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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鄫     帝国的荣耀txt下载     帝国的荣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一章 事后三

    …明历十三年九月十六日。刘浩然在中和殿召开了内阁权头荣禄资政大夫以上的资政大夫受邀旁听。

    众人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一言不,大家心要都有数,在这两个同时间里,皇帝陛下虽然只表了一封公开信外没有出过其它声音,但是并不意味着皇帝陛下就不会秋后算账。现在对谋逆主犯的审判已经完结,基本上被审成了铁案。对内阁和朝堂上的清算也该开始了。

    到浩然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然后拿出一份奏章道:“昨日太子已经向联请辞,联已经准了。”

    大家一听都有点蒙了。而且这话听起来怪别扭的。自古以来似乎只听说太子被废,没听说过还可以请辞的。太子可是储君啊。未来的大明皇帝,他都能请辞。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帝也可以请辞,真是让人意料不到。

    不过大家都知道,就算太子不清辞,光凭六一一事件。太子之位也坐不安稳了,不过既然皇帝陛下这么说,那就明白无疑地表明他要保太子。于是不少淮西派、太平派的阁员只好将自己的弹劾捏了捏,叹了一口气,这奏章算是白写了。

    刘浩然话落音没多久。刘基起身道:“臣向陛下请辞!”

    的确,做为江南学派的宿老,刘基的确是没有脸再在内阁混下去了,而国史馆学院院士宋谦前些日子就已经递交了辞呈,并获准,资政院推举了孙仲良为学院院士。孙仲良虽然是北方理学代表,但是经过北方学派内部商议之后,他们已经明白理学在大明是吃不开了,一向务实的北方派立即做出了改变。起复兴古儒、兼容百家的“新文化运动”而孙仲良则是这一运动的领军人物,凭借其博学和修为带着刘承志等人跟江南学派斗得旗鼓相当。这次理学失势大家都看在眼里,连江西学派都不敢出来冒头了,毕竟他们现在还没有和理学完全划清界线,而太平学派又还没有威望资历足够的宿老,于是原本就是天下名士的孙,仲良出掌国史馆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接着中和殿大学士、内阁相孙炎起身拱手行礼道:“在臣等辅政期间,出谋逆弑主大案。臣等其咎难辞,经内阁会议合议,臣等向陛下请辞。”

    好家伙,刘基刚来个自辞,孙炎干脆就来个内阁大辞职。众人看在眼里,各自心中的滋味不一。孙炎出身江南,属于与刘浩然亲近的江南学派改良派,但是毕竟江南学派是一体,而且孙炎与刘基、宋谦、章溢、胡从宪等江南学派正统派的关系良好,江南学派出了谋逆大案,孙炎的确是跑不掉。就算不清辞,估计天天就等着收弹劾和诺。

    孙炎这一招也算是比较毒辣,因为五大学士中不是还有两位江西学派的罗复仁和陈修吗,我给你来个内阁大请辞,硬逼着你江西学派站在江南学派这一边,为江南学派保留一点元气。

    而淮西派、太平派、北方派巴不得这届以江冉、江西学派为主的内阁赶紧到台,给他们腾位置,所以内阁会议时自然是全力支持孙炎的建议,于是变成少数派的江西学派就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而且江西学派还不得不站在江南学派这一边。因为江西学派不管如何,也是从理学一门分出来的,与江南学派同源,另外其他三派极力倒阁的这一届内阁是以江南学派和江西学派为主,站在这个立场上,江西学派也不得不与江南学派联手,对抗其他三派的联手进攻。

    接着丁德兴也站了起来。拱手道:“陛下,臣受陛下重托,代掌枢密院,然军中出现逆贼,臣其罪难咎,故附议孙大人所言,向陛下请辞。”

    丁德兴担任武节阁大学士,按律来说算是内阁一员,但是由于传统,大明军方一向比较独立于内阁,所以他必须也站出来说句话。

    “联准了。”刘浩然淡然地说道,内阁请辞是不需要经过资政院投票通过的,只要他点头同意了,按律就算通过了,孙炎等人从即刻起就不算正式内阁成员,而是“留守内阁”维持中枢的运行,等待新内阁确定后进行交接。

    “在推举新的大学士、直学士名单前,联想对内阁架构进行一些调整,再送递资政院通过,以成修订案。”

    根据新修订的《大明立法基本律》,刘浩然这个大明皇帝陛下已经交出直接立法权,只拥有立法建议权和立法批准权,也就是说除了批准律法之外,刘浩然就算是想制定律法,也必须提出草案,交由资政院投票通过,再由自己批准颂行。这虽然有装和作秀之嫌,目前的资政院谁敢不同意皇帝陛下的律法草案?但是这好歹算完善了大明的立法程序,也算是确定了法律和资政院的权威性。连皇帝陛下立法都要通过资政院通过这道程序,其他人自然要掂量一下。川划小浩然已经做好打算,在制定《大明宪章》前。他打算啊。争里的立法建议权也交出去,只保留一个立法批准权,毕竟皇帝手里握有立法建议权,实在是个大弊端。

    “先联想裁减内政部。”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哑然,朱元璋的神情最是难堪。他可是内政部尚书,这内阁刚一请辞,皇帝陛下就说要裁减内政部,这等于在众人面前狠狠打了他一耳光。不过他知道,自己在六一一事件中表现太差,难怪皇帝陛下会揪出来当典型。六一一事件平息后,朱元障就要求觐见面圣,向陛下认罪,被晾了几天才获准接见。朱元障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当时的皇帝陛下一言不,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朱元樟在这种无声的压抑下后背全湿,最后刘浩然一句:“你还是去安曼吧。”才算让他从深渊冰窟中回转过来。

    刘浩然看了一眼朱元璋,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个朱重八的表现太令他失望了?原本刘浩然已经好好敲打了他一番,但是朱元璋的野心依然让他阴持两端,梦想着能够投机取巧。但是刘浩然还是不愿意放弃他,毕竟朱元璋在历史上能够当上皇帝,除了运气和机缘,本身的才能也是不错的。此人出身贫寒。嫉恶如仇,尤其是痛恨贪官污吏,要不然也不会在当了洪武帝后能够明将贪官录皮这样狠毒的招数。而且刘浩然相信。经过这次事件,朱元璋已经获的了足够的教,将他配到即将成立的安曼省去,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至于在事件中朱元璋能够在内阁严令下还能调动两营巡防营,这让刘浩然也无可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种传统的思维在大明依然还存在着,尤其是朱元樟是内政部尚书,巡防营的最高长官,一个小小的统领怎么敢抗命呢?就算是大明6海军也是花了近二十年时间才能够勉强达到认令不认人的地步,你奢求刚成立数年的巡防营也能达到这种境界是不可能的。

    不过裁减内政部这一举措在李善长、冯国用、刘基这些高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从现在看来。很明显当初设立内政部就是刘浩然为这次事件准备的。因为他们都清楚,按照皇帝陛下的理念,国家军队是用来保卫大明。而不是被用于对国内民众的“镇压”而内政部和巡防营就不同了,它们就是被用来稳定国内社会秩序的执法机构。刘浩然为了这此事件准备了这么久。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拿出来当诱饵,在这方面不可能不注意。现在内政部已经完成使命,自然要裁撤掉,因为这全部门太强权了。对于讲究制衡的皇帝陛下来说是不允许它长期存在的。

    “陛下,如果裁撤内政部,其职责和巡防营该如何处置?”李善长出言问道,他知道,皇帝陛下应该早有定计,自己只走出来搭个话头。

    “内政部职责中分治安、刑事、户管、理计、庶务、消防和边境,治安、刑事交由地方巡检局管理,巡检局分为县、府、省三级,其主官由知县、知府和布政使任命,由他们直接管理?县巡检局负责辖区内城镇和乡村治安巡逻、道路治安巡逻、调查一般性刑事案件;府巡检局则负责县与县交界处治安和道路巡逻、调查恶性刑事和一般经济案件,对下属县巡检局提供支持和培;省巡检局负责省治边境偏远地区的治安和道路巡逻、调查重大刑事案件和重要经济案件,为下属各府县巡检局提供支持和培。”

    “户籍管理交由户部管理,理计除地方经济案件归由各地巡检局办理外,特大或者跨省经济案件交由法务部调查局办理。消防职责则由单独的消防局负责,内阁设消防总署,挂在户部名下,其主官为消防总署专员,衔同侍郎。各省、府、县设消防局。负责各地城镇、乡村、山林草原预防、灭火、火因调查和消防研究工作。县消防局下属消防队。由职业消防员组成。”

    随着大明经济展,消防工作也越来越重要。一个工厂或商铺起火,损失不而且随着大明封山保林等措施。森林和草原面积也是逐年增加。所以防止山林和草原大火也变得重要起来?内阁前年就开始建立专业和终身的职业消防员制度,并在几所大学开始与消防研究有关的学科。并在业学学校中设立消防员这个职业培技能。现在刘浩然要做的就是将其归一统一。

    “边境局的出入境管理交由法务部新设的出入境管理局管理,至于巡防营,取消。”刘浩然斩钉截铁地说道,“巡防营原本就和守备部队重叠,现在归在一起,改为武备军,以一省为单位,下设团、营、队、哨、什和中队、分队、支队编制,同于6海军?武备军归各省都督管理指挥,内阁6海军部只有管理权和指导权,指挥权由各坷叩汝使沥过各省都督下世,以调集武备军维护本省的安权和叨分。维持社会安定和参加抢险救灾;只有进入战时,6海军部才有权调动武备军出省或参战。”

    这又是一次重矢改革,原本守备部队被内阁6海军两部掌握着,属于大明6海军一部分,现在却被改成武备耸分出来了。归在地方上管理,加上巡检局的管辖权,这样地方上的权力获得极大的增强,这是刘浩然的一种尝试。通过上次出巡和多次遣人到地方上调查,刘浩然现地方对于中枢来说权力太这不利于制衡。内阁虽然现在有资政院在做制衡。但是内阁可以利用强有力的行政权力和资源来控制地方,与资政院抗衡,尤其在刘浩然准备实行奉议院的时候,他必须要将内阁在地方上的权力削弱,因为奉议院与资政院不同,它是以地方为区域进行选举上来的,要是内阁在地方权力过大,遥控着地方的奉议员选举,那么由各地奉议员组成的奉议院就达不到制衡的目的,反而成了内阁的帮凶。

    从另外一个方面,在这种资讯和交通不达的时代。各省地方如果没有足够的自主权,万一生什么天灾、暴乱或外敌入侵之类的突事件事事都要等到内阁号施令才能调动资源,那损失就大了。

    但是刘浩然也要考虑不能让地方权柄过大,造成“独立王国”的分裂趋势,于是也留了后手。先是各省主政官和副政官布政使和参政的任命就非常复杂,按照刘浩然的设想,布政使和参政应该由内阁提名,资政院通过即可,但是必须接受各省奉议会的监督和信任案。

    这是的方与中枢两者之间的制衡,直接实现选举目前看来还不现实。而武备军的指挥权虽然说由布政使领有,但是具体的指挥官却是各省的都督。他是由内阁会议提名,皇帝陛下批准任命,并不需要在资政院通过。这就意味着。你布政使的指挥命令是合法合理的,都督不得不听因为不听就得吃弹劾,被免职罢官,要是不合法不合理,都督鸟都不乌他,因为两者是平级的。

    当然了,还要防止布政使和都督会勾连在一起。不过目前大明文武官职分得很清楚,将领和文官大部分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只要制定合理的制度,还是可以预防的。

    其余还有征兵、6海军如何从武备军选拔士兵等等问题,这些可以在原本守备部队体制的基础上改进便可。

    刘浩然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削弱淮西派对军队的掌控。他很早已经意识到淮西派在军中的势力太大,弊大于利。因此提携童子营系、学院派是一种举措,虚化枢密院,将6海军归于内阁之下又是一种举措。接着刘浩然又现,利用枢密院将大明6海军过于独立弊端很多,因为越是独立,淮西派在军中的势力就越难以动摇,因此干脆刘浩然就将6海军归在内阁6海军部管辖之下,引入其他派系与准西派抗。

    现在刘浩然又将守备部队和巡防营合为武备军,从6海军中分出来,归到的方上管理,也是时淮西系的一种削弱。因为武备军归到地方上了,虽然都督还有可能出自淮西系,但是领有指挥权的各省布政使,那是各派争夺的重点,淮西系的优势在军方和中枢,这一块反而比

    弱。

    李善长和冯国用对视一眼,他们应该看出刘浩然这招的用意,他们没有出声。而是给6军指挥使薛显使了个眼色。薛显当即开口道:“陛下陈耀逆案6军镇抚著已经结案,判处绞刑,其余同犯、从犯六十一人判刑不等。另有涉案或牵连人员一百一十四人。其中少将以上人员二十六人,部分受镇抚署审理判决,大部分不足罪,但因失职、失察等需受军法处置,当勒令退役。”

    这个报告刘浩然已经看过,但是薛显在会议上公开这么提出来,就有点深意了。不过刘浩然心中琢磨了一下,明白李善长和冯国用等淮西系中坚人物的意思,恐怕这航是他们动陈耀这步棋的目的之一。利用陈耀事件牵连一批淮西派将领,但是牵涉又不太深,够退役就行了。这就明白地向刘浩然示意,咱给陛下你送上一个借口了,你只管变相的杯酒释兵权就行了。淮西系实力被削弱了,陛下你安心。不用太担心我们实力太大。是否有异心,我们也安心,免的陛下你时时牵挂。看名单刘浩然就知道被这次被谁西系推出来退役的多半是那些桀骜不驯,容易冲动犯错误的“刺头”

    刘浩然当即点点头,收下淮西系的这份厚礼,至于李善长、冯国用走陈耀这步棋的其它用意,他还得慢慢去琢磨和体会。,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肌比此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零二章 事后四

    妾着刘浩然官布对各省布政使、参政任命的“提议“饭”纹种任命需由内阁提名,资政院投票通过,但是现在孙炎内阁成了留守内阁,已经失去提名权。而且在新内阁成立前刘浩然行使“建议权”大家也明白,皇帝陛下这是在给各派势力划分势力范围,尤其是抢夺江南学派到下后的江淅两省。

    果不出所料,原皇帝陛下的国务秘书、太平学派中坚分子陈志远被提名为江苏省布政使。另一位曾经的国务秘书、现在同样是太平学派中坚分子的曾国宪被任命为淅江省布政使。看来皇帝陛下是将这两块肥肉分给了太平派,不过人家是嫡系,你没有办法抢,再说了,太平派的分丈永嘉学派根源在淅东。这些年江渐工商大展,经过展和改进的永嘉学派在江淅两省大受欢迎,因此太平派入主江淅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于是太平学派除了老根据地一安徽,又多了两块地盘。

    江西、湖南、湖北被江西学派囊入袋中,河南、陕西、甘肃被淮西派归于旗下,总算迈出走向地方势力的一大步。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西域将是大明6军用兵的主要方向,现在大明6军过四十万的重兵和傅友德、冯国胜、那么德等几位淮西大将坐镇在那里,地方上让淮西系去配合也说得过去。河北、山西、山东、北京顺天府和辽宁被北方派系“笑纳”算是一种重大突破。北方学派入伙太晚,势力原本不大,但是经过刘承志等人的苦心经营和刘浩然的玄意扶植,现在算是大有进步,隐隐占有一席之地。

    至于南方的福建、广东、广西等省则是各派势均力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占了布政使。我占几个参政,谁也不占优势。而东海、安南、吕宋、海峡、三江、漠北三省和即将成立的安曼省,都是边疆地区。是需要出大力的地方,去那里的人都是被派去磨炼的,有被贬的意思。胡惟庸还在安南蹲着。朱元璋即将去安曼履职杨宪在吕宋当岛主,夏煜在东海省跟日本人做邻居,孙炎要去漠北放羊了,章溢看来要去开垦黑土地了。

    接着刘浩然又宣布了大学士、直学士的提名,出人意料的是李善长被提名为相和中和殿大学士。宋思颜、刘承志、罗复仁、陈修被提名文渊阁大学士,其余王侍尧、叶涂温、薛祥、端复初留任直学士,安然、沈渭被补为直学士。而徐达成为唯一的军方直学士。李善长复任相走出人意料,情理之中。江南学派有人谋逆,皇帝陛下自然会转而信任老臣子是理所当然的。再说了,淮西派受陈耀牵连,一下子退役了那么多中坚力量,算是给皇帝陛下一个杯酒释兵权的机会,也该有点补偿。不过淮西派已经表现出其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人才不继,这些年来淮西系在政坛上没有培养出什么领军人物,唯独一个胡惟庸还勉强拿得出手,不像太平派、江西派和北方派,底蕴足得很,要不然也不会是这种淮西、江西、太平、北方势均力敌的局面。这与淮西派下一代大部分进入到军界有关系。

    江南学派算是颗粒无收。不过这在众人预料之中,江南学派犯了这么大的事,皇帝陛下没给你连根拔起算是客气的。不过出人意料的辞去大学士的刘基被任命为银紫光禄资政大夫,与接替李善长为金紫光禄资政大夫的冯国用一起出掌资政院。不过大家都知道,经过六事件,江南学派不少人因为受到牵连纷纷被夺职和取消封号,也失去了资政大夫的封号,现在江南学派在资政院势力只剩下五分之一,刘基这个,银紫先,禄资政大夫估计和升任知枢密院事却没有了大学士衔的丁德兴一样,都是个摆设。

    刘浩然接着宣布,准备在南京、东京、北京三京和江苏、淅江、安徽三省试行奉议会制度。三京好说,原本行政机构就只有两级,三省虽然有省、府、县三级,但是奉议会制度只在县和省两级实现,每县先选出奉议员组成县奉议会,然后再各县按户籍人口多少配额直接选举出省奉议员,组成省奉议会。按照刘浩然提交的草案,试行的三京三省将取消参议会等行政合议机构,只设行政主官和副官,如布政使配三名参政,知府配三名同知。知县配三名县承,他们虽然暂且由上一级任命,但是必须接受奉议会的监督和信任案。主要通过每年各地度支预算审核和终算审核,对官员职责的语问和弹劾,以及最终大杀器“信任案”

    刘浩然接着给出一份厚厚的文卷,言道:“这是李之明跟踪上海三地县奉议会试点的调查报告,大家可以读一读,有何建议可呈内阁,也可通过通政司转呈给联。奉议会势在必行,将来还会在省奉议会的基础上组建奉议院。

    大家用心体会一二。”

    李善长、了、罗复仁、刘承志等人不由心中苦笑。皇帝陛下除了必…、资政院,现在又给各派系开辟了第三处战场一奉议会和奉议院,以后大家就有得争了。但是大家又不得不去争。从草案上来看。省奉议会是牵制省布政司最好的力量,谁要是在一省奉议会里占据优势,就可以让己派的布政使当得舒舒服服,让他派的布政使如坐针毡。而县奉议会又是最基层,直接影响到己派在地方上对百姓的影响力,影响选举省奉议员的成败。至于准备筹建的奉议院,大家都知道又是一处必争之地。根据皇帝陛下的草案设想,奉议院虽然在立法、行政监督上不及资政院,但是它握有赋税和财政大权。你内阁年度度支预算没有通过奉议院的审核通过。你一个铜板也不要想花;你年度度支终算没有让奉议院满意,明年的预算你自己掂量着办;没有奉议院的通过同意,你内阁不能增收和多开一个铜板的税。这等于看住了内阁的钱袋子,卡住了内阁脖子,这一招有时候比资政院扯皮还要“狠毒”

    但是这奉议会又有点让各派感觉无从下手,奉议会的奉议员是选举上来再得到皇帝陛下的授权,“奉旨”参议地方财政和预算,监督官吏。可是这选举该如何选举?是不是获得民心就可以了?以前读圣贤书口口声声必称“民心所向”现在要让他们实际去操作,这些饱学之士和高才们都心里没底了。看来这李道君写的调查报告必须得仔细研究一二。不过相对其他派系,太平派倒是有点跃跃欲试,李道君也算是太平派系里的人,调查时也拉了一票太平派同僚去帮手,因此太平派算是对这种“选举”新方式最了解的一派,也算是抢了先机。

    接着是皇帝陛下各项提议在资政院通过,自然是顺利通过,于是新内阁和各地方官上任,律法修改案开始实行,三京三省奉议会开始试行,邸报上接连的报道让大明百姓很快从对六一一大案中转移开来。

    刘浩然看着邸报,心里暗叹道,希望自己这样的“提议”在将来越来越少。可是他明白,现阶段这种提议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大明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幼童,必须有人引导和扶植。

    九月二十九日。刘浩然下诏封旧太子刘焕章为安王,并改封刘焕诚为诚王,刘焕现为信王,改封忠武王常遇春为忠王。正式对大明爵制进行改革,改成了一个字的亲王爵、两个字的郡王爵和以下不变的公、侯、伯、子、男和勋爵。

    九月三十日。在江南学派上万学子文人的哭声中,刘浩然下诏将朱子“请出”了文庙。虽然诏书上只是说“朱子品行不端,难配亨先贤之祭”但是天下人都知道,这是皇帝陛下在秋后算账,正式给理学判了死刑。十月十日,下诏改封孔子为“大成先师”孟子为“昌明先师”荀子为“明道先师”商鞍为“国衡先师”其余墨子、颜回、韩非子、老子、程颐兄弟为先贤,配亨文庙。

    此诏一出,天下震惊,比请出朱子还要让文人学子们接受不了。朱子是理学的“教主”皇帝陛下借机飙,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程颐兄弟不是还留在文庙里享受香火吗?多少也给理学留了点面子。但是皇帝陛下一口气封出四个先师,个个都是平起平坐,这怎么让独尊孔圣的儒生们受得了。最关键的孟子、荀子好歹还算是儒家,捏着鼻子也就算了,可商鞍这个夭资刻薄之人不要说与孔圣人平起平坐,就连入文庙也让儒生接受不了。可皇帝就这么干了,天下儒生一时群情汹涌。

    对于淮西派来说,皇帝陛下就是封十个八个先师,对他们来说也无所谓,他们老一辈不是草莽出身的豪杰,就是不算正统的杂家出身,新一辈又受刘浩然的影响和国民教育缘故,受儒学影响的少,所以也不在乎;太平学派原本就是激进派,不仅抨击理学。连儒学也捎带着被抨击了几回。所以皇帝陛下的行动,他们支持的多;北方学派早就与理学划清界线。打出了“复兴古儒、兼容百家”的旗号,皇帝陛下的行动虽然有些难受,但是在这种大环境下主流勉强能够接受,除了孔圣人,孟子和荀子不是也被封为先师成圣了吗?这正中他们复兴古儒的套路;大有意见的当属江西学派,可是他们与理学有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在六一一事件没有多久的当下,他们也不敢太反弹,万一惹恼了皇帝陛下。顺便找个借口一块收拾了,好容易打下的基业岂不是白费了,于走出来嚷嚷了几句,不过声音到不是太大。

    反倒是江南学派,破罐子破摔,反弹最是激烈。现在我们都这样了,有本事你皇帝陛下把我们全朵了。宋漂带着一帮老夫子和学子到通政司门口一顿哭诉,哭了一天也没见皇帝陛下出来安慰“。看来皇帝是主八吃秤腕铁了心。不仅理学收拾。连带嘱…丁也要打压一番。无奈之下,宋镰老夫子只好带着这些人又跑去南城的文庙,不过他们连门都没得进,因为内阁知道皇帝的诏书会引起波动,早就下谕各地巡检局调派人手,看管好加了“圣人”的文庙。

    宋谦等人只好在文庙又是一顿大哭,真是闻着落泪,听者伤心,不过有一伙旁观的学子出了不“和谐”音:“要我说,陛下应该将孔子也请出文庙去。”不用说,这是一帮为数极少的接受新思潮,比太平学派还要激进的“新新学子”

    宋镰年纪虽然大,耳朵却不背,听到这里不由怒冲冠,红着眼睛要教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可是人家年纪轻,腿脚快,一溜烟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最后还是皇帝陛下派安王殿下以学生之礼将宋源请到了皇宫,刘浩然不知和宋镰谈了些什么,反正一个时辰后宋老夫子出宫时是老泪纵横,脚步蹒跚。最后他转过头默默地看着皇宫许久,彷佛是下了一种决心,这才缓缓离开宫门。第二日宋老夫子便辞去南京大学教授一职,隐居乡里。到是安王奉皇帝陛下之旨,将其护送至乡,而且一座由皇帝陛下自己掏钱修建的山野别墅已经立在宋镰家乡。宋老夫子将这座钦赐的别墅一封。在一旁老宅原址上搭了个草屋住下了。刘浩然听了之后,只是苦笑一声,然后写信给淅江和浦江的地方官,托他照拂这位老夫子,便不再过问了。

    至于大明百姓,虽然各地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儒生“哭庙请愿”等各种反弹情况,但是此时的大明邸报和舆论是一边倒,皇帝陛下的“御用文人”在各种邸报上妙笔生花,阐述皇帝陛下这次行为的深远意义,或用通俗的笔法告诉百姓们,这四位先师为何可配圣人,少数冒出不同意见的邸报很快被各省布政司和礼部勒令整顿。

    刘浩然密切地关注着大明各处的一举一动,他明白,自己必须趁着六一一事件的余波趁热打铁,改变大明主流思想中独尊儒家的局面。否则等局势稳定下,就不是这种反弹了。而且这个时候正是内阁、各省大调整和奉议会开始试行阶段,有实力的各派都忙着接受果实、谋戈小争奉议员席位。没有太多精力放在这种与政治没有太多关系的思想学术之争。

    于是刘浩然狠下心来,除了要求礼部和各省严密监控舆论,还暗地传令各地驻军进入战备,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刘浩然决心不管花什么代价也要把这一步迈过去,自己丢下的成本这么高,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一定要收回足够的收益。经过一个多月,文庙风波开始慢慢减弱下来,这是由于刘浩然这二十年来做的准备工作太足了,国民教育、国考司法考、文化宣传、舆论导向,就如同温水煮青蛙一样让大明百姓不再遵从儒生的一言一行,新一代学子接受了更多的新思想新学术,不再抱有独尊一学的思想,甚至在舆论和教育暗示下。对于儒学独尊排它生出反感。

    所以当江南学派反弹时,他们惊异地现,那些原本可以一呼百应的乡民村夫们表现得非常淡然,他们只是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口吐白沫揭皇帝陛下“倒行逆施”的理学儒生们,然后又继续低下头去考虑今年该多种几亩棉花或桑树,来年好多些收入,又或者考虑读国中的二小子是考业学呢还是继续读下去好考个大学。好容易有乡民响应了,谁知几个在乡中同样享有声望的退伍老兵眼睛一瞪道:“这是皇帝陛下旨意,尔等敢去抗旨吗?”

    一句话让这些鼓动得“热血沸腾”的乡民们迅冷静下来,两边都得罪不起。最关键的是退伍老兵说得好,这可是抗旨,反对皇帝陛下。六一一事件没过去多久,通过邸报这些乡民早就知道这件事,他们除了受到法律宣传之外,还深刻感受到,干啥也不能干出谋逆的事情来。于是这些乡民借口“家中还有事地里还要收拾”纷纷溜号。气得儒生们只跺脚却无可奈何。

    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看到这种情景,自然明白什么叫民心所向,于是便更加低调的去忙于扩张本派势力和如何争夺奉议员席位。

    看到这一切。刘浩然不由舒了一口气,虽然隐藏的暗潮汹涌无比,但主流看上去还是安定的,看来这一步算是勉强迈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再接再厉,消除隐患,扩大战果。至于理学文人或者其他儒生如何在暗地里咬牙切齿。卖弄文笔,将自己描写成残暴过秦始皇,荒淫胜隋焰帝,就不是自己能管得了。

    不知不觉。明历十三年即将过去。

第三百零三章 南掌

    …绷历十四只正月二十日。在资政院里。相李善长正以一口多位资政大夫言:“南掌。即称澜沧国,前唐大中年间立国,其先主法昂王于数年前吞并万象、川扩、占巴塞等小国,疆域东接我安南,南至真腊与占城,西连遢罗,北通我云南,自持兵盛,屡犯安南。烧杀抢掠,伤我军民,更有甚趁我大明讨伐安曼,肆意侵扰云南,兵乱边境。而今其如卧榻之敌,心腹之患。此敌患不除,云南难安,安南难定。故而内阁呈意,请资政院议决。大明向南掌宣战!”

    李善长声音慷慨激昂,他在资政院当了几年金紫光禄资政大夫,类似于另一个世界的上院议长或人大委员长,经常在这里讲话,所以这资政院等于他的主场。而且李善长当了十几年国相,身上早就养出一种威势,所以今天挥得相当出色,这让李善长自己很满意。

    李善长扫了一眼在座的资政大夫,在座的近一半都是与淮西系有关联,可以说而今的资政院声音最响亮就是以李善长为的资政院。当初刘浩然提名李善长为先组阁的提议在资政院通过时,热烈的掌声响了足足近一刻钟。

    造成这种局面与资政院资政大夫产生条件有关系。在《资政院法》基础上修订的《明历十三年资政行职律》做出新规定。但凡授爵者一律有资政大夫的资格,只是这相当于“大人常务委员”的荣禄资政大夫和“人大委员长和料委员长。的金紫光禄大夫和银紫光禄大夫需要由皇帝陛下任命。而大明分为亲王一般就只是称之旺、郡王一般称之为“王,一字之差便有了两级区别、公、侯、伯、子、男和一个很特殊的勋爵。

    而获得封爵最好的机会自然是军功,尤其是在这开国立朝之际,所以集中大量开国重臣的淮西系自然也拥有了大量有爵位的亲贵。此外也有不少因为治政、治学、科研等方面立功封爵的新贵,如一些文臣和格物、弘文、国史三院的重量级院士、各大学著名教授,其中甚至有原本只是一个工匠,却因为科研明而封爵的,如封子爵的赵营户和杜重六就是其中的代表。

    二十年下来,这个数字是无比庞大的,据明历十三年的统计,大明封爵者达到了六百七十五人,也就是说资政大夫也有六百七十五人,而且这个数量在老一代封爵者开始大批老死前还会增加。

    但是这些人有的因为职位在身分在各地,有的年老体迈回乡养老,有的如院士教授对资政根本不感兴趣,少有参加,面对这种情况,《明历十三年资政行职律》还是继续沿用《资政院法复,不过做出了一些修改,满三十人可开会议事改为需满一百,满一百人可三读立法改为需满三百,这是由于资政大夫人数大大增多了,还是那么点人为基数就不大好看了。今天是要通过宣战这种重大国事,因此等同于立法,需满三百人。

    李善长扫视完整个会场,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后。资政院最尊荣位置上的刘浩然,现刘浩然正在出神,不知想些什么。

    李善长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越难以轻易琢磨这位老主上的心思了。尤其是大明王朝越巩固和稳定的情况下,开国重臣集团已经没有办法与皇帝陛下像以前那么融洽了,已经开始陷入一种利益隐隐相争的局面。李善长知道,自己这次能够复任相,重新执掌国政,这是与当前的局势有关。

    皇帝陛下筹划多年,借着六一一事件开始对理学势力进行大清除,甚至对儒学一系也动手了。

    在这种情况不明,可能产生动荡的情况,皇帝陛下自然希望借助淮西集团的力量来一起稳定大明的证局。

    而这种联手也正合淮西系的利益。谁西系除了出身草莽的武将,就是杂家出身的文人,武将自然与儒学没有什么瓜葛,淮西文人虽然也是读儒学圣贤书出身,但是却不为正统的儒学所容,尤其是自持正统中还正统的理学,更是看不起这些“不学无术”的淮西文人。因此,淮西文人要想持掌国政,最大的对手自然是理学和儒学背景的文人集团。此前中枢和资政院里,淮西系和江南学派、江西学派、北方学派没少明争暗斗,现在江南学派已经倒下去了,可是依然还有江西学派、北方学派和众多的儒生,这时。皇帝陛下需要淮西系挺身而出,继续为他当急先锋,而淮西系也希望趁着机会将儒生派系打压下去,扩大自己的势力。

    但是李善长却知道自己派系的隐患和苦衷,后继无人。原本他对胡惟庸寄予厚望,可是此人太不自爱,又运气不好,好容易躲过李存义案件的牵连,却想不到在于孝杰事件中被江南学派与江西学派、北方学派给弄下去了。下去容易。上来就难了。但是李善长与冯国用等淮西派宿老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借着这一任组阁的机会把胡惟庸再给弄上来。

    李善长也知道擢升扶植胡惟庸风险极高,但是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淮西系当前能够推出来的人物就只有他了。原本太平派算是淮西系的一个。分支,可是这支以国试政考三甲和翰林院这样的天子门子为基础联合永嘉学派等江淅工商业势力的生力军在皇帝陛下的扶植下已经分立门庭独立出去了。而且经过皇帝陛下的熏陶和调教,他们与淮西系比较保守的执政理念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更不可能走到一块。还有甚者,经过皇帝陛下的牵针引线,太平派又和淮西系另两支分支合肥系、巢湖系连再在一起了。而傅友德为代表的附属淮西系,但是立场比

    好的童子营系、学院系,太平派现在暗蕴的实力已经不输于谁西系了。只要加以时日,让王侍尧、叶涂温这些太平系领军人物历练出来,获得足够的资历,太平系毫无疑问将取代淮西系,成为大明第一派系。

    不过让李善长有所安慰的是,与主上二十几年的交往,他深知皇帝陛下不会放任朝中任何一系独大,当太平系展到一定程度时,可以预料皇帝陛下肯定会将太平系分拆开,当年太平系不就是这样从淮西系分出来的吗?

    资政院里一片寂静,一旁的冯国用看到李善长神情恍惚,造成了冷场,连忙咳嗽一声,唤醒了李善长。

    李善长连忙定了定神。对众多资政大夫言道:“请诸位资政大夫审议内阁对南掌宣战提议然后将会场主导权交给坐在第二高的主席台上的冯国用,自己坐回到椅子上。这是资政院专门为内阁成员准备的地方,孤零零单独一处。因为在审议提案时资政大夫按照例需耍诺问,了解内阁提案的原因。可能产生的影响等等,还要进行辩论,再根据这些情况进行表决。

    冯国用咳“出万沼切合作却是没有问题,李善长、冯国用等人叉都灭朋川八,知道到什么程度便适可而止。但是刘浩然已经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自己虽然是皇帝,但是你不能保证每一个臣子和每一个利益集团都无条件忠于自己,当利益相符时。忠诚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利益相冲突时,忠诚就需要值得斟酌了。从这个方面来说,刘浩然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别的不说,至少要为刘家子孙后代着想,不能让他们在这种利益集团冲突中被牺牲。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与这些集团派系的利益相冲突,不揽权、不涉及派系之争,你们在下面谁争赢了,递上来交给我盖个章就行了。自己为刘家皇室挣下一笔巨大的财富,可以说是大明最富之家族,而且这些财富与大明工商界、各派利益以一种互利互惠的方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随着大明的展在迅增加,因此没有必要去为了某些财富利益去跟别人去争,等着收利息都够皇室吃上百辈子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刘浩然现在要考虑的,他现在必须先将内阁这份请立太子的奏章应付过去,如果直接拒绝,淮西系可能会认为刘焕琰没有被立为太子是因为其母集不够尊崇,因此有可能将矛头指向皇后。只要把皇后薛如云拉下马。就算不册立耿氏为皇后,几位皇子就处在同一了,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怎么答复内阁呢?刘浩然心中纠结和盘算不已,在他出神的时候,丁德兴对徐达的楼问结束了。接着是其他资政大夫的诺问。重要和关键的问题都已经问过了。其他资政大夫的问题都是不痛不痒。

    待到诺问完毕,冯国用便宣布进行三读程序,也就走进行辩论的阶段。先丁德兴起身。代表军事科已经统一的意见对内阁向南掌宣战案表示同意,这也就意味着宣战案已经通过一读程序。

    接着度支赋税科的召集人杨思义起身表了不同意见,主要是针对南掌战事的预算和收益提出的质疑,因为南掌丛里密布,闷湿炎热,又民风彪悍,明军对南掌用兵,投放太少怕影响战果,投放太多又耗费巨大。杨思义还担心万一南掌军民利用地理优势,将明军拖入旷日持久的“游击战”那耗费就不是一般大了。从另一方面,南掌除了产稻米和木材,没有什么特产。明军对其用兵,恐怕收益远远填不上作战的军费。现在明军已经进入热兵器时代,打得就是钱,杨思义不得不慎重考虑。

    杨思义是大明第一任户部尚书、计部尚书,现在除了担任荣禄资政大夫,还是南京大学度支系教授、弘文院赋税度支研究所院士,德高望重,又是江西学派的领军人物,所以说出的质疑很有分量。众人不由开始小声议论。

    冯国用拍了拍唯独他有的惊案木,让会场恢复平静,然后示意徐达回答质疑。现在虽然已经过了诺问阶段,但是做为内阁一员的徐达有责任为资政大夫解答疑问。

    徐达先从南掌的的理位置进行解答,他指出,南掌的位置太重要了,它可以直接影响到安南、云南,辐射广西和安曼。安南是大明灭了越陈后建立的,大将汤和在那里坐镇了好几年,确实费了一番功夫才安定下来;云南则是民族众多,地方土司强势,大明好容易借刀杀人将他们解决了,但是遗留的隐患不万一南掌对安南和云南的敌对势力进行扶植,很容易又升起巨大波澜,而且很容易蔓及到才占据的安曼和腹地广西。所以说,现在南掌是大明南疆的一处隐患,不管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必须解决掉。

    徐达接着言明,明军在安南、吕宋、云南、安曼、海峡等地作战多年,已经有丰富的雨林作战经验,也建立起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对策体系,而南掌则是刚刚吞并几个小国建立起来的,开国立朝的法昂王在立国没有多久就卷入到对安南战事中,后来又与真腊、遢罗生几次战事,消耗了不少实力,使的被压制的地方势力开始抬头。而现任国王桑森泰王才二十来岁,正在与地方势力和敌对势力做斗争,巩固王权,这些对于大明都非常有利。至于对付游击战,明军在安南、安曼等地已经获得了非常有效的应对手段。

    徐达的回答获得了一片掌声,连杨思义也连连点头,看来他对徐达的回答也非常满意。

    再经过几次无关紧要的辩论,资政院同意对宣战案进行最后表决,也就是意味着通过了二读。没有怎么最后总结言,程序直接进入到三读表决。淮西系在资政院原本就占据近半票数,再加上赞同宣战的太平备,不用一读、二读直接三读都可以通过,只是程序如此,必须这么走一遭,否则会被反对的资政大夫斥之为无效,而皇帝陛下也不会批准的。

    二百六十七位资政大夫举手同意,看来除了淮西系、太平系,江西系和北方系也有部分资政大夫投票同意了;五十一位资政大夫举手反对,他们多是江西系和北方系,反对的原因他们刚才也说了,去年夏天长江流域生了一次大水灾。两湖、江西受灾最严重;秋天山东、河北又生了一次蝗灾,损失不他们希望内阁推迟对南掌作战,以免浩大的军费开支影响到今年对这些地区的灾后重建投入。虽然李善长代表内阁已经说明,今年内阁年度度支已经预留出足够的钱帮助这几省恢复生产和预防洪虫灾害。但是看来这些资政大夫对李善长的解释并不接受。毕竟两湖、江西是江西派的根基,河北、山东是北方派的根基,在这些资政大夫心中冉有重要的个置。

    不过赞同的过与会的一半人数,提案被通过,冯国用当即宣布资政院审议内阁对南掌宣战案通过,然后在提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也请一直端坐无语的刘基签字,而丁德兴、杨思义、陶安、缪大亨等荣禄资政大夫也在上面签字。荣禄资政大夫倒不用全部签字,只要满了五人即可,代表着他们认证了这份提案是合法通过的。接着冯国用又随机找了五位投了赞同票的资政大夫签字,然后呈递给也一直默言无语的刘浩然跟前。

    刘浩然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再从身边的国务秘书杨益言接过“大明皇帝行堕”的印奎盖上,于是对南掌宣战提案算是正式生效了。至于接过提奉的李善长怎么去打,派谁去打,调多少兵去打,就不在资政大夫们考虑的范围之内。只要你战事不利。旷日持久,届时资政院弹劾你内阁就走了。至于花多少钱,由于专门管钱的奉议院还没有成立,资政院也无权去问。因此空出的窟窿你内阁自己去填,只是你误了其它政事,资政院就照弹不误。狐一洲。然后大声言道!“根据程序,开始可有资政犬夫公门。

    这时,丁德兴站起身来开口说话了。根据《明历十三年资政行职律》的规定,资政院议政有分门别类的制度,不再是连一般的度支税收原理都不懂的老夫子,扛着所谓大义的旗号就敢跟你争辩大明对关税律法的修订,那简直就是鸡跟鸭讲,扯皮胜过议事。现在资政院一般分为军事科、度支赋税科、运转科、户政科、工商科、农牧科等十余科,你觉得自己在某一方面擅长就申请加入某一科,且只能加入一科,要想转科,必须满一年之后。当然。这种加入某一科是自愿的,你可以不加入,而且如果你不怕丢人也可以加入你不擅长的某一科,因为在分科讨论时,你要是说的话太幼稚太不专业了会被人耻笑的,到了这个地位的人,哪个不是面子重要。

    而每一科都有带头的召集人,升任枢密院知院,但是只有虚位已主,实权的丁德兴自然是军事件的召集人,而军事科就是专门负责宣战、军事相关立法等方面预读和前期讨论的。

    丁德兴毕竟是带过兵打过大仗的名将,问出的问题非常专业,而坐在那里回答问题的内阁成员,都指挥使徐达也是应答如流,从两年前都指挥司就会同6军指挥司一起制定推演对南掌作战的计自然准备充分。

    刘浩然被丁德兴和徐达的对话惊醒了,他定神看了一眼,也不放在心上。这次对南掌作战计划,丁德兴还参与过制定和推演,虽然现在他站在另外一个角度来诺问作战计划,就有点“作秀”给那些不懂军事的资政大夫看的嫌疑。再说了,在这种场合,丁德兴也不可能问得非常详细,使得作战计划细节被泄露出来,就算其他“不懂事”的资政大夫提出这些“不专业”的问题。徐达也会以军事机密为由拒绝掉。

    刘浩然挪了挪坐得有点麻木的屁股,不一会又转回到自己的思绪上来。他不担心南掌战事和该宣战提案是否能在资政院通过,他一直在想着内阁上午时提交请立太子的奏章。

    旧太子请辞,被封为安王,那么大明储君之个就虚在那里了,自然会吸引众人去关注。但是大家在没有摸清皇帝陛下底细之前都不敢轻言。江南学派就是被皇帝陛下用太子给结结实实坑了一把,谁敢保证这位“胆大包天”与前朝历代帝王截然不同的皇帝陛下不会还在太子这件事上设坑?教啊教!

    但是深知刘浩然性格的李善长和冯国用却知道皇帝陛下不会再设坑了,他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还当春秋,但是也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来培养储君,使得自己的国策能够被顺利和无误地延续下去,再玩火,后果很严重。

    于是,李善长就主持召开了内阁会议,通过了呈请皇帝陛下立太子储君的奏章。按照淮西系的想法,皇贵妃秦罗的两位皇子被册立为太子的可能性极胡蜜儿、贾绣儿的皇子不用考虑,皇后的第二位皇子虽然机会很大。但是六一一事件没过去多久,安王还因此丢掉了太子之位,受此牵连,皇子刘焕翼应该不会被考虑。

    那么剩下机会最大的则是有淮西背景的皇子刘焕两,虽然他的母亲耿氏因为后宫谣言事件被贬为贵人,但是大家心里有数,耿氏是后宫谣言事件幕后主使者江南学派陷害的受害者。这样算来,刘焕稍是“根正苗红众望所归”了。而且李善长和冯国用还推测,皇帝陛下必定是希望下一代皇帝继续推行他的国策,而且可以预见在这种推行过程依然会遇到不小的阻力。那么就需要给太子找一伙有力的助援。淮西系实力不俗,可以考虑。几经衡量,李善长、冯国用觉得虽然有谁西系占据拥戴之功可能尾大不掉的弊端,但是总得来说刘焕琰当太子还是利大于弊。

    刘浩然接到这份奏章,没思量多久便怠识到淮西系此番举动与陈耀的那部棋有关联。尽管李善长、冯国用参与了针对江南学派的部分过程,但是刘浩然考虑到他们身后的那个庞大的淮西集团,怕他们趁机在其中煽风点火,把事态扩大到不可控制,所以很多隐秘没有让两位心腹重臣知道。

    而李善长、冯国用从种种迹象看,知道皇帝陛下在设计坑江南学派,但是不知道皇帝陛下会将江南学派坑到什么程度,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启动了不知为何目的而埋下的陈耀这步棋,通过各种手段将陈耀与江南学派的翘胡从宪牵到一块,再通过各种手段促使他们干出谋逆弑主的大案来。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后宫谣言事件虽然是江南学派搅出来的,但是淮西系应该在其中有手尾,要不然耿氏也不会在事后被众人认为其实是受害人,得到了很重要的同情分。淮西系又卡在六一一事件平息,但是影响还未尽除的时刻请立太子,说不定还指望自己在对耿氏抱有愧疚的基础上给刘焕椅加照顾和同情分。

    虽然陈耀事可能会使得淮西系受到牵连,但是淮西系不怕,陈耀身负私仇,刺杀皇帝陛下完全是个人行为,淮西集团顶多承担个失察责任,届时交出一批人去顶罪和让皇帝陛下杯酒释兵权,但是相比能够将宿敌江南学派置于死地,把亲近理学的太子拉下马来,这个代价值得。

    想通这些,刘浩然不由苦笑,李善长、冯国用不愧是相处多年的心腹老臣子,而且都是算无遗策的高人。知道自己绝对是谋定而行,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去冒险,当年从定远营“扯旗立柜”后每次战事自己就已经表现出这种风格,两人早就深有体会。而且刘浩然知道,李善长、冯国用也只敢在自己这位皇帝面前使用这种阴谋诡计,要是换做历史上的洪武帝,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有点风头就被朱重八给砍了。看来他们对自己强调以法治国、讲求证据的思路和对亲近之人重感情的性格已经揣摩得很透了。

    刘浩然忍不住恶意地在想,李善长、冯国用等人说不定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被刺杀,万一自己身亡驾崩,控制着陈耀这步棋的淮西派会立即将陈耀掀出来,拿出证据向天下表明江南学派是幕后主使者,届时凭借着淮西系强大的资源,联合同仇敌忾的太平派、学院派,拉太子下马,扫荡江南学派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说不定连不对付的江西学派、北方学派也一块收拾了,这些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谁西豪杰可不会像自己这样讲证据和法治。届时再拥戴淮西背景的刘焕椅继位,这活就齐全了。

    不过这一切刘浩然只是猜想。没有证据他还真拿谁西派没办法,真要学历史上的朱重八,江南学派那些理学名士们的尸骨都已经化成泥土了。而且刘浩然知道,现在自己和谁西系还有共同利益,虽然不会像建国打天下那样亲密无间

第三百零四章 南掌二

    历十四只四月。南掌万象的湄公河畔,断十万人围聚寇川讣岸。他们神情紧张。身边带着不多的随身物品,拖家带口。大人在拼命地通过宽阔的湄公河面向南张望,时不时又惊恐地向北看了几眼,然后脸上的神情更加惶恐,不少人口中开始念起佛经,祈求佛祖保结。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许多不懂事的小孩开始嘤嘤地哭起来。哭声让原本心情不好的父母更加烦躁,忍不住狠狠打了小孩几下。结果却引起了更大的哭声。一时间。哭声、打骂声和喃喃声汇集在湄公河北岸的上。

    这时,十几艘船只的影子在众人的期望中出现在湄公河面,焦急的人群顿时轰动起来。船只还离着很远,人群却拼命地开始向前挤,人人都想挤到前面去,抢占最靠近河面的位置。原本正在庆牵自己抢占了靠近河面位置的人现在却叫苦不迭,后面一浪接一浪传过来的巨大冲击力不是他们瘦弱的后背所能抵挡了,很快,他们被挤进了河面,甚至向更深处挤去。

    当船只开始靠岸时。人群更加慌乱了,他们一手使劲地拖住小孩,一手拼命地向船只递过去。上面托着一些黄白之物,嘴里还在大声嚷嚷着,祈求着船上的船夫先接过自己的船费,让自己一家子先上船。

    “现在每个人十两白银,没有白银者二两黄金。”第一艘船靠岸了,站在船头上的船夫叉着腰神气十足地大声道。

    “为什么又翻了一倍?”站在河里的不少人开始愤愤道,这不是乘火打劫吗?

    “你想上船就给钱。不想上滚开!后面等船的人多的是!”船夫不屑地说道。

    站在河中的人犹豫了一下,不少人只好将手伸进怀里,又掏出些黄白之物,然后哆哆嗦嗦地递给船夫,这可是他们最后的家当,全给出去了,到了对岸的阿瑜陀耶王国该怎么生活?可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能逃出生天再做打算。

    船夫掂了掂黄白之物的重量,然后放进腰包里,示意同伴搭手将给钱的人拉上船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不行,你只给了四个人的钱,下去一个。”船夫大声嚷嚷道。

    “我们一家有三个小孩最小的才一岁,通融一下。”上船的男子可怜巴巴地说道。而女子一手紧紧抱住最小的小孩,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护住了其他两个小孩。

    “小孩再难道不是人?”船夫翻着白眼说道。

    “小孩有他娘抱着,不占地方。”男子继续努力祈求道。

    “不行,一份钱一个人,不给钱我就给你扔下去。快点。后面还有人要上来。”

    听到船夫的话。站在河里的人开始七嘴八舌地鼓噪开了:“快点,快点,要不给钱,要不下来小孩抱着难道不占重量吗?没钱就给我们空出一个地方来,我们还等着上船。”说完,其中几个人还讨好地向船夫笑了笑。

    有了这些声援。船夫更加神气,直接伸手去抢夺小孩,却被女子抱得死死的,于是船夫就去抱其他一个较大的小骇,小孩吓得抱着母亲的腿只哭,而女子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男子的眼泪流了出来,最后拿出一副银饰哀求道:“我只有这么一点东西,求求你们了。”说着便在船上跪下了。

    船夫的同伴想必是看不下去了,捅了捅船夫。船夫一手接过银饰,咬了一口验明真货后道:“好,咱都是信佛的人,不比凶残的明人,讲得是慈悲为怀,这东西就当船费了。”

    男子和女子欣喜如狂,不停地向船夫以及他那个同伴不停的合掌作礼,可是这两人又忙着收钱接其余的人去了。

    “没钱,没钱你来凑什么热闹。滚开!”

    “大慈大悲的老爷。我跟我丈夫失散了,我才刚听同乡说看到他带着孩子过河去了,请你看着佛祖的份上,载我过去吧,我丈夫有钱,我一定让他一倍,不,两倍付钱给你。”

    “看在佛祖的份上。佛祖能替你付船费吗?我管你丈夫有没有钱,我只管你有没有钱,没钱就不要上船。”

    “老爷啊,求求你了。我一家老小都在对岸,我身上身无分文,求求带我过去吧。”

    “没钱走开,不妇当着我做生意。”

    可是那妇人双手依然死死地抓住船沿,还在那里苦苦哀求着,船夫不由一阵恼火,撩起腿来就是一脚,正中妇人的面目。妇人只来得及惨叫半声,便一头栽进了河里。没有人去顾及她,后面的人一拥而上,纷纷伸着手,想要先交船费。

    “好了好了,只剩下三个人的位子了,再也坐不下了。再来三个人,多的不带了。”船夫大声嚷嚷道,虽然现在是挣钱的大好机会,但是总不能让船载沉在河中吧,只要有船,大把的挣钱机会,想来残暴的明军没有那么快赶到。

    “求求你们了。再挤一挤吧,只要有一个人的位置就好了。”一位个高的男子哀求道。

    “不行,再多一个人船就要沉了。”船夫毫不犹豫地答道。

    “我愿意多给钱。”男子咬着牙说道。

    “多给钱也不行。要不我在船后给你加个位子。”

    “好好,加在哪里?”男子欣喜地问道。

    船夫提起一根绳子道:“就加在这里,我给你绳子,你在河里跟着船游就好了,这么好的位置,我只收你半价。”话刚说完,他和他的同伴嘿嘿地笑了起来。

    男子的脸色顿时面如死灰。这河面这么宽。水流又这么急,就算自己拉着绳子一起游,估计到中间也会力脱,一旦力脱就只有死路一条。自己都挨不过,女流之辈的老婆和幼小的孩子怎么挨得过。

    “快点,要不你上,要不你老婆上,我要开船了。”船夫不耐烦道。

    男子将祈求的目光投向那位为最先上船的一家子求情的船夫同伴,可惜人家是一个可以抱在怀里的小孩抬抬手就过去,你这两个大人。”小孩也不小了。怎么也挤不下去了。同伴只是站在那”二作。

    男子又向目光投向船上的其他乘客,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可是这些人目光都转向他处,你要多加一个位子,我帮你,岂不是我这里要减去一个位子。这么傻的事谁做?倒是那位最先上船的男子脸上露出讥笑,刚才老子为难时。你不是叫得最凶吗?还讨好船夫;你以为他是你爹啊,现在你为难了,你爹怎么不帮你呀。

    高个男子知道事不可为了,只好咬着牙说道:“孩子他娘,你先带孩子过去,我等下一趟。”

    他妻子一下子泪流满面,死死地抓住丈夫的手摇头道:“不要,不要啊,咱们一起走。”

    “快点走。要不然都走不了了。放心,我下趟就过来了。”男子一咬牙将妻子推上了船。

    船只开始开动,几个不甘心的人还抓着船沿,船夫拔出腰间的长刀。挥舞一下恶狠狠道:“谁不要手?”

    看着雪亮的长刀在空中飞舞,几个人吓得立即松开了手。当船刚走两步,突然岸边人群里爆出一阵慌乱,巨大的叫声和哭声传来了过来:“明人来了!明人来了!”

    刚松手的一个人一慌,一个返身又抓住了船沿。而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的船夫在那里跳着脚喊:“快划快划”。低头一看,现一个人还抓住船沿。似乎拖累了船,不由恶向胆边生。狠狠地挥动长刀。只听到一声惨叫。抓船的人倒在了河里,船沿上却还有一只血淋淋的手腕还在那里紧紧地握着。

    大人遮住了山孩的眼睛,船夫满不在乎地搬开那只失去主人的手腕,然后扔到了河里。随着被手腕激起的波澜,船上的人可以看到,在不远处漂浮着一具尸体。看服饰,正是那位与家人失散,没钱上船的妇人。

    船上一片寂静。只有船桨划动水面的声音,这时不知谁低声说了句:“佛祖保结!”那声音就像是受惊的飞鸟,在水面上一掠而过。

    等了有半个时辰。站在河边水中先送妻小过河的高个男子终于看到船只的影子,后面的人群又是一阵慌乱,比上一次还要不堪。才才那只是虚惊一场,几十个溃兵从远处冒出来,已经成惊弓之鸟的人群以为是明军杀到,顿时慌成了一团,结果那声势搞得跑过来的溃兵也认为明军杀到,调转屁股向另一处跑去。过了好一会,人群才现是虚惊一场,慢慢缓过神来。但是随即又响起了哭声和喊声,在这次慌乱中,有十几个人居然被活活踩死,其中包括四五个小孩。失去亲人的人坐在地上痛哭着。向老天和佛祖哭诉着自己的不幸。还有人在慌乱中与家人失散,开始在人群中四处寻找。

    尽管是虚惊,但大家的心情是越来越焦急,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想来明军也是越逼越近,这次是虚惊,那下一次谁敢保证不是真的。

    看到船只又一次临近。众人想上船的心情就更加急切了。高个男子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顶住了来自各处的挤压和推攘。终于又靠上了一艘船。还是那个船夫。看来他们一伙人操船水平不错。每次都能抢到先机,而且又靠在同一个位置,想来这些船都划分好了势力范围。

    “这次每人三十两白银,没银子的五两黄金,要上的快,说不定这是最后一趟了船夫叉着腰神气十足地吼道。

    高个男子毫不犹豫的递过去银子,船夫接过之后,咬了一口验明真假,然后直起身来说道:“就你一个”砰的一声响打断了船夫的话,他不相信地看了看突然出现一个冒血小洞的胸口,然后身子一软,向水中倒去。

    “啊!明人来了!”

    这次绝不是虚惊,而是货真价实的明军,数万人群就像是炸了窝的马蜂,向四处逃散。更有甚者直接向河里跳,想向不远处的船只游过去。而船只则像受了惊的鱼儿,调转船头就向河中划去。高个男子刚一愣神,却现船只已经离他好几米远了。他大吼一声。拼命地在水里迈动双脚,向船只追去。一边追还一边喊:“我交钱了!”

    “吁”几个诡异的声音划破长空,然后扑通几声重物落水声,紧接着一声巨响,一个火团腾空而起,高个男子亲眼看到远处的一艘正在迅逃离的船只被炸成了碎片,船上的人也四分五裂地向水面飞去。

    火炮!这是传说中明军的火炮,可以摧城倒山的火炮!船只划得更快了,不过有两艘停了下来,船上的人纷纷跳水。而数万人群更加慌乱,不少人尖叫着向四处逃散,也有更多的人跳进河里,试图找到一条生路,但是很快便被汹涌的河水吞没。也有不少人蹲在了地方,他们认命了,只能默然地接受未知的命运。

    紧接着又是一排炮打过来,但是这次没有那艘船太倒霉而被打中,在不远处又响起了一阵枪声,一群穿着绿色怪异军装、背着一个四方包袱、顶着一口铁锅、端着一根铁棍的士兵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大家口中的明人终于出现了。

    蓝玉站在已经空旷无比的河边,河面上也空无一物,只有奔流不息的河水还在那里出响唾声

    当资政院通过对南掌国宣战案后,内阁当天下午就授权都指挥司进行作战,而都指挥司也随即向成都卫戍区和广州卫戍区下达了作战命令。以蓝玉为主将,朱亮祖为副将。调集二十万6军对南掌作战。

    尽管朱亮祖比蓝玉年纪大,但是人家是定远营出来的老人,年纪不大,但是资格够老,又是皇帝陛下亲近之人,朱亮祖也只有接受了这个安排。开始在广西调兵遣将。

    三月初,大明宣战的消息和大明开战的国书被同时送到了南掌国都府万象。南掌国王桑森泰王范常接到战书后有点措手不及。

    虽然他知道这些南掌一直在大明安南、云南搞小动作,但是他没有想到大明真的要动了。

    桑森泰王算间。现在已经是三月。再过两个月雨季就要到了。一咀,一续到十一月份,在雨季,不要说打仗,就是行军也是麻烦事情,而现在到雨季时间很短。明军要调兵遣将,起码要半年时间,因此,桑森泰王断定明军至少要到十一月份雨季停止之后才会正式出兵。于是桑森泰王决心加快整合各的方势力,消灭敌对势力,集中兵马,做好准备,与明军决一死战。

    但是谁想到三月初十,蓝玉率十万大军出云南蒙庆,顺着湄公河而下,火炮齐轰。不到半天便攻破了南掌国的源地琅勃拉邦,然后沿着湄公河继续南下,逼近万象。

    桑森泰王猝不及防,只得带着两万兵马急忙出万象。迎战明军,谁知刚到蓬洪与明军摆开阵势,一个坏消息传来,朱亮祖率领十万大军出安南莱岭,翻过长山山脉,给狭长的南掌来个拦腰斩断,然后调头南下,收拾南掌国万象以南地区。

    消息传来。南掌国鼎沸,占巴塞殊死抵抗,被朱亮祖将其领一族数百人杀得干干净净,川扩等部落畏惧投降,桑森泰王手下两万兵马也是军心涣散。

    桑森泰王知道事不可为了,越陈、阿瓦、白古等国都不比南掌国弱,照样被灭的干干净净,他一边遣使向蓝玉请降。表示愿意归附大明为藩属。一边连夜逃回万象,收拾软细,带着老婆孩子投奔阿瑜陀耶王国去了。

    因王一逃。蓬洪的南掌军乱成一团,最后南掌国大将洪查昂带着不到六千残兵向明军起殊死进攻,结果被滑膛枪林和火炮打得千疮百孔。而明军在战场上不留俘虏更是吓坏了南掌人。

    万象城里。贵族官员、鲁贾地主纷纷跟着桑森泰王的屁股后面渡过湄公河,局势的展让对岸的阿瑜陀耶王国也感到紧张,当地官员和守将一边向府飞报情况,一边集中兵力封锁河岸。而渡河而逃南掌国官员和败军为了防止明军追击,居然将带不走的船只付之一炬。这种局面造成了南掌国百姓更大的恐慌,于是也出现了刚才河边的那一幕。

    “情况怎么样了?”蓝玉转头问自己的参军长李应麟。

    “回禀大都督。河中应该溺死了上千南掌百姓,只是尸体已经被河水冲安,没有办法打捞,其余百姓大约十万余人,已经被分别安置在万象城外。而万象城已经被甲四十一师接管了。”

    “要加快肃清武敌,打通河道,运输物资,雨季快到了,我们得在万象几个战略要地蹲着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朱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回禀大都督。根据最新的战报,朱将军已经攻陷他曲,逼近孟。

    “嗯”蓝玉点了点头,他曲是湄公河万象以下南掌国重要的城镇,而孟品则靠近真腊国交界处,看来朱亮祖也完成了战略任务。

    这次明军的战略战术就是以快打南掌国一个措手不及,内阁在提交宣战提案前,早就通过6军部和都指挥司将参战部队调集完毕,只等待命。蓝玉和朱亮祖一接到命令,立即出兵开打。虽然大明国内出了六一一谋逆大案,但是却对明军没有什么影响,一战之下,效果不错,南掌国在明军疾如闪电的攻势下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当然了,这和南掌国本身有关系。南掌国与阿瓦国、白古国实力相当,但是人家至少比你南掌国团结。南掌国本来就是法昂王十几年用武力吞并其他几个等于大部落的小国硬捏着一起的,根基原本就不稳固。法昂王在的时候勉强还压得住,他一死。桑森泰王继位,情况就不一样了。其他被吞并的小国谁买你桑森泰王的帐?而且桑森泰王上台是经过残酷的争位战,本身势力就消耗不少。加上一上台就跟地方势力斗个不亦乐乎,在这种情况下,能真心实意帮桑森泰王出死力的力量不多。

    而明军一开始在南掌国作出穷凶极恶的残暴样子,原因很简单,大明想将南掌纳入版图,所以希望南掌国的土著居民被吓走的越多越好,你不走我还要赶你走。你留下的人口越少,大明承担的同化负担就越当初大明就在安南这么试了一回,效果还不错。地空在那里不要紧,只要驻军蹲在那就行了,难道大明现在还怕临近的阿瑜陀耶王国和真腊国动“侵略战争”吗?而且刘浩然已经说了,大明现在正在拼命地增长人口,过个十年八年,这坑也能浅浅地填上一层了。

    蓝玉慢慢踱步在河边上,地上一片狼藉,有散落的衣服,有不少鞋子,有乱七八糟的杂物,甚至还可以看到金银软细,就如同被台风袭击过的海滩。

    “应麟,在想什么呢?”蓝玉突然开口问道,这里此前生的一切有情报官从南掌百姓口中问出向他们汇报过,他们这种年纪的人,少时都经历过红巾军席卷江淮大地,目睹过百姓在战乱流离碾转之苦,在无情的战火和恐慌中,百姓就像掉进水流中的枯叶,只能随波逐流,朝不保夕。今天。他们又在这里看到了这一幕人间悲剧。

    “我想到了六一一这等大案还能在一种公开公正的气氛下进行审理,想到了我大明对南掌宣战的决定在资政院里三读审议。”蓝玉没等李应麟开口,自言自语道。

    李应麟不由诧异了,他心头的想法就是庆幸现在的大明百姓不用再受这等苦了。尽管眼前这些南掌人所受之苦是大明带来的,但是在李应麟的心里,他只管大明,不管其他。不过李应麟万万没有想到大都督看到这一幕怎么会想到那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呢?听说这位大都督在皇帝陛下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相当于是皇帝陛下带出来的,难道他的思维也变得和皇帝陛下一样,让人不可捉摸。

    看到李应麟脸上的不解,蓝玉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你不懂,不懂啊!”阅隘最薪罩节就湛泡书凹刚刚刚口阳孙昭比们芥垒

第三百零五章 各派势力的出路

    历十四只六月。南京城皇城的后花园里,谊甲;二删“用好几位大明的重臣,李善长和冯国用在小亭里下棋,罗复仁、陈修、刘承志、宋思颜在另一处的谢台里品茗论诗,王侍尧、叶综温、薛祥、端复初在一处假山下争论什么,不过他们都还讲风度,虽然言辞有些犀利,却依然保持着笑意和姿态。唯独刘基一人坐在水池边垂钓,颇有一点”独钓寒江雪”的味道,只是现在是盛夏时机,雪花怕是怎么也看不到了。

    这是刘浩然在皇城后花园里举行的一次小型聚会,有点另一个世界“家庭聚会”的味道,参加的人士不仅是大明重臣,也是朝政风云各派的领军人物。

    “伯温先生,钓到鱼了吗?。刘浩然手里拿着一片西瓜,笑呵呵地在刘基身边坐下问道。

    刘基躬了躬身。刘浩然在聚会之前就已经明言了,这次聚会不必讲君臣之礼,只是好友聚会,没有那么多礼节。这些重臣跟随刘浩然多年,他的脾气多少是知道的,于是怎么说便怎么遵循。

    “陛下,臣这里的鱼都跑光了。”刘基微笑着答道。他们几个人对皇帝陛下突然举办这么一个新颖的聚会都是心知肚明。前些日子,皇帝陛下对朝野进行了一番“清洗”和调整,大家也没有什么话,毕竟江南学派是罪有应得,要是换上其他朝代的皇帝,只怕是早就血流成河,刘浩然这么做,就算是江南学派的几位大佬,心里也不得不说一句,的确是难得的仁君。

    不过这句话在心里没有说几天,他们就自动取消了这个念头,因为皇帝陛下虽然没有举起钢刀,但是软刀子却是异常地锋利。

    朱子被请出了文庙。除了孔夫子这位先师,还多了三位先师,虽然其余两位是古儒大家,但是商鞍这个被历代儒家所鄙视的法家居然也当起先师来了,这无疑意味着,皇帝陛下不仅要拿理学开刀,还要扩大到整个儒学。尽管在皇帝陛下的强压下,以江南学派为的反弹从表面上被压制下去了,但是暗地里的潮涌却是一浪接着一浪。不少儒学出身的官员开始对皇帝陛下的国策颇有意见,有了消极怠工的趋势,而各大学更是风云四起。尽管表面上支持皇帝陛下的新学和支持儒学的旧学势均力敌。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要讲底蕴和实力!传承上千年的儒家旧学岂是这二十几年冒出来的新学所能比拟的,就算是很激进的太平学派,他们的中坚力量,国试三甲和翰林院此前哪个不是从小读儒学书籍长大的?要是真的与儒学完全割裂,心中多少有反弹。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陛下邀请要臣和各派领军人物举行这么一次私人性质的聚会,恐怕已经有了和解之意。

    刘浩然听了刘基的话。心里明白他话中深含的不满之意。除了一丝苦笑,刘浩然倒也没有其它想法,你这么打压还不许人家心里有怨言。怎么可能呢?刘浩然此前大动作就已经预料到会有反弹,但是在他想来,只要你不起来进行叛逆或者叛乱,一切都好说。俗话说,漫天要价、坐地还价,自己不把价码抬高一些,怎么有还价的余地呢?

    “听说潜溪先生已经接受姚尚鲁先生的邀请,准备去鲁地济南讲学?。刘浩然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刘基心里一突。以他对身边这位陛下的了解,自然明白这话却不是什么不经意地闲问。心里转了几个圈,然后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禀陛下,而今江淅学子人心涣散,潜溪忧心于此,恰逢尚鲁先生邀请,便打算离开伤心地,我也赞同他去鲁地讲学,因为顺便也可以散散。

    刘基的话中向刘浩然坦白无误地说明了而今江淅地方的情况,这个。江南学派的大本营已经是人心涣散,中坚力量因为谋逆大案或被绳之以法,或被录夺仕途希望。剩下的江淅学子们也面临着选择,或继续坚持理学,但极有可能毫无前途,或改投风头正茂的永嘉学派,或有如锦前途。学子们读书最大的追求不就是学有致用吗?形势已经如此,不容他们不低头。所以现在江淅地区的学术界一片混乱,人人都担心与旧派江毒学派扯上关系。尤其是那些在大明工商大展尝到甜头的大户世家们。宋谦回到家乡应该是现了这个问题,因此想离开江淅,好好散散心,一舒心中的郁结。

    “任何学术的诞生都有其历史性,我曾经听说理学当初诞生之时是因为前宋初年诸多文人对于五代的风气极其不满,是继魏晋儒家玄学化、隋唐佛道之学大行之道后的一种反思和反击。可以这么说,理学是当时华夏有抱负有思想的一群文人对现实社会问题以及外来佛教和本土道教文化挑战的一种积极回应,力求解决汉末以来华夏朝野中极为乒重的信仰危机和道德危机。”

    听到刘浩然的这番话,刘基不由地看了一眼皇帝陛下,心里开始思量起来,而刘浩然却继续说起来。

    “其实每一家学说都有利有弊,如法家,以法定争止分,循名而责实,兴功惧暴,不法古。不循今,都有其实际的利处,而法自君出,实行独断,强国弱民,刑用于将过,名法却实于术势,在联看来都是不可取的

    刘基眼睛不由一眯。心里有了数,而且他对陛,馏卜么会将商鞍请讲文庙凡经明了,皇帝陛下重法家夭下必“土都有数,而且大明这些年来一直朝着这方向在前进,法家代表能进文庙这是迟早的事,而为什么不将法家更出名的韩非子或者其他家请进文庙,皇帝陛下的这番话已经有了说明。法家中,商鞍重法,申不害重术。慎到重势,韩非子是法家集大成者,将法、术、势融合在一起。但是在皇帝陛下眼里,他可能只看重法家的法,至于术和势,恐怕是批判的多,吸收的少。

    而且当初刘浩然将商鞍请进文庙,还引用了前宋王安石和司马光对其的评价“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国保于民,民保于信。非信无以使民,非民无以守国这与其一直强调的官府立足于百姓民众的基础是诚信相似。

    “理学,注重气节道德,自我调节和修养,强调愤图强和个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这是可取的,但是扼杀压制人的个人**和创造力,却是最不为联所能容。你知道江南学派败在哪里吗?。

    “臣不知。”

    “既知大势已改却无胆顺势,只知固守旧见不思进取;既知朝野之势在于争,却只知暗谋阴取不敢明争。如此理学已失其开派立世之精髓,无今日之灾也有明日之祸。伯温先生当与潜溪先生等同仁好生斟酌。”

    “陛下,请容臣好好思量刘基默然许久才言道。

    刘浩然离开水池,向亭走去,路上正好遇见王侍尧、叶综温、薛祥、端复初几个人在那里争得面红耳赤,不由停下脚步来询问几句。

    原来他们在争议严守慎的《天演论》。《天演论》在不断被批判中也被不断地完善,而太平学派等新的学派也逐渐开始接受这一学说,但是对于大明主流学说而言,天演论还是一种很异端的学说,属于被批判的一类。

    王侍尧、叶淡温虽然并不完全接受天演论,但是也受其影响,觉得其中有些说得还是有道理。但是薛样、端复初等人却是全盘否定,认为其是禽兽之学,对于治政修身毫无有用处。

    刘浩然听完两派的见解之后,沉吟一会说道:“天演论言及弱肉强食,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会是弱肉强食?如为何是狼吃羊,而不是羊吃狼?”

    众人不解,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刘浩然。

    “在一个草原上,是狼多还是羊多?”

    “回禀陛平,自然是狼少羊多

    “对,狼繁殖延续后代没有羊快,而且羊只需有草必可生活,比起需要千辛万苦逐羊而食的狼而言要轻松百倍,所以羊群远多于狼群。既然如此,如果老天让这一切反过来,如狼与羊一般多,会如何?。

    “回禀陛下,真要如此。狼会很快就吃完羊,最后它们没有东西吃,可能会自相残害,互以为食。”叶综温考虑一会答道。

    “正是如此,如果草原上没有羊,只有狼又会如何?”

    “回禀陛下,真如此般,羊群会逐渐壮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薛祥答道。

    “不,彦祥你错了。狼群经常吃羊,最大的作用是让羊群的数量一直保持没有多大的增长。如果草原上没有狼,羊群今年是五千只,明年会是两万只,后年会是五万只,总有一天数以十万甚至百万计的羊群早晚会吃光草原上所有的草,没有草,羊群最终也会全部饿死

    这些生物链互相制衡的道理在另一个世界是很明显的道理,但走到了这个时代却是一种很新颖的理论。

    “诸位,这才是天演论的精髓。”刘浩然最后总结道,“我们总是看到天演论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残酷性,但是却没有想到为什么老天爷为如此残酷。老子曾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是大家有没有想过,天地不仁才是真正的大仁,因为在它的眼里,世上万物都是一视同仁。而孟子也曾言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果羊群没有狼群在四周逼迫窥视。让弱者被狼群吃掉,壮者继续繁衍,羊群又如何在寒风刺骨,极度恶劣的草原上生存?。

    “当然了,我等人类与禽兽不同,当然不能行此残酷之法。

    但是我们必须明白这自然法则,明白我们不思进取便可能为弱者,为强者所食,故而才有自强不息,不断进取。”

    “臣等受教了。”王侍尧等人不由拱手道。尽管薛祥、端复初等人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但是却不可否认,皇帝陛下的这番言论给了他们很大的安示,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思考天演论这个“禽兽之说”。

    离开王侍尧等人,刘浩然来到小亭,观看起李善长与冯国用两人的棋局。两人虽然看上去都是温文尔雅之人,但是实际上两人都是心思缜密,用计无所不用其极之人,所以整个棋局看上去还中平冲和,但仔细一看,实际上每一棋都饱含杀机。

    “百室和国用果然是下棋如用兵。”到最后,还是冯国用大局观要强一些,略胜半目。看到两人推棋,刘浩然不由笑言道。这时,宋思颜、刘承志、王侍尧等人也看到这边情景,慢慢围了过来,就连刘基也放下了鱼竿,慢慢踱了过来。他们都知道,皇帝陛下举办这么一个私人聚会,绝不会那么简单。

    “诸位,三”省的县省奉议员选举即将开始,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吗?…

    大家互视一眼,这可是皇帝陛下戈出了一块大肥肉,各派可没少为此做准备,要不然前些日子的文庙风波也不会是那个样子。

    “回禀陛下,我等已经做好准备,让贤能者得民意,进奉议会代民议事。”王侍尧恭谨地答道。奉议会制度是刘浩然打着民本的旗号实现的,大家自然要在这旗号下做些响应。

    “不,承华,这种选举并不能完全让贤能者代民议事。”刘浩然的一句话让众人大吃一惊。“谁是贤能者,百姓们一时半会难以分辨得出来,他们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让恶迹昭著或是他们不信任的人落选。至于选上去的人是不是贤能。他们倒顾不上了。”

    刘浩然的话不由让众人深思,王侍尧过了一会不由小心地问道:“陛下,这是否就是你曾言及的,一个,好的制度不是十全十美的,而是防止最坏的结果生。”

    “正是如此。”刘浩然点点头道。

    众拜心里一想,当是如此,如果一个人在地方口碑太差,又或者他的家人恶迹累累,你想让百姓投他一票,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可能的。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试行省县奉议会是刘浩然在给大明现在越来越庞大的工商界,也就是资产阶级打开一条参政的新路途。

    刘浩然执政二十年以来。将大明工商业一手扶植起来。而且培养出一大批大资本家和中产阶级。这些人也通过开放的国民教育、政考、司法考试等体系进入到大明政界中。但是这种涉入却是极其缓慢的,毕竟现在大明朝政还是由传统文人为主的群体控制,而且已经形成了强大的派别体系,新兴的资产阶级要想有话语权,必须依附这种官僚派别体系,但是他们的思路理念又和传统文人有差别,别的不说。就如天演论,自由贸易等理论,新兴的大明资产阶级很多人都比较赞同。而在朝堂上,就连比较激进的太平学派也只是部分接受。因此要想让新兴的资产阶级在大明政坛占有一鼎之力是刘浩然有生之年必须解决的,否则等他一死,贵族、官僚勾连在一起,对拥有巨大财富却没有政治力量的资产阶级起了窥视之心。那就麻烦大了。

    试行奉议会则是打开这扇大门的第一步,这些资产阶级虽然没有力量将手伸进中枢,但是控制一县的民意甚至联合起来控制一省的民意却是有可能的,上海三地奉议会试行的结果就正好说明这一点。当这些资产阶级控制了地方奉议会之后,各政治派系为了取得地方上的支持,不得不与这些工商业主联合。届时,拥有一定力量的资产阶级群体就不再是以前的附属关系,而是平等合作关系,甚至可以影响到政治派系的执政理念。但是刘浩然又要考虑到这唯利是图的资产阶级群体会不会为了一己之力勾结官僚群体或政治派系去打压其它的资产阶级群体?这一切都要在试行新政治体制过程中不断现问题,不断完善。

    “行资政院和奉议会。有人说到这是鼓励党争,将会祸及大明国政。”刘浩然说的这句话让众人不由心生警惕,党争,是历朝历代君王最忌讳的,有人说帝王喜欢在党争之中玩弄权术,加以牵制,再在其中得利,但是对于在场这些熟读史书的高人大才来说,他们明白,帝集才不喜欢党争,要是下面臣子都听他的话该多好。帝王在党争中玩权术牵制,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而在目前大明,虽然党争还没有摆到明面上来,但是结成一党明争暗斗却已经是大明政坛的主流,而这一切却是眼前这位大明皇帝陛下一手扶植起来的。难道他现在又要改变心意。准备打压朋党了?

    但是刘浩然却不想打压这种党争的局面,就算民间大的一家子也分意见不同的几派,大明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政坛上怎么可能会没有朋党呢?但是党争之祸又让他心生警慢。前唐宋的党争,真正历史上明朝的党争都让曾经强盛的王朝衰败甚至亡国。在刘浩然看来,党争不可避免,关键是如何引导。欧阳修的《朋党论》有积极意义,但走过于理想化,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君子,为了所谓崇高的目标而共同奋斗?必须将朋党的利益与大众的利益结合在一起,即将党争引向民争。大众得民利,朋党得私利。那么奉议会和加强地方政治力量可以做为一个尝试。

    “不过联认为朋党之争不足惧,只是无规则、全为私利的朋党之争才是最可怕的。”说到这里,刘浩然转言道:“奉议会试行一段时间后,联打算进一步推行。即各省设承议会,例同资政院,有部分立法之权,更有审议通过各省布政使、参政任命之权,与奉议会相得益彰。”

    刘浩然此言一出。众人眼中不由现出深思之色,看来皇帝陛下要扶植地方势力与中枢对抗。按照皇帝陛下所言,布政使、参政提名权在内阁中枢,但是审议决定权在各地地方势力组成的承议会,也就是说,从此大明将改变下官命运掌握在上官之手的这种局面,大明政治力量的较量不再是以前那种从上到下,可能会变成从下到上。只有掌握了地方,才能够可能在中枢上占有一席之地,进而掌握内阁之权。皇帝一…此举到底是何意思?与朋党之争有何关联。

    不过慢慢地李善长等人领悟到一些东西,既然朋党之争是不可避免的,那么皇帝陛下干脆将这种党争公开化、程序化,此前皇帝陛下不是给各派划分了势力范围了吧,那么你各党派就在各自的地盘里争取民意,控制各省奉议会和承议会,然后大家再比一比各自的实力,谁强谁就入主内阁。而且这样的话各派系就与地方利益联系在一起,如果你这一派系不能在地方为民谋利,很有可能落选,其他派系的人趁势而上,进而有可能影响到内阁的格局。但是这样的话皇帝陛下就不怕某派为了利益只为占据优势的某些地方谋利吗?众人想了想,觉得不大可能,你在一省占优势,再怎么为当地谋利是理所当然的,但走到了中枢,你一派不可能占绝对优势,要是做得太甚,其他几派会联合起来压制你。

    “陛下,都察院与按察院可有改制变动?”李善长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去了,现在大家越来越清楚都察院和按察院的重要性,例如要想让一个地方官员下台,除了上级的夺职,将来地方上的承议会和奉议会的弹劾,第三个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抓住地方官员的错误,将其告上按察院,一旦司法官裁定其有罪,按制是要去职的。而都察院系统的纠察大权也是颇为威慑力。一旦被他抓住你施政不当,就算一时无法让你去职,但是却可以成为将来在议会弹劾你的罪证,因为做为司法机构之一的都察院的公正性已经得到大明上下的认同。

    刘浩然笑着答道:“都察院和按察院维持原状不变。”

    此话也就意味着原本就非常独立的大明司法机构依旧保持其独立性和公正性,依旧走司法考试这条道路。虽然都察院、按察院两大体系里也充斥着各派人马。但是从整体来说,由于其本身的独特性,两大机构保持着相对的独立性和公正性,看来刘浩然要继续延续和加强这两方面。别的不说,这几年修订和制定的法律对都察院、按察院要求越来越严格,如不得公开表倾向某一派或某一学术思想的言论,担任都察院和按察院一定等级的官职之后,不得再担任除大学教授、律师、法律顾问等之外的任何职务。哪怕去职后也不行。

    众人都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了,你们在各个“战场”止相争,但是总愕有裁判吧,而皇帝陛下和相对公正和独立的都察院和按察院就是裁判,裁定你们之间的党争是否符合规则。

    刘浩然顿了一下对众人说道:“诸位,奉议会乃至承议会将是一个新的舞台,你们就好好努力吧。”

    皇帝陛下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内阁、资政院、奉议院、乃至各省的承议会、奉议会都将是各派系你来我往的舞台,大家要想唱好这出戏,就必须好好定位自己的角色,还要就是遵守舞台上的规矩,要不然就自己出局。

    而李善长、冯国用、刘基心里想的更多,他们应该明白皇帝陛下对自己底下搞得小动作一清二楚,但是皇帝陛下装作没看见,而是轻轻地敲打了一下,以后不要搞什么小动作,要争大家都摆到明面上光明正大地去争,只要你争得合理合法,皇帝陛下是绝对会支持你的。而且还有一层告诫在其中,光明正大的舞台联已经给你们搭好了。你们要是还在私底下搞小动作,就不要怪联不客气了,江南学派就是一个例子。

    看来大家都听懂了意思。刘浩然觉得还算满意,现在旧理学已经被判处“死刑”而且刘浩然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在大明邸报上表文章,借着批判旧理学和进行学术大反思的机会指明,旧理学走上不归之路不在于它学术思想落后和“反动”而是在于它只看到自己的长处,看不到自己的短处,不仅如此。还梦想着独尊一家,最重要的是旧理学口口声声要建立三纲五常的秩序,却在不遗余力地对大明已经建立的规则和法治大肆破坏,这是最不能容忍的。这无疑在向各学派指明,不管你学派思想是“唯物”还是“唯心”只要不违法都行。至于你是否获得认同成为主流,那就接受承议会、奉议会等这些体制的检验吧。

    送走这些重臣,刘浩然觉得心里依然十分沉重,自己的这些举措可以看做走向儒家的一些让步。对于儒家等学派士人来说,皇帝被迫放弄部分皇权,让士人能够参与到更多的政治活动中来,在中枢和地方获得更多的权力,这无疑是他们的一种胜利。

    但是他们或许不知道。这种让步其实充满了玄机和陷阱,要想掌握民意,在国民教育越来越普及的大明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以理学儒家为代表的士子诸仲把持民意的格局已经被打破,在城镇,工商业的劳工、职员组成的劳工联合会加上工厂主、大商人的势力最大;在乡村,士子诸伸还占据着优势,但是随着大家族被强制分户迁移和退伍军人等“掺砂子”举措,这种优势已经变得非常脆弱。但是大明在实行新的政治体制或出现什么问题,会走向何方,刘浩然心里也没有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三百零六章 该动手了

    了开次非常新颖的私人性质的聚会。与朝中各派大佬心,些私下沟通,刘浩然总算是放下一些心思来。

    明面上的话已经讲了,私下与众人单独时的“心里话”也掏出来了。大家都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大家都各退一步,皇帝陛下在文庙事件之后不会再对儒学进行打压,也放出地方民政的权力让各派参与进去。对于各派来说,地方的行政权力的确是块大肥肉,此前虽然明面上皇帝陛下给各家戈分势力了,但是总的权力还掌握在皇帝陛下手里。说要换谁当布政使、参政,皇帝陛下也就一句话的事而已。现在好了,只要你们各派在各自的势力范围之内掌握了民意,在奉议会掌握优势,再在将来设定的承议会掌握优势,这布政使、参政就是你们各派系的囊中之物,皇帝陛下也不会去管了。至于这财政赋税大权和地方军权,大家也知道,肯定不会一时半会放下来,这些都是中枢和皇帝陛下的根基,你各派系得了好处,也不能逼人太甚。

    有了这些承诺和好处,各派系也就默许了皇帝陛下在文庙事件上的“胡作非为”就连江南学派在刘基通报了皇帝陛下的意见,经过内部商议后也慢慢地平息下来。谁都知道,现在皇帝陛下军权在手,民望又甚高,真把他逼急了,将孔老夫子请出文庙也不是干不出来的,到时你咬他呀?还不如赶紧趁着皇帝陛下搭建的“新舞台”努力一把,恢复江南学派的元气。当然了,江南学派也知道,再固守旧有理学思想是行不通的,否则谁知道皇帝陛下会在暗中给你使什么小绊子?宋镰这次到鲁地讲学,就是联合依然坚持理学的北方旧学派合计一二,看看在理学方面做一些改正。

    原本江南理学应该和江西学派合计一下的,毕竟两派同出一门。但是江西学派主流坚持6氏心学,与朱子理学还是有差距的,而且江西学派和江南学派在此前的风波中已经结下积怨,所以宋源宁愿去北方,也不愿意找江西学派这帮落井下石的小人”

    放下这些事情,刘浩然到江苏崇明岛港检阅大明海军部队,这支由四十五艘三级战列舰、二十四艘护航舰组成的舰队将编入驻扎在锡兰岛芒果港的第五舰队。有了这些战舰的加入,第五舰队的战舰将达到三级战列舰六十艘,护航舰四十一艘。快警戒船十二艘,配置和征集的武装商船六十三艘,将是一支庞大的舰队。

    而经过锡兰岛战役,维贾亚纳加尔王国已经彻底承认自己的战败,派遣使者与大明签订了条约协议,正式承认锡兰岛为大明属国领地。陈孝林再接再励,利用船坚炮利的优势。迫使德里苏丹国和巴赫马尼王国承认了大明在锡兰洋的制海权,并且从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手里租借了古里港今卡利卡特港、果阿港今帕纳吉港,从巴赫马尼王国手里租借到了七岛港今孟买港。

    古里港是锡兰港的一个重要补充。果阿港则是由于其背靠的6地有丰富的铁矿石资源,而七岛港除了靠近阿拉伯半岛,可以做为重要的军事基地之外,其背靠的6地土壤特殊,非常适合种植棉花。

    紧跟大明海军的大明东南商人很快在这三地找到了商机,古里港成为大明商人向维贾亚纳加尔王国倾销棉布、丝绸、瓷器、茶叶等商品的集散地;大明商人在果阿港背靠大明强大的军事实力,收买当地王公和官员,买下了一大片矿山区,积极勘探,已经探明两处储量不算很大但是质量上好的铁矿石矿床,正在投入大量物力钱财,预计年中便可出矿,并修建了三座精选厂,每年预计可向大明输送大约近一百万吨品质上等的精铁矿,而且这种输出将随着大明对这一地区的开探投入逐年增加;七岛港则除了成了大明商品向巴赫马尼王国和德里苏丹国倾销集散地之外,大明商人还租借了大片合适的土壤,雇佣当地居民,开始大规模种植印度棉花,让这里成为大明日益增长的棉仿织业的重要原材料输入地,以缓解大明开始突出的棉田与粮田相争的矛盾。

    而大明海军在这三处港口建立了军事港口、修船厂、军事要塞等军事设施,并各驻扎了一个团的大明6军在其中,还有部分战舰在此游戈。经过一年多的努力,锡兰岛的芒果港已经成为大明海军在锡兰洋上最大最重要的军事基地,古里、果阿、七岛也成为大明海军的停泊地和补给站,大明海军在锡兰洋西北区域已经建立起一个完善的作战补给体系,因此向阿曼、也门的阿拉伯商人势力下手、抢夺锡兰洋商贸权的战争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大明参军都指挥司和海军指挥司已经根据第五舰队和军事情报局送来的各技,多次推演了对阿曼地区的战事,加卜大明各大造船甘迪的二级战列舰和其它战舰船只6续下水。完成试航测试,大明内阁一致认为。该下手了。而且购买了东非商社股份的各大势力也在催促着这一战事的进行,尽管他们在七岛、果阿、古里和锡兰岛等上获取了不菲的利益,但是相比他们的投入还是没有收回成本,他们需要大明海军为他们获得更大的利益。而现在正是江苏、淅江、安徽三省奉议会如火如荼的时节,而这三省正是购买东非商社股份最多的地方。在这股力量的推动下,对阿曼也门地区宣战的提案很自然地被太平学派提出,在内阁会议上被通过,并递交到资政院被顺利通过。虽然江苏、淅江、安徽是太平学派的地盘,但是却无法一时占据绝对优势,于是其他派系也想在其中分一杯莫,在这种情况下,其他派系到也不敢太得罪“民意”也就对太平派为主的提案没有加以过多的阻扰。

    经过皇帝陛下的检阅,这支庞大的舰队浩浩荡荡地南下,由于是东南逆风,舰队行非常缓慢。七月初。它们在占城停泊,占城、真腊、阿瑜陀耶王国为之震惊。年初。二十万明军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闪电般灭了南掌国,这三国不由为之骇然,他们知道大明国强势,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强势到了这个地步。他们都在暗暗比较,要是明军杀进来,自己能够抵挡多久?答案显而易见。于是阿瑜陀耶国、真腊国、占城国都派出使节向大明纳贡,大明也好言对三国使节做了抚慰。说大明对南掌用兵是其君臣桀骜不驯,不服王化,又肆意袭扰大明的云南和安南,故而才有此祸。三国对大明甚是恭谨,大明是不会寒了忠心耿耿的藩属之国的心,让他们回去转告各自的国王,放一百个心。安心当大明的藩属就好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三国君臣心里都没有底,谁知道大明待会又会看谁不顺眼,于是他们一边按照明军的要求接管上百万南掌国的难民,一边忐忑不安地关注着局势的展。

    当大明舰队突然来到南海地区,三国迅做出了反应,阿瑜陀耶国将南掌国的亡国之君范常一家“礼送”给了大明驻阿瑜陀耶国领事馆。真腊也不甘示弱,将逃入其境内的南掌国贵族官员也一并礼送到大明驻真腊领事馆,占城没有人送,只好百般讨好暂时停泊的大明舰队。

    过了三日,大明舰队起航,直奔海峡省延年港,然后出锡兰洋,三国君臣这才舒了一口气,感情人家用意并不在此。

    九月,个海军第五舰队主力集中在芒果港,陈孝林早已经接到海军部和参军都指挥司下达的作战令。这一仗怎么打,参军都指挥司和海军指挥司只规戈出一个大略的方针,具体计还需要第五舰队大都督府自己去制定,毕竟他们对这里的局势最清楚。

    根据第五舰队大都督府的情报,阿曼地区应该是阿拉伯半岛上的造船中心,又控制着整个,波斯湾的咽喉。只要击败阿曼地区的船队,将其造船中心摧毁,阿拉伯势力在锡兰洋的势力将受到沉重打击,再封锁整个波斯湾,不怕阿曼地区不服。

    关键是也门地区,这里虽然没有强大的造船工业做为基础,但是它有一个强援,那就是埃及的马木留克政权。因为也门抚守着红海地区的咽喉,所以也门与埃及的关系良好。这牵涉着一整个利益链条,从也门到埃及再到地中海两大霸主的威尼斯和热那亚,这个利益链条就是靠转卖东方稀有的商品到欧洲而获的巨大的暴利,要是大明海军进攻也门,埃及乃至后面的热那亚威尼斯自然会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陈孝林知道,也门容易打,关键是如何应对很有可能援助也门的埃及和威尼斯、热那亚。

    威尼斯和热那亚倒是不用担心他们会将手伸进红海和锡兰洋,而埃及6上力量比较强势,海上力量比较薄弱,但是陈孝林必须考虑其中的连锁反应。埃及目前是大明商品向欧州倾销的重要中转站,尽管大明已经开通绕非洲直通西欧的海路,但是这条海路还在试航阶段,还没有到大规模运输的成熟阶此。埃及这个6上中转站就显得非常重要,如何让埃及不要关上大门这是个很头痛的问题,因为一旦埃及恼羞成怒,封锁6上通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大明就得不偿失了。这场战事原本就为商贸利益而战,要是得到了部分利益却损失了更大的利益。来自的国内压力会让陈孝林很难受。

    另一个方面,一旦大明控制了锡兰洋,压制了阿拉伯势力,威尼斯、热那亚会很快知道其中的危害性,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大明正在打通了通向西欧的海路,控制锡兰洋只会涧书晒加凹姗不一样的体蛤”、说阅读奸去外读条海路更加通畅。热那亚和威尼斯怎么舍得放弃剐一八的利益,容许大明虎口夺食呢?他们很有可能与埃及联合起来,出人出船。让埃及出力与大明海军在锡兰洋争霸,至少要夺回红海的控制权。热那亚、威尼斯这两个海上强国与埃及这个占据地主便利的6上强国联合起来,对远征作战的大明海军的确有很大威胁。

    但是大明海军也不是没有优势。先是战舰、火炮和战术上的优势。其次现在阿拉伯势力四分五裂。没有一个领头人,大明海军打阿曼、也门,除了埃及之外,其余的国家估计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且他们就算是被损害了利益想与大明海军相争,尤其他们内部的矛盾估计也团结不到哪里去。

    陈孝林与大都督府与参军长、参谋官等人几经商议,在新舰队到来之前已经确定先打阿曼、后打也门的策略。这是因为先打阿曼先可以摧毁其造船基地,这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打了阿曼引起的反弹也会很多,大明海军可以观察埃及、热那亚、威尼斯等国的反应,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改变战略战术。

    九月十五日,陈孝林率领由五十艘三级战列舰、二十一艘护航舰、十艘快警戒船组成的第五舰队主力从芒果港起航,向北而行,一路扫荡了古里等有阿拉伯势力的印度港口。根据大明海军与印度王公贵族早就暗中达成的协议,印度诸国方面负责驱逐阿拉伯人,拆除他们的军事设施,大明海军则负责击沉摧毁阿拉伯船只,至于阿拉伯人在印度等地的巨大财富,则由两家三七开。印度诸国王公官员占大头。

    在大明海军第五舰队绝大优势的力量下,印度半岛西边的阿拉伯人船只被纷纷击沉,而印度人则落井下石,不仅拒绝他们入港,还拆除阿拉伯人修建的设施,掠夺阿拉伯人的财产,并将其驱逐出境。大明海军留下为数不多的船只,每艘船都挤满了阿拉伯人,然后被放回阿曼和也门,并被要求带回两封国书,由于阿曼和也门两地的商船袭击了大明在东非的商船,所以大明海军对两地宣战。而数以万计的阿拉伯人只能通过6路,从波斯等国碾转回国。

    明历十四只十月底,大明海军第五舰队来到阿曼地区,炮击了马斯略特等地的造船厂,将其付之一炬,并击败了阿曼地区临时组建的舰队。

    在强大的炮火面前,不过百余艘的阿曼船队被迅击败。陈孝林接着指挥舰队炮击了海塞卜、苏哈尔等阿曼地区的海上港口和要塞,一路只见黑烟滚滚,一片狼藉。接着大明海军分出一部占据了忽鲁模斯霍尔木兹岛,卡住了忽鲁模斯海峡霍尔木兹海峡,彻底封锁了波斯湾,另一部则在海塞卜和马斯咯特一带游戈,严密封锁阿曼地区海面,不放片板入海,迫使阿曼当地贵族和商人集团向大明屈服,放弃东非和锡兰洋的贸易权。

    到十二月,阿曼地区还在顽强地坚持着,尽管他们的港口变成了一片废墟,商船沉入海底,多年的财富被掠夺,但是他们还渴望来自美索不达米亚和波斯的支援,帮助他们赶走异教徒。

    但是这两地的贵族和商人对于阿曼人把持着波斯浮和锡兰洋的商贸权早就心怀不满,随着大明海军战舰活动的海军军事情报局和外务部人员频频出入两地贵族商人府邸。一边重金收买他们,一边向他们许诺。只要打败了“唯利是图”的阿曼人,大明商人可以直接将货品运到巴士拉,两地的贵族商人不仅可以免除了阿曼人的盘录,享受到“直销”带来的实惠,也可以进行转手贸易。获得更丰厚的利润。在这种利益的诱惑下,一盘散沙的两地商人和贵族都默许了大明海军的行动。对于阿曼人求援的使节置之不理。

    明历十五年正月,看到外援渺茫。本身已经无法坚持的阿曼人终于屈服了,与大明外务部签订了《马斯咯特条约》,承认大明在锡兰洋的商贸权,放弃在东非地区、印度南部和锡兰岛以东地区的利益,只保留了印度半岛西部地区的商贸权,而且开放波斯湾地区,大明享有自由贸易权,大明海军战舰可在海塞消停泊,大明商船可在阿曼所有港口停泊。

    二月,陈孝林率领第五舰队主力炮击了也门地区的阿丹港即亚丁港,揭开了对也门地区的战事。也门地区的海上力量远弱于阿曼地区。不到一个月,也门当地贵族和商人集团屈服了,与大明外务部签订了《阿丹条约》,租借阿丹港给大明,开放所辖港口,大明商船可自由出入停泊等等。

第三百零七章 幸福岛海战一

    历十五年公元驯年七月”支百二十余艘战船证成的舰队气势汹汹地向阿丹港逼近,它们中间有二十艘体型庞大的地中海划桨船,其余的都是红海乃至锡兰洋盛行的单桅、双桅三角帆船。临近阿丹港,早就接到消息的大明海军第五舰队留守在这里的四艘护航舰只是远远地炮击几下,然后挂满帆。一溜烟就跑了。

    大明海军的战舰度远胜于阿拉伯三角帆船,就是体积庞大的三级战列舰,双桅三角帆船也只有远远瞻仰的份,更何况是只适合近海作战的地中海划桨船。

    不过看到大明海军战舰被自己吓跑了,埃及船队不由出一阵欢呼。胜利居然是如此轻而易举地到来。这让做好准备血战一场的埃及船队上下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

    在阿丹港休息的时候,埃及船队指挥官们生了一番争执。名义上的船队最高指挥官瓜贾纳迪要求出师阿曼港,完成阿里苏丹交待的任务。但是船队顾问,热那亚海军将领奥古里斯却要求船队直捣黄龙,对印度半岛西岸的大明海军港口进行打击。

    瓜贾纳迫只是擅长6战,由于的到阿里苏丹信任才被任命为船队指挥官,他的想法很简单,完成收复阿丹和阿曼的任务就好了,至于其它的以后再说。但是奥古里斯有丰富的海上作战经验,他指出,如果不将印度半岛西部的大明港口和补给点摧毁,大明海军随时可以卷土重来。袭扰阿丹港和阿曼,届时埃及船队将疲于奔命。

    争论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瓜贾纳迪屈服了,接受了奥古里斯的建议。船队挥师向东,直扑大明海军在印度半岛西部重要的港口一七岛港。再一路南下,一来可以逼大明海军决战,二来可以顺路将夫明海军的港口和基地一一摧毁。

    七月十四日,埃及船队出阿丹港,向东而去。但是由于船队的主力战舰一二十艘地中海划桨船不适合远洋作战,只能沿着阿拉伯半岛的南部海岸线缓缓前进,准备到了阿曼的区再调头向东。但是奥古里斯却耍了一个花样,他向指挥官瓜贾纳迫指出,这次正常的航线大明海军有可能预料得到,为了打大明海军一个措手不及,奥古里斯建议船队横穿阿拉伯海,直接插到印度半岛西部,这个建议也被瓜贾纳迪接受了。

    “怎么样?”陈孝林坐在小马扎上抬起头来问道。

    “大都督,现在敌船队已经离开也门海岸线,到达这个位置,从航“向上看,他们是要横穿大食海了。”

    “看来他们是想直捣黄龙,抄后面的后路,提出这一建议的应该是位很有经验的海军将领。”

    “大都督,根据我们的情报,敌船队里有热那亚的军事顾问。这个建议应该是他提出来的。”

    “勃萨罗即巴格达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禀大都督,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倒是阿曼地区听到阿丹被埃及船队占领之后沸腾了一番,叫嚷着要与我们决一死战。”

    “阿曼现在是煮熟的鸭子,就剩下嘴硬了,与我们决一死战也得有本钱呀。”陈孝林笑着说道,“倒是勃萨罗那边没有什么动静有点反常。”

    “根据情报局人员和参军处参谋官的推断,两地这番举动还算正常。这两地从名义上属于蒙古人建立的伊尔汗国,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应该站在我们的敌对面。但是伊尔汗国自从权臣出班举兵叛乱失败,可汗不赛因病故,加上钦察汗国入侵,伊尔汗国内已经乱成一团糟。据有报达即巴格达的蒙古贵族哈散自立为汗,并挥师北上,吞并了伊尔汗国残余势力,迁都桃花寺今伊朗大不里士,另立为朝由于其是札刺亦儿人,所以也被称之为札刺亦儿王朝。而今帖木儿在东边咄咄逼人,札刺亦儿王朝自顾不暇,所以也管不到报达和勃萨罗,此两地完全由当地贵族和商人控制。”

    “如此说来勃萨罗当地贵族和商人是想隔岸观火了。”

    “大都督,应该是这个意思。”

    “传令下去,各舰准备起钴,咱们该好好招待一下来自埃及的贵客。”

    “是的大都督。”

    在众人忙碌之际,陈孝林信步走出了帐篷,幸福岛即索科特拉岛,这里的景象与其它地方截然不同。处处透出其独特的风情。幸福岛是大明海军根据印度人提供的线索找到的。

    早在远古时代,古印度人不断到这个岛上获取**、龙胆、龙血树、没药、芦茶、扇香猫、龙诞香等珍贵药物,他们把这个岛称之为“幸福岛”而古埃及第十二王朝处于兴盛的时期,埃及法老经常派人到这座岛上收集珍贵药物,重点购买岛上的**,为制作木乃伊之用。据说,当时**的卖价高于黄金。古埃及人开始称这座岛为“班赫”岛,意为神奇岛。3世纪,希腊最著名的草药专家德尤斯古里德斯对这座岛上的珍贵药材进行了专门研究,并在他的著作中加以记载。后来,他们又把它称为索科特拉岛,意为“远方的市场”

    大明海军对其进行勘探之后,现该岛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正好卡在了红海、东非和锡兰洋的中间位置。于是大明海军将其列为重点建设对象。但是经过仔细地勘察,却现整个。岛上没有合适的良港,只能建立起一个初等的补给港口,无法像建设成芒果港那样的重要基地。不过这次作战陈孝林倒是用上它了。

    走了几步,陈孝林在几棵像蘑菇一样的树前站立了一会,“这个地方严教授应该喜欢,只可惜他现在应该还在吕宋岛,倒是可以叫参谋官画几幅图寄给他,只怕他要飞奔过来。此战过后,这里将是大明海军的地盘,大可来的。”

    登上“李牧”号,陈孝林摊开一张海图问道:“敌船队现在何处?”

    “大都督,在这个位置。”旁边的参谋官在海图上指到。

    陈孝林用圆规和直尺量了量方位和距离,然后下令道:“全队编为三个战列编队,两个护航编队,一个搜索编队,方向东北十二度,全前进。”

    八十余艘大明海军的战舰在海面上散开,各战舰的帆都已经挂满,趁着西南风火向东北方向驶去劈开波浪,飞溅出矛数的浪花。而每艘战舰上则人影犹四,水手在甲板上搽拭,在绳索上检查,在横杆上调整,显得忙碌而有序。

    “大都督,按照这个度,估计的在海上歇一晚。”李牧号舰长王秉章回过头来说道。

    “歇一晚也没有关系,这肉都落到碗里了,早一天晚一天都是吃。”正举着望远镜在观察这个舰队情况的陈孝林头也不回地说道。

    王秉章笑了笑,当他一转过头来,脸上却满是严肃,望着几个实习军官就大声嚷嚷道:“赶快测量,太阳都快要下山了,要是你们完不成今天的测量任务,晚饭减一半。”

    只有十六七岁的实习军官们连忙收起刚才关注大都督和舰长言行的心思,拿起手里的直角仪忙碌起来。这个时候是没有办法测量经纬度的。他们只是在进行无关的测量练,提高熟练度而已。

    看到实习军官们都老实了,王秉章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站在舵楼上扫了一眼甲板,过了一会又大声道:“操帆长,注意风向的变化。老子这里是旗舰,可不要被拉下了。”

    很快,夜幕将整个锡兰洋面笼罩。只有一轮明月在海面上洒下一道洁光,随着波浪浮荡着。八十余艘战舰静静地停在海面上,没有平日的灯光,黑色的船体隐在了夜色中。只有靠近了才有可能觉。

    根据远远用望远镜观察跟踪的快警戒船回报,埃及船队也停泊下来了,在当前这种情况,摸黑赶路还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就算你熟悉这一带的水文海潮,万一黑夜中生碰撞怎么办?

    埃及船队停下来了,陈孝林也艾心下令第五舰队主力停泊下来休息,由于离敌船队不是很远,担心被他们派遣出来的哨船现,陈孝林在命令补充道,各舰不得亮灯,就算船舱里点灯也得把窗户堵得严严实实。各舰互相检查监督,有灯光露出来者军法从事。

    陈孝林一个人坐在宽敞的舰长室里,坐在黑暗中默想着这一仗怎么打。从船数相比,大明海军虽然较少。但是并不占太大劣势,八十对一百二十艘,差距不是很大;从战舰质量来说,大明海军占优势,八十艘战舰中三级战列舰有五十艘,就是护航舰也不是埃及船队所能抗衡的。反观敌船队,大部分都是单桅和双桅的三角帆船,根据陈孝林的作战经验,这种船度相对明舰耍慢,坚固性更不可比,火炮装备极少。主要靠弓箭和接舷战,唯一可持的是灵活性可能要强一些。

    敌船队主力,那二十艘地中海式划桨船倒是值得注意,可是这种船虽然装备火炮,但是由于船体两侧要加装船桨,加上他们的造船风格不同。所以没有像大明内河战船造得很高,还可以在两侧装有火炮,只是船船尾配有火炮,估计战术也是两千年来古希腊和古罗马流传下来的那一套。

    看上去地船队的确不足惧,但是陈孝林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大海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生,而且现在己方占据这么大的优势,要是损失太大,就算是取胜了也没脸向上报告。

    陈孝林一边回忆着敌船的优劣势,一边想着己方的优劣势,然后慢慢勾画出明日一场海战的规划。

    “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

    “呀,大都督,你没点灯呀,窗户都不是给关上了吗?”王秉章一手提着灯,一手拿着个酒瓶道。

    “我在想事情。”陈孝林笑着答道。

    “那我就打扰一下大都督。”王集章嬉皮笑脸地说道,然后不由分说地就坐下,将灯和酒瓶放在桌子上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杯子,随意地用衣襟搽了搽然后放在桌子上。

    王秉章一边给酒杯里到酒,一边说道:“大都督,这可是我从阿丹港弄来的好酒,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别有一番味道,你尝尝。”海军和6军不同,由于环境不同,每天海员都必须喝杯酒来驱寒和抵御海风,所以喝酒也成了海员的爱好的传统,在战舰上有一种对于海员来说属于很严重的惩罚就是停你一段时间的酒。

    “你小子跑来献殷勤,怕没有什么好事。”陈孝林端起酒杯一口喝掉,然后直言道。

    “还是瞒不过大都督你,我老王也直话直说。明日海战,咱李牧号能不能顶上去。这些日子那帮兔崽子们一直在嚷嚷,手都生疏了。”

    “我看不是水手和军官们嚷嚷,关键是你心里在慌。”陈孝林知道,大明海军的实力太强大了。除了少数海战,大部分战事都是呈压倒性优势,因此做为舰队旗舰的李牧号就没有捞到多少机会。

    “还是大都督你慧眼。”王秉章一边再给酒杯满上,一边毫不在乎地说道,大明当兵的人谁不盼着有仗打?谁想躲在后面。

    “明日一战,胜则可以夺埃及之气势,让他们服帖。所以说非常关键和重要。”陈孝林并不直接回答道。

    “这个我老王知道,只要大都督你将咱李牧号记在心上就行了。”

    “敌船队关键在那二十艘划桨船。我给李牧号留一艘。”

    “行,有大都督你这句话就行了。老王也不打扰你想事了,我还要去各处转转,明日一战,得做好准备。”王秉章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拍拍集股就站起来走了。

    陈孝林端起酒杯,看着杯中在黑暗中现不出颜色的酒水,默然不做声。明日一战,不知道又要有哪些好儿郎将长眠这片远离大明的海域。

    第二日,太阳从东方升起,各舰均举行了升旗仪式,刚刚礼毕,阳光还刚刚照在迎风飘扬的大明国旗上。前方就传来信号:“现敌船!”

    陈孝林没有多的命令,只走向各舰打出信号:“用胜利向天下宣示。锡兰洋,是我们的海!”这是一个无声的命令和鼓舞,各舰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然后各舰水手开始推动绞盘车起钴,爬上缆绳开始

    帆。

    不好意思,周末有点事,昨天没更新,今天只能码一章指歉!

第三百零八章 幸福岛海战二

    淳到大明海军舰队乘风破浪而来。那高耸威势的船体。卧地亦鼓的巨帆,勇往直前的气势,让奥古里斯从心底涌起一阵震撼。做为一位富有经验的海军将领,他怎么看不出大明这些战舰的优势,没有舶楼、前面加了一根斜桅杆的浑圆船体,最是适合远洋航行,如同白云压日一般的帆群,让这些庞大的战舰保持着强大的机动力,还有没有露出獠牙的火炮,他们才是这海洋上的霸主。

    奥古里斯没有在法国见识过陈孝闪率领的大明通商探路船队的威风。但是从传说和资料中得到的感观远远没有亲眼目睹来得这么真实。这些船只看上去有点像地中海西部的克拉克船型,而且目前地中海的横帆船大部分都是单桅,哪像大明战舰,一水的三桅杆。

    从另外一个方面,奥古里斯敏锐地现,相对克拉克船型和地中海戈桨船上那体积庞大的舰楼舶楼。大明战舰只有一个与船体融为一体的舰楼,这样就极大地提高了防侧翻性和航。但是舰楼和舶楼是有其重要功效的,在目前海战主流的接舷战中,舰楼和船楼就是两处重要的制高点,大明战舰居然将其取消掉,是不是意味着其主流战术已经不再是接舷战了呢?

    更让奥古里斯感到震撼和感叹的是这些战舰表现出来的大明造船工业水平和经济实力。造船工业不用说了,没有强大的科技水平和制造实力,是没有办法造出这么多先进的战舰,而且这是在远离大明的锡兰洋。也就意味着大明拥有的船只数量已经到了一个让人骇惧的地步。奥古里斯知道,一个,国家光有造船工业是远远支撑不起一支庞大的海军和商队。威尼斯、热那亚成功之处就在于除了他们本身强大的工商业,还有一个在这个。时代非常完善的金融体系。因为任何海上商队都是一个必须先大投入再收益的高风险产业,尤其是海军,更是一个巨大投入却是缓慢收益的产业,没有银行、保险等金融体系的保障,如何支撑起来?

    如此庞大的大明海军舰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不是也意味着大明这个古老遥远的东方神秘之国除了拥有强大的工商业实力,金融业也权对完善,至少不比威尼斯和热那亚少。

    瓜贾纳迪看到大民舰队披着朝阳的金光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情却截然不同,除了苦笑就只有一丝悲凉。被受命率领这么一支庞大的船队。表面上是获得了阿里苏丹的极大信任,但是瓜贾纳迪心里却知道。这其实是自己被严重猜忌。

    瓜贾纳迫属于埃及马木留克王朝中的马木留克体系中武将的一员,但是与当前掌握王朝大权的伯海里一系不同,瓜贾纳迫属于布尔吉系。两系主流都是突厥人,最大的区别是伯海里系的马木留克来自于钦察草原。而布尔吉系的马木留克来自于高加索地区。伯海里系代表钠绥尔家族的苏丹一世不如一世,但是当前的阿里苏丹还在极力反抗着,于是便利用这次机会将身为布尔吉系干将的瓜贾纳迫派遣出来。

    瓜贾纳迫心里有数,自己纵马驰骋没有问题,但是在海上作战却是有心无力,再看到大明战舰的阵势,瓜贾纳迪知道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

    大明海军舰队三个战列编队呈三条斜线直插过来,即可以保证突破埃及船队那长长的队形,又可以保证大明战舰船舷火炮的优势。当三个战列编队舰“廉颇”号、“白起”号和“王贲”号驶近埃及船队不到一百米处,火炮骤然开始轰鸣。

    陈孝林端着望远镜在后面的“李牧”号上看得非常清楚。埃及船队。尤其是那二十艘地中海式划桨船,上面站满了人,他们包着白头巾。手里挥舞着月牙大自,甚至还有不少人在那里比划着手里的弓箭。只是距离太远,他们一时还没有张弓射箭而已。

    海浪比较大,多由希腊、意大利、西西里岛等地招募过来的水手将战船驾驶得还算平稳,那些勇敢的埃及士兵正在大声吼叫声,甚至有些人脱去了上衣,露出带毛的胸口和结实的上身,像猿人一样在那里出威胁的吼叫。

    陈孝林不由轻蔑地笑了笑这些人的吼叫恐怕是为自己壮胆多过威胁敌人不可否认,这些人都是埃及马木留克军队中算是精锐的一部分,他们可以在6地上横行无阻,但走到了海洋上,到了颠簸起伏的战船上,这些曾经与基督十字军、奥斯曼军队、蒙古人打过无数恶仗的精锐士兵怕是没有那么镇静了。

    看到自己的战舰驶近敌船,然后看到火光一道接着一道闪过,黑烟一团接着一团喷出,在带着嘶嘶尾音的炮鸣声中,只见敌船被飞出的实心铁弹打得碎屑乱飞,血肉满地。

    大明海军的战术非常简单,三支战列编队中其中一支与护航编队联手。从前后两个方向将埃及船队中主力一二十艘划桨战船与其它的战船隔离开,而其它两支则集中火力炮击二十艘划桨战船,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击沉这些有威胁的敌船。

    随着硝烟在海面上弥漫,炮弹一接着一沉沉地打在了划桨船上上。由于该船只有一层甲板,不多的火炮全部安装在舰楼和船楼上,在平行相对的阵势中无法开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明海军战舰开火。而且埃及船队是采用地中海传统的作战方式接舷战,甲板上挤满了准备冲过去血战的埃及勇士,炮弹飞来时,轻易地击穿了薄薄的护甲板,然后在人群中击出一条恐怖的血路。

    不到一刻钟,只有十二艘大明海军三级战列舰开火,成为第一打击目标的六艘戈桨船就已经破损不堪。损失惨重。无数的骨肉碎屑洒满了各处,鲜血在甲板上慢慢地流淌着,然后顺着缝隙流到划桨手所在的底舱。

    这里也早就成了人间地狱,虽然大明海军战舰的炮弹并没有集中向这里炮击,但是部分闯进来的炮弹足以在这个密集的空间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还有一半涧书晒细凹曰氐姗不一样的体蛤”、说阅读好去外”一,桨年在军官的吼声中拼命地当,桨。在他们身边,同伴维特刁刊喘息声像是从遥远地方传过来的歌声,在如雷的炮鸣声中彷佛就在耳边却又显得那么不真实。一滴滴的血水从上层甲板的缝隙里滴落下来,落在划桨手的脸上,手上和身上。还带有微微体温的血却像是北欧冰川雪山上滴落的冰水,让每一个划桨手的心都是那样冰冷。

    “靠过去,靠过去!我们要杀光这些异教徒!”每一艘埃及战船上都会爆出这样吼声,损失惨重的马木留克士兵几乎被怒火笼罩了全身,他们看到战友同伴一个个倒下,有的悄无声息地死去,有的无比痛苦地挣扎着,愤怒、恐惧、绝望、悲伤,种种情绪就像海面上飘来的刺鼻硝烟一样,将他们团团包围。不过他们如何出勇士的邀战,大明战舰只是用一声又一声的炮声回答。

    “懦夫!胆小鬼!”一个光着上身的马木留克士兵站在划桨战船的舶楼边上,挥舞着月牙刀在那里怒吼着。他做出各种挑衅的动作,试图让正在迅掠过的“李牧”号靠过来与自己进行一场勇士的决斗。

    陈孝林清晰地看到那个人血红的眼睛,他已经被失败和恐惧折磨得快要失去理智了,在他后面则是破烂不堪的船只还有满地的死伤者。这个马木留克士兵站在危险的边沿上,像一头狮子在嚎叫,吼声在炮鸣声中顽强地穿行着。

    “他倒是像一头狮子,可惜这里不是草原,而是海洋陈孝林很快扭过头去,去关注战场上其它的地方。战事打响之后,各舰进展的都非常顺利,战列编队主力在围歼埃及船队的主力赏桨船,而护航“编队主力则在与其余的敌船进行缠斗。到处都是炮击声,到处都是硝烟弥漫,可以说,陈孝林已经无法对属下战舰进行直接指挥了,这时只能凭借各舰舰长的经验和平时的主练配合。

    “砰!”两声炮响,是“李牧”号中桅杆的连环炮在射击,陈孝林不由转过头去,看到那位像狮子一样在怒吼的马木留克士兵全身都是血。他紧紧地靠在舶楼护板的外侧,手里的月牙刀早就掉落入海,刚才还充满悲愤的双眼已经变得无神,他就像一座雕像,立在划桨船的船上,只是他微屈的身子像是在承受着无比的沉重。

    从“李牧。号左舷打出的炮弹继续一又一地打在敌船上,巨大的冲击力让这艘变得十分虚弱的战船开始颤抖起来,随着船体一震,已经失去生机的士兵从船滑落,扑通落入到大海中。

    两个小时过去,埃及船队中戈桨战船几近全军覆没,大明舰队留下两艘战列舰继续攻击唯一的划桨战船。其余的战列舰则加入到第三战列编队和护航编队的序列中,对埃及船队中的三角帆船进行围攻。

    乘着大明舰队改变队形的时刻,不少埃及三角帆船靠了过来但是他们却悲哀地现,大明战舰的船体太高大,自己要想进行接舷战必须从下到上进行仰攻。

    看到自己的士兵蜂拥着向大明战舰扑去,然后利用绳索等各种工具向战舰上爬去,最后在如雨的弹丸中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瓜贾纳迪不由泪流满面,他转过头对奥古里斯说道:“勇敢无畏的马木留克曾经战胜过狂热的基督十字军,曾经打败过不可一世的蒙古骑兵,可现在我们却只剩下勇气了。”

    奥古里斯低着头道:“将军。投降吧,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海战,就算是枰败投降了,也没有人会耻笑将军你的。”

    “不,哪怕有一千种借口,失败就是失败。”瓜贾纳迫摇着头说道。他一边收拾着身上的铠甲和武器。然后对奥古里斯道:“我将指挥权授权给你,当我战死后,你便可以下令投降了

    说完,瓜贾纳迫举着大马士革弯刀。带着数十名卫士向“李牧。号冲去,他们用嘴咬着弯刀,将盾牌背着身后,然后双手握着绳索,拼命地向上爬。他们必须避开那些开炮的窗口,否则会被打出的炮弹击得粉碎。而且那窗口不是很大,真要是钻进去,大明水手完全可以拿把刀坐在里面,进来一个,砍死一个”都不用直腰。瓜贾纳迪带着最勇敢的卫士在“李牧。号船舷上穿行,躲过从头上飞下的弹丸和旁边怒吼的火炮。不时有卫士被如雨的弹丸扫中。惨叫一声落海,也有卫士被火炮的怒吼边缘扫到,然后在空中一飞,弹回到自己船体上再落到海面上。

    在卫士们殊死的掩护下,瓜贾纳迪带着五个卫士终于爬到了船舷顶上。这里摆着一排火炮,瓜贾纳迪待到它们轰鸣完毕之后,连忙一蹬就蹿了上去。

    这里可真宽阔啊,瓜贾纳迫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第二个念头是这里的人可真多。看到有人居然从船舷上爬了上来,正在装填火炮的炮手连忙往地上一蹲,现出早就严阵以待的那一哨6战队。

    看到那数十个身穿红色军服端着枪支对准自己,瓜贾纳迫大吼了一声:“真主。”可是骤然响起的枪声打断了他的话,他觉得一股钻心的痛从胸口传来,雄壮的身躯也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在空中飞了不知多久,瓜贾纳迪掉进了海中,海水可真冷啊,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日头开始在西边的海面上跌落。整个海面上已经开始恢复寂静,到处都是漂浮的木板、帆布和桅杆。落水的埃及水手和士兵们都被打捞上来。关押在几艘船上,破损太严重的船只被放了一把火,然后在熊熊大火中缓缓沉入海中。还算完整的船只被拖在了护航舰的后面,准备拖回到七岛或古里港,卖给印度王公们。

    一阵喃喃的诵经声从关押战俘的船只里传来,看来这些人开始做晚祷告了,只是这些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很快便随着越来越大的海风消失在枯红色的黄昏中。

第三百零九章 战旗半掩越金山

    广小西南麓的也井的石泽今斋桑泊南部众里小林罐叫,朵草丛生几个人头隐隐约约探出来望向远处。远处是富庶的也迷里河额敏河流域北部今新疆塔城盆地水草丰茂汰野千里是东察合台汗国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从这里再向北越过塔山便是更富庶的也迷里城今新疆额敏县地区。这座屹立在也迷里河流域的要城据说是蒙古成吉思汗征服西域和中亚后分封一子窝阔台以也迷里河滨之地建都称也迷里城”又称都鲁布津”蒙语的意思即为方城”不过自从窝阔台当上蒙古大汗之后几经风雨这里便成了察合台汗国的地盘。

    现在正是太阳东升之时远处草原牧场传来一阵阵诵经之声在近处几位彪悍的牧民和其家眷随着那飘扬在空中的诵经声跪倒在地上。向着西南方向跪拜然后双手拂面念念有词。朝阳的金光洒在他们身上显得那样圣洁加上他们脸上的肃穆和虔诚让人以为这是在举行某种重大的宗教仪式。

    草从里响起一个不大的声音好了把望远镜收起来再看很容易被这此人看到镜片的反晃咱们这边位置不好正当太阳。”

    正端着望远镜观看的一人连忙收起手里的望远镜和几个同伴悄悄地爬回到草丛深处。

    卫都营他们在拜什么菩萨。”

    败菩萨。他们都是回回每天这个时候都要祭拜他们的真主晚上还要拜一次。”

    娘的真麻烦那像咱们一年就那么几个时节去庙里拜拜佛祖。受大喇嘛赐福就行了天天这复折腾哪有时间干活”其中一个一十多岁的男子咬着草根说道。

    人家这叫虔诚好不程麻子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一个二十余岁的男子在一旁不屑地说道。

    你***向二狗就懂了。”程麻子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临了还加上一句叫你***不要再叫老子程麻子老子的大名叫程浩恩。”

    看到向二狗还要反驳坐在地上另一处脸上有道伤疤的男子不客气地低声喝斥道嚷嚷啥想把下面的人都弓来吗。”

    看到卫都营话了程浩恩不说话了向二狗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低声说道老子也有个大名叫向朝阳你***还老叫老子二狗”看到卫都营眼睛一瞪向朝阳也不说话了。

    都营咱们这个时候趁着他们朝拜杀下去。”另一个男子打破了沉寂。

    不慌现在日头刚升起来下面那此人都刚从毡包里出来还没散开。等到日头当午他们都散到牧场各处咱们再杀下去。”

    好咧。

    向朝阳王万一你们俩留下继续监视其余的退回去大家伙抓紧时间养足精神。昨晚跑了一晚上人马都有乏了。”

    是”不一会草丛其只剩下两个几乎看不清的人影其余的石都不见了踪迹。

    过去一里多地穿过一片林子看到山脚下围坐着数百人马马在吃草人在吃粮都显得非常安静。看到卫都营几个人走近大家都没有动弹只是用眼神做了个致意。

    卫都营叫来几个队正和哨长聚在处开起会来。程浩恩径直走到战友李福全的身边先点点头谢过他帮忙照看战马然后一屁股在他旁边躺下掏出干粮一边啃着一边和李福全低声交谈起来。

    你说这会娃子们都应该回学堂念书去了吧。”

    这羊毛都剪了连同富余的牛羊都交到县上去了娃子们当然匝学堂念书去了。”李福全干粮已经吃完已经躺在草地上咬着草根在那里半闭着眼睛养神。

    益。和宁。岭西包括一江等北方边疆省地域广袤人口稀少。如人口最少的益省也不过二十多万人口还不及中原的两二个县。所以这此省的行踌管治非常独特。官吏非常少知县飞县承县尉都是配齐了其余的各县级局主官大多数没有只是由知县。县承兼任。而且这一位主官只是少时候在府治办公平日大多数时间跟监察御史判官署一样在县辖各牧场巡回转悠走到那里钻进帐篷毡包摆开桌子就办公了。

    而两人所说的交到县上就是每年秋高牛羊肥时山西。河北下顺天府各大商号收购队来到漠北草原由各县知县等官吏组织大收购。羊毛是北方各大呢绒厂的重要原料。而牛羊则被赶到北方各地进行屠宰有的就直接在漠北大城市里屠宰加工成耀头成为军粮之一。而每年一季的羊毛和牛羊大收购是漠北牧民大丰收的时节牧民平日里的吃食无忧这丰收时节得来的钱则用于在每一段时间县上组织的集市上添购家当。

    而大明的国民教育在刘浩然的指导下正式确定有春秋两个长假照顾到各地百姓春耕秋收毕竟在这个时代十几岁的孩子也能算上是劳力。故而有两人这番说法。

    老向头你家娃子读几年级了。”

    老大读国中二年级老二读童学四只级老一刚上童学。”

    国中二年级也快了。我家老大现在读国中一年级了你说让娃子读业学好呢还是继续读好考取个大学。”

    你家老大成绩好不。”

    中等本来想让他读个军校的可惜身体不太好年年都要去医疗队转一圈。”程浩恩感叹道。

    那就读业学吧真要把国中念完了大学考不上还是白瞎还不如读个业学出来就可以去厂里挣钱。要是读个农牧出来就能当个郎中多好”

    是啊大学听着好听就是太难考了咱们山那头的邻县有户人家老大考取了北京大学酒宴都请到咱们那来了。”

    凭心而论大明制定的养老保险只是限于城镇的工商业者和司政司法官吏等吃皇粮的大多数的农牧民都还享受不到这种待遇毕竟人家都是有薪水拿这此弃老保险金直接从薪水里扣加上肩主的那一份可以投到股票”等投资中利滚利支撑着大明的工商业继续展。而医疗保险也只能在富庶的府县里实现大部分的县都只能停留在蓝图中真要在大明全境实现这两呗批小福利大明,商岖挣再多的钱爷填不满众亢底洞。

    因此很多驻军的医疗队就成了当的百姓们享受医疗的去处尤其是漠北这种地广人稀的地区驻军医疗队成了百姓们就医的唯一去处要想地方上建立完善的医疗体系没个几十年是不可能完成的。

    不过大明国民教育在刘浩然和内阁的极力推广下几乎已经普及到大明的每一个角落。刘浩然和大明中枢都知道打江山不容易守江山更不容易而教育德化就是最关键的一尖个国家。一个民族一私语言就是要通过国民教育进行推行。

    因此就算是益。和宁这种漠北边疆省份官府也要费尽力气在各牧场建立了中心学堂董学国中齐全教师不足官吏甚至当地驻军军官都要去讲课除了提高国民素质之外就是要将一个一等忠君爱国思想在教育中一点一滴地灌输给童子少年酬化这此蛮夷”的野性。正是有了这无孔不入的国民教育刘浩然才敢起向儒学的挑战。

    老向头倒退二十年你敢想象的们的娃也能读书吗。”

    殊倒退二十年老子都没有名字呢。”向朝阳咬着草根答道。他是漠北草原上的土著民从祖辈不知多少代起就是给贵族们放牛牧羊的。而程浩恩则是东北迁过来的野女直倒退二十年还在黑水白山中当野人呢。

    大明打下漠北。东北等地区后执行的是不同的政策头人。贵族纷纷被迁往内地或者是在屡次的叛乱中被镇压”世袭势力几乎荡然无存就连此前还心向北兀蒙古日势力的人也被杀愕差不多了要不然整个漠北草原怎么会几乎少了一半人口。剩下的多是此前倍受般压的牧民奴隶或是东北迁徙过来的女直等族人。

    大明做了这此事后不是光做不说漠北各地初步稳定下来之后大明驻军军政司和地方官府掀起一股忆苦思甜”的风潮让漠北百姓从新日生活中做对比让他们意识到这种好日子是谁给的这种好日子也来之不易有点另一个世界土地革命的味道。加上各种经济手段让草原牧民们的生活日益好转十余年过去大明将人心也收拢得差刁多了。尽管暗地里还有暗潮涌起但是在严密的保甲制度和驻军密切监视下这此暗潮都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漠北地区的局势是一天比一天稳定。

    前此年武备军的不少老兄弟帮着西安卫戍区打下了哈密沙州瓜州捞了不少这会也该轮到咱们了。

    是啊再不让哥几个动下手。这胳膊腿的都快生疏了。”向朝阳也感叹道。

    坐镇漠北的冯国胜在局势稳定后将各省的武备军轮流抽调出来南下协助傅友德的大军步步向西逼近。明历十一年攻陷了沙州今甘肃敢煌。瓜州今甘肃安定。并设立了安定镇今青海当金山口将甘肃和青海省境西推到阿尔金山脉。明历十四只攻陷了哈密正式与畏兀儿势力接壤。在完成西部攻略的第一步后冯国胜和博友德商议之后继续抽调漠北甘肃等地的武备军时乌斯藏。东察合台汗国进行侵袭程浩恩和向朝阳所在的部队就是其中一支。

    听那此老兄弟说这此回回占据西域要道贵族王公家里都聚集了不少钱财可以说是金山银海也该落到咱们兄弟手里了。”

    金山银海算个屁耸当饭吃。要紧的是多抢此牛羊回来到时控搞赏换斯牛羊才是正道。”

    老向头说得极是。不过咱们是好彩了听说乙一百五十七团被调去侵袭乌斯藏那个鸟不拉屎的的方除了有活佛还有啥。”

    漠北的喇嘛教在实现各派分驻通用汉文之后几乎与西藏喇嘛教割裂活佛大喇嘛都是各成一派除了还能追溯源头几乎与西藏扯不上什么关系。也正是这个原因西藏教俗势力不甘心归附大明时附时叛。大明在稳定西南和西北地区后对西藏也不是那么客气了先是实现经济大封锁一片茶叶飞一粒粮食都不准运进西藏然后成都卫戍区西安卫戍区屡屡时西藏地区起侵袭。由于地势原因成都卫戍区以防御封锁为主出动侵袭的不多。倒是西安卫戍区在得到漠北骑兵支持下从青海地区屡屡向西藏地区起侵袭掠夺牛羊斩杀土兵。

    现在的西藏地区内外交困人心浮动想来也坚持不了多久到最后还是会答应大明内阁开出的条件喇嘛教废吐蕃文通行汉文汉语喇嘛教各派分驻活佛大喇嘛各成体系必须由内阁中枢册封政教分离。喇嘛教不得干政老老实实当自己的和尚民政由内阁中枢委派官员治理大明在西藏派驻军队等等。

    管他球咱们的活佛在哲合亚伦寺草原上那么多活佛加上西藏青海的供奉的过来吗。”向朝阳笑着说道。他们在此前的守备军现在的武备军当了好几年兵再加上漠北地区的大环境精神话语权已经由各喇嘛寺庙逐渐转移到学堂和官府的邸报手里。漠北上的牧民顶多认自己信奉的这一区域的活佛大喇嘛其余的那么多活佛大喇嘛顶多是尊重倒也谈不上有多信奉。如向朝阳这样的人倒也不少。

    谈着谈着两人的倦意来了不一会便陷入了沉睡中昨晚赶了一夜的路现在的确有此犯困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被人推醒了睁眼一看原来是哨长在旁边。

    都起来了日头当午了收拾好家伙准备动手了。”

    两人一跃而起连忙走到各自战马前收拾好弓箭马刀他们是武备军只有队下以上军官才配有短兢他们还得靠老家当打仗吃饭。

    不到一刻钟一营的队伍全部集合完毕卫都营这位当年随着明军主力征战漠北的老兵脸色非常严肃。

    兄弟们第一营和第一营的弟兄已经在也迷里河东翼动手了这里是咱们下手的地方给我打足了精神跟老子往前冲。杀”

    杀”数百人扬起马刀齐声高呼道。

第三百一十章 战旗半掩下金山

    “啊,声惨叫。个牧民头栽倒在地垫。只丑他的师陈晓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鲜血正汹涌地向地上滴落,不一会便染红了旁边的

    地。

    “呸,想跑,那有这么容易!”向朝阳忿忿地吐了一口口水,弯下身去,伸手把滴血的马刀在尸体上的衣服上随意搽拭几下,然后又回正身子,向周围看去。只见他的战友正策马四处纵驰,挥舞着马刀追赶着四处躲散的牧民。这里散居着百余户牧民,有数百人口,他们大部分人正趁着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的好日子给牛羊增膘,谁知道灾难就从天而降,一股彪悍的骑兵从金山方向突至,杀得他们措手不及。

    待到向朝阳策马走回到队伍当中。全营官兵已经开始在打扫战场,受伤和投降的青壮男丁被押在一处,妇女和儿童被归在一处,都有持刀的骑兵在一边警怯地看着其余的骑兵则将牛羊赶在一起,并从帐篷毡包里清理出财物。

    卫都营走到一位年轻女子跟前。用马刀刀尖挑起了她的下巴,现出她的面容,她的身材修长匀称,高鼻梁大眼睛,皮肤暗白,有突厥人的特征,却又带有波斯人的痕迹。但是头布是黑色且直而硬,颧骨微突出,眼球呈褐色,有蒙古人的特征。

    曾经被突击培刮识别中亚、西亚各人种特征的卫都营有点纳闷了,这女子到底是突厥人还是波斯人种。又或许是蒙古人种?想了一下,卫都营也不想去再费那个心思。这一带从历史上说就非常复杂,曾经有吐火罗人,后来又是突厥人的地盘,紧接着信奉伊斯兰教的波斯人又来插了一腿,最后蒙古人又将这里征服了。数百年杀来杀去,血统乱着呢。正要理清这关系,南京大学的教授来都搞不清。

    卫都营收回马刀,对旁边的一位队正说道:“把年轻女子和牛羊财物一起都收拢了,其余的按照规矩办理。”

    女子的脸上露出一种悲愤,她只是紧紧地握了握拳头,却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漠然随着骑兵的吆喝。和其他几十名年轻女子走向一处。草原上的规则就是这样,失败者将失去一切,牛羊、财物甚至性命,任由胜利者处置,而且年轻女子也将成为胜利者的战利品之一。这是上千年草原上传下来的传统,明军骑兵这么处置,在场的人除了心中的悲愤却无法有任何的异议。

    随着一个队正举起手里的马刀。上百骑兵直冲过去,对着聚集在一起的被俘男丁青壮就是一顿乱砍,惨叫声四起。当屠刀举到跟前时,有的人惊惶失措,有的人却试图用空手赤拳进行反抗,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当十几个跑出包围圈的男丁被乱箭射倒在地,再被一一补上了几刀后。一切有恢复了平静。

    卫都营策马静静地走在老友妇孺跟前,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妇人紧紧抱住几岁大的小孩,用惊恐不安的眼神看着这位脸上有刀疤的凶汉。唯恐一点不慎就惹来杀身之祸。但还是有几个小孩倔强地看着卫都营,就算是他们的母亲死命地按住自己的头,依然通过各种角度将愤怒的眼神投射到卫都营身上。

    卫都营只是笑了笑,当年跟着主力横扫漠北草原时,他看到的这种眼神远比现在多,可十余年过去了,该留下的留了下来,不该留下的早就烟消云散了,在浩浩洪潮下,很多人都只是长河中一朵小小的浪花

    策马走了一圈后,卫都营扬起头说道:“咱们还没有下作到对老弱妇孺下手,我给你们留下一点牛羊,你们好自为知吧。”

    他这话是用半生不熟的畏兀儿语说的,也不管众人听没听懂,一拉缰绳便走开了。做到一边,卫都营继续交待道:“留下一哨人讲牛羊和财物都送到山脚下的隐蔽处,其余的兄弟还要再干一票,六十里外还有一全部落。”

    第二全部落在也迷里河下游。依着再拉湖畔,规模更大,足有两千余人,青壮男丁有五六百人,卫都营率队冲杀过去时他们开始时措手不及。惶恐一眸子后部分人开始组织反击。

    “砰”的一声枪响,一全部落骑兵里面受到重击,身子向后一侧,倒在了地上,卫都营将短镝插回到枪套里,然后挥舞着马刀砍翻一个冲过来的部落骑兵。正当他收回马刀时。突然直觉告诉他有危险,身子下意识地向左边一侧,一支箭矢从他耳边飞过,锋利的箭尖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非常浅的血印子。

    卫都营赶紧回过头寻找危险的来源。看到一个大约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在搭箭张弓,准备射出第二箭。但是听到动静的明军骑兵怎么能容他再下手,嗖嗖几声,几支箭矢正中他的胸口,将他射翻在地。

    看到一个骑兵上去补了一刀。卫都营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气,这才现后背冒出了细毛冷汗。幸好这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箭术、力气和经验都不足,要是一个青壮男丁施箭,恐怕自己难逃这一劫,至少要去医疗队走一遭。

    “程麻子!”一声惊呼响了起来,卫都营转过头去一看,看到王万三慌忙落马,蹲在地上在那里高声叫着,旁边正躺着一个人,看服饰正是自己的属下。卫都营赶紧策马过去,然后翻身下马。

    走近一看,原来程浩恩躺在地上,一道血口子从喉咙一直连到腹部。而且伤口极深,胸口上的白色肋骨和腹部的内脏隐隐可见。在旁边则蹲着一个十五六的部落骑兵。在两个明军骑兵的威慑下瑟瑟抖。

    “程浩恩,你这是怎么了?”卫都营连忙按住了程浩恩的伤口,但是伤口太大,怎么也按不住,只菲看着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医护兵!”卫都营继续大叫道。

    “你***程麻子,怎么连个娃娃都打不过呢?”王万三在旁边流着眼泪说道,他跟程浩恩一样,都是东北迁移过来的野女直,曾经十几岁跟跟着明军纵横在漠北草原上,不知经历了多少血战和凶险,想不到在这个地方翻了船落了马。

    “我挥刀的时候,看到那娃娃好像自家的老大,一时恍惚了。”程浩恩艰难地吐着字,胸口随着他的呼吸流出更多的血。

    “你***恍惚啥,这是战场。”王万三大哭道,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在你儿仇沾的战场上,一个恍惚的结果就是被杀。”

    “你个王赖头哭个球丧,老子有儿有女,死就死球了。”程浩恩笑了笑,艰难地像是将一匹马举了起来。

    “都营,这是咱出前领的钱饷,想给娃和娃他娘从战利品里淘换些东西,请你,”程浩恩的话语越来越艰难了。

    卫都营接过那一卷大明皇家银行去年刚行的纸币,紧紧地捏在手里。然后点头道:“放心吧,我会交到你家人手里的。”

    “王赖头,你跟咱家婆娘说,她改嫁咱不恨心,只求牵挂着那几个。娃。他们没爹了。可不集又没娘了。”程浩恩挤出全身的力气对同乡王万三说道。草原上苦寒,生活艰难,男人死了,孤儿寡妇的很难生活。因此一般都会改嫁。虽说现在日子好过了,但是要像中原理学那样让妇人守节是不可能的。程浩恩战死,是烈士,官府会照顾他的儿女,保证读完国民教育,找份填饱肚子的活。所以程浩恩只求自家老婆改嫁后不要将这几个儿女忘记就好了。

    “我记住了。”王万三使劲地点着头,泪水随着他的头甩落在地上。

    “程麻子,程麻子。”这走向朝阳闻讯赶了过来,他流着眼泪扑到了跟前,“你狗日不准死,不准死。”

    “老子有大名”程浩恩微笑着挤出很微弱的声音道。

    “程浩恩,你叫程浩恩!”向朝阳流着眼泪大声吼道。

    听着这个声音,程浩恩脸上的笑意很浓,但是气息却更微弱,终于。王万三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的那只手像是失去连线的链球,悄然地在自己的手心里滑落。

    向朝阳大吼一声,拔出马刀。猛冲几步,将那个一直蹲在地上的部落少年的头颅一刀砍了下来。

    卫都营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向朝阳的肩膀道:“好了,朝阳,放下吧,当我们杀人时,就应该想到某一天会被人杀。”

    向朝阳身子一僵,很快便面目变得狰狞,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子就多杀几个”这样才够赚。”

    就在同一时刻,百余里外的也迷里城,近五千骑兵将这座不大的城池围得水泄不通,乙第三百零四骑兵团的统领何正效看了看前方,然后对旁边的甲第三百一十六团统领冯存道说道:“冯上校,弟兄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何正效和冯存道军衔一样,职位也一样,只不过一个是武备军,一个是正规6军,按照军制,在出境作战中,何正效当听从冯存道的指挥。

    “何上校,不着急,到嘴的鸭子我能让它飞了。”说罢便转向旁边的工兵队正问道,“计算出来了吗?”

    “报告上校,属下已经计算好了。只需一百五十斤炸药就可以将这北门炸塌,弄出一个大口子来。”

    “那就好,炸药要省着用,待会拆城时还要派上用场。”

    “冯上楼,这也迷里城要拆毁吗?”

    “是的何上校,这也迷里城曾经是蒙古勒虏四大汗国都城之一,对我们又没有什么战略意义,当然是拆掉。”

    何正效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他属下三个营,一个营由卫都营带领去了也迷里河以北和下游,自己带了两个营横扫了也迷里河中上游和南岸地区,原本只是打算进也迷里城掠夺一番,却没有想到遇上了从吐鲁番插过来的甲三百一十六骑兵团。既然冯上校说拆就拆呗,大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过依何正效个人揣测,这甲三百一十六骑兵团从哈密越境穿过来,到是只奔摧毁也迷里城来的。

    一声巨响,也迷里城北门墩子在烟雾尘土中飞上了天,现场一片狼藉。也迷里城虽然曾经是窝阔台汗国都城,但是整个窝阔台汗国是四大汗国最短命的,所以荒废了数十年的也迷里城早就败落,里面只有数千人,这还包括几位贵族庞大的家眷和仆人团。

    尘土还未落定,数千明军骑兵便呼啸着杀进也迷里城,城内的守军原本就士气不高,加上突遭这雷霆一击般的爆破,不少人都已经胆破,所以城内的喊杀声并不大,而且很快便沉寂下去了。

    将战俘和财物押解出来后,冯存道便将这些战利品交给乙三百零四骑兵团看管处理,自己指挥所属部队全力拆毁也迷里城,这让何正效更加肯定这支6军骑兵团此来的目的只是一个政治任务而已。

    两千多战俘、三千余骑兵外加炸药爆破,过了两天后终于将也迷里城变成了废墟,冯存道下令将由青壮男丁组成的战俘处理完毕后便率队准备离开。而一直负责看押战利品和警戒任务的乙三百零四团也也收回了卫都营所属营,全团也准备开拔。

    冯存道转头看了一眼夕阳下的也迷里城,默然许久才徐徐地道:“还有三个。”

    而就在这时刻,卫都营带着部下跟着全团大队人马载着战利品徐徐走在翻越金山的路上。王万三的马鞍左边有一个木盒子被牢牢地绑在马鞍上,上面贴着一张字,上面写着程浩恩的名字,盒子里盛着他的骨灰。

    向朝阳策马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盒子上的字,这是营录事所写,十分苍劲有力。向朝阳看了一会对王万三说道:“万三,记住了,我的大名叫向朝阳,方向的向,朝阳东升的朝阳,记住了,别跟录事官说错了。”

    说罢便策马跑回自己的队伍中。卫都营看在眼里,没有做声,而是回过头看了看后方的也迷里河和广袤的西域草原,这片土地自己还会来的,而且不知道多少自己的部属,甚至自己也会到在这里。

    过了两个多月,远在河中的帖木儿终于接到大明军队摧毁也迷里城。涉足西域纷争的消息,这位政子苏丹在地图前看了许久,最后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最近状态不是很理想,老曾对如何收官心里没有底,想写出一些与以前不大一样的东西,但是又不知从何下手,只好慢慢琢磨和调整。

    说句题外话,昨天了章节后才现,下金山比越金山有气势,因此今天就改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皇帝的心思

    川浩然寺里拿着叠卷宗,眉头皱得紧紧的,王侍羔和咋两位御前心腹大将端坐在下,一言不。只是带有一点紧张的神情看着皇帝陛下。

    “你们对资政院的语问有什么意见?。

    “陛下,这是资政院的资政大夫们对大明总的战略不清楚的缘故。”王侍尧接言道。

    “不清楚,国用和伯温先生都不是在资政院坐着吗?他们怎么不对资政院的语问做些解释?”刚说完。刘浩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了,他们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到不好公开出面应答解释这语问了。”

    冯国用和刘基分别曾经担任过枢密院同知和6军部尚书,对大明整体战略了如指掌,但是他们现在一位是金紫光禄资政大夫,一位是银紫光禄资政大夫,按制到也不方便出来应答资政大夫们的诺问,但是私下可以对本派资政大夫做工作,解释大明的战略走向,至于对其他派系的资政大夫,他们倒没有这个义务了。

    “哦,多是些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的资政大夫们在提出语问。”刘浩然仔细看了一下卷宗,自言自语道。

    “承华,念祖,你们对大明的战略有什么看法?”刘浩然放下卷宗道。

    “陛下,大明的战略是先南后西。先集中6海军力量解决中南半岛和南海地区的问题,待这里稳定后再6海军分路,海军继续稳定南海局势。主力向西,扩宽更广的疆域和市场。6军向西,收复前唐安西都护府疆域,打通6上丝绸之路,从另一处开拓市场,臣等思量许久,觉得是英明正确的。”王侍尧连忙答道。

    “可是有人现在说联和内阁是穷兵黔武,不恤民力。”

    “陛下,这些人是鼠目寸光。我大明每一次用兵,虽然前期军资耗费不少,但是哪一次不都最后获利。没有6军南猛的战,何来今日大明之安宁稳定,没有海军四处扬帆,何来今日之商路广通?”叶涂温当即答道。

    “陛下,云南收复,安曼入纳,我大明四川、云南等地货品可由安曼直接入海,远至锡兰洋乃至非州。对于两地工商来说是大利。安南、南寨克复,占城献土,我大明多了一大片广袤之富庶之地,再无乏粮之忧。这等好事,就算是付出再多代价也是值得的,因为这些不仅利在当前还功在千秋!”王侍尧有点激动道。

    “利在当前,功在千秋。”刘浩然不由笑了,“你们能明白就好了。”

    明历十四只四月,蓝玉、朱亮祖以闪电战灭南掌国,并驱土著居民上百万入遢罗和真腊。到了九月,占城国又出现变故,国王制蓬峨大病一场,几欲归西。其弟瑕披伽开始串联一帮重臣,试图杀其世子图谋篡位。待到制蓬峨好容易病好,才现国内局势已经大变,军权旁落,贵族离心,瑕披伽在一旁虎视眈晓。

    病愈的制蓬峨躲过几次毒手,终于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再不想办法估计一家老小都不得善终。但是制蓬峨现自己属下心腹和大将在其病重期间被瑕披伽连同有了异心的王后和贵族们“矫旨”杀得差不多了。

    制蓬峨几经思量,知道事态走到这个地步,弟弟瑕披伽和一直无,子、担心地位不保的王后是不可能再回头,而且这位王后出身占城大贵族家庭,娘家势力雄厚,再与瑕披伽联手,失去爪牙的制蓬峨几乎不能压制了。

    制蓬峨不愧是一代雄主,明白势态严重性后,当机立断,趁着瑕披伽和王后还在安排进一步毒计时。携占城国王玉望、户籍图册等,带着几个儿女和王妃连夜奔了大明驻占城使馆,然后在大明驻占城使节的安排下登上一艘大明海军战跑出海。过了月余便到了南京。

    一到南京,制蓬峨立即向大明外务部声明,自己愿意以占城国王的名义向大明献土,意思也就是说。制蓬峨愿意去占城国王之位,将占城纳入大明版图。

    大明内阁经过紧急商议,同意了制蓬峨的献土。十一月,刘浩然下诏,册封制蓬峨为南平公,赐府邸宅院。而资政院对这送上门的好处当然也欢迎,很快通过决议让内阁动用军队接管占城。

    蓝玉、朱亮祖接令后立即以朱亮祖为主将,率十万精兵南下,在海军舰队的配合下直扑占城。明军一方面公布制蓬峨签署的文书,广告占城各地,一方面公开“揭”瑕披伽和王后的谋逆诡计。

    占城一时人心大乱,有忠心拥护国王而对瑕披伽、王后谋逆不满的,有不愿大明侵占占城故而站在瑕披伽等人一边的,有知道大明军盛故

    在这种情况下,瑕披伽是独木难支,军中有经验的大将此前已经被他杀得差不多了,新升上来的心腹在能力和威望上都不足以抚军心,几战下来便被明军杀得大败。

    明历十四只十二月,明军在占城附近登6,包围占城,随即与南下的6军合力攻克占城。瑕披伽等人遁入真腊。

    朱亮祖借口真腊接纳叛臣,对真腊占据的湄公河下游地区起进攻。蓝玉则屯兵巴色,威胁真腊北部。大明内阁一方面从武昌卫戍区、南京卫戍区调集十五万6军南下,一方面通过外务部联系邃罗的阿瑜陀耶王国,许以好处,唆使其屯兵真腊西部,直接威胁真腊府吴哥。

    朱亮祖得海军配合在湄公河下游势如破竹,一口气打到了湄公河入海口涧书晒细凹曰混姗不一样的体蛤”、说阅读奸去外,一腊兵败如山倒。又受到三面威胁。终于顶不住了。遣使仰火明求降。

    明历十五年二月,大明内阁正式接受真腊国的求降,并与真腊国签订协议,北以湄公河为界,南以金边、楚克、贡布为界,正式确定两国疆域界分。

    三月,阿瑜陀耶王国、真腊王国向大明纳贡,为了安抚这两国惶恐之心,刘浩然下诏,赐阿瑜陀耶王国国名遣罗国,赐真腊王国国名高棉国,并为其两国界定边界,以蒙河、巴真、春武里为界。而大明与遢罗国疆域北以沙耶武里、难府、清迈一线为界、东以湄公河为界、西以萨尔温江为界、南以班马安马里和格拉杜里一线为界。并且为褒两国归附纳贡之功。刘浩然下诏将占城、南掌、越陈三国原居民和海峡省土著居民四百余万全部赐予两国。

    遢罗、高棉两国国王得到国名恩赐后,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去了,因为只要得到大明的赐名。也就意味着大明正式接纳两国为藩属国。朝鲜和日本就是范例。

    而从疆域来看,邃罗占了不少便宜其疆域不比现今的泰国,高棉则丢失了最富庶的湄公河下游和三角洲地区,但是在北边和西边得到了不小的补偿。最重要的是两国分了原南掌、占城、越陈和海峡省的四百万百姓。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在这个时代,国力的体现除了疆域广袤之外,人口多少也很重要。邃罗、真腊都历经了数百年的内乱外战,人口损失不得到这些人口的补偿,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大“利好消息”而对于大明来说正好摆脱了这些总想复国的原居百姓们的负担,从另外一方面。遢罗、高棉两国人口增多,国力提高,大明对其的商贸也可以增长,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大明内阁准备将南掌国故地设为南寨省、占城故地和抢来的湄公河下游、三角州地区设为象林省,不过按照惯例,估计得再过两年两地局势稳定下来,留下来的百姓归心了才会正式设立,现在还愕以军认为主、辅以官员治理。

    对于大明来说,多出的这一块湄公河流域地盘非常富庶,这里自古以来都是盛产稻米的地区,尤其是原占城池区和湄公河下游、三角洲地区。依托大明先进的农业技术。这里最终将开成为大明重要的粮产区。所以王侍尧和叶澡温会说南海这一战略是利在当前,功在千秋。只要大明百姓有地耕,有粮吃,大的动乱就不会出现,而现在大明目前的情况,光是将黄河、长江流域的农业生产恢复到鼎盛时期就得数十年。此后再去开东北、南海地区。至少两三百年时间不用愁百姓们没有田地分。再说了还有海外那么多的殖民地。可以说。只要大明国策不出大问题,五百年的稳定是可以预见的。

    “不过还是有人在议论我大明对外扩张过于血腥,受害土著以百万计。现在不仅各大学已经出现这种舆论,资政院也有资政大夫对此颇有非议。”刘浩然皱着眉头说道。

    的确,大明每一次向外扩张都是无比血腥的。攻略东北和漠北那里的原居百姓不见了一半;攻略南海,数以百万计的土著被强制迁居两个不大的岛屿,生死由命;攻略安南、安曼、南寨、象林,上百万百姓殁于战火之中,先期逃走的加上下诏“恩赐”的,估计有过五百万百姓流离失所,被迫迁往异乡。所以大明有声音说,明军攻略之所便是累累白骨。

    对于这些舆论刘浩然很是头疼,他开大明百姓民智,让他们不再愚昧和盲从,拥有自己的思想。而觉醒的大明百姓中有部分“先进”的学子已经看到了大明扩张下的血腥,不由提出了质疑。尽管这种质疑没有成为主流,但是也让刘浩然和内阁感到压力。

    “陛下,有所非议,依臣之见当是好事。”王侍尧不愧是在刘浩然身边待过多年的心腹,对其的心思多有了解。

    “是啊,有这种非议从某一方面而言的确是好事。”刘浩然沉思了一会点头道。

    “陛下,漠北、东北之事,乃是国仇,无可厚非;南边的事情已经成局,四百万百姓赐予遢罗、高棉两国。这些人拿不到太多话柄;而南海诸岛上多为土著,极为原始,就算他们为之鸣不平,也只是说说而已。”

    王侍尧说得很正确,漠北、东北攻略是打着灭北元的旗号,就算是杀光了,谁敢在“大义之下”为勒虏鸣不平?中南半岛的百姓饱受战火之苦,但是大明好歹将其赐给了他国。多少给了一条活路,并没有举起屠刀杀个干净,你总不能揪着不放吧;至于南海诸岛上的土著,大部分跟野人差不多,比蛮夷还要蛮夷。就算有人为其嚷嚷几句,夫部分大明百姓也不会放在心上,这些野人跟野兽差不多,为其鸣不平,吃饱了撑着了?而且又不是将其赶尽杀绝。只是将这些迁居集中在保留区内,便于管理而已。

    “陛下,依臣之见,将来之大患在于西域。”王侍尧最后补充了

    句。

    刘浩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原本大明对西北地区穆斯林采取驱逐政策在国内引起不小的非议。国内不少人也是信奉回教的,甚至军中将领也有信回教的。但是这一政策是打着清算原元廷色目人的旗号,当年在元廷掌握财权的色目人在中原为非作歹,坏事做了不少,在舆论宣传下,驱逐回回的政策得到了主流认同,与

    口激回回的矛盾也得到了缓解。但是一曰明军杀入西域小崭册川数百万计的回回,这些回回大部分世代居住在西域,可没有到中原作恶,一旦动起刀枪来,国内舆论压力不

    前些日子,和宁卫戍区和西安卫戍区对西域部分地区采取了一些侵袭。所过之处,青壮不留,消息传到国内,一片哗然,反对之声喧嚣而上。一来中原王朝以德服人的传统思想还在,二来新学派新思想的以左为本得到认同,这样的屠杀自然会激起一些反弹。

    但是刘浩然不打算压制这种声音。在他看来,这些声音与前朝的那些声音不同,它走出自一种真正的人文精神,而不是所谓的打着道德旗号的言语。

    “我知道了,此事当从长计议。我会让内阁传令和宁、西安卫戍区。以摸清敌情为主,谨慎从事

    “对了,我和百宴商议了一下。想让你们俩挪一挪。承华去计部。念祖去皇家银行刘浩然突然转言道。

    王侍尧和叶涂温对视一眼,心里便有数了,这是皇帝陛下对内阁应对大明最近出现的经济问题有所不满。

    大明工商业一直在有序地展,其中出现的不少问题有些被解决了。有些则是掩盖在高增长之下。经过十几年,这些问题积累在一起。终于开始爆了。

    大明一直是在扶植工商业,拓宽商路,扩大市场。正是由于这种国策。大明工商业展迅。但是其中的问题也不少,如工商业越来越倾向于垄断,强者越强,弱者恒弱。而且工商业与贵族官员、地主豪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密切,在这些中枢和地方权势的支持下,利用行政手段强占有利资源,大行排他和压制,削弱自由竞争。

    很明显的例子,大的工商企业有着强劲的背景,他们可以通过各种渠道抢先获得政策信息,抢占先手。这对于那些普通背景的工商企业是不公平的。而且经过展,不少人学聪明了,懂得如何去钻法律的空子。合理避税。尤其是大工商企业。由于其背景,往往可以一方面获的税收等政策的优惠,一方面可以通过会计事务所和庞大的产销关联企业进行避税。结果带来的后果是中小工商企业他们一方面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去开拓市场,另一方面则要接受不公正的税负,极大地打击了中工商业者。

    从这两年来看,大明的赋税虽然在增长,但是却增长缓慢,与工商业展极不成比例,从而造成了赋税增长的不足,使得内阁中枢施政出现问题。

    秉承刘浩然的财政思想,大明中枢不比前朝历代,以存钱为己任,大明中枢是以花钱为己任,其中每年的财政开支,国民教育和军费占了大头,还有基础建设、医疗体系建设、工业体系建设等等数个无底洞需要去填,没有快增长的赋税是无法负担的。

    而在另一方面,由于南海许多地区被纳入了大明版图,此前带有掠夺性的倾销无法再行。虽然大明海军抢占了锡兰洋制海权,击败了埃及海军,再以利益诱惑,迫使那些披着奴隶外衣,干着将军君主活的马木留克们终于答应与大明媾和,印度、非洲、西亚乃至欧州的商路市场得到拓宽。但是新问题又出现了,随着远洋贸易的展,运输成本和风险加大,必须有银行、保险社等金融体系作有力保障。

    而在新问题面前,以李善长为的内阁却不知道面对新危机和新挑战,思想还比较保守落后的他们不知道如何灵活和有力的运用国家税收、金融等政策去进行调解,加上明6在南海地区、乌斯藏地区、西域地区连连用兵,海军远征锡兰洋。花出的军费骤增,这些多出的开支与国内出现的问题以及接连的局部自然灾害叠加在一起,严重地影响着大明的财政。这才到明历十五年的十一月,内阁就已经出现巨大的赤字。而李善长内阁的对策居然是准备要求大明皇家银行增纸币。

    这不能不让刘浩然生气,大明皇家银行行纸币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终于在明历十四只实行。这其中除了要研包含防伪等高技术的精美纸币外,顾及纸币行出现的问题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但是李善长等人却丝毫不体会到行纸币的风险性和调控性,而只是像前朝历代那样以为国家可以随意行纸币当钱花。届时带来的后果恐怕将会像宋、元那样,纸币贬值。最后变成废纸。这和刘浩然心中所想的相差甚远,不由他不生气。

    在这种局面下,刘浩然只有让深受其熏陶,明白一些先进金融财政知识的王侍尧和叶涂温出马,看看用什么法子改变这一困局。而李善长与刘浩然交谈之后,也明白自己所作所为怕是犯错误,也同意让精通财税和金融的王侍尧和叶综温等太平学派帮他走出财政困境。

    “臣等领命王侍尧和叶涂温当即拱手道。

    “另外还有件事,联想延聘承华和念祖为老师,教教皇子焕翼最后刘浩然像是不经意地说道。

    王侍尧和叶综温眼睛不由闪过一道光芒,这两年,朝中众臣一直请立太子,但是刘浩然总是推谭,今日这一着,两人心里便有了数。

    “臣等遵旨

第三百一十二章 皇帝的心思

    ,尧和叶综温离开之后。刘浩然叉将头埋讲了群据扒宗!中。其实从内阁的正式卷宗和各种渠道反馈的消息来看,大明的财政和经济问题其实要严重得多。当然了,这是站在刘浩然的角度上而言。刘浩然不仅一下了大明江山。也一手参与制定了整个大明国策。二十余年当政的经验加上他穿越者的“先知先觉”尽管没有穿越前没有多少财政经济知识,但是刘浩然还是敏锐地噢出危险的气息。

    大明建立之初,人口稀少,土的荒废,除了展工商业,最重要的就是恢复农业生产。前者关系到是否有实力起北伐,一统天下,后者则关系着大明能否维持下去。

    刘浩然展大明工商业无非就是那么几招,联合权贵官僚,勾连商人地主,投资办厂;“解放。工匠,集中展;政策大力扶植等等。而恢复农业生产则是从两方面下手。一是均田制基础上鼓励扶植百姓开垦荒地,二是利用庞大的军队基数进行军屯。

    刘浩然从打下江南之后就通过各种手段没收了大量原本属于元廷贵族官员、寺庙、铁杆地主豪强的良田,丈量清理无主的田地,以为官田。再分配给百姓为官赋公田和永业私田。而且这种分配带有一种强行迁徙的方式,主要是从人口稠密的江淅地区向由于战乱人口减少的两湖、江准地区。与此同时,在统一江南,准备北伐大肆扩军的前提下进行大规模的军垦军屯,主要集中在南北交接地区和两广边疆地区,这里不是饱受战乱土地荒废就是一直比较落后,开垦不足。经过几年努力,江南逐渐恢复了生气。加上工商业迅展,大明北伐、统一战争也有了底气。

    天下一统后,大明继续通过均田制从江南向北方迁徙百姓,逐步恢复其方的生产,更重要的是,为了稳定局势,大明在北方一直保持着数十万军队,这些军队花费了大量时间进行军垦军屯,而且在这些军士复员退伍之后,一般也是就地安置,直接将军队开垦出来或荒置的良田分给这些军士,让其迁徙家或就地成家。

    经过十余年的努力,虽然大明人口没有迅恢复,但是土地人丘比例开始均衡,原本人口集中的江淅等地不再“地少人多”加上十几年来以“皇恩浩荡勺,的名义从各地世家地主手里“赦放”附奴家仆“解放”了大量人口用于农业生产恢复,因此在大明工商业迅大展的同时。大明农业也开始逐渐恢复。

    但是经过十几年的展,大明工商与农业的矛盾开始生冲突。此前。用于大明工商业展的人口多是前元的匠户、降军等等,与原本的农业人口并不冲突。此后的劳动力补充多是从城镇人口中培养出来的专业技工和普工,与农业人口也没有太多的冲突。但走到了目前,随着蒸汽机开始广泛为工厂提供动力。机械等技术经过二十多年的积累开始大爆,工业生产能力得到了极大提高,换句历史上的话,大明目前的工业已经开始进入大工岖时代,对劳动力的需求是一日千里,更重要的是对棉麻丝等原材料的需求也是突飞猛进,这就造成了工业在劳动力和耕种等方面对大明农业产生了极大的冲突。

    加上其它问题的积累,被掩盖在大明兴盛外衣下的矛盾越积越深,如果解决不好,极有可能出现大爆。刘浩然为此头痛不已。

    “陛下,弘文院经济研究所李道君奉旨觐见。”门口外面有侍卫武官禀报。

    “宣进来。”

    “是的陛下。”

    “之明,陪联走毒,边走边聊。”刘浩然觉得头昏脑胀,便向行完礼的李道君说道。

    走在后花园里,清新的空气让刘浩然混浊的脑袋为之一激,深吸几口气,刘浩然觉得整个身子也轻快不少。

    “之明,说说你最近的调查结果。”

    “是的陛下。”

    “陛下,这两年随着蒸汽机技术成熟,已经逐渐在矿山、冶炼、坊织、印染、机械等方面广泛应用。太平第一机器厂从明历十三年开始,出产的各型号蒸汽机每年上升。明历十三年是五十六台,明历十四只是一百一十七台,今年已经出产两百二十六台,而明年的订单已经接下二百七十九台。”

    “在此影响下,大明截止明历十五年,已经有了七百五十九家纺纱厂,其中六百十一家采用了蒸汽机动力的骡机,其效率是原本仿纱机子的八倍,是原本水力仿纱机的一点二倍;有织布厂一百六十七家,其中一百零一采用了蒸汽机织布机。效率是原本水力织布机的二点一倍,是原本织布机五十一倍。钢铁厂十一家,出铁由明历十二年的两万一千吨升至至明历十四只的十一万吨,今年预计可以达到十三万吨”。

    李道君的资料非常详细,从仿织到钢铁再到陶瓷等等,都是用数字讲话。刘浩然默默地听着,这些数字在内阁的统计表格里也能看到,只是没有这么详细的对比。

    “都是数倍的增加,工业对劳动力和原材料的需求应该也是数倍的增加

    “是的陛下,尽管许多工厂采用了蒸汽机等先进技术以及各种管理手段,提高了效率,但是效率越高,利润越大,工商业者投资扩张得也越快,对劳动力和技工的需求也增多。尤其是原材料需求,更是凶猛如虎。以棉花为例,江苏、山东、安徽等地目前种棉耕地面积已经比不上需求了,棉花从明历十三年开始,价格已经连续上涨了四成。今年要不是印度西部地区的大量棉花运至,价格估计要翻一番。”

    “陛下,现在东南等地的工商业者要求扩大种植面积,而各地百姓看到棉价上升,有利可图,也是一涌而上,甚至有的地方少数百姓买粮完税,全力投入到种棉之中。这种趋势已经引起内阁和地方官员警惕,开始出台政策进行压制。”

    “争得厉害吗?”

    “争得。川。尤其是在江苏、淅江两省的奉议会上,两地奉议贝丁吐鼻业者有关联,又受劳工联合会的影响。极力要求两省布政使放开种棉面积,与布政司和其他反对的奉议员吵得不亦乐乎,几乎到了拳脚相加的地步。”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这两省。工商业者势力庞大,尤其是代表世家地圭势力的江南派受到打击之后,他们更是乘势而上,他们扶植的奉议员占了两省奉议会的很大部分,自然要为自己支持人的利益相争。但是在保守的世家地主和主流官员来看。农业仍然是大明的根基,削弱农业岂不是在动摇大明的根基?这是万万不可取的。所以两派斗得不亦乐乎。

    不过令刘浩然欣慰的是,这两派相争不再是什么意气之争,不再是动不动举大义、扣帽子。他们也知道有理有据地相争,毕竟二十几年的熏陶下来,他们也知道适应新的斗争方式。

    “之明,农业那边的情况如何?”

    “回禀陛下,明历十四只统计的数字,全国良田面积为五百八十七万四千七百四十六顷,目前北方每亩麦产大约在三到四百斤,南安稻产大约在四到五百斤弓除了普通百姓日常耕种外,也有一些地主采取了其它耕种方式,如苏南一户孙姓地主。手里有良田千亩,他从日本、安南雇用百余名乡民为其劳动,将低洼处皆凿为池,四周围以高胀,辟而耕之,岁之入视平壤三倍。开挖出来的水池以百计。皆畜鱼,池上筑舍养猪、鸡,鱼食其粪易肥。胀之平阜。植果属,其污泽,植恭属,可畦植蔬属,皆以千计。且连鸟怒昆虫之属也不放过,悉罗取而售之,亦以千计。上述出卖鱼、果、蔬菜、鸟兔昆虫等的收入视田之入复三倍。”

    刘浩然默然地点点头,过了一会才言道:“其实这矛盾是分布不均衡的问题,工耸业过于集中在江淅一带,为了运转便利,他们自然希望棉麻丝就出在江淅近地。如果将工商分布至湖广、江淮、山东、河南等地,自然这棉麻丝需求之地便会四处分散。而且湖广、江淮、江东、河南有长江、淮河、黄河水路之便,货品出产后可顺流而下,汇集几地便可贩卖。还是内阁那边思路不广啊。”

    听到刘浩然提及内阁施政问题,李道君接着说道:“陛下,最近内阁出台几项措施,依臣之见都有些问题。正如陛下所言,工农矛盾出在分布不均衡,但是内阁出于安定便治之故,特意设定几个区域划管工商业,其余地区不准广设工商,与鞋下之意反道而驰。”

    刘浩然不由叹了一口气,李善长虽然颇有才干,但是思想还是保守了些,而且他这一届内阁本身就带有“维稳”的性质。看到工商业迅猛展,工厂动辄数百上千人,内阁和地方又担心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会出现什么“社会不安定问题”

    现在大明虽然采取了户籍制度和“身份证”制度,但是对人口流动管治不是很严格,尤其是在没有人头税的情况下,人口流动更是非常常见的事情。很多工厂在本地招不到足够的劳动力便到外省招募,一个厂聚集的劳动力一般都是数百上千。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在前朝历代都是不多见的,万一生“聚啸山林”的事情怎么办?于是内阁就出台几项举措,例如江淅两省做为仿织重点扶植地区,而大部分工厂又多集中在某几处县府,这样形成一个个比较大的“工业区”便于官府管理。

    但是这样问题就出来了,工厂过于集中,由于这个时代运输能力的问题,自然是附近地区出产的原材料成本最低,所以才造成江渐等地原材料紧张,使得棉田与粮田相争。

    “这些都是问题,百室他们出点是没有错,关键是他们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而是找到了一些眼前看来有效,但是后果却非常严重的方法。之明,你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我召开一次御前会议,好好议一议。”

    “是的陛下。”

    “对了,银行和保险业情况如何?”

    “回禀陛下,情况也不是很好,相比远洋海外贸易,银行更愿意贷款给工厂等方面。而商家反应,保社的保率太高,使得他们无利可图。”

    “这样可不行。

    大明海船扬帆更远,就更需要银行和保社的支持,否则是寸步难行。而海外商贸是大明赋税重点,大明一年的度支,四分之三从此出。它受影响,大明会产生连锁反应。百室他们,唉”

    刘浩然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李善长等人万般好,也曾经为大明做出了卓著的贡献,但是思想过于保守了。接受新知识新潮流的能力太差,无法领悟到刘浩然新设的一系列金融保险、税收财政等手段和平台的精髓。更谈不上如何灵活运用其,在这一点,李善长甚至连胡惟庸都比不上。

    看到刘浩然忧心重重,李道君不由劝言道:“陛下,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只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而已。”

    “之明,时间不多了,国内调整不好,联如何率军西征呀。联已经是知天命之年了。”

    听完刘浩然的叹息,李道君不再言语了。

    过了几日,经过御前会议的一番激烈讨论,李善长终于接受了李道君等弘文院经济研究所、南京大学等“专业人士”的建议,对大明工商业政策采取了一些改变。与此同时,王侍尧改任计部尚书,叶综温改任大明皇家银行总办,6军部尚书由刘存礼接任,海军部尚书由薛祥接任。另由刘浩然提议,内阁附议。调胡惟庸为商部尚书。”,

    上周五老曾有事出去了,来不及向诸位书友说明,非常抱歉。这段时间老曾觉得灵感枯竭,不知如何过渡下去,还好,休息了两天好像又找到一点灵感了。继续码字。

第三百一十三章 黄沙漫漫掩古道

”,报告统制,前方就是玉深关。勘测队要求停下来讲行心渊小作。统领叫我来向你请示。”中尉王金贵向一位大校敬礼道。    正举着望远镜看向远方的上校回过身来,点点头:“那好,告诉你们薛统领,全团就地休息,注意警戒。”这位大校正是王金贵的老上司一傅雍,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一身大校服,而且已经是一师之长。

    “是!”王金贵敬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一阵热风吹过来,卷起来黄沙向傅雍袭来,傅雍连忙遮住眼睛,背过身去,待到风吹过后才吐了一口带沙的口水道:“这***黄沙!”在军中待久了,原本斯文的他到是满口的粗话了。

    三千官兵动起手来非常地迅,很快就在靠着丘陵的一处废墟安下了大营,其它问题不大,最大的问题是随行的三千多匹战马。现在大明6军北方部队,尤其是西北两大卫戍区的6军,正在努力实现“畜力”化,除去骑兵部队,步兵也开始大规模装备了马匹,用于平日的行军。以达到快集结和快转移的目的。以和宁卫戍区和西安卫戍区为例,和宁卫戍区五成以上、西安卫戍区四成以上的步兵团已经全数装备了战马和驮马,为此,和宁、西安卫戍区每年要向漠北、漠南和东北订购三万以上的良马,这极大地促进了三地的经济,也是北方6军军费居高不下的原因。

    畜力化的结果除了军费开支巨大之外,带来的另一今后果就是后勤压力增大,不过还好北方地区人口稀少,土地荒废,加上植林放草,牧场到处可见,驻军倒也不必担心马草的问题。而行军则可能需要讲究一下,需要向昔日的老对手蒙古军队学习。

    过了一个时辰,忙完事情的甲五十五团统领薛定山带着几个军官走了过来。

    “定山,都安置妥当了。”放下地图的傅雍问道。

    “都安置妥当了。游骑探子都撒下去了,哨卡也到位了,营地里的防御工事也做好了,马匹放在了丘陵脚下安置。”薛定山摘了军帽。搽了一把汗说道。

    “勘探队呢?”

    “出去工作去了,我叫团直属骑兵队护卫着,他们出去的不远,不会有什么冉题。”

    “那就好,叫游骑和探子小心点,还有就是士兵也不准擅自离营。这里到处都是蒙古人和回回,一个是咱们的死敌,一个对咱不怀好意。落了单恐怕有不测。”

    “我已经下令给各部队了。”薛定山并不觉得傅雍罗嗦,这里是哈刺火地区吐鲁番地区,到处都是蒙古人和回回。蒙古人是大明死敌,老窝都被大明端了,肯定是不共戴天;而这里的皿回原本与大明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自从大明对前元色日人进行大清算,大规模驱逐回回出境,数十万被驱逐至此的回回血泪控诉,让这里的回回对大明满是仇视,甚至有部分激进的穆斯林喧嚣要对大明起圣战。而此前明军在也迷里河流域大开杀戒,摧毁也迷里城,等于给滚沸的油锅里加了一瓢水。因此除了大明商人与当地贵族有利益勾连,勉强受到保护外。其余大明军民在这里都讨不到好。尤其是全副武装的明军,那些激进的穆斯林和日夜想着复仇的蒙古人看见了也不得“热血沸腾”。

    “咱们大明算是跟西域这一大帮子结下仇了,要是再生点什么,只怕是不死不休。”薛定山感叹道。

    “不结仇咱们怎么有借口跟他们开打?”

    “统制,你的意思是咱大明早就想打这里了。”旁边的团参军长徐治胜不由插话道。

    “当然了,不过老徐,按理说这打西域,别人可以三心二意,但你们北方人应当是一力向前。”

    “统制,这话怎么说?”徐治胜不解地问道。

    “陛下和内阁在北方广设工厂。就是要提高北方的经济,但是工厂货品满足北方百姓只是平利,耍想暴利只有向外。可是海外贸易已经被南方垄断,北方就算是想插一手。所占份额也会少之可怜,因此不如另辟商路。”

    “统制的意思走向西。”

    “正是,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南方靠海,就算是两湖安徽也有大江便利,这些都是北方诸省所不能比的。但是北方不是靠着西域吗。这里此前可是有一条丝绸之路。上次我回南京休假,拜访在弘文院和大学任教的同窗时,曾听他们言及。”

    说到这里,傅雍压低了声音。并倾前身子,头微微低下,显得很神秘。而薛定山和徐治胜也赶紧凑了过来。

    “听说机器研究所、运转研究所正在研制一种新的交通工具以蒸汽机为动力,在轨路上行驶,运力是马车的数百上千倍,风驰电骋且行途千里日夜不息。你们想,只要我们攻陷西域,南打通向河中、波斯、天堑之路,北打通经草原向泰西之路,再修上这么两条轨路,你们说。这日夜运输且不像海运那般受天气风向影响,该有多赚钱?你们北方诸省还不了?”

    薛定山和徐治胜不由地点点头。正是如此,如果大明真的研制出这样的交通工具。再打下西域,以此为中转站,修两条,一向南,一向西。尤其是这种工具运力惊人,受天气影响比起海运来便利不少。

    从这方面来看,就算实力强劲的南方工商集团想插一手,也没有北方诸省这么便利,因此正如傅雍所言。这攻打西域其他地区的军民可以心不在焉,北方诸省却是要拼尽全力也要拿下来,因为这对于北方诸省来说是遗利后代千秋的大好事。

    “不过听说内阁为了在北方广设工厂闹开了?”徐治胜突然开口道。打通西边商路是好事,但是工厂才是基础,如果北方诸省没有足够的工厂就一切白搭。而目前北方诸省的工业只是以重工业为主,但是这些工厂出产的钢铁、机器等货品国内需求都满足不了,怎么出口?只有轻工业工厂才是最来钱的,而这些工,几诸省却是最缺的。喜侍羔和叶综温卜任计部尚书和处飞求银行总办之后,开始推行大明工业均衡计划,向两湖和北方诸省地区广设轻工业工厂,结果引起了江淅派的反弹。从而引了与江淅工商业利益密切联系的淮西派与太平派的明争暗斗。

    徐治胜这话不由让傅雍和薛定山有点尴尬,傅雍的父亲是傅友德。虽然是淮西集团一员,但是在刘浩然的影响下偏向太平派。但是傅雍的上司和恩主冯国胜却是不折不扣的淮西派干将。傅雍从日本驻扎军调到西安卫戍区,一向严己宽人的傅友德暗中压制自己的儿子,一个团统制当了好几年最后还是冯国胜看不过眼了,走了6军部和刘浩然的门路,将傅雍调到了和宁卫戍区,结果很快便升任师统制。

    傅雍对这个有提携之恩的上司是诚心悦服,言听计从,相比之下,他与父亲傅友德的关系倒是有点疏远。

    薛定山则是新任海军部尚书薛祥之子,冯国胜为了让这些重臣之子互相帮助,特意安排在一起的。薛祥是安徽无为人,与海军主流巢湖系关系密切,又与合肥系关系不错。因此与太平派相处得挺好。

    有这一层错综复杂的关系在里面。傅雍和薛定山都不好表意见了。只是说了一句:“我等军人当谨守誓言,只管为大明征战,这朝堂上的纷争我们管不着,也不该去管。”

    按照法理,大明6海军上下都宣誓效忠于大明皇帝,不参与到任何国内政治纷争中。听到傅雍这么说,徐治胜只是山西一户普通农户的子弟,虽然从地域缘故和师承方面比较偏向北方学派。但是他也知道这种纷争对于自己军人的身份是需要谨慎,何况太平派推行工业均衡计。对于两湖和北方来说却是好处多多,没看到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表面上表

    正说着,旁边有卫兵架起了铁锅。点起了篝火,将锅里的水烧开,然后打开两听罐头,将羊肉倒进沸水中。一股香气迅溢起,而与此同时。同样的香气在营地各处也悠悠飘起。

    “好了,不多说了,咱们赶紧吃午饭傅雍拍拍手说道,他一边喝着热腾腾的羊肉汤,一边满头流汗地咬着干饼说道:“现在烈日当头。可要注意军士们防暑,到了晚上。这里又鬼冷鬼冷的,晚上放哨的军士们定量给酒。”

    很快,午饭吃完了,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毒辣的太阳竭力吐着热浪,黄沙腾起的热气如同一层轻烟笼在了地面上,让你不由怀疑自己的视线是不是生了曲折。两千多官兵躲在废墟和帐篷之内。躲避着无处不在的热浪,在满身是汗的情况下尽量不动作,避免流更多的汗,流失更多的水分。连三千多战马驮马也不愿意花费力气嘶叫,而是有气无力地躲在就着废墟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养神。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了一个下午。临近黄昏时团直属骑兵队护卫着勘测队回来了,从他们疲惫的神情,脸上额头边白色盐末,可以看出在烈日下工作一下午的他们非常辛苦。

    安置好勘测队,骑兵队正赶紧向傅雍、薛定山和徐治胜禀报一些情况。

    “你说下午有数股不明骑兵在你们附近徘徊?”徐治胜诧异地问道。

    “是的参军长,一下午总计有四股骑兵露面,每股人数在五人骑到十余骑不等,据我们的暗哨和探子回报,还有两股骑兵隐在远处暗暗观察我们。”

    “统制,统领,根据我们撒出去的游骑和探子回报,营地附近也出现了六股不明骑兵,应该和勘测队的是一伙的。”徐治胜转过头向缘雍和薛定山说道。

    “看来我们被盯上了。统制。该怎么办?”薛定山转向傅雍说道。他们这次来除了名义上护卫勘测队勘测这一带的地形之外,还有一个秘密任务,否则护卫着不到十人的勘测队,一营人马就够了,何必让整整一个精锐6军步兵团出动,还劳动一位师统制亲自指挥。

    傅雍沉吟一会说道:“你们说这些人有没有夜袭的可能性?”听到这话,薛定山和徐治胜就知道傅雍已经决定,继续留在此地完成任务。

    “回统制,想来应该不会。”徐治胜想了想推测道,“根据各方面反馈的情报来看,这些人马应该是来自不同山头或部落的,单股人数不多。想独力吃下我们这三千人是不可能的,只有联手才有可能。但是要想让这数股人马联手,还要布置好任务,三四个时辰是不够的,待到他们部署好,天都快亮了,夜袭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让他们手下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强攻我们。”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只要我们晚上没有动作,他们恐怕是有恃无恐。”薛定山补充道。

    “我们有三千人马,他们人少肯定不会来轻犯,人多,自然就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定山,你好好安排下去,哨兵游骑都布置好,全团枕戈休息,随时待命,防止万一。今晚我们三人轮流值夜,以便处置突事情。”

    “是的统制。”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金贵。你带一哨人马,乔装打扮好,趁夜潜伏在远处那个处丘陵下,先休息一夜,待到敌人起强攻,你立即趁乱带队出去,向这个位置前进。接应一队人马。回来时如果我们获胜就正常归队,如果我们依然被围或是情况危险,你立即带队将接应的人护送回哈密,听明白了吗?”

    王金贵立即双腿并拢朗声应道:“听明白了。”

    傅雍看了一眼慢慢隐在黑夜中的黄沙古道,最后挥挥手道:“执

    这几天事多,没有什么时间码字,加上这段时间灵感枯竭,根本没有存稿,所以非常抱歉!

第三百一十四章 黄沙漫漫掩古道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止阵隐隐约约的声音从远处传了汝架,讥如同在乌云飘荡的海上之夜挣扎的星光一样。傅雍站在丘陵高处侧耳听了一会,越听脸色越严肃。最后当他走下丘陵时,薛定山和徐治胜都不由围了过来。

    “统制,是不是有情况?。

    “是回回们早礼拜的声音傅雍沉着脸回答道,“听产音只怕有三四千人,如果还有蒙古人,只怕总数有六七千人。”

    “才六七千人而已,这么点人就想吃掉我们三千人,他们也不怕崩了牙。”薛定山恶狠狠地说道。

    傅雍看了一眼薛定山,然后点点头道:小心为上,这六七千人恐怕都是骑兵,我们的目标不仅是击退敌人的围攻,还要争取让损失最”

    “知道了统制。”薛定山和徐治胜瓮声应道。

    “这一仗的指挥是你们职责所在。我就不掺合了,尽早准备吧。”

    “是!”

    待到两人走远,在一旁带人负责傅雍安全的王金贵也侧耳倾听了声音似乎越来越响的声音,然后转过头来问道:“统制,为什么我们非得与回回不死不休?”

    “怎么了?金贵,难道你喜欢上一个回回姑娘?”傅雍开玩笑道,尽管大明驱逐了数十万“生回回。”但是对留下的熟回回到也没有歧视。只要他们遵守大明法度,便是一视同仁,并不禁止回汉通婚,而且回回姑娘以美貌著称,是不少小伙子们心仪的对象,故而傅雍开此玩芜

    “统制,你知道我婆娘和我是同乡,怎么会喜欢上回回姑娘?。王金贵脸有点红了。赶紧分辨道,不过话刚出口,王金贵便知道这其实是统制在开玩笑,去年请假回乡完婚,老熟人老上司傅雍是知道这件事情。还和十几位当年在日本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备了贺礼。

    “金贵,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是以大明法度为准绳,他们是以古兰经等教义为准,甚至他们认为我们的健康和安宁是他们祈祷真主才一并赐予下来的,这怎么谈到一块呢?”傅雍笑着说道。

    “金贵,读过天演论吗?”

    “回统制,属下在南京读军校时看过,但不是很明白。”王金贵回答道。当年傅雍看到王金贵还算是个人才,便给了他报考军校的机会,王金贵也很努力勤奋,一举考上了南京6军军官学校步兵科。

    “大明和西边的大食回回都是草原上势力最强的两群狼,他们必须为自己的群体争取更多的地盘,而这西域则是他们眼中最肥美的草原。”

    “统制,那西域的百姓岂不是相持之下的羊群?”

    傅雍没有立即开口答话,而是默然了许久才幽幽地叹息道:“扒开我们脚下的黄沙,可以看到千余年前的古道,在这条古道上不知走过多少人,匈奴人,丁零人,高车人,鲜卑人,突厥人,蒙古人,还有我们中原人,可是这一切都看不到了。连他们的白骨都看不到了

    王金贵不再言语,而是顺着傅雍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黄沙,似乎要透过厚厚的黄沙,看透上千年的一切。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一群群骑兵出现在远处,他们穿着布袍,头上包着头巾或带着帽子,脸上还围着一块布,正好遮住了口鼻,这不是他们想当蒙面大盗,而是在黄沙肆虐的环境中养成的习惯。

    他们的阵形排得很散,三三两两地策动着坐骑,远远地吊在营地的远处,然后死死地盯着这里,就像找到食物目标的狼群派出的探子。

    而在营地里,则四处回响着的是起伏的口令声,在军官的口令声中。三千军士端着步枪整齐地列队。然后迈着步子走向各自的阵地。

    军官配着腰刀,根据团部下达的指令,随着各自队伍的旁边,出一声又三声的口令。

    不一会,三千明军步兵组成了一个方圆近五里的夫方阵,士兵们排成了三排,怀里端着的步枪如同一排排胡杨。在他们的前面则是三三两两的木鹿拒马,几十个士兵背着筐从外往回走。并一路上撒着铁蒺藜。而十几个士官在两名军官的指挥。在阵地前做着距离标识和测量。

    在士兵后面,三十门连环炮被一一推出,架在四面阵地和相应的支撑点,而其余的炮手们则在紧张地装填子炮。随着军官们的口令,士兵们开始检查枪械弹药。在列队之前。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便检查了每日都要精心搽拭的枪械,补充身上携带的弹药基数,现在是在做临战前最后的检查。

    而在营地中心,三千匹战马和辐重车被集中在了废墟里,上百名士兵们专门负责安抚这些马匹,以防它们在枪鸣炮轰声中狂。测绘队和团部在一起,他们神情一点都不紧张。倒是有点兴奋,只想尽快看到激战开始。两队预备队也列队在方阵中并不宽裕的空地里,准备待。

    当一切都准备完毕,营地陷入一片沉寂,就连刚才时不时听到的马嘶声也听不到了。当喧哗突然转入到寂静,一种凝重的气氛开始回荡在营地的上空。突然听到几声嗯哨远远传来,刚才还在那里注目远眺的骑兵突然调转马头不见了。

    “各队预备,装填弹药,准备迎战!”这当然不是西域骑兵知难而退,而是他们看到明军已经准备妥当。他们自己估计也集结地差不多。警惧监视明军的骑兵也要撤回去随大队人马一起行动。

    不一会,便听到微微的马蹄声,接着上千骑兵不紧不慢地出现在明军的视线之中,在他们身后则是更多的骑兵,他们的队形不密不疏,由于他们来自不同的势力,身上的衣袍也各不相同,大部分人只是在外面披了一层皮甲,只有极少数人披着完整的铠甲。

    他们策动着坐骑,从四边八方围了过来,不一会就组成了一个严实的包围圈,而且一眼看出望不到边。如同洪水一样向明军营地这座孤岛漫了过来。看来他们的指挥官非常有经验,这些骑兵的节奏控制得非常好,在离营地五六里之外都是不慌不忙地走步,而且中间时不时有人出呐喊高呼,招呼着各自属下的骑兵保持着队形。

    骑兵越来越多,看上弃只怕有近万人,马蹄扬起的尘土开始飘浮在空中,就如同海潮尖上的浪花。远远看去,更像是无数的野狼在秋高气爽、羊肥草黄的草原上踏草而来。面对这一切,三千明军继续保持着寂静,就如同他们身后的丘陵一样寂静。十几面军旗则像沙漠戈壁上不多的胡杨。

    一千五百米,一千米,五百米,测距的军官高声报告着西域骑兵最前锋的行进距离。刚过一千米,随着几十声呐喊声,近万骑兵开始6续策动战马开始小跑。就像是狼群捕食前的热身。当行进到五百米左右时。随着一声高呼,一阵巨大的以声在戈壁上炸响,数千回回骑兵高呼着真辛安拉的名宰二删叭千蒙古骑兵则出嗬嗬的呼声,他们挥舞着马刀,开始加。

    尘土飞扬而起,开始向上空弥漫,近万骑兵如同穿行在黄色的尘雾中。狼群开始向他们的食物起最后的冲锋,在阳光中闪烁着白光的马刀则是他们的獠牙。

    “举枪,准备射击!”明军营地里突然动了起来,数十声口令在各处传响着,两千多枝步枪被整齐的举了起来,枪口就如同无数双黑色的眼睛在注视着越冲越近的骑兵们。

    “三百米,两百米!”

    “射击!”军官们毫不犹豫地下令道。一般的战马在冲刺时只需要一分二十秒到一分四十秒便可冲过一千米的距离,两百米的距离则只需要十六到十八秒钟,而射在每分钟四次的靖康戊式滑膛枪每装填一次弹药所需的时间在十五秒左右,再根据其射程,因此两百米是最佳的射击距离。

    “砰砰”明军营地里的枪声连绵起伏,方阵的四面迅各自形成了一条烟雾长龙,而在烟雾中,两千多铭弹在空中呼啸着,向西域骑兵呼啸而去。

    数百朵妖艳的血花在空中绽开。骑兵们身子一顿,在高前进中被空中一把无形的铁锤击中,他们有的身子向后一到,在空中飞了很短的一个距离,然后落在地上,消失在马蹄和尘雾之中,有的因为脚还挂在马镫上,被继续奔跑的战马在惨叫声中拖动着向前,有的战马一头栽倒在地上,马背上的骑兵措不及防,身子向前一飞,也一头栽向了地面。

    明军在紧张地装填弹药,除了对面传来的人叫马嘶声,明军阵地只有慈密翠率的声音,这个时候是西域骑兵最好的机会,但是没有了如雨的错弹,冲锋的西域骑兵依然有不少突然连人带马一头栽到在地上,这些铁蒺藜也叫攒蹄,一般都是十几个用绳子连串在一起,密密麻麻设在明军阵地两百米处,只要踩中一个,就算是有马掌,战马的马蹄轻者吃痛,重者废掉。而如果骑兵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没有摔断脖子而是一头扎到铁蒺藜上,那滋味也够西域骑兵们喝一壶的。

    除了铁蒺藜,西域骑兵另一个最大的问题是拒马和木鹿,这些东西都是明军改良过的,结构简单却异常结实,再配上锋利坚硬的铁矛,不要说撞上去被穿成血葫芦,就是看一眼也让人心寒。

    十几声长嘶声传来,十几匹战马扑通倒在了地上,它们被主人催动着从木鹿拒马上跃过去,可是腹部却被锋利的铁矛尖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最后无奈地倒在了地上;还有一些战马侥幸跳过了拒马,却收不住冲势,一头撞在了第二排拒马上,长长的铁矛将它们穿了个透心凉。明军的木鹿拒马安置都是有讲究的,前后距离刚好卡在战马的跳跃距离之上,马匹跳得低了,腹部免不了挨一刀,跳得高,只能一头撞在后面的拒马上,能够一跃过河的的卢只能出现在三国演义里,这个战场上绝对没有。而且明军的木鹿拒马都是采用了铁制三角结构,就算汗血宝马撞上来也只是挪挪屁股而已,又长又密的铁矛会留出最大的空间给撞上来战马。

    在一片人嘶马叫声中,明军士兵们已经装填好弹药,又一次举枪待。木鹿拒马是阻挡不了近万骑兵的前进,它的最大作用就是阻滞敌人的前进度,给明军提供足够的时间。

    “砰砰“方阵又一次从四面喷出火光和浓烟,不少因为战马死伤而徒步冲锋的西域骑兵身子一晃。无奈地倒在了地上,在他们身后,数百骑兵人仰马翻。

    而在这时,“噗噗”声响在几处的方响起,这是连环炮特有的声音,它们专门用于重点区域的压制,目标就是几处集中在一起的西域骑兵。射不让步枪,威力却巨大的连环炮形成了一道道弹幕,尤其是对面的西域骑兵越集中,打击效果就越好,不一会,在连环炮的打击下。几处地方便显示出与其他处的不同,死伤的人马堆积成了一座座山。地上的黄沙也变成了暗红色。

    与此同时,“砰一砰”的清脆枪声在间隔中响起,这是什狙击手在清点那些从排枪弹幕中侥幸逃生。却又勇敢地冲在最前面的漏网之鱼。

    安拉和嗬嗬声还在继续,悲凉的马嘶声还在继续,枪鸣炮轰声还在继续,明军产生的带有刺鼻味的硝烟越腾越高,渐渐地与西域骑兵们扬起的尘土连在了一起,笼罩了整个战场。

    傅雍默默地看着战场的一切,旁边的王金贵忍不住说道:“统制,再打下去恐怕弟兄们伤亡会更大。”

    王金贵现在也是一名老兵了。他看得出来,不要看现在明军占据优势。西域骑兵死伤惨垂,而己方只有少数人因为西域骑兵冲进距离又侥幸躲过枪击炮轰用弓箭反击造成的伤亡,但是一旦持续下去,占据人数优势的西域骑兵总会冲近,而铁蒺藜和木鹿拒马在损耗之后作用也越来越届时明军因为枪械故障、人员伤亡加上敌骑逼近,第一排步兵必须持刺刀形成防线,火力将会越来越弱。只要敌骑兵冲破一点,杀进明军阵线,展开肉搏战,明军的伤亡将会成倍数上升。

    “金贵,这是敌人的一次试探,而且是十几全部落势力暂时连结在一起的试探,当他们的伤亡过一定程度时,总会有人承受不了撤退,只要有人率先撤退,其他人都会有样学样。”傅雍笑着答道,战斗一开始,他便从看到的东西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王金贵稍一斟酌便明白了傅雍的意思,看这些骑兵的摸样便知道是各部落在某种幕后推力下暂时联合在一起,这些骑兵作战也算勇猛,应该都是各部落的精锐,可越是这样。一旦伤亡过大,他们撤退的就越坚决,因为在纷乱的西域,有兵才能保住各部落,才能保住各部落贵族领的财富和地位。兵打光了,其他部落会毫不犹豫地将损失惨重的部落吞掉,傅雍能想到,这些在纷乱中活下来的部落领们也能想到。

    “要是这一团的炮队在,恐怕他们早就退了。”傅雍感叹道,本来一团配有一个炮兵队,装备有十余门向炮,但是因为这次是长距离的孤军深入,为了保持机动力,除了连环炮,炮兵队就没有带在身边。

    “统利,如果师炮兵团在,步兵弟兄们都不用打了。”王金贵也在旁边笑道。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伤亡过两千人的西域骑兵突然开始撤退,最后在明军官兵的诧异中跑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还在惨叫呻吟的伤兵,一次战斗便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一山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三百一十五章 黄沙漫漫掩古道

    “美丽的苦迷尼河,那里是我的家乡,胡杨成荫。绿洲略用乳汁养育着我,哦,那里是我梦牵魂绕的家乡。美丽艾赛思雅,她是我的心上人,美眸成星,弯眉如月,它站立在苦迷尼河畔,哦,她是我梦牵魂绕的心上人。”

    低沉的声音在唱吟着,如同那浮云悠悠地飘荡在沙漠戈壁的上空。一个西域骑兵跪在同伴的身边。流着眼泪唱着。

    他的同伴前胸全是血水,迷离的眼睛挣扎着一种期望,他哆嗦着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或是也想和骑兵一起唱吟着这歌。

    在两人的旁边,站立着两名端着上了刺刀的明军士兵,他们负责搜索战场。在收拾完战马和战俘之外。他们必须对受伤的西域骑兵进行处理。明军自己带的药品就不多。也只有几名医官和二十几名医护兵。刚好够医治自己的伤员,对于这些西域骑兵伤员,他们就无能为力。只能用刺刀补上几下以解除这些伤员的痛苦。

    就在刚才。这两名士兵准备上前给这个西域骑兵伤员补上几刀,他旁边的同伴冲了上幕,在雪亮的刺刀下拉着战友的手唱了起来。旁边的士官阻止了士兵的行动,然后站在一旁默默地倾听着。在旁边,则是十几名西域骑兵战俘,他们漠然地坐在地上,脸上的痕迹无法掩饰他们的失落,听着这熟悉的歌声,他们神情各异,但是眼睛却依然空洞无力。

    在歌声中,伤员最后闭上了眼睛。两名战俘在明军士官的示意下默默地走过来,抬起已经成为尸体的伤员。向掩埋尸体的大坑走去,只留下那位刚才唱歌的战俘在那里不停的流泪。

    “才才唱的是什么?”傅雍转头问道。

    旁边懂畏兀儿语的军官将歌词翻泽了一遍,傅雍、薛定山、徐治胜都默不作声,许久,傅雍才开口道:“告诉他们,待尸体掩埋后,允许他们为同伴做祷告送行。”

    “是”

    “统制,现在我们手里有五百战俘,该如何处置?”薛定山问道。

    “带回哈密,那里不是在修工事要塞吗?正缺劳力。”傅雍低下头说道,他的脚在不停地拔拉着黄沙。薛定山应了一声,尽管最后这些战俘可能会像这黄沙一样,但是在目前来说,这是他们最好的结果。

    “统制,这有必要吗?”一个军官在旁边狐疑地问道。

    “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军人。”薛定山瞪着眼睛说道,军官低下了头,不再言语了。

    “当我们大军西征,这西域不知又要有多少白骨和这古道一样,被掩盖在黄沙之下。”徐治胜突然开口道。

    王金贵刚想开口说话但是看到傅雍等人的神情,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出声。

    “有一年我回南京休假,闲时与好友同窗聚会,一位在海军第四舰队的同窗喝酒后告诉我们很多东西。他所在舰队专门负责南海地区保留区的警戒工作,据他说,在那两个岛上,聚集着两三百万南海各岛的土著。开始的时候。大明海峡省和吕宋省提供了谷种、耕牛和农具,让他们开荒种地。”

    “可是那些土著谁会种地,就算种出来也产量不高,加上那两个岛原本就不大,人太多了,很快就粮食不够吃了,开始闹饥荒。前些年。南海的官府还时常调粮过去赈济他们,让他们勉强维生。到后来保留区的土著就一心只等着吃赈济,连种地都没多少人愿意去了。粮食越要越多,官府也顾不上了,干脆一横心封岛。”

    说到这里,傅雍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默然了许久才开口道:“封岛一年,里面真的太惨了,我的同窗经常在船上巡逻,隔得远远的就能看到那些土著人在海滩上互相厮杀。然后胜者将输者吃了,甚至连火都不用。就直接如野兽般生吞活吃。”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我的同窗还说,他在船上巡逻时,经常看到数以千计的土著人因为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投海,还有些人就伐木做舟,想逃出来,全被巡逻船打沉了。我的同窗说,他们经常在海上收尸,可是每天数以千计的尸体怎么收得过来?有的被海中的鲨鱼吃了,有的甚至飘到了澳洲岛。”

    “最后海峡省的全察司接到汪民和商队报告。派人去看了一回,当场就吐了,回来后就弹劾海峡省、吕宋省布政司和海军第四舰队,消息传到冉阁,海峡省、吕宋省和海军第四舰队都吃了挂落,被责令派人去赈济。”

    “再派人去时,已经大半年过去了,我的同窗说,当他们踏上岛时。岛上最多的不是人,而是白骨。两百多万土著,最后清点出来的不过六十余万,岛上的花草树木、鸟蛇走兽都被吃得一干二净。最后粮食下去,又活活胀死了好几万人。数万官兵整整收拾了一个多月,才将保留区收拾好。但是小月岛和大月岛是没法用了,内阁只好将萨武岛帝汉岛指定为保留区,将这六十余万土著和其余新增的四十余万土著迁过去。”

    “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远在海外土著人的死活,谁会去关心?我大明6海军南猛的战,打下的疆域远胜历朝历代,百姓们安居乐业,听到这些喜讯只是高兴,那些商人厂主则是在高兴之下关在家里数钱,谁有那么闲心关心?”傅雍的话让众人一阵漠然,是啊,谁去关心这些不是大明子民的土著人?

    “当时我们几个同窗好友听完之后。虽然口上不说”中总有些戚然,不过有两位在南京大学任职的好友听了之后却说道,这是优胜劣汰自然法则,嘿嘿,真是,运些学子秀才。比咱们这些尸山血海里爬出的军人心肠还要硬啊。”

    “不过我后来倒是听到了皇帝陛下对这件事的评论。”

    众卢一听,不由精神一振,他们中大部分人都知道傅雍的背景,知道这位“红二代”与皇室关系密切,而且对于皇帝陛下的言行,他们那个小圈子?消息也更灵通。

    “陛下听说这件事后,默然了一个下午,最后给内阁写了一张条子。上面写着,无论人或国家,都要有敬畏之心。而且他从此将御书房里的横幅涧书凹巩凹不样的体胎要斩由小谍要多

    心怀敬畏,大明天子,数万里疆域的主宰也要时时提醒自己,心怀敬畏,这到底是什么含义?反思?警示?在场的众人一时陷入了沉寂。

    到了下午,出去接应的队伍回来失误,原本接应的应该是王金贵,但是又出现在前一章战事,抱歉,现在更正过来。,走在前面的团直属骑兵队正行了一个军礼朗声道:“报告,团直属骑兵队任务完成。”

    傅雍回了个军礼,走向后面的几个人,他们都是一身商人打扮看上去风尘仆仆。傅雍握住领头人的手,从手上传过来的力量傅雍立即明白,情报带回来了,他不由长舒了一口气道:“诸位辛苦了。”

    “多谢傅统制和诸位的接应。”领头人也客气道。

    寒嘘完后,领头人将傅雍拉到一边,悄声说道:“傅统制,有件事需要向你禀报,我们的长官任伯年少校因为要掩护我们,陷在了苦叉城今库车市。

    “怎么回事?你们暴露了吗?”傅雍不由眉头一皱,军情部门由于身份特殊,所以虽然待遇丰厚,还有部分特权,但是军衔却普遍不高。远不如野战部队,一个军情局的少校,傅雍知道,基本上是整个西域地区情报网的重要负责人。

    “是的,前几天,一个负责军械的贵族因为监守自盗被查出来了,这小子胆一审什么都往外说,连我们收买他获取军备的事情也倒出来了。任少校知道情况,为了掩护我们把情报带出来,故意留在苦叉城与他们周旋。”

    傅雍眉头一皱,默然了一会说道:“我的任务是接应情报,其它的我无能为力。”

    领头人不由一阵失落,黯然伤神。他知道,情报比一切都重要,刚才的话只不过是抱有一丝幻想而已,傅雍的回答让他彻底破灭了。他也知道,就凭这一个团,如何奔袭上千里驻有重兵的苦叉城救人?再说了。大明还没有与西域正式开战。傅雍有这个胆也不敢违背军令呀。

    “我们赶紧动身回去了,情报要紧。”傅雍只能拍了拍领头人的肩膀道,看到他还在那里犹豫,又补充了一句道:“大明还没有与东察合台汗国开战,真要是大动作,连卫戍区都不敢擅专。”

    领头人知道傅雍说得都是实话。现在大明与西域之间表面上还算比较和气,只是小规模的冲突,像这一次和上次也迷离河事件一样都算是动静有点大了,再大动作,恐怕西安卫戍区、和宁卫戍区都不敢擅自下令,必须等到内阁奉皇帝陛下圣谕而传下来的命令。

    领头人不由顿足大哭道:“任少校,我对不住你!”

    苦叉城池牢里,这里虽然阴暗。幸好还算干燥,而且这里是关押重要敏感犯人的地方,反而没有普通监狱那种熏人的臭气和肮脏。

    “任先生,你还是招认了吧?。

    “我招认什么?我是一个普通的大明商人,如果跟你们做做生意也犯法,那这西域有罪的人就太多了

    “任先生,你不要狡辩了。你属下匆匆而去,到底是为何?我们已经获得确凿的证据,你在刺探我们的军事情报!”

    “我如何刺探你们的情报?是潜入军营还是偷窃机要?我说过了,我只是一个大明商人,我和同伴来这里只是做生意,我们每次交易掏出了的可都是真金白银。”任伯年还是面带微笑,仿佛脸上的伤痕,身上已经破成一缕一缕。与血肉和伤口粘在一起的衣服都是他的一般。

    问话的贵族不由语塞,他明白任伯年的意思,现在西域一团糟,各自为政,而且人心晃动,再重要的情报,只要舍得掏钱都买得到,按照某种说法,任伯年的确是在做生意,只是买的东西有点那个。

    “任先生,我们埃米尔说了,只要你说明白你们到底掌握了什么,我们可以支付五千两黄金,而且可以向真主保证,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贵族继续用有点结巴的汉语劝道。

    “任先生,五千两黄金,无论你是去波斯还是印度,或是遥远的埃及。都可以过上富翁的生活。何先生,这等好事,你不好好考虑吗?”

    “五千两黄金还是无法让我动心呀!”任伯年还是带着那种微笑。看到这种笑容,问话的贵族不由泛起一阵郁闷。

    “这真的值吗?”一个声音从问话贵族身后的暗处悄悄飘了出来。

    “埃米尔大人。”问话贵族赶紧弯腰问候道,这位杜格拉特人的领哈马儿丁可不是什么善人,趁着东察合台汗国大汗也里牙思火者因为军中爆瘟瘾不得不从河中离开,暂停与帖木儿的战争空隙,突然动政变,将也里牙思火者一家老小几乎杀得干净。

    哈马儿丁慢慢从黑暗中踱了出来。他身材中等,面容看上去很普通。一双被皱纹包围的眼睛居然还透着一丝和善和纯朴。穿得衣服也很普通,只是一身中等的大明棉布。而不是西域贵族集常流行的大明丝绸和呢绒,猛一看,倒像是一今天山脚下拥有一两百只羊的小牧场主。

    “为大明,当然值!”任伯年扬了扬下巴答道。

    “真的吗?”哈马儿丁的脸上露出一丝讥笑。

    “只要你以大明国民在大明生活二三十年,会明白的。”任伯年仰起头,仿佛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最后才微微叹息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样,你只有一个下场,头颅被悬在苦叉城门上。”

    “当然知道,血腥的哈马儿丁不会是大善人。”

    哈马儿丁的嘴角动了几下,最后依然很和气地问道:“在你临死之前有何愿望,我会尽量满足你。”

    “愿再求贷一死,只为大明耳。”

    哈马儿丁愣了一下,最后微微点了点头道:“那我明白了。”

    离开地牢,哈马儿丁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安然坐在铁栏里闭目养神的任伯年,眼睛转动,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用细微难辨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大明,大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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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介绍:
元末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饱受蒙古王朝压迫的华夏子弟纷纷起义。《帝国的荣耀》选择的正式这个历史阶段作为背景,构思依然是穿越加上现代知识的运用,有些老套。但作者深厚的历史功底,以及铁血的故事风格,依旧能将人带入这个动荡的年代,去品位历史的浓重与浩瀚。 一本元朝末年反元起义的架空,算是比较冷门的题材,作者写起来,倒也算是四平八稳,故事推进得比较顺利。不过,在当时社会背景的介绍上,花的笔墨太少,没有给读者们形成一个压抑的,紧张的,让人不得不造反的气氛出来。帝国的荣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帝国的荣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帝国的荣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