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第一次西征案
小腊月的南京,寒风刺骨,细雪一早就飘飘洒洒地在喇松。在皇宫御书房里,几盆炭火将屋内烧得热乎乎的,王侍尧和叶澡温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就觉得后背有点冒热汗了,不过这除了温度高之外,还有很大的原因是刘浩然在给他们赐坐后就一直埋头在书桌的卷宗里,一刻多钟过去了也没有言语。
“任伯年烈士的报告你们都看了吗?”坐在书桌后的刘浩然突然抬起头问道。
“回禀陛下,臣等看过。根据6军部报申,内阁合议,准备提交资政院,奉任伯年入忠烈祠,授一级龙镶勋章,以褒其精忠报国之志。”
“精忠报国。”刘浩然恍惚了一下,突然转过头对一直默坐在旁边的刘焕翼问道:“翼儿,你有何看法?”
“父皇,儿臣觉得任伯年烈士死得其所。”就要十虚岁的刘焕翼朗声答道,虽然他的两位老师是王侍尧和叶涂温,但是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还是从小就懂的。
“死得其所?”刘浩然不由沉吟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对刘焕翼言道:“翼儿,不要那么轻易为一今生命下定语。我们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对于任伯年的亲人而言。却是无尽的悲哀和痛苦。
“父皇,军人为国捐躯尽忠是应当的。”
“错了,翼儿你想得太理所当然了。没有父母之慈,何来子女之孝。这些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刘浩然郑重地说道。
刘焕翼不由现出一阵迷糊,他才满九岁,这么深的道理还没有那么轻易理解。刘浩然轻轻叹息了一声道:“翼儿,你此时领悟不到没有关系,只要你用心去想就好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也可以去问你的两位老师。”
“是的父皇。”刘焕翼拱手道。
“好了,我给你一个差事。”刘浩然说罢便摊开一卷宣纸,然后从笔架取下一支中号狼毫,蘸饱墨汁。略一沉气,挥腕写下一行字。
刘浩然原本连硬笔字都是马马虎虎。毛笔字更是难堪。好歹他身边围聚了一帮文人墨客,书法虽然不是大家,但是好歹个个都有数十年浸淫,在此影响下,刘浩然十几年来虽然也没有成为什么书法大家但是总算笔法刚劲有力,结构有度。
“尽倾九州之荣,难哀烈士之殇。”刘焕翼一字一顿地念道,王侍尧和叶淡温听在耳里,念在心里,都略有所思。
刘浩然默然看了一眼纸上的墨迹。然后挥挥手对刘焕翼道:“你先坐下,待会将这卷字送至内阁。百室知道该如何处置。”
“是的父皇。”刘焕翼拱手应道,然后恭敬地坐回到自弓的位置上。
“为何穿思颜等资政大夫提交议案。要求尽快对西征伐?”刘浩然突然开口问道。
“回禀陛下,应当是宋思颜等老大人听闻任伯年烈士英事,义愤填膺。故而提此议案。”
“义愤填膺,我看他们是老糊涂了!”刘浩然毫不客气地说道,王侍尧、叶淡温脸上现出尴尬之色,刘焕翼却是诧异地望着刘浩然,不知道自己父皇话中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是多年历练的老臣。难道还不知道西征之艰辛不输北伐。当年我大明聚力江南十余年,才毕其一功。而今大明6军大数转为火器。且西北土地贫瘾,道途遥远,后勤辐重烦扰更胜北伐。现在陕西等西征后勤之地军械厂不全,粮草不备。一旦贸然西征,后果如何,难道他们还不明白吗?”刘浩然愤然地说道。
王侍尧和叶涂温对视一眼,这些他们当然知道,西征是西域用兵,路途遥远,大明6军几乎全部为热兵器装备,对后勤的压力更大,所以此前内阁一直在陕西、山西、河南等地开设钢铁、军械等厂,为西征做准备。但是这些工厂又岂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就算是第一个五年计划过去,第二个五年即将完成,陕西、山西、河南等地的钢铁、军械等厂也只是初步完善,提供五十万6军平常的用度勉强能满足,但是一旦遇上大规模战事,用度数倍增加,这缺口就大了。这也是刘浩然一直迟迟没有动西征的原因之一。
宋思颜是从龙甚早的老臣子。又当过多年的户部、计部尚书,对这些怎么不明白,再说了,就算他们老糊涂了,李善长、冯国用难道不明白,怎么会无动于衷?王侍尧和叶淡温,这不过是利益冲突而已。
宋思颜等老臣子当然知道刘浩然这位皇帝陛下在处理漠北等地之后。已经将西域视为心腹大患,日夜思图之,大明许多国策也是为此在做准备。而自从任伯年事件出来,这些老臣子便明白西征之事是无可避免,只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做为把持着大明工商业的江淅、安徽等地工商业主却想着该如何从中谋利。他们知道,一旦西征,战无不胜的明军肯定会横扫西域。一旦西域落入大明手中,这西去的丝绸之路算是打开了,而受利最大的当属占据地理便利的几”错省。西去柜绸之路大开。对柜绸、瓷器、茶叶、细心,侧布等轻工业产品则是最畅销之物。目前,这些产品过三分之二掌握在江淅、安徽等地的工商业者手里,北方诸省顶多出贩他们的特产一呢绒。
但是再过个三五年就不同,按照内阁新一轮对北方诸省的大投资和第三个五年计哉,相信用不了多久,北方诸省除了建立完善的重工业体系外,轻工业也会逐渐齐全。届时涌向6上丝绸之路的货品将全由占据地利的北方诸省提供,没有江淅、安徽等省什么事了。
江淅、安徽等省的工商业主们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大一块蛋糕从自己眼皮底下被人专走,因此他们趁机迫不及待地要求立即动西征,这样造成的后果是北方诸省受西征影响,恐怕只能一力展重工业和军工业,对于轻工业是有心无力。一旦西域被明军占据,那么就算北方诸省想要在打通的丝绸之路上分杯羹也只能看江淅、安徽等省工商业主的脸色,因为只有他们手里的货才能满足这么大量的需求。于是江淅、安徽等省的工商业主就找上了与其关系密切的准西派,说不定太平派也被他们游说了一番,因为他们与太平派的关系也是相当复杂和密切。
王侍尧、叶综温都是心窍玲珑之人,怎么不知道这事背后的用心。但是他们目前处境比较尴尬。
他们所代表的太平派才为向湖广、北方倾斜与准西派争闹了一番,再顶牛,恐怕真的要撕破脸了。虽然太平派实力强劲,蒸蒸日上,但是目前还不愿与庞大的谁西派翻脸。再说了,江淅、安徽等省工商业者对太平派的支持甚至胜过对淮西派,尤其是安徽省,原本就是太平派的
“老根据地”如果太平派出面反对这件事,恐怕是自剪羽翼,但是支持这件事,王侍尧、叶综温等人又觉得是对国家和军队的一种不负责任,因为如此贸然西征,恐怕会骤添许多艰辛。思来想去,只好躲在一边默不作声法。
刘浩然愤怒了一番后便恢复平静,落坐回座位,淡然地说道:“看来你们是会中安,算了吧,还是我找传义等人商议一二。你们走吧。”
看到刘浩然下了逐客令,王侍尧、叶涂温一脸的愧疚,拱手行礼后便告辞了。
看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刘浩然突然脸色转笑,抚须道:“承华、念祖的火候还是不够老道。岂是百室和国用的对手?”
在一旁的刘焕翼不由诧异道:“父皇,你此话是何意?”
刘浩然将其中关节一一解释一番。然后言道:“如果百室、国用真心要推动西征议案,何不亲自出面提出此议案,怎么任由思颜这几个老货出面呢?”
刘焕翼使劲地想了想,觉得父皇还说得有点道理,李善长、冯国用出面,的确比宋思颜等人要强势得多,但是宋思颜等人德高望重,出面也没有错呀。
“百室、国用两人的心思我难道不知道吗?他们久治军政,岂不知道此时贸然西征风险极大,一旦失利,他们不仅一时英名付之东流,还要承担连带责任,如此后果,他们俩安能不知?”
“父皇,既然如此,李大人、冯大人为何还要请宋老大人出面?”
“宋老大人出面,百室、国用对江淅、安徽等省工商业者也有了交代。就算议案在资政院通不过,也只是太平派阴持两端,江西和北方派竭力反对而已,与谁西派有何干?江淅、安徽等省工商业者要怪也只能怪江西、北方派和太平派。”
“父皇,你的意思儿臣明自了。”
“翼儿,你真的明白吗?”
“父皇的意思是?”
“你等着看,待西征案在资政院准备三读之前,会有淮西派老臣资政大夫或告病,或有事出省,种种借口,反正留在南京的资政大夫人数不会过江西和北方派之和。”
刘焕翼一时愣住了,原来还可以这么玩的,看到他这个样子,刘浩然笑着说道:“你一时明白不过来也不打要紧,你可以默观事态变化,待到事毕后可再向你的老师请教。”
“尖皇,儿臣知道了。只是儿臣有一事不明,既然父皇知道贸然西征危害极大,为何还让议案上资政院?”
“大明规则是法度和程序,难立易废,为君者最重要的是要维护这规则,只要是在这规则之下,群臣再如何争斗也无关紧要,哪怕是为私利而废公用。公用被废,总补得回来,规则一破,大明迟早亡国。翼儿。你好好用心体会吧。现在将这卷字送到内阁去。”
“是的父皇。”刘焕翼双手捧着刘浩然的那幅字,走出房门,冒着风雪向文渊阁走去。
第三百一十八章 所谓的大明政党
;侍尧、叶涂温下去之后立即召集派系中的骨干。对刘婚。刚诣点进行讨论,越讨论越觉得这是太平派最好的出路。在目前,把持大明经济命脉的大工商业主似乎有了尾大不掉的趋势,皇帝陛下肯定会进行打压和制衡。如果太平派还跟在大工商业主的屁股后面跑,下场很明显,可能成为大工商业主集团的附属,最后在皇帝陛下的打压下成为替罪羊,也可能善始善终,但是却需要与实力强劲的淮西派争资源。与其如此,真的不如转向原本关系就不错的劳工联合会和中小工商业主。按照皇帝陛下的说法,就是获的“劳工阶层”和“中产阶层”的支持。因为在目前的大明,待遇非常丰厚的劳工阶层与中产阶层相差无,几。而且与农民阶层相比,他们绝大多数都受过更高层次的教育更能接受太平派的政治理念。
从另一方面来讲,太平派扎根劳工和中小工商主,为他们撑腰和说话。成为他们的代言人,就等于是与大工商业主利益相卑,与其抗衡。站在皇帝陛下的角度,当然会大力扶植。以免大工商业主势力过于强大。从而影响到整个大明朝政。
几经讨论,太平派骨干觉得这是一条光明道路,于是便开始着手进行改变。先,太平派骨干四处活动,召集各地太平派成员谈话交心。统一思想,其次王侍尧、叶涂温在刘浩然的指点下开始明确自己派系的政治主张和理念,并结合与劳工联台会、中小工商业座谈获得的诉求,进行完善,最后提出了一整套符合劳工、中小工商业主的政治理念体系。
经过数月的商议,加上刘浩然这位“穿越者”大开金手指,太平派开始抛出其初步政治纲领:高举民权旗帜,宣称大明国民无论地位高低。在法律地位上都是平等地位,因此除了承担义务之外也应当拥有完整的国民权力;在经济上主张官府必须负责解决教育、转运、邮传等普通人或一般集团无法解决的问题。其余则应当奉行自由竞争原则;而财富分配应当先考虑创造财富的人;保护劳工和中小工商业主的利益;以农为本,以工商为重;完善教育、医疗、养老等社会保障,建立幸福大明等等。
除此之外,王侍尧、叶综温甚至还接受了刘浩然的暗中指点,开始对太平派成员进行整合,开始建立起在当时算是严密、但是在刘浩然看来却很松散的组织体系。王侍尧等人建立大明总理事会,各省设立理事会,任何接受太平派政治理念、满二十岁的大明国民都可以申请加入太平派理事会,只需填写一张表格。缴纳五钱银币即可成为太平派一员,退出则分为两种,一种是各省理事会认为某成员严重违背太平派理念,经过纪律审查和合议,报请总理事会备案,即可宣布开除某成员。在此审查和合议过程中,该成员也有权进行申诉和自辩;另一种就是自愿退出,只要你在报纸上或公开场合宣布退出即可。
太平派总理事会设按行局、纪审局、文书局、度支局等常设机构,按行局相当于日常管理和行政机构;纪审局则相当于纪律检查机构以及负责度支局开支监督;文书局则相当于秘书部门,负责日常文书、总理事会和代表会议召开;度支局则负责管理“党费”和“政治献金”
太平派初步拟定了规章,规定各省每两年或理事会三分之一理事同意可临时召开各省代表会议,而各省代表又是各地成员推举出来的,每两年换选一次。各省代表会议推举理事会,各省理事会成员再推举总理事会成员和领导成员,几乎是按照奉议会的套路来做的。
在明历十六年五月,太平派设立了安徽、江苏、淅江、南京、江西、湖南、湖北、福建、广东九个理事会,并推举王侍尧、叶综温、徐茂诚、曾国宪、刘存礼、薛样等三十一人为总理事,推举王侍尧为理卓长。叶综温、刘存礼、薛祥为副理事长。
虽然看上去太平派摊子铺得很大。实际上其成员加在一起不过数千人。人数众多的劳工、中小工商业主只是以劳工联合会和商会的形式与太平派达成合作的意向。
除此之外。王侍尧等人甚至确定了太平派的徽章,为了讨好主力争取对象劳工联合会,太平派的徽章以齿轮为主,左右放了一把犁和一个算盘,在刘浩然看来是不伦不类。但是也就由他去了。
架子搭起来之后,王侍尧等人坐镇南京,继续履行内阁职责,其余的总理事和各省理事骨干则在各省大造声势,密切与劳工联合会和中工商业主联系,阐明自己的主张。争取劳工和中小工商业主们的支持,他们都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先要获得劳工和中小工商业主的支持,有了立足之基才能言及其它。去争取农民等其他群体的支持。
但是太平派的大动作震惊了其他派系的人,没多久,他们便看出来了。太平派这番如同火上房一样的动作,就是奔着今年按照胤一在江南数省扩大的奉议会选举去过前两年奉议锋御点。这些人已经深知奉议会位置的重要性,连忙纷纷跟进。
最先有反应的是淮西派,李善长和冯国用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他们知道,依照皇帝陛下的手段,第一次西征议案过后肯定有下文,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太平派像是受到巨大刺激一般亢奋起来,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来
看了几天,李善长和冯国用很快便看明白,这里面一定有皇帝陛下的手尾,全大明除了他,没有谁能折腾出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新东西。为了自己派系的前途,李善长和冯国用联袂拜访了刘浩然,厚着脸皮希望皇帝陛下看着老臣子的面上指点一二。刘浩然也不藏私,悉心
点。
经过一段时间的协商,淮西派也推出了自己的政治理念,先第一条就是保护私人财产不可侵犯。这一恭是大工商业主提出来的,他们现在是家大业大,最怕的就是权贵皇帝嘴巴一努,顺便定个罪名就将自己的财产录夺了,这可是比要了他们的老命还要惨。所以刘浩然在大明大行法度,这些聪明人慢慢也看出其中的深意来,这玩意写好了比勾结权贵还要靠得住,所以到后来是非常地拥护。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当然希望将这一条明确地提出来。
不过淮西派对于这一条看法不一,得到刘浩然点拨的李善长、冯国用向众人解释道,俗话说花无百日红。现在不要看大家一个个封爵授官。地位显赫,但是数十百年之后子孙后代会如何?谁也说不清楚。再说了,不要看现在大家一个个位高权重,但是得罪的人海了去,一旦失势,你敢保证不会有人落井下石。给你来个一锅端,历史上这样的教还少吗?所以要给自己和子孙后代留条后路,有了这一条,而且能够将其律法化,至少在失势时保住家产。于是这一条被顺利通过了。
淮西派提出的经济方面的纲领与太平派有些不同,但是又有所区别。淮西派提出官府尽可能地少干涉工商业等经济领域,完全任由市场自由竞争。
那些大工商业主除了怕被录夺财产之外,最怕的就是官府权贵没事就来指手划脚,工厂该这么设,商贸该那样弄,论起经商治厂,这些官员权贵能有工商业主们专业吗?
在另一方面,淮西派提出的完全自由竞争与太平派在含义有所不同。他们代表的大工商岖主几乎垄断了大明的经济命脉,骨子里就是墨断经济。但是话不能这样说,说出来会遭公愤的,于是就祭出了在大明越来越风行的自由竞争理念。大工商业主经过二十余年的展,本身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再自由竞争,他们难道还怕竞争不过别人吗?
而对于谁西派官员和权贵们而言。他们也没有心思去管经商和治厂。当初听从皇帝陛下劝说入的那些股。每年能分到股息红利就够他们吃喝玩乐的了,再说了,还是皇帝陛下说得好,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干的。他们精于治政打仗,挣钱的事情还是交给工商业主去干,于是他们就充分挥黄半无为之治,将自由竞争划到这一类提出来了。
至于其他对外进行殖民扩张。大行自由贸易,对内执行贸易保护和壁垒,保护国内工商业的利益等等都是符合夫工商业主们的利益。
除此之外,李善长、冯国用也有模有样地学起太平派,在南方各省设立理事会,再设立总理事会,不过李善长和冯国用只是担任了顾问理事一职,而是将调回到南京的胡惟庸推出来当理事长,再拉了几位谁西派干将当副理事长,很多规章甚至就是照抄太平派的,然后热热闹闹地开张了。
江西学派、北方学派甚至连一直消沉却心有不甘的江南学派也纷纷提出自己的政治经济纲领,组建理事会。开始搭台唱戏。但是几个派系正式亮相后,各自的大名却不能那么叫,各自都给自己去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太平派叫“胜业会社”简称“业社“准西派叫“怀胜会社”简称“胜社”江西学派叫“崇仁会社”简称“仁社”北方学派叫“平朔会社”简称“平社”江南学派叫“崇德会社”简称
“德社”
这是因为叫党不好听,有结党营私之嫌,这些文人骨子里还是有点忌讳,于是干脆叫会社。而原本以淮西派准备叫淮西会社,江西学派准备叫江西会社,但是刘浩然却悄悄地指点道,这样以地域为名,有固步自封的味道,以后如何接纳新鲜血液。于是大家都学着太平派,干脆以己派总理事会所在的街坊为名,最后写出这些被刘浩然觉得像江湖门派的名字来。
看着在自己的指点下,几个草台班子在大明闹得沸沸扬扬,刘浩然心里虽然觉得有点不满意,也只能这样?自己再开金手指,大明的“政党”也只能弄到这个地步,要想一步迈进以主义是不可能的。
几家政党班子搭起来之后,立即投入到如火如荼的南方几省阅读最新童节就洗涧书晒细凹曰况姗齐伞心一吟试点选举中过其中有些差别。平社的势力范围出饥”南方他们一般是插不上手,投入到其中只是想学学经验,先练练手,万一北方几省开始选举奉议会不至于手忙脚乱了;德社,也就是原本的江南学派现在元气还没有恢复过来,他们参与其中,原本就不抱有太大的期望,只是能够捞到一点汤汤水水就心满意足了。
焦点还是集中在业社、胜社和仁社三个派系政党身上,这里都是他们的主战场,岂能落于人后,胜社财大气粗,有的是钱往里砸,各项选举活动看上是最风光热闹的;业社则有强大的劳工、城镇市民和中工商主做后盾,每次召开集会都是人山人海,众多劳工联合会、商会的旗帜可谓是遮天蔽日,再加上业社的人都是刘浩然的嫡系,算是真正的过真传的,加上多是新学派的学子。胆子也大,当着数万人就表热情激昂的演讲,虽然大部分人都听不清他讲什么,但是气氛却是有了。仁社则是扎根农村,充分利用农村无比庞大的人口基数,走村穿乡,大拉选票。
待到明历十六年十一月江西、湖南、湖北、福建、广东五省奉议会尘埃落定时,结果让人意料不到。平社和德社不用说了,纯粹就是来凑热闹的,获选的省奉议员寥寥可数。但是胜社的失败却是让很多人下巴都掉了。平均下来,胜社拿到的五省奉议员还不到总数的五分之一,可以说那些钱都打了水漂了。要知道,当初胜社可谓是砸进去不少钱,不少邸报满版都是胜社候选人的介绍想不到却是这个结果。
而剩下的五省奉议员业社和仁社基本上是对半瓜分,形成这个局面是有原因的。仁社虽然在农村大有优势,但是农民对这种选举热情不高。再加上交通不便,很多农民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因此仁社流失了很多选票;业社拥有的劳工等支持者虽然人数不及农民,但是贵在集中。而且他们受教育水平都比较高,对这种选举活动也相对比较热衷,劳工联合会、商会等组织一号召,过六成的会员都跑去投票,而且绝大部分是投给业社的候选人。
胜社吃了个哑巴亏,业社、仁社心满意足,平社、德社除了看了一场好戏之外还学到了不少经验。
但是刘浩然却频频召集6海军部、学部、军方将领、大学教授、三院院士等人,最后由内阁推出了几条法令和修正案。其中一条是《大明图政结社律》,里面规定了大明不限制国民为了政治目的结成会社,但是必须在户部登记,不得从事违法等事项,其经费和政治献金也要受到严格监查,不得在童学、中学、业学、大学、研究所、三院等场所内和外围一定范围内宣传自己的政治理念。不得在教育科研机构、工厂、商社等机构和场所内设立分支机构。只能在公共场所召集集会,但是不会限制业学、大学学子和其他社会人士自愿加入各政治会社等等。
在《大明6海军律》修正案中明确指出,大明任何6海军、武备军军人都不得加入任何一个政治会社。而任何一个政治会社也不得在这些军事单位内及外围一定范甩内宣传自己的政治理念。
仁社、业社在奉议会选举中大获全胜,尝到甜头的他们开始再接再厉。努力将自己会社党派的政治理念变成大明的律法,但是拥有立法权的资政院却不比奉议会,那里还是以胜社实力最为见强,于是各派各社开始合纵连横,各自打着各自的牌。一时间,资政院里气氛活跃,各会社提出的议案接连不断,有的被通过,如融合了业社、胜社理念的《大明民权保护律》获得通过,确定了大明国民私人财产和权利神圣不可侵犯等原则,并开始细化确定大明国民应该享有那些权利。有的没有获的通过,如仁社提出的《大明农牧业者福利保障议案》由于牵涉太广,耗费太大被“毙”了,但是为了拉拢仁社不要对自己的议案进行阻扰,胜社和业社联手在《大明民权保护律》中增加了许多有关农牧民权益保护的条例,也通过有关灾年赈济等相关议案。
经过一番运作和斗争,除了在奉议会各会社开始“组团战斗。之外。资政院各会社派系区别也更明显了,虽然时不时有各会社的资政大夫、奉议员个人不满会社的意见提出反对和个人意见,但是大致情况下资政院、奉议会中各会社基本上都是用同一个声音说话。”,
有关大明的政党,可能有些书友不是很满意。
但是在老曾看来,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不管是好是坏,在老曾看来。这些草台班子对于大明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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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 泰西攻略
“孝阅,几年不见。你又翼瘦了许多六“刘浩然持着陛弹制口小双手。将他上下打量了好一番才感叹道。
“臣身负要命国令,不敢有所懈怠。”陈孝闪恭敬地说道。
“孝阅,坐到联的身边来,你们也都坐下。”刘浩然持着陈孝阅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同时也招呼陪同的李善长、开济、薛祥、陈孝林、阮智、赵钦等人坐下。
“听说你娶了一位泰西贵族女儿为变?还生下一儿一女。”
“是的陛下。”陈孝闰如实回答道。他知道就算远隔数万里,自己的一言一行也会如实传回到国内和皇帝陛下的耳朵里,“胡安娜是阿拉贡王国巴伦西亚伯爵的二女儿,我是在阿拉贡王国国王胡安一世举办的宫廷舞会上认识她的。由于我已经有了妻子,按照泰西遵守的基督教义,除非我离婚才能与胡安娜结合。但是臣怎么能舍弃糟糠之妻呢?无奈之下只好避开胡安娜,回到丰岛今马德拉岛基地。谁知胡安娜居然乔装打扮,悄悄地坐上一艘我们的商船赶到了丰岛。”
“手是你就英雄难过美人关?”刘浩然笑时呵地接言道。
“回禀陛下,当时我向明安娜说明了一切,很直白地告诉她,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娶她为妾,但是这样的话对胡安娜就太委屈了。可是她不论不顾,持意要和我在一起。”
“我只好又赶赴阿拉贡王国,向德佩罗四世说明情况,臣不能以为私人之事影响了大明在地中海战略布局。德佩罗四世在听说这个情况后。最后做出公断,说胡安娜是臣在基督的妻子,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了。但是臣一直过意不去,这次臣回国述职,将胡安娜也带了回来。一来走向陛下禀明,自请处置;二来让胡安娜与王氏见见面;三是胡安娜好歹为我生下儿女,是我陈氏血脉,臣带他们回来也好拜祭祖先。认认亲人。”
“应当如此,你孤身在外,为国家舍小家,的确需要有人好好照顾。只是你要好好对你家夫人言明底细。她带着孩子为你守在家里,不容易呀,不要有了新人就委屈了她。这样吧,我过后会和皇后言明,届时由她出面,居中斡旋。”
“臣记住了,多谢陛下!”陈孝阅恭谨地应道。
“好了,我们谈谈正事。我刚才听你提及丰岛,现在它已经是我大明在泰西前沿的重要基地,孝闰。你先给联说说这丰岛。”
“是的陛下,丰岛位于萄萄牙王国西南大约一千公里的海上,方圆近八百平方公里。由于是月季花号护航舰舰长丰稳现的,故而被命名为丰岛。该岛有两大丰富资源,一是水源,二是木材。”
“丰岛上既不见任何山泉、溪水,地底下也没有暗河潜流。可是岛上处处可闻流水潺潺,特别是在徒稍的海岸石崖,更有许多飞流垂瀑直泻而下,注入大海,好似飞珠落玉。十分壮观美丽。这水到底源头何在?根据地理学会的会员教授研究现,原来丰岛四周一片汪洋,海风将暖湿空气吹到岛上,却为岛上海拔近两千米高的三指峰所阻,于是积云化雨,滋润大地。
更为奇特的是岛上逢夜降雨,每天不误,这就是岛上水源丰富的秘密。”
“原来如此?”刘浩然和众人不由点点头,能够作为海军重要的基地。水源、粮食、木材是必须的。丰岛先占了两大优势,只要布置得当。在岛上充分利用水源进行种植。粮食又不用缺了。
“陛下,诸位大人,但是丰岛有一致命缺陷却是无法弥补的?”陈孝闰转而言道。
刘浩然略有所思,抚着胡须道:“是不是丰岛离泰西太远了?”
“陛下英明,正是如此。丰岛虽然可以集中停泊数十艘战舰,屯集数万将士,但是丰岛离泰西葡苟牙王国有近九百公里,离阿拉贡王国巴伦西亚有近一千五百公里,按照我军战舰的一般航,就算是顺风,到萄萄牙王国里斯本需要五到六天,到阿拉贡王国巴伦西亚需要九到十天。泰西等地生任何的异动,传到丰岛再做应对都已经为时太晚。”
“孝闰,那你有何建议?”
“回禀陛下,臣最初的想法是在的中海占据一处岛屿,阿拉贡王国的马略卡岛、两西西里王国的撒丁岛,甚至是地中海东部,现在落入法国和威尼斯人之手的塞浦路斯岛都曾经让臣实地考察过。虽然占据其中一地能够让大明嵌入泰西腹地,但是危险和问题还是众多。这些地方不是被泰西基督教势力包围,就是被基督教和穆斯林势力夹击,而这些地方离大明数万里,就算有丰岛支持,恐怕也是艰难无比。因此臣几经考察和思量,还是建议在直布罗陀海峡北岸谋取一处基地,这里是格拉纳达王国的地盘,其正处于北部卡斯提耳王国和阿拉贡王国的步步紧逼之下,正是势弱之时,只要我大明驻泰西海军给予他们一定的帮助,谋求一处港口之地不是难事。”
“陛下,诸位大人,臣到此地考察过。这里有一处港湾,适合做港口。周围又是山峦连绵,地势险要。无论是陆地或是海上的攻击只要防御体系构建完善,应对起来不是问题。而且这里扼守地中海出口,可与丰岛、鲁岛今加那利群岛构成一个完善的三角防御体系,如此之下。我大明驻泰西海军对地中海地区的行动可进退有余。”
听完陈孝闪的话,刘浩然略一思量。挥挥手道:“孝闰,你再说说我大明海军驻泰西舰队这些年的一些行动。”
陈孝闰听出来了,皇帝陛下想知道目前泰西的形势和大明海军驻泰西舰队对泰西的影响力再做决定。
“回禀陛下,我大明海军驻泰西舰队以丰岛为中转基地,以鲁岛为将大明货品北欧地区的经销”慌予英吉利王是北欧地区现在也是纷争众多,商切贼肛柑在汉萨同盟的手里,他们拒绝英吉利涉入其利益范围。为了打开北欧商路。臣曾经派遣两艘护航舰、四艘武装商船会同英吉利王国的船队北上。在日德兰海域与汉萨同盟激战,获得小胜,迫使汉萨同盟签下城下之盟,总算是在北欧地区打开一个缺口
“二便是压制葡萄牙王国的海上力量。目前葡萄集王国可能是泰西伊比利亚半岛上最有可能展海上势力的国家,其国王看到大明海军兴盛,也跃跃欲试试图展海军,臣率舰队找了几个借口,击败其海军。摧毁几处造船厂,在后来再加以引导,将对法国的商贸权授予葡萄牙。引导其向北展
“三是扶植阿拉贡王国向东扩张,臣率舰认为阿拉贡王国商船保驾护航,确保其在地中海展商贸主导权。”
刘浩然不由点了点头,陈孝闰麾下的大明海军驻泰西舰队实力相对较弱,不过六艘护航舰,十四艘武装商船和两艘快警戒船,要经略这么大一块地盘,做这么多的事情,的确够他忙了。
“赵钦,你说说刘浩然转向赵钦问道,这位外务部侍郎在对日谈判中大放光彩后便一直忙着处理对印度等国的外交事务,在明历十三年。受刘浩然的委派,赵钦亲赴泰西,名义上走出使法国和教皇国,实际上是实地考察泰西的政治形势。
“是的陛平。先是秦西基督教会的大分裂。明历十三年,也就是泰西的耶稣历骄年,教皇格列高利十一世将基督教廷从法国阿维尼翁迁回罗马,明历十四只,格列高利十一世去世,罗马的教廷枢机团推举一位意大利人为教宗,是为乌尔班六世,而亲法国的十三位枢机大主教则不承认这一推选,他们自己推举了一位法国人为教宗,是为克芒雷七世,以阿维尼翁为教廷
“英吉利王国、威尼斯、热那昼、匈牙利王国、波兰王国、丹麦等北欧王国支持罗马教廷,法兰西王国、阿拉贡王国、卡斯提耳王国、那不勒斯王国和西西里亚王国支持法国阿维尼翁教廷,神圣罗马帝国和葡萄牙王
“赵卿的意思是我大明利用这种分裂从中渣利。”
“是的陛下,我大明介入泰西,基督教廷可以说是最大的阻碍,其权柄甚高,凌驾于诸国王权之上,又保守迂腐,视我大明为异教徒
刘浩然和众人明白赵钦的意思。基督教廷拥有这般权力,又思想保守,仇视非基督教世界,大明想介入泰西,的确是最大的阻碍,所以必须依靠这天赐良机,在分裂的教廷中左右逢源,或者是拉一派打一派,待到教廷恢复统一。大明已经在泰西扎根,届时就游刃有余了。
“陛下,依臣之见,大明对泰西的战略是正确的,扶植英吉利,展北欧商贸以拓其实力,再帮助其与法国为争夺佛兰德继续国战,拉拢扶植阿拉贡王国打压热那亚,不过臣有一妄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陛下,西西里王国王室原本出于阿拉贡王室,但是经过数十年分离已成两脉,而今西西里王国国王之位由前王腓惨烈三世于明历十三年传于其女玛丽。此女王而今尚年幼。不到十岁,权柄被四位顾命辅助的男爵贵族架空,早晚会生出事端口玛丽女王现在的依靠处无非两处,一是法兰西王国,但是西西里人帐恨法国人。恐怕此路难行,那就只有依附远亲阿拉贡王国。依臣之见,与其便宜了阿拉贡王国,不如让我大明来做此好事
“赵卿的意思是?”
“陛下如以一皇子娶之,我大明便可顺理成章地介入西西里王国事务,还可顺势收复掌握在法国人之手的那不勒斯王国,一举两的。”赵钦看了看刘浩然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个建议事关皇子。当然需要谨慎万分。
“我明白赵卿的意思,只是如此当不当值?”刘浩然沉吟一会说道。
“陛下,依臣之见,我大明早晚与泰西有一战。”赵钦镇静地回复道。
“说说你的理由
“是的陛下,一方面,热那亚不会甘心坐视大明打通对泰西商贸,夺其口食,而法国也会对我大明扶植英吉利心怀不满,热那亚长于海军。法国长于陆军,虽然两国为教廷分裂有所争持,但是在利益驱使之下。难保不会勾结在一起。从另外一方面,我大明海军远驱泰西,其贵族官民对我大明不再持有神秘之感,而是需要直面我大明。无论是信仰文化我大明与泰西都有巨大分歧。而我大明扶植一方,必有另一方不满,如此长久,必生祸端。而我大明如不以凌厉军威宣于泰西,很多人就不会切身体会到我大明实力。”
赵钦说得没错,这个世界上就是这般。如果大明一味以商贸为主,长此以往,泰西诸国的贵族王室就会视大明为纸老虎,一块肥肉说不定就想看来啃一口,所以赵钦建议大明抓住机会大打一仗,充分显示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让泰西众人心有忌惮,从而能够最大地保障大明商人的安全和利益。
“我大明海军新败阿曼等国,控制了锡兰洋,非洲攻略便可顺势而为。易如反掌,孝闰,你对于大打一仗有什么要求?”
陈孝闰在泰西日久,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他为主将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陛下,我大明海军已经有了远渡重洋,海外作战的能力。但是依照目前大明海军驻泰西舰队的实力,局部的中小战役没有问题,但是与国之间的国战却有心无力,如果非洲战略布局能够尽快完成。我驻泰西舰队有了坚强后盾,届时一旦有事端,可调集非州等地区的舰队汇集。与泰西某国一战到是可以的。”
“这个就要问你的兄长了。”刘浩然笑呵呵旧…,陈孝林占据锡洋也后“开始奉命对非洲。包括东刚,渊非金州和西非的战略布局,不过没有了穆斯林势力的搅局,大明海军在这一线的行动可谓是非常便利,按部就班就可以了,毕竟这些地方的非州土著国家势力太弱了。
众人也不冉大笑起来,而陈孝林脸上闪过一道忧虑,却端坐不语。
看到皇帝陛下正在兴头上,陈孝闰便继续提出自己的要求和建议:“陛下,依臣之见。我大明不仅要在通往泰西的海路上设置包括船舶修理厂、仓库、医馆等设施的基地,也当选择合适的战略要点设置一两处造船厂和军械厂,以便利为前线提供最大的臂助。”
陈孝闪话一落音,却现室内死一般的寂静,他不由诧异了,下意识地将头转向兄长陈孝林,他挥仗不输给陈孝林,但是要谈到揣摩上意。在政坛官场里打拼,他怎么也比不上自己的兄长。陈孝闪里面看到自己的兄长递过来的严厉眼色和带有责备的神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走到底说错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孝闰的建议不错,但是造船厂牵涉甚广,依联之见,战船军舰方面的造船厂暂不考虑了,就布置一些中小型商船造船厂吧。”
刘浩然一锤定音,既然耸用造船厂不能设置,那么军械厂自然而然也不能跟着配置了。
再谈了其他很多事项后。今天关于泰西攻略是谈话就到此结束,众人需要细细体会一下再继续明天的谈话。
“孝闪,你怎么糊涂,居然说出要求设置造船厂的要求?”走在僻静处,陈孝林就迫不及待地斥道。
“怎么了哥哥,出了什么问题?”陈孝闪不由一惊,他长年累月地在海外泡着,消息不及兄长灵通,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孝闰,今天定下来的有关大明海外领地的调整,你看出什么问题来?”陈孝林在引导着自己的弟弟去自己思考这个,问题。
“根据今天的商议,海外领地不是军政分开吗?海军驻军自成一系。由海军部统领,领地总督则由内阁吏部直接任命。
不过我觉得这海外领地总督最大的权力除了领地治理权之外就是外务部授予的处理与领地邻国外交事务的全权代表权。”
授予领地总督的外交事务全权代表权也是外务部尚书开济参加这次会议的原因,大明外务部只是在部分国家派驻使节,处理外交事务,但是对于很多海外国家而言,大明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派驻外交使节,于是便授权给最邻近的海外领地总督。如对东非几个国家的外交事务权就交给了大明驻苏法拉总督。
有个这个权力可不得了,由于大明的强势,拥有外交事务权的总督就等于是大明派驻这些国家的太上皇,加上总督拥有的地方治安权,行政管理权等等,简直就是一个土皇帝。所以大明才将海军驻外舰队分开,与领地总督平行,只是互相协调,就是防止某些总督因为权柄太大而野心膨胀,你总督再牛叉。也经不起大明海军舰队的打击。因此,海外领地中大部分海军基地、仓库等设施都是直接由海军部管理,为了就是避免领地总督对海军舰队产生要挟和勾连。
陈孝闰经过兄长稍微那么一点拨,很快就明白了这样分配设置的原委在何处,无非就是为了牵制权衡。他对自己刚才哪里说错话开始明白了。
“哥哥,我说话太直白了,没有与你商量,这才创下祸事来了。”陈孝阅低着头说道。
“弟弟,你看看,如今大明军舰战船造船厂都分布在何地,辽宁、山东、南京、江苏、淅江,都是我大明腹地,就连偏远一点的边疆省份都没有,军械厂更是如此,一向集中在安徽省,因为需要南伐和西征,这才在河南、陕西和广东等地分设工厂,但是产能却远不及安徽。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兄长,我明自了。”
“我等海军驻外舰队孤悬海外。与国内经常是一年也联系不上几次。国内大佬们能安心吗?我们兄弟一个在泰西,一个在后方非洲经略。已经让很多人看不过眼了,你再提出设置战舰造船厂,别人会怎么想?”
“兄长,那该如何是好?”
“我原本早就想调回国内舰队。我们兄弟扎在一堆不好,以前中间还有大食势力,现在锡兰洋已经平定,我也该回来了。我们兄弟俩总不能都泡在海外,总需要留一个在国内照顾家。”
“兄长,对不起。”陈孝闰当然知道这是兄长以自身的牺牲来成全他。调回国内。现在整个太平洋都快成大明的内海了,挑战性怎么比得上可能会和泰西和穆斯林势力生激战的向西呢?
“我们兄弟俩,何必说这些了。我估计接替我的可能是阮智将军,他的才干不在我之下,而且与我的关系不错,你可以放手去干。”
“兄长,那你呢?”
“我争眼泪到第四舰队去,目前第四舰队基本上已经将南海诸岛消化得差不多了,开始准备经略澳洲群岛,那里虽然多是些土人,但是总比给商船护航要强多了。”陈孝林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
“再说了,根据美洲勘测船队最新的汇报,他们一路南下,已经现美州南部地区,那里据说有一个看上去很庞大,实际上却非常落后的帝国,而且多出黄金和铜,根据地理学会的推测,应该和澳州群岛在同一伟度地区,中间相隔不是很远,说不定我届时直接就从澳洲出经略那里了。到底咱俩可要比一比。看谁给咱大明运回的黄金白银多。”
“好的,兄长,咱们就比试比试!”陈孝闰毫不犹豫地应道,但是他不知道,他其实已经输定了。
第三百二十章 大明股票交易所
川浩然看得很件细,众是王侍羔、叶涂温等业社骨干捣电联的大明经济与金融改革方案,也算是他们打响第一炮的依仗。
看了一部分,刘浩然已经能够初步确认业社在这份经济金融改革方案的意图,那就是“国退民进。”掀起一股私有化的狂潮,而且有了反对垄断的苗头。
跟着业社制定的这份改革方案,大明很多行业都要进行股份制,然后再通过股份分流进行私有化。不管是目前官府控股的大型棉布厂、丝绸厂、瓷器厂,还是与军事密切相关的造船厂、钢铁厂、军械厂,或是已经成长为大鲜级别的金融保险。改革方案中都是一股脑地进行私有化,统统通过股票行进行。只有像目前还保持半军事化的驿站邮传、交通转运等企岖,改革方案中谨慎地进行官府控股,经营经理人化。
可以看得出来,业社的这份改革方案不知让这些大明精英分子死了多少脑细胞,他们根据自己派系多年治理民政、经济金融调研等多方面的经验,再结合刘浩然平日里“无意”中给他们蒋输的一些半吊子“先进经济金融知识”而完成的。
但是这份方案让刘浩然看得心惊肉跳,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世界北极熊的全面私有化,休克疗法。虽然他不知道这两看到底有多大的区别,但是这份方案中那些频繁出现的字眼,在刘浩然看来,似乎有那么一丝联系。
在刘浩然看完之后闭目冥思时,王侍尧、叶综温紧张地观察着皇帝陛下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一个微小的细节中看出陛下对自己方案的支持或反对。而坐在一旁的刘焕翼一会看看自己的父皇,一会看看父皇这两位嫡系重臣,眼珠子乱转,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承华,念祖,你们说说,你们这套改革方案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刘浩然突然睁开眼睛问道。
“回禀陛下,臣等拟勉圭方案时所想的是让大明工商企业摆脱约束。增强活力,更好更快地展王侍尧谨慎地问答道。
“你们是不是觉得目前的大明经济体制已经对大明工商业有了一种阻力?”
“是的陛下,从明历十五年下半年开始,大明经济的展度一直非常缓慢,海外市场迅拓宽,但走出口额和关税却没有跟随迅增长。而且出现一定的物价上涨。内阁几经调整,但是时好时坏,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太好的转变,依臣等之见。这其中除了有行纸币,使得货币量迅增加,从而带动物价上涨,以及海外市场迅拓宽,但是国内工业产能、海途运输能力无法快跟上等原因之外,应该还有更深层的原因。臣等悉心探讨一番后觉的。这应该是大明工商企业受官府约束较多、反应缓慢而造成的
“这些东西我不是很懂,但是联听你们分析的原因,感觉还是有点似是似非,看来你们也没有彻底搞明白这里面的原因,承华、念祖,你们有些心急了。心急办不好事。万一你们分析有误,砸了自家的招牌。以后还如何在大明庙堂上混了?”刘浩然最后半开玩笑地说道。
王侍尧和叶综温脸色微红,他们想不到宴帝陛下一下子看穿了这套方案的弱点和自己的用意,也明白这是皇帝陛下在好心提醒。业社一帮人最擅长的就是搞经济建设,因为他们基本上是刘浩然手把手教出来的。可以说是得了真传。如果真的万一这份改革方案考虑不当,贸然施行,结果造成不良后果,业社这块金字招牌就算砸了,万一砸了这块招牌,业社就等于老虎没有了爪牙和虎威,在竞争日渐激烈的大明政坛上如何立足。
“臣等知错,下去后必当听从陛下示,组织人手对大明工商经济进行深入调研。”王侍尧惭愧地答道。业社手里多的是这方面的高等人才,对大明经济调研分析也是他们最擅长的。
“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们,你们无论是对大明工商业进行调研和基于调研分析基础上的改革都必须有立足之处。在你们这份方案中我看到有所不妙之处,你们要好好反思
“还请陛下之。”王侍尧和叶涂温不由拱手恭声道。
“一个国家的经济,除了创造财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是财富如何分配。如果分配不好,就有可能造成国富民穷,贫富差距加大。这样的后果就会引起政治方面的诸多问题。你们都是博学之人,应当熟读过史书,应当明白前朝历代变故的根源很多便是贫富差距悬殊。财富过于集中。”
“一个国家有富人,必定有穷人,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国家必须限制富人的财富“刀一、的数果富人财富过干集中,他们就会对国家产凡世八的影响,甚至会利用国家的权力使得他们的财富聚集得更多。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国家创造的财富太多。还是富人更富,穷人更穷,而且穷人越来越多,最后的结果你们也可想而知。
“既然富人和穷人都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你们就必须考虑该如何对财富进行分配,尽可能的使得财富分配给更多的人。一个稳定的国家。富人可以有,甚至他们富甲天下也没有关系,身无分文的穷人也可以有,但是衣食无忧、家境中等的百姓必须占主流,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臣等还是有点糊涂王侍尧和叶涂温对视一眼答道。
“衣食无忧、家境中等。他们有工做,有饭吃,有衣穿,病有医,学有教,你们觉得这些人会没事去造反吗?他们多数受一定教育,有自己的思想,他们手里虽然没有权。没有太多的财富,但是人数众多,恰恰可以与富甲天下的富人进行抗衡。而且他们羡慕富人的财富和生活。不甘落于穷人之列,便为更多地去创造财富,因为只要财富分配适当,他们创造的财富越多,获得财富也会更多。你们业社的政治纲领不是有一条吗?财富应当分配给创造财富的人,这句话很有深意,看来你们没有好好体会。”
王侍尧和叶综温脸色不由现出尴尬之色。这句话是皇帝陛下暗示的。他们将其放在政治纲领中。无非是奉旨办事,真的还没有去深深体会。
“创造财富是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财富如何分配也是一个非常玄妙的问题,如何避免分配中的舞弊,使得财富最后了落入分配者的手里是一个问题,如何衡量劳动者创造的财富,做为财富分配的标准,这也是一个问题,例如种地的农民。做工的劳工,他们哪怕日日劳累,获得财富恐怕也比不上动动脑筋。碰碰嘴皮子的律师、会计和经理人吧?更比不上伞着别人的钱去生钱的银行家。但是该如何让农民劳工满意,也让律师、会计、银行家也满意呢?。
听完刘浩然的一席话,王侍尧和叶沱温都说不出话来,他们此前不是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是从来没有如此深地考虑。
“算了,你们还是先集中力量调研国家的财富是如何创造的,只有弄清楚了这方面的问题和原委,你们才好有针对地去进行财富分配的研究
“是的陛下,臣等遵旨。”
“你们这个方案暂时放在我这里。等你们成熟的安案上来再说。至于承华和念祖,你们也不要闲着。先把大明股票交易所捣鼓出来再说
大明早就实行股份制,股份也开始票据化,只是这些股票都只是在银行指定的营业所里才能交易。
“大明股票已经试行过一段时间,而且相应的监管律法虽然有些弊端。但是还算成功,你们在总结成功之道,也要吸取造成弊端的经验教。从严监管,在建立股票交易所和交县体系的同时完善股票等有价证券交易监管。”
王侍尧和叶综温已经隐约感觉的出皇帝陛下让自己去操办大明股票交易所含义深刻,因为刚刚才给他们上了一课财富分配的课紧跟着有提出交易所的事情,没有关联才怪呢。至于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估计皇帝陛下不会轻易说出来,需要自己在其中慢慢体会。
“陛下,请问这大明股票交易所放在何地?”王侍尧小心地问道。
刘浩然略一沉吟,放在南京恐怕不行,这里虽然商业也达,但是政治气氛太浓,可能会受其影响和约束。
“就放在上海吧。”刘浩然最后定夺道。
“是的陛下。”
待王侍尧、叶淡温两人离开之后。刘浩然随即遣人叫来了内务局监事沈成儒。
“均义,你把皇室持有的股份归拢一下。做好准备。”
沈成儒是合肥人,算是刘浩然的同乡,原本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商人。一次偶然机会被傅友德认识。成了傅家专用商人,后来又被刘浩然看中,逐渐成了耸理皇室庞大财产的内务局监事。
“敢问陛下,再当如何准备?”
“除了银行、保险、军械、造船、钢铁有关的股份暂时保留,其余相关的股份在合适的时机全部套现,然后逐渐增加在银行、保险方面的股票
“陛下的意思内务局持股的重点今后放在金融方面。”聪明人就是聪明人。
“嗯,就是这个意思
第三百二十一章 敲山震虎
“翼儿,你货得君王和官府的权力来自干哪里。”当淤斤!后。御书房又只剩下刘浩然和刘焕翼父子俩,两人都一直没有出声,室内的沉寂直到刘浩然这么一出声而被打破。
“父皇,儿臣不知。”刘焕翼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只好悻悻地答道。这个命题就算是让老于政坛的李善长或精于研究的教授来回答,估计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答案,更何况是不过十三岁的刘焕翼。
“君王和官府的权力来自于畏惧和信任。”过了好一会刘浩然才悠悠地答道,长时间的静寂曾经让刘焕翼在怀疑,自己的父皇是不是也不知道这个答案。
看到刘焕翼一脸的诧异,刘浩然不由笑了笑又说道:“是不是觉的很矛盾,畏惧和信任这两者看上去就跟矛盾?”
“是的父皇。”刘焕翼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君王和官府原本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东西。百姓们做梦都想过着一种没有欺压、没有赋税,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他们怎么又允许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一个。无处不在的官府凌驾于他们的头上呢?”
“可能是他们需要强有力的保护吧。”刘焕翼不大肯定地答道。
“或许是吧,但是在我看来,更深的原因还是来自于畏惧和信任。”刘浩然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该不该给只有十三岁的儿子讲述这些连他自己都绕得有点糊涂的概念和理论,不过在历史上不少天才在十三岁就已经大放光彩,另一个世界里那个所谓的千古一帝好像在十三岁就下黑手除掉了威胁他皇位的顾命大臣鳌拜。不管如何,刘浩然觉得留给自己和这位暗地里大家都清楚已经被指定为皇太子的皇子的时间不多了,想到这里,有时候刘浩然不由懊悔,都怪此前为了理学挖坑,结果耗费了不少时间。
“翼儿,你有没有试过一个人站在黑夜的荒集上,寒风刺骨,野狼环绕,在这种情况下,你会如何想?”
“我会找一处安全的地方。”
“这时你的眼前出现一处小屋,这里虽然但是能够容纳几十个,人。虽然破旧,但是能够抵挡野狼的獠牙和利爪。”
“我会连忙跑进去寻求庇护。”刘焕翼连忙答道,刚才父皇描述的那种情景让他有点毛骨悚然。
“在这间小屋,你对于外界的恐惧是不是一种畏惧,对小屋的依赖是不是一种信任。”
“是的父皇。”刘焕翼犹豫一会答道。
“翼儿,那你能不能想到百姓对于君王和官府的畏惧和信任?”刘浩然继续言道。
“父皇,应该是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吧?”刘焕翼思量了许久,这才迟疑地说道。
刘浩然赞许地点点头:“有点靠谱。”
“翼儿,历朝历代很多人看到了畏惧这一点,他们大行峻法酷刑,就是想为了让百姓对君王和官府保持畏惧之心。但是他们想错了,先,百姓们对于君王和官府的畏惧之心不是来自对峻法酷刑,而是对社会无序的畏惧。当一个社会无序。任何人的生命和财产都愕不到保障时。君王和官府的峻法酷刑就等于是摆设。”
“父皇,这是不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嗯,可以这么说。翼儿,你觉得这前朝历代犯得最大错误是什么?”
“父皇,以儿臣之见,当是擅用畏惧。”
“依我之见,当是这些人将百姓的信任视为畏惧。”
“将百姓的信任视为畏惧?”刘焕翼有些不解道。
“百姓畏惧并不是畏惧君王和官府,而是畏惧没有君王和官府的社会。这种无序的杜会将会带来无穷的破坏力,百姓们就可能像是暴露在寒冷的荒原黑夜中,任何危险都可能让他们丧命,甚至他们身边的同伴会突然翻脸,以人为食,保住自己的性命渡过饥荒危险。”
“父皇的意思是百姓们在这种畏惧下信任君王和官府,希望他们建立一种秩序,让他们的生活安全稳定。”
“是的,真是这种基于畏惧之上的无可奈何地信任,使得百姓愿意在君王和官府的欺压下过活,只要这种欺压还能保证大多数人的秩集。”
“父皇,儿臣明白一些了。是不是要想维持这一局面,君王和官府就不能荒废百姓们的信任,反而以畏惧去对抗信任,最后使得内外交困。大厦崩溃。父皇,如此说来。我大明当多行信任而少扬畏惧,使的百姓更加信任父皇和官府。”
“光是信任是不够的,当一个人富贵安稳久了之后,就会忘记饥饿困顿的滋味,就会变得无所畏惧。因此,必须让大明每一个人,上至皇帝相,下至平民百姓,都要认识到失去秩序和破坏规则的危害性,只有意识到这种巨大的危害性。才能让他们互相信任,抑制某些人的野心和**。”
“所以父皇此前才会起对历史上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大反思和大辩论。”刘焕翼灵光一现道。
刘浩然满意地点点头,不由地摸了摸就坐在跟前的刘焕翼的头道:“翼儿,你此后要多往这方面想一想。有时候一时的冲动和私欲会带来无穷的后患,尤其是一个上位者。”
“父皇,儿臣记住了。”
“翼儿,听说你立志投考南京大学的商科?”
“是的父皇,依臣之见。大明重中之重是对经济工商的治理,儿臣身负父皇期望,所以想切实了解这方面的学识。”
“翼儿,治理国家,经济工商治理的确很重要,但那是内阁的事情。你要做的是对大明规则的了解。只有了解了规则,才知道如何去维护它。而维护规则则是大明皇帝最大的责任,你明白吗?”
“儿臣记住了。”刘焕翼目前还没有办法想的那么深,所以只能将父亲刘浩然的话记在心里。
明历十七年四月,刘浩然突然提出。准备巡视北方数省。接到消息的李善长等人顿时便明白了,这是皇帝陛下对内阁对北方数省工商业建设动作不满的一种反应。自从第一次西征议案没有被通过,又被皇帝双飙!后,大明大,商业知道事情不会按照他们的如技常曲那么进行,于是便干脆采取拖延手段。尽可能地拖延对北方数省的工商业布局和西征准备工作,甚至希望将两三年后北方数省做好准备的西征给它拖黄。受此影响,虽然李善长等胜社大学士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但是下面的胜社官员就会做各种动作,严重的影响了业社、仁社和平社力行的北弈数省工商业建设,也严重地影响了西征的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陛下突然提出到北方数省巡视,自然会引起朝野上下的猜测和忌卑。虽然现在皇帝陛下对于朝政表的意见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像一尊菩萨一样坐在资政院和御前全体会议中。但是越是这种缄默反而更让皇帝陛下的威势日益增重,因为谁知道,在这种情况。只要皇帝陛下对某件事表了意见,那就是大势已定,谁也阻挡
资政院就曾经闹出一个笑话,一位资深资政大夫在资政院宣读一份经过数派几经协商争吵才定下来提交资政院审议通过的议案时,时不时地在关注皇帝陛下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其脸上的表情和眉眼间的动作来判定皇帝陛下对此议案的意见,但是一直不成果。最后当议案读到三分之二时,刘浩然无意中咳嗽了一声。结果这个原本心里就忐忑不安的资政大夫以为皇帝陛下对这份议案有异议,顿时汗如雨下,原本顺畅地诵读也变得结结巴巴。
这位资政大夫的举动又影响了其他的资政大夫,坐在资政院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做事顾前顾后。看到这位资政大夫如此举动,心里都转了好几个弯。到最后,这份原本可以被顺利通过的议案连一读都没有通过,闹出一个大笑话来。
但是刘浩然定下来的北方数省巡视计划,谁又敢提出反对意见来?李善长等胜社的要员虽然知道皇帝陛下的用意所在,但是却只能赶紧做好一切出巡准备。
明历十七年五月,刘浩然沿长江而上,先到太平、安庆,再到九江。最后至武昌,六月,从武昌沿陆路北上,直至洛阳,七月,从洛阳过潢关直入西安,在那里召见了西安卫戍区大都督傅友德和和宁卫戍区大都督冯国胜,在会面上。傅友德说了一句:“陛下,臣已经等了十年而刘浩然默然一会答道:“联也等了十年。”
这次会面和对话十五天后被刊登在了《大明邸报》上的头版,李善长看到这则报道后立即与冯国用等胜社大佬会面。
“陛下这招敲山震虎可真是用的漂亮啊,看来两年后的西征已经是势在必行了冯国用叹息道。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就将第一次西征议案通过。”吏部侍郎,胜社总理事夏定不由咕囔道。
“你以为当初皇帝陛下默不作声,对于第一次西征议案万一被通过就没有万全准备了吗?”李善长皱着眉头道。
“李相的意思是?”
“陆军部、都指挥司、两大卫戍区,哪一处不是陛下的人,就算第一次西征案被通过,内阁下令即刻西征,只要皇帝陛下暗示一下,上下一起动手,随便一个准备工作就能将西征拖你个两三年,跟当时再通过西征案有什么区别?”冯国用笑着解释道。
夏定只能是默然地点点头,虽然现在大明陆海军通过陆海军部归在内阁管辖,但是军队的特殊性。一直被皇帝抓在手里,当初真要是西征案被通过,刘浩然还真就敢那么干了。
“百室,陛下不仅敲打了我们一番,也在给我们台阶下,咱们可不能再不知趣了冯国用直白地说道。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才头痛不已。”
“李相,冯大人,那边递过来的消息是除了在西征准备工作上做拖延之外,还希望能够在第二次西征案上做做文章。”夏定低声说道。他口中说的那边大家都很清楚,指的就是掌握大明经济命脉的江南大工商业者。
“糊涂,我看他们现在是得意忘形得有点没边了,干涉内阁经济布局。赋税调整不说,现在连这种军国大事也敢给陛下脸色看,真是倡狂,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大明江山姓刘吗?不要说他们这些一身铜臭的人。就算我们胜社,皇帝陛下真耍较起真。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李善长突然飙道,这段时间江南大工商业者提出了众多要求,迫使他这位相一直在跟力主大明经济改革的业社等派系作对,做为一个在大明庙堂上混了二十来年的老政客,李善长怎么不知道业社背后站着的是谁,这样做带来的后果会是什么。所以给李善长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也使得这位脾气挺好的人突然一外爆了。
“李相,那边考虑的是他们利益,但是咱们业社也要考虑自己的利益。咱们不能被那边拖下水去胡惟庸突然开口道。
“惟庸的意思是?”李善长眯着眼睛问道。
“李相,王大人、叶夫人的改革方案我略知一二,下官揣测了很久。这才现矛头直指之处。”
“惟庸的意思是业社准备打击那边?。
“国之命脉,怎么能够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呢?下官曾经听到陛下的一句话,政治力量是老虎,暴烈迅猛,经济力量是恶狼,贪婪凶狠。现在陛下已经给老虎套上了铁链,怎么会放过恶狼呢?”
李善长等人不由默然,难道不真是如此吗?内阁、资政院、奉议会、司法独立、派系政党明确,不正是给大明政坛上纷争的各派力量套上了几圈坚固的铁链,让它老老实实地在大明挥作用,现在就剩下那些被皇帝陛下一手扶植出来,现在却富甲天下,影响力越来越大的大工商业主,难道皇帝陛下就真的会放视不顾吗?
“惟庸提醒得极是,否则我等就误了大事李善长当即做出了决定,他准备动用一切力量,让北方数省的工商业布局和西征准备工作尽快完成。
第三百二十二章 帖木儿的担忧
了历十八年四月公元斑年洱中撒马尔罕城。河中,卧祭背台汗国的实际统治者帖木儿坐在一处高台上,端着一杯酒,遥望着遥远的东方。帖木儿身材高大,一身褐色的皮肤,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他那硕大的头颅,据说里面藏满了雄才伟略和阴谋诡计。
“伟大的苏丹帖木儿直到缆年才明确使用苏丹这一称呼,本文将其提拼了,你的臣仆忽者亚辛向你致敬。”
“噢,原来是我最可信赖的忽者亚辛,你为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帖木儿转过头来笑着问道。
“我的苏丹,恐怕这次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忽者亚辛皱着眉头答道。
“怎么了?东方出现了什么状况了吗?。帖木儿的眉头微微一动。
“自从苦叉城大明间谍事件生之后,大明从金山到哈密再到昆仑拉起了一道厚厚的铁幕,数十万铁骑和军队在这道铁幕后日夜巡逻,可以断定,就算是一匹自由惯了的野马或羚草,如果没有大明军队的负,许也不可越境
“忽者亚辛,这难道还不算好消息吗?”帖木儿先愣了一会,随即又恢复了笑容道。
“我的苏丹,忽者亚辛不明白你的意思,大明现在拉出一道铁幕,我们已经无法获得一丁点有关大明的讯息,他们到底集结了多少兵马,何时会展开行动。等等
“忽者亚辛,这些对于我们很重要吗?我是河中地区西察合台汗国的苏丹,不是哈马儿丁属下的将军。”
“我的苏丹,难道我们就要看着东察合台汗国这片富饶的土地落入大明这些异教徒的手里吗?”忽者亚辛不解地问道。
“东察合台汗国,有天山,有库克恰腾吉斯巴尔咯什湖,有美丽的草原,如云的牛羊,还有美丽动人的畏兀儿姑娘。”帖木儿似乎在回忆着那片土地上美丽的一点一滴。“我的忽者亚辛,你认为就算没有大明插手,我们能够一口吞下东察合台汗国吗?”
忽者亚辛不由默然,东察合台汗国尽管乱成了一锅粥,但是这锅粥并不好吞,为了消灭哈马儿丁,帖木儿前前后后动了五次远征,虽然将天山北部打成了豆渣,但是连哈马儿丁的一根毛都没有抓住,人家依然活蹦乱跳的,过得相当滋润。而且帖木儿控制下的西察合台汗国并不是没有内忧外患。
内忧要从帖木儿起兵开始,出身突厥化的蒙古巴鲁拉思部人的帖木儿在其父亲死后继为码石的一名封建城主,当时他看准时机,与其内兄一巴里黑、昆都士和咯布尔之主迷里忽辛一起打出了反抗蒙古人的旗号。在成功接受蒙古人在河中地区的“财产”之后,这两位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之间又生了分歧,最后。帖木儿棋胜一筹,在巴里黑城突然包围了迷里忽辛。这位不幸的人看到突围无望,于是被迫有条件地投降。放弃权力,到麦加去朝圣。帖木儿热泪盈眶地原谅了这位昔日的战友,但是没多久,帖木儿的侍从们“背着。帖木儿处死了迷里忽辛,连同巴里黑城数万居民,由于犯有忠于迷里忽辛的罪行,也获得了同样的下场。
获得大权的帖木儿登上王位,戴上金王冠,系上帝王的腰带出现在诸王公和贵族们面前,众人都跪在他面前,向他的权势臣服。但是帖木儿必须宣布自己是成吉思汗和察合台的继承人和接续者,他不敢废除成吉思汗家族的愧儡皇帝们。尽管帖木儿与迷里忽辛扶上西察合台汗国王位的哈比勒沙汗公开站在迷里忽辛一边反对他,但是他意识到,为了的到河中贵族们真正的服从,自己必须在不可争辨的合法原则幕后行使权此。帖木儿所做的仅限于处死哈比勒沙汗,由另一位忠于自己的成吉思汗宗王锁咬儿啥的米失取代之。
因此,从开始,帖木儿建立的帝国是不平衡的,它的文化是突厥波斯的,它的法律体系是突厥一成吉思汗式的,它的政治一宗教信条是蒙古一阿拉伯式的。西察合台汗国的突厥人、波斯人、蒙古人、穆斯林会臣服于帖木儿,也会反抗他的统治。知道帝国内幕的忽者亚辛甚至认为,目前帝国的维系和稳定完全是由于帖木儿钢铁般的意志和高明的手段。
西察合台汗国的外患则先来自于花刺子模。公元丑,年4月,花刺子模城即玉龙赤杰城,遗址位于土库曼斯坦乌尔根奇破,残军及妇孺誓死抵抗,巷战七昼夜,蒙古军驱赶出城,挑选出十万工匠送往东方。五万壮丁编签军,妇孺尽为奴婢。其余居民被悉数屠杀。蒙古军队又掘开阿姆河,引水淹城,将花刺子模城夷为平地。
此后,花刺子模原则上一直附属于钦察汗国,直到察合台汗阿鲁忽从钦察汗别儿哥手中夺取如到,砌年间为止。以后花刺子模成了察合台汗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这种征服是短暂的。很快,花刺子模被钦察汗国和察合台汗国被瓜分;前者控制了锡尔河三角洲和花刺子模城,后者统治着花刺子模南部地区。包括柯提阿布兹瓦力沙和希瓦。
公元驹年后不久,昆吉刺部突厥领胡赛因苏非趁钦察汗国混乱之机在花刺子模建独立王国。后来他又利用河中地区生的战争,从河中居民手中夺取柯提和希瓦。
随着帖木儿成功接管西察合台汗国,控制河中地区,他开始向花刺子模国要求归还“失地”帖木儿在遭到胡赛因苏非的拒绝之后,攻占柯提,并在花刺子模城包围了胡赛因苏非。胡赛因苏非在被围期间去世,他的兄弟优素福苏非继位,他向帖木儿求和,在答应将柯提地区希瓦地区归还帖木儿的条件下。他的要求被接受。优素福苏非随即又对此退让感到后悔,出兵蹂躏了柯提地区。公元粥年帖木儿再兴战端,但是,在为他的儿子”公儿娶得优素福苏非的如儿、美丽的罕而答作妻子!后些地训态度缓和下来。公元,奶年,战争再次爆,但是,帖木儿因他的两个将领叛乱而被召回撒马尔罕。此后的几年间,优素福苏非成了帖木儿最危险的敌人,只要帖木儿出兵在其它地方与敌手交战,优素福苏非就出兵袭扰河中地区,威胁撒马尔罕。
于是在驯年,帖木儿痛下决心。率领大军北上,围困花刺子模城长达三个月,终于让优素福苏非这个老亲家在绝望中自杀,而花刺子模城也被帖木儿按照蒙古军队的传统,再一次遭到了毁灭性的“屠城”
在灭了花刺子模国之后,帖木儿开始向西进军”,他征服了赫拉特城的克尔特王朝,但是这种征服并不是完全的,众多的“匪徒”袭击赫拉特城。反抗帖木儿的统治,帖木儿的第三个儿子米兰沙残酷地镇压了这次叛乱,砍下的头颅堆成了几座塔。
巫2年,帖木儿开始向呼罗珊进军,当时该地区有三方势力在争夺。一个是以阿里穆雅德,弥刊巫,年为,以撒卜兹瓦尔为都的赛尔巴朵尔公国,另一个是领土包括阿斯特拉巴德、比斯坦、达妈甘和西模娘的马赞达兰,其领是爱弥尔瓦力,第三方势力则是相对弱小的克拉特和图斯的统治者阿里别克。
在帖木儿的兵锋之下,阿里别克先主动归顺,受到爱弥尔瓦力威胁的卑里穆雅德决定向贴木儿求助。于是,阿里穆雅德欢迎这位征服者。在撒卜兹瓦尔向他表示效忠,并宣布自己是他的臣民。
帖木儿对亦思法拉因进行了短时期的围攻之后,从爱弥尔瓦力手中夺取该城,并将其摧毁。随后又将反叛的阿里别克围困在克拉特老巢里。迫使其投降,然后再将其带回河中处死。
由于帖木儿对征服地区采取蒙古人的传统,无比的血腥,因此反抗是彼此起伏,尽管他现在人在撒马尔罕。但是忽者亚辛知道,过不了多久,这位苏丹又要起身前往西方。将反抗者的头颅和尸体堆成塔山。可能是这个原因,帖木儿对于东察合台汗国的**不是很大,又或许他知道过于向东会与大明产生冲突,又或许是上次他秘密造访大明与大明皇帝达成了某项秘密协议。
“那座城堡里的人总是叫嚷着让我们出兵向东,从大明人身上洗刷耻辱,恢复蒙古人的荣耀,如果我们真的向东,我的忽者亚辛,你说会出现什么后果吗?”帖木儿突然指着远处一处城堡问道。忽者亚辛看了看那里,知道那里是“囚禁”西察合台汗国名义上统治者锁咬儿啥的米失的地方。
“我的苏丹,忽者亚辛不知道。”忽者亚辛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后果是我们死无葬身之地。而蒙古人可能真的会在察合台汗国恢复荣耀。”帖木儿眼睛闪烁着光芒道。
“哈马儿丁犯了一下足以致命的错误,他的位置处在东西两大强国之间,按理说必须结交一方,但是苦叉城事件后,大明已经放弃他了,那么留给他的唯一下场就是死路一条。不是死在我的手上,就是死在大明人的手上。”
“我的苏丹,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做好准备,迎击来自东方异教徒的进攻?”忽者亚辛有些焦虑地问道。
“准备是要做的,再过几天。毒准备再次率军西进,扫平锡斯坦和坎大哈。”
“我的苏丹,怎么走向西呢?为什么不是在东边做准备呢?”忽者亚辛着急地问道。
“大明人拉开了一道铁幕。你说我看到了什么?”帖木儿没有直接回答道。
看到忽者亚辛无语地站在那里,帖木儿自言道:“忽者亚辛,我忠诚的忽者亚辛,你曾经跟随我去过大明,你觉得那里如何?”
“十分的富庶,而且人口异常的多。”
“对,富强而且人口众多的大明一旦向西进攻,就会如同山洪暴。海啸来临,但是在此之前,那位大明皇帝却要给这股洪流和海潮围上一道大坝,我的忽者亚辛,如果这股洪流和海潮被大坝汇蓄两三年再突然放开,后果会如何?”
“我的苏丹,它会冲毁东察合台汗国的一切。”这个时候的忽者亚辛似乎明白了主上帖木儿的心思。
“是的,它会冲毁阻挡它前进的一切。忽者亚辛,我给你一个任务。率领两万骑兵,给我日夜向东侵袭。尽可能多地掠夺人口和牛羊回来。”
“遵命,我的苏丹。对了,苏丹大人,听说也里牙思的幼子黑的儿火者与哈马儿丁的老对手忽歹达勾连在一起了。”
“不管他们了,不管他们如何的蹦醚,最后都得老老实实把自己送上大明人的餐桌,唯一的区别的是他们闹得越凶,大明人嚼起来就越轻松。”
“遵命,我的苏丹。”
接着是一阵静默,帖木儿放下酒杯。迈着瘸腿走到了阳台边上。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这轮巨大的太阳将东方半边天都染红了。
“或许有一天,大明将从东方而来,他们举着红色旗帜,穿着红色军装,用血与火将这里变成红色海洋。”
“我的苏丹,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誓用生命去捍卫真主和你的荣耀。”忽者亚辛弯腰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和诡计都不堪一击,更何况这是一群终结了蒙古人荣耀的勇士,但愿真主能够保估我们。如果我们胜利了,这个东方古老的大国将成为我们嘴边最肥美的羔羊肉,如果我们失败了”
说到这里,帖木儿转过头来,忽者亚辛清楚看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恐,只有很轻松的微笑:“那我们只好去麦加朝拜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忙,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二十三章 在那遥远的地方
历十八年七月,甘肃省凉州城外双丰驿。行上百辆呜,仙成的车队涌进了驿站,将不大的驿站里外里挤得满满当当的。
“你们是哪边过来的支队?”一脸黑瘦,左边衣袖空了半截的驿站站长站在门口问道。
“我们是山西省平阳府的支队。我是领队夏辉中。”一个满头是汗。身上穿着预备役军服,挂着预备役上尉军衔标识的四十余岁的汉子跳下一辆马车,里面答道。
“平阳府的支队,你们把骡马归拢一下,安置到驿站后面的马廊里。那里备好了干草马料,还有水井,你们自个把牲口好生照看着,马车太多,只能安置在靠左院的空地里,喽。就是那个围了一圈木栅栏的地方。驿站现在留下的空铺最多只能招待二十人。你们自个安排。后院有柴火和灶台,还有一口人喝的水井,你们自个收拾。”
“大柱子,二栓子,你们带人将马车全部给我赶到那边营地里去,归拢安置好了,然后二栓子你带上十来个人把牲口给我归拢到马廊里去。大柱子,你安排人值班,老刀头。你带人去后院,给大家伙烧上热水。准备晚饭。大家伙都赶紧动起手,天色眼看着就入黑了夏辉中跳上一辆马车,攀上堆得满满冒尖的货品顶上,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他的话才落音,数百人开始哄得一声散开,看上去虽然有些散乱,但是还是能看出一些端详和秩序来。有的人牵着骡马拉着马车向营地里缓缓走去,最后停在指定的位置上;有的人站在高处大声指挥和调度着。使得上百辆马车在这不大的空间转运不会出现互相碰撞等事故;有的人在围着木栅栏的营地里转了一圈,对这里的情况心里有数之后便指挥一一进来的马车停到合适的位置上;有的人从车队周围聚拢,他们中有的背着看上去属于被大明陆军淘汰的靖康乙式滑膛枪,有的挂着腰刀。背着弓弩,在几位预备役军官模样的男子几句很简短的话之后,很快便各司其职,有的列队在营地和驿站周围巡逻,有的三三成组,在各关键要点位置布下岗哨;有的人则在那位老刀头的带领下从车上取下铁锅等家伙,快步走向后院,不一会后院便升起缕缕炊烟。
如果是不知情的外人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些没有穿军装,看上去只有不到一半人被武装的“民夫”进退有度,行动森人。俨然一副军旅架势,但是如果是懂行的人看到这些,定会不以为然。这些“支援前线”的民夫支队原本就由各地民兵加上预备役军官组成的,遇到意外,这数百“支前民兵”队马上就会全部换装,成为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而且这支“军队”中的民兵少说也经过两三年的军事练,多的则是经过十幕年的军事练,而负责统领的则是作战经验丰富的退伍预备役军官,真要打起来,一般的山贼盗匪不以数倍兵力还啃不动这支队伍。
看到手下人都动起来了,夏辉中跳下车,黑色的脸上堆出一些笑意。转头对一个看上去有六七十岁。但是却显得非常健硕的老头道:“陈头,你和老万头、老刀头等人住驿站通铺,这样行吧?”
“中,就这么办!”陈头毫不客气地应道。他是这支队的把头,也就走向导,地位崇高。陈头今年五十岁出头了。从刚会走路开始就跟着父亲走西北,也就是“把头。世家。到如今已经有五十年了。就算他父亲死在路上,陈头子承父业。独力把头开始也有差不多三十年时间了,来来回回,这陇西道上不知走过多少回了,按照陈头自己的说法。他对陇西道的熟悉,如同熟悉自家婆娘的肚皮一般。
在这三十年走陇西的时间,除了元末闹兵乱停过几年,没过多久工西商人有组织商帮开始走马陇西,陈头也被重新委以重任,对于商人来说。战乱中做生意虽然风险变大,但是收益也在翻倍。
从去年开始,大明暗地里为西征做准备。开始大规模向甘肃各战略城镇囤积粮食和辊重,各地支队也开始组建。陈头由于在这方面的名声。很快就被山西都督府给找上门了,而对于陈头的雇主一山西某家商社而言,在西北走马跑帮,陆军是最不能得罪的,于是就大大方方地让出陈头,让山西省都督府重金雇佣了他。
吃过晚饭,陈头跟夏辉中打个招呼。就同老万头、老刀头等人回驿站分配好的房间休息。老万头是山西平阳府有名的车把式加兽医,不仅赶车让人望其项背,骡马有个小伤小病。简直是手到擒来,老刀头是有名的伙夫加人医,在野外走帮。即要吃得好,又要尽可能地省粮食,里面有大学问,而且如果你有个头痛脑热,老刀头可以用很多随手可见的草药和小方子帮你治,所以他们一行人与民兵不同,都是山西省都督府“重金聘请”来的,享受着崇高的地位,尤其是陈头,是这帮“顾问。的头,就算是领队肖辉中上尉对他也得客客气气。
陈头走进给自己的房间,里面已经住下了三个人。这原本是一间顶多住两人的“标间。”由于这段时间道上全是往西运军粮辐重的支队。所以改成了住四个人的标间,你还不要不乐意住,大把的人抢着住。在这人烟稀少的西北,你不住驿站就去野外晾着。
陈头一眼看过去,看到房间里除了原本的那张床,还支起了一张大床。在大床边上坐着三个人,正在交谈,看到陈头走进来,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看过来。
三个人中一个四十余岁,穿着一身长袍却很干练,一个不过二十余岁。脸上充满了阳光和年轻,两人看上去有些疲惫,但是却溢不住一股书卷文儒之气,陈头走东闯西,眼睛毒着呢,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应该是有学问的人,而且是有大学问的人。对于他这种人而言,最敬佩的就是有学问的人。至于旁边坐着的一看就是外国人士的第三个人,却被陈头忽略不说大明立朝以来不少外国人在大明定居,他此前走陇西的时候就没少见色目人。
“老人家,你是外面支队的?”四十余岁的男子先开口问道。刚才支队进驻那么大的动静,就算三人坐在屋里也不可能不知道。
“是的,我是外再支队的把头。”陈头憨厚地笑了笑答道。
“原来是儿叹,看来老人家是老老众条道的,请问老人家你贵姓。“敝姓陈。大家伙都叫我老陈头。”陈头江湖跑了这么多年,这点接人待物的见识还是有的,要说跑这条道,至严有三四十今年头了。
“啊呀,原来你老人家是这条道上的活地图!”四十岁中年男子和二十余岁的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外国佬倒是跳了起来。
中年男子按住了准备冲上去搭话的外国人,继续拱手道:“陈头,在下是南京大学地理系的教授,名作鲁连山,这位是我的同伴,夏洛特。这位是我的学生炮有年。在南京大学就读。我们是受雇地理学会。前来考察祁连让和青海地区地理人文的。”
果然不出陈头所料,鲁连山和鲍有年都是有学问的人,而且都是有大学问的人,在大明,教授还是很值得人尊敬的,至少这一招牌打出来。不算在南京,就算到了地方,见了一省布政使也可以持平礼相见。而能够考入南京大学。更是学考中出类拔萃之人,前途不可估量。这两种在大明百姓心目中跟文曲星是一个级别,所以陈头不由显得恭谨起来。
至于那位夏洛特,陈头还是没有放在心上,估计把这位老外当成这两位文曲星的雇佣仆从了。
看到陈头与鲁连山和炮有年热情地攀谈起来,对自己却是不闻不问。夏洛特不由面露苦笑。夏洛特是意大利那不勒斯人,由于家境不好。从小就四处游荡寻找财的机会,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随着一帮被南京大学、江苏大学等大明大学骋请的意大利和希腊学者登上了前往东方的海船,到神秘富庶的大明来实现大富翁的梦想。
几年过去,夏洛特获得了大明长期居留证,按照另外一个世界的说法,他获得了大明的绿卡,但是要想加入大明国籍,享受在夏洛特看来就算是欧洲贵族也不能换的国民待遇。夏洛特还得努力。夏洛特文不成武不就,处境有点尴尬,不好此前在漫长的海上旅途中他与几位意大利学者建立起良好的私人关系。这些因为学识过人,有卓若科研成果而很快加入大明国籍、被骋为大学教授的同乡给夏洛特介绍了一条好路子,就是给地理学会跑腿。
这下正好利用的夏洛特的长处,他素有冒险精神,又有二十多年“四处游荡”的野外生活经验和一些的理知识,干这种活非常熟门熟路。他花了四只时间,陪着几位教授和地理学会的学者将朝鲜和日本跑了一遍,不仅获得了地理学会的褒奖和丰厚薪酬,还与一位大学生合作。写了两部朝鲜游记和日本游记。表在几家邸报上小了一笔。这一次,他奉命陪同鲁连山和鲍有年考察祁连山和青海地区,得到了地理学会的保证,如果顺利完成任务。的理学会将为其争取一个入大明国籍的指标。地理学会在大明威名赫赫。属于为数不多的权威机构,不仅与陆海军关系良好,在内阁也能说得上,它愿意为夏洛猜出再争取指标,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所以夏洛特干劲十足。
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而言,夏洛特也非常喜欢这种四处游历冒险的生活,能够看到不同的景观,接触到不同的人文,对于夏洛特而言是最大的一种享受,所以他才能将这一行干得有声有色,是地理学会“金牌陪同”
夏洛特知道,在大明一般国民百姓是不大看得起外国人,一方面是自古以来这里天朝上国的优越感。二方面来大明的外国人都是来讨活路的,也就是靠大明来财吃饭的,夏洛特本人就是一个例子。所以他并气馁和失落二而是坐在一边,先听起陈头和鲁连山两人之间的谈话。
“陈头,你这是从哪里来?”
“山西平阳府。”
“你们运的是军粮吧?”
“不好意思教授,这个老汉说不的,说了不仅要扣工钱,还可能吃上官司。”陈头嘿嘿笑道。
鲁连山不由一笑,他并不是想刺探军情,只是这么顺便一问而已,于是便转到其它话题。
“陈头,我们是想到祁连山看看,准备写一部关于这里的书,你老是长走这里的,能不能给我们指点一下。”
“指点谈不上,老汉可以倒是可以说说那里的一些情况。这祁连山有七条山脉组成,分南北两坡,一般咱们说得祁连山指的就是与河西走廊的北坡连山,不过据军队里的那些娃娃们说,官府说的祁连山不仅包括北坡,还包括与青海相连的南坡山谷。”
鲁连山不由点点头,他明白陈头话中的意思,他们地理学会的任务职责之一就是给山脉河流命名和划定范围,以便标识在地图上。不过地理学会一般分“民用”和“军用”两部分,民用部分只是调查一般的地理情况和当地的人文,而详细的的理标识和划分,还有当地矿产勘探。则属于军用部分。鲁连山这类性质则属于民用性质,陆海军勘测队、矿产勘测队、地理学会专业勤测队则属于军用性质。陈头受雇于山西省都督府,出安前肯定受过军方的理知识方面的培,所以他才会如此说。
“你们如果要是想上祁连山,我建议最好沿着北坡边上走,这里紧靠着河西走廊,多有城镇和驿站。如果要上山和走南坡,最好跟着军队的巡逻队走,要不然就太危险了。”
大明占据甘肃、陕西以来,对于祁连山、秦岭、贺兰山等山区多执行封山育林政策,将山上的居民迁至山下安置。所以现在活动在这些山区的只有陆军驻军和各省武备军的巡逻队,这些巡逻队各司其职,按照划定的辖区和职责巡逻,主耍任务是巡视各地,严防私自伐木和偷猎。预防山火等等,不过有时候也会根据当地的情况,对一些泛滥成灾的野狼、老虎、豹子、羚羊等野兽进行“有组织猎杀”让这些野兽的数量保持在一个合适的数量之内。所以陈头才会建议道让鲁连山等人走军队巡逻队的门路。
鲁连山暗自点点头,这条路倒是可以走。地理学会与大明海军的关系最为密切,但是与陆军的关系也不错,鲁连山身上带着地理学会的介绍信,拿到当地驻军多少也会买些面子回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在那遥远的地方
;“陈头。你老人家给我们说说这祁连山的人文如何?。心”
“人文?人文是个,啥子东西?”
“就是当地住着什么人,有些什么风俗习惯。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是你们读书人说的讲究,两个字这么多意。陈头呵呵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这祁连山山北住着汉人,蒙古人,山南多住着藏人,也有蒙古人和汉人,原本这山南山北最多的是回回,自从陛下下令驱逐回回西去之后,回回在这祁连让。就少见了
“这祁连山山北山南原本还是放牧和农耕各半,自从封山之后,就多是放牧为主了,只有在谊河、大通河等河谷还有农田耕种。这里原本民风彪悍,人人带刀,就是耕地为主的汉人也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老汉我在前朝年间也走过这陇西道,可谓是步步艰辛,把脑袋提在腰带上。这其中尤其是回回最为凶悍。他们中很多是蒙古人带过来的色目兵。表面上是给蒙古人鞋虏守地。实际上是占地为王,杀人越货,没有他们不千的,尤其对汉人和藏人最为凶残
看来陈头此前没少吃过河西走廊回回和色目人的苦头,所以才有此感叹。
“不过这干坏事的回回只是少部分,要说这杀人越货的山贼马匪,不仅回回有,蒙古人也有,藏人也有。甚至也有汉人。当年我在这条道上也认识了不少仗义的回回朋友。可惜现在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说实话,这乱世,总有人冒头出来干坏事,而总是这少数人坏了一锅粥。”
说起这沧海桑田,练头不由感叹起来,的确,正如他所说的,乱世总有人会出来干坏事,而且不会分什么种族信仰,只不过祁连山地区原本回回势力最大,属于色目人的一块根据地,所以干得事就显得多些。也出格些。所以当大明掀起靖肃地方的风暴时,回回们由于色目人恶迹累累的影响,加上其宗教信仰等各方面的因素,结果被当成出头鸟。一枪就给轰了下来,最后给来了个一锅端,给铲除得干干净净。这其中的曲折原委,谁又说得清楚呢。
不过对于鲁连山这种有“大学问”的人想的却要深很多,他了解当时的情况,也琢磨过皇帝陛下和官府为什么会出台这等严厉的政策。当时新朝建立不久,才网灭北元没两年。看上去天下太平了,但是实际情况却是暗潮汹涌,比北伐之时还要凶险三分。
当时江南虽然平定已久,但是陈友谅、张士诚等南方割据势力的残余还在,而江南地主世家势力与新兴的工商业势力冲突越来越激烈,还有南北隔阂。北方地区从南宋时期就一直处于女真和蒙古人的统治之下,尤其是燕赵十六州等地区,更是从北宋起就一直处在契丹人的统治之下,这数百年的时间一过,这“蛮化已久”的北方自然与自持传承华夏正朔的南方出现了许多矛盾。而从历史上看。中原王朝几乎一水的从北方向南统一天下,谁想到大明却是从南向北统一天下。这南方和北方势力谁服气谁?
还有蒙古人,色目人,女直、百越等等,大明治下形形色色各各族人,原本有特权的不甘失去特权。原本被欺压的想翻身做主人,还有皇帝陛下推行的新政与保守旧有势力的矛盾,各种想法和理念在大明不停的冲撞和激荡着。这些矛盾和问题在大明举国北伐时还看不出来。因为当时正是兵兴之时,谁敢出来当刺头被收拾?当天下太平之后。这些问题和矛盾开始浮现水面,而且越来越激烈,大有一不可收拾的势态。
这个时候,皇帝陛下和中枢当务之急就是找出一只鸡来,杀给满大明的猴子们看,让他们意识到这皇帝和中枢的权威性。
但是这只做警示作用的鸡不好找。先是北方势力被排除了,他们大部分属于被安抚拉拢的对象。真要是把他们铲除了,北方就有的乱了。而且从现在看来,皇帝陛下当时应该已经决定要扶植他们去对抗势力强劲的南方势力;蒙古人倒是个好借口,但是自从灭北元之后,蒙古人上层统治群体几乎被摧毁,下层基础被分化瓦解,最重要的是漠北漠南已经少了一半人,已经让这里元气大伤,至少数百年时间无力对抗中原,因此,真要是赶尽杀绝,可能会让皇帝陛下和中枢留下无德残暴的恶名。于是皇帝陛下和中枢不动声色地放过剩余的蒙古人,将他们与东北的女直等族人混编,几经调解,变成了大明忠实的鹰犬爪牙。
南方地主世家等保守旧派势力。虽然他们一直反对皇帝陛下的新政。但是他们在江南根深蒂固,当时动手极有可能造成江南的动荡,反而会动摇大明的根基。于是皇帝陛下放过了他们,先是用水磨工夫将他们的势力和影响力一点点消除,然后再用太子这个大坑
至于拿其他的势力当骇猴的鸡,这分量恐怕又太轻了,不会引起太多人的重视。这时,西北的回回在一些色目人贵族的挑唆下开始闹事。走进大明朝野的视线。回回人数众多,在北方有一定势力,尤其是西北的陕西、甘肃,那是他们的老窝。大明要想完全控制那里,肯定要打击回回的势力。而且回回由于其宗教信仰问题,与大明现行政治等体制冲突非常大,至少很多回回遵守的最高旨意是《古兰经》而不是大明的律法,阿匍说的话比司法官还要管用,这对于皇帝陛下和大明中枢而言怎么能忍受呢?
于是数十万回回被理所当然地提拎出来,他们人数多,给其他人的警示作用够大,中间又有不少色目人;当年跟着蒙古人没少干坏事,借口足够,于是皇帝陛下和中枢一下狠心,过十余万回回死于非命,数十万回回被驱逐出境。这一狠手使出来,就如同神金上的关公亮出青龙偃月刀,四方鬼神都安静了。
鲁连山将话题一转,陈头也知道过多议论这种敏感之事没有什么好处。于是也顺着话题移到祁连山的风景和当地居民的风俗习惯来。陈头在这陇西道上不知走了多少回,对于这里的山山水水和奇特风俗是信手指来,说到精彩之处,不仅陈头说的是口水直飞,就连鲁连山、炮有年和夏洛特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看到自己的“胡侃。居然让两个大学问人听得如此入神,陈头不由特有成就感,于是越地卖弄起来。从祁连山侃到昆仑山,从淫河侃到孔雀河,从罗布泊侃到河套,这西北数省,包括大明还没有占领的西域地区,陈头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喜得鲍有年用铅笔在本子上不停地记录。
陈头聊得兴起,尽管他总是避免谈及一些“军事机密”但是话语中还是不由自主地透露了一些问题。如他所在的山西平阳府支前队是第一波,后面还有两波,而且由于大明青壮当民兵服预备役是唯一的缓役。但是每年只有规定的两个月军事练期限,可从山西平阳府到指定的张掖等地,一个来回就要三个月,因此内阁就制定了一个灵活的政策。所有参加支前的民兵,可以轮休,即你两年间服役期加在一起接近六个月,那么第三年你就不必服完两个月民兵役,只要服完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回家休息了。这样有两个好处,在保证支前兵力的前提下民兵不必期服役,第二在第三年不会让民兵完全休息,多少还有那么十来天服役期,可以抓紧时间做一些必要的军事练,不至于荒废太久。
山西平阳府支前队和整个山西省以及邻的河南省、陕西省支前队一样,需要直接运输至甘肃指定目标,如陈头所在的支前队就是从弗城渡过黄河,穿越了整个,陕西省才到达甘肃省。
而山再、安徽、江苏、河北、北平顺天府、辽宁等省的民兵则是将粮食等运输到山西、河南的指定地点就可以回去了,不必哥继续向前跑一趟了。
虽然这其中各省的路途远近不一。耗费的时间不一,看上去对于有些省份的民兵不公平,但是总的原则摆在那里,反正平均下来不会过一年两个月的服役期,你路近耗费时间少的民兵就多跑几趟,凑足两个月。人家第三年可以休息大半时间。你还得服役支前。
大明的军事经过十几二十年的展,早就练就了谋定而动的本事,整个支前行动策得非常详尽,除了尽量平衡服役时间之外,还会考虑各省民兵不会耽误农耕时节。如山东、河北、山西、河南、陕西等省民兵都是七月初开始动身,这时冬小麦都已经入仓,黄豆等也都种到地里去了。还有其他如全部装备统,一的标制马车,便于路上维修;调用大量的骡马;大量招募如陈头、老万头等这样的专业人士等各种举措。使得整个支前行动紧张有序,非常有效率。
不过像这些所谓的“军事机密”都不算是真正的机密,只要有心人蹲在路口听听支前队的口音就能弄明白七七八八。
说着,说着,陈头毕竟年纪有些大了,聊了一个多时辰后精神头就迷糊起来,鲁连山看到也差不多,连忙招呼大家休息。
一夜无语,第二天一大早,驿站里所有的人就被嘹亮的军号给吹响了,夏洛特不由埋怨了几句,鲁连山一边洗脸一边笑着说道:“这支前的民兵也算是军队,当然是遵军律而行。”
“我知道民兵也是军队,可是这大明不入流的军队比欧洲最正规的军队还要练有素夏洛特在旁边也笑着接言道,他算是见多识广的人,欧州很多地方都去过,北欧、波兰、匈牙利、拜占庭,甚至连埃及等穆斯林地盘也去过。依照他的见识。大明简直是全民皆兵,这完,几。干大明那宗善到令人指的军备体制六次※
陈头早就出去归队了,鲁连山三个人洗漱完毕,吃了个早餐走了出来。支前队已经准备待,骡马已经套在马车上,拉出了营地,整齐地列在大道上,负责护卫的民兵正在整队话。领取各自的任务,他们分成几队站立,三十余人背着滑膛枪和弓弩,牵着自己的战马,他们将负责侦查和外围警戒;其余的两百余人则分成两队,一队大约五十余人,他们背着滑膛枪,是护卫队的火力主力;其余的挂着腰刀,背着弓弩。
夏洛特看到民兵们背着的滑膛枪,眼睛就移不开了。他是个冒险家。也是个兵器爱好者,渴望加入大明国籍,除了其他众多的好处之外。还有一个让他心动的是大明国民可以拥有自己的兵器,甚至可以买到滑膛枪。
对于滑膛枪,夏洛特的喜欢可以说用疯狂来形容。可惜,他不是大明国民,尽管拿到了居留证,但是按律连把刀都不能买和拥有,更不用说紧俏的滑膛枪。在大明,按律是不禁个人购买和拥有兵器。有些家境不错又喜欢这方面的,十八般兵器外加弓弩是样样齐全,而且全是老字号打造的精品。但是滑膛枪却不是那么容易获得。一般情况下只有那么几种途径,一是你从陆军、武备军退伍,可以申请获得,如果你准备到边疆地区开荒,那么这种申请就十拿九稳;二,不是退伍军人的个人申请,如果你也是准备去边疆地区或边远地区,那么申请会优先照顾,这样排下来,一般人能获得滑膛枪购买申请的批准就少之又少了。但是这一切的基础是你得是大明国民。
“嗯,这是滑膛乙式滑膛枪,应该是河南偃师军械厂出品的。”鲁连山抚须言道,他虽然是教授文人。但是由于长年在外考察,对这些兵器还算关注,而且他的同窗好友不是这个所的就是那个院的,对于这方面的讯息还算灵通。
“河南偃师军械厂出品的?鲁教授,这比太平军械厂出品的相比如何?”夏洛特由于非常喜爱兵器和滑膛枪,所以多少也能知道这方面的一些知识。
“大明有回家军械厂,一太平,二偃师,三咸阳,四佛山。”鲁连山没有直接回答。
“鲁教授,这么说这偃师出品的滑膛枪品质不错了。”夏沼特惊喜地问道。
鲁连山笑而不语,开玩笑,偃师军械厂是北方唯一一家能造靖康丁式步枪和六斤以上野炮的兵工厂,与它相比,咸阳军械厂只能造靖康乙式滑膛枪和枪炮的弹药,而佛山军械厂则专注于制造海军舰载炮的弹药,优势不在枪炮这方面。只有少量出品。所以偃师军械厂制造出来的滑膛枪在大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可惜,我要想拥有它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夏洛特最后又感叹了一句道。
“据我的了解,太平几家军械厂总共出产了八十万枝靖康乙式滑膛枪。偃师和咸阳两家军械厂出产了大约二十万枝。”鲁连山像是在故意馋夏洛特,“这其中又六十万枝原本是装备大明陆军,在换装后大部分转给了安居在辽宁、三江、安南等边疆省的退伍军人,其余四十万枝有大半装备给了民兵。”
退伍军人还算是大明的预备役。加上还耍担负在边疆地区维持稳定的责任,所以这滑膛枪优先给他们装备。
“夏洛特,其实你还是很有机会拿到滑膛枪的。”
“鲁教授,这话怎么说的?”夏洛特眼睛一亮。
“只要你加入了我大明国籍。继续受雇于地理学会,就有很大机会装备滑膛枪。”
对啊,夏洛特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只要自己加入大明国籍,又继续受雇于地理学会四处探险,为了安全起见。自然可以向地理学会申请装备或购买一枝滑膛枪,只要地理学会同意,凭借它在军方的良好关系,那是很容易的事情。
夏洛特知道,大明虽然大散滑膛枪,但是对滑膛枪的控制之严,简直赶得上威尼斯人对玻璃工艺的监控。任何一个拥有滑膛枪的人在陆军部和司法部都有备案,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到当地县尉和巡检部门报备受检,一旦遗失枪支,后果非常严重。而且每枝枪在一些机要隐秘的地方都有编号,一旦流失,一查就可以查出来源地。
真是这种控制,所以只要你拥有一枝卑膛枪,就意味着你与众不同。得到了鲁连山的提示,夏洛特开始幻想着自己背着滑髅枪的情景了。
不过很快便被鲍有年在肩膀上拍了一下给唤醒了。看到这师徒两人用别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夏洛特不由老脸一红,连忙招呼道:“动身。我们该动身了。”涧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阅读好去外
第三百二十五章 在那遥远的地方(三)
”连山、轼有年、夏洛特骑着各自的马匹。牵着负集行干,玳马。跟着支前队的后面,沿着大道向凉州城今武威市进。 过了一日,支前队在凉州城外驻扎,领队夏辉中向当地驻军和官府报备,而鲁连山、炮有年、夏洛特则直接投了凉州城南的一家旅馆。按照明律规定,他们应当到当地巡检局报备一二,三人吃过晚饭便踱到了凉州巡检局门口。这里有一个值班室,日夜十二个时辰有人值班。前面是报案室、接待室,后面有一间房子是巡捕们休息换班的地方。
走进凉州巡检局门口,大门挑着两盏“气死风灯”昏黄的灯光洒在地上,映出一个黄色的半圆圈。在黝黑的周围环境的映衬下,显得有点阴森。不过此时当是巡捕们换班休息的时节,七八个挂刀的巡捕三三两两地向侧门走去,回到后房歇歇脚。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聊着。
“看来西边真是要打仗了,你看这些日子东边的支前队流水价地往这边送,前日刚走了陕西凤翔府的支前队,今天又来了山西平阳府的支前队。”走在中间的一个四十余岁的巡捕摇着头说道。
“数数,这个月已经过了六队支前队。每一队都有上百辆,你看看满满的堆积,这算下来得多少粮食,起码够几万人嚼上几个月的一今年轻的巡捕在那里搬着手指头算到。
“小崩头,你算这个干什么,吃饱了没事做刚才说话的老巡捕开口斥道。
“头,我就是没事算算而已。”一个稍年轻。不过三十余岁的巡捕憨笑着答道。
小子,要是在军中,你这是刺探军情,逃不离二十年棍。”带头的老巡捕警示道,看样子他是从大明军中退伍的老兵,大明立朝十几年,退伍的军人至少有两三百万,很多退役后都干上了巡捕。
“得,头,我错了还不行吗年轻巡捕赶紧求饶道。
“你小子肚子里的道道我还不知道,告诉你,这西边真要是开打,也轮不到你这武备军退伍的预备役,就是这西北几省的武备军也只能是干干护粮的活。你真当这西北驻扎的三十多万陆军是吃干饭的。”
“得,你老英明,我这不是瞎操心旁边的几个巡捕都嘿嘿地轻笑起来,这稍年轻的巡捕算是老巡捕的徒弟,被斥是理所当然的。
“有这空时间你不如好好休息一下,这当班巡街还有两三个时辰,你小子可得精神点,没看往常没什么屁事,可现在不同,外面这么多支前队,真要是有胆大的宵小和奸细,出点屁大的事,只要跟军中扯上关系,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老放心,我记在心里呢说着,这些巡捕消失在侧门里,鲁连山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他了解,大明的巡检局虽然现在归各地统管,但是管理体制都大同小异。每个巡检局都会设巡捕队和刑侦队,刑侦队是坐班等案件生才会出动,巡捕队则是日夜在街上巡逻,分为三班,每四个时辰一班,中间每一个时辰可回“巡捕房”休息一下,汇报情况,交流讯息,一刻钟后又继续上街巡逻。
鲁连山借着气死风灯微弱的光看了一下,手腕上太平精密机械厂出产的手表指针指向八点左右,正好是第二班第一轮休息时间。
走进报案接待室,里面坐着两个巡检。正在油灯下看书,看到鲁连山走进来,一个巡检站起来很和气地招呼道:“请问有啥事?”
“我们三个来报备行程的鲁连山客气地说道,并且掏出地理学会给他们开具的介绍信。
站着的巡检看了一下介绍信,又对了对鲁连山、炮有年的“身份证。和夏洛特的“居留证”然后将三人的证件号码、目的登记在册,最后拿出一个木章在介绍信上盖了个章,算是报备完毕。
原本大明百姓四处旅行走不需要什么报备的,只需要在旅馆驿站登记“身份证”就行了,但走到了边疆地区就不行,需要有雇佣机构或户籍巡检局出具介绍信,到一地必须去当地巡检局做个报备。鲁连山等人要去的祁连山位于甘肃、青海两省地界,都属于边疆地区,这介绍信是少不了的。
事情办完了,鲁连山并不急着走,顺势在接待室里的长木椅上坐了下来,与两位巡检攀谈起来。两位巡检原本值夜班就寂寞无聊,正巴不得有人跟他们说说话,加上从介绍信上知道鲁连山是地位尊崇的教授,一来二去就聊上了。
从两位巡检口中知道,这甘肃地界立朝初年并不太平,曾经有色目人鼓动数万回回和蒙古人闹事,给大军给镇压下去了。后来北元灭了,蒙古人没了气势,回回人又被大部分驱逐出境,地方上大乱没有了,但是山贼盗匪依仗祁连山山高林密,继续为非作歹。
后来西安卫戍区和甘肃省司下狠心肃整,先是将祁连山中的百姓全部迁移下来,然后陆军驻军和武备军分区日夜进剿,下手毫不留情,巡回法庭有一次一口气绞死了一百多个罪大恶极的山贼盗匪,尸体在路边挂了一溜。
经过铁血打击,祁连山等地的盗匪基本上绝了迹,加上百姓们分到了田地和牧场小日子都过安稳了,也没有人去干那要上绞刑架的勾当了。这甘肃地界便逐渐太平了,到如今,不要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顶多偶然出些小偷小摸,争吵殴架的小事。别的不说,这报案室一个月也接不到几桩“大买卖”隔几天顶多是邻里吵架等鸡毛蒜皮的事情。
聊了一会,鲁连山三人便起身告辞,说要到这凉州城到处看看。
走出报案室,正好遇见从侧门走出的那七八个巡捕。
带头的老巡捕招呼了一声:“三个是来报备的。”
“正是,刚报备完,想上街到处走走
“咱这凉州城是值得四处毒一走,不过这黑灯瞎火的,可去处只有留燕阁了,听说那里新进了几个波斯女子,那波斯西域小曲唱得人是神魂颠倒年轻的巡捕在旁边接口道。
一听这留燕阁的名字就知道是勾栏了,鲁连山和鲍有年还没有怎么样,夏洛特倒是跃跃欲试,“鲁教授,咱们这日本、遢罗小曲到是听腻了。听听波斯西域小曲也不错。还可以采访西风
听这个老外说得这么“文雅”几个巡捕都嘿嘿地笑了,但凡男人都知道,去勾栏不仅仅是听听小冉,更希望能生一些“故事”。
几个巡捕巡逻的路线与去留燕阁的方向不同,很快便与鲁连山三人分道扬镀了。
“鲁教授,去留燕阁听听,怎么样?”复洛特就在路上怂恿着,不说地理学会拨给川“非常玄裕,就是鲁连山本人那教楼的“俸禄”也够他纭仗。斤纹种小曲,不是夏洛特所能比的。
“明天我们还要赶路,不能荒废,还是等考察回来之后再说吧。”
“唉,真是可惜,原本传说中的江南艳词香曲一直听不到,波斯曲现在也听不到。”看到鲁连山持意,夏洛特也不好强求,毕竟他只是一个被雇佣的“帮工”不过他的感叹是有原委的,南京城那秦淮河风月达,还有那苏州等富庶之地,更是烟花柳巷,比比皆是,江南艳词香曲就算是战乱也不曾停止过。
自从刘浩然占据江南,尤其是大明立朝之后,战乱消停,百姓安居。而且就算官宦富贵犯罪也不会祸及家人,女眷卖为官妓私娼,于是这唱艳词香曲的娼妓越来越少了。但是随着大明地方稳定,对这方面的追求反而越来越兴盛。于是人牙子就从偏远地区或拐或骗买来女子和女童入勾栏。
谁知这事被曝光出来,一时引起喧哗。更引起刘浩然的“龙颜大怒”当时还没有什么资政院奉议会,刘浩然也不是而今庙里的神像,说的话那可是真正的“圣旨”这位穿越者从个人角度对这种拐卖妇女儿童是深恶痛绝,严旨一下,数百人贩子被锁拿待审。虽然审判还是由司法机构全权独立处置,但是这些按察使们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触皇帝陛下的霉头,便从重从严处置了这些罪犯。但凡挨得上的律法全都用上,刑罚挑最重的判。再加上皇帝陛下的御用文人秉承圣意,在邸报上摇旗呐喊,将拐卖人口的罪行无限放大,引起朝野一片公愤,就算辩护律师业无法阻挡这“浩浩潮流”于是这数百人有过半被绞死。
有了这数百人的先例,大明便对人口拐卖、逼良为娼等罪行制定了严酷的律法,迫使人牙子们纷纷从良。这买卖挣钱不少,但是也得有命花。第一次拐卖一人,苦役二十年,两人以上立绞,第二次重犯,不论拐卖人数多少,也是立绞,而且买家同罪,可谓是杀气腾腾,谁敢去碰?
尽管还有部分大明女子因为各种原因“自愿”投身到大明青楼娱乐业,但是在此时的大明,虽然涌现了掌握大明经济命脉的大工商业的权贵,为青楼娱乐业提供了巨大的“市场需求”但是普通百姓们并没有被绝对压制,他们依然拥有一定力量,尤其在试行奉议会后,各派势力都不敢轻易“得罪民心”这也就意味百姓们“致富”和“向上”的空间依然广阔,不必走一些“歪路”而且这个时候的大明广大农村和城镇依然传承小农经济意识和儒家思想传统,还没有到笑贫不笑娼的地步,所以无法为大明青楼娱乐业提供巨大的“资源”所谓的大明“青楼经济”也就无法形成。
但是“市场需求”摆在那里,勾栏的老板不敢从国内下手,便将主意打在了海外。朝鲜、日本女子迅补上“资源”的空缺,人手还是不够用,于是又将目光转向南边。先是越陈、占城,这再地成了大明疆域,又继续向南,遢罗、真腊还有印度,但凡能搜罗的地方全部去搜罗一遍。
但是这些“进口”的女子要想调教出能唱正宗的江南艳词香曲却是非常困难,于是这种享受便成了高档货,一般人就只能听来自朝鲜、日本、遢罗和印度的异国小曲了。
夏洛特埋怨了几句,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跟着鲁连山、鲍有年回了旅馆。
第二日,鲁连山三人从凉州调头向南,直奔白岭山今冷龙岭,然后准备沿着白龙岭北麓向西,深入祁连山深处。
一个半月后,鲁连山三人抵达了白岭山与祁连山交界处,也是弱水和川磨河的源头处,鲁连山居然现了几位老熟人,一支属于军事性质的测绘队。
大明测绘和地理人才都出自原来的南京武备学堂测绘科,尽管这一科已经独立出南京军事测绘学院、南京大学地理学院,但总算是源出一门。而且地理学会的地理测绘人士和军事测绘部门有扯不清的关系,所以鲁连山认识这方面的朋友不足为奇。
“奇源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鲁连山惊问道。
“归易兄,我当然是有要事。”字奇源的舒效阙欲言又止,眼睛向夏洛特身上膘了一眼。
夏洛特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人家这是老友之间要说些“私密话”于是便识趣地拉着炮有年向旁边走去,说是去看看那边的风景。
“奇源兄,现在可明言。”
舒效阙看了看周围,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便轻声说道:“归易兄,可记得上太线吗?”
“你说的是上海到太平的铁路线?”
“正是,当年归易不是还参与了路基勘测吗。”
“难道奇源兄来这里也在勘测路基?”
“当然不走了,奇源兄是内行人,这里怎么能修铁路,我们是为其它。”
“莫非走路基碎石?”鲁连山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真要在甘肃修铁路,肯定是凉州、甘州一线,那里地势平坦,便于施工,唯一不足的就是缺乏堆在路基上的碎石,而这种碎石估计祁连山少不了。
“归易兄果然是聪明人。我等也是来看看而已,还说不定,这里离路线那边太远了,怕是运转不方便。对了,上太线如何?”
“我离开南京时已经开始动工,说是从太平和上海两端同时施工。
“这么急?”
“如果不在上太线上积累足够的经验,这西北线届时怎么办?大明西征已成定事,一旦占据西域,如果没有运转之利,恐难以长治久安。”
“真是如此,只是这钢铁不知跟得上吗?还有运转研究所准备好了吗?”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从明历十五年开始,大明一连在山西、河南、淮西新增回家大型钢铁厂,而且在安徽、安南、吕宋、海峡省大开铁矿,并在印度东非等海外广收精铁矿,初炼为铁锁,再运回国内精炼,钢铁应该没有任何问题。至于这运转研究所,听说第七号原型机已经正常运转了十天十夜。”
“这么快?”
“那是当然,这蒸汽机已经在大明各地广用,听徐教授提及过,那边在这方面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只是那东西一直有丹个瓶颈卡住了,解决了就好了。”
“想来也是,归易兄,说不定再过十年二十年,对于大明来说,再遥远的地方也不会那么遥远了。”
“奇源兄,你这句话说得正是!”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吹响号角
川浩然端坐在御书房的情肃穆地看着年里的必饼,继下则坐着李善长、冯国用、丁德兴、王侍尧、叶综温、刘存礼、薛祥、徐达和薛显等人,各人的神情虽然都不一。但是都显得肃正,整个御书房里弥漫着一股让人压抑的气氛,使得坐在一旁的刘焕翼觉得有点不自在。
第二次西征案昨日在资政院获的通过。这一次提出议案的是以平社为主的北方资政大夫们,借口也是相当堂皇,通过西征打击蒙古四大汗国一察合台汗国,以剪除蒙古残余势力对大明西部边疆地区的威胁。
大明将蒙古人的祖地和王庭占据。可以说是与蒙古人四大汗国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大明不会也不屑与蒙古人残余势力讲和,直接开打就是。而蒙古四大汗国,窝阔台汗国已经被并入钦察汗国和察合台汗国,伊儿汗国自从不赛因死后。诸王争立,汗国分裂,已经名存实亡。而且从地理位置而言,对大明西部边疆有威胁的是钦察汗国和察合台汗国。
这两个。汗国,钦察汗国由于对外不断进行掠夺战争,内部又互相争斗。开始走向衰落和瓦解,地方势力开始抬头。而察合台汗国早就分裂成东西两部,与大明接壤的东察合台汗国已经成了豆腐渣,现在完全是各地地方势力在支撑着。现在这两个曾经横行一时的汗国正是势衰之时,大明此时不趁机要他命,更待何时?
不过当平社提出该议案之前,为了保证该议案能够顺利通过刘浩然特意召开了一次宫廷宴会,宴请了李善长、冯国用、罗复仁、王侍尧、刘基等各会社的领袖人物,隐晦地向他们提出自己对该议案的支持。
有了皇帝陛下的表态,各会社再有什么小算盘也必须咽到肚子里去。如果谁不识趣。不仅会令皇帝陛下产生反感,估计还会被扣上“同情蒙古残余势力”的大帽子,到时会社势力肯定会遭到打击。尽管现在皇帝陛下很多事情不愿意出面,但是下面愿意跑腿和落弃下石的大有人在。
“现在甘州、沙州、肃州、瓜州已经囤积了三百五十万石军粮,这已经足够七十万大军两年期间所用。看来西边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很完善了。”刘浩然终于抬起头说道。李善长和冯国用相视一眼,眼光在王侍尧的身上飘了一下。皇帝陛下这句话颇有深意,准备工作不仅仅是军粮辐重的准备,还有北方数省的“工业体系”的完善。王侍尧等业社在皇帝陛下的支持下,打着为西征做准备的旗号,与平社密切合作,在短短两三年时间里完善了北方数省的轻重工业体系。这不仅意味着可以支持西征军辐供应,也可以在战后迅向西边倾销各种商品,这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谁都相信数十万明军一旦西征,胜利是不可避免的,关键是如何从西征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次西征一旦成功,获利最大的将是平社,他们不仅将从经济上获得巨大的利益,而且由于西征的大后方就是北方数省。调动的兵力无论从直接参战和提供后勤支援和保障,北方数省都是出人出力最大的。届时成功后一番论功行赏,这些人少不得要进官加爵,使得平社极大地增强了政治资本和话语权。
而业社在此前两三年对北方数省的经济突击建设,与平社建立了良好的同盟关系,此后一段时间,只要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在大明朝堂上同进退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由于北方数省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工业体系,诞生了数以十万计的劳工体系,这一群体历来都是业社的根基和堡垒户,有了这一强力支持。业社不仅实力大增,而且也算是在北方数省扎下了根。
就算是仁社,由于西征的“准备工作。也获利不少,不少经过湖北的直道、两湖四川的配套工业体系都让仁社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唯独胜社和一直韬光养晦的德社算是没有在西征这道盛宴中捞到什么实质上的好处。因此李善长和冯国用才会如此神情复杂。
“指挥司这边是否已经定下作战序列?”刘浩然继续问道。
“回禀陛下,作战序列已经制定完毕,总计需要调动陆军五十六个,步兵团,十二个重炮兵团,四十五个骑兵团,六个工兵团,武备军四十二个步兵团,四十一个骑兵团,二十六个辖重团。陆军从和宁、西安、东京、北京四个卫戍区调集。武备军从和宁、益兰、岭西、集宁、三江、辽宁、河北、山西、陕西、甘肃、青海、河南、顺天府、承天府十二备两府抽调。只待陛下御览钦准。陆军部和都指挥司便可下达作战指令。”徐达马上回答道。
“这次西征兵力庞大,而且全部为火器装备,各兵种协作和后勤要求非常高,指挥司有没有这方面的准
“回禀陛下,为了便于指挥。都指挥司和陆军指挥司建议在团、师两级编制上增加一级战时指挥体系军。两司的初步设想是以三到五个。师配若干重炮兵团等配属兵种为一个军,可分为步兵军和骑兵军,做为一个突击集冉,可独立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役。军部设参军处、辐重处等配置扣构,一统一指挥和后勤抬重供应,初步编制已经定制。此外都指挥司和陆军指挥司建议设立后勤辐重调度指挥部,对西征的后勤插重进行统一调度指挥和管理。”
刘浩然不由点点头,大明对西征已经准备和推演了近十年了,收集的情报可以说是非常详尽,都指挥司和陆军指挥司里西域地区的沙盘可谓是详尽到了一山一水,一兵一卒。两司的参谋官对西域地区的情况了解比当地贵族还有许尽。而且经过二十多年的展,大明军队的作战方式越地“科学化。”数十上百万人的兵棋推演不是什么大事。因此。大明指挥司对此次西征光走进攻方案推演就进行了六次,最后确定了一个最完善的方案,而相应的各种配置方案也是非常完备。对于这一点,刘浩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此次西征,路途遥远。耗力巨大,牵扯广远,联希望诸位要同心协力,各司其职,不能在任何一环出任何问题。”刘浩然严肃地说道。
众人也是心中一谍,他们都知道皇帝陛下的习惯,一旦他在话语中用上联这个词,就意味着他这个表态非常严肃,如果谁要是当儿戏,后果非常严重。
“臣遵旨众人赶紧神情肃穆地表着。
“此外,联决定此次西征御驾亲征
刘浩然话一说出来,众人不由为之一惊。尽管这次西征皇帝陛下将御驾亲征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但是现在亲耳听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陛下,我大明大军武盛海内外,西域跳梁小丑难挡雷霆一击。陛下万金之躯,如有小恙,就算是将西域夷为平地也难消一二刘基先开口道,自从江南学派被雷霆一击打下去后,他和宋谦等人便沉寂下去了,很少表什么言论。而且与刘浩然的关系也淡了下去,每次都是谨守为臣之道,没有以前谈笑风生,指点古今的默契。
“伯温的担忧我明白,不过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上战场了,我历此战,我恐留一生遗憾。我不仅是大明皇帝,还是大明军人
刘基听到这里,便低下又不再言语。他知道,刘浩然御驾亲征不仅仅是表面上说的这么简单,里面还有更深的原因。
李善长和冯国用不由又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这一次,皇帝陛下是站在他们这一边。
李善长等胜社成员,虽然在治理民政方面颇有功力,但是相比之下思想和手段都保守了些,不仅无法灵活运用新经济之力手段,更跟不上大明日新月异的经济展。李善长第二次组阁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处理大明出现的各种经济问题,这些经济问题可以说前朝历代都没有出现过,就算是李善长天纵英才。对应上也是有点举手无措。因此,李善长第二次组阁期间出现了不少失误。加上由于其淮西派与大工商业主的良好关系,政策有一定的偏向性。引起朝野上下的不满。
相比之下业社等精英则在这方面如鱼得水,游刃有余。这两三年。业社在刘浩然的支持下接过了内阁关于“经济建设”方面的主导权。而且干得非常出色。尽管触及了大工商业主的利益,但是也为其带来不少好处,更引起各省和地方势力派系的好评,一时间,推业社入主内阁的呼声也彼此起伏。这其中除了涉及大明新老势力交锋,也被很多人看做是其他派系向大明政坛老大一胜社淮西派起挑战,因此李善长等人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但是刘浩然表示要御驾亲征。就无疑向天下各派系和势力隐晦地宣布。他支持胜社内阁,至少在西征完毕支前,皇帝陛下希望胜社继续领导内阁。
分析原因很简单,业社虽然入阁呼声很高,但是真要是将内阁交给他们,没有皇帝陛下在后面撑腰力挺。是万万玩不转的,毕竟业社这帮人与胜社李善长等人相比,资历威望相差甚远。李善长等人没有皇帝陛下的力挺,照样可以将各部各省指挥得团团转,换上王侍尧,估计就会有人不服了。而这个关键时刻,皇帝陛下却要去御驾亲征,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帝陛下不打算这个时候力挺业社等人上位。
不过李善长和冯国用等人也知道。这个时候皇帝陛下力挺自己这一系,也走出多方面的原因。李善长等人虽然搞“新经济建设”不行。但是搞后勤保障,稳定后方却是熟门熟路。当年刘浩然在定远起军。下江南,占集庆,止陈友谅,北讨张十诚,平定江接着挥师北伐,北,不真是有李善长等人在后方苦心经营。这也是刘浩然对李善长能力的一种肯定,在西征这个敏感时期,他不希望出太多的问题。
王侍尧等人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他们自己也承认,在这种时玄,自己的确无法做到像李善长那种定海神针般的作用。不过皇帝陛下此前已经跟他们深谈过一次,不仅交待了在西征期间他们应当注重的事项,也暗示他们做好准备,待到西征完毕,御驾回来之后就接手内阁,进行经济新改革。
“此外还有一件事。希望在西在之前办妥,联建议将礼部裁撤。”
刘浩然此话一出,众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各自用日光与同伴交流起来,揣摩其皇帝陛下的心思。
礼部原本的职责是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不过大明学校教育和学考的事情由学部掌管了,政考和司法考试则由吏部、法务部和都察院联手负责。藩属和外国事务由外务部掌管。而祭祀的方面的事情,皇家的祭祀则由内务局和中都留守府接管了。国家祭祀则由户部和庶务厅接管。礼部现在最关键的职责就是对邸报新闻和文化宣传等方面的监管。原本属于皇帝陛下最器重阁部之一。怎么突然说要裁撤了呢?
“大明一直强调权利与责任,而言论自由就属于大明国民的权利之一,过于监管恐有损民权。而今万事皆备,人心安定。礼部也当裁撤了。”刘浩然缓缓说集了自己的理由。
众人转了转心思,很快便明白皇帝陛下的用意。此前皇帝陛下搞出一套新政治体制和执政理念,当旧有的体制和传承格格不入,除了大祭皇帝至高无上的君权之外,控制大明舆论宣传的礼部也功不可没。此新思想、新体制在舆论争战中每次都占据上风,礼部可以说是充当了“金牌打手帮凶”的角色。现在新思想已经在大明占据了主流,新政治经济体制也在大明实行了十几年。已经根深蒂固,礼部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陛下,那礼部的职责如何分担?”李善长拱手冉道。
“联的设想是这样的,各省的邸报只需到各省布政司户务厅登记备案,如走出省行,则需到户部设制司报备登记,符合条件者即可。”
户部设制司是专门负责大明“民间机构”的登记管理,包括政党会社。业社、胜社当初也走到设制司登记备案过的。
“陛下,那如何进行管理?”
“管理?以后这些邸报就是商业机构,不需要进行特别管理,如是报道不实,有诽谤诬陷之嫌,当事人可向当地法司提供诉讼,一旦司法裁定,就可取消执照和进行相应处罚。”
刘浩然的意思很明白,以后邸报、出版社就是商业机构,只要符合一定的资金等机构开设条件,就可开张,怎么经营,怎么报道就是他自己的事情。至于它牵涉到诬陷和诽谤,则走诉诠程序,由司法部门裁决。如有邸报胆大到敢攻击刘浩然本身,那么自然会有法务部以国家公诉的形式找它的麻烦。
“新情况下必须适应新律法。可由惟庸、存礼等人牵头,召集报业、法律等各方面人士,对大明邸报出版方面的律法进行修订,我提议最好按照真实有限责任原则来制定。”说罢,刘浩然开始解释这个原则的含义,只要邸报真实地报道了某事件和家人的言论就不算违法,至于它基于该事件和言论作出的某些推测和质疑,只要理论上是存在的。就不能说它是诽谤和诬陷,只有歪曲事实,将黑的说成白的,或者是选择性“忘记”某些应该知道的事实和细节,造成误导,那么才有可能构成犯罪。
胡惟庸、刘存礼等人都是执掌过礼部的人,他们对大明整个舆论界如何操作运转都知根知底,加上报界和法律界人士参与,应该可以对大明相关的律法进行合适的修订,而且刘浩然不是已经提出了相应的指导原则了吗。
“臣记住了,下去后立即去办。”李善长知道刘浩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肯定是很有深意,心里已经将其当做大事来看待了。
“联御驾亲征期间,由皇子焕翼监国,代联出席资政院会议。”
“遵旨。”大家都知道,此令以下,基本就确定了皇子刘焕翼成为皇太子的定局。
“好了,都指挥司会后立即下达作战指令,三个月内,即明历十九年五月十一日之前,各作战和参战部队必须达到指定位置,否则以军法
事。
联定于四月十二日出南京城。赶赴西北战场。”
“遵旨。”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吹响号角(二)
历十十年五月十日,甘肃永昌牧羊川,在直海到西边火工际的大道上,举目望去全是红色,身穿红色军服,背着步枪,举着浴火凤凰红色军旗的大明陆军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以认为单位,排成三列迅向前走去。在他们的旁边,则是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有的满载满了粮食弹药,有的则整齐坐着两排同样的士兵。在旁边的空地里。则是一队队的骑兵,举旗策马而过。他们掀起的黄色尘土漂浮在道边的树林上。像是给这密密麻麻的树林带上了一条黄色的飘带。
在大道的这一边,则相隔一段距离摆着数个带盖的木桶,周围还站着几个人,时不时有士兵报告请示后跑出队伍,来到这跟前,递出自己的军用水壶。站着的人连忙掀开木盖,用竹筒给士兵空了的水壶灌满水。士兵接过之后,敬了一个礼。迅跑步,追上自己的队伍。
在一处高地上,几个人或站或坐。他们有的拉着二胡,有的打着快板。有的敲着小鼓,然后有女兵模样的人在那里扬声高唱着:“正月里花灯满街市,哥哥报名参军把国报,一送送到村外三里头,嘱咐哥哥安心把兵当,为国为家奋勇把敌杀,一纸报功喜了妹的心
这歌虽然并不慷慨激昂,反而显得儿女情长,但是对与正在行进的士兵们来说却是另一种鼓励。男儿在世,当立功建业。这不仅可以换取生前名,也能让亲人和心上人为之骄傲。
“陛下,这歌似乎有点酸气。不够豪迈慷慨。”在一处山包上。策马而立的傅友德倾听了一会对旁边的刘浩然言道。
“我的二哥,你的要求也太高了。我们的士兵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你以为只要吼上几句热血沸腾的各歌,他们就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了。在长期的战争中,光靠所谓的热血是坚持不下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还没跟敌军接战。搞得那么热血沸腾干什么?”
“陛下,臣觉得你也老了许多。”傅友德突然很正经地说道。
“嘿,二哥,想不到你还开起我的玩笑来了。”刘浩然不由哑然笑道,傅友德这是在说他年纪大了。嘴也碎了,看上去傅友德心情很好。他这么一开玩笑让刘浩然觉得回到了定远起军时的情况,当年他们四个结义兄弟也是这般意气风,情深无间,但是自从自己屁股下联宝座越坐越高之后。这种兄弟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几乎看不到了。
这时,大道上轰隆隆响起一阵马蹄车轮声,几十辆马车在六匹良马的拉动下呼呼而来。这些马车上坐着十几个人,中间堆着一些箱子,而马车后面则挂着一辆炮车,长长地炮管斜斜地伸向后上方。傅友德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火炮应当是大明陆军的宝贝,安式七十五毫米后装炮。这种火炮射快,射程远,但是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其架退式结构严重影响了其射和精度,不过没有影响它们成为大明陆军最新式的火炮,它们都是隶属于大明甲三百零一、三百零二两个,炮兵团,原本被部署在常州、扬州附近,被直接装船通过海运,经过黄河直上运到洛阳。再从陆路赶赴西北前线。
“陛下,有了这些东西,臣一定把西域那帮人的卵黄都给它打出来。”傅友德握着拳头朗声说道。
“行,有二哥你这句话就行,不过你要记住,这西北路途遥远。弹药供给不便,这些利器你可要用在关键点上。”
“陛下,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第一战先试试这些宝贝火炮的脾性。摸熟了臣才好对症下药。”
按照部署,整个西域战场分为南北两路,北路以冯国胜为主帅,负责天山北路的攻略,南路以傅友德为主帅,负责天山南路的攻略。由于北路多草原,空旷少城,所以以骑兵机动作战为主,南路则多城镇要塞。以步兵攻坚对战为主,因此这两个炮兵团归傅友德指挥。
“二哥,你准备在哪里给这些火炮开战?”
“土鲁番,陛下,该城是我们进入天山南路第一座的大城,只要打下它,周围的柳城、火州就成了无根之木。想怎么打酒怎么打。而且那里地势平坦,便于我军布阵。”
“我还以为你会用在黑风川。”刘浩然微笑着说道。
“陛下,黑风川的确地势险耍。正好抚守土鲁番盆地的入口,贸然进攻恐怕损失很大,一旦失利,臣怕挫了我军的锐气。”
“二哥,那你想怎么打?”
“陛下,再的手里不是还有骑兵团吗?”
“哦,二哥的意思是迂回包抄。前后夹击?”
“是的陛下,只要切了黑风川的后退,那里没有城镇支撑,地方又顶多只能摆一两千人。臣就是困也要困死它”
“二哥,你想的对,虽然我军远离中原用兵,路途遥远,供给艰难。但越是这样就越要稳打稳扎。”
“是的陛下,此前我中原对西域用兵,多以奇兵制胜,多是这个原因,西域诸地的贵族多半也是这个心思。据军情部门的情报,哈马儿丁和西域诸贵族的部署就是打的这个算盘,他们紧缩兵力,以各要城为据点,清野坚壁,就是先挫我军锐气,然后拖住我军,待我军士气低迷。后勤不济时再对我军进行反击。我们就偏不上他们的当,反其道而行,以慢打坚。他们不是缩成一个个点吗,我们就利用火力的优势。一个点一个点敲掉他们。他不是不想与我军决战吗,我看待到它的乌龟壳快要被全部敲破时,还是不是该缩在壳里不出来。”
“这样的战略对于我军而言,最大的问题就是后勤压力太大了。”
“陛下,天下也只有大明才支撑的起这样的打法,别的不说论家底,论人口,整个西域绑在一起也不及大明二十分之一。”傅友德双眼冒精光地说道,“陛下,咱们是一劳永逸,宁愿多耗费时间人力和物力。也要一战把西域打下来。”
“是的,在西域这个地方,我不能败,旦败了。没有十年是缓不过韦来。而且曲能成为吞噬我大明实力的无底洞。二哥。你们这些前线指挥官一定要记住这些。”
“陛下,你放心,臣和国胜心里都有数。”
默然了一会,待隆隆的炮车队驶过去之后,傅友德突然又开口道:“陛下,为何不采用军情局的蝎子计划?”
刘浩然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军情局的蝎子计划是前年就制定出来的,先在哈密与十鲁番之间制造一些矛盾和摩擦,然通过各种手段诱使土鲁番驻军偷袭大明的一两处军民据点,制造所谓的“惨案”然后大肆宣扬和鼓动这种“仇恨”使得大明国内上下同仇敌忾,站在义理的制高点上。
军情局将此计划报上去后也着手了一些准备,土鲁番驻军那边甚至都收买好了几个领军的贵族,届时只要批准下来,就可以鼓动他们来袭击已经寻好的目标。这个计划得到不少军方将领的同意,但是傅友德反对此意见,而冯国胜则即不赞同也不反对。
计刮最后被送到刘浩然案前,他几经思量却最后否决该计划。
“仇恨?二哥,当时我们起兵山野,高唱熊熊烈火慷慨赴死之时,心里除了仇恨还有什么?”默然了一会,刘浩然悠悠地问道。
傅友德低下头沉吟一会道:“陛下,臣已经记不得还有其它什么了?国仇家恨,困不欲生,除了仇恨臣真的记不起当时心中还有什么念头。臣只记得当时恨不碍手持钢刀,杀尽天下轻虏。”
“是啊,二哥,当时不仅是我们。就算是整个,中原百姓,除了仇恨。还能有什么?蒙古人不让我们活。我们就必须从死路上杀出一条活路来。所以才有那么多烈士前仆后继,慷慨赴死。但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而今的大明不应当只仅仅有仇恨。还应当有希望。”
“希望?陛下,这话如何说?”
“昔日蒙古人凭借着他们的野蛮凶残。横扫欧亚,定鼎天下,为什么我大明就不能做到这一点呢?我们有能力推翻蒙古人,也有能力做得比他们更好。而且我们这个民族总是羞于去**裸地抢占利益,我们骨子里总是认为,我们是兴文明循礼仪之人,不能像野蛮人那样,直奔钱财而去,就算是要占些利益也要打着各种旗号,完全没有汉唐时的霸气。”
“遥想当年,陈汤一句“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说得豪气冲天,我大明为什么不敢说,而今天下唯我大明最强,那么这普天之下的利益我大明怎么也得占一份,而且必须是最大的一份,不服就开打。这才是强者之言。”
“二哥,你应当知道天演论。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为什么当年匈奴、鲜卑、突厥和蒙古人能够横行一时,就是因为他们遵循着这一法则,也正是这一法则,我一直不懈地让大明变得最强。
现在大明变强了,那么大明人的思想也要变强。以前就算是我们应得的利益,在以德服人这块遮羞布下也会推得干干净净。现在我希望大明不要再羞于谈及利益,而是要主动去争取利益,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要抢过来,因为这是强者的天下。你不强,再循义持礼也会被人当成当成美餐,时刻打你的主意,你强势了,再谦卑美德,别人也会忌讳你的獠牙,时刻防备你。”
傅友德听了刘浩然这近似强盗的言论,不由愣了半天,许久才回过神来。他举目看向远处正迎风猎猎作响的大明国旗和军旗,轻声问道:“陛下,这应当就是日月不落。永耀大明的含义?”
“是的,我大明现在有能力远涉天下各处,当然要抢占各处的利益。因为你不占别人也会占去。就好比这西域和西部大草原,我大明不占去,就会便宜蒙古人、突厥人和穆斯林,再过数百年就会便宜其他崛起的强者。我不采用蝎子计划,就是要让大明不再披着什么国仇家恨去抢占利益。”
“二哥,我们因为仇恨而起兵,而今不能再被仇恨所左右,我们必须正视我们心中的**和希望。仇恨和热血久而久之就会麻木,而对**和希望的追求却是无穷止境。”
“哈哈,陛下,臣当初觉得此计过于下作而反对蝎子计刮,而今听陛下一言,才知道其中还有深意。的确,我大明就应当有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气概。而今天下唯我大明最强,那么这普天之下的利益我大明不占谁敢占?臣喜欢这句话!”
明历十九年六月七日,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明军士兵们走在路上。不一会就汗流浃背,他们一边搽拭着汗水,一边不由地侧过头看向旁边的战场废墟。这里是黑风川,一天前被明军攻占。
明军没有直接正面攻击,而是用数十门火炮不停的炮击黑风川守军阵地,暗地却调集两个骑兵团迂回上百里,插到了黑风川的后翼先一把火烧掉了守军赖以生存的粮仓。然后切断了守军的水源。不到一日。守军便大乱,明军趁机步炮协同,外加骑兵突击,很快就歼灭了不到两千人的守军。
明军迅穿过满是弹坑的黑风川,主力兵锋直扑土鲁番城。不到两日,南路军第一军五万余人便将土鲁番城围得水泄不通。而甲三百零一,三百零二炮兵团也按照傅友德的命令,构建了炮兵阵地,与两个,来助拳壮声势的前装炮炮兵团一起对土鲁番城扬起了黑洞洞的炮口。
傅友德策马站在远处的山包上,端着望远镜向土鲁番城看了半晌。然后对副官说道:“传令,升起校射气球,炮兵团准备两个基数的炮弹,随时待命。”
说罢便转向刘浩然道:“陛下,请问有何示?”
“二哥,我只是来亮旗的。”刘浩然轻轻摇摇头道。
傅友德笑了笑,然后脸色一厉。对旁边的传令官道:“吹响号角,准备开战!”
第三百二十八章 华丽的初战(一)
诲着声令下。在十鲁番城不到两里的地方。群明军官然州开始忙碌起来,十几个士兵将一个巨大的用绸布制成的球形物体尽量摆开,在这个球形物体的下端,有一个用竹片扎成的圆口,在圆口前,几个军官摆弄着一个像是小喷火器的东西,先是用火石点燃,然后向圆口内部使劲喷着火焰。这时。十几个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将长达数米的球形物体拉开,避免被灼热的火焰烧着。
随着火焰不停的向圆口喷去,原本还扁扁的球形物体开始鼓胀起来。然后在十几个士兵的扶持下晃悠悠地直立起来。随着布球越来越大。它开始腾空而起,缓缓升到了半空中,也将八根不细的绳索拉直,这时一个仅能容纳两个人站立的竹筐也被晃悠悠地拉了起来。
两个士兵赶紧爬进已经悬空一尺的竹筐里,然后一个人继续操控着“喷火器”另外一个则与地面上的十几个士兵沟通着,示意他们缓缓地放松系在竹筐和气球上的绳索,让气球慢慢地向空中继续升起。
在万众瞩目之中,气球终于升到了离地面大约一百米的位置,然后地面上的士兵们将绳索死死地扣在地面上的木桩上,而气球上也开始停止刚才时不时响起的呼呼喷火声。
升到指定位置,竹筐里的一个士兵摘下背上的单筒望远镜,在另一个士兵的协助下,观测起土鲁番城的城防布置。
傅友德随即下达了各步兵部队到达指定位置的命令,随着一阵整齐的行军鼓声,最先出现在土鲁番守军视线里的是十余队敲打着行军鼓的军鼓队。他们年纪都不大,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他们都是大明陆军的见习军官,这些个二三岁就考入军官预备学校,从小就接受军事教育的青少年们能够担任军鼓手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军鼓手是走在队伍最前面,最先面对敌人和危险,需要非凡的勇气,而只要你的履历中有军鼓手这么一笔,不仅值得你骄傲一辈子,也能比他人多一些升职的资本。
这些军中青少年一边齐步前进,一边有节奏地敲打着身前的行军鼓,咚咚的鼓声如同是口令声。他们显得有点稚气的脸上充满了坚毅。在这鼓声中,一排排扛着步枪的明军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走进战场,向土鲁番城逼近。他们身穿红色军服,戴着铁盔,有的还在铁盔上插了一支红缨或红色羽毛。表示他们是有光荣传统的英雄部队。也意味着他们是大明陆军精锐中的精锐。
旗手们持着各色的军旗走在队伍前侧方,尽管每面军旗都有些不同,但都是以红色为基调,与红色的军装连成一色。军官手持军刀走在军旗的后面,队伍的旁边,多年的练已经不需要他出什么指令去纠正士兵们的错误。他们一脸肃穆,时刻关注着自己的队伍和后面可能传来的军令。
古木罕是土鲁番城守军的一个小头领,他带着自己十几个属下趴在土城的跺墙后面,紧张地看着这一切。
数万明军如同红色的潮水,一浪接着一浪滚滚而来,不一会就淹没了城外空地的每一处。
古木罕举目看去,只看到望不到边的红色,就好像秋天荒原中的野火一般,让人不安,甚至当风从明军对阵上掠过,吹到土鲁番城头上,古木罕能感觉到风中夹带着的那股让人窒息的灼热。当漫山遍野都是红色时,古木罕觉得头皮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头,明军用的着这么大阵势吗?”一个属下问道,古木罕甚至能听出他话语中那战战挂兢的恐惧。“明军打仗就是这个声势。”古木罕想当然地答道,这只是他的个人想法,因为他此前从没有与明军交过手。
“头,我们该怎么办?。另一个属下畏畏缩缩地问道,从他的话语中,古木罕听出了没有说出来的含义。
“怎么办,先硬顶着再说吧。”古木罕咬着牙说道,这时,数万明军已经从四面包围了土鲁番城,红色乙经占领了土鲁番城四面的空地。看着那无穷无尽的红色,古木罕觉得自己脚下的土鲁番城就像是海涛中的一处小小的孤岛。
在步兵开始布阵时,后方的炮兵也在紧张的布阵,炮兵们先用工兵铲迅挖出炮位坑,然后一起动手将火炮推到位置上,紧接着调整仰角。搬运炮弹,各司其职,忙碌而有序。
这时,热气球上的观测员已经将观一川凶数据沥讨细绳滑落下来,然后被迅送到火炮指挥部照忧让火炮参谋们在图上一番作业,迅对各炮群的射击参数进行了定制,最后被迅送至各炮群的指挥字那里。
“仰角二十九度,方位西二百六十四度,风加三”根据这些射击参数,各炮群指挥官各自下达着命令,在命令声中,炮手们快地摇动着摇柄,调整着炮口方向。而炮长和士官则紧张地在火炮瞄准仪上验证着各项射击参数。
验证完毕后,炮手们开始紧张的装填弹药。前装线膛炮的程序还是一样,只不过他们装填好推进药,搬起炮弹时,旁边立即有人将炮弹前端的保险盖迅拧开,露出撞火式触头,然后再将炮弹装进炮膛里,最后填上填塞物。
而后装炮则有些不同,炮手将横闩拉开,装弹手抱起一个铜壳炮弹。另一个装弹手则同样需要拧开炮弹前的保险盖,露出触头。大明火炮的爆炸开花弹,不管是后装弹还是前装弹,大体都是一样的。前部装有撞火式触头,为了保险,后部继续开有一个尾孔,装有可延时的高效引线,这是因为一旦触头失灵或者没有进行有效撞击,尾孔的延时引线可以继续挥作用,使得炮弹爆炸有效率大大提高。装弹手将去掉保险的炮弹塞进炮膛里,炮手将横闩一拉,进行炮膛闭锁,然后在横闩上一拉,将撞针拉上,随时待。
这时,步兵也各自到达指定个置。随着各传令官的命令,行军鼓骤然停了下来,徐徐前进的红色海洋也在那一刻停止下来了。整个土鲁番城上空出现难得的静寂,但是这种寂静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古木罕等守军现在只觉得胸口闷。心脏在砰砰地猛跳,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巨大的危险即将来临,但是让他郁闷的是他无法预知这中危险到底是怎么样的危险?
突然远处响起了几声沉闷的巨响。然后空中远远传来几声尖锐而又拖着长长尾音的呼哨声。不好。有危险,古木罕妾即趴在了他认为比较安全的跺墙后面。
“轰”地一声巨响在古木罕不远的地方处炸响,古木罕觉得身下的整个城墙都为之一颤,往日里看上去磐如高山的土鲁番城像是浮在水面上一般,不停地在晃动。待到这种晃动和颤抖平息下来之后,古木罕抬起头向声响处望去,只见一团巨大的黄色尘土正在噗噗地往下落,土块砸在各处,出噼里啪啦的乱响。
待到尘土终于徐徐落定,古木罕这才现,左手边大约两百米远的地弈,一段城墙生了异变,一个巨大的坑洞骤然出现,就好像被什么庞然大物狠狠地咬了一口。一些尸体和残肢散落在上面,还有一些兵器如长矛大刀和破旗什么的。在已经落下的尘土下面如隐如现。
过了一会,几个,守军从土堆里钻了出来,尘土不停地从他们的身上噗噗往下落,这几个死里逃生的人傻傻地站在那里,互相看着对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更有一个人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一边扶着还完好的跺墙向古木罕这边走来,一边嘴里在喃喃地嘟囔着什么。
一个贵族模样的军官冲了出来,对着他大声吼着什么,现在正是明军就要开始进攻的时候,这个人如此光明正大地露在残缺的跺墙上。只要随意飞来一箭就可以将其射倒在地。
可是军官的吼声就像是很远处的蚊子叫,这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那里一边嘟囔着一边蹒跚着扶着跺墙向前走。
军官快步走上前去,几乎是凑到了那人的耳朵旁边大声地吼了起来。声音之大,连古木罕这边都能听到。这时那人才有所反应地抬起头。很茫然地看着军官在自己面前不停地张大着嘴巴。
军官一边吼着一边用手比划着,终于让那人明白什么了,跟在后面走到了还算齐全的跺墙后面。
古木罕和他的部属看了一眼那个还在迷茫和嘟囔的同僚,各自闪过一道复杂的神情,然后躲回到自己的位置去了。
试射已经完毕,各炮群都根据误差参数进行了纠正。看到一顶顶准备妥当的红旗被举起,总指挥部的军官将目光都投向了傅友德,他微微点了点头,旁边的军令官一声高呼:“开始炮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三百二十九章 华丽的初战(二)
二示罕突然听到空中传来阵怪异的呼哨声,像是洲翅膀划破了长空,又像是盘桓在沙漠魔鬼城里的怪物出的尖叫声,还没有等古木罕分辨出这声音到底是什么,呼哨声已经迅地越过长空,飞到了他的头顶上。
噗的一声深响,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圆乎乎的东西落在了离古木罕有四五十米远的地方,它的前半截已经扎进了黄土夯实的城墙走道上,圆圆的屁股后面还如隐如现地冒出一丝青烟。
一个胆子大的小贵族从怪物不到一米的地方扬身站了起来,伸出头将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打量了一番,旁边几位士兵也跟着起身,迟疑地向怪物围了过来。
古木罕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心里涌起,他大声吼叫着,然后挥舞着手,示意那位从小要好的小贵族赶紧离开。
小贵族或许听到了古木罕的吼声,但是没有听明白他到底吼了些什么,只是转过头来狐疑地看着古木罕那有点夸张的动作。
“轰”的一声巨响,古木罕觉得前面的视线突然被扭曲了,连带着整个城墙也被扭曲了,而一股可能是这种巨大扭曲产生的爆力从下往上骤然透出,无数黄色的尘土随着这股爆力腾空而起,如同突然炸开的烟花一般。古木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像一片枯叶无助地被抛上了空中。然后在无尽的尘土消失。没有等他冲过去察看好友的生死和下落。周围接二连三地响起了令人惊颤的巨响声,巨大的冲天黄尘一朵朵在古木罕身边炸开。他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蹲在地上,头深深地埋在了双腿之间,双臂死死地护住了头颅两侧。
古木罕觉得整个。大地在摇晃着,巨大的冲击波从四边八方席卷而来。尘土在他的头上、身上盖了一层又一层。不知过了多久,古木罕觉得时间和空间已经在一片摇晃和巨响声中混淆了,它们都被钢铁和火药撕成了碎片。古木罕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勇敢地抬起了头。
他举目看去,到处都是黄色的尘土冲天而起,刚才还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仿佛也已经被撕裂了一般。至少在古木罕的耳边,除了嗡嗡声之外。一切都悄无声息。古木罕觉得眼前的景象就像是无数的碎片拼凑在一起。除了零乱、破碎,古木罕想不出其它任何词了。
古木罕视线中所有的人都处于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之中,他们有的人像是沙尘暴袭来时的沙鼠,在四处逃窜,但是他们单薄的身体很快就被尘土吞没;有的人像鸵鸟一样缩在一角,很快就被落下的尘土覆盖,变成一个,个小土丘;有的人则站在那里,在原地彷徨地打转,像是在寻找丢失的珍爱之物,可惜还没等他们找到,自己却整个儿骤然消失了。
古木罕不知道自己是否喝醉了,整今天地都在摇晃着,所有的一切都在摇晃着,就连远处的土鲁番城内也在摇晃着。
突然,古木罕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钻出了尘土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这是他属下的一个士兵,号称是土鲁番城最勇敢凶悍的勇士。他一身的尘土,像是网从土里爬出来的一样,他的左手紧紧地护住右臂。古木罕这才现,他的右臂从上臂以下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被鲜血和尘土混淆得看不出颜色的几丝破布。
士兵一边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一边走近了古木罕,他抬起头,失神的眼睛如同死人一般,他张开嘴巴在说着什么,可惜古木罕一个字都听不到,只能从他的嘴型判断着。士兵似乎在问,是不是看到了他被炸飞的胳膊?
看到古木罕下意识地摇摇头。士兵继续低着头寻找着,不一会便走远了。旁边不断腾起的尘土似乎无法动摇他寻找的决心。古木罕很想冲过去将他拖到安全的地方去。但是犹豫了一下,却迈不动脚步,因为古木罕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
过了一会,士兵看到前面有一截黑乎乎的圆形物体,非常像他丢失的胳膊。正当他惊喜地扑过去时。一炮弹在他不到两米的地方落下。士兵只来得及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被腾天冲起的尘土吞噬。
古木罕的心早就已经麻木,眼前生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无法动摇他的心境。他只是扶着摇晃和残破的跺墙继续地向前走着,身边生的一切仿佛都是那么遥远。
古木罕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下头去,现是一具只剩下半边身子的残躯,鲜血和尘土搅在一起,形成了一层比衣服还要厚的外壳,裹在大半个脑袋、失去了左臂、左腿和半个右腿的身躯上。但是古木罕看了两眼便认出这残躯是谁。正是那么从小交好的小贵族。在残躯的腰间还挂着一把弯刀,和他一模一样的弯刀。这是数年前古木罕的父亲为两位好伙伴特意从波斯商人那里订制的钢刀。
这个时候古木罕觉得脸上一热,两行泪水从眼眶里涌出,缓缓冲刷着满是尘土的脸庞。
古木罕慢慢地蹲在地上,双手掩住脸,一阵低沉的呜咽声在接连不断地爆炸声中如泣如诉。
刘浩然放下望远镜,整个土鲁番东城已经被尘土笼罩,炮弹再如何打进去。也无法像刚才那样清晰地看到一接着一地炸开,巨大的腾尘和冲击波已经被厚厚的尘土掩盖。
这土鲁番城是新筑不久的城池,与火州城远远比不得。火洲城即高昌古城,分内城、外城、宫城三重。外城大体呈正方形,墙厚十二米,高十一点五米,周长五点四千米,全为夯土板筑。其历经高昌郡、高昌王国、西州、回鹘高昌、火洲等长达劲余年之变迁,于数十年前几经战火后终于被毁弃了,土鲁番地区的中心也移至这新筑不久的土鲁番城。可是这土鲁番城毕竟历时太短。无论从占地面积、城墙高低、城防坚固等等都比不上鼎盛时期的高昌古城。
这座土鲁番城方圆不过一平方千米左右。明军一百五十余门野炮虽然无法将炮弹平均地撒向土鲁番城每一个角落,但是集中在东城等少数几处,造成的破坏力就无比巨大了。
刘浩然转过头去,关注起自己的炮兵阵地。阵地上已经是热火朝天。运送炮弹的炮兵们已经脱下了上衣,光着满是腱子肉的上身在那里挥汗如雨,而在两个。安式七十五毫米后装炮团阵地上,已经堆积了
随着尖锐的哨子声被吹响,炮兵阵地立即缓慢下来,火炮不再射一的炮弹,炮兵们开始收拾起满地都是的弹壳、保险栓等残物,炮长和军士们紧张地给火炮降温。调整炮架。以便随时可以再次进入齐射状态。
刚才还在土鲁番城上空四处呼啸的的炮弹声消失了,震撼着整个大地的爆炸声也消失了。弥漫在城池上空的黄色尘土在寂静中慢慢地落在地上。整整一刻钟。尘土才将吞噬已久的土鲁番城释放出来,重新展现在世人的眼前。
饱经摧残的土鲁番东城已经残破不堪,在东门左边,整整长达两百米的一段城墙已经倒塌,四散的泥土形成了一个斜坡。无论是是残缺还是完好的城墙,都看不到任何一个守军的身影。
咚咚的战鼓声又一次响起。明军士兵们在军官的喝令下,将上好刺刀的步枪向前斜举着,然后伴着战鼓节奏声列队向前走去,很快,他们便走到了城墙下面,开始沿着残缺的城墙废墟向城内走去。尽管四处都是坎坷不平,但是这无法影响到心练有素的明军队形。
当明军走到三分之一处时,城墙废墟上站起了几个身影,他们如同从泥土里钻出来的老鼠,他们身影摇摇晃晃,如同疾风中的枯草,但是却牢牢地站在了城墙废墟上,而且站起来的身影越来越多,从当初的几个到十几个”再到三四十个。
不过这一切都无法影响到明军前进的脚步,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些人,在他们心里,只要战鼓不停,他们前进的脚步就不能停止。
在站起的二三十个身影中就有古木罕,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泪水冲刷着的斑斑痕迹。在他的手里是一张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强弓。在他的身前则插着四枝箭矢。
在他的身旁,大部分守军都手持着弯刀。甚至还有人赤手空拳。网才一轮炮击。他们手里的武器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只有三四个人和古木罕一样,手里握着一张长弓。
古木罕等人哆嗦着手,终于将手里的弓张开,箭矢嗖嗖地飞了出去,却只射中了两名明军,而且创伤都不重。当古木罕等人又一次准备张开弓时,明军军官开始喝令。前面的明军举起了手里的步枪。
“开火!”一阵砰砰声响,古木罕身边扑通地倒下了十几个人。古木罕继续张弓,然后看都不看向前射去,也不知道射没射中又低下头去张弓搭箭。而砰砰声又响起,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当他射出第三箭时,古木罕现身边已经没有一人了。
古木罕眼睛还是那样无神。双手还是那样的颤抖,不过三次张弓就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刚才那段时间的折磨让他心神疲惫。但是他还在咬着牙拉动着弓弦,同伴全数到下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明军继续列队前进,孤身一人的古木罕无法威胁到他们。但是走到离古木罕不到五米处,明军们都停了下来。默默地等待着古木罕将最后一枝箭搭上弓弦。
古木罕觉得双臂酸痛无比,平日轻而易举就能拉开的弓弦如今像是另一头栓上了火焰山,有万钧之重。当弓弦被慢慢地拉开时,古木罕觉得自己的手哆嗦得越来越厉害,弓弦还没有拉到三分之一,古木罕觉得自己的手几乎控制不住手里的弓。在尘土中出现的那一张张面孔又一次回现在他的脑海里,一股力气从心里涌起,古木罕终于将弓拉到了近一半。
他抬起了头,现前面是一片红色,一张张无比陌生的脸在紧盯着自己,明晃晃的刺刀。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着自己。古木罕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努力地用尽全身剩下的力气终于将弓拉开,网准备抬起来对准前方,却看到一名军官举起了一枝短统对准了自己。
“砰”的声响,古木罕觉得身上的力气突然之间全部消失了,箭矢不由自主地从弓弦上飞出,插进了那名明军军官脚前的泥土里。在剧痛中,古木罕扑通倒在了地上,在那一刻,无比熟悉的歌声幽幽地飘进了他的耳里。
“美丽的乌鲁都河畔拄着一位美丽的姑娘,她的名字叫艾丽米莎,她是我的心上人。”声音是如此的沧桑悲凉。就如同草原上离群的骏马。孤独的雄鹰。
“我美丽的艾丽米莎”古木罕喃喃地说道,他努力地睁开双眼,看着那蓝天白云,一个,美妙的倩影在白云之间如隐如现,可是一双又一双从他头上迈过的脚打破了这一切。
不到半日,土鲁番城失陷,落入明军之手,数千守军和万余贵族百姓在那一轮炮击中已经胆丧。
刘浩然策马站在土鲁番城外的土丘上,看着繁星占据了晴朗的夜空。点点星光照耀着已经被明军全盘接管的土鲁番城,还有在夜幕下无语的土鲁番盆地。“陛下,我们初战告捷乙”傅友德在身边低声地说道。接管土鲁番城这种小事也用不着他出面。而且为了安全作想,他和刘浩然都不会住进土鲁番城,而是在城外的明军大营里安居。
“是啊,二哥,我们初战告捷了。”刘浩然点了点头道,突然转言问道:“二哥,你说在这片夜空下,在这片土地上,曾经经历过多少次胜利和失败?”
“陛下,臣不知。”傅友德略一思量便知道刘浩然想说的意思。微笑着摇摇头说道,“臣只知道,今日胜利的是我大明。”
刘浩然不由笑着看了一眼傅友德,长舒了一口气道:“对,二哥说的对,不管此前种种,今日胜利的是我大明。”
说罢,两人一时无语,只是愣愣地看着远处,冷月如水,静夜如凝,刘浩然和傅友德的身影在月光的照映下。与远处静静的土鲁番城相应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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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天山(一)
历十九年公元强3年七月十日,天山北麓的苦他帜巩、今新疆呼图壁,这是一座小的不能再小的城镇,它的南部紧挨着天山北脚。雪水融化汇集而成的呼图壁河、雀尔沟河等多条河流灌溉着南部和中部广袤的草原和农田,然后消失在北部准噶尔盆地的戈壁沙漠深处。这是一块比较富庶的土地,苦他巴,根据音释,在古突厥语中是“寻找幸福”的意思,而在准噶尔语中是“吉祥”的意思,但是在蒙古语中却是“多鬼的地方”让人莫名其妙的意思。
大明陆军骑七军都统制侯明策马站在苦他巴城外一处丘陵上,眺望着远处的天山和草原。
骑七军是为了应对西征临时组建的军事单位,下辖三个陆军骑兵师。一个炮兵团,两个插重团,以及若干个配属部队,总兵力在五万左右。完全可以应付一场中等规模的战役。骑七军下辖的师和团有从和宁卫戍区调集过幕的,也有从西安卫戍区调集过来的,甚至有从东京卫戍区调过来的,侯明原本也属于西安卫戍区,但是骑七军骨干却算是正宗的“和宁派”毕竟这个卫戍区在大明陆军中就是盛产骑兵的,而且与西域地理接壤,占据了地利优势。
侯明能够担任骑七军的都统制。不仅说明他颇受冯国胜的器重,也说明他的能力得到了大明陆军上下的认可,因为担任这个。职位意味你可以独挡一面,根据冯国胜给侯明的指示。他必须率领骑七军清除别失八里、苦他巴、仰吉八里,从东线逼近亦里八里今新疆伊宁市和阿力麻里今新疆霍城西北。
自从帖木儿打着“镇压”弑主的哈马儿丁的旗号屡屡东征,原本东察合台汗国的中心区域一阿力麻里一带被打成了废墟,蒙古人只能向东退且。活动范围以别失八里一带为中心。但是这些西域蒙古人并没有忘记阿力麻里这块风水宝地。因为相比北有准噶尔盆地,南有天山,地域狭长的别失八里,阿力麻里一带的域广袤,水美草肥,经过一段时间里,亦里八里逐渐取代阿力麻里,成为这一带的中心城镇。但是由于还有帖木儿的威胁,蒙古人只能躲在别失八里,暂避锋芒。
但是这块安宁之地随着明军的西征也告以破碎,侯明指挥骑七军。激战近十余天,歼灭了过三万之数的蒙古诸部贵族的联军完全控制了别失八里一带,将蒙古人向西赶去。
蒙古人这一次的失败可谓是无比惨重。牧场被毁,青壮被杀,别失八里一带的蒙古贵族们带着少数残余逃回了亦里八里等地,他们所余的实力不及原本的十之二三。明军与蒙古人是死敌,这一点是不用说的。要不然当年大明皇帝几乎是倾全国之力,挥师漠北,咬着牙也要灭了蒙古正朔北元。
西域的蒙古人尽管大部分已经突厥化,并且信奉了伊斯兰教,但是为了维持其统治的“合法性了。他们中绝大部分的人依然打着蒙古人这杆大旗,既然你打了这面旗,就必须迎接大明那雷霆万钧的打击。
硬气起来的大明眼里容不下沙子。死敌就是死敌,必须往死里打,丝毫不留情,完全没有以往中原王朝那种以德服人的“风度”知识渊博的西域学者几经考究,现这大明人的行事风格,比起汉唐之时的大气强硬还要多上几分毒辣。
大批居住在别失八里一带的蒙古诸部女子被当做战利品押送回国,牛羊连同肥沃的牧场被抢夺一空,归在后续跟上维持“新占领区。秩序的武备军名下。唯一侥幸被留下的只有投降的、而且是依然信奉萨满教的蒙古平民以及那些依然顽强地信奉佛教、景教的回鹘人,不过这些人与信奉伊斯兰教、几乎突厥化的蒙古当地部落贵族们有着很深的矛盾。甚至不少蒙古牧民认为那些部落贵族已经不是纯正的蒙古人了因为他们不再信奉祖宗流传下来的萨满教或喇嘛教,风俗也不是秉承蒙古习惯,而是所谓的突厥和波斯习俗。
早先由于察合台汗国、伊利汗国、金帐汗国之间的纷争,大批蒙古转战天山以北地区,并在这里居留下来,由于他们本身就拥有特权,是畏兀儿人等先入者的统治者,为了避其锋芒,原本散居在天山北疆的畏兀儿等族开始向南迁居,形成了北蒙南畏的局面。
而且相比南疆大部分信奉伊斯兰教的畏兀儿人,北疆的蒙古人很多都是数十年前从蒙古四大汗国等地迁移过来的,除了贵族等上层统治者少数人改信了伊斯兰教之外,大部分普通蒙古人依然顽强地信奉着他们祖先留下的萨满教或者从蒙古本部传过来的喇嘛教,如果没有大明西征这一改变历史的进程,一直到十六世纪,天山北疆的蒙古人才开始大规模改信伊斯兰教。
针对这一局面,明军的策略也非常明显,对于信奉伊斯兰教的蒙古贵族和少部分死忠是毫不留情地打击,而对于依然信奉萨满教或喇嘛教的蒙古牧民则以安抚为主,但是这一切必须建立在对当地蒙古诸部统治架构完全摧毁的基础上,这也是大明西征的重点工作之一。
“侯将军,前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鼻官策马过来禀报道。
,可
“北边有什么消息?”侯明头也不回地问道。夫明西征,主要路线分为两路,以天山为界,由于天山南路的战事有刘浩然和傅友德坐镇,侯明知道出不来什么问题,因此他的注意力放在与自己同在天山北路的西猛的线上。
按照冯国胜的部署,天山北路的攻略路线也分为两路,侯明所率的骑七军属于北线第二路,吕光豪率领的骑五军则属于北线第三路。冯国胜自率主力的第一路。
吕光豪率领骑五军直接越金山。直下也迷里河流域,然后从北边逼近亦里八里和阿力麻里地区。相比起侯明的第二路行军路线,吕光豪的作战范围广袤,可用战术也更灵活。
“回禀侯将军,根据最新的战况通报,吕将军的骑五军已经于本月五日渡过也迷里河,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预计此时骑五军已经抵达黄草泊今艾比湖,应该对对普刺今新疆博乐县和博落脱儿地区起攻击。”
“普刺,离阿力麻里不过四百里。”侯明沉吟道。
“将军,我们是不是要加快行军度?”官和吕光豪除了是朋友,还是竞争对手。因为他们都擅长于骑兵作战,所谓同行走冤家,侯明和吕光豪又同在西部战区,却分别隶属于两个不同的卫戍区,也意味他们代表着各自军区的“颜面”所以一直以来。不管他们有心或无心,总是被人拿来比较。
现在吕光豪占据地理优势,过了金山之后便是草原丘陵,一马平川,最有利于骑兵运动作战,而且北疆蒙古人的第一道防线一也迷里河流域在数年前就被侵袭的明军打成了豆腐渣,无法阻挡明军前进的脚步。估计能够对吕光豪骑五军产生真正威胁的只有普刺和博落脱儿地区。但是一旦打通这里,时于亦里八里和阿力麻里而言,骑五军就已经是兵临城下了。
相比之下,骑七军从东路杀过去就是一路阻碍多多,别失八里不说。就算现在这苦他巴,离阿力麻里也有一千多里地,哪怕路上再也没有阻碍,一路狂奔也不见得能快得过已经在远远眺望亦里八里和阿力麻里的骑五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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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继续按照计划安排。”侯明挥挥手道。
“将军,这妥当吗?”副官狐疑地问道。他知道自己主官的脾气,每次和吕光豪相争,都不会温文尔雅。这次怎么就不上心了,难道已经认输了?不会啊,侯将军怎么会是轻易服输的人,尤其是在面对老对手吕光豪时?
“北指早有安排,我们必须依命行事侯明淡淡地说了一句。他口中的北指说的是西猛的线指挥部。
“北指有点偏心啊!”副官有点不满道,北指总指挥就是和宁卫戍区大都督冯国胜,在副官看来,他肯定是站在自己部属吕光豪这边。给骑五军提供方便,给骑七军“穿小鞋”。
“怎么这么多废话,北指怎么做事还要请示你?”侯明黑着脸记斥道。
看到主官动了怒火,副官不敢再多言了。赶紧一踢马刺,跑远去安排”女。
“吕建业,这头功可不好抢啊,你小子一路狂奔,直杀到亦里八里。小心噎着侯明心里有点幸灾乐祸。当初北指军事会议时,侯明和吕光豪都看到了第三路的便利,很容易抢到攻陷亦里八里和阿力麻里这等头功,暗中很是较了一阵劲。
但是最后冯国胜还是将第三路的任务交给了绿光后,这让侯明很是不爽,甚至有了归到北指就是后娘生的感觉,准备找老上司傅友德唠叨几句,想调回南指麾下,谁知被傅友德了一顿:“冯大都督考虑的是整个战略的问题。你那点屁事人家会放在心上吗?你也太小鸡肚肠了!”
侯明并不是真的想调回南指,做为高级指挥官,他知道自己被调遣至北指应该是经过都指挥司,再嚷嚷也没用。他只是想在老上司那里牢骚,一泄不满而已。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打了几仗。做为高级将领的侯明已经琢磨出一些味道来,冯国胜将吕光豪放在第三路,将自己放在第二路,不是什么关照自己人,让吕光豪抢头功,压自己一头,顺便压西安卫戍区一头。人家这是危险让自己人先上。
现在西征战事已经全面爆,南线第一路用华丽的初战向西域众人宣示,天下就没有大明攻不破的城池。而且这种攻陷不是靠旷日持久的围困,完全是硬打硬地吃掉你。
紧接着,率领混成第二军的赵大勇在南线第二路展开行动,他一口气攻陷了罗布今新疆若羌、磨石朗、卡里克里、特里浪等南疆城镇。击破天险四石峡。虽然这都是些不大的城镇,但是却意味着明军向南疆地区的进攻势如破竹,将步步逼近于阅今新疆和田、牙儿干今新疆莎车等重镇,摆出一副两路合击,会师哈实哈儿城今新疆略什的姿态。
现在局势很明朗,南线明军以强夫的火力和攻坚力量为依托。在天山南疆步步为营,蚕食哈马儿丁的的盘和实力,北线明军以骑兵和强大机动力为基础,横扫广袤草原,降服蒙古人。
但是侯明知道,目前明军西征最大的异数,或者说最可能影响西征成败的因素有两个。一是西边的帖木儿会不会介入其中,他会倒向哪一方?二是哈马儿丁会不会改变战略。联合其他势力,甚至向帖木儿屈服。与其联手?
所以说,虽然现在明军声势浩大。连连取胜,但是在帖木儿和哈马儿丁这两人亮出自己底牌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还说不定。根据战前军事会议上的通报。南疆以畏兀儿人为主的势力大约有人口一百余万,北疆以蒙古人为主的势力大约有人口四十到六十万,但是在战斗力方面。北疆由蒙古人组成的骑兵集团耍远胜于南疆的畏兀儿人。哈马儿丁能够取得一时的胜利,并不是其属下兵力胜过蒙古人,而是北疆的蒙古人内讧得太厉害,加上又有帖木儿在西边压制着,一不留神让哈马儿丁“偷袭碍手群龙无的北疆蒙古人更加混乱,可就是这样。哈马儿丁也无法取得对北疆的控制权。这除了有帖木儿的“远征”打击之外,北疆蒙古人的战斗力不俗也是很大一个原因。
而且哈马儿丁干掉了东察合台汗国的大汗之后,内部矛盾也开始突现。他毕竟不是什么大汗,只是一全部落联盟的领而已,经过与北疆和帖木儿的交手之后,部落联盟中不少人也有了新的想法。目前哈马儿丁只能控制北疆哈实哈儿、阿今新疆阿克苏、苦叉、叉力失一带,
哈马儿丁的侄子忽歹达则控制着牙儿干、撒里库儿今新疆塔什库尔干自治县、于阒等地,甚至还庇护着被哈马儿丁杀死的东察合台汗国秃黑鲁帖木尔汗的幼子一黑的儿火者。
琢磨了半天,侯明觉得自己脑子逐渐有了一个思路,看来西域是一盘很大的棋,而下棋的人除了皇帝陛下之外,帖木儿勉强算是一个。至于哈马儿丁和忽歹达,估计都是棋子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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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天山(三)
二城王宫宽阔的议事厅里。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uu234.net几十位南疆的异密贵族亿才,“不休,有些容易激动的甚至站了起来,对着自己的对头在那里指手画脚,口水直飞。在喧闹的争吵声中,坐在正中上位的哈马儿丁却将自己的身子藏在了宽大奢华的椅子里,左手撑着下巴,褐色的眼睛直盯着双脚,不知在深思着什么。
一干异密贵族越吵越凶,甚至不顾斯文开始撕扯着对方的袍子,几个身体赢弱老迈的贵族被推得连连后退,金丝编织的腰带成了麻花,胸口上配饰的宝石金链被扒拉到一边。
“咳咳”几声咳嗽声轻轻地回荡在议事厅里,在汹涌地争吵声中几乎细微难闻,但是正在争执的异密贵族们却不约而同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纷纷转过头来望向议事厅的正中间。
“都吵完了吗?等你们吵完了,明军也该到阿城下了。”哈马儿丁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所有的人,然后低声说道。
众人感觉自己像是被雄鹰那锐利的眼睛狠狠地盯了一眼,心中打了颤,纷纷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个个说,忽赤那都。你先说
忽赤那都是纳林河即纳伦河中上游附近的阿忒八失部大领,是拱卫西线、抵御帖木儿进犯乌赤、阿等地的重要一环,也是哈马儿丁的心腹爱将……大异密大人,明军来势汹汹,无坚不克,我军当暂且退让。避其锋芒,以清野坚壁对之,待其大军深入,辐重补给艰难时,再以”
还没等忽赤那都说完,一个贵族便迫不及待地驳斥道:“说得好听,清野坚壁,避其锋芒,我们避到哪里?葱岭还是河中?你的阿塞克部远在西边,免受战火蹂躏。当然说得比唱的还好拜”
,柑正
这位贵族名叫艾尔买提,畏兀儿人,是苦先城的异密,他所在的苦先城正在明军徐徐西进的大路上。只要叉力失城和塔尔布古尔今新疆轮台被攻陷,明军就可以到苦先城拜访他了。
听到忽赤那都的建议。艾尔买提知道这意味着自己必须放弃苦先城这个地盘。这年头,西域乱得一塌糊涂,枭雄辈出,就算有兵有人,没有地盘也随时被人家吃掉。而且他是为数不多的畏兀儿地方势力派。在蒙古人占多数的西域统治阶层中属于非主流。
艾尔买提知道。自己真要是把苦先城池盘让出去,再想要回来或者重新弄块新地盘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因此艾尔买提丝毫不顾忽赤那都是哈马儿丁的心腹,他所说的话可能就是哈马儿丁的意思,跳出来反对道。
艾尔买提的话刚落音,其余几个地方势力派也跟着附和,他们都是蒙古人异密,但是却和艾尔买提一样,地盘都在东线的塔尔布古尔、摆城今新疆拜城、满池一带,大明从东压过来,艾尔买提跑不掉,他们也同样跑不掉。在共同利益之下。他们倒是同仇敌忾起来。
哈马儿丁阴沉的目光在嚷嚷的几个人身上扫了一遍,艾尔买提等人感觉自己被蝮蛇盯住了一般,连忙默不作声,低下头去。而坐在旁边几个贵族则或多或少地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他们的地盘在阿西线的乌赤今新疆乌什、齐兰今新疆阿瓦提附近、克力宾今新疆柯坪、阿塞克纳林河上游地区,就算明军打过来,也有哈马儿丁和他的阿在前面顶着。但是哈马儿丁的目光向他们扫过来之后,也立即低下头去,深藏着自己的情绪。
哈马儿丁可不是什么善人,虽然他现在在南疆的话语权遭到严重的削弱但是在阿一线却依然保持着说一不二的权威,再说了人家当年可是连察合台汗国的大汗都敢杀,自己这几个阿猫阿狗还不在他眼里。
“打仗总会有牺牲,谁做出牺牲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要我们将明军赶走,谁损失多少我翻倍补偿,而且优先分配对明军的缴获哈马儿丁沉吟一会徐徐地说道。
在座的无一不是人精,他们原本以为啥马儿丁会大雷霆,谁知一转眼会说出这没有半分硬气的话来,大异密转性子了吗?又或者生了不会人知的事情?众人装作认真倾听、深刻体会哈马儿丁的话。实际上却在飞地转动着各自的心眼。盘算着自己的九九。
补偿?优先分配?那都是没影的事情,最关键的是当下如何保住自己的地盘和人马,要是这些依仗都没有,谁知道今后的事情?哈马儿丁又不是什么善人。
看到自己的一番说辞没有打动在座的异密,哈马儿丁有点无可奈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太多的选择。面对明军绝对优势的尖力,任何阴谋诡计都无从施展。而且明军一上来就没有打算突飞猛进,而是脚踏实地地步步为营,哈马儿丁感觉无从下手,总不能让自己的军队躲在南边的大沙漠里或者北边的雪山里,然后对明军进行突然袭击。
他此前也调遣了不少骑兵绕到明军后翼,对其粮道和补给进行袭扰。他知道明军远道而来,最大的软肋就是漫长的补给线,只要切断这条生命线。数十万明军就会不战自乱。但是他数千骑兵撒出来,开始的还碍手过两三次。再过几天。袭扰的军队就遇到了大麻烦,数以万计的明军骑兵呼啸而至,先是伏击了自己的袭扰部队,在严重打击袭扰部队的实力开始进行有计划的围剿,数千骑兵不到十余天便损失大半。
据狼狈逃回来的部将讲,对明军漫长补给进行护卫的是他们所谓的武备军。听说还不是什么正规军,但是装备和素质都不输于西域的精锐。
好像都是从漠北、青海、甘肃调集来的,人数在三到五万之众。而且他们通过分配牛羊、牧场等手段获得了当地蒙古、回鹘牧民的信任,让熟悉这一带地形的人成为他们的向导,加上又有什么千里镜,隔得老远就能现这边的踪迹,所以哈马儿丁派出的袭扰军队被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成规模的袭扰是无法组织了。只能小打小闹占点小便宜,但是对于明军来说却是无关紧要了。
正面川戏,令马儿,没有续个勇与,小一动作又无法撼动明军前皿,在此举步艰难之时,哈马儿丁自然就无法硬气了,他不想明军的威胁还没剪除。自己内部先乱了起来。但是他看到目前这情景就知道自己的怀柔举措恐怕没有什么效果。
“大人,明军是该死的异教徒。不如大人举起圣战的旗帜,动众多穆斯林战士对明军一战。我相信,在对真主的虔诚中,我们勇敢地穆斯林战士会毫不留情地将这些可恶的异教徒铲除干净,用这些异教徒肮脏的血表达我们对真主的坚贞。”一个异密提出比较折衷的办法。
哈马儿丁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气不到一处来。你们提防我端你的窝,难道我就不用提防别人端我的窝?动圣战,西边的帖木儿和南边的忽歹达正愁没有没有借口出兵阿,届时十几万大军压过来,反客为主,我上哪去讨活路。
正当哈马儿丁准备呵斥几句,打消这个馊主意时,门口跌跌撞撞跑进一个人,大声禀报道:“大人大事不好!”
“何事如此惊慌?”哈马儿丁不由怒问道。
“大人,叉力失城失陷”。
议事厅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忽赤那都反应比较快,看到哈马儿丁微张着嘴,在那里和所有的人一样被这个消息震撼着连忙开口打破僵局道:“消息可确认过?”
“回禀大人,叉力失城有逃命的百姓涌至铁门关和坤阁城今新疆库尔勒,据他们讲,六日前明军尽三军,猛攻叉力失城,守军苦战一日,力竭不支,先是东门失陷,接着全城恐乱,不到傍晚便全城告失,撒脱马罕、亚克苏儿以下百余异密贵族皆死于乱军之中
“那就是完了。”哈马儿丁喃喃地念拜
“大人,依属下之见当立即筹谋以对忽赤那都急忙说道,要是哈马儿丁还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会严重影响已经离散的人心,于是便提醒道。
哈马儿丁立即醒悟过来,当即转过神来,刚才还浮现在脸上的失落、彷徨的神情立即不见,阴沉、严厉、威峻的神情重新又挂在脸上。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众人,锐利的目光让所有的人都不由地压住刚才还在乱跳的心:“局势到了千钧一的时刻。如果我们还不精诚团结,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下去好好想一想,听候我的安排。”
此言一出,众人感到当年在天山南北两地风云无二的枭雄又复活了,在这种威势之下,众人都战战兢挂,不敢多言,诺了一句便纷纷告辞,只留下忽赤那都等两三个心腹之人。
“大人,现在局势如此紧张。大人不能再仁慈了,当行霹雳手段。”忽赤那都迫不及待地提醒道。
哈马儿丁点点头,他知道,叉力失城告失,那么明军就会直接兵临铁门关。而铁门关是阿等地东线最后一道天险,坤阁城则是铁门关唯一的支撑,如果两地有失,明军便可长驱直入,阿、摆城,塔尔布古尔等城就只能等着被明军一一攻破。
“我心里有数哈马儿丁眼睛闪烁着阴鹫的目光,忽赤那都知道,自己的主公已经下了决心,不需要自己再提醒什么了。
“对了,你们对帖木儿密使提及的事情如何看?”哈马儿丁突然问道,早在明军举兵西征,围攻土鲁番城时。消息便迅传到了河中,前些日子,帖木儿悄悄派了使者,与哈马儿丁密谈。只是这件事非常隐秘,除了哈马儿丁和忽赤那都等少数心腹之外就没有任何外人知道了……大人,与帖木儿结盟,恐怕是与虎谋皮。”忽赤那都迟疑地说道,哪怕他是哈马尔丁最心腹之人,对于帖木儿密使的使命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从哈马尔丁口中隐约知道,帖木儿向哈马尔丁提出结盟连兵,共同对付明军,但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却不知道。
哈马尔丁脸上微微抽搐了几下,帖木儿的确派出密使来与自己商议连兵对付明军的事宜,但是让哈马尔丁很疑惑的是帖木儿开出的条件不是太苛刻,而是太优宽了。帖木儿出兵二十万,哈马尔丁出兵三到五万,各自承担粮草抬重,击败明军后再“按劳分配”战利品,不仅如此,帖木儿还答应,击败明军之后,他同意与哈马尔丁以葱岭和衣烈河即伊犁河一线戈界而治。以东是哈马尔丁的地盘。以西就是他帖木儿的。而哈马尔丁付出的代价就是必须承认自己是察合台汗国的附属,承认帖木儿是察合台汗国的素丹以及对西域地区的宗主权,然后遣一子到撒马尔罕为质。
哈马尔丁好歹也是腥风邪雨中闯荡出来的一代枭雄,而且也和帖木儿打过多年交道,在此自己最危难的时刻。帖木儿没有落弃下石,反而雪中送炭。哈马尔丁琢磨来琢磨去,自己和帖木儿的交情没有好到这个地步,而且帖木儿也不是如此心胸开阔的善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但是他又想不出帖木儿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真要想动自己,趁着明军大举压境之时,帖木儿甚至都不需出兵,只要在西线边境布下重兵,再煽动忽歹达,就能生生挤死自己。可是帖木儿偏不这样,除了诸多好处之外,还话里话外暗示可以帮忙调解自己和忽歹达之间的矛盾。有这尊大神做中,忽歹达再有野心和跋扈,也得老老实实听从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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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计议,待我从长计议哈马尔丁默然了许久才开口道。突然抬头对忽赤那都道:“忽赤那都,你率兵去苦先等城,如此这般行事。”
“遵命!”忽赤那都有点兴奋地答道,刚才带来的一丝不快荡然无存,仿佛那个毫不留情下令将东察合台汗国大汗全家杀光的大异密又回来
“不管如何,我们总要把握一点保命的东西哈马尔丁细眯的眼睛里闪烁着寒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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