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姜还是老的辣
第二十七章姜还是老的辣
杜荷一直在听卢子建、崔中平、郑天凡几人如何商议说服余下两大世家,听的他直打“哈哈”。五姓世家,同气连枝,共存千年,这其中的关系互惠互利,彼此都是沾亲带故。可不是《笑傲江湖》中的五岳剑派,叫着同气连枝,实则各怀鬼胎。
如今五姓世家半数以上都已经投效李泰,余下的两家即便不商议,离他们投奔李泰的日子都不远了。
杜荷实在无心去听这些细节问题,若非《兰亭集序》依旧在卢子建的手中,他十有**会调头离去。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在崔中平、郑天凡离去之后,会从卢子迁口中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任是他如何的镇定,一颗心脏也几乎跳出xiong膛。
杜荷的反应还算是好的。
卢子建这位活了八十年,见过大场面的老狐狸也惊讶的直起身子,一脸的不敢相信。
“再一次动玄武门之变!”
这一句恐怖的字眼,委实太过惊人了。
自古以来,宫廷政变都是意味着血腥、残忍,这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能够以最xiao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这几乎可算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的策划,还有尉迟恭、张公谨等人的骁勇善战。
如今天下归心,以李承乾现在的实力,想要效仿父亲动玄武门之变,那后果是可以想象的。
“此事绝非xiao事,子迁不可妄言!”卢子建那张如树根jiao错的老脸一片惨白,预想到结果,竟有些不寒而栗。
杜荷亦是如此,在他的记忆中李承乾确实动过动政变之心,如今历史又要重演了?
卢子迁摇头苦笑:“这般严肃的问题,曾孙儿又岂敢胡言。李承乾为人霸道,有股唯我独尊的脾性。我常听他说,若我为皇,当以我手中之剑,杀尽天下所有反我之人。他性格便是如此,原来因为长孙无忌的牵制,一直没有做出什么偏jī之举。而今长孙无忌被困府中,他失去了束缚力,而侯君集又是一个才智高绝,胆大妄为的疯子。他将政治视为打仗,处处采取主动,暗自展实力,在太子府中养了近乎两百名死士,个个都是侯君集从他亲兵中挑选出来的,都是以一当十的骁勇之士。当年李世民动玄武门之变,手中能够动用的人手不过百人,如今李承乾在皇宫中擅养两百死士,用意如何,岂用多言?”
杜荷听得此话,神色也是微变:太子在东宫有着绝对的权力,在这范围之内,除了李世民、长孙皇后,任何人都没有资格cha手过问。问题在于,东宫是个xiao朝廷,为了锻炼太子的能力,历代皇帝都不会无端的netbsp;这也就意味这,李世民的身旁有着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心念于此,那颗心冷飕飕的。
便在这时,耳中又听卢子迁道:“曾爷爷也不必太过在意,这些都是曾孙儿的猜测。李承乾目前毕竟还是大唐太子,大唐未来的储君,他还犯不着在这个时候拉起反旗。更何况李世民并不是李渊,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李承乾是不敢贸然动手的。”
杜荷暗自点头,认可了这番话。
卢子建脸上却是阴晴莫测,在考虑着什么,来回渡步,忽然他顿住脚步,压低着声音道:“可有办法迫使李承乾尽快动政变。”他并不知道杜荷的存在,但因说的事情实在太过严重,声音压的极低。
若不是凌晨时分,四周没有任何杂音,若不是杜荷耳朵灵便,决计是听不到的。
“这个老头,在打什么鬼主意?”杜荷心中不知觉的深处了一丝的不安。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老狐狸活的越久,越难对付。卢子建八十高龄,最为一族之长,他的诡诈未必会逊色长孙无忌半分。
卢子迁也一时不能理解卢子建的用意,以惊诧的目光望向面前的这位老者。
卢子建那苍老的脸上带着十分的严肃,道:“其实将我们bī入绝境的并不是杜荷,更不是李承乾、李泰,而是那个坐在皇位上的李世民。是他动了削弱我们的意念,这才使得杜荷给予了我们重创。只要李世民在位一日,我们五姓世族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之所以,对付杜荷、算计李承乾、投奔李泰,归根究底只有一个原因。我们奈何不得李世民,我们只能迂回着展。但现在李承乾却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他看了卢子迁一眼,森然的续道:“一个弑君的机会……”
他拳头握了握,接着低声道:“只要李承乾动政变,bī死李世民,那李泰便可以为父报仇为由,与李承乾对立。李泰想要胜过李承乾,少不了我们的支持,到时候,我们一个个都是定国功臣。”
石破惊天的话从卢子建干瘪的嘴巴里透1ù出来。
卢子迁已经吓到了,弑君,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杜荷也震惊了,双目1ù出了森然的寒意,他万万想不到卢子建竟然胆大至此,居然打算借助李承乾之手,除去李世民这个一国之君。难道他就不怕,皇帝一死,诸王为了争夺皇位,再一次引天下动1uan吗?
也许,在卢子建的心中,天下动1uan与否,百姓的生死存亡,与他们毫不相干吧!
他们是门阀世族,手中掌握着人才、人脉还有经济,即便是天下大1uan,也伤不了他们筋骨,反而会因为动1uan再一次的成为功臣,展自己的实力,让世族的力量更为强大。
卢子建心中只有世家的展,全无天下人的利益。
这类人虽挂着第一大儒的头衔,但却是一个全无net蛋,为了家族的利益,什么都做的出来。
卢子迁作为卢家后辈第一人,也是不凡,短暂的震惊之后,也恢复了冷静之态,肃然的点头道:“我明白了,我卢家存在千年,之所以长盛不衰,只因得到当权者的重用。而李世民却见不得我门阀世家的壮大,处处限制我们展,这才使得我卢家一日不如一日,唯有李世民死才是治本之法。”
卢子建眼中闪过赞许之色,这才是真正的卢家子孙,什么天下大义都是放屁,以家族利益为上,才有资格做卢家子孙,才有资格继承卢家,他道:“李承乾并不愚笨,但他的性格却很容易受人把柄,bī他造反,动政变,应不困难。”
杜荷静静的听着,眼中以是杀机纵横。
卢子迁沉思片刻道:“我有一法,可以bī迫李承乾尽快难。李承乾喜好男风,人尽皆知。但自从李世民杖杀称心之后,也断了如此念头。直至最近,他遇上了一位叫做辩机的和尚,重开此风。”
杜荷呆了一呆,想不到事情有牵扯到了辩机,想到辩机那堪比女子的漂亮容貌,忽然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在长安皇宫门口遇到的那熟悉是视线,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
“就是在长安闹得沸沸扬扬的yín僧辩机?”卢子建也听过辩机的大名。
卢子迁点头续道:“说这辩机是yín僧,还真一点也不为过。最开始他还老实本分,被李承乾bī得走投无路,就如受到强迫的无助xiao寡fù一样,逆来顺受。但时间一长,他恢复了本性,依仗李承乾的势,无法无天。除了太子妃不敢染指以外,其他的妾俾都与那yín和尚有染。李承乾对此非但不闻不问,兴致来时,还加入其中,男女同欢……”他说到这里,脸上一片恶心。
杜荷听了也起了jī皮疙瘩。
卢子迁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如今的李承乾几乎什么都愿意与辩机同享,可见这个辩机,在李承乾心中的地位如何。李世民作为一国之君,假若知道李承乾的作为,是不可能坐视此事,不闻不问的。他们父子之间,矛盾无数,李世民只要怒杀辩机,李承乾必反。”
“此事就jiao给曾孙儿来办吧,曾孙儿作为李承乾信任的人,暗自施展些手段,那是在容易不过得了。”卢子迁信心十足,眼中充满着阴狠之色,他打算将此事闹大,闹得人尽皆知,让世人都知道太子的作为,太子的为人。
这样李承乾杀了李世民之后,李承乾也会因为不得人心而陷入必亡死地,一举数得。
卢子建也知卢子迁之能,并未拒绝,点头道:“一切xiao心,以自身安危为重。”他欣慰的说着,突然神色一变道:“不好,这一次是我误事了……我见侯君集霸道,你在李承乾身旁已经无法完成原定任务,打算让你回来。也未对崔中平、郑天凡他们隐瞒你的事情。可如今你还需潜伏一段时日,他们两人老持稳重,不会多言,但郑世美、郑芷沛却是后辈心性,恐言语有失,得尽快让人通知他们才行。”
卢子迁脸色也是微变,他佯装投奔李承乾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让他人知道其中因由,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我看不必了!”
就在两人失神的片刻,一道人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大殿中央。
第三十八章 杀!!!
第三十八章杀!!!
卢子建、卢子迁让这突然冒出的黑衣人吓了一跳,神色惊恐,正yù叫喊,但见银光如白练般闪过,仅接着喉间一凉,血花并射而出。两人话都来不及说,喉咙处就让人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在死透之前,卢子建、卢子迁眼中有出现一丝mí茫,一丝不解。
即便是死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飞来横祸”,死的不明不白,便是到了阎王殿,这有怨,也无处去诉。
杜荷以黑面巾蒙住了脸,看不清面巾下的表情,然外露的眼睛却是一片森然。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卢子建、卢子迁,杜荷眼中的寒意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的无奈,低叹了口气道:“也许我永远无法抵达师傅的那个境界吧……”
杜荷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贼,只承认自己是盗。
这不问而取,视为贼,问而取之,就是拿了。
盗亦有道,盗者也有自己的规矩,这第一点就是不能伤及他人性命。
因为大盗不是杀手,更不是刺客,他只是取物,而不干杀人的事情。
江湖是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解答,但江湖意味着杀戮,意味着勾心斗角,意味着一条不归路。
可楚留香却是其中的异类,他身在江湖,但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一人,哪怕再坏的人,他都不会动手去杀,而是将他jiao给官府,让官府来处理。这种做法似乎有些傻,但楚留香每每遇上这种情况,都会很从容的说:“我只能擒住你,并不能制裁你,因为我既不是法律,也不是神,我并没有制裁你的权力!官府中人虽然未见得如何高尚,但他们所代表的法律和规矩,却是无论什么人都必须尊重的!我们蔑视的,只是少数人立下的规矩,这种规矩自然不值得尊敬,但道德和正义,无论任何人也不该轻视,……也许等到许多年以后,这样想的人,会一天天多起来。人们自然会知道,武功并不能解决一切,因为世上没有一个人有权力夺去别人的生命!”
在江湖中楚留香能够做到这一点真的不容易。
杜荷也曾想过像他一样,但结果始终无法做到。
尤其是面对眼前这种情况,更令他不得不痛下杀手。
因为一时心软的下场是无法预料了,卢子建、卢子迁已经完全算不上一个人了,而是被洗了脑的机器,冷血动物。
他们的算计很高明,李承乾与李世民之间的矛盾,有心人都可以察觉得到。李承乾在东宫安排死士,目的何在,不难想象。虽然侯君集的存在,让卢子迁失去了第一谋士的地位,但他始终在李承乾那里存有一定的份量。有他在李承乾身旁作梗,有心算无心,这成功的几率,还是极大的。
一但李世民遇害,接下来的后果便严重了。
群龙无的局面,必然会导致群起纷争。
那一个个具有野心的皇子,也必然会在领地内招兵买马,与弑父的贼子,一较高下,从而取得尊位。
这样必然会使得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大唐王朝再一次的陷入危机。
目前的大唐很强大不假,但因为是新起的国家,有许多不安的潜在因素,一但动1uan生,后果如何,将会是一件难以预料的事情。
真正让杜荷在意的还是北方的薛延陀以及南方的松赞干布。
薛延陀的领夷男算不上是雄才大略的草原天骄,但手握三十万的草原劲旅,一但看准大唐内1uan的时候,挥师南下,将会给大唐带来沉重的伤害与打击。松赞干布是雄才伟略的一代英杰,历史上他将一个弱小的国家,展成为南方霸主,能力可见一般。虽然他让杜荷偷梁换柱的诡计给蒙蔽,让他与南诏无辜的打了一战,两败俱伤。
然而从青海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表示,松赞干布已经与南诏议和,而且还达成了某种合议约定。
松赞干布毕竟不是一般的君王,他对于禄东赞的信任,让他采取了攻打南诏的决定,然而经过年余的战斗,他觉自己走了一步臭棋,很理智的以外jiao手段挽回了局面。
松赞干布野心极大,若大唐生动1uan,他是没有理由不趁火打劫的。
那时大唐内有动1uan,外有薛延陀三十万强兵,还有松赞干布的十数万精锐。在这种恶劣的局势之下,大唐未必会亡,但必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至于门阀士族,他们有权有势,即便天下1uan作一团,他们依然能够稳如泰山。
为了家族的利益,完全无视了大唐万千百姓的生死存亡。
对于两人这种态度,杜荷只能采取一种方式来表达他心中的愤怒。
那就是夺去两人的生命,唯有如此,才能让他们两个的计划搁浅。
杀人,对于杜荷来说,早已不陌生了。
在战场上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在那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任何的道义可讲,也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今日他杀的却是两个手无缚jī之力的文士。
这是杜荷从未有过的。
但他问心无愧。
杜荷从桌子上拿回了《兰亭集序》,看了地上的两具尸体,消失在夜幕之中。
虞府上空,杜荷在月光下欣赏着着天下第一的字帖,也有些心动,但还是将它还了回去,并且留书表示,是他人假冒自己之名盗取异宝,为表明清白,物归原主。
《兰亭集序》还回的消息,在长安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但随着卢子建、卢子迁的尸体被现,很快将《兰亭集序》的事情掩盖了。
“崔卢李郑王”五姓世家的势力,大致便是以排名的先后而定的,李郑王的家族势力,彼此相差不多,或有争议。但崔卢两家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第二。
卢子建作为第二世家家主,士林界资历最老的前辈,一直以来都是以第一大儒的身份走在台前。他的死亡,让士林人士为之震撼。
有的悲痛,有的心惊,有的为之胆怯。
能够猜到凶手的有四人,分别是李泰、杜楚客、崔中平、郑天凡。
他们知道《兰亭集序》在卢子建手中,可《兰亭集序》却让杜荷还给了智永,而恰恰在这个时候卢子建、卢子迁死在家中,不难猜出是哪个人杀人劫物。当然,这仅仅是个猜测,没有任何的依据。
即便有依据,他们也不敢说,更不能说。
五姓世家在士林界的地位举足轻重,而士林界正是他们潜在的实力,让他们知道被盗的《兰亭集序》在卢子建手中,将会引起诸多不良反应。
他们四人不说,自然不会有人往盗帅身上去想。
而杜荷行踪诡异,从来不留任何线索,再一次让大理寺、州府衙的官差衙役,伤透了脑筋。
李世民也是黑心的货色,卢子建、卢子迁在卢家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两人一死,卢家将会进入青黄不接的局面,至此五姓世家中的卢家,将会遭受重创,对于他的利益大有好处。
这种大案件,李世民在这一刻问也不问,能够找到真凶自然好,找不到也没所谓,不予深究。
顶头上司都存着这个心思,下面的人自然干的没那么起劲,也就毫无所获了。
这些天,杜荷一直考虑李承乾的事情,虽然他杀了卢子建、卢子迁,暂时解除了后顾之忧,但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真正潜在的危机依然是存在的。他依稀记得一点历史,在他的印象中历史上的杜荷是李承乾的亲信,那家伙一脑袋的杂草,在关键时候给李承乾出了一个主意。说什么天下有变,理当成就大业,bī迫李世民逊位,传位于李承乾。
具体怎么做呢?
很简单,让李承乾装病,这父子连心,李世民必来探望,然后挟持他,将他控制住。
这个办法简单,但确实可行。
因为是有心算无心,李世民是一个好皇帝,同时也是一个好父亲。当然这话会有人觉得不妥,但这是杜荷自己的观点。
先要认清好父亲的定义,杜荷认为作为父亲,只要爱护自己的孩子,关心他,在意他,这就足够了。确实身为皇帝的李世民不可能如别的父亲那样,能够经常陪着自己的儿子,跟他谈心,给他欢乐。但作为皇帝的儿子,他们天生就是王爷,照样享受这常人永远享受不到的日子,这又怎么说?
李世民给李承乾找了最好的先生,给了他最好的环境,会为他的进步高兴,为他的叛逆头痛,为他的胡作非为而雷霆之怒。若非李世民不在意李承乾,又岂会如此?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李承乾若是装病,李世民去探望这是百分百的事情。
若不是因为李佑的叛变,让李世民察觉到了李承乾的用心,也许历史会因此改写。
虽然历史上的杜荷已经不在了,但这连满脑袋的杂草的家伙都能够想出这个办法,以侯君集的才智,又怎会想不到?
他们的存在,始终是一大威胁。
也是杜荷头痛的根源,此事委实太过严重,可偏偏他又不能直接的告诉李世民说你儿子意图效仿你动玄武门之变,或者说你儿子养了多少多少死士,打算打算怎么样。
说不出消息来源,这完全是找死的行径。
“怎么样才能两全齐美?”
杜荷暗自嘀咕。
第二十九章 赠君异宝
第二十九章赠君异宝
“公子,府外智永禅师求见……”
杜荷对于目前的情况,也有些一筹莫展。他自负才智过人,但今日面对李承乾、侯君集此事,却大感头痛。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他所有关于李承乾、侯君集的资料来源都是出自另一个身份,无法摆上台面。李承乾、侯君集两人也都不是那种纯粹无脑的笨蛋,面对这种杀头、灭族之事,一举一动都会特别的小心,不留任何的破绽。
李承乾或许做不到,但侯君集绝对可以。
侯君集除了性格上的恶劣之外,无论才智还是军略都是当世一等。战时能够破吐谷浑、定高昌,谋时能够策划玄武门之变。曾经李世民就夸过侯君集,一个人集合李靖、房玄龄、杜如晦之长。有李靖的用兵才能,有房玄龄的谋略,也有杜如晦的刚果决绝。当然这话有些夸张,但侯君集确实拥有近乎李靖的用兵才能,近乎房玄龄的谋略和近乎杜如晦的刚果决绝。在这三项,逊色三人,可却集合这些长处与一身。
若不是误打误撞从卢子迁的口中听到,杜荷对于李承乾、侯君集的事情,全无察觉。同样的,李世民在皇宫中也一样没有现任何的异样。杜荷在这个时候说出实情,那意义就非同小可了。
试想一下,最亲最近的人都没有察觉出问题,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唯一的解释只有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在暗处听着李承乾、侯君集一伙。
李世民是位明君,正因为是明君,千古一帝,帝王心术又有几人揣摩的了?诚然因为杜荷表现出来的才能,以及女婿半子的身份,让他对于杜荷器重信任,可这种信任绝对不是盲目的。
李承乾虽然不得宠,但身份毕竟是太子。侯君集虽然有着过错,但李世民已经原谅了他,而且将他提拔为吏部尚书,六部之,举足轻重的朝中大臣。两个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而杜荷却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目的何在?
即便杜荷抓住了李承乾、侯君集的小辫子,让他们两人倒了霉,遭了殃,自己也陷进去了。
损人利己是聪明人的做法,损人不利己,那是傻瓜,损人损及,是吃力不讨好的笨蛋。
杜荷可不想做一个笨蛋,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在他的心底,也不是那么着急,正如卢子迁说的,造反是一条不归路,是不到走投无路的绝境时,不会贸然走的。
即便是野心十足的李世民,历史上也是在b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动政变造反的。
李世民有野心不假,但说他怎么处心积虑的要造反,那便是扯淡了。
假若李世民真的有造反之心,在他领军在外,军权完全掌控手中的时候,他便高举反旗造反了。何必等到让李建成bī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动玄武门之变?前者造反,能够有十万大军供他指挥,后者兵权已经让李渊转jiao给李建成一派的李元吉了,李世民能够指挥动用的只有不满百的死士。他是靠这不满百的死士,造反成功的。
两相比较,谁成功的机会更大,李世民又不傻,怎么可能分辨不出?
有野心,并不代表一定要造反,因为造反的代缴实在是太大了。相信在李承乾还没有被bī得走上绝路的时候,他不至于傻到造反。
还有足够的时间,让杜荷来考虑这件事情。
智永这时的求见,让杜荷惊疑,自上次渭水别后,智永就杜绝见客,一病不起,听他来找自己,不免意外。
“请禅师到会客厅一叙。”
杜荷整了一下衣着,外出见客。
跟原来相比,现在的智永已经没有初次见面的那股精神,整个人看上去像丢了半条命一样,面色苍白,有些萎靡不振,心中暗叹:这上了年纪,就是上了年纪,最经受不住打击,即便再如何精通养生之道,也改变不了这生老病死的命运。余光处愕然现智永并非空手而来,右手臂弯还夹着一个眼熟的木盒,正是放有《兰亭集序》的那个盒子。
杜荷心底打鼓,不会是东窗事了吧。他对自己的轻功有着足够的信心,然面对智永一副登门道谢的表情,心虚是最正常的表现。
“大师身体可好,听闻《兰亭集序》失而复得,真是可喜可贺。”他与智永惺惺相惜,当即如老朋友一样打着招呼。
智永接受了杜荷的道喜,脸上也是一片欢愉。
杜荷心中也安定下来,看出了智永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略作叙旧,智永道明了来意:“贫僧此来是向杜施主道别的,来长安已有月余,诸事以了,是回江南的时候了。”
杜荷还想着等智永身体恢复以后,跟他jiao流一下书法,听他打算离去,有些遗憾,却也找不出挽留的理由,只能祝他一路顺风,念及《兰亭集序》在智永手中的消息,心中存有忧患。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智永只是一个和尚,而《兰亭集序》是千古异宝,无价之作,古往今来,恐怕数得上是价值最高的字画了。以价格来算,千金的数字根本不算是一个价。财动人心,大唐固然是太平盛世。个别恶霸蛀虫也是避免不了的。一但让他们得知消息,很可能存有生出杀人越货之心。
此外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李世民、杜荷一样,他们虽对《兰亭集序》充满了渴望,然而却能控制yù望,不起争夺之念。别的一些有实力的世家或者权贵,未必不会动歪心,买凶夺货。
智永只是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和尚,面对这两种情况如何能够避免?
他好意提醒。
智永却诡异一笑道:“以后这将不再是老衲担心的事情了,今日来此,第二个目的是希望大人能够收下这《兰亭集序》,让它挥存在的真正意义。”
杜荷脑袋瞬间进入一种真空状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了张嘴,结巴道:“这、这是为何?我不明白,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
智永摇了摇手道:“承不承受的起,自有老衲判断。接不接受,大人请听老衲将话说完。世人皆知我是王羲之之世孙,有着如此身份,自幼受到了常人不一样的待遇。我喜欢书法,并不是因为我是王羲之的世孙,而是真心喜欢书法,喜欢写字,喜欢埋头书写的那种感觉。可无论我的字写的再怎么好,众人都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因为我是王羲之的世孙,是书圣的后人,继承着书圣的天赋,字写的好,并不奇怪。他们都认为我字写得好是因为我是书圣的后人,没有一个在意我背后下的苦功夫。”
智永回想以前,脸上不由露出一些愤慨。
杜荷暗叹:“有一位如此出众的先人,对于后人来说,未必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智永续道:“于是,我在心底下宏愿,要越先祖,让世人认识到我的成就并非因为我是书圣之后。为了这一个宏愿,我足不出户,在寺庙中苦练三十年。我的字越写越好,写秃的mao笔,可以堆成山,上门求字的人,多次将门槛踏破,不得已以铁皮做门槛。但是我失败了,我现不论我怎么练,怎么写,我的字都无法摆脱我先祖的影子。三十年的苦练,让我能够写出与先祖一模一样的字,可离越却有着万里之别。直到一天……”
他说道这里,深深的看了杜荷一眼道:“直到一天,我看到了一幅字帖。那是一位酷爱书法的文士收集的字帖,他希望能够收集天下书法名家的书贴,挂在书房中供给后人鉴赏。当时我已经不准备为他人写字了,他锲而不舍,拿出了一副字帖要求jiao换。正是大人的杜体字,机缘巧合之下,他得到两帖。大人的擅书法的名声,早已传入江南,只是无缘一见。好奇之下,便要求一观。大人无法想象,那字帖给我带来的震撼。说实话,那字帖是大人多年前的作品,论笔力功底,与我相差甚远,但那种大胆的写法、创新改革,却正是我所缺乏的。当即我收下了字帖,动身来到了长安。”
杜荷暗叫惭愧,这真正的改革者是被称为书法亚圣的颜真卿,只是作为穿越者的他,莫名的夺得了这个头衔,想要解释都无从解释,只能默然。同时也恍然大悟,为什么在历史上没有出过江南半步的智永,会不远万里的来到长安。
智永接着道:“来到了长安,遇到了大人。虽然笔力依旧存在弱项,然而不论结构严谨都比之先前那一幅强上太多。前几日在渭水河上,再见大人时,大人的字又有了明显的进步。我这才惊觉,现问题所在。大人为人处事,不拘一格,随心所至,喜欢集众人之长,不固步自封。不断的吸取他人的长处,改进自己。正如孔圣人所言:‘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而我却盲目的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以至只能跟在先祖身后,走他已经走过的道路。《兰亭集序》在我手中,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而大人身上,我找到了它存在的意义。智永希望大人能够收下它,假以时日,越先祖,然后留下一副胜过《兰亭集序》的字帖。在若干年后,又有人越大人,留有更加出色的字帖。唯有这般,不断创新,不断展,书法一道,才能永盛。”
杜荷想不到智永有如此之心,不由肃然起敬,沉声道:“这幅《兰亭集序》,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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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天大的喜事
第三十章天大的喜事
“不断创新,不断展,书法一道,才能永盛……”李世民默然的念着这一段话,脸上露出了赞叹,感慨的神色,整个人受到了极大的感触。
“好一个智永,好一个智永禅师,如此胸怀,实在是让人激赏……”
杜荷为智永的书法的热情所感染,慎重的收下了《兰亭集序》。在送走智永之后,他当即安排人将《兰亭集序》已经转送给自己的消息,传扬出去,让世人知道,《兰亭集序》这书法界的异宝,已经在他手中,但凡要打《兰亭集序》注意的人,要先认清楚下手的对象,再做行动。
正如杜荷猜想的一样,智永手中的《兰亭集序》已经落入不少人的眼中,他们都在关注着智永的消息,明抢暗夺的都有。但《兰亭集序》落入杜荷之手的消息传开后,一个个居心叵测的人都打消了念头。
他们对付区区智永,不在话下,然而面对杜荷,却是有心无力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杜荷拿着《兰亭集序》笑,心中愤慨。
李世民对于《兰亭集序》也很关心,在第一时间得知《兰亭集序》的下落,觉得意外。这种书法界的至宝,换做是他,无论如何都是不会送人的。在一次会面中,问出了这个问题。
杜荷将那天生的事情如实以告,李世民听后也如杜荷一样,大受感触。
李世民赞叹不以,双目别有深意的望着杜荷道:“你觉不觉得,智永这话与你当初说的那番话很像?”
“什么?”杜荷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四年相处,他们君臣之间,说过的话,扯过的皮不可计数,要从中其中找到个别一句,实在是难为他了。
李世民见此,会意一笑道:“你是忘得一干二净的,但朕却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记得那一天,朕与你说起古人的伟业。朕当时说,秦始皇一统六国,是历史上第一个统一中原的帝王,他确立了中央集权的体制废除了分封制度,设立了中央直接管理下的郡、县、乡、亭、里等多级管理基层结构,并且统一了货币、文字、度量衡,开疆扩土,令人仰视。汉武帝破匈奴、并辽东、使西域,为大汉打下广阔疆域,武功盖世。此二帝王,实乃帝王之最。当时贤婿报以反对的态度,记得当时你说‘秦皇、汉武此二帝王,可为古来之最,但绝对不是不可越的。小子认为古人存在的意义,不仅是让我们后人膜拜,让我们后人敬仰,更重要的是立下了一个目标,让我们后人越,越他们的成就,成就新的辉煌,新的历史,立下崭新的丰碑,让后人有个新的目标,再次越。唯有不断的越古人的成就,这个世界才会越来越辉煌。假若我们后辈,永远是仰望古人的存在,永远生活在古人的庇佑之下,不思进取,不求创新,岂不等于辜负古人存在的意义?’”
“爱婿这番话,实在是领朕感受深刻,你说的不错。古人的存在,不仅是让我们敬仰,而是让我们越。从那一刻起,朕便决定要越秦皇汉武,要越那个西方的亚历山大。智永对于书法的痴mí,让他希望有人能够越他的先祖,岂不是与你这番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李世民雄心万丈的说着,杜荷的那番话,早已让他视为座右铭了。越古来一切帝王,正是他的志向所在。
杜荷眨了眨眼,在印象中他似乎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没有料到被给李世民带来这番强烈的感觉。再次听李世民说道亚历山大,心中更是古怪,那个亚历山大似乎是他夸张的将历史上的亚历山大的功绩,扩大十倍的一个虚构人物……现在还记得啊……
“爱婿,你安排一下,朕要与这位智永,见上一面。如此热爱书法之人,朕错过了,怕是会终身留有遗憾。”李世民因为智永的胸怀,也对这位王羲之的后人,心生敬意,决定召见一续。
“另外……那《兰亭集序》朕是爱煞了,智永才借了三天,朕只是看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让虞世南、褚遂良他们拿去拓写了。在朕手中,连半个时辰都不到。根本解不了馋。这女婿半子,朕的宝贝女儿都给了你,《兰亭集序》又算得了什么。想来不会那么小气,少说也得借一个月吧……”李世民到最后,还是透露了自己的用心。
杜荷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你老大都拿长乐出来说事,我哪敢不借……”苦着脸道:“那就借一个月吧,岳父大人一偌千金,小婿自然不会说什么……”他早有准备,此刻也不觉得意外。
李世民见杜荷答应的那么爽快,有些后悔了,未嘛自己不说借两个月呢!
随后在杜荷的安排之下,即将离长安的智永与李世民在皇宫会面。
李世民酷爱王羲之的书法,而智永是世人唯一一个具有王羲之神髓的书法家,两人相处的极为愉快。
《兰亭集序》让李世民借去一个月,一个月后,如言将《兰亭集序》还回。
得到《兰亭集序》的杜荷,如鱼得水。杜荷的书法,最欠缺的是笔力还有字的灵性,而王羲之的字,笔力天下无双,灵性更是无可比拟,一篇短短的《兰亭集序》,二十多个“之”字,每一个字都有着不同的写法,飘逸入神。
《兰亭集序》的存在,恰好弥补了杜荷书法上的不足,让他的书法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有着十足的长进。
长安,立政殿。
长乐正陪着长孙皇后在黄昏下散步。
虽然长乐已经嫁人,但李世民这个女儿控却不改对自己这位长女的宠爱,过几个月都会让她来皇宫里住上几日。
前几日李世民又向杜荷表示长孙皇后挂念女儿了,杜荷心领神会的让长乐进宫住几天。
这孝义是杜荷心中最在意的事情,长乐入宫陪父母,正是为人子女必做的事情。故而每次李世民提起,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长乐知道母亲的身体与她一样,比较纤弱,将羽mao球带进了皇宫,当起了羽mao球教练。
古代游玩的项目本就不足,适合女子的就更少了。
羽mao球简单易懂,正是人人皆宜的运动。
在长乐的带领下,皇宫中也渐渐流行起羽mao球这项运动了。
连李世民不时的也会跟长孙皇后玩玩,夫妻两人你来我往的,让他们彼此都有一种重新回到年轻时候的感觉。
“将你嫁到杜家,这是最正确的选择。”长孙皇后拉着长乐的手,脸上一片欣慰,“荷儿这孩子要不是上心了,也不会特地捣鼓出羽mao球这种东西,让你来解闷锻炼身体。这几个月,母后每天都会chou空打上几场球。还真别说,效果真的不一样。除了最开始的几天有些疲乏,最近精神气力都要好上许多。前些日子,一口气陪你父皇打了小半个时辰呢,面不红,气不喘。”
古代的女人大多红颜薄命,归根究底就是缺乏运动。
她们的思想与现代人不一样,讲究贤淑,不能跑不能跳,根本就谈不上锻炼了。人的身体就像是机器,越用越好用,长时间放着不动,自然会生锈。打羽mao球,能跑能跳,还能锻炼反应力,对于身体大有利处。
对于长时间不锻炼的长孙皇后来说,坚持打上几个月,得到的效果自然是显著的。
“难得你来了,我们母女也来打上一局……上次母后刚玩不久,输给了你,现在输赢就未必了。”长孙皇后闷在宫里,难得有一项可以消遣的运动,已经有些入mí了。
长乐突的面上羞红,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良久方才道:“让高阳来打吧,这个女儿……”她犹犹豫豫,不知如何说出口。
长孙皇后诧异的看着长乐,在她印象中长乐极为孝顺,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忤逆自己,奇怪道:“怎么了……”她突的记起中午李治向他报怨说长乐抢他的酸菜鱼,心中一动,长乐并不喜欢吃酸食,之所以餐桌上会出现酸菜鱼是因为李治喜欢这道菜。往往这道菜都是李治一人独消的,中午长乐却……
她拉着长乐的手道:“长乐,老实告诉母后,你的月事多长时间没来了?”
“唰!”的一下。
长乐那张美貌无比的脸庞羞的如红苹果一样,面对母亲的bī问,断断续续的道:“差……差不多,快一个半月了。”
长孙皇后大喜,追问道:“那你找大夫看过没有。”
长乐低声道:“没有,我有些担心,生怕是误会了,让杜郎失望……”
“傻孩子……”长孙皇后能够理解长乐的心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对于长乐、李雪雁、武媚娘等人一直没有身孕的事情,不仅只是杜家人心急,连她这位皇后,还有李世民这位皇帝都多次说道此事,为自己的女儿挂心,更别说是当事人了。
“快,快传太医……”长孙皇后急不可耐。
“恭喜皇后娘娘,恭喜长乐公主,只有一个月,若有若无,但确实是喜脉无疑……”
第三十一章 微服私访的起源
第三十一章微服私访的起源
长乐怀孕了。
此事证实之后,长孙皇后立刻叫消息告诉了宫中的李世民。
李世民闻之豁然站起,激动道:“什么,长乐有身孕了,立刻摆驾,前往立政殿。”他乐不可支的放下了手中的一切,急不可耐的往立政殿赶去。李世民的思想重女轻男,他对于女儿的喜欢,远远胜过儿子,尤其是长女长乐,更是如此,称一句集万千宠爱与一生也不为过。
这长乐怀孕,在李世民眼中那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什么也顾不得了。
杜荷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乐不可支,还没等的及同僚的道贺,人就如风一样,消失在尚书省,进宫见老婆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朋友个个都做了父亲,房遗爱这货更是一年一个,已经有三个娃儿了。让杜荷羡慕的紧,而今得到长乐怀孕的消息,哪里还坐得住,一蹦三尺高。
来到立政殿,长乐被人围着,个人脸上羞红,但却挂着幸福的微笑,一手轻轻的搭着腹部,虽然目前为止,那里一点反应也是没有。
不过确定她怀有身孕的是宫中的老御医,在诊断身孕养胎安胎上的经验有着绝对的权威性,连孙思邈在这一方面都及不上他。他说有,那百分之九十九不会错了。
杜家二老盼望自家老二的孙子多年,如今见了希望,两人都乐的和不容嘴。
长乐一时间几乎升级成为了人人供奉的菩萨,被所有人呵护在手心里。
长孙皇后作为多个子女的母亲,亲自指点长乐如何养胎。宫中最好的大夫产婆已经在李世民的任命之下,长驻杜府,二十四小时待命。连杜荷的母亲都有心搬来杜府,亲自照看儿媳妇,不过让杜荷他们说退了。
杜荷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将耳朵贴在长乐的肚子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虽然他知道才一个月,那里面即便是有小生命,也没有成形,不可能有多少反应,但却乐此不疲。
对于杜荷这小孩子的举动,长乐虽然害羞,但每次都任其为之,看着贴在小肚上的丈夫,嘴巴笑成了月牙形状,那双动人眼睛更是露着慈爱的光芒,那是作为一个母亲,特有的目光。
“杜郎,再过两天就是乞巧节了,到时候长安的晚上将会解除宵禁,跟上元节一样,整个长安都会陷入火海,成为不夜城。”
杜荷闻言扭头转向长乐这边,耳朵继续贴着,顿了一顿,道:“你不说,我到是真给忘了……怎么样,想去哪儿玩,叫上雪雁、媚娘一起,我们去渭河放河灯如何?”
乞巧节便是七夕情人节。
在唐朝还没有情人节一说,但乞巧节的意义却是相同的。牛郎织女的传说在net秋时期就渐渐开始流传,到了唐朝已经是家喻户晓了。几乎所有男女儿童都知道每年农历七月初七的夜晚,是天上织女与牛郎在鹊桥相会的好日子。织女是一个美丽聪明、心灵手巧的仙女,故而凡间的女子都会在这一天晚上向她乞求智慧和巧艺,求赐美满姻缘,故而七月初七也被称为乞巧节。
为了纪念这一天,在晋朝就有纵情玩赏、火烛竟宵的习俗,到了唐朝乞巧节也成为了一个相当隆重的节日,为了能够让百姓尽情的游玩,朝廷特地取消乞巧节的宵禁。
放河灯正是乞巧节的一项习俗,人们怕牛郎看不清夜暗的鹊桥,便在人间河流放灯,让牛郎认路快步与织女相会。这个习俗多次在宋朝文人诗文中记载,大多人以为唐朝没有这个习俗。
杜荷也是一样,但事实证明,在唐朝这个习俗还是存在的。
“我就不去了吧!”长乐幽幽的说着,“人多危险,为了肚里的孩子着想,我还是呆在家里好了。”她并不是不想去,只是心中有些顾忌。一直以来,长乐、李雪雁、武媚娘三人都是互敬互爱,三人相处的极为融洽。然而长乐她却先一步怀上,受到了凡的待遇。李雪雁、武媚娘虽没有因此而怀有嫉恨、不满,然而那种羡慕的感情是无法掩饰的。
长乐作为大妇,看出了这个问题,自然不能视若无睹,引后宫失火。适当的时候,她选择了后退一步。
杜荷先是一怔,随即也明白了长乐的心,来到床头,将长乐搂在在怀里,笑道:“别计较太多,可会老的。就这么说了,我们一起出去。”
在这个时候,杜荷作为一家之主,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强势。
杜荷左右尚书省的左司郎中,已经拥有直接与李世民商议国事的权力。
以往他与李世民商议国事,大多都是在私下jiao谈,而且随着地位的上升,能够直接参与其中。
这样他与李世民见面的机会,自然也跟着多了起来。
这日围绕番薯的事情,杜荷跟李世民展开了讨论。
经过多个月的种植验证,番薯确实能够在旱地生长,而是收成比之五谷都要高上一筹。
李世民有心将番薯大肆推广,让天下百姓免除饥饿之危,也让大唐日后拥有足够的粮食,征战天下。
杜荷是万分赞同,提议将所有的番薯用来做种,定州的百姓由官府分粮食,解决他们的温饱与经济。
李世民采纳了这个提议,命令户部施行下去。
政务商议完毕,李世民问起了长乐的近况。
杜荷对于李世民关爱长乐的心,早已见怪不怪了,点头道:“一切安好,日常用膳都是根据大夫调配的安胎补身的yao膳,并无任何不适。过几日就是乞巧节了,小婿打算带上长乐、雪雁、媚娘一起去渭水河上放灯,轻松一下。趁着现在还能走,能跑,好好玩玩,再过几个月,她就只能在家里安胎了,”
“乞巧节!”李世民低念了一句,一手捻着胡须,眼中露出了一丝回忆,脸上挂起了少有的甜蜜微笑,怔怔的站立着,已然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去。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叹了口气道:“时间过的真快,又到乞巧节了,朕险些将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记了。”
杜荷见李世民露出少有的温情姿态,问道:“乞巧节对于岳父大人,应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吧?”
李世民点头道:“确实,不是一般的日子。朕记得清清楚楚,二十八年前的乞巧节,那是朕第一次在长安遇上皇后的日子……”
二十八年,正是公元六一二年,也即是隋大业八年。
那一年的七夕节,李世民跟随大哥李承乾来长安代表李家给萧皇后祝寿。正逢七夕节,李世民年少好动,一个人溜出来在长安城游逛,打算看一看这古都的繁华,却意外遇到了宇文化及的几个公子。
宇文化及老谋深算,然而他的几个儿子却大不成事,个个都是沾花惹草的惹事之辈。李世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看不过宇文家的胡作非为,与宇文化及的儿子争锋比斗。
李世民尽管年轻,可自幼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弓马娴熟,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也略有涉猎,哪是宇文家的几个败家子能够比的了得。自当是大出风头,引起了长孙无忌的注意,两人也因此结jiao,并且第一次见到了长孙无忌的妹妹。
这段美好的姻缘似乎是上天注定,在次年李世民便迎娶了长孙皇后。
李世民忘不了那与一生挚爱初次相会的日子。
“在为继位之前,每年的七夕,只要没有战事,身在长安,朕都会带着皇后乔装打扮成寻常人家,夜逛长安城,去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如今想来,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去了。时过境迁,还不知道那个地方有了什么变化。”
他虽是皇帝,本性也是好色,后宫女人不少,然而真正爱的却只有长孙皇后一人。
杜荷笑道:“既然岳父大人怀念那时候的日子,为什么不效仿一下?”
“胡扯!”李世民怒道:“朕现在是大唐皇帝,一人之危,关系天下,又怎么能够轻易涉险?哪有你们那么安逸舒服,快滚,别站在这里,碍眼,看的朕心烦……”他有些嫉妒的说着。
杜荷耸了耸肩膀,也知自己失言了,又不是拍电视剧,皇帝哪能说微服私访,就微服私访的。那些恶心的辫子剧说什么皇帝私访记,都是扯淡的事情。
唉,都是看多电视惹得祸。
李世民见杜荷的身影消失在了殿外,若有所思的抓了抓胡子。
“这小子话虽然扯淡了一点,但似乎有些道理。为什么朕就不效仿一下当年?”
怕有危险?
李世民摇了摇头,想当年虎牢关之战,他以三千骑兵直冲窦建德的十万大军,照样是一马当先,身先士卒,最后不是活的好好的。更何况,这在长安,谁能伤的了他这个皇帝?
怕魏征?
呃……这个,确实有点。这老头蛮横起来,那是毫不给他留有面子的主,李世民心底确确实实有些怕怕,随即一想,却也释然了,又不是没有被那老头说教过,有什么好怕的。何况是微服私访,微服,那老头如何知道?
脑中再次回忆起,年轻时与长孙皇后,陷入热恋时候的那股甜蜜冲动,一瞬间,下定决心了。
微服私访,朕就来一次微服私访。
第三十二章 真爱无疆
第三十二章真爱无疆
乞巧节很快来临!
在这一日,不夜城的长安,远不如渭水热闹。
杜荷、长乐坐在了宽敞的马车中,顺着通往渭水的大道前进。
杜荷穿得是一身的蓝色的武士服,衣服是武媚娘为他装备的。武媚娘对于他的喜好了如指掌,知道他喜欢宽松休闲,方便行动的衣服。武士服也做了特别的改良,不是胡服也不算文士服,有几分休闲服的模样。
杜荷洒脱、随性,配上这一身武士服,充满了少年郎青net乐观,但是在气度上他又有着老成稳重的感觉。事实也是如此,虽然杜荷干了不少的事情,但实际年岁始终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然而他的真实年岁,却又不只是二十岁。上辈子作为教师的杜荷,有着一股能够让学生信任的稳重,这种由时间累积起来的稳重是无法改变的。杜荷就像是一个少年与中年人的混合体,既有着少年的魅力,也蕴涵着一股中年成熟的魅力。
至于对面的长乐,杜荷唯有用十个字来形容。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的存在就是造物主的神奇,出于自然的鬼斧神功。几乎完美的脸庞,有着让天下女子,自行惭愧的魅力。
今日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配以云状的髻、翠绿的簪钗,天上下凡的仙女,亦不外如此。
两人坐在一处,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不过目前这对夫妇脸上都带着苦笑,皆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做一个男人难,做一个好男人更难,做一个多老婆的好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杜荷最初的打算是带着三位夫人一起去渭水放河灯,哪知李雪雁、武媚娘根本就不买账,说什么才不稀罕挤在一起放什么河灯,两人结伴抢先一步出门了。也不知两人去处,只好与长乐一起。
李雪雁、武媚娘自有打算,倒不是真心不愿与杜荷放河灯,只是三女挤在一起,任何人都不是滋味,索性分开选择。唐朝娱乐性节目不少,七夕乞巧节之后,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中秋节过后又有九月初九重阳节,与其这些节日拥挤在一起,不如一人一天的分配,更有意义。
长乐怀有身孕,暂时行动自如,过个把月就只能呆在家中了。故而这一次的机会,让给了长乐。
至于她们一起种生求子去了。
种生求子也是七夕的习俗之一,是未孕女子信奉的一个求子习俗。
杜荷拉开车帘,道路两旁布满了手拿河灯的亲年男女,他们成群结队的往渭河行去,一路上红通通的一片,皆是喜庆。
“不想了!”杜荷拉了长乐一把道:“雪雁风风火火的,但媚娘行事稳重,有她在,料想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别辜负了这大好时光……来,长乐,你看,那河灯怪是不怪?”
他怪异的指着一个黄碧眼的外国妞手中拿着的河灯。也许是西方人与东方人的审美观不一样,东方人的河灯,小巧漂亮,简单优美,而那外国妞手中的河灯却是一只大乌龟,那**上点着一根蜡烛,让人心中存有一丝恶意。
“噗哧!”一笑,长乐也为那大大的乌龟给逗笑了,不过这个时候,还没有**的真正解释,她自然不知杜荷心中的恶念。
看着一路上嬉笑的人群,长乐羡慕道:“原来河灯是要自己做的,也是啊,不是亲手做的,就没有意义了。”
杜荷笑而不语,来到渭水河畔。
夜色已深,但渭水河畔却聚集了数以万计的游人,大多都是青年男女。再不然就是各处赶来的摊贩。长安作为天下最大的都会,人口高达百万。这种盛宴集聚数万人的情况,那是常有的事情。
即便在这数以万计的游人中,杜荷与长乐的存在都是鹤立jī群的,尽管长乐准备了面纱,奈何区区纱巾实在无法掩盖那绝世容颜。
若非名花有主,以唐朝开放的风气,此时此刻长乐怕是早已受到了各类少年俊杰的邀请了。
杜荷目光在河畔来回搜索,突的指着离渭河甚远的一处地摊,道:“你看……”
长乐眼睛一亮,那郁郁的表情不在:那是一处毫不起眼的小摊子,客流量也是不大,门可罗雀。因为他们卖的不是已经做好的河灯,而是用来手工制作的一些做河灯的材料。
这正是他们所需求的。
摊子的主人家是一对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夫妻,都上了六旬之龄,对于没有生意,也没有任何的报怨,只是笑着看着河滩上嬉闹的年轻一辈。
长乐心知丈夫体贴,早已想过这种情况,暗自里给了他一个媚眼。
杜荷心中一dang,拉着她的手,走向那小摊子。
七夕年年有,然而这却是杜荷过的第一个七夕。前三年,不是因为战事,便是身负重担下了江南,都耽搁了。
杜荷的性子与长乐一般,喜欢自己动手。
渭水河灯他也是第一次来,关于河灯的制作更是一窍不通。故而事先询问了房遗爱、李敬业等好动好玩的公子哥。最后从李敬业口中打听到在渭水河畔有一对奇怪的老人家,他们摆着地摊,卖制作河灯的材料,教人制作河灯,手艺极为巧妙,却从不动手做来贩卖,年年如此。
杜荷当时就觉得奇怪,尽管他从未来到渭水,也可以想象。关顾渭水的游客大多分为两种:其一是长安百姓,这类人大多都不富裕,或是小康之家,或是更甚,往往他们都是自作自带,另一种是外来旅客、本地的达官贵胄,家境富裕,河灯都是现场买的,单看附近的摊贩红火程度便可知了,哪里会有心思买材料动手来做。
现在亲眼目睹更是奇怪,他们这对夫妇的摊位,与四周卖河灯的相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那对老人家对此却毫不在意,实在让人诧异。
杜荷、长乐走到近前。
那对老人家热情的上前迎接。
杜荷说明来意。
这对老人家听后笑容更胜。
老丈直点着头道:“不是小老儿吹,论这做河灯的手艺,方圆百里,还没有人能够胜过我们老夫老妻的。”
大娘亲热的捶打了老丈一下,道:“尽说大话……”她笑容可掬的对着两人道:“让小两口看笑话了。”她已经看出杜荷、长乐是对夫妇,赞叹道:“难得你们明白,世上哪有什么牛郎织女,只不过是世人借助这个故事传递彼此的心意。放河灯表面上是为了照亮牛郎织女的鹊桥路,实际照亮的却是男女之间相爱的情路。代表着男女之间的心意,这心意只有亲手做才能表达出来。随手买上一个,便是再漂亮,也无法代表本人的感情。”
大娘年纪大,但却毫不昏庸,说起此事来,头头是道,让人心悦诚服。
这番话,几乎都是说到了杜荷、长乐的心坎里去了。
“不知小两口想要做什么样式的,不忙着答复,意义才是最重要的。”大娘显得很是老道。
杜荷、长乐互望一眼,异口同声的道:“莲花!”
大娘听了更是乐的合不拢嘴,踢了老丈一脚道:“还不快准备东西?”
老丈也乐呵呵的将红纸、竹签、底座等物品准备就绪。
长乐叹服的看着二老道:“两位老人家的感情真好。”
老丈笑道:“你们小两口不也是一样,看你们身份不一般,能够放下一切,亲手做河灯来表示自己的心意,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长乐瞄了杜荷一眼,心里乐滋滋的。
大娘先做了一个样式参考,别看她已经白苍苍,但手脚麻利,丝毫不逊于年青男女。不多时,一盏精致的河灯已经完成。
老丈并没有夸口,红纸、竹签、底座等等材料,在大娘手中像是活的一样。那做好的莲花河灯,点上了中心的烛火,活灵活现,真如花开正yan的莲花。
长乐眼中泛起了了异彩,也顾不得身份了,忙让大娘教她。
杜荷好奇的问起了心中的疑惑,“大娘的手艺不凡,数一数二,为何不跟他们一样,赚些小钱?这种机会,一年中未必有几次。”
老丈淡淡笑道:“我们老夫老妻,儿孙满堂,根本就不缺这几个钱。在这里摆摊,是为了纪念我们曾经走过的日子而已。在四十多年前,小老儿与老伴因为河灯相识,相知,最后到相爱、成亲。河灯对于我们的意义,远远不止是一盏灯,而是生活感情的见证。我们希望能够遇到像你们这样情义深厚的男女,jiao会你们河灯的制作方法,送上我们最真切的祝福。希望你们能够像我们一样,风雨四十年,不离不弃。”
老丈笑的很开心,像个小孩一样。
大娘有些害臊,但却依然情意绵绵的横了老丈一眼。
杜荷怔立了半响,心有所感,这种四十年不变的情感,实在让人动容。
长乐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一双手握在一起,杜荷坚定的道:“一定会的。”
老丈入神的看着两人,突然道:“老伴,你看,他们像不像二十多年前的那对夫妇,他们也说了一样的话。”
大娘顿了顿道:“还真像,不过那对夫妇有十多年没来了吧,记得二十年前,他们几乎年年都要来的……”
第三十三章 才情无双,怎配相比
第三十三章才情无双,怎配相比
莲花河灯顺着渭水缓缓飘去,长乐蹲在渡口,双手握拳,垂目低头,低声许愿。
长乐做的莲花河灯并不精美,然而每一根竹篾,每一张红纸都是由她亲手编制的,那份付出情意,决计不是随意买了河灯就能够表示的。
月光洒在长乐的身上,映照着那一身的白纱,让蹲在哪里许愿的长乐看上去就如天上的仙女一样,美的无法让人以言语形容,便在这时,一阵威风拂过,面纱随风飞散,露出了那一张惊世的容颜。
杜荷伸手接过面纱,正打算还回,瞧向长乐,目光转柔,怦然心动。
四周见此一幕的男女也看呆了,他们呆呆的望着长乐,一时间在渭水之畔,造成了短暂的时间真空。
惊yan,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长乐散出来的美丽。
四周望向长乐的眼色惊奇、羡慕,还有崇敬,那怕是再好色的人,在这一个,面对长乐此刻散出的魅力,都无法生出半点的色心。
那种美无法形容,不是人间所拥有的,而来自于天上。
阎立德、阎立本两位大唐最出名的画家入神的望着长乐,将这美好的景象,记在了心中。因为今晚的遭遇,他们两人用了三年的时间,画出了一副名为“公主许愿”的画卷,将四周的一切活灵活现的画在了花上。
世人皆知貂蝉拜月、昭君出塞、贵妃醉酒、西施浣纱是古代最美的画卷,然而貂蝉却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连环计不存在。吕布反董卓,只是因为他睡了董卓的侍妾,并非是为了虚构的貂蝉。
因为杜荷的存在,因为历史的变革。
这最美的四个画卷中去了一个拜月,多了一个许愿,四大美女也由真真实实存在的人物长乐取代。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杜荷毕竟与长乐是多年的夫妻,对于她的美丽有着一定的免疫力。虽然他也为长乐这不经意的举动散出的无穷魅力震撼,却是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她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长乐还不知自己造成的情况,一脸的茫然。
杜荷笑着给她带上了面纱,感慨道:“美丽不是罪,但却you人犯罪……”
长乐还以为杜荷夸他漂亮,怪嗔的横了他一眼。
杜荷笑着拉着长乐,带她到渭水河上观赏满河的河灯。
失去了长乐的踪影,渭水河畔又恢复了热闹。杜荷在码头租借了一艘小船,往湖心驶去。
此时在渭水河上,有一艘豪华的船舫。
船舫极大,极为豪华,船身长达十丈,四周一圈,彩色的灯笼一个接着一个的串连在一起,共计三百多个,在这黑夜中照亮了半个天空,让四周的景色,如同白昼。
船舫横在上游最适合观景之处,几乎霸占了半条河道。
来渭河观光的达官贵人并不少,然而一艘艘的游船面对这霸道的豪华船舫都选择了退避三舍。
这种情况的生,恰是证明了一点,豪华船舫的主人惹不起。
事实也是如此,船舫挂着魏王的字样,显得庄严宝气。作为长安地位崇高的王爷,在长安能够与他叫板的人也只有李世民与李承乾。除了他们两人,又有谁能够触及一个王爷的眉头。
不过船舫上并没有李泰,他本人正在接待五姓世家中的两位崔中平与郑天凡两位家主,商议着卢家的事情。卢家的掌舵卢子建被杀之后,卢家几乎陷入崩溃的情况。
倒不是人才不济,而是这卢家家大业大,枝繁叶茂,主干、分枝数不胜数。在世族门阀中,家主犹如皇帝,谁都有兴趣一争。争的人一多,自然也会1uan。
李泰不甘心失去卢家的支持,这些日子都在与崔中平、郑天凡商议卢家的事情,商议着谁上位能符合自己的利益。
他们上一辈劳心劳力,但那些还没有接触家族事情的新一辈人却没有这个觉悟,一如以往的在长安游玩嬉戏。
这七夕乞巧节的大好日子,他们这些世家贵公子有怎会错过这种机会。
李泰为了拉拢这些贵公子,将自己平日游玩的宝船拿了出来,由杜楚客领着泛舟渭水,在船上yín诗作对。
李泰以文采扬名与世,与之jiao往的大多也都是文采风流的门阀子弟。这一招待便是三十余人,都是精于诗词歌赋的年轻俊杰。
郑天凡之子郑世美也在这甲板上。
他精于诗赋,精美词句,应口即来,俨然是一位文采风流的浊世佳公子,成为众人吹捧的对象。
郑世美站在人群中,目光却不时的往船尾瞄去,目光所至之处,一位俏佳人正在船头,笑语嫣然的与一位青年公子jiao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俏佳人姓徐,叫徐慧,是江南第一才女。前几日,在长安街上遇见,那徐慧那一身充满江南美感的才女,当即让之惊为天人,展开追求。
不过徐慧对之却是不加以颜色,正与面前的上官仪jiao谈甚欢。
上官仪是弘文馆直学士,李世民亲封的进士,才华也是不凡。
最初上官仪一人在船头眺望,与甲板上的热闹情形有些格格不入,徐慧厌烦了船上诸多人的吹捧,见上官仪特立独行,好奇的上前问话。
上官仪以有娇妻,对于徐慧并没有异样的情绪,如实答道:“有些讨厌这样的气氛,要不是好友硬拉我来,我无意来此。”
徐慧也说出了心中的感受,道:“我也有同感,在江南的聚会,以游玩为主,感受山川优美,然后再来例行jiao流,相互畅谈讨论。然而这长安却将大部分时间用于相互吹捧,相互抬高,完全失去了游玩的意义。”
上官仪点头道:“风气不同,江南学术氛围浓厚,相互间并不牵扯到利益。而这里是天子脚下,才华出众者,多如过江之卿,谁不想一跃而上,成为人上之人?相互吹捧,相互抬高,以提升名望,已经渐渐的取代他们的求学求知之心。”
徐慧感同身受,点头道:“天下脚下,果真事事复杂,充满了人性百态。”
上官仪淡淡一笑:“姑娘这么说即对也错,长安确实是龙蛇混杂之地,有着各种各样的权力争斗。但陛下乃是一代明君,只要你有真才实学,一定有被重用的机会。像他们这样,想要借助名声上位,无疑是痴人说梦。”他一语道破天机,风采并不代表一切,诗词歌赋的成就再好,也未必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干吏。
上官仪为人恭谦有礼,一言一行,皆是良言,让徐慧刮目相看。
这时郑世美有些坐立不安了,上官仪、徐慧越聊越深入,几乎无视了甲板上所有人的存在。他自视甚高,岂容上官仪给比了下去,笑着来到了近前,望着夜空道:“也不知这天上是否真的有牛郎、织女,不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却是深入人心,让人感动。我有一个提议,不如以这七夕为题,牛郎、织女为意,做诗赋一,诸位以为如何?”
“好!”
郑世美出身高贵,又有着过人的才情,这一开口,意图表现的人都高呼而起。
郑世美孤傲一笑:“我先来吧……”他来回走了三步,双手一合道:“有了……”他心思一动,应景来了一七言绝句。
诗句优美,结构整齐押韵,且又简单意懂。
连徐慧、上官仪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郑世美在诗词上确实有着非凡的才华。
四周雅士也是一呆,让郑世美应手而来的诗句给震慑住了,叫好声随即而来。
“古有曹植七步成诗,郑贤侄三步成诗,更为了得。”杜楚客忍不住拍案叫绝。
郑世美志得意满的看着上官仪,问道:“听闻上官兄进士出身,才华不凡,不如也作诗一,让大家开开眼见?”
上官仪听出了挑衅之意,坦然一笑:“作诗,我不如你……”他学得是治国安邦之术,在诗词上确实比不上专攻此道的郑世美,不以为意的坦然承认。
郑世美更是自得,瞄了徐慧一眼。
徐慧暗自生怒,只是郑世美作的诗句确实无可挑剔,脑中突的生出一人,心道:“若是他在,哪容郑世美如此猖狂。”
这时人群中突的传来了一声赞美:“这三步成诗曹植比及不了,那杜荷也远远不如吧……”说话的是郑家的一个偏枝的后人叫郑果,他知郑世美一心想要跟杜荷比一比,胜过杜荷,故而如此赞叹了一句。
郑世美听后更是得意,仰着头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当然在徐慧的眼中像mao驴更多一些。
郑世美心道:“杜荷,算什么,有我在,根本不值得一提,这不,因为听了我的名号,吓的都不敢赴约了。”郑世美来到长安之后,一心想要与杜荷一较高下,想踩在杜荷的身上,赢得更高的赞誉。
此次七夕便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为了赢得胜利,在一个月前,他便想好了题目,精心的做了一诗,通过一个月的修改,自诩完美无缺。他让人邀请杜荷赴约,结果杜荷并未前来,心中依然认定是杜荷听过他的大名,吓得不敢赴约了。
杜荷确实收到了郑世美的邀请,只是他连郑世美到底是阿猫,还是阿狗都不知道,哪里会去赴约。
不过郑世美的态度却激起了徐慧的愤怒,冷声道:“确实远远不如,杜荷才情无双,他人怎配相比?”
第三十四章 辩机,千古第一人
第三十四章辩机,千古第一人
徐慧并不知郑世美的诗句是一个月精心作得,而且经过了反复的推敲润色,以为他真的比得上三国曹子建,三步能成诗。对于这点,她还是有些佩服的。然而一个人,纵然有惊天之才,不懂做人之道,傲慢自大,一样会惹人生厌。
徐慧读四书五经,一身才华倒是其次,真正让人敬服的还是那谦虚,尊老爱幼的品质。在郑世美还没有见过徐慧之前,徐慧已经见过郑世美一面了。那是在一次用餐的时候,徐慧百般无聊的望着窗外大街上的行人。
不远处郑世美撞上了一位卖菜的老人家,那老人家体弱,远远比不上习过武艺的郑世美,让郑世美撞到在地,一担子的菜洒在了地上。郑世美骂骂咧咧,看也不看一眼的走了。还是附近的些许好心人,上前将老人家扶起,整理好了担子。
对于郑世美这种行径,徐慧打心底的厌恶。随后两人在他人的介绍下相识,面对一个文采非凡,出身高贵的才子的疯狂追求,徐慧不给以颜色,也是因为那股厌恶。
对于杜荷,徐慧一直抱有奇怪的情绪。面对两次救命的恩人,有着说不出的感激之心,另外杜荷在江南所表现出来的才气,大智大勇,那种为了救人胆敢逆天而行的气魄,都吸引着她的眼神,让她由衷的敬慕。
与杜荷在长安相见,面对杜荷孟1ang的邀请,这羞愧之余,心中却暗自有些欣喜期待,晚上都有些难以入眠了。结果等了几日,毫不见音讯,这才明白被放了鸽子,心中气恼,故而遇到武媚娘的时候,才会暗自的着牢sao。
今日徐慧本是打算夜游长安的,然而在客栈受到了杜楚客的邀请,让她往渭水一会,参加士人聚集了jiao流会。她并不怎么了解长安的情况,心念着杜楚客是杜如晦的亲弟弟,杜荷的叔父,他举办的jiao流会杜荷有可能会参加吧,也就动身前往了。却不知杜楚客虽然是杜如晦的弟弟、杜荷的叔父,但是他站在了李泰这一边。杜如晦苦劝不听,双方只好断了往来。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很深的jiao集。
来到魏王船上,徐慧现郑世美竟然是主角之一,有种上当的感觉,更不理会他。
这好不容易在船上遇到一位谈得来的人物,郑世美又来上前搅合挑衅,让徐慧心中的厌恶更甚。就在她准备离去的时候,郑果的一句“杜荷远远不如”让她顿住了脚步,而郑世美那理所当然的态度就像是导火索,将心中对于郑世美的厌恶测底的点燃。
虽然徐慧对于杜荷放他鸽子的行为很是愤慨,可在她的心中杜荷始终是一位大仁大义,为了救十五万中了瘟疫的百姓,不计较个人安危的英雄。郑世美这种连基本道德都没有的人,也配与之相比?
恼怒之下,也没有给郑世美留有任何余地,毫不留情的就说错了对郑世美鄙视。
“杜荷才情无双,他人怎配相比?”
一句话,直接表示郑世美别说与杜荷相比,他连比较的资格也没有。
他话音一落,郑世美的那张俊脸燥热的涨红。
让自己心仪的女人如此嘲讽鄙视,这让他一个大男人情何以堪。
杜楚客之所以会邀请郑世美,实因郑世美的拜托,心知郑世美对徐慧有意,忙上前打圆场道:“才不分高下,我那侄儿确实有着非凡的才干,但郑世侄名传荥阳,也不差吗。”
徐慧毕竟是江南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也知说的有些重了,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郑世美却忍受不了心中怒火,他长这么大,一直都是第一,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羞辱,更别说羞辱来至于让他心动的佳人。
“杜荷算什么东西,他甚至不敢应我的邀,凭什么跟我相比?”他红着眼睛,粗声喝着。
徐慧也气红了脸,怒道:“别太自大了,无论人品才气,你根本没有一点能够跟他相比的。”
郑世美怒如狂。
人群中的郑果也是一脸的焦急,这拍马屁排到马蹄上,若不能给郑世美挽回颜面,恐怕要偷jī不成蚀把米了。他左右寻思,意外见徐慧气红了俏脸,不免一呆,暗思郑世美将矛头指向杜荷,并没有为难徐慧啊,看那神情,岂难道?
他心思一动,低笑道:“徐姑娘如此为杜荷辩护,难道你们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他是一个小人,小人最擅长的便是指东说西,颠倒是非。他并没有说是什么关系,也没有说特别的话,但人的思想往往控制不住的往歪处去想。
郑果这么一说,四周看戏的人都对徐慧投以了异样的眼光。
徐慧一个黄花大闺女让人如此怀疑,气得泪珠都浮上了眼眶。
便在这时,河面上传来了低沉的yín唱。
“纤云nong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yù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低沉的yín唱在渭水上空回dang,深沉的音调,磁性的声音,在述说着一段凄美的却又真挚、细腻、纯洁、坚贞的爱情的故事:手艺精巧绝伦织女,在王母的bī迫之下,只能倚靠闪亮的星星传递着他们的离愁别恨。他们相隔万里,无法见面,但相逢的美好一刻,却抵得上人间千遍万遍的相会……
牛郎织女相会的情意,就象悠悠无声的流水,是那样的温柔缠绵。但是借以相会的鹊桥,转瞬间又成了和爱人分别的归路,一夕佳期如梦幻一般倏然而逝,才相见又分离,怎不叫人寸断肝肠……
回顾佳期幽会,疑真疑假,似梦似幻,及至鹊桥言别,恋恋之情,已至于极。就在这时,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急转直下,道破了爱情的真谛:爱情要经得起长久分离的考验,只要能彼此真诚相爱,即使终年天各一方,也比朝夕相伴的庸俗情趣可贵得多。
一短暂的词,悠悠的故事,将牛郎织女从分别的悲苦,到相见的喜悦,由相见的喜悦,转入离别的不舍,最后以画龙点睛的爱情真谛结尾,将优美的形象、深沉的情感结合起来,起伏跃宕地讴歌了人间美好的爱情。
在这船上待着的没有一个庸俗之辈,诗句也不算是深奥难懂,只要细心体会,即能明白。
一时之间,船舫上的人都痴了。
“是谁?是谁在yín诗?”
所有的人脑中都有这个念头。
他们不约而同的往船外眺望。
不远处,一艘小小的扁舟,渐渐远去。扁舟上一位俊朗少年正兴致高昂的摇着桨,在他附近一位拥有着天仙姿容的女子,正伸手戏水,笑yínyín的将河中水泼向摇桨的男子。
“是杜荷跟长乐公主,那诗,是杜大人做的。”人群中传出了一阵低呼。
杜荷与长乐都是长安风云人物,识得他们的人不在少数,已经有人将他们认出来了。
其他不认识的一听的杜荷,也不觉得意外。
杜荷的才华,在长安年轻一辈中,已经是公认的第一,无可比拟,无人不服。只有郑世美这类外来人,才会不自量的找他挑战。
郑世美此刻的眼中傲慢不在,剩下的的只是颓废。
他是诗作的确实不错,然而与杜荷的一比,却是天囊之别,那是天与地的差距。
撑船远去的正是杜荷,杜荷带着长乐游湖,打算在上游观看万盏河灯顺流而下的景象,至于李泰横船河心的霸道,他并不以为意。他就不信李泰有本事将整个河道都占了去。
当他驱使小舟路过李泰船舫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郑世美打算以七夕为题,yín诗助兴。
长乐也是一个才女,对于诗赋略有涉猎,有心听一听应景的诗句。
杜荷闲着无事,也应了长乐的要求,在一旁停泊。
魏王船舫规模极大,杜荷租借的扁舟却是极小,也无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杜荷、长乐想不到事情会牵扯上身。
最初杜荷并不打算如何,郑世美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一个人难道还要跟一只耀武扬威的蚂蚁计较不成?
但事情牵扯到徐慧身上,杜荷便不能不闻不问了,怎么说这徐慧都是他的朋友,又是在为他出头的情况下,受到的欺负,无论如何都不能罢休。也不怕人笑话,他那点作诗的水平,实在无法拿出来献丑,不得已只能盗用秦观的《鹊桥仙》了。
他相信《鹊桥仙》一出,郑世美绝对不敢在放肆了。
杜荷不愿让别人打扰他与长乐的兴致,直接驾船离去,在渭河上玩了一个尽兴。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已过,游人渐去,河上的河灯零零散散,以是不多。
杜荷打算回城,去城隍庙做他们此行的最后一站。
来到河畔,长乐道:“不知那对老人家是否还在,我们去打一个招呼可好?”
杜荷也有意如此,欣然同意,这方才走到附近,确听一人yín笑道:“小娘子,独自一人,不觉得寂寞吗?让哥哥我陪陪你吧……”
杜荷脸色一沉,却见一个做书生打扮的人正在调戏一个妇人。
书生有些眼熟,原来是辩机,他改了书生样,险些让人认不出来。
另一个妇人也有些眼熟。
杜荷突然间吓得有些脚软,那……那……
那妇人……
怎么看,怎么像是长孙皇后……
第三十五章 调戏皇后
杜荷的目光有些呆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了拉长乐一把,问道:“那个妇人,像不像你的母后?”
长乐的心神也然这突发事件给吸引,只是天色昏暗,她的眼力远远比不上身怀内功的杜荷,只看得清对方轮廓。吞噬小说固然觉得妇人的身影有些眼熟,也不会往长孙皇后身上去想。
经杜荷这一提醒,那朦胧的轮廓,在她眼中渐渐清晰,惊呼了一声:“确实像是母后……”随即却又满脑子的疑问:“可不应该啊,母后怎么会来到这里?”作为一国之母,长孙皇后只有在特大喜事的时候,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平日是不可能走出皇宫的。
杜荷也觉得不可思议,然而脑中突的想起他更李世民谈论过此事,难道?
如此一想,已然确定,那个经过乔装打扮的妇人就是大唐帝国的国母……长孙皇后。
杜荷脑袋有些单机了,那妇人是长孙皇后,这岂不就表示辩机在调戏一国之母,能够做到这一点,这个辩机和尚,称得上千古第一人,或者是第一茶几更加恰当。
他不及多想,已经施展轻功上去营救。
杜荷并没有认错。
妇人确实是长孙皇后,那书生打扮的人也的确是辩机。
故事说来却有些戏剧性。
李世民让杜荷的话说的心动,他的性格素来胆大敢拼,在这值得纪念的夜晚,微服私访,正对了他的胃口。长孙皇后虽然贤惠,不同意李世民这么做来。可她终究是一个女人,女人多情,李世民的出发点是为了纪念他们初次见面,为了与她渡过一个温馨的两人世界,抛开一切身份,做一对实实在在的夫妻应该做的事情。面对这种柔情,几乎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拒绝。
长孙皇后自然不行。
微服私访,成为了定局。
李世民的行程恰好与杜荷相反,他们是先城内,最后再来渭水游玩。这一对大唐地位最崇高的夫妻,在这一夜找回了年青时候的回忆,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夜。他们的最后一站就是杜荷与长乐做河灯的摊位。
那一对老人家在中年的时候,就如接待杜荷、长乐一样,接待了第一次约会的李世民、长孙皇后,小小的摊位,对于他们来说也有着独特的意义。以往每每七夕出游,这摊位是他们必光顾之处。
两人来到了摊前,十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摊主渐渐老去。此次会面,李世民、长孙皇后都感到有些物是人非,叙旧闲聊之后。看着摊子上的材料,长孙皇后来了兴趣,依照记忆,打算做一个,投入河中,不负如此良辰。
李世民在一旁看着,一夜游玩,这腹中有些饥肠辘辘。不比以前从军的时候。打仗环境艰苦,李世民作为主帅,一天不吃,很正常,习惯了,耐得住饿。现在的他当了十三年的皇帝,锦衣玉食的,早已不复当年,肚子一饿,心底就闹着慌。见长孙皇后手艺已经生疏,笨手笨脚的,一时半刻,也好不了,动了买点小吃的心思,知会了一声,离开了。
辩机就在李世民离开不久,悠哉悠哉的从一旁经过。
此时此刻的辩机,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和尚。当年的辩机,抛去重名不说,还算的上是一个合格的和尚。对于佛学有着一定的研究,还是有些才华的。尽管有些色心,但却没有色胆,没有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在李承乾的逼迫之下,他堕落了。
《新封神榜》最后一集中女娲说纣王“走入了极端,在放荡中变坏,在骄淫中变态。”这一句,恰好可以用在辩机的身上。
在屈服与李承乾之后,辩机受到了异样的关爱,较之当年的称心更甚。辩机所思所求,李承乾无不答应。李承乾不喜汉化,对于突厥文化很是赞赏。突厥人因为科技落后,生产力低下,对于***很是开放。除非是那种钟爱,不容他人染指的禁脔,妻妾就如货物一样,可以与人分享的。
李承乾除了太子妃不让辩机动以外,并不反对辩机与他的侍妾欢好,让他一个和尚尝到了女人的滋味。
辩机作为一个男性的面首,骨子里刻入了自卑的感情。为了掩饰这种自卑,他开始无度的使用李承乾赋予他的力量,通过打压他人,来发泄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在自卑与女色的诱惑下,辩机无论是思想还是精神完全的堕落。
这一日七夕节,李承乾要做一个乖宝宝,老老实实的在东宫待着。
因为吸取了当年称心的教训,辩机并不住在皇宫里,而是一处隐秘的别院,只有在需求时,才会入宫,或者李承乾出宫相会。辩机知道李承乾不会来找他,也乐的在青楼招了三位姿色不错的妓女在渭水上嬉戏。
就在他打算回府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长孙皇后。
辩机对于***有着一定的偏爱,长孙皇后的丈夫是大唐皇帝,无疑是***之最,极品中的极品。虽然年近四十,但因为保养的好,并没有显得入的出老,容貌不及长乐出美,却有五分的相像。气度华贵,作为国母的她,比之长乐更胜一筹。
这一下,可亮瞎了辩机的那对狗眼。
在辩机心中,长乐是近似女神的存在,他不敢想象,而面前的这位与长乐有五分相像的妇人,却是一副寻常人家的装扮,完全是自己现在可以染指的对象,心念一动,也起了歪心,上前调戏。
长孙皇后的心里甜蜜蜜的,虽然她不赞同李世民这冒险的举动,可是那一片深情,却让她身处蜜罐一样,挂着甜美的笑容,编织着河灯。她万万想不到有人会将主意打在她的身上,而且口出秽语,举止轻佻,甚至还伸手来触摸她的脸蛋,这种事情自从她嫁给李世民之后就不曾遇到过了。
“放肆……”长孙皇后气得脸色巨变,那张风韵犹存的俏脸上铺上了一层冰霜,身上露出了一股不可逼视的威严。长孙皇后毕竟是后宫之主,统御后宫,也不只是依靠好脾气就能够解决一切事情的。
十多年来,由她亲自下令处决犯错错的后宫妃子侍婢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既有温柔和蔼的一面,也有严厉无情的一面,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此刻她动了真怒,瘦小的身躯中,露出了一国之后应有的气势。
辩机受到了影响,莫名其妙的退了一步,他眼中露出几许疑惑,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心虚,但见身后的十名护卫眼中闪过了讥讽的之色,心中也是暗怒。这些护卫都是李承乾安排来保护他的太子府精锐,是侯君集安排的死士,以往他们干的都是战场杀敌的活。如今在调给一个卖屁股的兔儿爷当保镖,实在是屈才。这些铁血汉子心中哪能没有委屈,只是军令如山,不得不从。
此刻见辩机让一个娘们吓到,自然是满心不屑,表露脸上。
辩机心中觉得羞辱,再见长孙皇后的衣着实在不像是什么大人物,将心一横,狞笑的逼上前去,边走边说:“小娘子,不如你从了我,哥哥保证让你醉仙欲死……”
长孙皇后脸色暗变,有些心虚,在皇宫里,她是一国之后,这微服出了皇宫,什么都不是了。
眼看辩机渐渐逼近,人影一闪,她还没有看清楚来人,辩机已经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
杜荷及时赶到,对于辩机这个贼和尚他讨厌之极,直接一脚踢在了那张漂亮的脸上,血花飙射,辩机的鼻子塌了,门牙都掉了两个,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他回头一笑,并没有透露长孙皇后的身份。
长孙皇后这才看清来人,悬着的心也松懈下来。
辩机让护卫扶起,看清了搅局的人正是自己的生死大敌杜荷,眼中怒焰腾飞。
杜荷森然一笑:“我先打的你醉仙欲死……”
辩机想起与杜荷的仇恨:若不是杜荷,他不至于成为丧家之犬,若不是杜荷,他不至于当一个卖屁股的兔儿爷,震怒之下,怒喝道:“给我上,杀了他,杀了他……”他大门牙去了两个,说话漏风,只能勉强听的清楚。
护卫辩机的一***士虽不屑辩机的为人,然而却是真正的军人,视军令如一切,当即抽出了腰间的战刀,向杜荷冲杀过来。
杜荷不欲祸及长孙皇后,挥剑挺身而上。
“当!”
刀剑相交,杜荷的剑犹如长了眼睛一样,点在了刀尖处,手中随即挽了一个剑花,刺向来人的手腕。谁知那护卫竟然不闪不避,挺身上前。就在这时,左右两刀,分别劈他要害,只攻不守。
杜荷惊怒,对方刀刀痛下杀手,显然是真要他的命。
其实辩机无心杀杜荷,也不敢如此做。只是在气头上,说了重话。他却不知他的护卫都是军人,对于命令一字一句都不会有任何违抗的军人。
杜荷心知他这一剑若是刺下去,左右逼来的这致命两刀,也将会毫不留情的要他性命。
他收剑回退,十名护卫已经将他围困在了包围圈之内。
他们行动一致,进退如一,俨然摆下了一个高明的阵势。
“又是这一招?”杜荷环顾四周,脸上挂起了嘲讽的笑容。
就在这时,李世民手中拿着几个面饼,正快步向这里走来。
第三十六章 我是太子的人
第三十六章我是太子的人
对于四周辩机护卫摆下的阵势,杜荷深有认识:那是大唐军神李靖根据武侯八卦阵创造出来的阵形叫《小六花阵》,李靖用兵灵活,擅于练兵。隋末动1uan后期,李唐一统天下大势所趋。各别诸侯明里干不过李唐麾下的精兵猛将,暗地里招募勇武之士,刺杀李唐的高级将领。
李唐的高级将领身旁并不缺少护卫,然而在战场上杀手比不上战士,在平日里战士面对神出鬼没,武艺高强的杀手就熊了。为此李靖行军布阵,创出了一套合击之术。以十人之力相互配合,陷入阵中的人物,如面对数倍于己的高手围攻。
当初杜荷与李承乾第一次jiao锋,就曾陷入阵中,束手束脚,脱不了身,若非他轻功盖世,若非瑶池公主相助,恐怕当时就让李承乾给折辱了。
现在他虽无瑶池公主相助,但已然是李靖的半个徒弟。
李靖不收徒弟,但对于大唐的后起之秀,却是因材施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在军事上有不懂的地方,向他请教,他都会耐心的解释。
杜荷对于这个让自己吃过暗亏的阵法有些好奇,也问过李靖,对于破解之法,了然于胸。
此时围困他的护卫,在他面前摆出了这个阵势,实在是班门nong斧了。
《小六花阵》的精髓在于连绵不绝,十个人只攻不守,招招以死相拼,让人无力抵挡。面对这种阵法,任凭你武艺再高,除非你能一招连杀十人,不然都会受到性命之忧。
因为任何招式最薄弱地方就是在背后,面对连环出击的十个人,你只要攻出一招,你的背后就会落入对方的手中。但是只要能够找到规律,判断出《小六花阵》的阵脚,将之制服,即可破阵而出。
“杀……”最先动手的是阵,左手方向。紧接着阵左右两名护卫随后挥动了战刀,让杜荷受到三面夹击的危险。便在这时,位于杜荷后方左右两人,也一起攻向他的后心。就在两人动手的同时,杜荷左右手的两人,也展开了攻势。
只是在眨眼间,十人先后以特定的规律,先后对杜荷举起了战刀,个个都表露了有我无敌的架势,刀刀致命。
杜荷此时不急着进攻,也不急着破阵,从这些兵卒出刀的技巧,以及那悍不畏死的神情,已经隐隐看出这些人绝不是寻常的护卫,不是上过战场手上染过鲜血的战士,杀人的时候,绝对不会那么干脆自然。尤其是这种他们处在理亏情况之下。
他对于自己的轻功有着绝对的信心,有心想试一试这些死士的本事,面对四周bī来的战刀,果断采取了避战游走战术。
月亮高挂天空,银色的光芒,照射在十把战刀上,闪闪生辉。随着他们的挥舞,银光闪烁,让外行人看的眼花缭1uan。
长孙皇后与长乐都是门外汉,见杜荷意外陷入苦战,心都揪在了一处。此时此刻,在她们眼中,杜荷就如怒涛中的小舟,左右摇摆,随时随地都有翻船的可能。
便在这时,李世民叼着面饼,快步往长孙皇后所在的摊位走去。
目光所及之处,意外见三五人围在一处,指指点点,好像有什么事情生,心中暗惊,心道:“不会是皇后出了什么意外吧……”
他心中不安,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本来这皇帝皇后即便是微服私访,也会有许多高手秘密跟随保护的。
但是在出宫之后,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到了他们初次会面的地方,两人说着当时的情形,动情处,难免打情骂俏。
长孙皇后面对这种架势,硬邦邦的回应着。虽然心底高兴,但怎么也放不开手脚。因为她知道在他们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作为一国之母,大唐的皇后,面薄的她实在羞于在人前做出过激的亲密举动。
李世民一怒之下,将所有暗中保护的护卫都给赶走了。虽然那些护卫言辞凿凿,但李世民一概不予理会。因为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能够保护自己的夫人,也相信自己治下的大唐不会1uan的连夜间游玩都会遇上危险。
这还未走到近处,李世民耳中便听到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眼中也露出了些许惊恐,再次加快了步伐,大跑前进,来到近处,见长孙皇后与长乐并肩站在一处,这才松了口气,但见她们眼神紧张望着前方,这才现杜荷已经与一众人打的难舍难分了。
以他的眼光不难看出,这一干人对战杜荷时,一个个都毫不留情的痛下辣手,眼中利芒闪现,不动声色的来到了长孙皇后与长乐的身旁,询问缘由:“这是什么情况?”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并未如她一样,遇到意外,放心之余,也将情况说明。她气极了辩机,一切经由都是从她那牙齿缝里蹦出来了。
李世民闻言,使才得知自己的老婆,一国之后,竟然让人调戏了。他不得不想:如果不是杜荷及时出现,那么后果会是如何……他都不敢想象下去。
李世民,大唐帝国的君王,在这一刻,竟然为这个不敢想下去的结果吓的打了一个冷颤,为之不寒而栗。
他的那一张脸冰冷的可怕,那双眼睛充满了杀意,没有二话,长剑出鞘,银色的剑芒划过长空,这帝王愤怒的一剑,撕裂了长空,带出了一片血雾,bī近李世民的一个围攻杜荷的护卫由肩膀到腰间,竟然让李世民一剑劈成了两段。
不是李世民偷袭得手,而是护卫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余地。
莫要忘了,李世民当年就是冲锋陷阵的主,是那种一马当先,敢率领三千兵马强冲十万大军的人物,论武艺,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大唐王朝位列前茅的猛将。
这剑一出,那位身先士卒的大唐秦王,那位以三千兵马强胜十万大军的大唐秦王再次威。
剑芒闪过,已有三人死在了李世民的剑下。
杜荷心底暗惊,护卫辩机的这几名保镖,素质之高,让他心悸。固然这些保镖并不能给他照成什么危害,然而据卢子迁所说,类似于这样的劲旅太子府高达两百人。
两百这样的素质强的兵士,即便是面对十倍以上的两千兵马,也凌然不惧。
这些人潜伏在皇宫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便在这时,他耳中突然听到了凄惨的叫声,扭头一看,李世民横眉怒目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入了阵心,长剑挥洒,精妙犀利的剑法如璀璨流星一般耀眼,三人瞬间毙命剑下。
杜荷见李世民出手相帮,也绝了继续试探之心,盘龙剑随身而动,凌厉无匹。
《小六花阵》已经被李世民冲破,那些身经百战的兵士当机立断,抛开阵势,猛攻狠杀。
两敌由杜荷左方窜来,手上明晃晃的长刀配合厉喝暴嘶,迅快杀至。
杜荷鬼魅般闪到两人之间,剑随身转,剑尖分别挑了两人手腕一记,让他们无力持拿兵器。
那料那两人竟然眉头也不皱一下,持刀的手动不了,反手一拳会上,仿佛杜荷挑伤的不是他们的手臂一般。
杜荷暗叹:“好勇士,这些勇士本应在战场是杀敌,如今却……”他狠下心来,由两人中间穿过之际,反手四剑,挑了他们另一手之余,还刺中了他们的后膝盖,让他们测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杜荷不及李世民杀伐果断,在他制服两人的瞬间,又有一人死在李世民的剑下。
余下护卫见杜荷、李世民勇不可挡,心知事不可为,打算护着辩机撤退。
但是辩机早已让当前的一幕给吓傻了,李世民出手不留任何余地,血腥十足,尤其是第一个人,直接被砍成了两段,血与内脏溅射一地。辩机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手足软,迈不出步来,心中想逃都无力逃跑。
这些护卫见辩机熊了,竟也不走,眼中存有死志,再度挥刀,向杜荷李世民冲去:他们虽然瞧不起辩机,然而领到的军令却是保护辩机,是不可能舍辩机而去的。想要动辩机,只能从他们的身体上踩过去。
杜荷心中遗憾,这种不畏死的骁勇之士,如今却折在自己手里,他一声长啸,腾空而起,落地时刚好在三名护卫的身侧,盘龙剑闪电劈入,光华一闪而过。这一次他全力施展度快如闪电,三人连躲避的机会都欠奉,更不用说回刀封架,一个个被挑倒在地。
紧接着他耳中听到了一身闷哼,最后一名护卫也让李世民刺了一个透心凉。
李世民一甩手中长剑鲜血,森然的走向在那里不敢动弹的辩机。
辩机更是惊恐,在他眼中手段狠辣的李世民无疑是来至于地狱深渊的恶鬼,见这恶鬼缓缓的bī近双股打颤,“别……别过了,别过来……”一股黄汤从裤裆中流下,竟然吓得失禁了。
李世民一步一步前进。
那身上的杀气,千古一帝的霸气,就像是洪水一般蜂涌的冲击着辩机那幼小而脆落的心灵。
他几乎要被那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bī疯,扯着嗓子大叫道:“我是太子的人,你们谁敢动我……”
第三十七章 太子哥,怒发冲冠为蓝颜
第三十七章太子哥,怒冲冠为蓝颜
“我是太子的人,你们谁敢动我……”
这话从辩机口中吼叫出来,他叫的正是时候。
李世民作为一国之君,怎容他人调戏自己的正宫皇后,一生至爱。此时此刻,即便是辩机巧舌如花,说的天花1uan坠,唯死而已。
在封建时代,皇帝便是杀一个无辜的人,都没人敢追究他的责任,哪怕是魏征这类的耿直大臣,也不敢说出让李世民偿命的话。更何况辩机是死有应得……
但听了辩机这番话,李世民却不得不停住了脚步,脸上沉着凝重,想起那些护卫悍不惧死的表情,想起那围困杜荷的《小六花阵》。没有一定的身份,还真拿不出如此彪悍的护卫,心中也不由在想:“难道又是那逆子作怪……”
辩机见恶鬼一般的李世民停住了脚步,还以为威胁奏效,恢复了一些胆气,心道:“太子就是太子,一拿出来,果真能够唬住一片……”他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仰头道:“今日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我们互不相欠,不然惊动了太子,小心你们一个个脑袋搬家……”
李世民怒极反笑,眼中却流露着深深的伤痛,以辩机此事有恃无恐的架势,他焉能分辨不出真伪?他知道李承乾有好男风的习性,他心底固然不认同,但自古以来,如此事情屡见不鲜,在魏晋时期,这股风气,更是摆上台面,好男风的人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于李承乾的这种喜好,他也只能眼不见为净,并没有强迫他更改。可如今自己儿子豢养的娈童调戏自己的夫人儿子的亲娘,这传出去是多大的丑闻。
李世民拳头一紧一松,回望了长孙皇后一眼。
此时的长孙皇后已经是面色苍白,泪珠如断线的雨滴,滚滚而下。那风吹即倒的身躯,无力的靠在长乐的身上,站都站不稳了。长乐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低声安慰着母亲。
辩机喊出那番话之后,受到打击最大的莫过于长孙皇后。
杜荷在一旁静静的待着,自从辩机说出他的李承乾的人之后,他就知道李承乾完了,辩机也完了……接下来的事情,早已不是他所能够控制得了。
他能够做的,只能在一旁等着李世民即将到来的无尽怒火。
辩机见李世民与杜荷都不做声,更是肆无忌惮的道:“事情到此结束,我们互不相欠了……”他转身yù走,走前还深深的望了各有千秋的长孙皇后与长乐一眼。
李世民冷冷的看着辩机的身影,那对眼珠里布满了血丝。
杜荷还是第一次见李世民露出这种可怕的神情,低声道:“陛下?”
李世民还剑回鞘,森然道:“江湖中人不识律法,不好过问此事。此人就jiao给杜大人全权处理吧……”他不动神色的抱了抱拳,接着以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声说:“将这个贼子押到杜府……”
杜荷先是一怔,但听李世民其后低语,瞬间明白了这位君王的用意,知道这一次李世民铁了心的要李承乾好看了。
现在他没有对辩机动手,没有表露身份只因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为了给李承乾这个儿子,一个体面。
用心良苦啊!
杜荷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了辩机的后心,将他踢的翻了一个跟头,寒声道:“调戏民女,擅自对朝中大员动刀,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他一把抓着辩机,像提小jī一样押着他走。
此时此刻他还在叫我是太子的人,我是太子的人。
杜荷听的厌烦,一掌将他打晕了,心道:“你是太子的人,可你调戏的是太子的亲娘,抓你的是太子的亲爹……”
至于一地的尸体,还有那些让杜荷制服没有死的护卫便是那样的丢弃在了原地,不闻不问。
东宫,太子府。
李承乾最近日子过的极为舒坦,他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这么潇洒开心过了。
“还是侯君集本事大啊……”李承乾坐在书房里,行为不雅的伸着懒腰,不得不感慨一句。侯君集是大唐继任李靖之后,新一位军事统帅。玄武门之变时,李靖选择了两不相帮,而侯君集则从一开始就是李世民的心腹。论受宠程度,李靖还远不及侯君集。两人接触的权力,自然也不一样。侯君集在担任兵部尚书的时候,在军事上有着绝对的自主权,亲自提拔的将校多达数十百人,其中不乏依旧对他忠心耿耿,感恩戴德的将军。即便此刻侯君集离开了兵部,依然有许许多多的大将对他恭恭敬敬,视为直系上官。
这些人在侯君集的撮合下,与李承乾已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看着在侯君集的运筹帷幄,身旁的实力越聚越强,心中欢喜,不言而喻,随即他又想起那个乖巧的小和尚,脸上的笑容更加欢快。
如今的他可谓是“爱情”事业双丰收。
他将手中的一本治世经典倒着拿,神游天外。
不多时他已经在幻想自己成功名就的时候,在想成为大唐天子后,自己要干的第一件事情。
突厥化!
他对于汉人的文化有着天生的排斥心里,觉得突厥文化才是最合适最高明的。
正当他想到兴头上,急促的呼唤声从书房外传来。
“不是说了嘛,没有要紧事别打扰孤王看书……”李承乾不满的叫喝了一句。
“不好了,殿下,辩机大人出事了……”
李承乾一怔,豁然站起,一瘸一拐,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屋外,还未看清楚来人,直接抓着对方的肩膀,低呼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前来通知李承乾的正是侯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自从卢子迁死后,贺兰楚石已经取代了卢子迁的位子,成为了东宫有实无名的总管。贺兰楚石摇头道:“具体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得到消息说辩机大人在渭水之畔调戏良家妇女,让杜荷抓了一个正着。双方起了冲突,杜荷与一江湖中人联手,杀了五名护卫,擒住了辩机大人,并且将辩机大人带走了……详细缘由,我也不知……”
东宫位于皇宫之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进出的。贺兰楚石也只是从特殊渠道得到宫外传来的消息,不知详情。
李承乾这刚一听到杜荷的名字,那双眼睛立刻红的充血,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他就知道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生。
果然如此。
“混蛋……又是杜荷……这王八蛋上辈子跟孤王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这辈子处处与我做对……可恶……”
应时应景他想起了那个死去多时的面称心,当初的称心就是因为栽在了杜荷的手上,才让李世民活活杖杀的,现在辩机又一次落在杜荷的手上……
“难道历史又要重演?”
李承乾突然怒气勃,一脚踢在门上。
无辜可怜的屋门让他踹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四分五裂。
“绝不,绝不,绝不……”
他呐喊着,铁青着脸,找杜荷麻烦去了。
李承乾还不是愚笨至极,或者说是吃一堑,长一智。
他知道事情是辩机有错在先,直接上门兴师问罪,只会如如以往一样自取其辱。太子爷的身份在他人面前或许有点威慑力,然而多次事实证明,杜荷根本就没有将他这个太子放在心上,不会给他任何的脸面。
这一次他学乖了,出宫之后,并没有直接找上杜荷,而是先找到了那些让杜荷制服的护卫,详细的询问缘由。
那些护卫都受到了不小的创伤,但嘴巴还在,将前因后果细细表明。
李承乾低头沉思片刻,一缕jian诈的笑容,浮现在脸上,问道:“你们没有伤到杜荷分毫?辩机也没有碰过那女人?”
护卫相继摇头,其中一人道:“杜荷比泥鳅还滑,我们挨都没有挨他一下……至于辩机大人,确实没有碰过那女人,只是调戏了几句,想动手的时候,就让杜荷给一脚踢飞。”
李承乾低笑道:“这么说来是杜荷胡1uan开了杀戒?岂有此理……”他勃然大怒:“即便辩机有错,也不过是口中花花,开个玩笑。那女子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害,他杜荷又不是府衙捕快,凭什么拿人,凭什么打人?更可恨的是,他们竟然对你们痛下杀手,当众行凶,无法无天了不成……”他双手扶着被打伤的护卫,严肃的道:“放心,我李承乾一定会为你们和那些死去的弟兄讨回公道了。”
他一挥手,高声道:“走,我们去杜府,兴师问罪……”领着十多名东宫护卫,趾高气昂的直杀杜府而去。
李承乾总结了经验,以往他吃亏,实因是他有错在先,有把柄落在杜荷手上,这才让杜荷屡屡得逞。如今反客为主,现在是杜荷的把柄落在他手上,正是吐气扬眉,一雪前耻的大好时机。
若杜荷识趣,叫出辩机便罢,若不知趣……哼哼,看孤王如何治他的罪……
来到杜府门外,连环三脚,直接踹起了大门。
一副太子有理,天王老子谁怕谁的架势。
府门大开,李承乾闯门而入,左摇右摆,走的那一个叫霸气,叫威风。
辩机,孤王来了……
第三十八章只有一条路可走
第三十八章只有一条路可走
李承乾此时此刻摆足了兴师问罪的架势与态度,足音落地有力,似乎在这一刻,他腿不瘸了,腰杆挺得笔直,威风八面的,那气魄让人不敢仰视。
他完全不理会府中的家丁下人,直冲大堂而去。
杜府他也曾来过几次,几次都是恨恨而去,给他的映象极为深刻,也不需要他人带路。
不过一刻,已经bī近了大殿。
大殿中李世民坐在上,脸色阴沉,冰冷如霜。杜荷坐在侧席也是无语而对,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够利用此事,将皇宫里李承乾的那些死士一网打尽。
相处了三四年,杜荷自问对于李世民这个皇帝或多或少有些了解,表面上看李世民没有在渭水河畔灭了辩机,并没有雷霆之火。其实不然,李世民毕竟不是那种脑袋一热,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皇帝。
假若李世民在渭河河畔杀了辩机,兴师问罪的时候,李承乾养的面调戏自己的母亲,这一可笑的事情,势必也会传扬出去。
皇室的威严会受到损伤之余,李承乾亦将遗臭万年,沦为后世人的笑柄。
任何一点都不是李世民愿意看到的,故而他选择了私了,以极端的手法私了,掩盖下这次过错,用另一种罪名来惩治李承乾。
至于长孙皇后已经送入客房休息了,她身体本就不好,顽疾多年,如今气急之下,有作的迹象,已经让人去请御医来问诊了。
罪魁祸辩机此刻微微颤颤的站在大殿门口,敬畏的目光不时的飘向杜荷,他满脸的血污,脸上还有一个大大的脚印,已经塌扁的鼻子,不时滴下几滴未干的血迹。帽子歪斜一旁,勉强的盖住了那一个大光头,胯下湿漉漉的,那样子凄惨的无法形容。
对于杜荷,辩机心里要多畏惧就有多畏惧,要多愤恨就有多愤恨。毫无疑问的是畏惧与愤恨之间,畏惧远远多于愤恨。
在李承乾的手下当面已经不是一两日了,以往他是一个和尚,并不知杜荷在政治场上的势力,深入了解后,才知道杜荷政治实力之强,比之老一辈人都不遑多让:他知道杜荷不仅有一个当宰相的爹,还在尚书省这大唐行政脑机构任职,知道杜荷不仅是一位握有兵马的将军,还与秦琼、程咬金、尉迟敬德、李绩这类人关系如铁,更是大唐军神李靖的半个徒弟。同样也知道杜荷不仅是李世民的女婿,更是李世民最信任的臣子之一。
这些任何一点都让人不敢小觑,更加别说聚这些于一身的杜荷。
在这股势力面前,无怪李承乾这位太子都多次让他拉下马来。辩机还知道李承乾的上一任面,就是因为杜荷的缘故,被李世民杖毙的。而此刻他很有可能,就此步入后尘。
心念至此,辩机已经吓得在一旁暗自chou泣了。至于坐在上的李世民,他直接选择了无视,一个江湖中人,有什么可在意的?
足音传入耳中,辩机机敏的转头眺望,见李承乾怒气冲冲霸气十足的向这里冲来,心中涌现一丝生机。事到如今,能够从死神手中救他的也只有李承乾了,将心一横,冲出了大厅。
“噗通”一声,由于走的跑得太急,足下打结,脚绊脚,整个人摔了一个狗啃泥,一张脸重重的砸在了青石板上,那情形杜荷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辩机哪里还顾忌得了那么多,性命攸关的时候,人往往都会出意想不到的潜力。
他连滚带爬的起身,向李承乾冲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我……”辩机泪珠滚滚而下,一口气冲到了李承乾的身前,哭的是惊天动地,仿佛那窦娥之冤也不及他十分之一。
李承乾见面前帽子歪戴,鼻子扁塌,说话漏风,满脸血污,一身泥泞的似人动物,勉勉强强认出了他就是自己的面辩机。此时此刻辩机哪里还有半点人样,李承乾心中又痛又恨,万丈怒焰,瞬间爆。
套用黄健翔的话说李承乾这时是一个伟大的男人,他继承了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传统,汉成帝、吕奉先、吴三桂在这一刻灵魂附体!
这一刻,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前后世的前辈们相伴:汉成帝为了赵飞燕杀了自己的儿子,吕奉先为了貂蝉挑了自己的义父,吴三桂为了陈圆圆当上了千古大汉jian。李承乾为了可爱的基友辩机,失去了一切理智。
“杜荷,孤王要将你碎尸万段……”他就如一头被激怒的西班牙公牛,一头冲进了大殿。
静……
静、静……
静、静、静、静……
四周静寂无声。
愤怒的李承乾化作西班牙公牛刚准备用那锐利的牛角挑死杜荷,目光却现了坐在大堂上的李世民……
老鼠见到了猫,还是羊羔冲进了狮群……
不可一世的李承乾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呆呆的站在了大堂外,一只脚浮在半空,吓得忘记落地……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杜荷都不知应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好笑,还是替这位太子哥默哀,总之他知道这位太子哥已经步入辩机后尘,化身成为一个茶几,上面全是杯具……
李世民也让李承乾这威风霸气的出场给震撼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拍案而起,怒极笑道:“好一个大唐太子,好威风,好霸气……朕要问问,你是不是连朕一起也要碎尸万段?”
李承乾这才反应过来,忙跪伏在地,悲催道:“儿臣实不知父皇在此,冒犯龙颜,罪该万死……”
李世民冷笑道:“朕不在这里,你便可以逞太子之威……闯我大唐功臣府邸,为非作歹了?”
“误会,父皇,实在是杜荷太过可恨,儿臣是心中有气,才会如此无状……”在李世民面前,李承乾哪敢有任何的放肆,然而他依旧不忘打小报告,这一次他是有理走天下,在李世民面前也要辩上一辩。
“儿臣门客辩机能言善辩,是孩儿不可或缺的臂膀之一,有大才,儿臣向来倚重。但人无完人,他这人有着口花花的mao病,见到漂亮的女子都会上前说上几句。可杜荷却不分青红皂白,将辩机打伤,还狠下杀手,杀了太子府五名护卫……实在是目无王法……”
李承乾冷笑的望了杜荷一眼,言辞凿凿,似乎胜券在握。
杜荷一拍脑袋,无力的耸着肩膀,可怜的看着李承乾,这家伙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告自己一状,没救了。
“呵呵……”李世民再一次让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气笑了:“好一个王法,你还知道王法……那你可知你口中的那个门客调戏的是你母后……”他怒喝出声,“乓”的一声,手中的茶杯砸在了李承乾的面前。
李承乾彻底的傻了,脑中再次一片空白,任由茶水溅了自己一身。他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向这一步展,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李世民为何会出现在杜府,只是他无法想象有人有胆子调戏一国之母。
跟在李承乾身后的辩机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也蒙了,如受到重击一般,吓晕了过去。
“回去好好反省,朕不想在看到你……”李世民这时有气无力的赶走了李承乾。
李承乾不敢再有多言,失魂落魄的退了下去。他走的时候,看都没有看倒在地上的辩机一眼。
李世民并没有给予李承乾任何惩罚,此举看似对于李承乾的纵容。其实不然,在杜荷看来,这已经是最严厉最严重的惩罚。
一个父亲若连惩罚孩子的心力都没有,这无疑是表明他已经对这个孩子彻底的失望,不再抱有任何的期望。
李世民在大堂上站了许久,道:“辩机这个yín和尚,你给他处理掉吧……另外此事不得外传,就说朕是来探望长乐的,是你擒住了调戏良家妇女的辩机……至于太子,就以纵容门客为恶,包庇门客,不顾太子之仪,大闹杜府的罪名处理。”
杜荷暗惊,李世民的这一句“不顾太子之仪”,无疑是一个潜在的讯号……他要废太子了……
“是……”杜荷知道李世民的决定是最正确的,既保住了皇家的名声,也给李承乾了一个体面的结果。
李承乾太子之位是保不住了,但至少没有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李世民对自己这个长子,确实是仁至义尽了。
李承乾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杜府,对于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他没有感到任何的开心,心若死灰,他已经察觉李世民不罚的用意。
他知道他败了,一败涂地,已经失去了一切逆转的机会。虽然他有侯君集,可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辩机,他失去了李世民的支持,失去了长孙皇后的支持,没有他们,有侯君集又如何?
他输了……
李承乾茫然的走在大街上,想着劲敌李泰,心道:“自己被废,成为太子的应该是他吧……”脑中浮现李泰那胖子的身影,得意的笑,狂妄的笑,笑他无能,笑他自不量力的跟自己斗……
不行……
不能认输,绝不……
李承乾猛地一咬牙,并没有直接返回皇宫,直接往侯君集的府邸行去。
侯君集静静的听完李承乾的表述,抬起头,坚定的又有些疯狂的道:“现在只有一条路走了……”
第三十九章 风云欲来
第三十九章风云yù来
侯君集送李承乾出了府邸,那张古朴的脸庞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造反bī宫,对于他人来说那是掉脑袋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可对于侯君集来讲,却是芝麻绿豆点大的小事。
一切皆因侯君集那偏激的性格。
侯君集有大才,但他的性格古怪,是光棍的眼中不容沙子。在他而言,世界上的人只分为两种,不是白即是黑,不是友就是敌,没有任何的其他的颜色。诚然侯君集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是李世民的心腹,曾几何时对李世民是忠心耿耿。而李世民也不负他,对他有着知遇之恩,将他一个毫无出身可言的百姓,提拔为朝中数一数二的重臣,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维持了数十年。
但自从侯君集让李世民下了大狱之后,在侯君集的眼中李世民就不再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帝王了,而是敌人。他是杀伐果断的大将,在他眼中只要是敌人,就要消灭。
在出狱的那一刻,侯君集就已经在谋思如何造反了。
事情看起来扯淡,但这是事实。
侯君集的性格就是如此古怪偏激,历史上侯君集最初只是一个自吹自擂的自大家伙,历史上称他“好弓箭,但不成其艺,却任以武勇自称。”而李世民却看出了侯君集在战场上的天份。那是一股在战场上的敏锐直觉,李世民觉得侯君集就是第二个霍去病。
霍去病是汉朝大将,但是大将中的异类,他从来不读兵书,但却擅打硬仗,百战百胜,只因他在战场上有着一股狼一般直觉,能够在最短的时间dong察出敌人的破绽,从而展开攻势,猛追狠打,将敌人击溃,侯君集也是擅打硬仗,也有这个天赋。
李世民让李靖来指点侯君集,教他兵法韬略,希望他能成为更胜霍去病的一员战将。在李靖的指点下,本来就有出纵天赋的侯君集,成长为了大唐新一任的战将,名副其实的代替了退隐的李靖,成为大唐第一将。
然而侯君集却认为李靖私藏,并没有将自己的绝学倾囊相授。本来嘛,这种事情即便生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即便李靖收了侯君集做徒弟,传授不传授绝学都是李靖的自由。更何况李靖只是应李世民的请求,指点侯君集兵法,并没有收他徒弟。别说李靖没有藏私,就算是藏私了,那又怎么样?
可侯君集却顾不得那么多,在他的眼中,你不教我,你就是我的敌人,完全不顾忌师徒之谊,一状告到了李世民面前,告李靖意图谋反。
侯君集这种性格,偏激到了极致。
他已经不在乎李世民对他的恩情,只知道李世民是他的敌人,李承乾的出现,正是一个契机,一个造反的借口理由。
从他的安排也可以看出来,侯君集早就在为谋反bī宫做准备了。
不然他也不会安排自己最信赖的心腹成为皇城守卫,安排自己的亲卫兵进入东宫,成为李承乾身旁的死士。他压根就没有考虑李承乾会不会被废,他根本就不在乎。
不论李世民会不会废李承乾,最后侯君集依然会劝说李承乾造反bī宫的。
一直迟迟未动,只因准备的不够充分,而今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了。
面对李承乾的误事,侯君集没有任何的抱怨,而是决定全力一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生死不论。
他回到侯府大堂,招来了心腹管家,让他们连夜带着妻儿离城,往北方暂避。
七夕取消宵禁,是一年来夜间管制最松懈的时候,能够走的神不知,鬼不觉。
长安杜府。
李世民让杜荷去处理辩机,吩咐下去,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杜荷犹豫了片刻,道:“岳父大人,有一件事情不知当不当说……就是先前的那些护卫,辩机身旁的护卫有些怪,他们不像是寻常的护卫……”
李世民肃然道:“此话怎讲?”
杜荷摸了摸鼻子道:“辩机知道我的身份,给他是十豹子胆,他也不敢杀我。不过他恨我入骨,让我踹了一脚,恼羞成怒,说了重话。可那些护卫却毫不犹豫的拔刀杀我,这并非是护卫应该做的举动,倒像是……”
“视命令如一切的军人……”李世民接过了杜荷的话,脸上也是一片肃然,太子的地位崇高,东宫的护卫都经受过特别训练的,他们大多都是从大唐将校后人中挑选出来的高手,值得信任。这些人在保护太子的同时,也负责听命太子,助太子完成任何事情。
他们因为出身好,有着很强的自主意识,不是那种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傻蛋。他们可以为太子干许多错事,但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命令而胡1uan杀人,更别说对象是杜荷这种身份地位的朝中大员。
假若真是受过特别训练的东宫护卫,面对那个“杀杜荷”命令,在打的过的情况之下,他们最多也就是将杜荷按在地上,毒打一顿,打个半死,不可能取出兵器,刀刀致命的。
因为太子毕竟不是皇帝,还没有生杀大权。除非是有人威胁到太子的生命,他们这些护卫才拥有保护太子,从而杀人的权力。
李世民让李承乾的事情搅1uan了心,并没有顾虑到这一点,而今让杜荷一提,也记起杜荷在《小六花阵》中的情况,那时的护卫刀刀劈砍杜荷致命要害,毫不眨眼,确实不像是东宫里的护卫,到有几分久经战场,杀伐果断的老兵。
李承乾从未上过战场,更无带兵打仗的机会,他从哪里招募来的这些护卫?
李世民脑中浮现了一个人影……侯君集,记起了前些时候房玄龄、杜如晦隐约的提示他,侯君集与李承乾走的近的事情,“岂难道……不,不可能……君集是不会背叛朕的……”他脸上有些阴晴不定,轮番事情接连生,让他这位历史上负有盛名的君王也觉得有些思绪不宁。
他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辩机一眼,道:“先留住他的性命,想办法从他口中套出一些什么来……朕倒要看看,大唐王朝有朕在,谁敢翻天……”他双目园瞪,话语中充满了杀伐之气。
辩机是一个吃不了苦的软骨头,杜荷让人将他nong醒之后,还没有扬鞭子他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招供出来,不敢有半点的隐瞒。
奈何这面终究是面,即便李承乾在如何宠幸于他,也不会将所有事情对他全盘托出,更别说是与他商议,让他知道内幕了。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所获,李承乾曾向辩机炫耀,自己手中有两百余名可以一当十的死士为他卖命。至于死士从何而来,他就不知道了。
李世民静静的听着杜荷的汇报,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阴沉的可怕。
第二日,李世民公布了李承乾纵容门客,为非作歹的事情,并且表示李承乾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大闹杜府,胡1uan动用以太子权势,无法无天,给予严惩。但却并没有如杜荷想的一样,直接废了李承乾。
杜荷为李世民这样的做法感到惊愕,但随即也恍然了。
李承乾擅自养了两百死士的用意,李世民不可能毫无察觉,他知道李承乾已经有了反意,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废除李承乾,无疑是bī迫李承乾动造反。
李世民虽是皇帝,然而毕竟是人,有血有rou。李承乾再多的过错,也是他的儿子,他不愿,也不忍这么做。
他打算以温和的方法解决这件事情,将可能生的谋反,挽杀在摇篮之中,以此来保自己儿子的一条性命。
然而李承乾的严惩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
因为李承乾病了,病的很严重。
奄奄一息,随时随地都有死的可能。
宫中御医早已诊查过了,原因不明,是心病。
自从七夕节的那一夜之后,就已经出现了异样,神情呆滞,不吃不喝,方才三日,便已经不netbsp;杜荷隐隐察觉风雨yù来的气氛,有事没事的往皇宫跑,待着李世民的身旁,陪他聊天,商讨国事,便是没事,也要找出几个话题出来。
这一日李世民听着御医的报告。御医医术高明,但是面对心病,却是无计可施,只能上奏李世民,希望他能够找到根源,否则情况堪忧。
李世民让御医下去,对身旁的太监道:“摆驾,朕要往东宫探视……”
“岳父大人……”杜荷急的如火上的蚂蚁,自从他得到李承乾病了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已经断定这是苦rou计,李承乾想将李世民引到东宫,效仿当年的玄武门之变,行bī宫之事。只是他实在不好明说,奇怪李世民的反应。他应该已经知道李承乾藏兵两百,为何要冒这个险?
李世民起身道:“你也一起去吧……”见杜荷一脸的愕然,续而又笑道:“这三日,你天天往朕这里跑,不就是为了今天?”他虽然在笑,但笑容很冷很冷。
杜荷恍然,李世民是什么人,经历过的事情,比他多得多,政治上的才能比起初出茅庐的他高明十倍,他既然敢这么做,一定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再说了,不就是两百人嘛,自己何惧之有。
如此一想,跟着笑道:“愿陪陛下同往。”
第四十章 失策
东宫。太子府。
此时杜荷已经跟在李世民的身后,来到东宫的宫门口。
看着高挂东宫字样的匾额。他知道这里面即是龙潭虎穴。一个为了权利mí失心智的畜生,完全不体恤一个父亲良苦用心的逆子,打算在这里面上演bī宫的戏码。
李世民在宫门口站立了片刻,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然后坚定的迈入其中。
杜荷与李承乾有着很深的成见,对于这太子的住处,多年来,他仅仅来过一次。
那时来去冲冲。也没有注意四周的景物。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极是陌生。现在更是全无印象,他左右巡视,将四周的景物看在眼中,记在脑海,已备不时之需。
李承乾在卧房休息,在侍婢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了大堂,来到了后院。
,“太子殿下就在屋内休息”。侍婢作揖,推开了卧室,叫唤了一声,却无人回应。
井婢一脸的奇怪。
李世民冷笑一声,直接走进了卧房,卧房里哪里有什么太子”空无一人。
李世民抬头望着漆红色到屋粱,泪水从眼角落下。
作为一个皇帝,他不应该来的,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必须来。
他不是不知道李承乾想要bī宫,但他甘愿冒一次险,只因他心中依然存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他希望李承乾能够及时回头,他希望这李承乾能够及时收手。只要李承乾能够放弃这次行动,他可以当作没有生,他可以当作不知道。即便李承乾不可能在是太子。最起码他能够保留王位”能够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去。
现在看着这空空的卧房”他知道他的希望破灭了。
足音传来,两百多人冲进了后院。堵在了唯一的出路。
李世民悄悄的抹去了泪水。在泪水从他脸上消失的那一刻起,他不在是一个父亲。而是大唐帝国的皇帝,一个君王。
“我们出去吧……,。李世民淡淡的说了一句,表情从容根本没有任冉流泪的样子。
李世民、杜荷走出了卧房。随李世民而来的十名千牛卫”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李世民的身前。
卧房外已经聚集了两百多人,他们一个个都衣着坚甲,手持利刃,身上有着一股久经战场的彪悍之气。为的一人正是大唐的太子李承乾,李承乾此刻面相饥厦,嘴巴干裂,整个有气无力的站着。几乎是瘦了一圈。
为了这个苦rou计,他也着实下了不少的功夫。不过他的那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充满了疯狂之色。
李世民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儿子,眼中有着一丝的不忍,但没有说一句话。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李承乾毫无疑问的挂上了反叛的旗号。他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儿臣拜见父王……”。李承乾推开了搀扶他的贺兰楚石,深深的行礼叩拜。
李世民此刻的脸上竟然挂着一丝微笑道:,“朕有些欣慰,在你的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
李承乾脸上也显现愧疚之色”但随即让权力的yù望取代,面红耳赤的大叫道:,“这一切都是父皇bī儿臣的,儿臣是太子”可父皇却毫不向着儿臣。处处让一个外人来羞辱儿臣”儿臣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啊……他有些疯狂,一手在空中抓着。抓着那即将到手的权力,“还是侯君集说得对,一切只能靠自己。权势是自己争取来的,不是依靠他人给的。父皇,下旨吧,你已经无路可走,儿臣恳请父皇退位,将皇位传于儿臣。此外下旨处死杜荷,儿臣要让天下人知道与儿臣做对的下场…………他便是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要杀杜荷。
杜荷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李承乾,实在太愚蠢了,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一个人在权力的you惑之下,怎么能蠢成这样。他以为效仿当年的李世民,bī迫父亲退位,他就能当上大唐帝国的皇帝了吗?
大错特错。
李世民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当时大唐王朝人心不齐,李世民功高盖世,不说众望所归,在军事力量上,却无人可比,没有人有实力反对他。李承乾现在有什么?只有侯君集,侯君集在厉害也就是一个人。
大唐王朝如今铁板一块。满朝的文武会听一个bī父退位的皇帝的号令?
只要李世民一但摆脱李承乾的控制,只消一句话,大唐十二卫大将军,秦叔宝、李绩、尉迟敬德、段志玄、刘弘基这些李世民的心腹老将号召大唐数十万冲折府的兵马群起响应,李承乾又能够干什么?他又凭什么造反……,杜荷很好奇,想不明白。但他知道缘由,因为历史上这种以卵击石的事情,屡见不鲜,让他们疯狂的只有一点……至高无上的权力。
杜荷看了李承乾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太子殿下。你真的以为你能够成功吗?想想看吧。这里是皇宫,你们只有两百人,我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支撑到援兵到来却是绰绰有余,援兵一到,你们都将成为叛贼,到了那一步,什么都无法挽回了回头是岸!”,他跟李承乾jiao恶,李承乾有什么下场”他根本不在意。但是这番话,他却至真心,因为在屋里没有人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李世民的眼泪……
一位皇帝的泪水,虽然只有一滴。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李世民落泪,也真心的不愿李世民与李承乾兵戎相见。
李承乾双目赤红,咆哮道:,“不需要你来假惺惺,今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已报称心之仇……”他说着,突然大笑了起来:,“父皇,你们都小觑我了,两百人,你们真的以为我们只有两百人?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在东宫的四周遍布了我的人马,足足有一千之众,仲孙之领着他们守卫着东宫各处,任凭我们这里喊杀震天,有他们在,也不会惊动任何一人……哈哈,自从你们走进东宫的那一刻。胜负已经定死了……”,。
“仲孙之?……杜荷神色巨变:怎么可能。他不是魏征举荐的人吗,怎么可能出现问题?
突然间,他脑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侯君集”是他,是他利用的魏征。
好高明的手段!
若是侯君集举荐的人,绝对逃不过怀疑。然而魏征却不一样,魏征对大唐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没才人会怀疑他举荐的人。
杜荷便是如此……
李承乾竟有一千两百人,而他们便是包括李世民在内,也不过十二人……!~!
第四十一章 意外发现
武媚娘最近特别的忙,各种情报都经她手中而转。
因为李承乾之事,有股风雨yù来的气息。武媚娘这里也受到了影响。
杜荷的三个老婆,以长乐、武媚娘最具才智,杜荷一有难以摆平的事情都会与她们商议。但是由于长乐身份特殊。才些事情,还是需要稍作隐瞒的。这自然不是不信任。而是长乐重视感情,有些事情跟她说会让她陷入两难之地。
好比李承乾一事,李承乾固然是坏,但怎么样也是她亲大哥,辩机的事情生之后,在长孙皇后面前她还能强打着精神安慰,长孙皇后回宫之后。自己一个人哭了半夜。
武媚娘俨然是杜荷身旁的第一谋士,关于李承乾yù反的事情”杜荷也告诉了她。这宫廷政变,武媚娘也知道不少,一个不慎,立刻便才杀身之祸。故而这几日。她传下了命令,密切的注视着侯君集、长孙无忌他们的举动,而她也将心力用在了情报分析之上。
这天一封不起眼的情报出现在武媚娘的眼中出现。
悄报是关于南洪的。
武媚娘一时还记不起这叮,人是谁了,认真的回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南洪这个人。
那是在弘福寺生凶杀案时候的事情,南洪就是那个戴了绿帽好悲剧男。因为死者写的一个“南……字,他险些被认为凶手。
在错认他凶手的时候,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在死者被杀的那天晚上,南洪彻夜未归似乎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无论怎么审问南洪都没有jiao待那一夜的去向。
当时杜荷觉得奇怪,依照当时的案情”一切矛头都指向南洪他若jiao待不出案时的去处,将会被指认为两尸三命的凶手。依照大唐律法,这是偿命的罪。“一个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去处。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为夫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这个南洪死咬着嘴不放……这是在解决弘福寺案件之后杜荷对武媚娘说的话。
当时武媚娘的情报网正处在空闲阶段”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于是杜荷就八卦的下了一个命令,让武媚娘调查南洪那一夜的去向,干了什么事情,即可满足那小小的好奇心,又能达到练兵的目的,一举两得。
武媚娘也将命令下达子下去。
说来也怪南洪那一夜就像是凭空失踪。不论怎么调查都查不到踪迹。
因为只是好奇的举动,杜荷随后就忘记了,武媚娘也不怎么留心,想不到今日却意外得到了他的消息。
,“七月八日南家运私货北上,与直道附近,莫名停歇,其后南洪单骑往北,去向不明。约半个时辰,南洪领三辆马车回来。马车上身份不明几人不知。但南洪对车上的人极为敬重,称之为侯夫人、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大小姐……”
情报有些莫名其妙,然而武媚娘那天生的敏锐直觉却察觉出了一丝的不自然。
,“侯夫人、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大小姐?,。她立刻翻出侯君集的情报,侯君集结妻子一人三子一女。七夕过后,从未踏出府门半步。
这是巧合,还是……
不。这不是巧合……
武媚娘豁然起身,再次想起了杜荷的那个问题,这一刻她有了答案。
南洪死咬着不放是因为那一夜,他与侯君集有着谋反的往来”两尸三命的罪名是偿命罪,可谋反却是灭族罪。
这才是南洪情愿被诬蔑为杀人凶手,也不透露那一夜去处的关键。
侯君集送走了家人,华是要无后顾之忧的孤注一掷,他们谋反bī宫就在近日。
武媚娘冲出了秘密办公室。找了一匹马。直冲尚书省而去。
尚书省落座于太极宫外。作为行政脑。守卫深严。武媚娘是不可能入内的,只能在外让门卫通报。
,“杜夫人,杜大人似乎进宫了,并不在尚书省。”。守门的兵卒客气的回应着,杜荷人缘极好,便是门卫对他也很有好感,对于他的夫人,也是一团和气。
,“那我找公公,杜相在不在?,。武媚娘心急火燎。
兵卒亦摇头道:,“杜相与房相已经外出公干,并不在尚书省。”,武媚娘更不多言,跃马扬鞭,直接往杜府赶去。
现在这个情况,也只有请长乐出马了,只有长乐能在这个时候〖自〗由的出入皇宫,通知杜荷。
武媚娘心中也无法断定李承乾、侯君集到底什么时候bī宫,但已经可以肯定就在近日。这种事情晚一步行动,就失去一分机会,多一些被察觉的可能。她怕李承乾他们选择今日,担心杜荷全无准备。
李世民的生死,武媚娘并不*心,然而如今杜荷在宫中,很有可能陷入其中,她不能不慎重行事。
现在也只能麻烦委屈长乐了。,。,。”
东宫。
双方依旧对持着。
杜荷心中才些懊恼,没有想到侯君集竟然如此厉害,在半年前就已经埋下了仲孙之这一个棋子了。
他们十二人对付两百死士。即便不胜”也不至于快落败。拼杀声,喊杀声,只要传出去,定会引起怀疑”到那时李承乾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无可奈何。正因如此,杜荷才敢与李世民深入虎穴。
然面仲孙之的出现,让情况变得扑朔mí离。
杜荷自认为武艺不错,但却不觉得自己有以一当千的本事。以他现在的轻功,强行闯宫,未必闯不出去。可是闯出去又能怎么样?不论是求援,还是干什么,少不了要hua半个时辰。面对一千多人,剩下的十书书网一人能够支持半个时辰吗?
李世民一但落入李承乾的手上,便是自己叫来了援兵,又能怎么样?
自己还真是小觑了天下人。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想不到今日却在阴沟里翻船了,让侯君集摆了一道。
杜荷两眼平视李承乾,现在唯一的胜算只有擒贼擒王了,剑渐渐离鞘,李承乾离他有十五步的距离,若是够快,有三成的机会击杀李承乾左右的护卫,将他生擒。
便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一旁的李世民却按住了他的肩膀。
杜荷愕然皿头。
李世民此时此刻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对于当前的危机根本放在眼里,那双能够看透一切的目光。已经看破了杜荷的用意,低声道:“我们守……”,他没有解释什么,但是语气中充满了主宰一切的自信,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
,“考虑的怎么样,亲爱的父皇!”李承乾胜券在握,本来就自负的性格。更加狂妄。
李世民傲然道:,“朕才是大唐皇帝,想bī朕退位,要拿出让人信服的实力才行……
,“既然如此,那别怪儿臣无礼了动手,别伤了父皇,留杜荷一命。其他人生死不论”,李承乾狞笑,下达了命令。李世民毕竟是皇帝,李承乾有胆子bī宫,但绝对没有胆子弑父弑君,李世民是绝对不能伤着的。至于留杜荷一命。那自当是李承乾想要亲自动手报仇,虐杀他了。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百装备精良的死士,一同冲杀了过来。
盘龙剑,离鞘而出,一闪身挡在了李世民的面前,手中的长剑以。钻的脚步,刺进了最先bī近一人的胸膛,入手沉重,眉头不由得一挑。这两百死士,身上穿得竟然是大唐光要甲”面色微变,低呼道:“不好,是光要甲,用刺杀敌……”。
光要甲是大唐著名的铠甲之一,要害之处,皆以铁片保护,仅次于明光铠的一种将校用的铠甲,才着极高的防护力,尤其是在防护劈砍上面,有着非同寻常的成效。
唐朝对于铠甲的管制极严。李承乾竟然nong到了两百套光要甲,实在不简单。
在杜荷提醒之前,已经有千牛卫与李承乾的死士展开了jiao锋战刀劈砍在光要早的上面,看出了深深的印迹,却没有伤到皮rou。
听杜荷的呼喝,他们改砍为刺,这才给予敌人照成伤害。
李承乾的死士是久经战场一等一的勇士。但李世民身旁的这十名护卫都是当年天下第一军玄甲军挑选出来的勇士,战斗经验与个人武勇,更在对方之上。他们手中的兵器是经过改良的战刀。融合了唐刀之长。后世弯刀之忧的全新战刀,可劈可刺。
面对两百人的攻势,他们竟然一步不退。硬撑了下来。
李世民突然一笑,从杜荷身后闪出,剑光闪过,透胸将长剑送入一位死士的心脏,笑道:,“可别将朕当作纸糊的,朕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小子还没才出身呢……,……谈笑间,又有两人毙命剑下。
这些死士不敢伤李世民,反而给了李世民最大的施展空间,长剑舞动,竟无敢上前。
杜荷见李世民与他并肩而战,心中豪气顿生,笑道:,“现在可是年轻人的天下”,盘龙剑光芒四射,白练犹如一条蛟龙,纵横翻滚。在这神兵利器之下。那光要甲就如纸糊一般,在剑下破裂,毙命。
杜荷就如长坂坡的赵子龙一样,面对曹cao的不杀之令,反而大开杀戒。
李承乾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气急败坏的大叫:,“杀了杜荷,杀了杜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