
褚遂良沉着的让人将智永送入舱内。
虞世南铁青着脸,拉着辩才、管事问着事情原委。这《兰亭集序》在他府上失窃,他难辞其咎。
辩才哭丧着脸,他也痴mí字画,对于《兰亭集序》喜爱异常,宝贝的失窃,除智永外就属他最难受,红着双眼,语无伦次的道:“不见了,一眨眼就不见了……我身体不适,在府中休息,显得无聊,就拿《兰亭集序》临摹练字,只是离开小解一会儿,桌上的《兰亭集序》就消失了……不见了。”
“是那个叫盗帅人偷的……”一旁的管事接着辩才的话说道。管事叫邹建,长得憨憨厚厚的,是跟随虞世南多年的老人,在虞府有一定的地位,他慎重的从怀中将一张信笺递给虞世南道:“老爷,这是在书房里找到的,也只有那个叫盗帅的贼,有胆子如此嚣张。”
杜荷湿漉漉的站在一旁,现在已经入夏,气候转热。他全身湿透也没有任何的凉意,除了有些难受,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危害。对于《兰亭集序》的去向他很在意,索性留在了原地,全单泡了一个冷水澡。
这一听偷《兰亭集序》竟然是自己,眼珠子瞪的老大,这曹cao能够在梦中杀人,我难道还能梦中盗宝不成?不对呀,现在是大白天,白日做梦也不是这个时候。
他恶意的想着,只认为是邹建误会了。随即却见邹建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蓝色信笺,脸色这才严肃起来,心底明白:这不是误会,而是蓄意的栽赃陷害。
他走上了前,问道:“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虞世南先是一怔,但记起不久前的那场风bo,欣然的将信笺jiao给了杜荷。
弘福寺的那场风bo,杜荷舌战贼僧,chou丝剥茧的从微末细节中挖掘出最后的真凶,这一事情,早已传扬的神乎其神。而杜荷本人除了会武功、会用兵、会治国、会写字、会作诗之外,又多加了一条本事,会断案。
杜荷接过信笺,信笺上写着二十余个秀丽的字迹:“《兰亭集序》天下异宝,贼和尚心地不正,盗帅特来取之……”
深深的端详着字迹许久,眉宇间难掩奇怪之意。他精于书法,便是留贴取物,写的字也是漂亮之极。当然他不会写杜体字来自曝身份,写的是行书,用的是另一种写法。而手中信笺上的这几个字,隐隐约约有几分由他所写的架势,有些相像,更加确定这是栽赃嫁祸。而且是栽自己的赃,嫁自己的祸。
“岂有此理!”杜荷暗怒,因为得到了《留香宝鉴》,他继承了盗帅之名,才有了今日。若无《留香宝鉴》改变他的生活,也许他一辈子只是一个历史老师,平平淡淡的过着枯燥的生活。也许对于有些人来说,平平淡淡是福,但对于杜荷来讲,那不是他喜欢过的日子。比起平平淡淡的生活,他更喜欢现在这样,充满了未知的考验与挑战。
故而对于楚留香这位师傅,这位改变他生活的人,杜荷有着打心底的敬重。
大唐政治清明,百废待兴,终其贞观一朝都没有出现过什么贪官污吏。至于与官勾结的商人就更少了,这让杜荷有心行事,也缺乏对象。直接导致他很少重cao旧业,但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玷污这“盗帅”之名。
虞世南等着杜荷的答话。
杜荷耸了耸肩膀道:“一张纸条,并不能说些什么,连是栽赃嫁祸,还是确实是那个盗帅所为,都不能确定。”
“除了这个贼,还能有谁!”虞世南眼中燃起了怒火,咆哮出声来。他一直生活在长安,自然听说过盗帅为人处世的风格。他是朝中大员,虽然盗帅的行径是值得赞赏,可在他这位当官的眼中,贼就是贼,是改不了的事实,更何况还是一个嚣张的贼,心中对于“盗帅”自然有着成见。
如今东窗事,而虞世南年事已高,已经缺乏年轻时候的沉着冷静,性子变得有些急躁。
偏见与急躁的性子一融合,便显得蛮不讲理了起来。
杜荷也不与他做无谓的争辩,只是慎重的道:“虞大人,我会抓到这幕后真凶的……”
抓贼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但事关他师傅的名声,他必须过问,眼神也跟着锐利起来。
第二十二章 腹黑女王
第二十二章腹黑女王
虞府中,杜荷与段干志、王兴、孙凡等人再度聚在一起。
段干志、王兴、孙凡三人是长安捕快中的翘楚,一有大案,州府长史便遣他们出马。虞世南是开国功臣,官拜秘书监、弘文馆学士,李世民曾亲自的赞他身怀五绝:德行、忠直、博学、文词、书翰。
如今他因年事已高,告老在家,但在朝中依然有着不可磨灭的威望。
他府中失窃已经算天大的事情了,更加别说失窃的是《兰亭集序》这连李世民都眼红的天下异宝。
州府长史为求早日破案,派出了他麾下最得力的干将。
段干志、王兴、孙凡三人在弘福寺与杜荷有过接触,对于他揪出纳言这yín和尚的手段很是佩服,他的加入三人没有任何异议,四人商议着分工行事,调查案现场,看看是否有任何痕迹。
段干志、王兴、孙凡往四处搜索。
杜荷为了避免惊世骇俗,让人找了一个梯子,麻利的爬上了屋顶,看一看是否有贼人潜入的迹象。
半柱香之后,四人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段干志、王兴、孙凡相继摇头。
杜荷也道:“近日没有下雨,屋上有着一层灰,除了我留下的,没有任何踩踏过的脚印。”即便轻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踏灰无痕,这一点连轻功无双的他本人也不行,这足以表面贼人不是从屋顶潜入的。
孙凡苦笑的摇着头:“一模一样啊……当年那盗帅一夜之间连盗贺兰八家也是这般情况。大人出动了全长安的捕快,结果一点线索也没有。就像被扇了一个耳光一样,我们整个长安的官差都拿那个神秘人没辙。”
王兴也记起当年的事情,牙根咬的死死地,当年杜荷的举动,已经被全长安的捕快,视为毕生之耻了。
段干志当时并不在职位上,但显然早已从王兴、孙凡他们口中听过盗帅的事情。不过作为曾是江湖中的他,对于那个盗帅并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抱有着好感,疑问道:“这么说,这一次很可能还是那位来无影,去无踪的盗帅所为?”
王兴、孙凡相继点头,前者道:“除了他,我想不到任何人有这个手段……不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做捕快近二十年,还没有在意过任何的贼。但那盗帅,现在想起来依然心底mao。贺兰八家,八个地方,东一个西一家,接连起来足足有十数余里,骑快马都需要一个多钟头。可那盗帅只用了不到一个钟的时间,盗走了贺兰八家所有值钱的宝贝。这度就像是鬼魅一样的,想都不敢想……对了,段大哥,你在江湖行走,可知道有类似的江湖人物?”
段干志摇头道:“在江湖上以轻身功夫见长的人不少,但要做到你们说的却是没有。”他顿了一顿,道:“这是一个棘手的案子,这样,你们盘问一下府里的下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我去天牢一趟,师傅见多识广,也许他认识这样的人也不一定。”
杜荷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见他们都以将矛头转向了自己,心底苦笑,却也没有出言辩解。幕后黑手,便是冲着他来的,除非他说出自己就是盗帅,不然说什么也不可能消除盗帅的嫌疑。
他并没有在虞府多做逗留,也在段干志离去之后,装作一无所获的离开了虞府。
杜荷回到府中,即刻向下人问询武媚娘的去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自己暗中筹备的这张底牌,也该到了出鞘磨炼的时候了。
长安迎宾楼四楼最独特的房间。
武媚娘双手jiao错,环绕前xiong,站在窗口目光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游人,左手食指在右臂上一下一下的点着,那娇yan的脸庞没有任何的表情,显得是严肃深沉,她就像是一个高傲的女王的一样,俯视着底下的人群。
站在他后面的是贺兰家的管事姜宇旭。
姜宇旭正在向武媚娘汇报着这一个月里长安贺兰家的所有出资收入,在武媚娘面前,姜宇旭那苍白的身子有些拘束,显得兢兢战战。他手拿着帐簿,一五一十的将贺兰家的一切如实禀报。
贺兰家虽然是挂着贺兰之名,但姜宇旭知道眼前这位瘦xiao纤细的女子,才是贺兰家的真正主宰,握着真正的生杀大权。
对于眼前这位东家,姜宇旭有着一股异样的敬畏。
这种感觉是他在武士彠面前都不曾有过的,并不是因为武媚娘过于严苛,反之武媚娘擅于拉拢人心,识人用人,让人死心塌地的为她卖命。尤其是对于姜宇旭这曾经对她有恩的人,武媚娘更是关怀备至,视为心腹。
但这并不能减轻姜宇旭对于武媚娘的敬畏,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气场,老套的说就是霸气,一种凌驾于他人的气势。
打个比方,一群人聚在一起,往往最强的一个人会成为众人的头头,他说的话如圣旨一样,让这群人不知觉的听从。在比如说秦始皇。荆轲刺秦时,当时还带着一个帮手秦武阳。秦武阳是一个勇士,十二岁就开始杀人,用古人的眼光形容,那是非常的了不起。可是见到秦始皇之后,熊了,吓得1ù出了马脚。
从《史记》上的记载来看,秦武阳完全没有理由害怕的。因为秦王大殿上没有一个兵卒,四周的大臣都是不敢上前的文人,除了秦始皇自己身上的佩剑,整个大殿里只有藏在秦武阳手中地图里的匕,这一把武器。
但秦武阳却害怕了,在秦始皇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自个害怕了,唯一的解释只有受到了秦始皇身上的那股威严的影响。
武媚娘虽然年轻,但也久经商场。虽然没有成为大唐的女皇帝,可隐隐有着长安第一商人的架势,未来的金融女王,那一身越常人数倍的才智,以及对敌人狠辣无情,不留任何余地的手段,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在武媚娘xiao的时候,姜宇旭隐隐有一种感觉,武家二女会有凡的成就。因为在受到武元庆、武元爽虐待的时候,武家的长女、xiao女以及杨氏都是逆来顺受,哭闹无助。唯有二女武媚娘默默的承受,她不反抗,眼中却有着别样的坚强,那是一股将恨意埋藏到心底的神情。
当时,姜宇旭就有些心悸,心想一个xiao女孩能够如此坚强,理智实在罕见。但他万万想不到,武媚娘会取得这般成就。
“醉仙舫的收入又少了三成!”武媚娘并没有转过身子,只是淡淡的说道。
姜宇旭并不意外,早已习惯了武媚娘掌控一切的手段。尽管武媚娘做了甩手掌柜,但对于武家商号的一切,了若指掌,个别情况比他知道的还要多。
姜宇旭如实道:“老朽总结了一些情况,当初‘醉仙舫’之所以能够红火,原因有四:其一、杜老爷与长乐公主的那副字画,令长安名士蜂拥云集;其二、大xiao姐亲自坐镇,施展各样留客手段;其三、乘船出游,江上用膳,新鲜。其四、那里是环境清幽,是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如今时过境迁,字画有看厌的一天,大xiao姐也已离去,乘船出游,江上用膳早已让人习惯了,比起‘醉仙舫’,现在的龙井茶轩才是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失去这四利,醉仙舫位置偏远,位子拥挤等不利因素,渐渐体现,故而生意大不如前。”
武媚娘嘴角1ù出一抹笑意,对于姜宇旭这份才干非常的满意,点头道:“做得不错,‘醉仙舫’乃是我家之本,不可弃之。不过如此下去,顾客会日渐少去,直至出现亏损。”她闭眼沉思片刻道:“整改‘醉仙舫’,将船舫重新改造,以华贵富丽为主,不在对大众开放,也不停留一地,供人包租游览之用。”
姜宇旭眼中一亮,长安从来不缺少富人,而长安许多景物都离不开水,什么八水绕长安,还有泾渭分明,往东行去又将进入黄河上游,可以观赏黄河风光,继续东行又能抵达洛阳,游览洛阳的名胜古迹,将醉仙舫的作用完全开,敬服道:“东家好算计,老朽立刻去办……另外,老朽觉得我们贺兰家已经完全有实力成为长安饮食界的王者,迎宾楼、迎宾客栈地处闹市,已经是长安最大的酒楼与客栈,只要我们能够想办法将街对面的百醉轩买来,将无人撼动我们贺兰家在饮食业的地位。”
“不用,此事不饶姜老费心了。”武媚娘脸色上依旧挂着笑容,她已经确定百醉轩是长孙无忌暗中扶持的产业之一,将它吞并赚钱,不如留着以待大用。
她如此努力,便是因为在她最爱的夫君的对面,有着一个长孙无忌这样的强劲对手。
钱,对于武媚娘来说并不重要,但有钱就等于有实力,有实力就能成为杜荷的助臂,能够为他扫平一切威胁到杜荷的敌人。
长孙无忌无疑是其中最可怕的。
武媚娘这位腹黑女王的目光自然锁定在这只老狐狸身上。
第二十二章腹黑nv王
第二十二章腹黑女王
虞府中,杜荷与段干志、王兴、孙凡等人再度聚在一起。
段干志、王兴、孙凡三人是长安捕快中的翘楚,一有大案,州府长史便遣他们出马。虞世南是开国功臣,官拜秘书监、弘文馆学士,李世民曾亲自的赞他身怀五绝:德行、忠直、博学、文词、书翰。
如今他因年事已高,告老在家,但在朝中依然有着不可磨灭的威望。
他府中失窃已经算天大的事情了,更加别说失窃的是《兰亭集序》这连李世民都眼红的天下异宝。
州府长史为求早日破案,派出了他麾下最得力的干将。
段干志、王兴、孙凡三人在弘福寺与杜荷有过接触,对于他揪出纳言这yín和尚的手段很是佩服,他的加入三人没有任何异议,四人商议着分工行事,调查案现场,否有任何痕迹。
段干志、王兴、孙凡往四处搜索。
杜荷为了避免惊世骇俗,让人找了一个梯子,麻利的爬上了屋顶,看一看是否有贼人潜入的迹象。
半柱香之后,四人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段干志、王兴、孙凡相继摇头。
杜荷也道:“近日没有下雨,屋上有着一层灰,除了我留下的,没有任何踩踏过的脚印。”即便轻功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踏灰无痕,这一点连轻功无双的他本人也不行,这足以表面贼人不是从屋顶潜入的。
孙凡苦笑的摇着头:“一模一样啊……当年那盗帅一夜之间连盗贺兰八家也是这般情况。大人出动了全长安的捕快,结果一点线索也没有。就像被扇了一个耳光一样,我们整个长安的官差都拿那个神秘人没辙。”
王兴也记起当年的事情,牙根咬的死死地,当年杜荷的举动,已经被全长安的捕快,视为毕生之耻了。
段干志当时并不在职位上,但显然早已从王兴、孙凡他们口中听过盗帅的事情。不过作为曾是江湖中的他,对于那个盗帅并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抱有着好感,疑问道:“这么说,这一次很可能还是那位来无影,去无踪的盗帅所为?”
王兴、孙凡相继点头,前者道:“除了他,我想不到任何人有这个手段……不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做捕快近二十年,还没有在意过任何的贼。但那盗帅,现在想起来依然心底mao。贺兰八家,八个地方,东一个西一家,接连起来足足有十数余里,骑快马都需要一个多钟头。可那盗帅只用了不到一个钟的时间,盗走了贺兰八家所有值钱的宝贝。这度就像是鬼魅一样的,想都不敢想……对了,段大哥,你在江湖行走,可知道有类似的江湖人物?”
段干志摇头道:“在江湖上以轻身功夫见长的人不少,但要做到你们说的却是没有。”他顿了一顿,道:“这是一个棘手的案子,这样,你们盘问一下府里的下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我去天牢一趟,师傅见多识广,也许他认识这样的人也不一定。”
杜荷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见他们都以将矛头转向了自己,心底苦笑,却也没有出言辩解。幕后黑手,便是冲着他来的,除非他说出自己就是盗帅,不然说什么也不可能消除盗帅的嫌疑。
他并没有在虞府多做逗留,也在段干志离去之后,装作一无所获的离开了虞府。
杜荷回到府中,即刻向下人问询武媚娘的去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自己暗中筹备的这张底牌,也该到了出鞘磨炼的时候了。
长安迎宾楼四楼最独特的房间。
武媚娘双手jiao错,环绕前xiong,站在窗口目光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游人,左手食指在右臂上一下一下的点着,那娇yan的脸庞没有任何的表情,显得是严肃深沉,她就像是一个高傲的女王的一样,俯视着底下的人群。
站在他后面的是贺兰家的管事姜宇旭。
姜宇旭正在向武媚娘汇报着这一个月里长安贺兰家的所有出资收入,在武媚娘面前,姜宇旭那苍白的身子有些拘束,显得兢兢战战。他手拿着帐簿,一五一十的将贺兰家的一切如实禀报。
贺兰家虽然是挂着贺兰之名,但姜宇旭知道眼前这位瘦小纤细的女子,才是贺兰家的真正主宰,握着真正的生杀大权。
对于眼前这位东家,姜宇旭有着一股异样的敬畏。
这种感觉是他在武士彠面前都不曾有过的,并不是因为武媚娘过于严苛,反之武媚娘擅于拉拢人心,识人用人,让人死心塌地的为她卖命。尤其是对于姜宇旭这曾经对她有恩的人,武媚娘更是关怀备至,视为心腹。
但这并不能减轻姜宇旭对于武媚娘的敬畏,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气场,老套的说就是霸气,一种凌驾于他人的气势。
打个比方,一群人聚在一起,往往最强的一个人会成为众人的头头,他说的话如圣旨一样,让这群人不知觉的听从。在比如说秦始皇。荆轲刺秦时,当时还带着一个帮手秦武阳。秦武阳是一个勇士,十二岁就开始杀人,用古人的眼光形容,那是非常的了不起。可是见到秦始皇之后,熊了,吓得露出了马脚。
从《史记》上的记载来看,秦武阳完全没有理由害怕的。因为秦王大殿上没有一个兵卒,四周的大臣都是不敢上前的文人,除了秦始皇自己身上的佩剑,整个大殿里只有藏在秦武阳图里的匕,这一把武器。
但秦武阳却害怕了,在秦始皇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自个害怕了,唯一的解释只有受到了秦始皇身上的那股威严的影响。
武媚娘虽然年轻,但也久经商场。虽然没有成为大唐的女皇帝,可隐隐有着长安第一商人的架势,未来的金融女王,那一身越常人数倍的才智,以及对敌人狠辣无情,不留任何余地的手段,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在武媚娘小的时候,姜宇旭隐隐有一种感觉,武家二女会有凡的成就。因为在受到武元庆、武元爽虐待的时候,武家的长女、小女以及杨氏都是逆来顺受,哭闹无助。唯有二女武媚娘默默的承受,她不反抗,眼中却有着别样的坚强,那是一股将恨意埋藏到心底的神情。
当时,姜宇旭就有些心悸,心想一个小女孩能够如此坚强,理智实在罕见。但他万万想不到,武媚娘会取得这般成就。
“醉仙舫的收入又少了三成!”武媚娘并没有转过身子,只是淡淡的说道。
姜宇旭并不意外,早已习惯了武媚娘掌控一切的手段。尽管武媚娘做了甩手掌柜,但对于武家商号的一切,了若指掌,个别情况比他知道的还要多。
姜宇旭如实道:“老朽总结了一些情况,当初‘醉仙舫’之所以能够红火,原因有四:其一、杜老爷与长乐公主的那副字画,令长安名士蜂拥云集;其二、大小姐亲自坐镇,施展各样留客手段;其三、乘船出游,江上用膳,新鲜。其四、那里是环境清幽,是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如今时过境迁,字画有看厌的一天,大小姐也已离去,乘船出游,江上用膳早已让人习惯了,比起‘醉仙舫’,现在的龙井茶轩才是文人雅士的聚集之地。失去这四利,醉仙舫位置偏远,位子拥挤等不利因素,渐渐体现,故而生意大不如前。”
武媚娘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对于姜宇旭这份才干非常的满意,点头道:“做得不错,‘醉仙舫’乃是我家之本,不可弃之。不过如此下去,顾客会日渐少去,直至出现亏损。”她闭眼沉思片刻道:“整改‘醉仙舫’,将船舫重新改造,以华贵富丽为主,不在对大众开放,也不停留一地,供人包租游览之用。”
姜宇旭眼中一亮,长安从来不缺少富人,而长安许多景物都离不开水,什么八水绕长安,还有泾渭分明,往东行去又将进入黄河上游,可以观赏黄河风光,继续东行又能抵达洛阳,游览洛阳的名胜古迹,将醉仙舫的作用完全开,敬服道:“东家好算计,老朽立刻去办……另外,老朽觉得我们贺兰家已经完全有实力成为长安饮食界的王者,迎宾楼、迎宾客栈地处闹市,已经是长安最大的酒楼与客栈,只要我们能够想办法将街对面的百醉轩买来,将无人撼动我们贺兰家在饮食业的地位。”
“不用,此事不饶姜老费心了。”武媚娘脸色上依旧挂着笑容,她已经确定百醉轩是长孙无忌暗中扶持的产业之一,将它吞并赚钱,不如留着以待大用。
她如此努力,便是因为在她最爱的夫君的对面,有着一个长孙无忌这样的强劲对手。
钱,对于武媚娘来说并不重要,但有钱就等于有实力,有实力就能成为杜荷的助臂,能够为他扫平一切威胁到杜荷的敌人。
长孙无忌无疑是其中最可怕的。
武媚娘这位腹黑女王的目光自然锁定在这只老狐狸身上。
第二十三章 女王的情报网
姜宇旭不明白为什么武媚娘要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但他对武媚娘的决定有着盲目的信服,告辞离去了。[ap;]
武媚娘组建的情报网,如今已经初见规模。
这组建情报网的头等关键在于资金,源源不断的资金。想要在长安这龙蛇hún杂之地,建立一个不为人知的情报网所需的钱财是难以想象的。当时,杜荷只是一个设想,全权jiao给武媚娘,让她自己慢慢的展,缓缓的展。
可武媚娘却乎他期望的将情报网组建起来了,不得不武媚娘在这方面确实有着于他人的天赋。
若只资金,那情报网绝对是一个巨型的无底dong,只出不进。武家即便是长安的饮食界的王者,垄断着茶行业,有着暴利。可面对这个无底dong,也难以将之填满。
更何况,武家并不是武媚娘一人的,还有上万员工,以及依靠武家吃饭的商业流水线。所赚取的钱物,是不可能完全投入这个无底dong,充其量也只是每月在收入中调拨出一份来。
这点显然远远不足以填补这一切。
对此武媚娘并没有如杜荷想象的一般,步步为营,而是采用了奇思妙想,另辟蹊径,将不可能化作为可能。
世界上有很多的富豪、富翁,在起家家的时候,往往造成他们成功的关键在于一条万人忽视,小得不能再小的情报。正如李嘉诚所“精明的商人只有嗅觉敏锐才能将商业情报挥到极致。那种感觉迟钝,闭门自锁的公司老板,常常会无所作为。”
对于一个商人来,情报尤为重要重要。
而情报网掌握的正是情报,武媚娘就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反而利用情报,来充当自己赚钱的工具。武媚娘利用所掌握的情报网,让她每每在商战上占据先机,取得了丰厚的利润,接着又以这利润来展情报网,情报网也于展中不断的提供着各样情报,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一来二往,情报网是越来越大。
短短年余间,已经遍布长安各处了,长安的风吹草动,瞒不过她。
就在杜荷找武媚娘的时候,武媚娘也已得到了《兰亭集序》让盗帅盗走这一消息。她怔了怔,秀目中(1ù)出了丝丝怒意。
当世之上,知道杜荷便是盗帅的只有寥寥几人,武媚娘恰是其中一个。对于自己爱郎的品(性),她素来了解,杜荷决计不是那种为了《兰亭集序》而出手盗取之人,这显然是栽赃嫁祸,立马吩咐下去,让麾下情报网留意此事,起身打算返回杜府。
这来到迎宾楼二楼,迎面遇到了一位国色天香的佳人,佳人有着不逊于她的容貌,只是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思。
“徐姑娘?”武媚娘认出了来人,正是当初在徐家海船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江南第一才女徐慧。徐家来长安之事,姜宇旭已经向她通报过了,不过她们关系不深,也没有特地见面。偶然相遇,不打声招呼,就不过去了。
徐慧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现武媚娘的存在,直至听到叫唤才“啊”的一声,反应过来,看清眼前女子的面貌,莫名的苦涩一笑:“原来是武姑娘,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杜夫人了吧……”
武媚娘脸带着幸福的微笑,比起“武姑娘”她确实更加喜欢杜夫人这个称呼。
武媚娘念挂杜荷被人栽赃陷害一事,并没有与徐慧多聊,只是打了个招呼了声改日再聚便离去了。
徐慧看着已经出酒楼的身影,幽幽道:“这对夫妻都喜欢这种口是心非的话吗?”她这话的时候,脸上幽幽怨怨的,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长安杜府。
武媚娘踏着青石铺造的小路,来到杜府左院庭园。在进入府中的第一时间,武媚娘就已经得到了下人的指点,杜荷在左院庭园等候。
杜荷坐在庭园湖心处的凉亭里,手中拿着已经凉了的茶,剑眉耸立,眼中有着常人察觉不到的怒意。
“杜郎……”武媚娘呼唤了一声,来到他的身旁坐下,轻声道:“你也得到了《兰亭集序》失窃的消息了?”
杜荷点了点头,冷笑道:“栽赃嫁祸,好低劣的手段。”
“可知道是谁?”武媚娘森然的询问,她看出了杜荷眼中的怒色,知道此次栽赃嫁祸,如触犯了逆鳞一般,已经惹恼了爱郎,话的时候也是杀机隐现。在她的眼中,杜荷就是一切,没有什么对与错。只要是杜荷的敌人,不论好坏,她都会不留情的将之扫去。
杜荷将杯中已经冷却的茶水灌入喉中,默然道:“只是勘察了现场,没有展开深入调查……”
武媚娘有些意外,随即安慰道:“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手心,也许贼人是狡猾了些,但终有(1ù)出尾巴的一天。”
杜荷见她误会了,淡淡一笑,冲着那féi硕的tún部拍了一计,道:“敢怀疑你丈夫的本事,家法伺候……”
武媚娘娇媚的横了杜荷一眼,(yù)语还休,媚眼水汪汪的。
杜荷两眼一闭,险些把持不住,心道:“真是个妖精……”他稍微控制了心情,解释道:“四周看过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虞府虽然守卫不严,但大白天能够做到这点,绝非易事。整个长安,在我的所知中,能够做到的只有两人。”他伸出了两个指头,“一个是为夫,如假包换的真盗帅。另一个就是秦煜,他在轻功上,很有天赋,以他现在的本事,做到这点,应该不难。”
武媚娘才智并不亚于杜荷,听此一,已然明悟,柔声道:“不是杜郎,秦煜是杜郎的心腹,本(性)极佳,亦不可能是他。两个可能,唯有两个可能,第一、有一个在轻功造诣上可以与杜郎或者秦煜相比肩的神秘人物正在长安以杜郎的名号逞凶,行栽赃嫁祸之事。此外便是内贼,《兰亭集序》为内贼偷取。”
杜荷笑着搂着武媚娘一阵热ěn,“爱妻不愧是女中诸葛,这是给你的奖赏……”他没有松开手,依旧将武媚娘搂在怀中,闻着那淡淡的体香道:“如果段干志他们有爱妻一半聪明,那为夫也不会门g受这不白之冤了。不过,这也不怪他们,他们并不知到盗帅就是为夫。在他们眼中,为夫就是个贼,有前车之鉴,将矛头指向为夫,情有可原。也是如此,那行栽赃嫁祸的幕后之人,才会刻意的选中为夫的吧。”
武媚娘挨在杜荷的身上,那水汪汪的眼睛闪着睿智的光芒,一眨一眨的,她抬起头道:“让媚娘来猜一猜,杜郎不是查不出偷窃之人,而是存心不查。杜郎是想要将真正的幕后之人给揪出来,而不是抓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替死鬼。”
《兰亭集序》是什么东西?天下至宝,若智永禅师有心要卖,杜荷便是倾家dang产也愿意买。这样的宝贝,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的起得。一个内贼在没有人教唆,youhuo的情况下,怎么敢动手盗窃这种至宝?
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虞府也是家大业大,真有内贼想要以偷窃的方式换取钱财,何处不可以下手?
大到瓷器书画,小到奇石yù佩都是值钱的东西。即容易转手,又不会引起什么大风bo,没理由去偷《兰亭集序》这种他们消耗不起的东西。
故而杜荷、武媚娘都看出了那个内贼的背后,还有一个掌控一切的黑手。
杜荷见武媚娘再一次看破他的用意,赞叹道:“我就知道,为夫这心思,是瞒不住你这妖精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点头道:“不错,那幕后黑手处心积虑的嫁祸给我杜荷,自以为是天衣无缝,但在我看来却是可笑至极。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盗帅就在长安城中,而且就是我杜某人。我虽有信心抓出内贼,但擒住内贼未必就能够抓到幕后黑手。不能不承认,这幕后之人布局确实巧妙,他既然能够布出这种局,显然会藏有后手,不会轻易的受人把柄。”
“所以杜郎故意装作查不出任何问题,目的即是要顺藤(mo)瓜,找出那设计嫁祸与你的黑手,让他后悔如此做来。”武媚娘脸上(1ù)着跃跃(yù)试的神色,看人倒霉也是一种乐趣,尤其是对于他这种有些腹黑的女人来,更是如此。
杜荷望着武媚娘的双眼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是考验夫人手段的时候了……那内贼愿意配合幕后黑手敢如此勾当,家中一定出现异样情况。我要你动用一切情报,进展手段,在不惊动内贼的情况之下,找到这个内贼。”着,他自信一笑:“现在风声那么紧,我相信《兰亭集序》还在内贼的手里。只要在他们jiao易之前,将内贼找出来,然后盯紧他,就不愁找不到那个陷害我的幕后之人。顺藤(mo)瓜,我倒要看看,究竟是那个王八蛋敢在我头上拉屎,无法无天……”
武媚娘从容不迫的笑道:“一切包在我身上……”着她拍了拍tǐng了tǐng那féi硕的双峰,一阵bo涛汹涌。
第二十四章 试探
《兰亭集序》失窃一事,在长安引起了一场风暴。
这场风暴的促使人正是大唐帝国的皇帝,李世民。
李世民是王羲之的粉丝。对于《兰亭集序》喜爱异常,为不能拥才这等宝贝而引以为憾。如今他不能拥有的宝贝却让一个贼夺了去,这心底极不舒服。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前提,真正让李世民动雷霆之怒的缘由在于他记起了“盗帅”这个名字:多年前。因为李承乾偷牛一事。杜荷略施薄惩,妙手偷取了李承乾的太子印玺,并且留书告诫。
李世民是一个听得进去良言的皇帝,像杜荷那样直接面陈要李承乾的不是。李世民或许会在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不会对告状者怎么样的,反而会例行嘉奖,希望能够再一次听到这种逆耳之言。
可那盗帅却无法无天,擅自将李承乾的太子印玺盗取,以此来惩治李承乾的胡作非为,这是李世民无法接受的。李承乾在怎么样也是他的儿子,要罚要管教,那是他与老师们的事情。外人岂能cha手,而且还是使用这种恶劣手段。
李世民得知一切后,胡子都气得翘得如钢针一样。他丢不起这个脸,也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只是将火气都泄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具体的案情,李世民也没有详查,只是看了州府长史的报告,知道那个盗取太子印玺的盗帅,很有可靠就是盗取《兰亭集序》的贼人。自然是前仇旧恨一并了账”亲自下令”要求缉拿盗帅。
李世民亲自下令,这还了得。不仅是州府捕快,大理寺的大神也相继出动。
满城风雨”整个长安城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虞府!
段干志再一次查问了府中的个大管事与家丁佣人,确定找不出任何证据之后,让他们各归各位。
一个精干的中年人在解散之后,疾步返回屋中,见四周无人,紧张的关闭门窗,悄悄然的爬上了屋檐”从上面取下了一卷卷轴。
若有人见此一幕”必然为之大惊。
那卷轴正是被盗取的《兰亭集序》。
中年人见《兰亭集序》依然完好无损,心中大定,伸手抹去了额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重新将它藏好。
这个中年人叫方如羽,人如其名,是一个很文静”文雅的人。身上有着一股文士的气度。若撇去身份不讲,方如羽还真算得上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文人。只因出身的差异,让他难以成就一番事业。
方如羽的爷爷是虞世南的书童,他的父亲是虞世南长子的书童。而他是虞世南长孙的书童。虞家是著名的贵族,在陈朝的时期就是官宦世家。陈为隋灭之后,又得到了隋朝的重用,隋灭后唐朝也厚待虞家。致使虞家风头一时无二。不是一般人根本当不了这嫡子、碍长孙的书童。
方如羽因身在虞家”得到了常人得不到的学习机会,但也因为身在虞家注定了他摆脱不了奴仆的身份。虽然随着年纪的增长,方如羽已经被提拔为虞家的管事之一。可他的身上始终有着虞府的烙印。因为家族三代都侍奉虞家,虞家对于他方家人们极其信任”拥有着不一样的权力。也因如此。方如羽才能〖自〗由的出入虞府而不被怀疑。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兰亭集序》从书房盗取出来。
方如羽对虞家并无二心,如此做来也是形势所bī。
方如羽有一个儿子,叫方俊,是他的独子,他对于这个独子宠爱之极。过份的宠爱,往往带来的是难以让人接受的结果。方俊并不如方如羽这样,才着一身才气,能够在文人世家虞家中占据一席之地。是那种好赌烂赌。一无是处的人。
十赌九输,方俊在外面欠下了一铺股的债。
这被bī债bī急了,人都会走上不归路。方俊便是如此,在bī急的情况之下,他犯了抢劫、入室盗窃等等罪名。最严重的一次,险些伤人性命,铁证如山。一但方俊被抓,以他所犯的重重罪名。最轻也是十年刑期。严重的可能迁途岭南,永世不得翻身。
方如羽又怎忍心见自己独子,身陷绝地?可偏偏方俊的所有罪证都让一个神秘人掌控了。神秘人究竟是谁,方如羽并不清楚,他只是清楚,若他不依照神秘人的要求,偷取《兰亭集序》,那他儿子的铁证将会出现在长安州府衙的案桌上。
为了儿子,方如羽不得不昧着良心利用职权将《兰亭集序》盗出。
神秘人也没有告诉他什么地方,什么时候jiao付《兰亭集序》”只是告诉他:《兰亭集序》失窃,将会引一场动1uan,让他将《兰亭集序》藏好,等风波平静之后,在行转jiao之事。
方如羽兢兢战战的收藏着《兰亭集序》,等候者神秘人的消息,他每日一察,深怕《兰亭集序》这至宝有个散失,祸及儿子未来命运。
………………
武媚娘掌握的情报网确实庞大,武媚娘的手段也是惊人,她断定能够在虞府中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能够盗取《兰亭集序》的,有着一定地位。先就将目标锁定在府中的几个管事上。
以情报网调查他们的为人。他们家里的情况与家境,将那些急于缺钱的、生问题的一个个找出来核对。
只是三天。武媚娘的视线中已经出现了方如羽、方俊两人的身影。方俊为人如何,一查便知,方如羽在虞家的权力也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查起来是不费吹灰之力。
到了第五天,武媚娘已经锁定了方如羽这个人了。
走进武媚娘视线中好并不只是方如羽一人,但在《兰亭集序》消失的同一时间,一起跟着改变生活方式的却只有方如羽的儿子方俊一人。方俊原来天天与昔日的狐朋狗友混迹在一起。而今却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不难现其中异常。
第六天,武媚娘已经正式确定方如羽就是盗取《兰亭集序》的人,并且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杜荷。
,“都说母爱伟大,这父爱未尝不是如此……杜荷看着武媚娘给他的资料。有些无奈的感慨了一句。武媚娘的资料很详细,方如羽与方俊的为人都有记载,其中方如羽的才华横溢。方俊的浑蛋好赌,都在其中。
方如羽一个正直的人,为了儿子行盗窃之事,虽不能认同,可这份父爱却是实实在在。
易地而处,杜荷觉得假若自己是方如羽恐怕也会陷入两难之地。正直与爱子之间,难以取舍,顿觉手上情报有些沉重:,“方如羽虽有过错,但爱子之心可见,此事就是作罢。至于方俊,确实混账。让人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吧!盯紧方如羽,我要的是幕后之人。,。
不用他说明,这一切武媚娘自会处理的妥妥当当。
………………
《兰亭集序》失窃的风波在长安盛行了二十日之久,虽然朝廷广派人手,但根本没有人会怀疑到杜荷这位大唐重臣的身上。擒拿盗帅的事情。是一筹莫展,全无头绪。
李世民是皇帝,不可能将心神都1ang费在一个贼的身上,渐渐也不再勉强了。
紧张了二十多天,那些官差也渐渐的失去了耐心。当然这并不是说唐朝的官差办事不力,而是因为州府衙以及大理寺都有各自的事情处理。他们不可能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一件事情上。
当初因为李世民的重视,官员们积聚了所有的成员,展开调查。为此拉下了积累了二十多天的事情,这些事情不能永远的搁放在那里,自然要chou调人手处理。这样一样,长安风声鹤唳的日子渐渐过去。
魏王府。
李泰坐着小轿来到了杜楚客的护院。因为他太胖了。整个人腰粗肚大。跟个rou球似得,走起路来特别的吃力。只要走上几百米就会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为此李世民特地允许他乘小榉到朝堂。
有了这个特许,李泰更是行不离轿,以表示自己受到的特别待遇。
,“殿下…………得到消息的杜楚客前来迎械两人走入书房商议。
李泰问起了《兰亭集序》一事,这二十多天他没有一日不记挂在心的。
杜楚客道:,“《兰亭集序》早已到手,只是当初风头正紧,没有接手。再过几天。确定安全之后,杜某立刻安排可信之人,将《兰亭集序》取来。不过,有一事需要向殿下请奏。卢子建那老匹夫希望借《兰亭集序》一阅。不知殿下是否答应……
李泰双目一凝道:,“卢子建怎么知道的?……
杜楚客道:,“当初为了将虞世南、智永调离虞府,我特地让人唆使褚遂良邀请二人参加聚会。卢子建人老成精。隐约有所察觉,不过他没有真凭实据。我认为卢子建借《兰亭集序》是假,想试探一下殿下的态度是真。”。
李泰心有所悟,点头道:“崔卢李郑王。五大世家,卢姓第二。卢子建又是五大世家最年长的老者,他一言一行在五姓世家很有代表性,本王想要取得太子之位,少不得他们支持。就这样吧,《兰亭集序》到手之后,直接派人送给卢子建,表示我们的意思……
李泰说的是送,而不是借。
五日后,杜荷得到了方如羽行动的消息
第二十五章 荥阳郑氏
长安延康坊。
延康坊是长安中一处知名的富人居,类似于后世的山庄,居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其中地位最崇高的莫过于李泰居住的魏王府,次之就属隔着三条街的一处古宅。
古宅并不显得有多少富丽堂皇,但却是五姓家族中卢家位于长安的据点。
因为长安现在风起云涌,五姓家族的掌权者相继秘密潜入长安。静观事态变故。
这一天夜里,卢家大厅引来了四位客人。
卢家老爷子卢子建亲自坐在大厅中相迎。
不许间,四人三男一女,分作两拨先后走进了厅中。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对中东人,一个面貌平庸的中年儒士,另一个身材修长。也是四十岁上下,一袭青衣,面容俊雅,透露着一副沧桑的感觉,完全可以想象,此人再年轻一个二十岁。必然是一个风靡万千少女的帅哥,在他身后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头戴红缨冠,身穿黄色底绣上鼻hua样式的华服,脚踏黑色武士皮靴的英伟青年。体形极佳,虎背熊腰,充满了男性的魅力。两眼精光闪闪。额头高广平阔,眼正鼻直,两唇紧合成线,有着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模样有几分酷似那青衣男子,是一个俊俏风流的贵公子。
另一位是年纪不大的少女,二八芳龄”鹅黄色的长裙,长得是人比hua娇,贵气bī人。
能够让卢家老爷子卢子建亲自相迎的,这些人身份自不一般。
中年儒士正是崔中平““崔卢李郑王……五姓家族中未来的家主在崔家的地位仅次于身体抱恙的家主拥有着极大的自主权利。在他身旁的是荥阳郑家家主郑天凡。
荥阳郑氏的先祖可追溯到周宣王分封的郑国,其王室国灭后仍以郑为姓,以故地荥阳为郡望。东汉末年以郑当时一脉的郑浑、郑泰等人为开始,逐渐展为高门望族。历经变迁入唐之后,郑姓仍为望族,士林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站在郑天凡身后的分别是他的长子、长女。长子叫郑世美,长女叫郑芷沛。
,“中平、天凡见过卢老“”。世族众人最讲究礼节,面对五姓家族中最年长的长辈。不论是崔家的下任家主还是郑家现任家主”都要对之礼拜。
郑世美、郑芷沛也在随后参拜,口中却呼,“太爷爷”,。
五姓家族,同气连枝,他们不断的以联姻的方式,加深彼此关系,相互间的关系网早已是错综复杂。就如郑芷沛的母亲是卢家的小姐而她本人又是卢家曾孙卢子迁的未婚妻一样。不过在这个时代。表亲结婚并非异事,彼此也没有那么多的计较。
卢子建笑着让四人起身,目光却落在郑世美、郑芷沛的身上。像他们这样流传几千年的门阀家族。最重视的就是家族未来的继承人。他看了许久笑赞道:,“世美虎背熊腰,站姿如松,想来精于武艺。老夫在范阳就曾听过世美所做诗句,大气澎湃。果真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好人物,郑家后继才人……
郑世美傲然道:,“谢太爷爷夸赞世美愧不敢当……”。他口中谦虚,然神态却是坦然受之,充满了傲气。他自幼便有神童之名弓马骑射,诗词歌赋在荥阳都是地方一绝年轻一辈,无人可比。虽才情非凡。但却有一种天下之才,我独占八斗的感觉。
郑天凡摇头道:,“年轻人不知轻重,只晓荥阳广阔,而不知天下之矢。”,郑世美脸露不服,但也不敢netbsp;卢子建笑道:,“年轻人有此傲气,在所难免。就如古人言,才高之人。必有心高之处。若非世美才气。荥阳无人可比,也养不出这番傲气。小郑也无须见怪。既然来了,正好可以让年轻人见见一下世面。长安之广,藏龙卧虎,人才不可计数,终会有jiao上志同道合的知己的……
郑世美傲气道:,“我此次来长安主要是想会一会那个杜荷,看看这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长安第一才子究竟是不是1ang得虚名,。
卢子建默然不语,瞄了郑天凡一眼,见郑天凡神色有些无奈,但没有开口拒绝,已知他意,摇头道:,“世美这是选错人啦,就如南朝谢灵运形容曹植的一般”天下才有一石,杜青莲独占八斗,……,。
郑世美更是不服,一脸的臭屁。
卢子建也不在此事上多言。让郑世美、郑芷沛到后堂找卢家的后辈叙旧,并且告诉郑芷沛,已经通知了卢子迁。告诉她,他的未来夫婿即将到来的消息。
,“年轻气盛,并非坏事”让他吃吃亏也好……”,说这话的是崔中平。郑天凡微微一笑,也是这个意思。
不论是卢子建、崔中平还是郑世天,他们都清楚郑世美与杜荷的差距,不是一丁半点。在荥阳,郑世美能够成为第一,但在长安,能够进入前十都已经很了不起了。而杜荷自迹起,稳占了第一的位子。在青年一辈人中是无人可比的。
,“小郑,小崔跟你说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都是自己人,直说无妨。”。卢子建殷情的将目光放在郑天凡的身上,今日崔中平带郑天凡来此,真正目的即是为了拉荥阳郑家下水。
五姓世家有些瞧不起李世民的出身,对于李世民的排斥举动很是不甘,暗中都会有些小动作,只是彼此都没有撕破脸。他们已经不将希望寄托在李世民的身上,打算由大唐未来继承人的身上入手,借助大唐未来储君来扬自家实力。
李泰好,重文弃武,是五姓世家最理想的人选,彼此走的很近。
但是这走得近,并不意味着投效。五大世家中,真正决定全力支持李泰的唯有崔家与卢家,余下三家都没能下定决心,全力支持。
崔家、卢家已经将李泰视为大唐的未来储君,为了自身的利益。为了长远的算计,不溃余力的劝说着余下三家。希望他们也能如自己一般,支持李泰。增强李泰的实力。
郑天凡年轻的时候是一位风流高雅的贵公子,五姓世家中第一帅哥,但因情场变故,让他失去了爱人,不得已接受了家主之位。为人沉稳多智,最能分辨情况形势。故而两人将目标锁定在郑天凡的身上。只要说服郑家,五姓世家中。三家归顺李泰,余下的两家,自然不会存在多大的问题。
只是郑天凡性子稳重,是那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李泰现在还不是太子,让他将家族的一切都押在李泰身上,并非易事。
崔中平道:,“世天有所顾忌也是应该,但你应该清楚当前的局势。科举的变草,寒门的渐渐崛起。不出十几二十年,寒门即可与我们世家并肩而论,取代我们也是时间问题。崔卢李郑王几姓家族,彼此都才千年深厚历史,绝不能断送在我们手上……
科举是隋朝开创的一个创举,雄才大略是隋文帝杨坚也有着提拔寒门之心,只是隋朝的门阀比之唐朝更要强大。科举几乎是摆设,根本没能解决近况。展到了唐朝,李世民改了科举的制度。科举越来越公平公正,给了寒门世子晋身的机会。
这已经让门阀世家心有忌惮,然而他们掌握着资源,比起寒门世子多了很多有利条件。便是科举在如何的公正。受到良好待遇的门阀子弟。始终要压读不起书、买不起笔的寒门世子数筹。
然而杜荷的出现却改变了这种情况,图书馆的建立,让读不起书的寒门世子有了学习的机会,印刷术的改良”让书本的价格一跌再跌。价格已经不是望尘莫及,便宜纸张的现世,更是给了寒门世子学习的基本。
寒门世子因为贫苦,学习起来,比门阀子弟更要刻苦,一但他们有了学习的条件,门阀子弟很难与寒门世子相比的。
这一点从前几届科举就可以看出来了,以往的科举,各地的门阀子弟在榜上实行着一种垄断的架势,能够上榜的寒门世子寥寥可数。但近几年。寒门世子已经有冒头舟迹象了。
这一点是门阀士族,万万不愿意看到舟。
而这一切都归于李世民的“恶意”,用心。还有杜荷那图书馆的提议,以及印刷术、造纸术的改良。
,“就看李泰的选择吧……”,郑天凡也不是不知当前的局势,这里也有松口的迹象,但在答应之前,他很像知道李泰跟与门阀世家能够共进退到什么地步。
,“魏王府馆中有一些是我郑家人,其中一人天赋异禀,他精通唇语之术,能够看着他人的嘴型,大致看出说话内容。李泰与杜楚客商议时,声音虽低,但并没有瞒过那人,《兰亭集序》就在李泰之手……”
卢子建人老成精“洗然明白了郑天凡的用心,捻须笑道:,“盗取《兰亭集序》并不光彩,李泰假若愿意借出。无疑是承认了自己就是盗取《兰亭集序》的人。这也意味着他对我们推心置腹,值得信任……
便在这个时候,他们得到了李泰送来《兰亭集序》的消息。
杜荷紧随着黑衣人,来到了卢府屋外,看着古老的匾额,心想:,“莫非是卢家人干的?,。
他打算去后院翻墙入室,一探究竟,一辆马车却神神秘秘的停泊在了后院暗影处
第二十六章 震惊的消息
卢子迁钻出了马车,悄悄的敲响了后门。他左右一望“并未现异样,想着如做贼一般的自己,不由暗叹了口气““这回自己家都要偷偷摸摸的。这个卢家子孙还真是可悲。”他自嘲一笑。有些感慨,也有些无奈。然而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当初是他决定投效李承乾。在李承乾麾下充当一个黑心谋士,以助李泰取得太子之位。
如今想来,却有些后悔,自己年轻气盛。自诩料事如神,可以掌握一切。将李承乾掌控在手,但事实证明自己实在是小觑了天下豪杰。李承乾为人自我,但性格霸道绝对不是随意能够掌控的。如今又多出了一个侯君集,侯君集为人看似有勇无谋,行为莽撞,而一举一动。却是步步为营,刚烈中充满了诡诈,心机深沉。成为李承乾心腹不久,立刻将矛头指向自己,若不是自己费尽心思掩饰,又有李承乾相帮。指不定今时今日,自己已经是一具被弃荒野的尸体了。
卢子迁现在的情况很尴尬。侯君集已经挤掉了他第一谋士的身份,地位以大不如前,本不应该冒险回来,但他受到曾祖父卢子建的密报,说是荥阳郑家家主郑天凡以来长安,希望他能前来一同劝说郑天凡,让郑天凡明白李承乾不可违。全力支持李泰,随便见一见未婚妻郑芷沛。汇报一下李承乾的情况。
不得已,卢子迁方才找了一个借口,外出公干乘夜偷偷赶来。
黑暗中杜荷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眼中有着一股异样的神采心道:“是他,卢子迁…………
杜荷并不怎么喜欢政治斗争,但是已经走进了这个圈子,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孙芋兵法》中的一句金石良言。
这句话可以用在任何领域上,军事、商场、情场,当然也包括政治。
李承乾是杜荷的敌人,对于敌人一概不知是很可怕的事情。杜荷看不起李承乾也没有让武媚娘注意他的动向,但在于政治场上的朋友相互jiao谈的时候,但凡涉及李承乾的,都会让他不由自主的留意一二。
卢子迁就是在这种情况走进杜鼻眼中的。
卢子迁是卢家人,这一点并没有做任何的隐瞒。杜荷当时便觉得奇怪,门阀世家最注重洗脑,凡是他们培养的人才都经过家族利益的洗脑即便他们身居高位,也将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次之才是忠于李世民这个皇上。
也是因为如此,李世民才会对于世族门阀如蛟在喉。后世评价武则天在位最大的功绩,也是因为她扫平了世族门阀的垄断。
卢子迁作为直系卢家人背弃家族的利益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为此杜荷特地让踏月留香针对卢子迁展开调查,最终得出结论。卢子迁特立独行,与卢家意见相左,负气离开卢家,成为李承乾的幕僚。卢子迁在李承乾麾下,屡出计谋为李承乾干了不少事实,取得了李承乾的信任。
杜荷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卢子迁究竟是真归顺,还是假归顺。这人心难测他杜荷不是神,从未于卢子迁有过接触的他根本不可能看破对方心中秘密。当时他也不怎么在意。只要李承乾不惹到他,他犯不着去招惹一个太子,虽然这个太子只是暂时的,可储君毕竟是储君。
如今卢子迁这般偷偷摸摸的回家,他心中向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杜荷暗笑:,“有怎么一颗危险的棋子在身旁,李承乾怕是多灾多难了……”
如此想着。也不再犹豫,看了一眼围井。
卢家家大院大,门墙高达四米,并无任何可攀越之处,但这点高度对于杜荷来说实在不算什么,轻轻松松的翻上了围墙,跃入其中。
卢家占地面积广阔,也不知那黑衣人将《兰亭集序》带到哪里去了。
他自从得到武媚娘的消息。一直盯着方如羽,亲眼见方如羽将《兰亭集序》jiao给了一个一袭黑衣的中年男子,随即一路跟随,直至卢府。
中年男子想要甩掉杜荷无疑是痴人说梦。但他在进入卢府之后。杜荷绕向后院的这段时间,却失去了中年男子的踪迹。
,“算了,不如跟着卢子迁,他此来必定是来见卢子建的……量这个卢府除了卢子建,还没有人敢盗取《兰亭集序》。”。
杜荷此刻还不知缘由,只以为《兰亭集序》是卢家人所盗。
卢子迁在纵横jiao错的走廊中快行走,杜荷在走廊顶部轻步前移,不露半点声响。左拐右拐,不多时已经来到了卢子建、崔中平、郑天凡所在的会客大厅。
杜荷站在屋顶,目光所及之处,那个从方如羽手中接过《兰亭集序》的黑衣中年男子正在一个家丁打扮的佣人的带领下往屋外走去。他的手中已经没有了放有《兰亭集序》的盒子。毫无疑问,中年男子已经将《兰亭集序》jiao给了某人。
这时卢子迁已经走进了大殿。
杜荷再次放眼四顾,现四周佣人家丁都围在附近,没有一人挨近这大殿。心中大安。嗯必这卢府家规深严”寻常人未得通传不得靠近大殿半步。这也可免他在偷听时让人现的危险。
他以倒挂金钩的架势倒立在大殿屋檐处。类似这般大殿是不存在门窗的。但为了通风,大多都会在屋檐下开几个长方形的通风口,要确保殿内的空气流通。
果不其然,在他不远处的屋檐下便有光亮由殿内透出,正是大殿的通风处。
杜荷在通风口中向殿内张望,许久不干这老本行,这心中隐隐有些〖兴〗奋的感觉。
通风口的缝隙不大,但好在是由上往下的眺望,大殿中的大致景象能够尽收眼底。唯独让人不爽的是,视线中的人一个个都是扁的,正应了一句话,“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只见大殿中的三人正聚在一处,为的一位老者手里拿着一卷字帖,惊叹着欣赏着。在他左右的两位中年男子,也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字帖,口中也不由自主的出赞叹之声。
杜荷神色一凝,彼此相隔甚远,但他还是看出了老者手中的字帖正是虞府遗失的《兰亭集序》。
,“果真是他们……”。
杜荷心中念着,只见卢子迁这时走到了近前,对着欣赏《兰亭集序》的三人参拜,口中叫着,“曾爷爷、崔叔父、郑叔父……,。
杜荷并不认得卢子建、崔中平、郑天凡三人,但从卢子迁的称呼上却猜出了一二:,“曾爷爷毫无疑问就是卢家的老寿星卢子建,至于崔叔父、郑叔父,当是崔家、郑家人。能与卢子建这般亲近,地位该不一般。姓崔的很有可能是崔中平。姓郑的模样如此俊朗,必然就是郑天凡了……
五姓世家在大唐很有名望。杜荷也时常听到他们的消息,对于他们有过了解,虽不敢肯定猜的必中,但也有七成把握。
对于曾孙儿的到来。卢子建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来,子迁,你也来欣赏一下这天下第一行书……
,“《兰亭集序》?”卢子迁低呼一声,《兰亭集序》闹得长安满城风雨。他又岂能不知。讶然道:,“《兰亭集序》失窃,是曾爷爷的杰作。”,卢子建摇头道:“是魏王派人偷取的”只不过曾爷爷想见一见这天下第一行书的风采,知会了魏王一声,魏王让人送来的。他已经将《兰亭集序》赠给我卢家了……
卢子迁惊呼了一声。
杜荷也觉得不可思议,此刻他方知原来《兰亭集序》竟然是李泰派人盗取了,这是他想象不到的结果。随即心中也暗暗吃惊,方才明白,为什么就凭李泰那个傲慢无礼的大胖子却能依然招揽到不少效死之人。
这股视至宝如粪土的豪气。又有几人能做到?
看来自己是小觑了那个胖子己也是,李世民最钟爱的儿子,又岂能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大胖子?
,“好大方的手笔……”。卢子迁满脸的不可思诚卢子建笑着将《兰亭集序》收起来,递给郑天凡道:,“郑兄,你怎么说?……
郑天凡推还《兰亭集序》道:,“郑某无话可说,从今日起,我郑天凡代表郑家与卢家、崔家,同进同退,全力扶持魏王夺取太子之位……至于这《兰亭集序》还是归还回去吧。此物是李世民最爱,当由魏王献给他才是。魏王不惜盗取《兰亭集序》,想必就存此心。”。
杜荷闻此言,脑中闪过智永惊怒昏mí落水的景象,眼中也闪过一丝怒意,这个李泰,还真没将人命当作人命。
此后卢子建让卢子迁去找郑世美、郑芷沛叙旧,自己与崔中平、郑天凡都说商讨一些如何劝说其他两大世族支持李泰的方法。
杜荷听的认真,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大约凌晨左右,崔中平、郑天凡告辞离去。
杜荷看着《兰亭集序》,想着应该如何将之盗出。
卢子建在大殿中坐了半响。随即让人叫来卢子迁,询问着他的近况。
卢子迁神秘的道:,“曾爷爷,太子已经与侯君集串通一气,暗自展实力。我怀疑他们有可能再一次动玄武门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