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锡兰洋 我们的洋
……练孝林坐在舰长室里记航海日记。他穿着一件紧口宽松紧口宽松的裤子,这里靠近赤道,又是夏天,天气非常地炎热,尽管有海风从窗户里吹进来,但是陈孝林的后背还是被汗水湿透了一块。
“大都督!”一阵敲门声随之传了过来。
“请进!”
一位军官走了进来,行了个军礼后禀报道:“大都督,前方廉颇号来信息,现敌船。”
陈孝林一跃而起,他将航海日记已经毛笔之类的收进抽屉里,然后快步走了出去,军官在后面连忙跟着。
“廉颇学来报告,在它的前方五十公里左右现船队,应该是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的水师。”站在舰楼的王秉章向快步走上来的陈孝林说道。
陈孝林没有做声,伸手从副官那里接过一个望远镜,靠着舰楼边上观察起来,但是看了一会,或许是这里的角度不好,怎么也看不清楚。
陈孝林快步跑下舰楼,把望远镜插在后腰上。然后身手敏捷地爬上绳缆,几下就爬到了第三桅杆的第三横杆上。他坐在横杆上。两条腿盘在绳缆中间。然后掏出望远镜来又仔细看了一会。
这一次他应该看到了一些东西,所以他一直观察了好几分钟才收起望远镜,然后快步爬下绳缆,跑到舰楼上。
陈孝林对副官说道:“作战图!”
副官连忙递过一个木板,上面有一叠不厚的纸,这种纸上都画满了格子,都是以一千米距离为一格的格子,上面已经标明了明军舰队的位置。战列编队依然是两条线式队形,朝向西北,巡航编队则在东北方向,相隔三千米。也是一条线式队形。
“廉颇号来报告,正是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舰队,方向东北,分为前后两队,前队约三十艘战船,与廉颇号相隔三十千米,后队一百艘以上,两队相隔大约在五千米。”
副官连忙将另外一张纸上标上敌船队的位置,这次换成了五千米一格。
陈孝林看了一会当即下令道:“战列编队转向东北,迎向敌舰队,巡航编队快迂回,到达十五一二十七的位置。全体准备迎战
王秉章是最先接到命令的舰长,他立即将作战命令传达下去,“李牧”号的甲板上立即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铜钟声,水手长站在那里不停地拉动着铜钟。然后目光严厉地盯着甲板上跑动的每一个水手。
一哨6战队员在甲板上集合,听从哨长的命令,先是列队,然后开始检查装备。操帆长指挥属下的水手将多余的横帆收起绑好,再逐一检查绳缆是否绑牢,炮长带着炮手们将各种工具搬了出来,然后迅地清理和搽拭炮膛。检查涟击铁上的火石,接着插重水兵将一箱箱弹药搬上甲板。接着是一框框水手刀、短镀以及十几箱手榴弹被整齐地堆在一角。
桅杆顶上已经爬上去十几个水手,他们放下绳索,甲板上的水手将已经装填好的连环炮子炮行三个为一捆,绑结实了,然后由桅杆顶上的水手拉上去。
过了一刻钟。钟声早就停止了。原本忙碌无比的甲板上也恢复了寂静,各水手都已经就像,等待着新的命令。陈孝林已经扎好皮带,将腰刀配好,两把短镝被装在皮套里挂在腰间,他已经穿好外套上衣,尽管天气热,但是打仗要有打仗的样子,行头是要穿整齐的,不仅王秉章穿上了配有军衔的外套上衣,不少原本光在膀子的水手们也穿上了衬。
陈孝林将自己的长梳理了一下,随便扎了一个马尾巴。尽管大明6海军一般的士兵和军官为了方便受伤后治疗,都按照军律理了短,但是“身体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思想依然流行,校级以上军官和将领都依然保留着原本的长,不过6海军的处理方式不同,6军喜欢用髻,海军则“浪漫随意”多了,多半喜欢如陈孝林这般扎个马尾巴。王秉章上校就留着一个马尾巴。
陈孝林接过副官递过来的三角帽,端正地戴上。他仰头看了看桅杆,一面大明国旗飘扬在前桅杆上,正中桅杆上则是大明海军的旗帜,而后桅杆上则是他的将旗,意味着“李牧”号是这支舰队的旗舰”
“大都督。信号旗准备好了!”副官在一旁说道。陈孝林扭头看了过去,看到两个水手站在尾桅杆下,手里捧着一条长长的旗帜,上面为红色的纹底。还有一行黑色的字。这是大明海军的惯例,每当海战前,最高指挥官都会挂上一条长长的信号,向全体官兵表达取胜的决。
而每一位将军的信号旗都不同。如陈孝林的信号旗上绣的字是“胜利永远属于大明海军。”俞通海的信号旗则绣着“前进,战无不胜的大明海军””各有各的风格。耸然,这信号旗升上去后字是看不清楚的,但是每一个官兵都早就知道上面的意思,这是一种动进攻的信号以及鼓舞而已。
“等一等”。陈孝林挥挥手道。他端起作战板仔细看了一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军靠得越来越近,冲在最前面的“廉颇”号桅杆上的膘望手将情况也看得更清楚了,传回来的报告也更详细了。从目前来看,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总共有一百五十余艘,分成两全部分,前队有三十余艘。后队有一百二十余艘,两队相隔十里左右。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不会是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将领的阴谋,海船在海面上航行,为了避免相撞,互相都相隔一段距离,所以不会像6军步兵阵那样越密集越好,而且每艘船的状况都不一样,有的跑得快,有的跑的慢,指挥官不可能让船队每一艘船都保持同样的度,只能让跑得快的在前面,跑得慢的在后面,组成一条队形,然后注意快的不要太快过于前队形,慢的不要太慢最后脱离了队形。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前后队相隔十里是正常的,陈孝林以前还遇到过一支水师前后队相隔数十上百里的,这广袤无边的海洋上一跑起来,真的不好控制。大明海军能够保持这种严谨的队形,是十几年苦练的结果。
“传令给“田镶直,号,让它带着巡航编队迅插入到敌水师的前后队,给我切断其前后队的联系,不惜一切代价阻挡后队前进。”
“传令给廉颇号,让它带领左队向西北,传令给王剪号,让它带领右队向右,
陈孝林一边说。副官就已经在作战图上标出了位置,很明显,以“田镶宜”号为的巡航编队将会利用其高插入到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前后队那长达十里的空隙中,然后以线式队列横在中间,而“廉颇”号为的左战列编队向敌前队的右翼插过去,“王剪”号为的右战列编队向左翼插过去。对敌前队形成了一个八字形包围势态。由于命令是“广播式”的。不仅指定的“田镶直”号、“廉颇。号和“王剪”号收到相应的命令,各舰的舰长也会收到,他们的作战图也会标出相应的图形来,这样各舰舰长便会很清楚地明白指挥官陈孝林想干什么,届时打起仗来生变故他们也可以做出调整,以达到陈孝林想要的战术目的。
“升信号旗”。
在“李牧。号官兵一片欢呼声中,绣有“胜利永远属于大明海军”的信号旗被冉冉升起,看到标志着正式作战的信号旗被升起,欢呼声从一艘战舰蔓延到另外一艘战舰上。
时间过去得很快,当“田镶宜”号带着巡航编队抵达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前后队的空隙,准备穿插时,“廉颇”号和“王剪”号也都已经调整好方向,对着敌前队的左右两翼飞掠而去。
“传令给“廉颇。号。一轮炮击后调转方向,寻找空隙,直插敌水师前队中间,给我彻底将其搅乱,传令给“王剪。号,一轮炮击可以自由攻击,传令给“田镶宜。号,随时保持机动。”这可能是陈孝林给全舰队最后一次下达详细的作战命令,一旦打起来,估计就很难这么顺畅地传达命令了。
命令下达,陈孝林到是成为最轻松的一个人,他端着望远镜站在一边观察起战况,而王秉章却成了最忙碌的人。
“舰长,第二火炮甲板无法打开。”火炮军官上来禀告道。由于走向东北,正好是东南风的侧顺风,“李牧”号被风吹得向左倾斜,所以最下面一层甲板太靠近海面,加上今天的风浪不一旦打开,海水可能会从炮窗里飞灌进去,要知道,火炮是最怕水的。
“放弃第二火炮甲板!”王秉章毫不犹豫地答道。
“报告,主甲板和第一火炮甲板火炮已经准备完毕。”
“听候命令!”
“报告,6战队已经准备完毕。”中尉哨长报告道。他除了要指挥那一哨6战队,还要指挥空闲的水手进行可能的接舷战。
“待命!”
“右十五度!”王秉章看到的“蒙括。号转了一个方向,他立即意识到整个右编队已经开始向战斗位置进,马上下令给舵手,让“李牧”号跟上整个右编队的队形。
“准备开火!准备接战!目标左舷”。王秉章指着右边大声吼道。所有的人都看向左边。就连桅杆上的连环炮手也将炮口调向了左边。整个“李牧”号只剩下桅杆上的睹望手还在四处观察,以防有异状出现,还有一个陈孝林靠在舰楼右边,端着望远镜在看向远处,他在观察巡航编队的举动。
“轰田镶宜”号打响了第一炮,虽然它率领的巡航编队作战位置远,但是它们是快行动,动作比较快,而且任务只是切断和阻挡,用不着像战列编队那样为了获得最大的炮击效果要逼近开火,只要抵达射程就可以炮击。所以它抢先开火是陈孝林预料之中的事情。
炮声一声接着一声传来,由于巡航编队是在另一面的船舷开炮,所以陈孝林是看不到火光。只能看到随着“田镶宜”号和十艘护航舰开火,它们的船身微微一颤,不一会,一条黑烟组成的长龙在巡航编队的右翼徐徐升起,随着东南风徐徐向东北方向飘去。
“轰!”这边也开火了,但是炮声不是大明海军官兵所熟悉的,放下望远镜的王秉卓大叫起来:“他娘的,敌船也有火炮,注意防
随着他的高吼,除了还需要工作的炮手和水手,其余人的都蹲了下来,虽然大明海军官兵都非常勇敢,但是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受伤。
“李牧”号随着右编队在继续前进,而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前队的火炮还在不停的轰鸣着,虽然声音和威力听上去没有那么厉害,但是依然是一种威胁。在这种威胁中,反到是大明海军一片寂静。
“李牧”号几乎看到交错而来的敌队前面的船只,但是快要驶到敌前队中间位置的“王剪”号依然保持着沉默,任由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船只打过来的炮弹穿过甲板和帆。“王剪”号舰长是在等待最佳的炮击位置,如果过早。鱼贯而来的右编队战列舰就会将火力过于集中在少数敌船上,如果过晚。火力又会太分散,所以必须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和时机,从而使的大明战列舰的火炮能够挥最大威力,尽可能地打击敌船。
而舰“王剪”号不开炮,后面的战舰都不能开炮。大明作战条例规定得非常严格。在这种编队作战中,并舰的炮声就是开火命令,舰长们必须严格遵从这一命令,不得擅自开火和转向。
“李牧”号已经和敌船交错而过,舰上的官兵可以看到不到二十米远的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手们在船上忙碌着,给他们不多的火炮装填弹药,还有不少水手挥舞着弯刀,其中部分水手在投掷带爪的绳索,看来他们想靠过来进行接舷战,可惜都被“李牧”号水享用刀砍断了。站在舰楼上的王秉章甚至可以看到对面那些水手褐色的眼珠子。但是他紧紧地握住拳头,依然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
而陈孝林对这些视而不见,他已经转移到舰楼的左翼,从敌船的空隙中观察左编队的位置,由于他身在“李牧”号,右编队的队形位置一目了然,但是左编队的位置队形却需要他用望远镜去观察。
“轰”的一声熟悉的炮声传来,“王剪”号终于开炮了,“开火!”王秉章用尽最大的力气吼道。
听到这声吼声。陈孝林的耳朵像是闪过一道炸雷,他不由自主地放下望远镜,然后右手紧紧地抓住护栏。
“轰!”一团黑烟从“李牧”号船下方喷出,第一火炮甲板的炮开火了,接着是第二门炮,第三门炮,在轰鸣声中,一团又一团的黑烟喷薄再出,十几秒钟。第一层火炮甲板的火炮全部开炮完毕,接着是主甲板的火炮开
站在舰楼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炮击后的威力。这轮炮击“李牧”号使用的是灼热弹,火红的炮弹从黑烟中钻出,敌船的木板在它面前就像是一层薄纸,留下一个破洞后便消失在敌船的船体里,但是接连传出的惨叫声显示着它在敌船船体里造成的破坏力。
由于是侧顺风,“李牧”号向左倾斜,所以火炮打出来的炮弹大部分打在了船舷以下,吃水线以上。二十多个破洞便是“李牧”号第一轮的成果。
炮手们在接连不断的炮轰声中紧张地装填弹药,对面的敌船虽然遭受了惨重损失,但是甲板上却安然无恙,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的水手们将已经装填好的火炮推出来。准备反击。这时,“李牧”号桅杆上的连环炮开火了,它们打出了全是散弹,密集的铅弹覆盖了敌船靠右的一半甲板,陈孝林清楚地看到一个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手身上溅出两朵血花,然后扑到在地上,还有一个水手则头部中了一弹,脑袋一下子被削了少部分。
但是敌船还是有一门火炮开火了,由于敌船是微微向右倾斜,所以他们的炮弹走向上飞,一下子掠过“李牧”号的甲板,三名水手躲闪不及,一个被打断了胳膊。一个右胸襟打出一个缺口,第三个水手的脖子在一片血幕中被打断了。后两个水手一下子倒在了甲板上没有了声息,第一个水手则是惨叫一声,然后在甲板上埋头寻找,像是在找他已经断掉的手。
除了医护兵,没有人去管那三个受伤或者已经死去的水手,其余的人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炮手还在忙碌地装填弹药,而6战队员们则拧开手榴弹的后保险盖,将十几枚冒烟的手榴弹狠狠地扔了出去,手榴弹在空中哉过一道弧线。蹦蹬地落在二十米外的敌船甲板上,然后轰得一声炸开,飞溅的弹片扫倒了一片。
从甲桓上向敌船扔手榴弹是个技术活,只有经验丰富,经过严格练的6战队员才被允许,就是负责接舷战的水手也被禁止。这是因为向敌船丢掷手榴弹必须避开船上如蜘蛛网的缆绳,要是一不小心扔在了绳缆上被弹了回来,将是一场灾难。不过站在桅杆上的水手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他们居高临下,没有这样的麻烦。
等到炮手将弹药装填好。“李牧”号已经与那艘交战的敌船交错而去,它必须面对一艘新的敌船,所以那艘被打开始冒烟的敌船就交给后面的“王贲”号。不过“李牧”号面对的这艘新敌船是经过前面“蒙括”号的手,也已经被打得冒烟了。
“轰”又是一轮炮击。加上桅杆炮和手榴弹,那艘敌船便在越来越浓的黑烟中陷入了沉寂。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黑烟,都火炮碰出来的烟雾,也有敌船燃烧时的烟雾。在烟雾中,明军实现还好一些,虽然两军都是侧顺风,但是明军右编队在敌舰队前队的东南方向,大风将烟雾向西北方向吹去,最后全部笼罩在了相对处于下风的敌船头上。
而左编队走向西南方向行驶。所以他们的情况虽然要糟一些,但是也不影响他们的视线,烟雾向他们的右翼吹去,远离了战场。
两支战列编队这么走了一趟。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前队就有十余艘战船开始燃起了熊熊大火,有四艘虽然火势不大,但是已经摇摇欲坠,因为明军的炮弹基本上都打在了它们的吃水线上,海水正在汹涌地灌进去,眼看着就要沉了。还有五艘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正当“廉颇”号和“王剪”号准备按照陈孝林的指令开始转向时,新的命令下达了。一道烟火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出一团红光,这是撤退的信号。陈孝林在望远镜里看到巡航编队虽然给予了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后队沉重打击,击伤击沉了大约十艘敌船,但是敌人依然依靠船多优势越逼越近,一旦生接舷战,数量处于劣势的巡航编队肯定讨不到好,于是陈孝林果断地下达了撤退命令。
烟花升起,巡航编队立即开始扬帆,他们原本就占据着东南上风位置,保持着机动力,一旦横帆全挂,维贾亚纳加尔王国那些三角帆为主的战船是追至不及。
而“廉颇”号和“王剪”号接到命令后也开始转向,不过它们转得比较从容,因为这里的威胁不大。在两艘舰的带领下。左右编队在海面上划,了一个。圆弧,然后又从敌船前队的两翼掠过,轰然送上一轮炮击之后便向西南方向扬长而去。
陈孝林站在舰楼上,还在用望远镜眺望着后面的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他们的前队和后队已经汇合,疼该正在忙着抢救善后,没有了追击的**。巡航编队经过一段迂回,已经出现战列编队的西北方向,大明舰队已经全部与敌水师脱离了战斗。
陈孝林对这次战斗非常满意。自己的舰队只是受伤了数艘,水手伤亡上百人,相对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就成,算多了。陈孝林原本就没有打算一战就歼灭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自从迈向更广阔的海洋,大明海军已经清楚地意识到,此前那种一战定输赢的海战将一去不复返,接下来的将是旷日持久的纠缠战,当年大明海军几乎是全军压上,对付麻偌巴歇国的水师,也花了数年时间才算将其主力歼灭。最重要的是麻偌巴歇国在与大明火拼的数年中,不停地造船又不停地损失已经让这个原本富庶的南海国家几乎面临崩溃,因为由大明开创的新航海时代的海战拼的就是一个国家的实力。
“大都督,仗就算打完了。”一直看着前面海面的王秉章转过头来对陈孝林说道。
“你是不是还意犹未尽?”
“有点。”
“仗打到这个程度就行了。此战我们算是正式告诉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锡兰洋是我们的洋,以后这里就由我大明海军来做主了。”
好多票票,书友们真是太给老曾面子了,多谢诸位书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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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锡兰洋 我们的洋
明历十二年十月四日,锡兰岛高朗步港西南七十海割心义舰队正顺风向东北方向疾驶而去。这支舰队分成四组纵队,最里面靠海岸线的是以“蒲公英”号护航舰为舰的第二巡航编队,向外是以“田楼宜”号为舰的第一巡航编队,第三纵队则是以“尉缭”为的第一战列编队,再外侧的则是以“赵奢”为舰的第二战列编队。更外侧则是六艘快警戒船在来回地游戈。
陈孝林站在“李牧”号的舰楼上,用望远镜不停地在观察整个舰队的编队。在欣克乐浩停留了十余天后,不仅受伤的战舰得到了修复,还等来了从延年港起航的增援队伍。
这支增援队伍由十二艘护航舰和十七艘武装商船组成,他们不仅带来了大批弹药插重,也为陈孝林带来了一支有生力量。在接任第四舰队大都督陈德胜的指挥下,对奄奄一息的麻诺歇巴国的战事已经打响,陈孝林的第五舰队无法获得更多的战列舰,但是护航舰却能抽调出来。在大明海军,目前战列舰与护航舰的比例是一比二,虽然这个比例由于大明造船厂船坞上正在日夜建造的战列舰载未来将会获得改变,但是护航舰这个时候依然是大明海军的主力之一。这种吨位在八百至一千吨,装备四十余门火炮的战舰在锡兰洋依然算是一只凶狠的海狼。就算把载重在六百到一千吨。只装配二十余门炮的武装商船拉进来,对于这个时代的锡兰洋海域来说。也是一个难啃的骨头。
陈孝林将武装商船留在了欣克乐港,协助海军6战师防守这座海港城市。自己带着所有的战跑出海,准备与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做一次一决高下的决战。
“大都督,前方警戒船来信号,说现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侦查船,是不是要拦截?”
“不必了,全队全前进!”陈孝林毫不犹豫地下令道,现在离高朗步港只有几十里,一旦拦截,不可避免地要开炮,开了炮就等于向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宣布自己来了,所以也没有那个必要去拦截。
瓜瓜里查接到侦察船的快报,顿时吓了一跳,以前总是自己去找大明海军舰队,想不到这次他居然自己跑上门来了。但是细细一斟酌,瓜瓜里查现对方是来者不善。自己却有点疲于应付。
高朗步港尽管是锡兰岛最大的海港,被阿拉伯人经营了数百年,但是这里毕竟不是阿拉伯人的中心海港,所以没有兴建造船厂,顶多几个修船厂。经过十几天的修理;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受伤的战船只有三分之一得到了修缮。而且这种修缓瓜瓜里查心里也有数,只不过是把明面上的伤损缝补一下。要想让伤船完全恢复战斗力,只有进行大修,可是这种大修原本可以在金伊纳港和吉尔瓦拉港能够进行,但是那里已经被大明海军烧成了一片废墟。
只是犹豫了一下,瓜瓜里查做出了决定,他率领五十二艘受伤不是很严重的战船出战,其余的全部留在高朗步港口里。瓜瓜里查觉得,大明海军虽然船要炮利,但是致命的缺点却是船数少,自己可以凭借船多的优势,拼着损失一部分船只,击退其的进攻应该不是问题。
由于风向问题,五十二艘战船花了近四个小时才完全驶出高朗步港,在外海海域布下阵形,这个时候大明海军舰队早就严阵以待。
陈孝林这一次改变了战术,战列编队被放在下风处,而巡航编队则是在上风处待命,因此最先出现在瓜瓜里查和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面前的是已经成两路纵线的战列编队,而巡航编队则在远处,没有望远镜的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只能隐隐看到桅杆和船头,无法看清这支编队的数量。
随着陈孝林下令将信号旗挂上,出总攻的信号,“赵奢”号和“尉缭”号便一导当先,分别从西北方向和西南方向向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中间位置冲去,而其余十二艘战列舰则鱼贯而行,紧跟在后。
“赵奢”号最先冲进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阵形中,它从一艘体型比较大的战船旁边驶过,舰长毫不迟疑地下令开炮。
炮声安鸣,烟雾遮天,高朗步海战打响了。
由于大明海军这次是侧逆风。所以接战的船舷上斜,所有的火炮甲板都能打开,因此他们的火力优势可以得到淋漓尽致地挥。“赵奢”号第一、第二层火炮甲板打出的是灼热弹,火红的炮弹将敌船打得千疮百孔,一缕缕黑烟从弹孔里徐徐飘出,而主甲板火炮则打出了链弹和扛弹。
链弹是大明海军最早装备的炮弹之一,两个铁球中间用一根铁链连接,一旦打出去,就如同一把在空中飞舞的镰刀,遇人人碎,遇绳绳断,遇杆杆到,是专门用来破坏敌船桅杆和绳缆的利器。而枉弹也类似,只不过它两个铁球直接的连接是由一根短棒完成,它的优点就是比链弹的准头要高一些
主甲板打出的链弹和扛弹如同在敌船甲板上呼呼地掠过,二十多名水手被这飞舞的镰刀一分为二,数十上百根绳缆被割断,到处可明听到“嘣嘣。的绳断乱响声。其中一根桅杆被几枚链弹和扛弹击中,只听到嘣嗵的巨响声,链弹和扛弹在桅杆底部打出好几道深深地口子。
桅杆出令人恐怖的嘎吱声,由于帆还是张开的,此时的桅杆最是受力的时候,现在它的基部严重受损,但是吹在帆上的风却丝毫未减,听到那嘎吱声,看到桅杆摇摇欲坠的摸样,敌船船长顾不上本船的巨大损失,惊恐地大叫道:“降帆!快点降帆!”
当慌乱的水手们七手八脚开始降帆时,桅杆已经不堪重负,出一声巨响后缓缓向前倒去。看到高耸入云的桅杆像一根树桩子一样倒下来时。敌船上的人都惊呆了,不少见机快的人纷纷跳船逃生。
桅杆重重地砸在船体前半部分,巨大的冲力将船砸进了水里,激起了十几米高的水浪。而船尾却是高高的挑起。悬在空中。过了一会,龙骨无法承担船尾在空中的力量,在一声巨响声该船断成了两截,船尾又重重地落在了海面上,激起巨浪后开始下沉。
而这时的“赵奢”号早就远去,第一次齐射居然打沉一艘敌船,这说明“赵奢”号的运气不错,但是“赵奢”号舰长知道,打仗不能光靠运气,他在舰楼上大声地招呼着:“船的龙江炮准备!”
龙江炮炮长一米,口内径为十五厘米,口外径为二十厘米,底径为三十八厘米。炮身与口内径的比例为六点七,由伸展性较好的展性铸铁和灰口铸铁做成,此材质有利于铿孔机钻膛锐刀锐膛,可以保证膛壁光滑,从而保证了火炮射程和射击精度的提高。而龙江炮与气锤铸炮法不同,它是直接用铿床等从一个实心炮体机加工而出。由于是在南京龙江海军炮厂研制出来的,所以被称为龙江炮。
龙江炮近似向炮,但是属于短管加农炮,它可以以五度角开炮,虽然射程远逊于长炮,但是它有自己的优点,射快,操作灵活,可以射爆炸弹到敌甲板上。
大明海军有开花爆炸弹。但是在实战中,大明海军现用开花爆炸弹对敌船炮击有一些问题。远距离炮击,一是准头有问题,二是开花爆炸弹是空心弹,虽然是尖锥弹头,但是穿透力不及实心弹,有可能被敌船船板弹开;近距离炮击,也有两个问题,由于舰载加农炮在这段距离打出的炮弹几乎是直线,一遇到单薄的敌船,舰载重炮一开火,开花爆炸弹可能直接穿透。起不到作用,二来还是有可能被敌船厚厚的船板弹开,弹到海里还罢了,万一被弹回到己船上,那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因为海战的时候,谁也保证不了与敌船的距离有多近。再说了,开花爆炸弹还是非常珍贵,不能这么浪费。因此开花爆炸弹一般被用于舰炮对6炮击上。
但是龙江炮明之后,开花爆炸弹在对船炮击中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被布置在船或船尾的龙江炮可以直接将开花爆炸弹打出去,由于它兼容了向炮和加农炮的特点,可以让开花爆炸弹以一个抛物线的形式落在敌船的甲板上。
“赵奢”号很快又盯上了一艘体积庞大的战船,待到驶近,敌船抢先开炮,“赵奢”毫不示弱,舷炮相继开炮,在巨大的烟雾中迅压制了敌船的火力,并且给敌船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于此同时,四门龙江炮开火,三十二斤重的开花爆炸弹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里被准确地送到敌船甲板上,轰得四声巨响,开花爆炸弹全部炸开,敌船甲板上腾起巨大的火团,四股黑烟合并成两团,冲天而起,远远出了它的桅杆,笼罩了整个敌船上方。
在火团中只看到水手和木板在向四处飞溅,巨大的冲击力和弹片冲击和洗刷着甲板上的一切。待到火团消失之后,敌船甲板已经荡然无存,甚至连整个上半部分都被炸毁了,桅杆飞到了数十米开外,碎片和尸体到处都是。只有“赵奢。号桅杆上操控连环炮的炮手有点郁闷,因为他们没有了横扫敌船甲板的机会。
凶悍的“赵奢”号和其紧跟着的“李信”号在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阵形一边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而“尉缭。号和其紧跟着的“吴起”号在另一边也给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阵线撕出一道大口子,其余的战列舰沿着这两个口子。气势汹汹地杀入,大有要将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一口吃掉的气势。
瓜瓜里查看到这种情景。不由一愣,他没有想到大明海军这次打得这么凶,一上来就摆出拼命的架势,完全不像以前那种只求占便宜,随时开跑的样子。但是当他看到两支大明海军巡航编队驶近。一支占据下风,切断其逃跑的去向。一支直插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与高朗步港之间,他骤然明白了。
大明占可了增目前敌我参战的船只卜看,大明海军战舰蟹可呗尸些,但是不像以前那样占绝对劣势,四十艘对五十二艘。再加上大明海军船坚炮利,并不占劣势。
脑袋里转了一圈,瓜瓜里查做出了一个决定,水师全体向西北突击,准备突破大明海军的布阵。离开这片海域,脱离与大明海军的作战。瓜瓜里查知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他已经什么都不顾,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但是大明海军的战略编队已经完全杀入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阵线当中,瓜瓜里查想跑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的座船被直冲过来的“李牧”号给盯上了。
瓜瓜里查的座船叫做“跋伊罗婆。”是湿婆神众多称号之一,不过强调其最恐怖的一面,意思是“恐怖的杀戮者这是一艘与“李牧”号船体相近的船只,为四桅杆三角帆,应该是维贾亚纳加尔王国造船水平的最高代表。
“跋伊罗婆”号装备有四十余门火炮,几乎是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装备火炮总数的四分之一。不过这四十门火炮最重的两千多斤,由于铸炮技术和火药技术的差异,它能打出的炮弹不过可怜的十来斤,其余的则是数百斤和上千斤的火炮,威力比大明6军的三斤炮厉害不到哪里。
看到“李牧”号逼近,瓜瓜里查立即下令开炮。然后扬帆,立即离开这里。
在一片轰鸣声中,“李牧”号从烟雾中穿出。它劈开海浪,如同海神从海面掠过。直冲过来。
“稳住!”王秉章在舵楼上大声吼道,龙江炮、桅杆炮、6战队员全部严阵以待,因为陈孝林给“李牧”号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击沉或俘获这艘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旗舰。
“左舵十度!”王秉章大声叫着,舵手在后面重复了一句,然后舵轮迅被向左转打,“李牧”号的舰轻盈地转移了一个角度,与“跋伊罗婆”平齐。
看到自己的舰驶到“跋伊罗婆”号的中间部分,王秉章大声吼道:“落帆减!给老子开炮!”
“李牧”号左舷传出阵阵巨响,原本就有点向右倾斜的舰体在巨大的后坐力面前向右倾斜地更厉害,让人担心它是不是会侧翻在海面上。但是有经验的操帆长乙经命令操帆手转移帆面方向,利用风和舰体的重心一起配合,所以“李牧”号在不断迸的后座力面前依然保持着平稳。
第一轮舷炮过后,“跋伊罗婆”号明显的慢了下来,它原本挂着的三角帆呼呼的落下来两面,遮在了甲板上。这时,桅杆上的连环炮毫不客气地连连开炮。暴雨一般的铅弹横扫着“跋伊罗婆。号上的甲板,包括被三角帆布遮住的部分,只见那落在甲板上白色的帆布被打出一个个洞来,并被下面飞溅出的鲜血染红了。
“砰砰!”四门龙江炮也开火了,以前大明海军舰队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只是一掠而战,没有过这么近距离的缠斗,所以擅长近距离炮击的龙江炮也一直没有机会挥,今天它们终于可以打个够。
主甲板上的火炮已经装填完毕,这次它们已经换上了葡萄散弹,在第一、二层火炮甲板将自己的灼热弹打出去之后,它们随即开始向“跋伊罗婆”号开始轰鸣,铺天盖地的铅弹在空中出一种令人骇然的呜呜声,如同沙漠戈壁魔鬼城的风声。十八门十二式舰炮打出的散弹不是三门连环炮所能比拟的,数以百计的铅弹几乎笼罩了整个,“跋伊罗婆”号,数以百计的水手在血花纷飞中被击倒。
“大家准备好了吗?”王秉章已经脱毒上衣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衣,腰间配着腰刀,插着两支短统。
“准备好了!”6战队哨长回答道。
“准备接战!”王秉章大声吼道,接舷战是海战中最残酷也最惨烈的战斗,但是它却最能体现水手海员的勇气和素质。
“准备。投掷!”哨长大吼道,三十名6战队员纷纷投出自己手里的手榴弹,大部分落在了“跋伊罗婆”号的甲板上,在不停的爆炸声中,水手们已经将带爪的缆绳丢掷过去,而数十根绳缆也被解开,水手们嘴里咬着水手刀,双手握紧绳缆,只等一声令下便可以荡过去。
王秉章给桅杆上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做好接应准备,他们居高临下,是最好的火力掩护点。他又给大副和火炮指挥官打了手势,他率队冲过去之后。“李牧“号将由大副接管,而火炮指挥官将随时注意,给予接舷战队员们最好的火力支持。
一切就绪。王秉章拔出腰刀,大吼一声:“跟老子冲过去!”李牧号爆出一声欢呼声,数百水手沿着铺好的木板绳缆向“跋伊罗婆”号冲去,而空中则有数十名水手化作空中飞人,向“跋伊罗婆”号荡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锡兰洋 我们的洋
卜,“跋伊罗婆”号。只见众里片狼藉。在甲板中间和肝北两面已经跟破布没有什么区别的帆,上面除了破烂之外,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黑色。到在船尾位置是两个巨大的弹孔,应该是龙江炮打出的效果。“跋伊罗婆”号比“赵奢”号击沉的那艘“体积庞大”的战船要大上近一倍,加上四门龙江炮只有两炮弹落在了“跋伊罗婆”号的甲板上,所以只是造成了重大损伤。并没有像那艘不知名的体积庞大的战船被直接炸毁。
“跋伊罗婆。号应该是结合了阿拉伯船和中国福船的特点,船头船尾各有一个体积庞大的舰楼和舶楼,是接舷战最好的制高点。王秉章现在顾不上研究这艘充满异国风格的大船,反正俘获之后可以任由他研。
王秉章用水手刀指了指“跋伊罗婆”号的舰楼和舶楼,6战队哨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转过身去分出两拨人去抢占那两个制高点。
四十多名大明水手小心翼翼地在“跋伊罗婆”号甲板向后移动着,这里到处是鲜血,有点滑,而且弥漫着一种与周围四处炮鸣不断反差极大的诡异寂静。他们刚冲到舰楼脚下,突然爆出一阵大吼声,上百名“跋伊罗婆”号水手从各自隐蔽处站了起来,从手里的弓弩向大明水手射击,其中还有几支长统,模样到是和大明的滑膛步枪有点像,不过仔细一看还是个点火统。
在箭矢乱飞和火统轰鸣声中,最前面的十几名大明水手倒在了血泊中。“你***!”后面的水手不由暴叫道,他们举起手里的短镜,对着上面就是一阵乱轰,数十名“跋伊罗婆”号纷纷从舰楼上一头栽落。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像是“跋伊罗婆”号的反击号令,数以百计的“跋伊罗婆”号水手从船楼,船舱门里跑了出来,挥舞着长刀,双目赤红。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能够横行锡兰洋,他们的水手也并不弱,此前被大明海军的火炮压着打,现在仲们终于有机会向大明海军展示自己的实力了。
王秉章掏出短统。对准最前面的“跋伊罗婆”号水手就是一枪,然后转过头去对自己的属下大吼道:“把这些印度瘪三给老子弄
在哨长的指挥下,三十名6战队员举起了滑艇枪,对着冲过来的“跋伊罗婆”号水手就是一排齐射,短短几米的距离是不可能打飞的,三十铅弹都击中了目标,溅起数十朵血花在空中飞舞。
“手榴弹,手榴弹!”哨长大吼道,几名6战队员连忙递上自己的手榴弹,哨长很快就集中了十余枚,他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挂破的裤腿一撕,撕下几根布条,然后将手榴弹四个一捆绑结实了,然后把所有的保险盖都打开,把拉环勾在在一起。
“扔下去!扔到船舱里去!”哨长大吼道。三名6战队员立即抱着着这三捆手榴弹迎着正源源不断涌出水手的船舱冲了过去。
“跋伊罗婆”号水手似乎意识到这三个大明6战队员想干什么,连忙用长矛、长刀阻止他们。不过旁边的大明水手拼命地用短侥和水手刀为这三个6战队员杀出一条路来。
“啊!”一名6战队员出一声惨叫,他的腹部被一支长矛刺中了,鲜血正止不住的往外冒,他大吼一声,猛地拉扯着手指上的四个拉环,然后整个身子猛的向前一扑,在撞倒两个“跋伊罗婆”号水手后与他们一同滚进了船舱门。
“轰得”一声巨响,船舱门腾出一团巨大的火焰和黑烟,巨大的冲击力和飞溅的碎片从后面扫倒了十几个还在苦苦支撑的“跋伊罗婆”号。
另外两个6战队员趁着这个机会,立即从人群空隙里冲过了过去,拉燃导火索,然后将手榴弹狠狠地扔了进去。
“轰,轰!”两声巨响之后,船舱门变得无比的寂静,刚才还源源不断涌出水手的舱门如同一个吞噬了一切的怪兽嘴巴。
“砰砰!李牧”号桅杆上的连环炮对着“跋伊罗婆”号的船楼在不停地开炮,“跋伊罗婆”号的航楼已经有大明水手冲了上去,为了避免误伤,“李牧”号桅杆上的连环炮手不敢开炮,但是舶楼上却全是“跋伊罗婆。号水手。他们自然毫不客气地对着这里倾泻铅弹。
连环炮射快的优势此时得到了完全挥,一接着一。几乎没有停滞,两门居高临下的连环炮居然将“跋伊罗婆。号船楼上上百名水手压制得抬不起头。
将“跋伊罗婆”号水手们突然爆的反击势力打下去之后,大明水手便开始占据主动了,他们从原本占据的不大的地盘开始向“跋伊罗婆”号各处冲去。他们一部分人冲上了被连环炮扫荡一空的舶楼,一部分人支援同伴开始沿着航楼的台阶越冲越高,人数最多的一拨人在王秉章的率领下冲进了船舱门,开始向“跋伊罗婆”号的腹地冲去。
船舱里的战斗是最危险的,因为你不知道敌人会藏在哪个角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给你来上一刀。走在前面的王秉章艺高胆大,他左手持着短统,右手拿着水手具,眯着眼睛,尽量适应突然变暗的环境,数十位同样动作的水手围在周围,密切关注着船舱里的一切。
第一层船舱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和碎片,很明显这是三次集束手榴弹爆炸后留下的痕迹,王秉章还能看到”己从不远处投射进来,这应该是被“李牧”号炮弹打出儿”切
一支长矛无声无息地刺了出来,早有准备的王秉章用刀一拨,将长矛荡开,然后左手一伸,对准前面两米处的敌人就是一枪,“砰”的一声,这名“跋伊罗婆”号水手的脑袋突然多了一个血洞,而他的后脑勺却溅出一团血水和脑浆混合物,全溅在了后面那个同伴的脸上。
这位眼睛被东西突然蒙上的“跋伊罗婆。号水手大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已经被一个跃步冲上来的王秉章一刀给捅了个透心。
其余的水手也开始接战起来,先是砰砰地枪声乱响,然后是众人的呼吼声。两拨人混战在了一起,到处只听到锁锁地钢刀相交声,还有时不时爆出来的惨叫声。
而在“李牧。号战列舰上,陈孝林对“跋伊罗婆”号上的接战似乎无动于衷,在“李牧”号与“跋伊罗婆”号展开接舷战之后,它后面的“司马错”号就自动担负起为其掩护侧翼的任务。
“司马错”号横在“李牧”号旁边,用强横的火力阻挡了至少三艘敌船的靠近,不过这也不是陈孝林所关心的,他举着望远镜看向远方,在战列编队将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搅成了一锅粥之后,巡航编队也毫不客气地起了进攻。
横在高朗步港与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之间的第一巡航编队在“田镶直”号战列舰的带领向向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左翼倾泻着炮弹,而第二巡航编队在“蒲公英”号的率领下切断了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想顺风而逃的去路,它们成一条斜线,就像一条铁链一样,死死地卡在了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脚脖子上,让它无法拔腿而去。
“轰”的一声炮声从“李牧”号传来。
“怎么回事?。陈孝林也吓了一跳,这时,二副从船舱里跑了出来,他的眼睛通红。对着舰楼大声说道:“没事。咱们将“跋伊罗婆。号的舵打烂掉了,它跑不了!”
陈孝林点了点头,船没有了鸵。就跟无头苍蝇差不多,你越是升帆就越危险。现在“跋伊罗婆”号的三面帆一面早就被击落,其余两面已经被控制甲板的大明水手给降了下来,现在船舵又被击碎了,那就更是瓮中之鳖了。
这时,“跋伊罗婆。号船舱里传来的激烈的枪声,还有时不时传来手榴弹的爆炸声。应该是“跋伊罗婆”号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上面的水手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说实话,陈孝林宁愿让“李牧”号用火炮将“跋伊罗婆。号击沉,也不愿意让属下官兵去进行接舷肉搏战。但是“跋伊罗婆。号是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旗舰,俘获它对于整个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来说是致命的打击。而且大明海军不用一场惨烈的接舷战来获取一场胜利,他们将会更加依赖大明的船坚炮利,从而忘记了大明海军的基础一勇气。
过了一会。一阵欢呼声从“跋伊罗婆”号船舱里传出,并蔓延到整艘船和“李牧”号,大明海军水兵们站在甲板上、绳缆横杆上、船舷上,挥舞着手里的水手刀。他们脸上的血迹还没有干。但是胜利已经。
王秉章回到了“李牧”号,他的左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不仅衬衣袖子破了,还露出一个血口子来,将半只袖子都染红了。
“没事吧?”
“没事大都督,那个是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统领叫啥的,对,瓜瓜里查,打仗稀松得紧,人到是挺硬气,自杀了。他手下的护卫也不错,拼死护主。不小心吃了一刀,最后被儿郎一排枪给收拾了。”王秉章坐在航楼上台阶上,一边任由医护兵包扎伤口,一边微微喘着气向陈孝林禀报道。
“跋伊罗婆”号桅杆上的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旗帜被降了下来,一面大明海军的旗帜冉冉升起,这意味着这艘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旗舰落入大明海军之手,他们的统领也是凶多吉少,因为“跋伊罗婆”号附近没有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船只,瓜瓜里查就是想转移也没有地方去。只能是跳海。
“跋伊罗婆”号失陷对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残部士气打击非常严重,余下的还能保持战斗力和动力的战船不到二十艘,在一艘战船的率领拼死向第二巡航编队打出的弹幕冲去,他们只有抢到下风处才能安然离开,否则大明海军的战列舰和其余护航舰一围过来就是死路一条。
陈孝林立即挂出了全歼残敌的旗号旗,战列舰和其余护航舰立即放下已经失去动力的敌船,纷纷向逃敌追去,在大明海军战列舰和护航舰齐射“欢送”下。只有十一艘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战船逃离了战场,但是他们并不意味着就此逃出生天,以“蒲公英”为舰的第二巡航编队已经开始满挂帆。这些以度见长的大明战舰将是穷追不舍的骑兵,那十一艘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战船能够几艘逃回国内去,只能看他们的湿婆大神如何保估了。
将俘虏和打捞上来的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水手集中在三艘敌船上后,陈孝林下令将还浮在水面上的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船只全部击沉或是放火烧毁。这些船只补一补还可以用,但是这种维贾亚纳加尔王国造的船只与大明造的船相差甚远,关键是里面的结构体系截然不同,大明就算是拿了它,还要费时水年,而泣些水手万再驾驶大明造的船又要曹告适应,所以是鸡肋。与其去缝缝补补,还不如直接造几艘福船或太平帆。
陈孝林指挥舰队封锁了高朗步港,遣出几名贵族俘虏划着小船回高朗步港递交了最后通襟,要求高朗步港内残余的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战船立即投降而高朗步港由于接纳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已经走向大明海军开战,他要接管这座港口。
“大都督,这高朗步港总算是落到咱大明手了。”王秉章笑着说道。大明海军涉入锡兰洋之后,战略目的非常明确,一是击败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的水师。控制这片海域的制海权,二是在锡兰岛上建立一个战略基地,而高朗步港是最合适的港口。相比欣克乐港,阿拉伯人选定和修建的高朗步港要优越的多,先它是一处优良的深水港,港区足够大,能够容纳数十艘战列舰,二是它位于锡兰岛的西部,直接面对广袤的锡兰洋,三是经过阿拉伯人苦心经营数百年,这里的基础设施比欣克乐港要强上数倍。陈孝林老早就向海军指挥司建议夺下高朗步港为大明海军在锡兰洋的重要基地。
“是啊,新名字我都想好了,叫芒果港。”陈孝林不由一本正经地道。
王秉章开始一愣。随即爆出一阵大笑声:“芒果港,我的大都督,为什么不叫菠萝港?”
“僧伽罗语的高朗步翻泽过来就是芒果的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吗?”陈孝林斜着眼睛看着他。
王秉章不由语塞。敢情大都督也是偷懒,直接将中文意思用上去。但是陈孝林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不由神情一肃。
“传令各舰。日落的时候为烈士们举行海葬,大家做好准备。”
“是,大都督
这时,负责伤亡清点的大副走到王秉章跟前,侧耳低声说些什么。王秉章越听脸色却难看,到了最后,他无语地摘下自己的帽子,微微伯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阳如同是浮在西边的海面上,它早就失去了中午的灼热的耀眼,但是它的残艳却迸出一种如同鲜血一样的红色,将西边的海面映得如同血海一般。
阵亡官兵们的尸体早就被装进了裹尸袋里,水手和军官们在给战友们缝上裹尸袋。王秉章吃力地穿动着钢针,在面前躺着的是一位见习军官,只有十六岁的脸早就失去了原来的生气。变得无比的苍白。
当正式军官投入到战斗中之后,这位见习军官被授命去负弃第一层火炮甲板的炮组。正是他敏锐地现“跋伊罗婆”号正在转动船舵,试图利用最后一点动力远离“李牧”号,一旦它离开了“李牧。号,回到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中间,那么冲上去的数百大明官兵包括王秉章在内都会有危险。因为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水师的其它战船可能会增援“跋伊罗婆。号。
见习军官立即命令他所属的火炮开炮,但是由于是侧逆风,船体向右倾斜,第一火炮甲板的射角太高,无法打到处于“跋伊罗婆”号下部的船舵。由于事情紧急,见习军官来不及去射角较好的第二层火炮甲板,而是毫不犹豫地抬起炮车,将火炮降低,然后命令开炮。这样太危险了,炮手不敢拉动绳索,见习军官将自己的两条腿垫在了炮架下面,一只手支撑着,另一只手拉动了击铁的绳索。
“跋伊罗婆”号的船舵被击毁了,它逃不掉了,但是这位见习军官的内脏全被火炮的后座力击得粉碎,当场阵亡。
王秉章又一次看到这个见习军官的脸,平日里他在身边一丝不芶地完成自己交待的见习任务,得到赞扬时总是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可是这个笑容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他将沉入深深的大海,他的灵魂将随着海风回到故里。随之被送到他家门的将是由海军部尚书叶涂温签的阵亡通知书,以及王秉章亲笔写的书信,介绍见习军官阵亡经过。
他只有十六岁,他的爹娘接到阵亡通知书和自己的信时,该是如何得伤心?想到这里。王秉章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捂着自己的嘴巴嚎啕大哭起来。
第一位阵亡烈士的遗体被放在了木板上,上面覆盖着从桅杆上降下来的大明海军旗帜。“李牧”号所有能动弹的人全部站在甲板上,连舰楼和台阶上都站满了人。一个号手站在舰孤独的吹着铜号,委婉幽怨的号声如同在场所有人的心情,战友们,一路走好,愿你们顺着海风早日回到故里。
当两位水手抓住军旗一角,将木板一抬,烈士的遗体顺着木板滑落到海面上,“扑通”一声沉入大海中。三十九声,如同三十九下重锤重重地击打在行军礼的王秉章等人的心里。
仪式完毕后。大明海军旗又被升上了桅杆,不过这次它被升到顶之后又落了下来,停在了半腰中间。
“李牧”号所有的人都目视着这片飘扬的旗帜,没有人会理解为什么大明海军官兵会如此珍惜他们的旗卑,只有大明海军官兵心里明白,那面旗帜上凝聚着先烈们的英灵。
旗帜在慢慢沉入海面的太阳和正升起的月亮交映中飘扬,陈孝林看了许久,才徐徐的自言道:“日月不落,永耀大明!”,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柑,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二百八十九章 乱
历十二年春二月。正是江南寒溯未去!时。呻嗖的寒方吹过大江,飘荡在南京城。
南京城南城,一辆马幸在不急不缓地跑动着,沿着这里绿树成荫的道路,掠过路边的草地小亭和楼台。虽然寒风刺骨,但是依然阻挡不了南城的学子们在路边草地小亭里集合辩论,他们都是那么年轻飞扬,因此情绪是那么的激动,言语是那么的高亢,毫不费劲就飘进了马车里面。
“董仲舒是伪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是打着大一统的旗号实行一家之妄言,什么天人感应,孔圣人说过这话吗?“子不语,怪,力,乱,神。子曰。未能事苍,焉能事鬼。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圣人都不敢言及生死天意,董仲舒怎么敢妄言?”
“你这是诡论。董先贤说的是感应天命,天命怎么能和鬼神相提而
“圣人都不敢说自己能感应天命,他董仲舒怎么就敢说自己感应天命,明晓天意?难道他比圣人还要高明不成?”
“你这是谬论。圣人能言圣贤之语,董先贤怎么就不能论及先贤之
“圣人只是教我们修身治学齐天下,“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鬼神远敬,多近人事。圣人只是教我们多修自身世事,不要妄言所谓的天意,就好比鼓励我们多寻索世间真理,不要去谈及虚无缥缈的天意?难道真理就是天意?如果真理是天意,那岂不是不用去治什么学问了,只要会天人感应即可自然明白天意?”
“你这是诡辩谬论。是侮及先贤?”
“我这是在辩明真理,与你意见不合就是侮及先贤,先不说董仲舒是不是先贤,你这套党同伐异就不对,圣人曾经还要拜老子为师,还会说出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这些伪儒倒好,与你们意见不同就扣大帽子,你们这不是求学明真理,你们简直就是尊己锢异,与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有何区别?”
“你这是妖言惑众!”
“你是在放屁!”
很明显,两帮人火药味越来越浓,不仅语言冲突开始升级,估计还会生一些肢体冲突,不过幸好他们都是书生文人,多少要顾及一些颜面,应该不会做出拳脚相加、大打出手的事情。
不过马车里的几个人听在耳朵里,却是一片沉寂。这是南城大学区经常生的事情,新学与旧学之间的冲突是越来越盛,而且经过十几年大反思和大辩论,新学在人数上越来越占优势,也慢慢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理论。经历了复兴春秋古学和外来文化思想大潮之后,新学已经有了逻辑学这个工具。他们不再畏惧旧学动不动抬出先贤之言这个招牌,而是喜欢以逻辑分析为基础,以历史事实为依据,在这种情况下,不擅逻辑的旧学往往会处于下风。
马车在继续缓缓向前,路边的辩论声也在继续着。
“朱子提出“存天理,灭人欲”可是圣人在礼记中言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孟圣也言及。“王如好货,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王如好色,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这也就是说,圣人和孟圣都承认人世间有人欲,而且是为大之,两位圣人并没有去要求否定这些人欲,而是要求去一己之私欲,同天下之大欲。朱子却是存天理,灭人欲,人欲一去,人无存者,届时有天理有何用?”
“朱子灭人欲乃是说得去人之恶欲,存天理说得是求存世上真理,以真理为道,去恶欲为善,这些上岂不大同?”
“灭人欲即是去恶欲?朱子这句话也说得太含糊了吧?治学求理除了锲而不舍,还要精准确定,是为是,非为非,不能以是非换非是。”
“灭人欲是为去恶欲我们暂且不说,那么存天理是不是对的?人行世上,遵循的是理。无理便无礼法,无礼法则无人伦,无人伦则人同禽兽。礼记有曰,“人化物也者火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淡作乱之事”何为天理何为人欲,饮食。天理也;山珍海味,人欲也。夫妻。天理也;三妻四妾,人欲也
“既然如此,为何连朱子也忍不住这人之欲,引尼姑为妾,当时皇帝降罪,居然还上认罪表“草茅贱士,章句腐儒,唯知伪学之传,岂适明时之用之千古笑柄呢?,看来朱子的存天理,灭人欲也是由两套标准
经过十几年的大反思,大辩论,大明新一代学子对于古贤权威已经不是那么顶礼膜拜,奉如神明,尽管由于历史的惯性,对于孔圣人和孟圣还不敢加以质疑,但是对于还端坐在文庙里的朱子等人却不会那么客气了,知道用“理性”的思维去分析和认同,还知道对春秋其他家的学说加以认同和引用。而这些却是旧学顽固派为之暴跳如雷,改进派为之尴尬的。
“我们谈论的是学问而不是为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朱子为人有瑕疵,但是并不能就此否认他的学问。”
由于时间并不久远。朱熹的那些“历史公案”并没有来得及被某些人掩盖在历史洪流中,所以否认是不可能的,那些可能是旧学改进派的辩论者只能从另一方面加以驳有
话语传到马车里。其中两位年轻者不由怒言道:“这些人读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居然如此指责朱子先贤?”
其中一位老者幽幽叹息道:“人心都散了
又走了一段路。又一阵争论声传来了进来:“严教授的天演论说得很清楚,物竞天择。这与易经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相似,更合孟圣之“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
“你怎么能将禽兽之论与圣贤之言相提并论?。有人立即讥讽道,自从严守慎在大明邸报上表《天演之论》,提出天下的生物不是万古不变,而是不断进化的;而进化的原因则是物竞天择,优胜劣败。“物竞”就是生存竞争。“天择”就是自然选择。而且严守慎还指出,物竞天择也适用于人,他尖锐地指出大明再也不能不看实际地妄自尊大,一味大弹“夷夏轩轾”否则会在历史和自然法则面前落后,从而被淘汰。严守慎更是指出。独尊一学,拘联旧,禁新锢异,泣是种违反自然法则的做法是试川永陷于黑暗之中。
这种时代的理论和异常尖锐的抨击激起了巨大的风波,不仅固守理学的旧学派将其恨之入骨。斥之为妖言邪说,禽兽之说,就连正打着复兴春秋百家的北方学派、太平学派解。不过激进的青年学子文人却将其奉为主宝,认为这是一种文明的突破。
“禽兽之说?禽兽吃东西你就不吃东西了吗?如果连禽兽遵循的自然法则都不会去遵循,那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
“你放屁!”接着是一阵推攘吵闹声传来,已经听不出什么他们在说什么了。
“现在连禽兽之说都堂而皇之登上大雅,这些道已经成了什么世道?。老者痛心疾道。
“陛下言之,畅所欲言,言无不尽,每一家都有自己的说话权力,理学不让其它家说话表意见,那岂不是意味着陛下也可以让理学没有说话的权力。”一今年纪稍轻者带着苦笑说道。
“陛下这是在偏袒其他家,想不到陛下对我理学偏见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理学前路何在啊?”
“是啊,理学乃秉承圣贤之言,扬天理与天下,岂是其他异说邪言所能比之的。陛下不重理学,却奉异说,真是不知道,”后面的话那人不敢说出来了。
“现在有邸报鼓吹而今已是太平盛世,可叹这些人看不清,天有异动。必有异邪,而今异端邪说横行,天理不显,怎么是太平盛世,我看是末世”。这人说话中带有极强的怨气。
“伯宗,休得多言!”老者厉声喝斥道。
马车里寂静了一会。又有人开口道:“而今上海县奉议会已成,三十六位奉议员均推选而出,其中大商户、大工厂主推出来的有十五人,劳工推举出来的有十七人,代表我读书人的诸伸名士不过区区四人而已。据闻,奉议会成立之时,那十七人为数万劳工相抬簇拥入会堂,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而今却全反过来了
“子美,你说错了,刑不上大夫乃刑不尊大夫,礼不下庶人乃礼不卑庶人,这是江西学派做出的最新解释;刑不上大夫乃刑不增大夫,礼不下庶人乃礼不简庶人,即大夫士人不因懂得刑法而加重罪责,庶人不因不懂得礼制而减轻罪责,对刑法和礼制知道与否,并不能影响罪刑的轻重,不因此而增一分或减一分,这是北方学派做出的新解释。”
“惜辞,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他们在歪曲圣言!”
“九韶先生,你这话有人也拿出来驳斥过,但是这两派却反言道,你朱子理学解释圣言就是微圣言,他们做出鞘释怎么就成了歪曲圣言
听到这里,马车里的人都默不作声了,他们都知道古文一向是字简意要,加上古代著书时可能会因为当时音不同,用字也不同,所以经过数百上千年的展,古书上有些话就变得硬涩难懂,就必须有人做出解释。以前读书人少。加上儒学和理学占主导,他们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可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
“惜辞,你筹办得怎么样?”
“有些眉目了
“尽快动手吧,否则再过些日子,不仅理学在庙堂之上毫无立足之地,连偏远村野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化文先生,是不是急了点?罗贯中,朱元璋我都还摸不清底细,贸然动恐怕有反复。”
“惜辞,你过滤了吧。我等秉承天理大义,只要振臂一呼,天下明理懂义之人自然应者如云,更何况我们还有
“宗伯”。一个老者的声音骤然打断了才才那个有点得意的声音,“此时还不能将太子牵扯进来,只有等到局势明朗,水到渠成之时再说。记住了,谁也不能对太子提及此事,否则休怪老夫。”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惜辞,行卓吧
“好的化文先生默然了好一会,才有人低声答道。
二月十一日,日本国特使细川赖之到访大明,外务部尚书世家宝、礼部侍郎于孝杰到南京外码头相迎。就在宾客相宜,互相说着客气话时,一人从围观的人群中跑出,对着世家宝、于孝杰就是两枪,然后转身便走,混入混乱的人群中。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内政巡捕和巡防营围了过来,却已经找不到凶手的踪迹,只找到被遗弃的两把短统,而外务部尚书世家宝由于位置关系,子弹擦肩而过,目标明显的礼部侍郎于孝杰就倒霉了。被击中了左胸,当即被送到大明海军总医院
但走到了晚上,于孝杰因为伤势过重,不治身亡。消息传出,南京一片哗然,第二日,国史馆院士、大学教授等江南学派数十位名士,齐聚通政司门前,向刘浩然递交“血书。”要求严惩凶手。因为于孝杰是江南学派中为数不多的入阁之人。
连老夫子宋赚这次都激动了,亲自面见皇帝陛下,哭言道:“如陛下欲除江南学子,明旨便是,江南学子是读圣贤之书,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必定引颈待毙,绝不敢违旨。”
刘浩然也是勃然大怒,严令内阁、军方细查此事,二月十五日,涉嫌枪支监管不力的江苏省都督陈礼中、驻江苏扬州的乙三十六团统领夏汇中被典军署逮捕,十六日,涉嫌失职的应天府都督王秉诚、应天府内政厅金事罗贯中、内政部尚书朱元璋等十几然均遭到法务部调查,最后都背了一个大处分,并被勒令追查此事。
但走过去一个月。凶手的尸体在南京城外一处僻静山头被现,但是幕后凶手却依然没有被查出来。江南学派越群情汹涌,开始向矛头指向淮西派,因为只有他们才会与军方关系密切,搞到别人都无法弄到的被管制枪支。迫于压力,江苏都督陈礼中、乙三十六团统领夏汇中被送上了镇抚署法庭。接着,枢密院检察厅被暂时一分为二,归于内阁6海部直管,开始在军中进行大调查。大明的政局变得有些迷乱不明。
第二百九十章 斗
号“细川赖之先生。我的老朋友,很高兴又见到你。”刘儿”坐在保和殿正中的龙椅上,面带微笑着说道。
“藩属之臣细川赖之见过皇帝陛平!”细川赖之拱手弯腰道,自从刘浩然登基以来。明旨废除了觐见时的三跪九叩之礼。改以拱手鞠躬之仪,而三跪九叩只用在祭天地场合。
刘浩然细细看了一番,细川赖之老了许多,近二十年过去了,那个,风华正茂的日本管领已经被岁月磨去了许多风采。他一身日本国的官服,头上却是一根头也没有。这一点叫刘浩然很是不解,日本的僧人有点出则为相。入则为僧的味道,细川赖之在日本四国事件之后背上了诸多的骂名,黯然出家为僧,但是面对他学生足利义满的请求,面对日本政局的不稳定。细”赖之隐居一段时间后又回到京都,出任一个闲职,为足利义满出谋哉策。
“关东局势稳定下来了吗?”刘浩然先开口问道。
“回禀陛下。关东已经平定。”细川赖之低答道。日本国政局自四国之乱之后就变得混乱不堪,先是二代公方足利氏满在关东起事,借口调解幕府内斗和驱逐明军挥师东进,结果被已经与日本幕府达成协议的明军一顿暴揍给打老实了,足利氏满恭恭敬敬地上表给京都,表示愿意臣服于幕府将军麾下。接着南北朝合流,日本算是正式统一。
表面上看日本安定下来了,但是暗潮涌动。细川赖之将家督传给儿子,自己出家,曾经让足利义满头痛怀惧的细川家算是被打压下去了。于是足利义满将目光投向了山名家。但是在准备干掉实力依然强劲的山名家之前。足利义满还有一个敌手要解决,那就是尾张国的土歧
康。
土歧赖康被足利义满唆使出来反赖抗明,临了又被足利义满给卖了,翻脸被斥了一段,还给下御教书夺去封地。土歧赖康又气又恨,没一年就病死了。土歧赖康的遗产安排是这样的。家族总领位子由他的养子康行继承,而康行的从兄弟诠直则担任尾张国守护代职位,康行还有个弟弟叫土歧满贞,正在义满身边担任“御马回”近侍之位。
土歧兄弟关于遗产的争夺,成为足利义满介入其中的绝佳借口,他利用将军的权力。将美浓和伊势两国守护赐予康行,并将满贞任命为尾张守护,这样无疑激怒了担任尾张守护代,满心打算扶正的土歧诠直。抗拒满贞上任的诠直,在尾张黑田宿将满贞驱逐。逃回京都的满贞,向义满上诉了康行、诠直反叛的罪行,义满自然不会放走这个机会,下达对土歧康行谋反的追讨令,土歧同族赖忠、赖益父子“奋勇”响应。最终被逼上梁山的康行在美浓池田战败,丧失了权势。足利义满在战后“论功行赏”。将康行的土地分割掉:美浓赏赐给了土歧赖忠,伊势赏赐给仁木满长。原本在赖康时代占据美浓、尾张和伊势三国守护的土歧家族,自此一分为三,彻底失去了与室町对抗的资格。
见到义满在处理土歧内乱时的雷厉风行以及迅击败土歧家的实力,管领斯波义将除了长大嘴巴大跌眼镜外,再也没有什么作为,自后斯波义将从无忤逆将军权威之举。
接着足利义满对山名家下手,他布了一道御教书,以山名时义对将军不逊为借口。下达了对山名时义的讨伐令,义满特意将讨伐任务交到山名氏清和满幸的手中。“心领袖会”的氏清与满幸以为能就此夺取山名物领的位子,兴奋地嗷嗷直叫,很快击败了山名时义,吞并了他的领地。
山名时义战败自杀,其子山名时熙、氏幸兄弟逃亡他地在明历十一年突然接到消息赶赴京都清水寺,接受了足利义满的召见。很快,关于义满意图赦免时熙的行。并恢复其父亲领地的消息四散传播,得知此事的氏清极度暴躁和慌张。十月,京都岚山板叶红遍,正走进行
“红叶赏“的好时光,义满便昭告各大名前往京都游玩,众大名中唯独氏清托病不往。义满心中暗喜看来这氏清和满幸就要屁股生火坐不住了。
最后义满再在火上浇了最后一勺油:山名满幸曾经仗着几分威风,强夺了皇室在出云国的横田庄。足利义满便请得朝廷旨意,罢免满幸守护之职。便责令其来京都谢罪。山名满牵熬不住了,便跑到了丈人氏清那儿哭诉,说“足利义满此举,是要彻底逼死我山名家啊氏清拗不过。便在其领国飞弹庚山宣誓起兵,并打出了已经败亡了的吉野南朝的旗号,号称要攻入京都,灭亡足利氏。
十:月二十五日,足利义满召集诸国守护,召开了军事会议,讨论怎么对付山名氏清,许多守护大名表态:“山名身兼山阴十一国守护,占六分一天下。实乃强敌。当年山名时氏从反贼足利直冬,曾两度攻陷京都,今日之事宜以和解为上
说完这些。大名们都毕恭毕敬地伏在地上,齐声请求义满下达与工。名和解的御教书。不想义满在心中更加坚定了讨伐山名氏清的决心今日一旦示怯,那么拜服于自己面前的诸大名,明日便会骑在自己脖子上为所欲为。
足利义满霍的立起身子:“足利、山名不共戴同一青天”。随后又下达命令:“山名贼必认为我等据比睿山之险,而我则自率御马回出东寺,诸将伏兵于内野,两相夹攻,氏清、满幸可一鼓而擒
一色诠范进言到,“东寺、内野地势崎岖,将军殿不妨驻马掘河,别遣他将出东寺。我等据守内野,亦万全之策也义满颌从之,命次日一色诠范先出掘川。细川赖之、大内义弘、赤松义则、田山基国率精兵八千。屯于内野,又命令”泰范、佐佐木满高率兵八百,作势东寺一带。调拨停当,恰逢义满属下医师进药,问药名,答曰“必胜散。”众将大悦。呼声雷动,自认为乃得胜吉兆。
二十九日夜。满幸和氏清将人马分为数队,分路攻入京都内野,犯了临阵分兵的兵家大忌。三十日晨,山名军将领山名义数小抹上野介所率的七百骑攻击两条宫,州愕曰义弘以下的二再骑展开激战。大内军步下马射箭袭扰之刀个。被激怒的山名军动莽撞突击,被四面埋伏的大内军以混战战术击溃,小抹上野介被斩杀,山名义数亦战死乱军之中,幕府军旗开得胜。大内义弘受义满太刀赏赐。
接着,山名满幸的主力两千骑也傻乎乎地投入到了内野的战场中,与田山等人激战,被死死拖住。关键时刻,足利义满将手下五千“御马回”投入战场,满幸军全线溃败,其人逃往丹波。
山名氏清率残余的两千人马,兵分两路动了最后攻势,大内和赤松军抵挡不住,节节败退。前往援助的山名时熙五十骑郎党,被氏清杀得只剩八骑。传令兵接二连三向义满告急,义满认为决定性出击的时瑰已到,便命预备队斯波军和一色军投入战场,本人也亲自打着将军旗号,出马迎敌。幕府士众见将军亲临,高呼万岁,山名军则抱头鼠窜氏清回天乏力,企图逃亡。结果被一色诠宛团团包围,力战被。
明历十二年正月,义满论处“山名之乱”赏罚:细川赖之之子赖元获丹波国,一色诠范之子满范获丹后国,赤松义则获美作国,大内义弘获和泉、河内,但马国属山名时熙,因幡国属山名氏家,伯者归山名氏幸,京极高诠获出云两国原先占据山阴十一国的庞然大物山名,此时沦落到了只保留三国的境地。而且从此日本再无人敢质疑足利义满的权威。
在平定实力强劲的大名之后,足利义满采用了细川赖之的建议,颂布了“推恩书”允许拥有数国的大名可以将自己的地盘分别传给几个儿子,向着一国一大名的目标前进。接着在明历十二年六月,足利义满以日本后圆融天皇的名义下诏,正式接受大明皇帝的册封,日本天皇改称为日本国王,幕府将军改称为日本镇国将军,其余改动不一。并该日本令制国为州。由于九州岛和佐渡、隐歧岛已经被割让给大明,所以日本只剩下四十余州了。
“细川先生,你此次来有何事情?”刘浩然开门见山道。
“回禀陛下,臣此次来一走向陛下禀报日本遵旨改制之事。二来是商谈共同安全条约下日本承担义务之细节,三来是商谈日本与大明进一步商贸合作的细节,四则是请陛下赐婚。”
前面三个刘浩然都比较好理解,日本改制都是按照刘浩然的要求,做一个汇报是应当的,共同安全条约意味着大明海军将在日本几个重要港口拥有军事基地,而且日本将承担一些辅助兵的责任和义务,这些都需要细谈。目前日本拥有丰富的铜、硫磺、森林和渔岖资源,大明一些商人想在日本做投资,充分利用起这些资源来,这些是日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也需要细谈。
至于这第四点赐婚,刘浩然有点摸不着头脑,足利义满不是已经结婚了吗,难道还想着从大明皇室这里讨点便宜回去?他的野望也太大了吧。
“陛下,是这样的,足利将军与正妻已经产下一子,取名为义持,而太子殿下、齐王和越王殿下均已大婚,即将有子女嗣生,足利将军想为少将军义持求婚,不敢奢望太子殿下之恩赐,齐王或越王殿下之郡主皆可
刘浩然不由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这足利义满有野望,但是也有自知之明,干脆将自己与太子和皇子等人放在一辈上,变相讨好大明皇帝。
不过足利义满的这个想法有点意思,他的正妻是后光严天皇的女儿与历史有异,也就是现在日本国王的姐姐,生下的儿子足利义持带有日本王室的血统,再和大明皇室结亲,那他的孙子岂不是同耶稣一样,三位一体了,看来这位足利义满并不满足于当日本的镇因将军。
“此事谈之过早,孩子都还过几年再说,不过我会放在心上刘浩然沉吟一会答道。
细川赖之立即拱手谢恩。他也知道,要想让这位大明皇帝现在就答应这门亲事是不可能的,有了一个希望也算是好事。再过几年,他就会建议足利义满将军将少将军足利义持送到大明来留学,一来可以搞好与大明的关系,将来继位将军之位会获得不小的支持,二来可以利用便利去结识大明皇室的郡主,不管将来娶的是哪家王爷的郡主,只要沾点大明皇室的血脉,幕府就算占大便宜了。
不过他不知道,刘浩然心里并不是很想将孙女嫁到日本,除了他历来对日本的警惕和反感,关键是对足利义满这人的不满意。根据大明在日本的密探细报,刘浩然知道足利义满这人的确算是文武双才,但是此人“性趣”低俗,男女色都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日本贵族的传统,却让刘浩然觉得有些恶心。
谈了一些事宜后,细川赖之便告辞了,原本刘浩然接见他算是一种“恩赐”和礼仪了,说些明面上的话就行了,要想谈实事细节,还得与外务部、商务部那些官员去谈。
细”赖之离开之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孙炎开口道:“陛下,潜溪先生连结了数十位宣政大夫。准备在宣政院弹劾内阁和枢密院。”
于孝杰事件搞得内阁、枢密院非常难堪,一个礼部侍郎当场被枪杀,这在大明是前所未有的,关键是这件案子到现在都没有侦破,幕后的谜团重重,朝野上下都在议论纷纷,而且大多数矛头都指向淮西派。
“看来是来者不善啊。”刘浩然沉吟一会答道,“孙爱卿,不必担心,我们暂且静观其变吧
孙炎只好应下,他扫了一眼在座的大学士、直学士,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而且还少了一位大学士一刘基,这位江南派的翘在于孝杰事件后便告病,其中态度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孙炎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山雨欲来风满楼,正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抬头看了一眼正中端坐的刘浩然,皇帝陛下坐在那里目光炯然,不知也在想着什么。
第二百九十一章 斗
“百室。国用。你们是怎么看的”在内迂,这里除了刘浩然只坐了四个人,李善长、冯国用、刘存孝和王侍尧,侍卫长刘存胜站立在一侧。
李善长和冯国用互视一眼,然后李善长徐徐开口道:“陛下。依臣之见,此事应当是针对谁西派,意欲剪除陛下之羽拜”
“那百室认为是何人所为?”
“陛下,依臣之见无非是江南派李善长斩钉截铁地说道。
“百室为何这么说?。
“回陛下,依当时现场来看,凶手主要目标当是外务部尚书世家宝世大人,谁料事机有变,结果误中副车,伤了于大人的性命
“哦,百室先生所言倒是有一番道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李善长一说,大家便明白他所言的意思。世家宝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外务部尚书,但是他是蒙古人出身。在朝中无帮无派,游离于大明中枢核心之外,刺杀他不会过于触动任何一派的神经。但是此人毕竟当了十几年尚书,声望甚高,而且此人能够稳坐外务部尚书位置,除了获得了刘浩然的信任,自然手段不俗。在朝中纷争的各派中游刃有余,获得了各派的认可,刺杀此人,当然会掀起一番波澜,可以让有心人借机飙。
按照李善长的意思,凶手枪杀于孝杰是误伤,众人心里一转,并明白他的意思。在当时的那个情景。谁也预料不到世家宝、于孝杰的位置会生什么变化,凶手只是被雇之人,哪里知道里面的深意,他只知道干掉世家宝,顺便让于孝杰受点伤。但是当时情况有变,凶手一时无法反应,却又必须完成任务,结果枪是开了,结局却全反了。众人继续一想,按照这个思路又从另外一个方面印证了李善长的猜测,江南派是贼喊捉贼。因为按照李善长的推断,如果目标是世家宝,那么在于孝杰在场的情况刺杀,如果于孝杰再受点伤,反而将江南派撇得干干净净。只是没有想到情况却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不过江南派不会善罢甘休,干脆将机就计,把自己装成是最大的受害者,到处喊冤。事实证明,江南派这一招不错,它已经获取了朝野最大的同情。就连与其一向不对付的太平派、北方派这次也站在道义上支持它,一直保持中立的江西派就更不用说了。
“国用,你说说。”
“是的陛下,臣赞同百室兄的推测。淮西众人一向忠于陛下,身居要职,江南派在其面前无非是奄奄喘息而已,犯不着下此毒手,反而会掀起波澜
冯国用的说法也不错,淮西派主要集中在武职,文职有李善长、胡惟庸等人,身居要职,深得刘浩然的信任,江南派在他们面前的确不是根菜,准西派谁会犯傻到对江南派下毒手。再说了,淮西派核心人物都知道刘浩然不待见坚持理学的江南派,要想对付江南派,在刘浩然面前多说些“坏话。”多揭一些“罪证”比什么都强,的确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刺杀一个内阁侍郎。
“孝孝,军中情况如何?”
“回禀陛下,军中情况还算稳定,6海两军将士并无太多波动,他们大多认为这是江南文人的阴谋诡计。”
大明6海军上层主要以淮西派为主,中下层则全是学院派军官将领,除了刘浩然的命令,谁也不买账。而且学院派军官将领多是淮西派老将们带出来的,与淮西派关系密切,现在看到矛头指向淮西派和军方,当然心中多有不忿。
“当此多事之秋,军中一切以稳定为主,我会和丁大哥打招呼,也会书信给各大都督及领军将领。让他们安抚军中。”刘浩然凝重地说道。
刘存孝当即拱手称是。在座的人也心里有数,这个时候军队当然不能乱,只要军队还握在皇帝陛下手里,刘浩然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而且李善长和冯国用也从此话听出一些端详来,这是皇帝陛下在暗示他依然相信淮西派,否则他早就下手对军中进行调整,而不是说要安抚军。
“承华,你是怎么看?”
“回禀陛下,依臣之见,而且大势在江南派手里,我等只能静观其变,不过臣想,既然有人能使出刺杀这等阴谋诡计,看来已经到了事急跳墙的地步,难保他们此后不会再使出其它毒招,应当小心为上。”
刘浩然的眼睛里一道光芒一闪而过,他点点头道:“承华的意思我明白
过了一会刘浩然突然抬头道:“看来不做出一些让步此事是平息不了的。百室、国用,你们说军队独于内阁之外是不是太擅专了?”
李善长和冯国用不愧是跟随刘浩然多年的老臣子,他这么一说两人都明白意思了。
“回禀陛下,历朝历代军队治于庙堂中枢之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以文治武也是惯利。此前枢密院独立于内阁是由于北伐与一统战争等需要,现在大明四海异平,大的战事已经没有了,也应当走回到以文治武的路上来冯国用拱手答道,他执掌了十几年格密院,讲出来的话当然有分量。
“陛下,以文治武是大道。但是也有一些弊端。文官不知将士前线浴血奋战之艰辛,只以一已之见去考虑战事,又不懂韬略战法,怕会误事,依臣之见,这职责还是要分明些好,只需在现有的设置上改进即可。”李善长接着言道,他虽然当了十几年国相,但是当年也带兵打过仗,所以知道战事的艰辛。
“国用和百室所虑极是。我会好好考虑,再从长计议
“对了,承华,你要多与罗先生走动。虽然你现在是太平学派的领军之人,但怎么说也是江西省出来的后学之辈,要多向前辈们学习……刘浩然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让王侍尧一时回不过味来,但是他还是恭敬地应了下来。
而在此时,李善长和冯国用不由互相看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待到众人离开之后,刚才一直面无表情地刘存胜露出急切之色:“陛下,江南派逆贼已经动手。臣不甘看到他们就此乱为。”
“江南派为逆贼,你有证据吗?”刘浩然笑着问道,“这件事他们干得漂亮,让人一点察觉都没有。而且他们应当想不到刺杀了于孝杰比刺杀世家宝的效果更好。”
“陛下,他们今日有胆刺杀世大人,明日便敢刘存胜说到这里便不敢再言语了。
“你是说他们敢刺杀联吧。杀了联,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地拥立太子,理学便可堂而皇之地进入庙堂。”
刘存胜目瞪口呆地看着刘浩然。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我就怕他们不敢动手,我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刘浩然的脸上不由露出一阵让人
过了一会,刘浩然转向刘存胜道:“你去给内阁和枢密院说。让枢密院录事总长杨壕、内政部尚书朱元樟、应天府内政厅食事罗贯中组成一个联合调查组,专责调查于孝杰案件。”
当天晚上,孙炎便不客气的拜访刘基府邸。他与刘基关系密切,不用通报便直接入内宅。
“我的伯温先生,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看书呀!”孙炎一进。
“孙大人,你这是何意?”
“你还不知道吗?”孙炎便将上午在保和殿刘浩然所言的“静观其变”以及下午找李善长等人商议的事情说与刘基听。
“原来如此,看来陛下已经有定计了刘基笑答道。
“伯温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不是外人,你不该瞒我孙炎虽然长于治政,但是为人豪夹洒脱,在谋略计策方面却是远不如
基。
“孙大人,于大人遇刺一事太过突然,我也有些措手不及刘基有点盼顾左右道。
“伯温先生!你措手不及也不该告病,留我一人受此煎熬。”孙,炎不满道。
“孙大人,陛下不是说让你静观其变了吗?你何必去掺和呢?”刘基意味深长地说道。
“伯温先生,你的意思是?”
“事情总有结论,就算是幕后指使之人找不出来,陛下也会给天下一个。交代
孙炎默然许久,略有所悟。闲谈了几句便告辞了。
看到孙炎的背影,刘基不由放下:“这些人真是利欲熏心,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想让我出头,真是痴心妄想。陛下面南二十几年,还看不出你们这些小伎俩,淮西派有李善长和冯国用这两只老狐狸,岂是你等所能撼动的?潜溪啊,希望这次你被人当枪使不要涉及太深。”
明历十三年二月二十一日。宋镰联合二十六位资政大夫提出的内阁弹劾案正式递交到资政院,紫金光禄大夫李善长召集在南京的资政大夫二百九十五人,召开资政院会议。移文内阁,要求内阁大学士、直学士当场接受语问和弹劾。
二月二十三日,孙炎率大学士、直学士到资政院,而大学士刘基依然是告病不赴。
在会堂上,孙炎等人一言不。任由宋镰等老夫子痛斥,由于只是一方开口,虽然宋谍老夫子讲得慷慨激昂,胡从宪等人讲得是声泪俱下,但是场面依然平静,好像少了点什么。
诺问过后,资政院开始投票通过对内阁弹劾案,一读、二读、三读都非常顺利,尽管淮西派的资政大夫们投了弃权票,但是江西派、北方派、太平派等众多资政大夫这次站在了江南派这边,连同江南派的资政大夫一起,赞同票自然过了半数。弹劾案通过。不过江西派、太平派在一读时提出将弹劾案由针对全体阁员改为针对责任阁员,而江南派为了让弹劾案通过,倒是答应了。
弹劾案很快被递交给内阁。要求相应负责的内阁阁员按照弹劾案要求提出辞职。
三月初六,在弹劾案被通过的第二天,负责外务部的大学士胡惟庸、负责内政法务的大学士杨宪按照弹劾案要求提出辞职,刘浩然当即接受了两人辞职。
但是在召开内阁全体会议推举新大学士时却起了波澜,由于刘基一直告病不起,江南派没有这位重量级人物帮忙说话,他们推举的人选被江西派、北方派和太平派联压下去,最后形成了的方案是罗复仁接替胡惟庸,陈修接替杨宪。皆为大学士,罗复仁空出的学部尚书由通政使刘承志接任,陈修空出来的吏部尚书由营造部尚书章溢接任,而营造部尚书则有营造部侍郎张源接任。
提案在资政院通过时,不仅江西派、北方派资政大夫举手同意,淮西派、太平派也举手同意,在他们看来,只要不是死敌江南派拿下这几个职位就是胜利。于是江南派成了少数派。提案迅被通过。
“惜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西派、北方派怎么会如此?”胡从宪一边满腹心思地投下一枚黑子,一边向陶希言问道。
“化文先生,这就是争权。江西派、北方派虽然在于先生事件中不遗余力地声援我江南,但走到了争权之时却不会那么客气了。”
“这些人真是有辱斯文!”胡从宪只能忿忿地说道。
陶希言却不开口了,心里却暗自腹诽道,你以为这是吟诗作词,大家讲斯文和风度,这是争权占位。哪有那么多客气可讲?江西派底蕴不输江南派,只是他们此前一直比较低调,现在有了机会,怎么会不一涌而上,而且都是讲理学,江西学派要聪明的多,他们多行改进,摒弃程朱理学的糟粕,又结合了6氏心学等其他学派的思想,大有复古古儒的趋势,已经获得皇帝陛下的认可,而北方学派走得更远,他们一早就开始打着复兴古儒的旗号。又吸收了春秋百家的思想,更得皇帝陛下的欢心,这一次顺势而上,就是他们迈向庙堂的一大步。
胡从宪想来也明白了这些。手里拧着一枚棋子默思了半晌,最后忿忿道:“都是伯温先生,这个关键时刻却告病,真是”刘基的声望官职比他高多了,胡从宪也不敢过于指责刘基。
陶希言的脸上却挂上了一丝忧色,看来这位伯温先生已经看明白整件事的原委,既然他看明白了,皇帝陛下和淮西派文武两位大佬李善长、冯国用难道看不明白吗?
“啪”陶希言下了一子,心里却暗暗叹息道,谁是棋子,谁是棋手,看来已经不言而喻了。
“惜辞,再行他法,朱元璋、罗贯中奉旨彻查就是一个大好机会看来胡从宪还不死心,这次江南派费尽力气,还搭上一个“珍惜”的阁部侍郎,却为江西派、太平派做了嫁衣,胡从宪心里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
“化文先生,容我再想想陶希言只能如此答道,他心里犹豫不已,朱元璋、罗贯中那是这么容易被控制的。再说了,这一次江南派不仅将胡惟庸得罪得彻彻底底,连与江南派关系不错的杨宪也成了死敌,以后这两位能量不小的人物还不死盯着江南派?而经过这一次,陶希言现江南派经过皇帝陛下十几年的打压,拥有的力量实在是太了。手里的力量又想成大事,只有冒更大的风险了。但是这个风险值不值得冒呢?
唉,陶希言不由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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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再乱
经讨枢密院与内阁商议。建议对《大明6海军守制遵巩,虞讲行如下修改。”丁德兴嗓门很大。中气也十足,在座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他的每一个字。
“6军部海军部统一管理大明所有武装力量的建设和展,如常备军、守备军、巡防营、预备役的征集、编制、装备、练,所有军事科研以及军人授衔、薪给、叙功、核过、赏罚、抚恤,以及对相应海内川,所有6海军营地、港口、修船厂等军属设施的管理。”
“枢密院镇抚署改为镇抚总署。归属内阁管辖,实际行使独立军事司法审判权,6海军检察厅正式分属6海军部管辖,行使独立军事司法诉讪权,典军署分为6海军部典军署,行使6海军宪兵权力,军情司分为6海军情报局,分属6海部管辖,军政司与军令司合并,成立军政厅分属于6海军部管辖,枢密院仅保留都指挥司,6海军指挥司和军插司
丁德兴说完之后,孙。炎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根据内阁与枢密院商议,建议对《大明内阁律》进行以下修改,内阁增设镇抚署镇抚使,名额为五人,由精通军法的军队文职人员担任,由内阁学士会议通过提名,资政院投票通过,皇帝陛下任命,任期十五年,无故不得罢免,负责6海军最高司法权。镇抚署下设三级军事法庭,一级为军事法庭,二级为复稽法庭,三级为镇抚署。军事法庭和复稽法庭均分为6海军两类巡防营归类6军法庭。军事法庭分为三种,初级、中级和高级,军事法庭为临时法庭,由一定级别指挥官召集,队正级或相当于队正级指挥官可召集建立初级军事法庭;都营级或相当于都营级指挥官可召集建立中级军事审判法庭;师统制或相当于师统制指挥官可召集建立高等军事审判法庭
“初级军事法庭可判处一个月以下的监禁、四十五天以下的非监禁劳役、两个月以下指定范围的拘禁或者不过每月军饷三分之二以下的罚薪,但不能审判军官和军校学员;中级军事审判法庭可判处六个月以下的监禁、三个月以下的非监禁劳役、六个月以下每月军饷三分之二以下的罚薪;高级军事审判法庭可判处包括死刑在内的任何刑罚”。
这时丁德兴站了起来做了补充:“根据枢密院镇抚署这些年司法审判的经验,建议对《大明军事司法统一典律》做出以下修改,对军事犯罪做出界定,即包括违法行为和违纪行为,因此,在惩处程序上也分为经“军事审判。程序认定犯罪和经“非司法性惩处。程序认定犯罪。“军事审判,完全按照军事法庭形式和司法程序进行并确定刑罚的适用;“非司法性惩罚。是由各级军事指挥官以下达命令的方式对违法军人处以较轻的制裁,是一种准司法性活动。详细内容请参考文件
“复稽法庭分为6海军两类,巡防营归于6军,海军6战队归于海军,6军复稽法庭设三个复稽陪审团,海军设四个复稽陪审团,分别处理6海各级军事法庭的上诉案件,每个复稽陪审团由三名军法文职官担任,由6海军部尚书提名,内阁学士会议通过任命。而镇抚署则是军法最高上诉法庭,拥有最高裁判权
“内阁分设6军总检察长,领6军部侍郎衔,海军总检察长,领海军部侍郎,分别由内阁提名,资政院投票通过,任期十年,无故不得罢免,各自领导6海军检察厅,行使军事司法公诉权。6海军检察厅下属有6海军检察官,分为三等九级,分别为一至三级军事检察官,一至三级高级军事检察官,一至三级军事大检察官。军事检察官可审核初级军事法庭案件,提交抗诉或上诉至中级或高级军事法庭,高级军事检察官可审核中级和高级军事法庭案件。提交抗诉或上诉至复稽法庭,军事大检察官可审核复稽法庭案件,提交抗诉或上诉至镇抚署。”
由于军事司法与地方司法截然不同,它必须服从军事指挥制度,而军事指挥官有权对下属士兵或军官进行审判,所以军事检察厅更主要的任务不是去提交公诉,而是审核案件,保证军事司法审判的公正性和官兵的权益,现有过重或过轻等方面的不公情况,他们有权向同级法庭提交抗诉,要求重新审理,如同级法庭坚持原判,军事检察官可以向上一级法庭要求重判,如果依然由冲突,军事检察官可以向6海军总检察长提出报告,由他们出面向镇抚署提交抗诉,要求重新审理。
司法制度建设一直是刘浩然非常重视的,军队司法建设虽然起步比较晚,也没有地方司法制度建设那么完善,但是经过十几年的镇抚署等机构的实践,大明6海军也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经验来,借着这次军队制度的大调整进行完善。
“6军下属以下机构,研究计划司,负责6军建设与展的研究和规划,辐重司,负责6军愕重分配;契约管理司,负责对6军装备插重订购契约的管理;契约审计司。负责对6军订草的审计;预算度支司,负责6军整今年度预算开支的管理;军政司,负责对6军人事叙功,核过、赏罚、授衔的管理以及原枢密院军政司“政治思想工作”职能;军干司负责国防教育、预备役练和召集、征兵等工作;情报局,负责6军军事情报;军医局,负责6军医疗工作管理;战俘与失踪人员管理。
战俘与失踪人员管理局是新设的一全部门,根据大明日益形成的理念,大明子民有为国作战的义务,而只要他上了战场,就是履行了义务,那么不管他是做了战俘还是某种原因失踪了,国家都有责任将其弄回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一个国家对其子民必须履行的责任和义务。战俘与失踪人员管理局就是负责这项工作。
契约管理司和契约审计司是6海军部传统两全部门,由于6海军部负责大明6海军装备、建设的订购。每年花出的钱不计其数,所以必须设立两全部门,一个负责下单跟踪,一个负责审计监督。
叶综温也代表海军部做了报告。内容和6军部相差不大,不过海军部更加复杂和庞大,因为它要管理远比大明6地般域还要广袤的海上疆域以及管制这片海域的庞大舰队,目前许多刚被现的岛屿和大6,包括南海众多岛屿和美州大6就由海军部代管,而且它还要负责对未知世界的探险,所以架构比6军部要庞大。
“加上一条,6海军部尚书必须是尖职人员,侍郎就不限定,不过6海军尚书、侍郎必须由内阁提名,资政院通过方可由我任命。”刘浩然加了一句。
众人听了,小可茁视眼。大家已经明白。这次大改革的目的就是以文将原本非常独立的军队归于国家统一指挥。
接着徐达代表都指挥司做报告,现在枢密院只保留了都指挥司、6海军指挥司和插重司,这还是由于军队指挥和后勤的要求必须保留的。
“都指挥司和6海军指挥司负责平日里6海军演习、练的组织和考核,为6海军部军队建设与展提供咨询和建议,以及战时对军队的指挥。”
现在枢密院经过改革后已经是权力大减,都指挥司和6海军指挥司最重要的权力只是在战时对军队的指挥,不过还好,现在大明对外战事接连不断,他们也不会觉得空闲。如果换在了和平时期,他们就只拥有对军队的练和考核权,还有一项权力则是负责构建全军辊重后勤补给网络以及这个网络的运作。
随着大明6海军进入到热兵器时代,后勤补给已经越地重要,光靠6海军部是无法进行支持的。必须有一个强力部门进行支持,刘浩然穿越前就在网上听一位高人说。普鲁士的参谋本部最开始时最主要的职责就是负责后勤,所以他一直对此比较重视。
经过改制,大明6海军的大权过半被移交到了内阁下属的6海军部,只剩下参谋指挥和后勤这些非常专业的活依然归军人专属。枢密院几乎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但是刘浩然依然没有撤销这个机构,也就意味着枢密院同知成了一个位高权弱的虚职。
“这次改革的重点是军队必须归于国家,6海军部是内阁与军队的连接点,也是军队止步的界线。军人不得干政,军队与朝政有关的事情全部到6海军部为止!”刘浩然厉声说道。众人连连点头,他们已经明白刘浩然此次改革的深意,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大明即刘浩然,刘浩然即大明,军队归于大明,与就和归于皇帝陛下没有什么区别。
接着刘浩然讲述了他规戈地大明6海军新的指挥制度:“6海军部两部根据事态展需要,提交向某国或某一势力的宣战请求,由内阁递交资政院审议,投票通过后再递交到联这里,联只认资政院的通过下达宣战诏书,然后6海军部授权都指挥司进行战事指挥,下达作战命令,对敌宣战。《大明6海军守制遵行律》必须规定,如无联的印垒和资政院的通过书,6海军和都指挥司不得擅自下达作战命令。”
这时,刘浩然看到刘存胜站在门其,脸上有一丝慌乱,心头不由一跳,但是他还是沉住了气,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刘存胜在门口继续等。
“6军各卫戍区都督府负责常备军的管理和练,各省都督负责守备军的管理和练,海军各大舰队大都督府、海防内河舰队都督府照例遵行,平日他们直接向6海军部负责,听从两部的换防调遣命令,战时必须听从都指挥司的作战命令。这是法律制度,是规则,包括联,必须都要遵从。你们再细议,稳妥后形成修正案递交资政院通过。”
各卫戍区、舰队大都督府、各省、舰队都督府保持原状,不过从此前的听从枢密院的命令改为听从6海军部的命令,而都指挥司也成了名副其实的指挥机构,至于6海军指挥司则成了都指挥使的副手和6海军部尚书的军事顾问,没有什么实权了。
一丰人退走之后,刘存胜走了进来,递给刘浩然一份文件:“陛下,这是情报科刚送来的情报。”
刘浩然匆匆一看,越着脸越黑。看到最后他忍不住狠狠地将文件拍在了桌子上,怒骂道:“欺人太甚!这些人都是毒蛇!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刘存胜也不由吓了一跳,他在刘浩然身边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皇帝陛下如此失态过,不过他看过这份情报,里面的内容的确也太气人了。
坐在椅子上的刘浩然不由弯下腰,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还时不时揪了揪自己的头。这是他潜意识的一种习惯,以前读书时遇到难题总是这个样子,不过有近二十年没有这样做过了。
“陛下,干脆下诏动手吧。”看到皇帝在那里为难,刘存胜不由大着胆子建议道。
“不”刘浩然猛地抬起头。双目微红,连声音都变得有点嘶哑,“我费尽苦心为得是什么?剿尽那些理学分子,我一纸诏书就能让数万人头落地,但是我不能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回禀陛下,臣不知!”
“今日我可以下诏肆意夺人性命,明日便会有人举着天命的旗号砍了我的头,我为大明建立律法规则不是为了去破坏它,我不去遵循律法规则,我手下的大臣贵族也可以不去遵循,再下面大大小小的官吏也可以不去遵循,到后来还是回到原来的老路,德主刑辅!那是一块吃人不吐骨头的遮羞布!”
刘浩然看上去情绪非常激动。讲出的话也让刘存胜似懂非懂。不过说完这些话,刘浩然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他坐在那里,凝神肃色地默然半天,最后有气无力地对刘存胜说道:“让情报科传信,告诉那边,一切照常进行,不必顾忌。我倒要看看,这些文人还有多少毒计!”
在寂静的屋里坐了几分钟。刘浩然抓起桌子上的文件,快步离开了书房,不一会来到后宫贤妃耿氏的宫院里。
“臣妾见过陛下。”耿氏看到刘浩然突然造访,有点措手不及,连忙与正在说话的皇子刘焕琐一起行礼参见。
“琰儿,你先退下,我有事与你母妃说。”
“是的父皇。”刘焕椅狐疑地退下,却看到母亲的脸上不如何时飞起一丝红霞。
看到室内没有人,刘浩然无声的将那份文件递到了耿氏的跟前。耿氏不明就里地接过一看,越看越心惊,看到后来居然不由自主地全身在瑟瑟抖,最后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说道:“陛下,你要相信臣妾。”
刘浩然无力地挥挥手道:“联相信你,如果连小小的宫禁都没有了如指掌,还谈什么洞悉大明数万里疆域。”
说罢,刘告然头也不回地扭头便走。
耿氏在地上抖了许久,最后连声宫女进来,在宫女的掺扶下才勉强站起来,待到坐在椅子上。耿氏连声道:“快去安寿府邸请我的父母双亲来,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快快来!”
不好意思,周日去外地了。回来太晚,不仅没有更新也没有来得及通知书友一声,最重要的是又没有给诸位书友加精,唉,实在抱歉地紧!
第二百九十三章 再乱
旦讨贤妃娘娘!”耿年与夫人尤氏向耿氏行礼。他们儿心叮有安寿子爵爵位和诰命夫人,又是耿氏的父母双亲,但是礼节不可费,必须向当了贤妃的女儿拱手行礼,如果按照旧派那套礼仪,恐怕还得磕头跪拜,不过刘浩然已经废止了这套东西。
“父母大人,你们看看吧。”耿氏坐在椅子上,她脸上的惊恐依然没有褪去,递过去的手还有些哆嗦。
耿年狐疑地接过来一看。很快脸色变得黝黑无比,双手也不由地颤抖起来,仿佛那张薄薄的纸有千斤重。
“女儿,这是哪里来的?”耿年此时顾不上朝廷礼仪了,急切地问道。
“是陛下给我的。”耿氏有气无力地答道。
耿年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嘴巴张开,面如死色,尤氏不由大惊:“老爷,这是怎么了?我的女儿。这到底怎么了?”
尤氏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像是点燃了耿年心中的怒火,他一跃而起,狠狠地甩了尤氏一个耳光:“都是你这个婆娘,去听信什么淫。妖僧之言,才落下这灭门之祸!”
被夹夹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点晕头转向,一向泼辣的尤氏很快稳了神,厉声说道:“你这个死货,多少年了,你居然敢打我!”说罢,准备扑上去厮打。
“好了,这是皇宫,不是安寿府邸。”耿氏厉声喝斥道。
迎着女儿那冰冷的目光,尤氏有点不知所措,有点缩手缩脚地说道:“女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灵光寺的僧人惠海被抓了!”
“惠海大师怎么会被抓呢?他可是有德高僧啊!”
听到这里,耿年更是气不知打何处来,狠狠地骂道:“什么狗屁大师高僧,他是个害人的祸根!”
“到底怎么了?”尤氏有点歇斯底里了,她也看出大事不妙,而且跟她一向结交的惠海和尚有关联。
“你自己看看吧!”耿年将那份文件递过去。尤氏是读书人家女儿出身,自然认识字,看完之后她的脸色也如死灰。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尤氏完全没有刚才的泼辣劲,现在倒像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无头苍蝇。
“我去跟陛下说,我是为了皇子好,当时他病得那么重。吃了那么些药,求了那么些医也不见好。我请惠海和尚来是为了给他祈福啊。我当时一直在场,还有好几位女官,都可以作证,根本不可能有出轨秽污之事。”说到这里,尤氏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好了,别嚎了,这里是皇宫,你还想多一条失仪之罪吗?”耿年厉声问道。
“都有灭门之祸了,我那管它什么失仪?女儿,带我去见皇帝陛下,我要冤屈要辩!”
“好了,母亲,不要哭了。”耿氏无力地挥挥手,尤氏再如何也是自己的母亲,现在这件事是一根绳子上的蚂炸,谁也跑不掉。
“女儿,皇帝陛下的意思是?”耿年蒋慎地问道。
“皇帝鞋下只是将此文件给了我,然后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什么话?”
耿氏将刘浩然的那句话复述了一遍,耿年不由沉思琢磨起来。
“女儿,依我看皇帝陛下还是相信你,要不然早就将你治罪了。”
“这点我信”耿氏还是刚才那有气无力的样子,虽然这后宫里只有少数内侍阉人和数百宫女女官,但是宫禁非常严密,而且谁知道这宫女女官中有多少是侍从司的暗探。不要看这后宫归皇后管,但是这里的一举一动皇帝陛下都耳目通报。”
耿年不由点点头,后宫虽然也有勾心斗角,各位后妃娘娘都有自己的耳目心腹,但是后宫最大的是皇帝陛下,有谁撑腰也不如有皇帝陛下撑腰,所以说当暗探最好的投靠处必定是皇帝陛下的侍从司,这个道理谁都懂。不要看皇帝陛下屡屡拒绝新募阉人内侍,只用宫女女官,而且明面上是由皇后做主,但是皇帝陛下对后宫走了如指掌,一个大明都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何况才数百人的后宫。
“女儿,你看皇帝陛下这是何意?”
“这应该是让女儿示警父亲,早做应对。”耿氏已经从刚才的惊惶中冷静下来,开始思量算计起来。
“为父也明白了,为父虽然已经去了公职,但好歹也是淮西一脉出身,我这里出了事,极有可能会被有心人推及到淮西派去。”耿年抚着胡须说道,他自从当了国丈之后,领了一个子爵的虚职,便辞了江西省都指挥使的公职,但是凭借他的资历和背景,在淮西派还算一号人物,毕竟整个。淮西派能当上国丈就他一家。
“父亲,于孝杰事件风波未平,现在又出这么一档子事,我看”
“女儿,你是说这两件事是有关联,都是针对我淮西一脉。上次于孝杰一事,他们将胡大人的大学士给弄没了,但是江南学派的那些酸书生却一点便宜也没有占,所以又出此毒计!”
说到这里,耿年不由狐疑道:“你说内政部这些人查于孝杰事件就罢了,怎么没事翻起灵光寺来了?这个。朱国瑞,好歹也是我淮西出身,怎么干起这种仇者快亲者恨的糊涂事来了?”
“父亲,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江南学派那些书生或许指使不动朱国瑞,但是有一人可以。”耿氏说罢向东边指了指。
“你是说东宫娘”耿年的话嘎然而止。
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或许有这个可能,皇帝陛下一向不待见理学派,而太子与理学派又纠缠不清。东边那位娘娘又是江南书香门第出身,世家渊源。现在太子越来越大,听说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干脆躲在东宫读书,闭门不出。而陛下正值春秋,有人怕事起波澜,于是就下手以绝后患。”
“应该是如此,太子是理学派唯一的指望,经过于孝杰一事,那些人应该明白,皇帝陛下再如何也不会让他们入庙堂,如果太子之位再不稳,他们就丝毫指望都没有了。”耿氏接着说道。
耿年不由点点头,于孝杰一丁,犬家都看出来了。幕后凶午迈没有找出是谁。江南学派山派先暗地的掐了一架。由于明面上淮西派理亏,于是吃了个大亏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江南学派也没有占到好处,便宜让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捡着了,但是江南学派和淮西派算是撕破脸了。江南学派现在最忌讳的是势力庞大的淮西派起反击,而江南学派最大的软肋就是太子,要是站在江南理学这边的太子被废,江南学派算是彻底没戏了。而最有可能取代太子之位的皇子则是拥有淮西集团背景的刘焕瑞。江南学派或许指挥不动内政部尚书朱元璋,但是一个皇后加一个太子呢?
默然一会,耿年当机断道:“女儿,此事不是追究幕后之时,而是如何躲过这一劫。为父回去后先要肃清府内闲杂人等。”说到这里他不由狠狠地盯了一眼尤氏。
“父亲,你不可妄加伤人,而今大明有法度在。你要是妄动,正愁那些人找不到新罪证。”耿氏赶紧劝言道。
“这个我晓得,几个势利小人,我还是整治得了。我还要去朱国瑞那里说道说道,不要以为攀上了皇后和太子就得意忘形了,他根还在淮西,江南派那些寡情薄义的书生当了权,以为会有他好看,狡兔死走狗烹,那些文人是最擅长干这些的
“父亲大人。你要小心从事,过会我会向陛下请罪。”
“唉,女儿,委屈你了……耿年叹了一口气道。
“原来是耿国丈驾临,朱某有失远迎。”朱元璋笑呵呵地说道,瘦黑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不敢不敢。现在朱大人身居要职,又愕东宫器重,耿某怎敢得罪耿年的话里带着火药味。
朱元璋笑了笑说道:“耿国丈话里满是怨言,不知朱某何时得罪了国丈,还请明言。朱某是粗鄙之人,一定向你陪不是
“岂敢岂敢。我此次来还不是为了灵光寺的事情,想不到朱大人居然如此神通光大。查于大人案件居然查出这么一档子事来。”
“原来是灵光寺一事,不瞒国丈大人,此事是应天府内政厅金事罗大人接到密报。以为有隐情在其中,结果带人一查,查出这档子事来,不仅罗大人。再下也是头大
“罗贯中!”听到朱元璋说肇事人不是他而是那个罗贯中,耿年的气也消了三分,毕竟罗贯中此人也是背景复杂的人物,他借着查案的时机把灵光寺抖了出来,朱元璋身为上司也不好说什么,更不敢遮盖下去,谁知道这罗贯中会将灵光寺事件捅给谁?
“国瑞,你是我淮西一脉,咱淮西豪杰都是跟着皇帝陛下尸工血海里一同爬出来的。而今天下太平了,可不能在富贵中窝里斗,你要知道,皇帝陛下最恨的是背后捅刀子的人,尤其是自己人捅自己人耿年点了一句便起身告辞了,他府邸还有众多事情要处理,在朱元璋府邸里耽误不起。
“国瑞,我觉的耿年的话说得没错耿年走了一会,一个人从里屋转了出来。
“天德,我知道。孰重孰轻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不,国瑞。我看得出来,你心里还在阴持两端。”徐达毫不客气地说道。
“天德,你,”朱元璋脸色有点难堪道。
“国瑞,咱们从漆州起家,转碾数千里,历尽苦难。这才归于陛下麾下,你不能因为那些谗言就心生疑端。当初我们兄弟网到应天时,陛下不久曾对我等明言道,他有愧于我等兄弟,有人不想让我等兄弟回来,陛下听信谗言。迟疑了一下,误了最好的时机,结果让我等遭到元军伏击。而且我等细细查了这十年,当初军议时那个刘伯温和杨宪对我等兄弟归来抱有成见。暗使诡计。当时刘伯温是6军部尚书,杨宪是都知司都司,暗中联手这才摆了我们兄弟一道,待到陛下和国有先生觉不对,连忙下令遣襄阳国胜将军兵马出迎,却已经迟了一步。”
“天德,这些我知道朱元璋不由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消息是他和徐达暗中打听许久才得出的,而且他们分析来分析去是认为最符合情况的。刘浩然公李善长、冯国用以淮西集团起家,淮西老乡越多越好,反到是刘基这位江南派翘和当时属于江南一派的杨宪恐怕最不愿意见到淮西派实力增强,暗中使诡计是很自然的事情,而且他们俩网好处在两个最关键的位置,害了人还让你抓不到把柄,就算刘浩然察觉了也与事无济。
“国瑞,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抱有幻想。江南派是咱们兄弟的生死仇人,再说了,你真的以为那些酸书生会成事吗?”
“天德,难道你听到了什么消息?”朱元璋不由急切地问道。
徐达将上午议事的细节简略地与朱元璋说了一遍,朱元樟听完之后。眉头不由一跳:“天德,你的意思是?”
“看来陛下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了。此前军权擅于枢密院一处,有利也有弊,独专于一处,可以防止江南等派伸手进去,但是又怕江南派一旦咄咄逼人。军队有人按捺不住起兵清君侧。现在大明最怕的就是这变乱。现在兵权分收于内阁和都指挥使司,却是最稳妥的,内阁有调遣管理之权,却指挥不动这帮军人,都指挥司指挥得动却无权擅自指挥。而且现在你看看内阁中执掌6海军部的是谁?。
“王侍尧,叶涂温,天子门生朱元璋闪烁着目光说道。
“对,此二人是最得陛下信赖之人,而且国瑞,你不要忘记侍从司徐达又提醒了一句。
朱元殊眼睛猛地一亮,侍从司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大部分百姓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机构的存在,但走进入中枢要职的文武官员都知道这个机构的厉害,其中侍从司有一个情报科,它的职能是收集任何意图谋逆和有可能危及皇帝陛下的情报,这个情报科就连军队的情报部门都要忌惮三分。而且最关键的是侍从司是可以指挥大内亲军这支在南京城拥有绝对力量的禁卫军。
“国瑞,不要抱。悲了。只要皇帝陛下知道你阴持两端,依照他的手段。儿拔除你的,不要到了那个地步才后悔莫及。”徐达苦口婆心地劝道。他知道自己这位好友什么都好,就是野心太大了,居然想在这场斗争中渔利,这不由让徐达出了一身冷汗。
朱元璋听到这里。不由想起了送帖木儿时刘浩然对他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突然间。朱元障也觉得后背湿透了。他忽然间明白了,刘浩然让自己与罗贯中专门调查于孝杰事件就是对自己的考验,看来罗贯中应该早就是皇帝陛下的人,要不然灵光寺刚刚查获,知道的人不过那么几个“耿年却已经得知了,应该是罗贯中密报了皇帝陛下,然后皇帝陛下责备贤妃耿氏,从而让耿年也获知了。
“天德,多亏你提醒,我这就去见陛下。”
“国瑞,不必如此鲁莽。”徐达是旁观者清,他提醒道,“陛下将你放在这个位置上,用意何在,你现在去面见陛下,怕会被有心人知道,不如找找你的那些护卫。”
集元璋眼睛一亮,黑瘦的脸泛出一种光泽,“天德,我明白了。”
从三品以止文官和将军以上武将按例都有大内亲军派遣的护卫,以保护他们的安全,而大内亲军归侍从司管辖,他们在里面做些手脚,安排一些暗探是很容易的事情。
第:日内阁会议上,朱元璋照例汇报于孝杰案件的调查情况。
“应天府内政厅根据密报,说灵光寺有情况,罗大人带人前去调查,却查获了另一起案件,灵光寺有惠海和尚,年仅三十余岁,听说前世高僧大德转生。有慧根佛缘,在应天府一带颇得善男信女们供奉。罗大人进寺调查时却现惠海和尚在后院密室中与两位女子白昼宣淫。”
说到这里,朱元璋不由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据查,惠海和尚多与南京城中贵妇小姐有染,其招供的有二十一人,名单附上。据惠海和尚招供,他常化妆为尼姑,出入贵人府邸,招供名单附上。”
说完之后,朱元障连忙舒了一口气,慌忙坐下。
众人都不由尴尬。都默不作声,因为文件中清楚的写着:“明历十一年,受安寿子爵府诰命夫人相邀,入宫为皇子琰去病祈福。”
一直阴沉如水的刘浩然面无表情地开口道:“这件事我昨日已经知道了,经查,当时皇子刘焕骑身染重病,安寿子爵诰命夫卢。尤氏为祈福去病,故召惠海入宫,在宫中芳余厅做法事一个时辰,时有安寿子爵诰命夫人、两位女官、五位宫女在场,其后由安寿诰命夫人及一位女光护送出宫。”
刘浩然心里也是郁闷不已,一个男人最恨的就是戴绿帽子,哪怕你是皇帝。他对宫禁走了如指掌,对各处生的任何事情都一清二楚,但是却无法辨别惠海是尼姑还是和尚,因为这个家伙长的太漂亮了,简直就是泰国人妖,不明底细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因为是“女儿身”加上又是安寿诰命夫人陪同,而且芳余厅是后宫外围,还算不上是内宫,所以搜查得没有那么仔细。
“皇后已经对此做出处理,贤妃耿氏降为贵人,两位女官逐出宫中,侍从司也做出相应处理,当值侍卫军官失职,交由军事法庭,侍从长刘存胜由上校降为中校,罚薪半年。安寿子爵及其诰命夫人交由通政司与南京金察御史官署处置。”
不过此事传出去之后,江南派却悄无声息,连安寿子爵及其诰命失人被应天府金察御史官署以违反《大明宫禁守制律》起诉到南京按察司,被判处流放台湾岛三年,通政司宣读皇帝陛下诏书,夺耿年安寿子爵位,尤氏诰命夫人。去资政大夫职等消息也只是在南京邸报上一个小角落里刊登。
又过了几日。内阁与枢密院提交的对大明6海军改革的《《大明6海军守制遵行律》和《大明内阁律》修订案被送至资政院进行一读审理,过了十余日。修订案几乎完整地被三读通过,再经刘浩然用垒颂。
听到这个消息。胡从宪悄悄地与陶希言会面与南京南城的一个茶馆里。
“惜辞,你给淮西派插下的刺应该有效了。皇帝陛下应该不再信任淮西派了。”
“化文先生。还言之过早,李百室和冯国用还在,胡惟庸被夺大学士衔,却被委为安南省布政使,还有起用的可能,淮西派依然还是庞然大物。”
“但是经过此事。淮西派与皇帝陛下之间应该有隔阂了,水已经被搅浑了,该是摸鱼的时候了。人手我都已经选好了。”
“化文先生,是不是太急了?”
“朱国瑞不是暗示过了吗,他当鼎力辅佐太子,经过这件事,他不仅得罪了谁西派,恐怕也获罪了皇帝陛下,不从事如何能行?”说到这里,胡从宪不由的意的笑了起来,陶希言真不愧是智高才绝之人,用一个小小的惠海就获的如此多的收获,即给皇帝陛下和准西派之间埋下一根刺,又迫使朱元璋和罗贯中坚定地站在江南派这一边,被查出一件涉嫌带绿帽子的案件。是谁都不爽,朱元璋和罗贯中当时接到密报还被蒙在鼓里,等到真相查出来之后却是骑虎难下,你不秉公办理,我就在邸报上报道,让你还多背一个执法不公的罪名。皇帝陛下你不是口口声声**制吗,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要皇帝陛下你看看,到底是法治制度下按章办事好,还是三常五纲下皇命大如天用得
手?
“惜辞,不要再犹豫了,再过三个月,就是蓝玉来京述职之时,而且我已经联络了一批有志之士,他们虽然官职不高,但是手里有兵。”
“好吧,待我细细筹划一二。”陶希言一口饮尽杯中的热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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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暗影
”有些细节还需讨论一二。 在一处偏僻的凉亭里,的希言开门见山道。
胡从宪看了陶希言一眼,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道:“好的,惜辞,你听我的消息吧。”说罢,他便站起身来离开了凉亭。随着那一日的时间越来越临近,胡从宪和陶希言的会面是越来越少,就连江南学派最爱召开的赏风玩月的诗词会都少了许多。而这两月大明的注意力也被其它事情吸引过去了。
先是大明最新研制的飞剪帆船“彩虹”号从美洲大6带回来满满一船的黄金白银。除去它船上的货品引人眼红,激起了更多大明人踏上了通向那片“伸手一抓就是金沙”的大6的冒险之旅。更重要的是彩虹号飞剪式帜船刷新了大明创造的“世界纪录”它从上海港起锚,用了二十五天时间横渡太平洋,来到了美洲大6最大的海港一狼牙港,在那里待到了顺风期后又花了二十二天时间回到了上海港,这意味着大平洋这片广袤的大洋在大明快船面前已经不是什么太大的障碍了。
接着是大明海军第五舰队在锡兰洋屡战屡胜,歼灭了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的水师主力,随后的数万登6部队在锡兰岛登6,帮助僧伽罗人横扫全岛,在强大的攻势下,大食人、泰米尔人纷纷逃离锡兰岛,最后岛上最剩下僧伽罗人和大明人了,而大明在锡兰洋最大的海军基地一芒果港也正在火热建设之中,数以万计的工匠、百姓正向那里涌去。
第三个,也是最大的消息是阿瓦国终于亡国了,而在长达数年的消耗战中,云南土司的实力在与阿瓦国和白古国残余势力周旋中损失殆尽,当二十新增援的明军赶到云南和阿瓦国时,他们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只好乖乖地服从王化,实行改土归流。
大明百姓看到的都只是邸报上的报道,就算这过程中生如何惊天动地的艰险,也只是当评话看而已,不过他们还都乐意看到这些好消。
过了两天,陶希言接到胡从宪的消息,一个人悄悄地来到南京城外的白云渡,登上一艘小船,然后在犹如蜘妹网的河荡水道了转了好几个。圈,这才来到秦淮河中。
这里云集了数以百计的船只,“水上酒馆”是南京百姓和官兵最喜欢来的地方,这里有文人名士喜欢来的“绣船书院”有商贾富人们一抛千金的“锦船琼楼”也有一般百姓消费的”堂船”更有可以纯粹喝酒的“幡船”站在这里,你只看到船和人,却分不清谁是谁。
陶希言登上一艘不大不丝毫不起眼的船。
走进船舱里。陶希言先看到胡从宪端坐在桌子前,而另一个人则隐蔽在隐僻暗影处。
“惜辞,快请坐。”胡从宪笑着说道。
坐到椅子上。陶希言已经看清了那人的面目,“原来是你。”
“惜辞是不是很惊讶?”
“不,疵当如此。”陶希言不动声色道。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惜辞就是这种泰山崩顶面不改色之人,此前种种都是他一手策哉的,有他在,老兄大可放心。”
“我能来这里。自然是对陶先生放心。”从暗影处透出来的声音虽然平和,但是充满了苍劲之力。
“你真的有把握吗?”陶希言直接问道。
“动手的手是跟了我二十来年的心腹,绝对可靠,这十余年来,他的全部心血全部花在练枪法上,绝对的百百中。”
暗影的人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次用的是靖康庚式步枪,在一百五十米里绝对可以一枪毙命。如果用零九式把握性更大,刺杀范围也更广。但是零九式现在全部集中在大内亲军,不好弄,就算这支靖康庚式步枪我也是费了力气才算不让人现,而且只能外出一天,太久就麻烦了。”
陶希言对大明的装备多少了解一些,靖康式步枪是大明标配步枪,尤其是靖康戍式和庚式,一个是步兵标配,一个是狙击手标配,与靖康乙式完全不同,杀伤力和精准度都要高许多,控制也非常严格,不比靖康乙式和短统,但是那两种枪用来刺杀就必须使用类似肉搏贴身方式。
“那好吧,刺杀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时间就定在蓝玉回京,那位出城相迎之时,具体时间地点我们不管,我们只管其它善后的事情。”
“好,就这么定了。”暗影中的人也是快言快语道。
“好,让我们满饮此杯,以明心志,为襄大义刀山火海,在所不惜!”胡从宪提议道。
三人当即举起手里的酒杯,各自饮尽,不过在酒杯到嘴边之时,三人的眼睛里都闪过不一的表情。
在外面一片喧闹嬉笑之声中,陶希言悄悄地登上那艘小艇,在红灯绿影之中离去,又过了一会,船舱里只剩下胡从宪一个人,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里,手里拿着酒杯,呆呆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着什么。这时,旁边船上歌伎的歌声传了过来:“非吾不复顾家。忠臣事君,有死无二,岂不闻古人有歌曰,矫问天兮,天卒无言,忠臣效死兮,死亦何憩?”
胡从宪听得直入神,这是新昆曲《李忠恐传》里的曲目,讲得是前宋靖康初年,太学博士李若水虽然受命前去与金国议和,但是却劝阻钦帝议和,言议和不可行,宜申饬守备。可惜两帝不听,落得家破国亡的下场,最后李若水在敌营中怒骂金国君臣,慷慨赴义。
“臣效死兮,死亦何憩?”胡从宪喃喃地念道,两行清泪慢慢地在两颊流下,过了许久,胡从宪才慢慢回过神来,传令船家随从起身离开这里,经过一处“幡船”时,里面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和喧闹声,一听就知道是些武夫粗人在里面喝酒,只是不知是6军还是海军。
这时,一阵洪亮的声音传来:“来,兄弟们,举起手里的酒杯,为了大明!一切荣耀归于大明!”如雷的应声骤然响将幡船的棚顶都掀翻了。
“大明,国家。民族,哼”胡从宪冷笑道,“这大明还不是你刘家天下!”
当胡从宪的船远去无影时,一艘小艇从僻静处转了出来,船头上站着的正是陶希言。他看看远处,心中暗暗言道:“一个洛阳儒生,却成了江南理学的弄出蛀,胡化文,你真是好心机啊!,过了几日。胡从宪将张子美、吴佑等几个核心人物召集在一起,悄悄告诉他们行动的部分内容。半情已经筹划得差不多了,也该让这些人知道一些东西,以便早做安排。
听完胡从宪的话,张子美几个人都默不作声,低着头不知在那里想着什么,整个室内就像是夏天暴雨来临之前,一股沉闷紧紧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口上,这可是弑君,这可是谋逆。别看平日里大家叫得那么慷慨激昂,真到了要行事时,他们都不由感到一阵从心底涌起的畏惧。
胡从宪坐在那里神情自如地喝着茶,陶希言微闭着眼,在那里闭目
神。
吴佑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红,最后忍不住站了起来。对着张子美几个人说道:“事到如今,你们怕了吗?我们行得是大义,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能流芳青史!”
张子美被这一喝,当即也回过神来了:“当今穷兵默武,四处征战,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更以利为驱,大行禽兽之道,华夏衣冠名存实亡,再不行大义,我等及子孙都要永绝圣贤,存陷爪牙搏噬、羽毛翰蔽之境了。”
说到这里。张子美还忍不住流下眼泪,神情极度悲伤愤慨。
其余两人也扬身起来,激愤地说道:“正是。我等顺天意,扬天理,正符古人从义之举。”
胡从宪和陶耸言论冷地看着这一幕,突然间,两人像是有了感应,不由地互视一眼。胡从宪在那一瞬间脸上换上笑意,击掌道:“大丈夫当是如此,为义理,我等当奋力一搏。现在请惜辞为我等讲解细
“存胜。这些情报属实吗?”
“回禀陛下。情报属实,情报科从多个渠道验证,应当无误。”
“在蓝玉回京之时动,我正好出城相迎,他们在城内举事?”刘浩然细细地看着手里的情报。
“是的陛下。从情报来看,这些逆贼以朱元璋、罗贯中率巡防营关闭城池,打出旗号。然后拥立太子继位,其余人等在苏州、杭州、扬州等地起事响应。”
存胜。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计划非常可笑和幼稚?”
“陛下。你的意思是?”
“按照这个计划,就算国瑞和贯中是他们的人。真心按计划行事,你说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回禀陛下。依臣看不到三成。”
“依我看。半成都不到。”刘浩然斩钉截铁地说道。
“陛下,你的意思是?”
“从情报来看。他们的计刚非常详尽,何时关闭城门,何人包围宫禁,何人攻占内阁,何人囚禁大学士,何人响应,看上去都天衣无缝,而且除了国瑞、贯中手里的巡防营,他们还拉拢收买了几个守备军的统,领,手里有点兵马,可是最关键的是怎么处置我!”
“陛下,你的意思是?”
“只要我活着。就算他们聚集数十万兵马,也不过是几息之患。”
刘存胜眼睛一亮,是啊,皇帝陛下这个时候在大明军民中可以说是拥有绝对的权威。只要他的诏书一下,不要说忠诚的6海军,各地百姓也会纷纷起来勤王。
“陛下。你的意思是?”
“他们在拼命地把水搅浑,以掩盖他们的杀招。”
“陛下,你说的杀招是?”
“在我出城时刺杀我,只要我一死,太子顺理成章地继位,他们也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中枢,还用得着政变吗?”
“陛下。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已经有把握刺杀你了,所以才会如此大张旗鼓,以便掩饰。”
“应该是这样。”
“陛下。请立即下诏吧,我这就去擒拿那些逆贼。”
“现在还不到时候。”刘浩然默然了一会说道,“现在杀了他们又如何?过个几十年,他们会把自己说成是抗暴除虐的义士,历史就是这么由人书写的。我要让他们举事行动,然后再将他们的面目撕下来,大白于天下。让世人和后代看看,理学在他们手里只不过是一种争权夺利的工具吧。口口声声三纲五常,君君臣臣,可干起谋逆弑君的事情来却毫不手软。我要让世人好好看看他们的义理到底是什么!”刘浩然最后恶狠狠地说道。
“可是陛下。你安危大于天啊。”
“我知道自己性命的重要性”刘浩然不由叹了一口气道,“而且我也不会将宝押在运气上,贸然出城诱敌。容我细细想想,对了,存胜,你将百室、国用、大哥他们请来,算了,大哥就不用请了,他脾气太暴烈,知道这个情况说不定会露出马脚。”
“是的陛下。”
明历十三年五月十六日,应天府谏阳县上报。与江苏常州交界的诽湖今长荡湖出现一股水贼,他们人数约在千余人,以三茅山为寨,横行佻湖,打家劫舍,拦路抢劫,已经洗劫了三个村庄。坏了二十余条人命。
大明承平已久,各地的让贼几近剿灭,就算非常偏远的山区也很少看到所谓的山贼。现在在这京畿之地却突然冒出这么一股山贼,为害乡里,顿时让南京震惊。
内阁连忙下谕。令应天府巡防营会同应天府都督府守备部队,立即进驻集阳讹湖剿匪。五月十九日,三千巡防营和两千守备部队奔袭漂阳三茅山,山贼没有想到官军来得这么快,一时措手不及,经过一场激战,除十几位漏网之鱼,其余人等均或被擒或被击杀。
经过审讯。这才现这些人大部分均是江淅一带的地方混混青皮,被人秘密召集到三茅山,好吃好喝款待着,说是让他们给一位老爷报仇时壮壮声势。真正下山掳掠烧杀的不过一两百余人,均是苏南、湖州两位大乡伸的家仆。
应天府内政厅派人去苏南、湖州拿人,却现这两位乡卑已经弃家而逃,只得上报内政部下海捕文书。
过了两日。内政部尚书朱元璋和应天府内政厅全事上文给内阁,说为了避免漏网余党窜入南京闹事,请求调集巡防营对南京城内城外进行严密布防。加紧盘查。
此文很快便被准了。
到了六月。成都大都督蓝玉回京述职的时间也就到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五章 惊变
※一六月南京城的空气甲办弥漫着种湿热。尽管众种湿热丘滑旧熟着农田里的稻谷,但是却让人有些不舒服,前些日子生了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离南京城外居然出现了一股山贼,而且前些日子接连出现因为台风影响的暴雨,横扫了淅江、江苏,甚至危及到了安徽和江西,使得四个省的巡防营和守备部队都忙碌了一眸子。现在好了,天气总算是好转了,众人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
南京北城外到夏浦港的大道今天全部被大内亲军接管了,荷枪实弹的官兵们在大道两边过两百米的范围组成了一道警戒线。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他们都自觉地改行其它道路。他们都知道,今天是皇帝陛下亲自到夏浦港迎接回来述职的成都大都督蓝玉和同知大都督李文忠。
夏浦港外的空的里,蓝玉和李文忠身穿将官军服站在簇拥的军官和士兵中间,相比显的非常安静的两人,护卫的军官和士兵看上去都有些情绪激动。他们除了蓝玉和李文忠随身副官和警卫员之外,两百余人中大部分都是在西南战院的褒奖。不过根据大明最近修改的律法,最高级别的龙镶勋章必须经过资政院投票通过,再由皇帝陛下亲自授予,而六大勋章余下的虎威勋章,云麾勋章,昭武勋章,振威勋章,瑚麾勋章则也必须经过一定程序,经由内阁授予,至于御侮、仁勇、陪戎等勋章则6海军部就可以做主授予了。
这些官兵极少数能够获得龙骡勋章,其余的大部分会获得六大勋章的其余五种,但是今天能提前获得皇帝陛下的接见,心情当然异常地激动。
蓝玉站在人群中,眼神凌厉地看着远方,西南数年的风雨历练,让他的皮肤变得更加黝黑了,也显得更加瘦了。尽管是统领数十万大军的大明高级将领。蓝玉也要受到西南地区疾病的无差别攻击,例如疟疾等,大明的医疗水平虽然高,但是也没有到包治百病的境地,所以在西南作战,明军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这些让人防不胜防的疾病。蓝玉和数万明军官兵一样。都被那小小的疾病击倒在病床上,盘桓了数个月才算缓过气来。不过经过一番磨练,蓝玉看上更像是一把被磨快了的钢刀,只不过他已经懂得将自己的锋芒藏在刀鞘里。
蓝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文忠,眼神异常复杂。这一眼也被非常敏锐的李文忠察觉到了,他并没有因此转头,而是和蓝玉一样,目视着前方,等待着皇帝陛下的到来。在西南战场上,蓝玉和李文忠配合无间,可谓是非常完美的搭档。但是临近南京,李文忠感觉到蓝玉的着度有些变化,从此前的亲密无间变得有些隔阂了。
李文忠没有去深究这其中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在西南战场上,他和蓝玉、可以互相信任,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害关系,但是回到南京这个,大明政治中心却不会延续西南战场上的那种信任,政治斗争与军事斗争一样,都是残酷无情的。李文忠已经从舅舅的一些老兄弟和老部下的书信往来中看到一些矛头,舅舅当上位高权重的内政部尚书后,似乎野心更大了。而蓝玉却是皇帝陛下忠诚无二的嫡系中的嫡系。有时候李文忠在暗暗揣测,是不是舅舅与朝中某一方势力搅合在一起了,使得这位蓝大都督对自己有了戒心。可是舅舅有这么傻吗?敢跟皇帝陛下撇?
李文忠在军中久矣,知道皇帝陛了在大明6海两军中的地位,无论是欢呼胜利还走向敌人起殊死进攻,将士们口中喊得最多的除了大明万岁外就是皇帝陛下。回到南京城后,是该和舅舅好好说道了。
蓝玉和李文忠站在人群中,六月的太阳慢慢从江面上升起,而带着水腥味的风也徐徐从江面上吹过来,吹拂在两人的面颊上,如同吹动江边山崖上的劲松一般。
突然人群里爆出一阵声音,随即变得无比沉寂。所有的人都站立笔直,精神抖擞地看向前方。
先是一队大内亲军走了过来,然后是数十位侍卫武官,身穿一身元帅服的刘浩然策马从其中走了出来。
刘浩然直接走向旁边的官兵。看到皇帝,陛下站在自己面前,下士郝刚忍不住身子一阵晃动,极力压制心情后才高声报告道:“报告皇帝陛下,大明6军下士郝刚向陛下致敬!”
刘浩然回了个军礼,然后紧紧握住郝刚的手:“辛苦你了!”
听到这个厚重而带有一点碰性的声音,郝刚觉得无比的温暖,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他觉得在西南这数年间受的一切苦难被这轻轻的一句话化成了春风。
刘浩然一一回礼。握手,每个人面前都会很温和诚挚地说上一句:“辛苦你了!”然后留下一个又一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的官兵。
“报告皇帝陛下。大明6军少校温连效向陛下致敬。”
“温连效,你应该是南京6军军官学院第十七期的学员。”
温连效的胸膛挺得更直了,他红着眼睛说道:“报告陛下,我是南京6军军官学堂第十七期步兵指挥科学员。”
“对,联记得了,当时我给你们讲课,你小子想言,手都快戳到屋顶上去了,最后还是按捺不住跳了起来,结果被教官给了一顿。”
“报告陛下。是的。”温连效说完后使劲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他的身子在微微摆动。刘浩然紧紧握住他的手:“辛苦了,辛苦你了。”说完,还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刘浩然已经走开了,但是温连效依然能笔直地站在那里,就好像刘浩然依然站在他的面前一样,而他的脸上已经止不住地流下两行眼泪。
与所有的立功官兵代表一一握手之后,刘浩然来到跟前,大声说道:“你们为大明流过血,立过功,我只能用一个句来表达我的心情,那就是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说罢,刘浩然向众人肃正地行了一个,军礼,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恭敬地回了一个军礼。
刘浩然走到李文忠跟前,与他紧紧地握了握手,还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干得不错!”李文忠觉得像是受到了至高无上的褒奖一样,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在他的胸膛不断地回旋着,他使劲想说些谦虚的话,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刘浩然感觉到李文忠的情绪,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走到蓝玉跟前,刘浩然没有与他握手,而是站在那里上下端视了一番,再轻轻地说了一句:“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
这句话像是一道雷电一样击中了蓝玉,原本还一脸肃穆的他变得满脸涨红,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开始变红。
干得不错,没有给二哥和我丢人。刘浩然接下来的,歪,已经泪流满面了。
过了一会,待到蓝玉和众人的情绪平静恢复之后,刘浩然又开始接见蓝玉和李文忠的副官和警卫员。这些人想不到自己也有份能够获得皇帝陛下的接见,心情激动不已,跟刚才那些立功官兵差不多。
当刘浩然来到李文忠的一个副官面前,此人与其他人有着截然不同的表情,他脸色有点白,眉眼之间有一种极不自然的感觉。他魂不在焉地行军礼,甚至当刘浩然伸出手与他握手时都茫然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慌慌张张伸出手来,接着右手不自然地按在腰间。
当刘浩然转身要离开他时。这位副官突然像是做出了什么决断一样,右手猛地从腰间的枪袋里掏出短镝,可是他持枪的右手还没有井平,将枪口对准刘浩然,有五六枝左轮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和腰间。
刘浩然看了一眼大汗淋漓的李文忠,挥挥手示意将这位副官带下去,然后面不改色地继续与剩下的几位副官和警卫员一一握完手。
接着刘浩然在侍卫武官的簇拥下走进一辆马车,蓝玉、李文忠随即也上了车,留下一地的官兵在那里不解地互视。他们心头泛起了巨大波澜,居然有人敢刺杀皇帝陛下。但是皇帝陛下和上司都没有声张,一向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他们也不敢多去议论什么了。
过了一刻钟,蓝玉和李文忠神情肃穆地走了出来,身穿6海军大元帅服的刘浩然在侍卫武官的簇拥下也走了出来,众人上马,将刘浩然围得密不透风,然后沿着大道向南京城走去。
在半路上,一个人趴在路边的一棵大树的叶丛中。刚才大内亲军已经将路边左右三百米范围清理了一遍,每一棵树他们都派人上去看了看,应该是万无一失。但是这个神秘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挖空了这棵树,将自己隐身树中,然后做好了掩盖,大内亲军士兵上来检查时没有现那些细微的破绽。
待到大内亲军士兵检查完了。在树下摆开警戒集后,神秘人才悄悄地从树洞里爬出来,隐身在树叶绿荫中。他从头到脚都是一片绿色和褐色,与树叶和树枝相差无几。身上更披着一层网,上面缀满了树叶,他趴在树枝上,一动也不动。只有身上的树叶随着树上的树叶在风中轻轻地摇摆。
这些东西都是大明6军中狙击手练的秘密,想不到这位神秘人精通这一套,做得不比任何一个专业狙击手差。
靖康唐式指着路中间。神秘人屏住了呼吸,静静地透过树叶间隙看着路面,这时,一行人远远地走了过来,神秘人早就将目标钉在了人群中那个穿大元帅军服的人身上,只是他身边有数十个侍从武官,将他围得密不透风。但是从树上这个比较制高的地点看去,多少还能看到一些在行走晃动中露出的空隙。对于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来说,这已经足够。
神秘人开始三点一线的瞄准。由于靖康庚式步枪的问题,他只有一次机会,因此神秘人告诉自己。必须一枪致命,否则一切都白费。神秘人注视着正在移动的目标,感受着正在吹动的风,观察着周围侍从武官晃动的身影,机会,神秘人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将目标上半部分露出来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砰”的一声枪响,与此冉时,人群中的刘浩然无意中头一偏,子弹从他的肩膀穿过,打在了旁边一位侍从武官的身上。
“有刺客!”刘存胜大叫道,数十位侍从武官将刘浩然围得水泄不通,外围更有上百名大内亲军的士兵围成了里三层外三层。
就在枪响时刻,大内亲军中安排好的狙击手立即现了子弹来源处,他们举起手里的零九式。对准那棵大树就是一阵射击。
在树叶树枝横飞中,一个身影从树上飞落下来,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一支靖康庚式远远落在一边。他仰面躺在地上,身上有三四处枪眼,正在不停地往外流血。数十位端着零九式步枪的大内亲军士兵围了过来,枪口警惕地指着躺在的上的神秘人。
神秘人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蓝天、白云还有随风摆动的树枝,少元帅,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任务,神秘人最后喃喃地说道,但是在走近的大内亲军士兵看来,这个临死之人只是嘴唇哆嗦了一下。
“皇帝陛下受伤了,立即回南京城。”刘存胜与蓝玉、李文忠稍一商议,当即下令道。
一行人急促而又有些慌张的冲进南京北城,谁知里面却遇上数十位老老少少,他们看上去都是儒生文人打扮,聚集在街道当口吵吵嚷嚷。
“怎么回事?”刘存胜厉声问道,要帝数下遇刺,他这个侍从长必须承担最大的责任,所以才火大。
“报告侍从长,这些文人说是为苏南平家、湖州张家喊冤的,说是有人幕后绑架了他们,迫使他们干出那些不法之事。”
刘存胜眉毛不由越皱越紧。平家,张家就是苏南、湖州那两位大乡神,他们家的家仆跑到三茅山当了山贼,全被逮着了。当内政部门去辑拿时,他们一家老小有莫名失踪。
“赶走,赶走!”刘存胜毫不客气地说道。
十几个大内亲军士兵刚说的几句产厉的话,只见这些儒生文人顿时坐在地上痛哭起来,捶胸顿足,好像死了亲爹老子一般,但是那种泼辣无赖样却与乡野村姑无异。
“报告侍从长,他们说要面见陛下,说要向陛下喊冤!”
“放他娘的狗屁!”刘存胜不由怒言道,都是陛下平日里太放纵这些人了。刘浩然在外一向是平和亲近,加上十几年“不威”了,这些人都忘记老虎是啥模样了。
但是这些人摆明了在这里撒泼,而且周围已经围聚了上千百姓,要是处理不好,的确是个大问题,可是偏偏皇帝陛下已经受伤了,要是硬是被逼着出来见面,让人觉了。恐怕就是惊涛骇浪了。想到这里,刘存胜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这时,被侍从武官包围的刘浩然好像说了一句话,人群便慢慢地移了过来,来到这些人跟前。侍从武官分出一条道,然后身穿6海军大元帅的刘浩然紧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你们有刘浩然的话还没说完,一支箭矢像闪电一样从不远处的酒楼里飞了出来,结结实实插在了他的左胸口上,他身子一晃,从马上摔在了地上。
“皇帝陛下遇刺!”一阵惊呼声像是春雷一样从南京城上空滚滚而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 惊变二
“皇帝陛下遇刺了”朱元璋不敢相信地站了起来
“是的,内阁已经颂戒严令,南京城从即时起由大内亲军接管,城内外所有6海军、巡防营必须待在营地里不得擅动,听候进一步的命令,此外向南京卫戍区大都督府、江苏省、安徽省、江西省布政司、都督府的命令也已经出。在属下来之时,内阁侍郎以上官员已经奉命向阁台汇集,大内亲军已经在内城布防,并开始接管外四城,封锁夏浦、全慧等码头和各大要道。”
“陛下现在情况如何?”
“属下不知,传言说陛下在从夏浦回来的路上就遭到狙击手刺杀,已经受伤,这次又中暗箭,不过据当时在场的人说切切实实看到箭矢射中了陛下的右胸。现在陛下已经被大内亲军护送回宫,而侍从司也传下命令,从南京6海军总医院调集名医入宫。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消息。”
朱元璋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他不由自主地坐回到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握住椅子的扶手。青筋毕露。报信的部属识趣地站在一边,屏住呼吸,一言也不敢。
过了一会,随从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老爷,部里来人了。”
“请进来。”
“尚书大人,部值班官员接到内阁紧急传令,各部尚书、侍郎立即到文华殿议事。”
“好的,知道了,我即刻动身,王侍郎他们都通知到了吗?”
“回禀大人,卑职在来府上的路上看到各部尚书、侍郎大人正在往文华殿赶,其中有王大人。”
“你先下去吧。”
朱元璋背着手在室内走来走去,神情看上去非常焦虑纠结,一直站在旁边不做声的心腹部属开口道:“大人,要不要请徐大人过府议?”
“不必了。天德这会应该已经在往武英殿赶了,怕是找不到人了。”朱元璋烦躁地摆摆手道。说实话,徐达、汤和这些老兄弟并不赞同自己的野心,总是苦口婆心地劝自己,虽然朱元璋知道这些老兄弟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不会对自己有坏心,但是一种有隔离分歧的不舒服总是横在心底。李文忠是自己的外甥,但是他在上完南京6军军官学院、在部队历练两年后,对皇帝陛下已经是顶膜俯拜了,这让朱元樟这个当舅舅的心里总有些疙瘩。
“大人,徐大人的随从过来了。”
啊,快点请进来。”
“大人,我家大人让小的带句话。”
“快说!”
“是的大人,我家大人说,请大人赶紧去文华殿,这是最稳妥的一。
朱元璋的脸颊不由**了两下,真不愧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在这当下微妙之际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可是就这样去文华殿,继续当内政部尚书?不,我不甘心。我耍拜相封侯,我要建不世功业,一个声音在朱元樟的心底呐喊着。
朱元璋知道大明人才济济,文的方面,不要说最得信任的太平派,就是江西学派、北方学派的底蕴也不是朱元璋所能仰视的,培养出来的顶尖人才朱元障是只能望其项背。武的方面,朱元璋知道自己打仗连徐达都比不过,更不用说傅友德、丁德兴、冯国胜、邓友德等一大批名将,而且学院派的俊才们正在迅崛起。朱元辞文不成武不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自己都知道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运气和淮西出身的缘故,再想进一步。做到大学士,已经是千难万难了。
想立非常之功。必行非常之事,朱元璋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这么说着。
“大人,陶先生前来拜访。”
“请进!”朱元璋努力让自己沉下气来,神情恢复到古井不波的状态。
“朱大人。”陶希言看上去很是兴奋,双眼更加有神。不过带有一丝红色,有点像碍手的野狼一般。
朱元璋挥挥手。心腹部属悄悄地离开房间,室冉只剩下朱元障和陶希言两人。
“朱大人。该动手了。陛下已经驾崩,该是你挺身而出,拥立太子继位之时了。”陶希言淡淡地说了一句。
“陛下安危如何。大明兆亿军民为之牵挂,你怎么敢妄言陛下的生死呢?”
“路上中了一枪。城门外又中了致命一箭,而且那箭上可是淬有剧毒。”
陶希言脸上还是那样风云淡定,不过朱元璋心里却像是被什每给狠狠咬了一口。这些文人,狠毒起来不比粗鄙武夫弱。
“而且我还听说在陛下接见蓝玉、李文忠两位将军时抓住了一个未遂的刺客,是李文忠将军的副官,朱大人,李将军应该是你的外甥吧。”陶希言轻轻地说道。朱元障的耳边却像是响了一声炸雷。
是谁在李文忠身边安排了刺客?这个未遂的刺客又是谁?朱元獐大脑里迅转了几圈。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人,周向东,老兄弟周兴德的儿子。当初周兴德没有回来,但是他儿子却被带了回来。由于是多年老兄弟的唯一血脉,朱元璋对周向东也非常照顾,送他上了南京6军军官学堂。顺利当了一名军官。去年周向东突然跑来跟自己说,想去前线历练一二。朱元璋当时很高兴,觉得死去的老兄弟后继有人了,于是便托徐达将周向东弄到李文忠的身边,一边可以挣些军功,一边也好让外甥对他照拂一二。
想不到这个周向东已经帛被人盅惑了,不用说,肯定又是那套皇帝陛下估计设计害死周兴德一行人的鬼话。周向东年纪轻,血气方刚,自然容易被盅惑,而且周向东涉世太轻,不知道朝中政治斗争的玄机,所以很容易被一面之辞给说服了。
陶希言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自己吗?李文忠的副官成了未遂的刺客,在这皇帝陛下遇刺的敏感时期,李文忠当然是跑不掉,那么身为他舅舅的朱元璋又能置身事外吗?
“陶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今局势迷乱,需要有人出来澄清乾坤呀。”
朱元璋死死地盯住陶希言,就像一条恶狼看中了一只绵羊一般,可是陶希言不为所动,继续在那里慢里斯条地喝茶。
过了好一会,朱元璋脸色转缓,叹了一口气道:“陶先生,你要我
“出动巡防营,接管南京城,拥立太子登基,然后再抓这几个。人陶希言说着递过一张纸条。
“胡从宪?张子美?陶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胡从宪不是你江南学派的翘名士吗?张子美不是你江南学派的大儒吗?怎么是抓这些人而不是淮西派的李善长、冯国用等人?
“朱大人,现在是求稳,只要太子登基便可从长计议。”陶希言的话朱元璋有点明白了。皇帝陛下遇刺驾崩,太子继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不过甚,无论是淮西派还是太平派,北方学派还是江西学派都无法拒绝这个大义。但是如果江南学派得势不饶人。逼得太紧,难免淮西派等派系不会出来翻脸。抓住皇帝陛下遇刺一事大做文章。而一旦翻脸产生冲突,占有强大资源的淮西派和太平派就不是江南学派所能抵挡的,就算临时拉拢源出一门的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也不见得能占上风,毕竟人家在军队中占有优势,更何况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会不会落井下石?上次他们就是这么摆了江南派一道。所以只有保持稳定,让太子顺顺利利继位,江南学派再徐徐图展。
“那这两人?”朱元璋指着名单上胡从芳、张子美的名字问道。
“我怀疑胡从宪是前元余孽,而且似乎与一位军方高级将领有勾结,张子美所在的余姚张家原本是绍兴府有名的大地主,可是现在其家族余地不过千亩了。”
朱元璋听到这里,不由对眼前这位三十多岁文文弱弱的书生高看一眼,真是好心计,好谋略。居然高明到了这个地步。胡从宪是前元余孽,这一点足以让他致命,不过陶希言只是怀疑,真实证据还需要让自己这个内政部尚书去辑拿,如果再将那位与其有勾结的军方人物查出来,淮西派也逃不离干系,更不敢乱说话了,毕竟这个时候军中将领除了学院派外大部分全是与淮西派有关联的;张子美所在的张家应该是江淅一带保守的大地主。
在大明新兴的工商大潮中,不少东南地区的大地主饱受冲击,他们有的人迅接受新思潮。开始转变,以土地为资本入股工商业,不仅没有败落,反而更加兴旺。这些人不在少数;也有像张家那样的,思想保守,恪守祖上传下来的良田,结果日子越过越艰难,开始败落。而张子美应该是张家一族培养出来的读书人,原本图谋在仕途上取得一官半职,成为家族的“代言人”和“保护伞”但是没有想到。家产败落了,张子美也没有在仕途上取得成功。对于张子美这种文人来说,家族的利益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为了败落的家族干出一些“违法”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陶希言让朱元樟去抓这两人,即可以将谋逆弑主的罪名让这两人担过去,给各方面一个交待,也给各方势力做出一个江南学派很低调的样子,以免引起怀疑。虽然江南学派在某方面会受到一些打击,但是只要宋谦、刘基这些翘名士不倒,陶希言、吴佑等中坚力量在,最关键的是从小受理学熏陶的太子继位,江南理学派的复起指日可待。
“陶先生,现在大内亲军已经接管内城和外四城,怕不好办。”朱元璋斟酌一会道。
“这需要朱大人和徐将军联手,先制住各方异动,然后擒拿胡张二人,再光明正大的入内城。接着护住东宫,保住太子,则一切大事可定
朱元璋琢磨了一下,觉得此事可行,当即答道:“那我就去行事了
看到陶希言消失的背影。朱元璋心里不由冷笑了一声,这个陶希言真的是好计谋,想来他早就看穿了自己和罗贯中不是真心与江南学派共事,可是此人居然能够毫无声色地忍受,与自己和罗贯中周旋,最后用计将自己生生逼住。想来这位陶先生似乎看透了自己的雄心壮志,的确,自己与江南学派三心二意没有什么,但是一旦皇帝陛下真如他所言,已经驾崩,如果不和他合作,那么可以预想这位陶先生会有后计,将刺君弑主的罪名让自己也担上一份,才才言语中他已经说得很清楚。
可是皇帝陛下就真的这么容易驾崩吗?在朱元璋心目中,皇帝陛下的心机深沉远在陶希言之上。加上他手里拥有无上的权力和几近无穷的资源,布置起来更要占绝对优势,难道就这样轻易败在陶希言的小伎。
与陶希言交谈之后,朱元障突然意识到,能够参与这场角逐的人物无一不是人精,陶希言有后招和连环手,皇帝陛下难道就不会有吗?现在最关键的是皇帝陛下是否还活着,如果真如陶希言所言。皇帝陛下已经驾崩,那么他的计谋可谓是天衣无缝,可万一皇帝陛下还活着,在这种局势下,不要说江南学派。就是淮西派这个庞然大物,皇卑陛下只要伸出一个小指头,就能将它连根拔起。
但是现在内城已经被大内亲军封锁,消息一点都传不出,到是街坊里各种小道消息漫天飞。朱元樟犹豫了半天,最后决定做最稳妥的事情,那就是点起巡防营。先将胡从宪和张子美拿下,顺便把与胡从宪有勾结的那位军方将领挖出来,这样不管皇帝陛下是否还在人世,他朱元璋都是有功之臣。
来到南京城北城外第二巡防营驻地,朱元璋刚宣布命令,统领面带难色地说道:“大人,我刚接到命令,说各巡防营安守营地,不得擅
“我是奉命去捉拿谋逆弑上的贼子,你敢违命吗?”朱元璋厉声喝问道。
听到这顶大帽子压下来,巡防营统领有些吃不住了,按制朱元璋这个内政部尚书是巡防营的最高领导,平日里他怎敢有一点违命,再说了,现在又是捉拿谋逆弑上贼子,要是放跑了那些嫌疑犯,他怎么敢担得起这个。责任。
到了这个时候,统领也顾不上内阁的严令,点起两千巡防营,跟着朱元璋就出了营地,直奔北城的胡从宪、张子美两人的宅院。
骑在马上的朱元璋看着大门紧冉的南京内城,一种如虚如幻,一切未卜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第二百九十七章 定
水元璋赶到胡从宪宅院时,却看到另外一拨人已经将鲨甩水泄不通,看服装和标识。很明显是应天府下属的巡防营。而正在那里指挥的正是他的老熟人泣天府内政厅全事罗贯中。
“朱大人,你也来了。”罗贯中拱手作礼道,语气不淡不咸。
“里大人,你这是?”
“我这是奉命来辑拿逆贼胡从宪。”
“奉命?奉谁的命令?”朱元璋知道自己没有给这位部属下过这样的命令。
“法务部和都察院的命令”罗贯中说着从怀里抖出一张批文来,“上面有法务部尚书端复大人和左都察御史韩大人的签批。”
朱元璋一时哑然了,相比自己而言,罗贯中可谓是师出有名,他怎么知道胡从宪是逆贼。又怎么这么快就拿到缉拿批文来拿人的?难道是?
“朱大人,你是我的上司,既然来了,就由你掌旗了。”罗贯中不动声色地说道,并向胡宅做了个手势。
朱元障看了罗贯中一眼,只是沉吟一会就走在了前面,带着罗贯中和上百巡防营走进了胡宅。
“你们这是干什么?”胡宅大门被打开,一个老仆结结巴巴地问道,看到这么多巡防营将府上团团围住,胡宅早就惊惶不安了。
“老人家,我是应天府内政厅金事罗贯中,这位是内政部尚书朱大人,我等是奉法务部、都察院之命辑拿胡从宪,请你让个道。”罗贯中很客气地说道,一个老得都快走不动的家仆,他没有必要去装凶神恶。
听到罗贯中说出两人的身份和来意,老仆不由吓了一跳,这两位可都是位高权重的角。就算在这天子脚下,跺一跺脚,这外四城也要晃一晃,怎么联袂来了府上,还口口声声说要辑拿自家老爷。可是看到朱元璋那阴沉的脸。老仆什么话都咽到肚子里去了,只是默默地站到一边,让出一条道来。
朱元殊、罗贯中带着巡防营官兵直走进后院书房,一路上只看到寥寥几个人,倒也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巡防营也刮练有素,只是在紧要位置上一站,看住胡宅里的人不要乱动,并不闯屋入室,惊扰家眷。
“胡先生”走进书房,看到了胡从宪,罗贯中还彬彬有礼地拱了拱手。
“原来是两位鹰犬大人来了。”胡从宪正在那里对着一个牌位跪拜,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
朱元璋的嘴角不由一动,但是他强压住心中的愤怒,只是直盯着胡从宪,他知道,今天这场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罗贯中。
“原来胡先生在拜祭前元亡帝,想不到胡先生对元亡帝如此忠心耿耿。”罗贯中走上几步,看清楚了牌位上的名字,上面还墨迹未干,想来是刚写不久的。按制大明立朝并亡了元朝之后。刘浩然应当给最后一位元帝加个谧号,国史馆也拟定了一个谧号元顺帝,可惜刘浩然却说,我跟元帝是生死之敌,灭了他的国,绝了他的根,还假惺惺地给他加溢号,太虚伪了。不干。于是原本应该被载入史册的元顺帝就成了大家口头上的元亡帝。
“我生是大元的人,死是大元的鬼。”还跪在地上的胡从宪昂然道,身上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大义凌然。
“想当年,我被先帝点为进士,授予牧民司德之职,士为知己者死,我这条命已经卖给先帝了。“胡从宪微闭着眼睛喃喃地说道,他还在回忆当初中试面君时,元帝和蔼可亲地在自己肩膀上拍了拍,好言抚慰了几句。当时胡从宪激动地浑身都在抖,他觉得自己读了十几年,终于遇到明公君主了。他当时在心底暗暗誓,这辈子就卖给元廷帝王家了。
后来被授予了不大不小的官职,胡从宪在元廷如墨漆一样的官场中转碾,尽管他常常被眼前的事和人弄得灰心丧气,但是胡从宪总是对自己说,元帝还是明君。只是被小人蒙蔽了,因此自己更要挺身而出,澄明清正,为元帝尽一个作臣子的职责。胡从宪写了不少上奏,通过各种渠道呈递元帝。在胡从宪做着元帝被自己的奏章震醒,奋图强,中兴大元的美梦时,他不知道自己的奏章根本近了不正在忙于无遮拦大会的元帝的身。
紧接着红巾军大潮如火如荼,胡从宪反而认为这是唤醒元帝的一个。大好机会,他开始幻想元帝下诏接见他,授权他平叛,于是他上马为将,下马为相,平贼治民,成为大元一代中兴之臣。但是他的美梦还没有醒的时候,江南的刘浩然又接过刘福通的大旗,迅平定了江南,然后开始挥师北伐。胡从宪毅然从洛阳来到江南,准备勘探刘家势力的底细,为元帝反攻复兴做内应。
正当胡从宪拿着一些情报犹豫着是不是跟随元帝远遁漠北时,心狠手辣的刘浩然开始对漠北漠南起“不体恤民力”的穷兵默武,两三年下去居然把北元给灭了,最后还给它断了根。闻此噩耗,胡从宪暗暗独自痛哭了十几日。接下来的日子,胡从宪在大明越是不得志,越是怀念起元帝对他的提携之情,于是一个念头便开始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真是前元的忠臣,可惜啊,你以为自己是第二个余阙、褚布哈吗?”罗贯中的话打断了胡从宪的思绪。
“我以此为楷模!”胡从宪一边站起来,一边冷冷地答道。
“不知胡先生看过余阙、褚布哈两位老大人的碑文吗?陛下褒奖他们不是因为为暴元尽忠,而是恪守职责,为民尽忠。两位老大人移骸入玲时,安庆淮安数万百姓无不披麻戴孝,他们这么做原因不是两位老大人是暴元的忠臣。而是他们是安庆和淮安真正的父母官,愿意为这两地数万百姓安危付出性命的父母官。你胡从宪配吗?怕是给两位老大人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胡从宪脸色变幻了好几下,但走到最后依然又变成了冷笑,眼角甚至带了一点戏诗。
“胡先生,如果你真的是暴元的忠臣,元亡之时就该尽忠了,或许学学伯夷、叔齐的骨风,只食野薇不吃大明之粮。可是想不到你居然活下来了,还跑到大明投仕,既然当了大明的官和院士,就该为大明效力,可你却一心想着谋逆,你这全忠臣可真是与众不同。
罗贯中的话可是越来越刻薄。
“我之赤心。尔等小人不懂。”胡从宪彷佛不为所动,只是越淡然地说道。
“你知道皇帝陛下是怎么说你的?”
胡从宪的脸色不由一变,猛地睁圆眼睛问道:“陛下他,他,他不是驾崩了吗?”朱元璋眼睛也是骤然一厉,注视着罗贯中。
“陛下说你是当奴才都当出瘾来了,当出病了。”罗贯
二回答胡从室的问题。而是继续自只说自只的。罢了还嗜,具朱。
胡从宪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罗贯中却在继续说道:“临来时陛下就说过,你这种人,想必是只会唆使人伤他人性命,却没有勇气给自己来上一刀。我原本还不是很信,在府外还磨蹭了一会,原本以为你会自杀成仁,想不到陛下真的是将你这种看透了。”
“你是说陛下他,他,他”胡从宪惊恐地睁大着眼睛,脸色一片死,灰,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而朱元璋的身子也微微晃了一下,双手成拳,都快要将拳心里的空气捏碎了。
“胡大人,该起身了。”罗贯中向门外走了个手势。
胡从宪看了一明罗贯中和朱元璋,脚步蹒跚地向外走去,几名巡防营军士立即跟在了他的身后。
看着罗贯中的背影,朱元障心里就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为什么他比自己更得皇帝陛下器重,居然自己不知道的内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他为皇帝陛下在江南学派当内应?不可能,胡从宪、陶希言哪个不是人精,自己的态度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与皇帝陛下过往密切的罗贯中会得到他们的信任?胡从宪、陶希言与自己和罗贯中假心假意地周旋,恐怕就是想让皇帝陛下放松警惕。罗贯中在这次角逐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难道和自己一样,江南学派借自己和罗贯中去制造假象,麻痹皇帝陛下,而皇帝陛下来将计就计,利用自己和罗贯中反过来麻痹江南学派?
正在想着,朱元璋现自己已经跟着大队人马走出了胡府。而罗贯中正在门口等着他。
“朱大人,这里的事已经了了,剩下的主犯还有两人,一个是张子美,一个是陶希言,卑职已经派人将两家围住,只待奉命拿人,你看卑职去哪一处?”
朱元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罗大人,据我所知,胡从宪似与一个军方将领勾结,恐要从查办,以免疑犯逃窜。”
“朱大人,6军典军署已经派人去辑拿了,那是军方的事,咱们内政部插不上手。”
“那罗大人去陶希言处。我去张子美处?”朱元獐斟酌了一下说道,他和陶希言太熟络了。而且现在又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境的。自己领人去缉拿,万一出现一点事,自己恐怕是怎么也洗不清了。
“那好,朱大人,卑职这就去办事去了。”罗贯中拱了拱手,带着人便离去了。朱元璋看着他的背影,不由长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看不透啊。
暂且不提朱元樟带着人走进张府,缉拿躲在书房一角瑟瑟抖的张子美,单言罗贯中走进陶府。只听到一阵清正平和的琴声从后院传来。
罗贯中疾步走进后院,拱手道:“陶先生真是好雅兴,这一曲《观鱼》弹得真是冲虚中平。”
“哈哈,古琴易拂。知音难寻啊!”坐在一处小亭里的陶希言笑着答道。
“恐怕我这粗鄙之人难登大雅,做不得陶先生的知音啊。”
“哪里,哪里,罗大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又岂是我等能高攀
“飞黄腾达只是妄言。我一个粗鄙之人,只知道恪尽职守,用心做事而已。”
“好一个恪尽职守、用心做事,只是我俩道不同难相为谋。”说到这里,陶希言有点索然道。“快快索拿我吧。”
“陶先生为信念而奋。孰对孰错,罗某也没有资格评论。只是罗某今日来只为了一事。”
“何事?”
“陶先生违乱法纪了。”
“违乱法纪!”陶希言听到这里,不由仰大笑起来,脸上却不由流下了眼泪,“陛下一意废圣人先贤的德主刑辅,以法治国,只是陶某想不到,自己最后却成为了陛下以法治国的祭祀之物。可笑可叹啊!”
罗贯中看着陶希言那又哭又笑的疯魔状,静静地默不作声。
“陛下可安好!”陶希言直言问道。
“陶先生费心了,陛下安好。”罗贯中淡淡地说道。
“当初我看到你时,就知道你才智绝高,恐怕今后能识破我计谋的只有你了。”
“陶先生缪赞了,罗某虽然有三分聪明,但是与陛下相比。如同萤光之与皎月。”
“罗大人何出此言?”
“陛下常叹道,你陶惜辞聪明绝顶,颇有谋略,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甚为憾事。而且陛下常叹道,他胜之不武。”
“胜之不武,能得陛下如此盛赞,陶某死而无憾。陶某常常也在想,如果能供陛下驱使,当是何等的荣幸。可惜,陶某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难以回头,只好将错就错。陶某只是不明白,理学为何遭陛下如此记恨?”
罗贯中默然许久才言道:“陛下曾对我言道,理学利于刘家之天下,不利于天下人之天下。”
“利于刘家之天下。不利于天下人之天下,虽然陶某不明陛下这话之深意,但是这份胸襟和胆魄,陶某敬佩不已,不愧我在当今这些上最敬重之人。可惜我这个无君无父之人,已经难容于这天下。”陶希言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罗贯中脚微微动了动,却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罗大人,请让我死而瞑目。”陶希言放下酒杯道。
“好,我引见一人,宗伯,请进来。”
一人闻声走进来,拱手向陶希言道:“惜辞兄,宗伯虽然有愧于你,但是各为其主,还请见谅。”
陶希言不由一惊,但是很快便平静下来:“原来是吴兄呀。我应该想到的,国试三甲乃陛下钦点,岂是那么容易中的。那帮老夫子,以你为将来之国柱,陛下此计。真是击中要害啊!”
“以陛下之大才,我想已经定下善后之计,以法论罪,自当以法为度,陶某倒也不用担心株连蔓抄,祸及无辜。”说到这里,陶希言嘴角渗出血水,他的气息也变得艰难起来。
“惜辞兄!”吴结不由叫了一声,正待冲上去,却被罗贯中拉住了,“没用了,来不及了。”
吴结只好顿足垂泪。黯然伤神。
“大明啊,大明”陶希言向内城皇宫方向艰难地拱手行了一礼,最后幽幽地叹息了一句,“日月不落,永耀大明,可惜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说到这里,陶希言身子一软,头趴在了桌子的古琴上,出一阵铮铮的声响。
罗贯中和吴佑神情肃穆,恭敬地向小亭处拱手行礼。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定二
…刘浩然坐在后宫的书房里,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切。命知下去了,网也已经撒下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可是当刘浩然回味着这场惊变时,现自己错了很多。
自己亲身去迎接蓝玉和李文忠,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却是有惊无险。刘浩然知道自己性命的重要性,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刚刚从历史的轨迹中拐了一个弯,今后的道路还很艰难和漫长,如果自己突然身死,太子继位。一切都变得不可捉摸,所以刘浩煞不会将自家性命押在运气上。
刘存胜等人召集了一批顶级的狙击手手。沿着内城到夏浦码头的路秘密地转了好几圈,几经勘察,现了几处容易动手的地点和时机,也做出了相应的对策。刘浩然知道,要想刺杀自己,只有利用狙击手进行远程刺杀。近身根本没有办法,因为侍从武官和大内亲军不要说江南学派,就是淮西派都很难伸手进去,都是刘浩然最信任的嫡系。而对付狙击手最强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更高明的狙击手。
根据侍从司的推演,在去的路上狙击手是没有丝毫机会,因为刘浩然被侍从武官围得水泄不通,无论是从那个角度和方位都无法击中目标,而当下的狙击手只有一次机会,因为当他开枪之后,练有素的大内亲军和混在其中的顶级狙击手自然会迅找到潜伏处,给予还击,而且他们拿的都是精良的零九式步枪,射程和精度不是其它枪支所能比拟的。
周向东的异动侍从司事先并不完全知道。他们只是知道此人与江南学派某些人有过秘密接触,属于严格监控对象之一。但是这厮素质太差,还没有事就变得神情慌张,而且在这个敏感时期,刘存胜和侍从武官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就算是蓝玉和李文忠有任何异动,他们也会立即抢先动手,再说了,在刘浩然接见他们时,侍从武官已经占据了各有利位置。所以周向东的异动反而成了整个过程中风险最高的一次变故,但是也成了最容易应付的。
与蓝玉、李文忠来到马车上,刘浩然一边与他们俩谈话,交待这次行动的目的和注意事项,另一边一位身材与刘浩然非常相似,面貌长得又有几分相近的侍从武官换上了刘浩然的大元帅服,而刘浩然稍微一化妆,便成了一位普通的侍从武官,跟着其他两位侍从武官走出马车。混进了侍从武官的队伍中。
换上大元帅服的假刘浩然成了引人瞩目的目标,刘洁然和侍从司推演过,虽然大明到处挂着刘浩然的画像,但那是经过艺术加工的作品,是将刘浩然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军民面前,真正的刘浩然换上其他衣服站在不知情人面前,你可能只是觉得眼熟,但是要想确认他就是皇帝陛下,除非是很熟的人在跟前仔细观察一会才有可能。而狙击手是不可能靠近刘浩然来观察的,因此他只能凭借大元帅军服和众人簇拥这些明显的特征来辨别。
刘浩然曾经看过毛太祖识破林副统帅阴谋的和电影,毛太祖明明知道林副统帅准备篡位,可还敢冒着风险四处巡视。找地方军政领导谈话,甚至用话语明白无误地敲打某些人,待到林副统帅被逼得狗急跳墙时,却突然下令列车提前车,打乱了伏击计划。毛太祖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风险?他当然知道,可是他偏偏这么做了,用意深远啊。而且列车突然提前车,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正好卡在了林副统帅下令展开行动和行动开动之时,这不能不令人产生联想。
这些都是刘浩然借鉴的东西,至少毛太祖的权谋值得他借鉴,以法制治国是一回事,在规则框架下玩权谋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在穿越前,刘浩然在网上常常听到某些中外领导人替身的传说,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瞒天过海的计谋在刘浩然当了皇帝后不会不做准备。
在接见完蓝玉、李文忠和回程之间换人,是刘浩然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知道自己的对手都是聪明人,如果自己用替身参加完整个过程,难免那些深谋远虑的对手不会看出问题来。一旦他们看出问题来,肯定不会动手,而是继续隐忍下去。刘浩然早就知道这些人试图谋逆弑君。但是缺的是证据,他不想像历史上的朱元樟那样,先下手为强,一点点风声就抄杀一大片。以法治国。最重要的是证据,刘浩然既然决心以法治罪,就必须办成一件铁案,经得起历史和时间的检验。
真的刘浩然接见了蓝玉、李文忠及立功受勋官兵,他相信,围观的军民中应该有江南学派的细作,正在仔细地观察着远处的一切,确定那位是不是真正的目标,有无异常。虽然江南学派或许不知道有替身这一说,但是以他们的性格和要做事情的影响程度,谨慎是不可避免的。
至于江南学派细作如何通知完成刺杀的狙击手,刘浩然和侍从司就难以得知,也没办法去管了,但是可以推测,如果细作现有问题,可能会采取一些措施,造成一些无关紧要的混乱,从而给伏击者提个醒,改变计划。如果没有现问题,应该不会做出任何反应,一切按照原计戈进行。
既然目标是假的,刘浩然自然会示意在回程中露出峦些破绽,以便让伏击者动手。已经抱有心的替身幸这地躲讨了路上的,枪。可是在城门处却躲尔丑突如其来的一箭。那淬有剧毒的一箭也把刘浩然吓出一身冷汗来。虽然他当时十分地安全,但刘浩然还是被那些幕后策划者的大胆和缜密所震撼。在如此劣势下,他们依然能够安排出如此完美的连环刺杀计划,如果他们能够多掌握一些资源,后果将是怎样?
想到这里,刘浩然却对自己的冒险丝毫没有后悔,反而感到庆幸,自己拥有如此无上的权力和庞大的资源,也只是堪堪躲过一击,如果任由这些江南学派的阴谋家暗中展,就算大明向着科学、民主路上展。难保这些家伙不会在自己的儿子、孙子身上耍花样,这些人的厚黑和疯狂都是令人畏惧的。
不过这些只是感叹一下而已,因为事情已经过去,江南学派已经跳进自己挖好的大坑里,剩下的只是填土而已。关键是刘浩然通过这次惊变看到的一些妹丝马迹,这不能不让人深思。
与胡从宪勾结的军方将领是陈耀。他不仅是原元军义兵元帅陈野先的部将。还是他的义子。当年陈野先在刘浩然攻打江宁时被用反间计死于元将福寿之手,其子陈兆先投降,后来被闲置,当了一个富足翁。而其部将陈耀在投降之后由于同样出身准西。又治军用兵有方,逐渐被吸收入淮西集团,在军丰逐渐成长,在北伐、对日作战中屡立战功,先是被授予中将军衔,后来又被擢升为上将军衔,任南京卫戍区同知大都督。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一直将义父陈野先的仇记在心里,而且他成为军中高级将领之后,也逐渐了解到当初陈野先被杀的真相注哼浩然等人的反间计。这位属于大明开国集团重要成员的将军不知为何将私仇牢记在心,甚至越了自己要效忠大明和皇帝陛下的誓言,也越了个人的荣华富贵和前途。
但是刘浩然根据侍从司情报科汇报的情报中现了种种迹象,而且刘浩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原本很信任这位降将,在自己还未登基称帝。只是占据江南偏隅之地时他应该有很多机会报仇,可是那时却没有动手。却偏偏等到了现在。而且他找帮手,陈友谅余党、前元余孽、张士诚余孽都说得过去,可偏偏找到了江南学派。胡从宪是前元余孽这件事在事前,除了他自己。也只有侍从司情报科知道一点妹丝马迹。很显然,陈耀与胡从宪勾结在一起,除了弑主这个共同的目的,应该还是冲着胡从宪表面上江南学派名士的身份去的。
这就让人很是纳闷了,陈耀早不报仇。非要跟着江南学派一起来动手。难道他另一个。目的就是想把江南学派拉下水。陈耀这个人读书不多。与书生文人交往不多,怎么就和江南学派凑到一块去了呢?还一起干这么隐秘的事情。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而且刘浩然也隐隐觉到,陈耀的身后有一股幕后黑手在徐徐推动。他逐步地被升迁都有淮西派势力在力挺。尤其是去年被举荐调任南京卫戍区同知大都督一职,应该没有那么巧合。情报科密切监视军政文武官员是为了察觉谋逆之事,虽然没有抓到陈耀的证据,但是也觉了他的一些异动,进而将其列为重点监控对象。而且根据情报科的情报,应该也有人对陈耀的异动有了察觉。
刘浩然在心中推测,察觉陈耀异动的人或势力只有淮西一系,因为冯国用掌控的军情司在军中也广布耳目,虽然不是专门去监视军中将领。但也消息灵通。而且虽然军情司是刘浩然一手创建,也一直看得很紧。但是冯国用持掌枢密院十几年。军情司怎么不会有他的耳目和嫡系呢?
再说了,以李善长、冯国用为的淮西集团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们这个集团成员,从上到下没有不带亲沾故的,这种无孔不入的关系网在收集情报方面不比情报科、军情司这种专业机构差,而且还有独天的厚的优势。
刘浩然甚至猜测,陈耀不是定远营出来的老兄弟,甚至连淮西集团的分支巢湖系、合肥系都不如,可为什么淮西派会不遗余力地力挺他。陈耀虽然才能不错,但是明军中优秀的人大把,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内幕?
想到这里,刘浩然不由一阵后背冷。难道淮西集团对自己也有异心了?的确,李善长、冯国用兄弟、三位义兄等等淮西派的大佬们,哪一个不是才能高绝之人,别的不说,就是不被刘浩然拉入伙,单干也能打出一片天地来。
刘浩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思量着。李善长、冯国用虽然不是什么名士,但也是读过做为开国重臣有利也有弊。开国重臣功勋卓著,可以稳居皇帝之下第一势力,但是这也是他们最致命的地方。势力庞大的淮西集团拥有最多的开国重臣。自己这个开国皇帝能压制得住,但是自己的儿子,大明第二代皇帝呢?
翻翻史书,开国皇帝为了自己儿子能够坐稳皇位,没少费心思,历史上的朱元璋更狠毒,直接来个斩草除根。李善长和冯国用应该知道这些典故,虽然他们与自己君臣相得,但是不代表他们就不留后手,为了他们的子孙后代谋计。
尤其是在开因立朝以来二大力提携童子营和学院派,这些人与谁西派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嫡系。而且从十几年的布局来看,童子营和学院派已经在军队中占据一席之地。尤其是学院派,牢牢地占据着军队的中下层,成为大明6海军的主流。取代淮西派地位指日可待。这些举措在李善长和冯国用等人看来,或许是自己为储君顺利继位采取的一系列手段。毕竟这些事无论自己与李善长、冯国用如何坦诚相对也无法摆到桌面上去说的。
由此可见。陈耀应该是淮西集团的一步棋,由于自保的一步棋。李善长、冯国用等人都参与了自己对付江南学派的大半过程,知道在自己的手段和资源面前,江南学派绝对不会得逞,因此有此可见,李善长、冯国用动陈耀这步棋只是顺带利用江南学派达到他们的目的,并非想真正的谋逆弑主。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刘浩然看着手里的情报,几个字眼慢慢让他有所领悟,在想想此前的弹劾常遇春事件、广州兵变事件、李存义事件、后宫谣言事件、于孝杰事件,有时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分得清楚。李善长、冯国用等这些老谋深算的人,用起计来,岂是那么容易让人琢磨的,他们甚至可以不必直接动手。只需推波助澜,顺势而为就可以了。而且他们知道自己的心思。知道事情到何种地步便可适可而止。每一次事件中,淮西派哪次不是直接或间接得利,就算有时候让一步,但走进退之间怎么得利谁说得清楚呢?
唉,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刘浩然心底不由一阵苦笑,自己最信任的淮西集团和李善长、冯国用等人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有想到算盘算到这种程度,刘浩然却是始料未及,以前很多没有想明白的疑团,现在他清楚了。淮西派如此,更何况他人和其它势力。
刘浩然不由想到了刘基、宋谦这两位江南学派老夫子,尤其是刘基,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出不来陶希言、胡从宪等人搞的小动作?你敢说他心里没有一番计谋,揣着明白装糊涂,陶希言、胡从宪等人万一阴谋得逞,他肯定乐意见到理学在大明兴盛。可是刘基也知道,在自己的手段和资源面前。这种可能性非常渺茫,于是刘基拉着宋镰游离于陶希言等人之外。有交往但是绝不会参与其事。一旦事败,刘基和宋镰只是会受到一点不足道的牵连和影响,毕竟你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刘基和宋谦两人也牵涉其中。没有证据,刘浩然就不能在以法论罪的原则下将所有的理学文人都治罪,尤其是刘基、宋谦这两位名动天下的理学大儒。可是只要刘基、宋镰还在,江南理学就不能算是被断根,它还会被继承下去。陶希言可能也看到了这点,宁愿多用计谋,也不愿利用刘基和宋源手里的资源,将两人拖下水,保护两人不受牵连就是江南理学最好的退路。
而刘基、宋镰这些江南学派宿老在与李善长、冯国用以及江西学派的朱升、罗复仁,北方学派刘承志等人斗法时,哪一次不是不动声色,以前那些事件难道没有他们的手尾吗?刘浩然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就凭陶希言少数人能搅出那么大的风波是不可能的,他们哪有这么大的能。
想到这里。刘浩然的头都大了,难怪历史上的朱元璋会举起屠刀。在这些人精面前,朱元璋就算是城府深和高智谋的人,估计也被折腾得够呛,于是这位草莽出身的和尚干脆用最简单了当的办法,大兴狱案,杀!
该如何善后?刘浩然觉得自己以前想好的善后步骤需耍做部分调整,理学经过这次打击。尤其是背上谋逆弑主的罪名,就算刘基、宋源还在,恐怕也是一落千丈。现在大明读再读理学在仕途或者其它前途上不会有任何展,他们自然就会改投其它门派。而原本与江南理学源出一门的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在这次刺杀事件后自然也会和江南理学划清界线。毕竟大明虽然有了科学民主的趋势,但是谋逆弑主这种罪名,谁都不敢沾惹一丁点。
而且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在此事后也会清楚地明白。理学在大明已经走上了死路。原本对理学有成见的刘浩然更有理由封杀理学了,你江南学派这个号称理学正统的学派都派人来刺杀我了,还叫我怎么待见你。为了谋求在政治上的进一步展,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自然会知道如何从理学这个泥坑里脱身出来。对于读书人来说,信奉的理念是一回事,但是如何学有所用更重要,像陶希言这样的殉道者不多。同样,对于一个学派。一个集团,奉行的学说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政治利益,更确切的说。他们奉行的学说应该为他们的政治利益服务。
刺杀事件应该是刘浩然迈向铲除理学或者是**儒学最重要的一步,但是他知道,今后的路还很长,驱走头上璇虏容易,驱走心中的教虏却没有那么容易。
正想着,门口想起一个声音:“启禀陛下,要后娘娘和太子求见
刘浩然叹了一口毛:“请进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事后
臣妾见过陛下。”
“皇后快快起来!”刘浩然连忙扶起了薛如云,她面色憔悴,被刘浩然扶起时身子都还在微微颤抖,想必这一日的煎熬让她十分地虚弱。
当她在宫中的知刘浩然遇刺,顿时瘫到在地。在她心目中,刘浩然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怎么骤然就垮掉了。当刘浩然安然回宫,薛如云惊喜交加,不顾旁人在,抱着刘浩然就是一顿痛哭。
可是随之而来的事态展又让她如同跌入冰窟深渊,刺杀事件居然是江南学派一手策划的,这让她始料未及。但是聪明的她很快就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江南学派与她,与太子关系密切,突然动刺杀事件,自然是为了铲除皇帝陛下这个看轻理学的最大障碍。扶植亲近理学的太子即位。
虽然理学在薛如云心目中占有不轻的位置,太子刘焕章更是她心中的宝贝疙瘩和希望,但是并不意味着她愿意用丈夫去换取这一切。虽然薛如云有抱负,曾经“不安分”过,但是总体来说,她不是像吕后、武则天那样有政治抱自和手段的人,否则刘浩然也不会让她在皇后位置上稳坐十几年。再说经过刘浩然此前的一番敲打,薛如云涉政的心也渐渐地淡了,而且太子已经成为储君,将来继位应该没有太多问题,她的心思便逐渐放在了后宫上。谁知却突然生这种大事。
薛如云知道。如此惊天动地的谋逆弑主大案,少不得要牵连一大批人,而且江南学派谋逆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扶植太子上位,那么就算太子没有参与其中,他必定也要受到牵连,恐怕不仅太子之位不保,就连薛如云这个皇后之位也是可危的。读过史,无论是哪朝哪代,处理谋逆弑主都是无比残酷的,就算是父子和夫妻都没有什么侥幸可言。
扶着薛如云在椅子上坐好,刘浩然听到扑通一声,转头一看,原来是太子刘焕章已经跪下了。
“罪臣刘焕章叩见陛下。”
听到太子刘焕章这句话,薛如云不由地低下头,眼泪都要出来了。在谋逆弑主大罪面前,父子也没有什么亲情可讲。
“你来做什么?”刘浩然坐回到椅子上,冷冷的问道。听到这句话,薛如云一下子心如死灰,刚才刘浩然一番表现产生的丝丝侥幸已经全无,我的章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呀。薛如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俯拜在地上的刘焕章后背在微微抖,看来他也被父亲刚才那句冷淡的话吓住了。过了好一会,刘焕章才敢抬起头来。脸上除了惊恐。还有坚毅。
“回禀陛下,罪臣此来一是领罪,二是来向陛下求情。”
“领罪便罢了,你还敢来求情?”刘告然的话语中还是那样淡然,但是站在旁边的黄公公却无意中看到皇帝陛下的手在微微颤抖,嘴角也不由地微微抽搐几下,原本一直在为太子担心的他不由舒了一口气,连忙低下头去。
“陛下,此谋逆大案罪臣虽未参与,但是罪臣知道,他们是为了谁。罪臣现在只求陛下惩恶,放江南学派其他人一条生路。罪臣愿意,愿意,愿意以死代罪。”刘焕章最后咬牙说道。说罢便又俯拜在地。
室内死一般的沉寂,就在薛如云和刘焕章心情越来越跌落的时候,刘浩然开口道:“章儿,你能来领罪我很欣慰,你能来会江南学派无辜人等求情,我更加欣慰。黄公公。扶太子起来安坐。”
早就准备的黄公公连忙走上前去,扶起一脸诧异的刘焕章,并暗暗捏了他的手腕一下。得到这个提示,刘焕章心安了一点,原来刚才是父皇对自己的考验。想必现在已经顺利过关,想到这里,刘焕章不由冷汗直冒。原本他是不敢来面见父皇的,是母后硬逼看来的,看来这一步还是走对了,要是继续躲在,真不知道后果如何?不过刘焕章为江南学派其他文人求情倒走出于他本心,他原本就是这种性格。刘焕章斜坐在椅子上,屁股只挨了一点点,不安还依然在他的身上。
“其实在这件事上,最无辜,我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章儿。”刘浩然不由叹息道。
刘焕章不由大吃一惊,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薛如云早一步领悟到刘浩然的意思,不由惊问道:“陛下,难道你早就有筹谋了
“是的,原本我想,儿子当中谁亲近理学,我就立谁为太子,谁知章儿自幼受你的影响,喜爱亲近理学,于是便一切顺理成章了。”
“白淡具心…亡坐着了。不管如何,你总是我的几午,该属干你的权四会为争取。”
“儿臣知道了,明日儿臣便上表向父皇请辞太子之位。”
“好吧。你暂且回东宫,好好休养,外面的闲言碎语你不要放在心上,一切有联为你做主。联以法论罪,自然要以法为度,你也不要担心江南学派其他无辜文人。该治罪的逃不了。没有罪的不用担
“是的父皇,儿臣告退了。”
看着刘焕章的背影,刘浩然不由长叹了一口气,薛如云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
“皇后不必担心,此事必然朝野群情汹涌,章儿虽然保不住太子之位,但是我必定会保他富贵。”
薛如云一时黯然,她知道尽管按律法程序而言,刘焕章的确与刺杀谋逆事件毫无瓜葛,也不应当受到牵连。但是大明除了律法。还有政治斗争。以前刘焕章能够当上太子,除了他是皇后嫡长子,也有江南学派的摇旗呐喊,但是更重要的是刘浩然的属意和决定。不过对于淮西派、太平派甚至江西学派、北方学派来说,他们对这位亲近江南学派的太子并不满意,现在遇到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不会趁机而上,就算是用弹劾也要把刘焕章给弄下来。
在这种局势下,刘浩然自然无法保住刘焕章,因为就算是尊为皇帝,也要考虑朝野各派的诉求。就算强保刘焕章太子之位,也难保不在他继位时生什么变故。不过既然夫君答应除了太子位置之外。必定会保住章儿的其他,耸如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其实章儿去太子之位,对他来说反倒是一种解决。他的个性太纯朴,不知权变,难以适应政治的斗争和妥协。”刘浩然长叹道,他想起了此前看情报科情报的一些明悟,朝中那些大臣,哪一个。是省油的灯?章儿跟他们斗,的确还嫩了点。而且由于他个性所限,此后也不会在这方面有所领悟和进步。
谁说皇帝在政治上就不需要斗争和妥协了?薛如云现在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她是一步步看到夫君走到今天,用淮西派去打压江南学派,创建太平派牵制淮西派,扶植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牵制太平派和淮西派。尽管他不喜欢理学,但是在建朝立国之初还是要重用不少江南学派的文人,他放弃了很多权力,如行政权、立法权,却避免了参与到朝臣派系之间的斗争,各派大臣在内阁、资政院斗得不亦乐乎,然其上的夫君反而权力更大了,因为各派在某种势均力敌的情况下都希望得到皇帝陛下的认可和援手。
看着薛如云失落的样子,刘浩然不由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皇后,不必担心,我们不是还有翼儿吗?。
薛如云不由眼睛一亮,脑海嗖嗖地闪过许多念头,但是很快她便想明白了。最受宠的秦罗那两个皇子是最不可能继承皇位。因为他们身上有蒙古人的血统。虽然蒙古人现在已经成为大明子民。但毕竟他们此前是大明的死敌,薛如云知道自己夫君再如何宠幸秦罗,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耿氏有一个皇子,而且她有淮西派背景,是一大力援,但也是最致命的缺陷。一向奉行制衡的夫君不会让刘焕简耸太子,因为原本势力就强劲的淮西派要是再有了拥立之功。刘焕琰怎么压制得住那些重臣?而贵妃萧氏又没有皇子,至于其他胡蜜儿、贾绣儿所生之皇子更不用考虑了,就算刘浩然愿意,朝中大臣也不愿意让有西域胡人血统的皇子继位。那么算来算去,就只有自己所生的二子刘焕翼机会最大,虽然他可能没有什么背景和支持,但是只要夫君支持,那么做为皇帝陛下嫡系的太平派和军中童子营派、学院派就一定会支持。
“陛下。臣妾”想到这里,薛如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皇后的意思我知道,我对你的承诺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承诺。你放心,今后我会花更多的心思去教育翼儿说到这里,刘浩然不由叹息道,“我真是有愧于章儿。”他想起了自己对刘焕章的“放任自流。”任由他与理学越走越近,尽管这是一个针对理学的阴谋,但是他知道,这给儿子刘焕章带来不可磨灭的阴影。
“陛下不必多虑了,章儿生在帝王之家,就应该承担起与别人不一样的责任薛如云明白夫君的心思,不由劝言道。
“生在帝王家,真不知道是他们的大幸还是不幸。”刘浩然喃喃地说道。刀…”刘焕章的大脑不由嗡的声,他知道父亲深沉如海儿丽如烛,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父亲居然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而且居然拿自己的儿子当诱饵。于是不由脱口问道。
“理学与我理念不同,难容于朝堂之上,甚至前汉之儒学在我看来,瑕疵也多。但是我起事立朝之时,天下文人百中有九十九人读儒学,百中有**十人言理学,就连乡野农夫,也是以诸仲儒生言行为遵,根深蒂固,不行非常之计难以铲除。耳天下之罪,有哪件大得过谋逆弑主?”
听到这里,薛如云和刘焕章都不由打了个冷战。
“我尊孔圣,奉朱子先贤,不仅是安天下文人之心,以便徐徐图之,更要长理学之志气,以为己学为天下独尊正统,再在仕途庙堂施以打压,两相差比,难保这些志比天高的理学儒生不会有他想,再加上一个亲近理学的太子,他们想不动手自己都安不了心。”
刘焕章心里细细一想,很快便现了自己父亲的政治权谋和手段的高明,尊孔圣,还将朱子这个理学先贤抬进文庙享受春秋大祭,原本就在读书人中占主流的理学文人还不把鼻子抬到天上去了。可是父亲在当权执政之后却一直打压理学,死活就是不让理学在中枢有太多的话语权,就算是刘基、章溢等理学名士,父亲用他们并不是看在理学才学上而是用其军谋治政,而且这为数不多的江南学派的高官还被准西等其他派系压得死死的。
这种一高一低的差别让理学相当难受,而且刘焕章深知理学文人的一些通病,这些自认为饱读圣贤书的理学文人们自视甚高,以为天下没有自己就无法大治,现在政治抱负丝毫得不到施展,怎么不叫他们憋屈。
江西学派、北方学派这些同样奉行理学的学派,由于本身势力不大,又或比较务实,在父皇的打压下便知道进行改变,以适应新的变化。但是自视为理学正统,比其他儒生学派要高一等的江南学派怎么会咽下这口气,他们在经过分化之后,部分人进行改良,但是依然有部分人固持旧见。
这些人一方面享受着学术界的“崇高地位”一方再看到己派在大明政界一落千丈,尤其是父皇大兴国民教育和文化宣传后,这些旧派理学分子越来越感到危机,当自己这个亲近理学的皇子成为储君太子之后,这些人便看到了希望。而父皇继续在不缓不急地打压,用各种手段蚕食着理学旧派的势力范围,于是他们便走而挺险。
“章儿,或许你认为他们中了一个大阴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不是那么热衷仕途权势。怎么敢做出这等事情来。理学在他们看来,只是揽权谋利的工具而已。看看事件中的那些主犯和同犯,除了陶希言这极少数为理学信念而为的人,哪一个是真正为理学之人,他们有的是为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暴元亡帝报仇,有的是为家族败落泄恨,有的是因为仕途不得志心生怨恨,有的是因为在国民教育中连教师都当不上而心怀不满,更有的是因为家族参与走私遭惩处。不管是他们还是史书上的谋逆,借口都堂而皇之,但是真正的目的呢?谁知道。”
“父皇,经历此事,儿臣无颜再为储君,儿臣恳请父皇,削去儿臣太子之位,儿臣愿意当一个普通的读书人。”听了这些话,刘焕章默然了一会,有些心灰意冷。
“章儿,你为人纯朴,只是被理学表面上的那些东西盅惑了,却没有看到他们学说中真正的深意。三纲五常,表面上他们提倡一种有序的社会制度体系,实际上他们的本质与元胡的四等十流无异,他们向帝王兜售三纲五常,换取的则是人上人,有权欺凌他人的特权。你以为每次改朝换代真的如那些儒生所说。是天命更换,五行循替?错了,那只不过是矛盾的一种爆而已。三纲五常,有人上人,必然有人下人,这种上人与下人自然有矛盾,而且人上人可以肆意掠夺人下人的财富,以一家为奴隶,自然也可以掠夺其他人上人的财富,只需有更高的权势和堂而皇之的借口就行了。你夺我的,我抢他的,在德主刑辅的旗号下,任何规则都是用来被破坏的。没有规则,矛盾和积怨便无法消除,当越积越多时就只好来一次改朝换代,重新排位定座,继续所谓的太平盛世。”
刘浩然一口气将心中的积愤说完后,看到刘焕章呆坐在那里微张着嘴,想来他一时无法理解这些东西。于是便转言道:“章儿,我知道你在这件事中并无瓜葛,但是我知道,你恐怕无法再在太子储君的
第三百章 事后二
让过一个多月令大明军民有点心惊胆战的缉拿和押送。“事件涉案主犯同犯者总计三百一十一人全部集中到了南京,然后一场大审判于七月二十日开始拉开。做为六一一事件受害者,刘浩然没有批示从快从重处理,而是要求进行一场公正、公开的审判。
原本这种通天大案按照前朝惯例应该由都察院起诉,按察院直接审理,可是按照大明律制做为最高检察机构都察院和最高司法机构一按察级的金察御史和按察使所领的全察御史官署和按察司也没有初审权,只有检察复核权和复审权。
没有办法,都察院都察御史们和按察院按察总使几经商议,最后指定南京应天府东区巡察御史官署担任公诉人,东区通判署审理此案件。
为了审理好这件惊天大案,应天府金察御史官署和按察司从下属的中区、北区、南区巡察官署和通判署调集了大批精于律法的巡察御史、监察御史和通判及判官,暂归到东区含察御史官署和通判署。值得一说的是南京应天府是省一级的行政机构,应天府和北京顺天府、东京承天府一样直接下辖各县。但是做为司法机构的按察司和都察院却不能这样省略,他们必须还要考虑到司法程序完整的问题,于是便多设了一个。中间司法级别一区。中区下辖南京城所在的江宁、上元两县,东区下辖句容、龙江两县,北区下辖江北的**、江痈两县,南区下辖漂水、漂阳、高淳三县,西边由于紧挨着安徽省,没有下辖县,于是就没有设西。
两大司法机构做好准备了。可是一个大问题却出来了。按照律制,胡从宪、张子美这些逆贼应该有辩护律师。这可是谋逆弑主的大案,有哪位律师敢出来为这些逆贼辩护?尽管大明律师的思想已经很拼了,但是还没有前到那种地步。
不管东区通判署如何指定,但凡被指定的律师无一不是“突染疾病”又或者是“不小心受伤”总之就是不能当堂做辩护律师了。这下东区通判署可抓瞎了,按照律制。被告没有辩护律师是不能开庭进行这种刑事审判的,可是不审判行吗?全天下人都睁大着眼睛在看这件案件的审理。
最后还是刘浩然出来话了,他在大明邸报上表了一封致律师的公开信,言明在大明新法制下,一个疑犯,哪怕天下人都知道他罪大恶极,但是也有权让律师为其做无罪辩护,这是法律赋予大明每一个子民最基本的权利和保障,因为在按察法司判处其有罪之前,从法律意义上而言,他是无罪的,这就是法律的尊严和公正性。律师做为以法律为生的一群人,自当比其他人更有责任去维护法律的尊严和公正性。
刘浩然这封信在大明掀起巨大的波澜,以前大明百姓只是在司法宣传和教育中听说所谓的法律尊严和公正性,但是没有多少人去确切体现这种尊严和公正性。现在刘浩然的这封信等于公开指明了这种尊严和公正性,最重要的是在谋逆弑主这种惊天级大案中依然还要强调法律的尊严和公正性,这使得大明百姓切实体会到法律和法治的意义。
有了刘浩然的号召,六一一大案所有疑犯辩护律师的最低人数总算是凑齐了,东区通判署松了一口气。开始有序的审判。
先是主犯胡从宪、张子美和陶希言的分庭审判,虽然陶希言已经自杀,但是必须对他的罪行做出一个判决,不能说是人死账就了了,所以他的审判等于是“被告缺席”审判。但是他的辩护律师也算是比较专业,和胡从宪、张子美的辩护律师一样,不是单单做一个认罪减刑辩护,而是毫不客气地从巡察御史官署列出的各种证据着手,引用各种法律条款,质疑这些证据的合法性,算是彻底为这些逆贼做无罪辩护。
这些辩护律师表现得如此犀利,是由于刘浩然在开案前公开接见他们,鼓励他们遵守律师职业操守。用实际行动去捍卫法律的尊严和公正性。
不过巡察御史官署提供的证据太多和确证无误了,这些证据有胡从宪等人密谈的记录和人证,有其他疑犯的供词,有收买从犯的人证和物证等等,这其中很多隐秘的证据都是侍从司情报科收集的,但是这个机构现在不便于露面,于是便成了法务部调查局的功劳,倒是让它在大明百姓中露了一把脸。
不过辩护律师也不是吃素的。敢来当逆贼疑犯辩护律师都不是什么愣头青,多是有经验的律师,他们从证据的合法性,供词是否有严刑拷打嫌疑等多个方面与巡察御史署争锋相对。当然了,能够担任此案公诉人的巡察御史也都是有与律师多年“斗争经验”的老鸟,早就做好了一番准备,虽然在某些方面被驳倒。但是总体上整个案件审理还是有序地进行下去了。
大明百姓通过密切跟踪报道的各种邸报倒是像看了一场大戏,能够到现场出席公开审理的普通百姓并不多,毕竟法庭只有那么大。还需要分配一些席位给资政院的资政大夫和采风“记者”所以邸报是广大百姓能够了解案件审理过程的最主要渠道。而邸报在报道这件案子审理上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全数如实报道,顶多加一些律师的司法注释,一点“个人意见。也不敢加。这可是谋逆弑主的大案,谁敢在里面掺合?
大明百姓通过邸报了解道,原来大明律法没有什么谋逆弑主一说,按照非常严格的大明律法定义。谋逆只是一种未遂的叛逆,谋嘛。顾名思义只是在策划而已。而按照大明律法,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思想而定罪,就算是采取行动了,未遂和已遂承担的罪行也是截然不同,未遂可能只需承担很轻的惩罚,已遂则需要根据犯罪后果进行量刑。
胡从宪、张子美等谋逆弑主的逆贼是被以叛逆罪、谋杀未遂罪、谋杀罪、叛乱罪等罪名被起诉的。根据《明历四只叛逆叛乱罪行律》以及《明历十年叛逆叛乱罪行律修正案》的规定,叛逆罪分为以下几种:任何曾经宣誓效忠大明和大明皇帝陛下的人或大明合法国民,在大明的领地或大明皇帝陛下其它领地内动反对大明和大明皇帝的战争;在大明国土或大明皇帝陛下其它领地内归附大明和大明皇帝陛下的敌人,并通过各种方式为这些敌人提供帮助和鼓励;煽动他国进攻大明国土或大明陛下的其它领地或附属殖民地;任何人图谋杀害或伤害、囚禁或扣留皇帝陛下、其子嗣或储君的,如果该人的意图已经以印刷品、文字、公开的行为或行动等方式被表示、表达或宣扬出来,并且在法庭审判时有为以上证人或通过其它合法途径予以证明或其它合法证据私川,为人犯有叛逆罪。耸然了,还有泄露大明军事、经济等情报,危及大明和皇帝陛下安全,以及充当外国间谍,为其刺探大明军事等危及大明安全的情报等行为也被列为叛逆罪之一。
而叛乱罪则是指在大明国土内动反对大明皇帝陛下的战争或武装暴动等,与叛逆罪在范围内有稍微的不同。
而根据《大明刑律》以及几条修正案规定,谋杀罪定义是在大明的领土范围内,达到法定责任年龄的人,事前有预谋地非法杀害无辜者,破坏了大明和平的环境。而被当事人代表控告或由法律予以规定由公诉人控告以及使被害人受伤。并于一年内死于该伤的情况。
前半部分虽然拗口,一般大明百姓多少还能理解,只是这后部分定义就有些费解了。经过邸报上引用律师的注释,大明百姓算明白了,原来被害人受伤没有死,顶多算故意伤害罪,但是因为伤势而死亡就要算是谋杀罪。不过这个因伤势而死亡必须有个时间限制,总不能捅了你一刀,你过个两三年因为其它原因才死也算在疑犯的头上,所以就定下一年的期限。但是这其中也有特例。如果有一定级别医生的证明,并经过授权大明医疗研究所调查认定受害人死因的确是由于疑犯伤害行为而直接或间接与致的,就不受一年期限所限制,就算十年八年过去了也要改判你谋杀罪,只是量刑时可能会考虑直接还是间接致死的问题。
而谋杀未遂罪自然走进行了谋杀行为,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经过这番了解,大明百姓算是明白了,大明律法缜密严谨到了何种程度,也明白没有律师的帮助,你要想引用这浩瀚如海的律法条款保护自己的利益简直就是做梦。这也算是为大明百姓做了一次非常有效的普法教育和宣传。
很显然,胡从宪、张子美先是以叛逆罪被起诉,加上一个谋杀未遂罪是因为刘浩然虽然是大明皇帝,代表着大明王朝,刺杀他意味着对大明政权的叛逆,但他也是一位大明合法国民,刺杀他也等于谋杀一位大明一位合法国民,与叛逆罪没有冲突,自然要加在一起,而且谋杀未遂罪是所有未遂罪中较重的一种。那位刘浩然的替身已经中毒箭身亡,他是一位合法的大明国民。自然要追究你一个谋杀罪。虽然胡从宪等人没有亲自动手,却是你们主谋策戈的,虽然比凶犯要低一级,但也算是主犯。
叛乱罪则是指胡从宪等人策划和指使了三茅山山贼作乱,这影响到大明的和平和安全,而且这些山贼又装备有武器,以团伙形式曾经洗劫过村庄和拦路抢劫,算得上武装作乱,自然要论一个叛乱罪。
虽然看上去证据确凿,但是对胡从宪、张子美等人的审判却是极其缓慢的,与大明百姓预想中的“风雷之疾”完全不同。通过邸报报道,大明百姓常常看到,由于辩护律师对几个,证据提出有力的质疑,然后通判署下令结束当天的审理。要求巡察御夹官署要么把证据补足了,要么接受这个证据无效。于是巡察御史官署又忙活两天,重新开庭审理。
甚至为了一位证人的资格合法性认定,辩护律师和巡察御史官署纠缠不清,虽然最后巡察御史官署获胜,但是整整六天时间过去了。这一拖就是将近两个同时间。要不是这起案件来头够大,影响够足,大明百姓们早就失去兴趣。不过他们不知道,这还是在东区巡察御史官署和通判署专心审理此案的情况下。要是换做其它案件,你至少要等通判署排期依次审理,时间就不止两个月了,半年能判下来都不错了。当然了,另一个原因是由于这起案件异常重大,按察院裁定采用衡平审判制度,而不是陪审团制度。想想也是,这种案件牵涉复杂,一审就是三个月起步,按制陪审团成员在审理过程中不得与外人或涉案人员接触。就跟坐牢一样,谁受得了?
到了九月十五日,东区通判署终于做出裁决,胡从宪、张子美、陶希言等五位主犯叛逆罪名成立。谋杀未遂罪名成立,谋杀罪名不成立。这有点让大明百姓意想不到。怎么谋杀未遂罪名成立了,谋杀罪名却不成立。根据邸报上引用律师的解释,原来是这些人谋杀的目标是皇帝陛下,绝对不是以身殉职的皇帝陛下的替身,从这一点来说,根据大明的律法,就算走动手的凶犯也只能承担较轻的无意杀人罪,而做为主谋策划的胡从宪等人来说。他们确定的目标是皇帝陛下,绝对没有说要去杀皇帝陛下的替身,所以说替身的死从现有法律定义上说与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自然就不用承担谋杀罪名,只用承担对皇帝陛下的谋杀未遂罪名。
这听好笑,可是法律就是法律,它怎么定义和规定的,通判就怎么判决,不能掺合丁点个人意识在里面。不过就算不用承担谋杀罪名,光一个叛逆罪就让胡从宪等人难逃一死,只要应天府按察司复审,再经过按察院复核,胡从宪四人上绞刑架是必然的。至于已经自杀的陶希言虽然不用开棺让尸体也走上那么一遭,却要背上被认定的罪。
剩下来的则是对同犯的审理。而在江苏、淅江两省,上海、吴江、归安、武进四县判官署则开始对涉案的四百六十五位从犯进行审理。这些同犯和从犯的确够倒霉的,他们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陶希言、胡从宪等人要干的事情,只是受他们的邀请,出钱出力出人,做一些外围辅助工作,结果被稀里糊涂地扯进这桩谋逆大案。不过还好,他们没有遇上历史上的洪武帝,而是遇上了穿越的刘浩然。所以他们很多人没有被以叛逆罪名起诉,最重的也不过叛乱罪,大部分人只是被故意伤害罪、煽动叛乱罪、非法持有武器罪等不算很重的罪名起诉。虽然大明允许百姓持有武器,但是你必须得登记,而且不得过一定数量和规格。否则就是非法持有武器罪。够你劳役几年的。
这数百人大部分人都被裁定罪名成立,只有少数人因为证据不足被宣判无罪,也算是天大的幸运。但是对于江南学派来说,这无疑是灭顶之灾。这数百人可都是江南学派的中坚力量,他们和所属的家族在各自家乡都拥有不俗的影响力,现在不仅个人和家族声名全完了,当事人还要去服刑和劳役,更重要的一旦被裁定有罪,也就是失去了报考政考和司法考的资格,让这些被江南学派培养了十几年、寄予厚望的才俊们断绝了仕途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