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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鄫     帝国的荣耀txt下载     帝国的荣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章 出巡之整军(二)

    陛下。众是内阁送来的汇报。请你讨目六刘承志端箔,女件说道。他这个通政使有点类似刘浩然的秘书长,除了日常管理国务秘书处等机构外,还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所有内阁、枢密院、军民的文书。不管是正式的还是私人的,从程序上说都要经过刘承志的手,再呈到刘浩然的手里。而刘浩然的一般行文、诏书也是有通政司下,算得上是“内相”

    刘浩然接过来之后。只是将目录看了一遍便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挥挥手道:“传义。坐下来。船上颠簸,尽量多休息。”

    刘承志拱了拱手然后坐在李善长、冯国用、李道君的旁边。

    “两广和安南暂时不用担心了,经过这么一件事,亮祖已经得到足够的教,此后会谨慎的,再加上开济坐镇广东支持他,互相协作,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刘浩然躺在靠椅上,半闭着眼睛说道。

    这是第三舰队的三级战列舰“天饥星”号,刘浩然一行乘坐这艘船,在上百艘各色战舰的护卫下向北而行。

    现在已经是五月十二日。刘浩然那晚开完会后,便将处理事宜交给朱亮祖等人,自己忙着在香江接见广东军民和海商代表,五月初八,还在香江石排海面检阅了第三舰队。

    这并不是刘浩然第一次检阅自己的海军,基本上每年刘浩然都会到崇明岛海面去检阅海军舰队,所以场面并没有搞得太隆重,也就六十五艘海船战舰列队从海面驶过,然后向远处鸣空炮。

    不过这场检阅把俞通源和他属下一帮参谋官累得够呛,因为有皇帝陛下杵在不远的岸上。各舰的火炮必须是空炮,而且炮口绝对不能朝着这个方向。刚刚才生两营士兵兵乱的大事,俞通源可不愿意自己的舰队也出现一件名极四海的事件,所以不仅俞通源下了死命令,还派了一帮参谋军官带着典军队下到各舰去现场监督,要是哪个混小子敢装弹,立即逮捕。

    五月十日,刘浩然登上了“天饥星”号,离开香江,朱亮祖、开济等广东文武官员到香江恭送,而俞通源则亲自率舰队护卫,直到第一舰队的防区。

    尽管是靠着海岸线航行。但是海浪的颠簸还是让一帮很少坐船的人吃了些苦头,薛如云、秦罗等女性更是如此。俞通源知道这个情景,下令全帆赶路,加快行程。减少航海时间。

    听到刘浩然提及开济。刘承志脸色变了变,但是强忍着没有说话,不过这些被再浩然等人看在眼里。

    “陛下,要不要让军情插手调查这件事?”冯国用建议道。他执掌枢密院多年,对下属的军情司非常了解,就算离了枢密院,也明白这把利器的利害。

    刘浩然睁开眼睛,笑着说道:“国用,你知道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烦恼吗?就是很多人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冯国用和李善长一听。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拱手道:“臣等明白了。”

    刘浩然挥挥手道:“难得清闲,你们就在这里好好晒晒太阳,吹吹海风。我去舰长室,与舰上的军官和水手们聊聊天。”

    “是的陛下。”

    恭送刘浩然离开之后,刘承志迫不及待地问道:“两位大人,广州的事情就这么了结了吗?”

    旁边的李道君也是一脸的期待。

    李善长和冯国用对视一笑,然后开口道:“传义,陛下不是说了吗?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

    “陛下的意思是?”

    “这件事陛下已经知道得非常清楚了,刺客事件完全是一件偶然和巧合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那么兵乱的事情呢?”

    “兵乱?当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李大人,你的意思是说?”

    “传义,你知道我淮西众多文武深得陛下的信任,世人称之为淮西系。这是一个庞大的集团,让外人看了觉得是庞然大物。但你为什么淮西系能如此得陛下信赖吗?”

    “属下不知。”

    “信任,从陛下带着我们起事,高喊着“同生共死。打天下时,我淮西系就和陛下君臣坦诚互信。陛下对我等待之以赤诚,我等对陛下是忠诚不二。所以说淮西系屹立于大明,最大的根本不是所谓的不世军功,而是这份信任。似乎有人看到了这个玄机了。”

    “属下明白了。”刘承志略有所思道,“李大人的意思是说,有人想借兵乱之事消除陛下对准西诸位大人们的信赖。”

    “正是如此。”李善长抚须笑答道。

    刘承志不由沉思起来。兵乱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种罪大恶极的行为。而且还是在皇帝陛下出巡期间生在他的眼皮底下。闹出这么一件事,一般的君王可能会认为军中有了别有用心之人,似乎会对自己不轨。

    而大家都知道,目前大明掌控军队的主力是淮西系,按照一般常理来推断,广州闹出这么一件事来,先别说幕后黑手是谁,刘浩然都会对淮西系的忠诚产生怀疑,对自己掌控军队的能力失去信心,如此这样的话。刘浩然一定会采取各种措施去巩固自己在军中的掌控力,而采取这些措施的后果就是刘浩然对淮西系有了疑心,不再那样信任了。

    而李善长说得非常明白。淮西系为什么有今天这样的地步。就是因为刘浩然与淮西系君臣之间的相互信任,只有这种信任出现裂痕,那么淮西系没落甚至颠覆也便开始了。所以说,幕后黑手想得非常清楚,他不想通过广州兵乱达到什么其它的目的,只要这兵乱在刘浩然出巡广州时生了,便达到了他最大的目的。

    但是从皇帝陛下的表现来看,难道真的对准西系产生了疑心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李善长和冯国用这两位淮西系的大佬还怎么这么若无其事?如果没有产生疑心,那么皇帝陛下为什么会在兵乱之后直接离开广州。赶赴香江,这摆明就是对广东6军和朱亮祖的不信任。但是后来皇帝陛下又急召朱亮祖,朱亮祖连夜赴诏,在会场上的一番表现,说明皇帝陛下与朱亮祖这位谁西系的名将之间的信任还是牢不可破的。

    看到刘承志和李道君脸上都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李善长和冯国用笑着道:“传义,之明。你们不用想得那么复杂。”

    听了这话,刘承志觉的更加糊涂了,他低头想了一会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不由往后一靠洲小身午靠在了椅背卫,他睁开眼睛,凡经仰着的目米突燃用洲了头上的大帆,正在海风的吹动下鼓得满满的,推动着战舰迅向前行。

    刘承志脑海里不由闪过一道灵光,顺势而为!

    皇帝陛下早就洞悉了这件事的后果和幕后黑手的真正目的,甚至可以事前就知道了兵乱的蛛丝马迹,但是他没有阻止。甚至可能还在暗中推波助澜,让事情闹到一定程度。于是皇帝陛下很生气地离开广州,来到香江,表达了对这件事的愤怒,同时也为这件事定了性,以后不管怎么整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接着,刘浩然又急招朱亮祖,通过会场上的一番表现向众人表示,我是对大明军队有了成见,只不过是对大明军中的弊端有了成见,对淮西系武将我还是非常信任。于是皇帝陛下既击破了幕后黑手的阴谋,又顺利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有了整军的借口。

    想到这里,刘承志觉得大部分疑惑都想明白了,于是便开口道:“原来两位大人早就想明白了。”

    “此前我们也只是一种猜测,今日听了陛下的一句话,我等心中便有数了。”

    到承志网准备说话,旁边一直在沉思的李道君猛地一拍大腿道:

    “我明白了。”

    听到这里。李善长、冯国用不由大笑起来,李道君在笑声中向两位拱了拱手,然后端坐在那里不动声色。

    刘承志看了一眼李道君,转向李善长两人道:“两位大人,属下还有一事不明,为何陛下对开济赞许有加?”

    “传义想必是厌恶开大人当夜说了朱将军一些不是,后来又为朱将军保言,觉得他是阴持两端的卜人?”冯国用笑着问道。

    “正是如此!”刘承志毫不迟疑地答道。

    “开济博学才敏。而且还很懂得做官。”李善长却在一旁赞叹道。

    “李大人。这是何故?”

    “传义,在当夜那种情况,你敢为朱将军保言求情吗?”

    刘承志斟酌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当时刺客、南城只变一股脑全涌出来,而且矛头直指朱亮祖这个岭南地区军事最高长官,因为他的嫌疑最大。在那种情况下,刘承志不明就里,更不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思,贸然为朱亮祖求情,岂不是自寻死路?可是开济当时的话是在为朱亮祖求情吗?

    “传义,开大人的话虽然句句指向朱亮祖,但是你反过想。这些话透出两个意思?”

    “敢问李大人。是哪两个意思?”权结营之嫌;二。朱将军得罪了大半的广东文官。”

    刘承志觉得自己的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很多问题都想明白了。开济的话里说朱将军只是贪利不法,而且他位高权重,几乎达到了武将的顶峰,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贪利不法舍得去犯谋逆大罪;再说了,开济已经言明,朱亮祖到了广州,由于贪利不法,几乎得罪了大半的广东文官,如果朱亮祖真的有了谋逆之心,怎么会傻到去这么干?至少他要收买拉拢文官,以为羽翼。因为大明文武各成一系,武将掌握着军权,文官却掌握着财赋和地方资源,朱亮祖得罪了文官,不仅得不到地方臂助,还有可能时时受到地方的牵制和监视,这不是一个真有谋逆之心的人干的事。而且朱亮祖又不是那种有勇无谋之人,要不然也不会身居高位,他真要是有谋逆之心,自然会好好策刮。不会如此得罪文官。因此,朱亮祖只是自持有功,不把广东文官放在眼里而已。并无什么谋逆之心。

    而开济明白这一切,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又不敢直言,于是只好把话反着说,他知道皇帝陛下是一个非常聪慧的人,把这话仔细一琢磨,便会明白过来了。

    “传义,如果开大人真的想致朱将军于死地,就应该在乱兵趋大都督府时再加几句,真是那样,朱将军就算没有谋逆之心,也要难逃干系。”冯国用补充了一句道。

    刘承志回忆起当时的情况,的确,开济的话是在兵乱之初说的,当时情况不明,可以视作一种推测和提醒。当耿敬之禀报乱兵涌向大都督府时,事态严重。所有矛头都指向朱亮祖时,开济却一言不了。难怪啊!

    “传义,之明,陛下对你们期望很高,你们要遇事多琢磨一二。”李善长在一旁提醒道。

    “属下明白了。多谢两位大人的指点。”刘承志和李道君正色拱手道。

    舰队很快到了泉州,这座前宋和前元最大的海港已经不可避免地衰落下去了,北有上海,南有广州,泉州港已经沦落为一座中转和普通港口,许多大海商纷纷迁居到了上海等地,只留下一个万船齐聚,众国纷至的回忆。不过随着大明对台湾的大力开,泉州又焕了生机,它成了大6和台湾最重要的连接港口,大批的福建等地的物资从这里被运往台湾,再从那里运回台湾产的白糖、水稻等物品。

    在泉州停留了两日,刘浩然一行特意去了一趟台湾岛。台湾岛经过十几年开,现在已经有居民八十万,其中包括二十余万土著居民,四十万福建、广东移民,十余万九州移民。其原本有土著居民近五十万,大明官府为了控制整个台湾岛,改变人口结构,将其中的三十万土著居民回迁到福建、江西两省。

    台湾岛被一分为二,北部地区为台湾府,南部地区为凤山府,它们将与琉球、九州一起被利为东宁省,不过现在台湾岛暂由福建省代管,而九州和琉球分别由山东和琉球两省代管。

    台湾岛现在开修建了五个重要港口和三个中心城镇,分别是台湾府的淡水港(今基隆),花莲港,凤山府的凤山港(今高雄)、安平港(今台南)和台东港;台湾城、凤山城和中部的彰化城。其中淡水港、凤山港和安平港是台湾连接福建、琉球和昌宋的重要港口,而花莲和台东则是海军第三舰认为了控制台湾以东海面特意修建的海军专用港。

    刘浩然一行先到安平港,再至凤山港,在两地巡视了一番当地的农业和百姓民居。现在台湾岛以产稻米和蔗糖为主。稻米有效地补充了福建、淅江和江苏等地,而蔗糖则远销日本、朝鲜和南海地区,牟取了不少利润。按照大明例制,台湾岛属于边疆地区,需要执行严格的保甲制度,晚上还会有宵禁。这里驻扎着口二海军6战师和归福建都督府所辖的六个守备步兵团以及复一肌队的第三支舰队,军职人员总数几乎达到了近五万人。

    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到台湾百姓们的日常生活,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辛勤地劳作,产出稻谷和甘蔗,再卖给当地的米厂和制糖厂。本来大明内阁对于农产品有着一套如最低收购价等保护措施,而且这里又是边疆地区,为了让边疆地区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进而巩固这里的局势,大明内阁对边疆地区还有一套优惠政策,如补贴和退税等。所以台湾岛的百姓只要舍愕力气,日子过的不比大6沿海地区的差,甚至还要好于中西部贫瘾的山区百姓。

    刘浩然让薛如云、秦罗等人留在凤山港,自己与冯国用、刘承志等人乘船去了一趟花莲和台东港,让驻守在那里的海军官兵欣喜万分。这两个地区非常偏僻,连台湾土著人都没有几介”驻扎在这里的海军官兵日子过得十分单调苦闷。刘浩然的巡视,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无论在天涯海角,联和大明都记得那些为大明安宁,百姓安居默默奉献的勇士们!他们用自己的青春和汗水实现着自己的诺言,要为这个伟大的国家保卫每一寸土的和海疆,真是这些人不为人知的奉献,大明才有今天的安宁和富足,所以,你们这些默默无闻的人才是最值得敬重的人!”说完,刘浩然向在场的海军官兵深鞠一躬。

    到浩然的言行,让这些以为自己被遗忘的将士们热泪盈眶。他们拼命地鼓掌,拼命地向自己的皇帝陛下欢呼,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倾泻自己的情感。

    坐在回凤山的船上,刘浩然与冯国用、刘承志看着海图开始策戈,大明海军新的战略部署。经过近十天的巡视,刘浩然已经明白,大明海军的未来的目光将是浩瀚无比的太平洋。

    经过大明海军近二十年的攻略和战略部署,黄海、东海、南海已经成为大明的内海,随着岛链防御体系构建完成,大明海军的重心将会转移。按照刘浩然和枢密院的规划,驻舟山昌国的第一舰队将会移驻九州的鹿儿岛港,负责北至北冰洋,南至台湾岛,东括鲸鱼岛(北海道)直至北美大6这广袤的海域,顺带着负责朝鲜、日本两国的海防安全;而朝鲜、九州集、琉球岛以西的黄海、东海将交给驻威海的第一海防舰队和驻昌国的第二海防舰队负责。

    驻威海的第二舰队将南下。移驻台湾岛的凤山港,负责台湾以南直到小吕宋岛(棉兰老岛)的广大海域,而台湾海峡和南海地区将交给驻厦门岛的第三海防舰队、驻香江的第四海防舰队和驻海门(今越南海防)的第五海防舰队负责。此外南海地区额外还有一支机动舰队,驻文莱港的第六海防舰队。

    驻香江的第三舰队南下至海峡省的巨港(今印尼的巴邻旁),负责加强南海地区的控制以及对婆罗岛(今加里曼丹岛)和加锡以并海域和岛屿的攻略。

    第四舰队继续驻延年港,做为控制海峡省以及对安曼海域的控制。第五舰队将在远征舰队的基础上组建,目标直指锡兰岛(今斯里兰卡),第六舰队和第七舰队正在组建当中,他们的目标是控制大食、东非到海峡省的广大海域(印度洋)。

    看完大明的海域及部署图。刘浩然笑着对冯国用说道:“属于大明的海洋时代可以真正开始了。”

    刘浩然一行从凤山出,再至淡水港,停留了数日,再返至福州,接见了福建文武军民,滞留了数日后继续起航向北。

    刘浩然先到了温州,在这个商业气息非常浓厚的城镇与各色百姓会晤了十几次,人数达到了数百人。

    在刘浩然继续北上的时候。俞通源与第一舰队大都督阮智交接,将护驾的任务交给了第一舰队,自己率舰队回防。

    六月二十七日,刘浩然一行在宁波、昌国停留了数日后抵达了杭州,由于长时间的旅行,不仅薛如云、秦罗身心疲乏,就连刘浩然等男士也感到很疲倦,于是刘浩然下令在杭州暂停一段时间。

    就在刘浩然等人流连西湖时。枢密院对四二七事件的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都承旨同签枢密院事兼都镇抚使有刘存孝接任;副都承旨同签枢密院事兼军政司录事总长由杨壕亲自赶往广州处理此事,经过他们详细的调查和斟酌合议,镇抚署广州特别法庭做出判决。

    大明6军甲一百九十二团参与兵乱的一千七百六十九名士兵全部录,夺军籍,判处劳役五到二十年不等,为者一百九十五人被判处绞刑。团统领、副统领、参军长、录事长以下全团军官被录夺军籍,涉案或被查出有违法行为者被判绞刑或劳役。没有涉案的其余士兵全部勒令退伍,因为他们没有挺身而出制止兵乱行为,维护军纪军法。

    甲一百九十二团番号保留。不过是被保留在大明军事历史馆,做为耻辱被永远陈列在那里。甲一百九十二团所属的6军第九十一师被取消番号,其余各团被分至其他师。师统制、副统制、参军长、录事长因为失职被录夺军籍。广州大都督朱亮祖、参军长缘美因为治军无方,被降衔一级,全军通报诫,以原职戴罪立功,同知大都督汤和虽然与此事无关,但是他做为广州卫戍区的主官之一,也被连责了,全军通报诫。

    该判决无需经过刘浩然签署立即成效,而在同时,丁德兴签署了奉圣谕的枢密院军谕,展开大规模的整军行动。

    在长达一年的整军行动中。共计6海军一千一百一十五名尉官,九百七十四名校官,二十一位将官被勒令退伍或录夺军籍或被送上了镇抚署,六万一千名6海士兵、士官被勒令退伍或录夺军籍或被送上了镇。

    经过这番大整军,大明6海军军风为之一肃,而刘浩然接着又布诏书,下令全军继续进行“整风”运动,加强对军纪军法的整顿,加强对官兵思想的教育和宣传,并成立了独立的6海军检察厅,直属于丁德兴管辖,负责对军法军纪的监督,拥有公诉权。

    而经过这次大整军,学院系军官占据了6海军尉校级军官的绝大部分,而在将官层次上也占据一席之地,形成了淮西系占据高层,学院系占据中下层的局面。

第二百七十一章 出巡之杭州

    刘浩然在杭州没有享受几天好日子便遇上了台风和大雨天气。西湖去不了,飞来峰也去不了,刘浩然只好在原元廷江浙行省丞相府改建的行宫里窝着。

    这天,大雨刚过,原本闷湿的天气变得无比的凉爽,刘浩然躺在书房的躺椅上,刚看完几页书,一阵倦意随着清风吹到了他的脸上,他闭上眼睛,原本只是闭目养神一会儿,但是没过几息,刘浩然居然睡着了。

    刘浩然不知道自己来到哪里,只看到依稀是南京城,这里和平日里一样繁华,但是却多了一种暴虐之气。无数的民众从刘浩然的身边冲过去,他们手里举着菜刀、柴刀、枪支等各色的兵器,刘浩然突然现,他们冲击的地方似乎是自己住的皇宫。

    这是怎么一回事?刘浩然在大声疾呼着,可是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喧哗之中,数不清的人从他的身边冲过去,就像无数的幽灵一般。突然。刘浩然看到对面的街道出现一队身穿红色军服,头戴黑色绒帽的军队,这是我的大内亲军,为什么他们对着这些百姓举起了枪?难道大明的军队开始将枪口转向了他们誓要保护的对象?

    只见火光在不停地闪动着,狂热的民众似乎倒下去了一大片,又似乎毫未伤,而大内亲军的射击却像是在燃烧着的荒野上吹了一股强劲的风,火势变得汹涌无比。

    突然间,刘浩然看到一个女子右手持着枪,左手高高地举着一面红色的大旗,她身穿着白色的衫裙,在满是泥泞和鲜血中显得是那么纯洁无暇,她转过头来,高声地疾呼着什么,刘浩然隔得远,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觉得自己和旁边的民众一样被一种漏*点所鼓舞着。

    民众很快便冲溃了大明军队中最精锐的大内亲军,一直冲进了神圣的中华门。刘浩然不由抬头眺望,中华门前的那根旗杆像是被大火烧过的一样,大明的五色国旗变得破烂不堪,而悬挂在中华门上方的自己的画像也在熊熊大火中燃烧。

    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惊呼中,刘浩然不知怎么地又转到了街道上,街上全是人,这些民众比此前更要狂热,他们扛着枪支走在路上,而街边突然多出来的路灯上挂满了尸体。刘浩然突然看到对面走来一个人,觉得如此的熟悉而陌生。他不是自己的大学同学王小川吗?睡在自己上铺的兄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穿越了吗?刘浩然惊讶地指着王小川,大声地在疾呼着什么。

    而王小川却似乎认不出自己来,看到刘浩然指向自己的手指惊恐地大叫起来,仿佛被毒蛇给咬了一口。而在这时,周围的民众围了过来,迅地制服了王小川,然后在旁边的路灯上悬好一根绳索套。王小川在拼命地挣扎着,呼叫着,但是在如同洪潮一般的民众面前,他的挣扎和呼叫是如此地无力和苍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刘浩然拼命地向前挤,试图将王小川从无数的手的里解救出来,但是密密麻麻地民众就像是南京城高耸的城墙,刘浩然只能眼看着王小川的脖子被套上绳索,然后有人使劲地一拉。王小川双腿在空中不停地乱踢,眼睛里全是恐惧和绝望。不一会,他便成了路边上数不清的挂尸之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刘浩然在大声地呼喊着,但是没有人听,刚刚经历一场热闹之后的民众们意犹未尽地散开,他们在纷纷议论着,他们看向刘浩然的眼神是如此阴寒。没有刘浩然此前看到执着、忠诚和信任,而是狂热、冷漠和猜忌。

    刘浩然觉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在纷乱的大街上行走着,好像走到了南城,这里原本是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大学城,但是却依然被暴虐之气侵袭了。无数原本应该在安静地探求真理的学子们变得一样的狂热,他们推倒了耸立在园区里的孟子、孙子等先贤的雕像,放火烧掉了原本是读书人圣地的文庙,然后将一本本记载着历史与文明的书籍投向大火。

    这些人在大火中欢呼,似乎庆祝他们与某种东西完全割裂,庆祝他们获得了某种新生,但是他们或许不知道,他们和他们祖先的历史已经在大火中被烧为灰烬。

    突然间,刘浩然被一阵战鼓声惊醒了,他睁眼一看,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战场上,在远处,一队队军队在慢慢逼近,他们有穿着铠甲、包着头巾的穆斯林骑兵,有凶悍野蛮的俄罗斯士兵,有带着直筒帽的英法军队,还有穿着当年侵华日军装扮的日本兵。

    在他们对面,则是无数的大明百姓组成的军队,看上去漫山遍野,无边无际,但是却毫无章法。天下无敌的大明军队到哪里去了?难道现在的大明到了需要用百姓们的胸膛去抵挡侵略者子弹的地步?

    战争开始了,尽管大明百姓非常英勇,但是他们的勇气在穆斯林骑兵的马刀下,在俄罗斯士兵的暴虐下。在英法军队的枪炮下,在日本军队的刺刀下一次又一次被击得粉碎。经过浴血奋战,大明百姓开始涣散,他们开始做起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整个队形变得混乱不堪,失败便不可避免。

    这时,远处的侵略联军指挥官在哈哈大笑,他指着大明百姓大声说着,刘浩然虽然没有听到声音,但是话中的意思却像闪电一样流进了他的脑海中。

    “大明人,你们已经丢失了信仰,没有了它,你们就是人数再多,也只是一群绵羊!”

    刘浩然还在回味这句话,自己随着撤退的百姓一下子回到了南京。南京城已经失去了狂热,而是陷入了更大的纷乱之中,人们在互相指责,指责是别人的错误带来了失败,而自己却是最爱国和最正直的。

    在纷乱、争吵和互殴中,一群人拥出来了,他们将一些人押到了广场上,那里布满了血淋淋的断头台。

    看到那些被押送上来的人,刘浩然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凝固成了一粒粒的冰珠。有自己的皇后薛如云。自己的妃子秦罗,还有自己的儿女。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一生都在为大明奋斗和努力,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的家人!刘浩然在怒吼着,突然,旁边一个人转过来对自己嘿嘿地说道:“人们只会从书本中寻找和学习历史,在梦想中去幻想未来,他们最关心的只是眼前的利益。

    是谁在跟我说话?说谁?刘浩然惊讶地问道,但是那个熟悉的却怎么也记不起来的面容只是一闪而过,却再也找不到了。

    而在此时。人们将薛如云、秦罗等人按在了断头台上,刘浩然惊恐地向前冲,但是却怎么也挤不过人群。刘浩然无力伸手过去,却只能抓住虚无的空气。看到砍刀被高高地举起,刘浩然绝望地大叫着,这时秦罗闻声看了过来,那双美丽的眼睛没有绝望,只有哀怨,或许她只是哀叹自己的命运坎坷多厄。

    刘浩然扫过去,他看到自己的继承人刘焕章,他的头趴在断头台,也在看着刘浩然。他的眼睛里没有绝望和悲伤,只有一种像是看透了历史的淡淡然。刘浩然觉得这种眼神非常熟悉,就像是自己曾经处决过的前元廷高官。那种熟悉的眼神像是在嘲讽自己,你以为你多么的伟大,以为自己改变和创造了历史,但是你依然要接受历史的轮回。

    砍刀划出一道光弧直落而下,不!刘浩然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吼叫,猛然间,他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陛下,你怎么了?”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刘浩然转过头去一看,原来秦罗正在自己的身边。

    “阿罗,我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刘浩然紧紧地抱住了秦罗,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暖和气息,终于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中。

    “陛下,在臣妾的心目中,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你畏惧。”秦罗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刘浩然的后背说道。

    “阿罗,虽然我号称天子,但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凡人而不是神,就算是神,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和未知的将来。而一切东西中,只有未知的危险才会让人觉得是最恐惧的。”

    “臣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只要一辈子这样待在陛下的身边,臣妾什么都不怕。”

    刘浩然盯着秦罗的脸看了好一会,猛然对着那张红润的嘴狠狠地亲了下去。双手却在秦罗的后背、腰上游走着,然后粗暴地撕拉着秦罗的裙带。

    秦罗轻轻地按住了刘浩然的手,将它放回原位,然后离出一段很近的距离。秦罗的双手轻轻地拉动,不一会便将裙带和上杉解开,露出半截刘浩然看了十来年却怎么也看不厌的yu体。

    刘浩然觉得一股气在自己的胸口里滚动,几乎要撕裂胸膛喷薄而出。他将头深埋在秦罗的胸脯里,就像一头饥饿的野猪一样在那块高耸温润的土地上乱拱。刘浩然的头慢慢地向下移,双手接管了两座高耸的圣女峰,它们在双手的搓*揉下不断地变化着形状。

    暴风骤雨过后,刘浩然躺在秦罗的身边,依然贪婪地嗅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双手则将这具软温的yu体紧紧地环抱着。

    “陛下,你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刘浩然一边用自己的脸蛋在秦罗那凝滑如玉的胸脯上滑动着,一边嗡嗡地答道。

    “臣妾很笨,不知道如何为陛下解忧。”秦罗的手像春风一样在刘浩然结实的后背轻轻地抚摸着,嘴巴在刘浩然的耳朵旁边幽幽地说道。

    刘浩然将头靠在了秦罗丰满而又温暖的胸脯上,静静地倾听着耳朵传来的心跳声。秦罗可以说是他的后宫中心机最少的女人,她没有其它多的想法,刘浩然就是她的天,她的情感一切都围绕着刘浩然转,当然也包括她的孩子,刘浩然喜,她便随着高兴,刘浩然悲,她便随着哀伤。

    想到这里,刘浩然不由紧了紧自己的臂膀,轻声说了句:“你真是我的傻女人。”

    送走秦罗后,刘浩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被雨水洗礼过的庭院,慢慢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自己的步步紧逼下,理学已经开始起**了,刘浩然知道四二七事件幕后黑手是谁,那位有野心而且有智谋的人或许就是理学的掘墓人,自己要做的就是慢慢地等待。可是打倒理学之后该怎么办,将儒学也一并从大明的思想体系中割除开。就像另一个世界上xx大革命一样,打倒孔家店?

    但是割除了儒学之后大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要知道,一个国家的思想体系不是简单的“忠君爱国”所能概括的,它是通过上千年的沉淀和积累,慢慢沁入到这个国家和民族每一个成员的血肉和灵魂之中。

    想想另一个世界,在xx大革命之后,中华民族算是与旧有的思想体系割裂了,但是当信仰的xx主义又一次经历着重大变革之后,人们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当旧的道德约束力被当成阻碍展的枷锁一起被抛弃之后,新的道德约束力又还没有形成,于是大家迷茫困惑中开始放纵自己的私欲,最后形成了一股洪水。

    失去信仰的人们开始信仰其金钱,以前被压制的丑陋成了“美德”。但这仅仅是道德沦丧的问题吗?

    在xx大革命之后,人们名义上是与旧的思想体系割裂了,但是上千年的思维方式岂是短短十年就能割裂的,最关键的是在割除旧的思想体系之后,人们没有用新的正确思想加以取代。用一种粗暴的方式去打倒一种旧有的东西,它代表的不是一种理性,而是一种泄愤。法国大革命是如此,xx大革命也是如此。

    从另一个方面,打倒理学,进而打倒儒学,该用什么东西去取代?古希腊的文明思想-西方近代文明的根源?那么中华民族就必须完全与自己此前的历史和文明割裂,那么以后的中华民族还叫中华民族吗?

    刘浩然苦恼地揪了揪自己的头,为什么人家西方一个文艺复兴就可以从自己的思想根源中找到时代进步的动力,而中华民族为什么不能从自己的古代思想土壤中找到进步的源泉?如果盲目的试验,这不是做科学试验,失败了顶多浪费个人的时间和一些成本,拿一个国家和命运的前途去做试验,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吗?

    头皮上传来的疼痛让刘浩然的头脑冷静了一下,突然,一个念头从深处传来了出来,谁说中华民族不能从自己古代思想土壤中找到进步的源泉?

    儒家提倡的“仁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恕道”难道不与现代文明人文思想的核心之一-宽恕有异曲同工之妙;孟子的民重君轻思想难道不是中国的**思想起源吗?墨家的兼爱、尚贤、非攻难道不是一种博爱、平等和和平思想吗?墨家“颇治科学”,难道不是一种提倡科技的思想吗?法家的以法“定分止争”难道不是一种法治思想吗?道家的“道法自然”难道不是一种回归自然的环保思想吗?

    尽管这些思想有着各种局限性,但它们为中华民族提供各种先进思想的源泉,就算是古希腊文明,难道它就将**科学全部讲清楚了?西方的文艺复兴难道只是一种“复古”而不是在旧有基础上的“创新”和“展”?

    想到这里,刘浩然不由兴奋起来,他细细回味了一下西方**进程历史,在另一个世界号称十分保守的英国就是靠循序渐进在欧洲最初的**制度,这个由野蛮人建立的国家有什么思想根源?还不是吸取古希腊文明和基督教思想,将其做为基础,然后不断吸收、不断改进,最后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制度。

    正因为这种循序渐进,使得它的国家没有生太大的变化和起伏,从而延续了数百年的强盛。相比之下法国,一会儿革命,一会儿复辟,大起大落,使得这个号称欧洲大6最强国就从来没有长时间真正强盛过。

    为什么大明不能利用“复古”运动的名义,从春秋战国时代那无比璀璨的思想文明中追本溯源,找到合适的思想,再吸收古希腊等文明的先进之处,最后形成自己的先进文明?自己是穿越者,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历史的展,因此也知道哪些东西对大明有利,哪些东西对大明不利,站在这个历史高度,总比孔老夫子根据自己的喜爱和个人坚持的思想去修编《春秋》和《诗经》要强吧。

    刘浩然越想越兴奋,他立即用笔墨记下自己的思路。此前,他大兴教育,大兴教化,总是觉得有些苍白无力。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思想如果没有一个完整的体系来支撑,光靠口号,就是几百上千句也不管用。今天刘浩然觉得自己打开了一扇大门,有了这些春秋战国的思想做基础,自己提出的**科学等思想就不再是无根之源或者是外来户,只有在自己的历史和文明基础上展出最适合自己的思想体系,才能使得自己获得最快最好的展。

    当天下午,迫不及待的刘浩然便出一道道诏书,诏内阁传令全国,高价收购民间收藏的古书籍,春秋战国时期的古籍或抄本为重;诏国史馆、弘文院立即组织人手对春秋战国时期诸家书籍进行整理,这种整理不是修四库全书,而是完完整整地大规模整理。

    接着刘浩然初步与李善长、冯国用、刘承志和李道君进行了讨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过后,了解到皇帝陛下意图的刘承志和李道君立即修书,通知同门师兄弟们立即投入到对春秋战国诸家思想的复古研究中去。

    而刘浩然也给朱升、宋濂、刘基、陶安等相熟的文人名士修书,与这些博学多才的先生们初步讨论对春秋战国诸家思想复古的可能性。

    在刘浩然不停地疾笔修书时,窗外的雨开始下个不停,一道巨大的雷声响过,刘浩然被惊了一下,不由地停下笔。

    他看着窗外的大雨,眉头越皱越紧,这么大的雨,杭州能经受得住考验吗?尽管杭州经过十几年的展和营造,但是在当前这个技术条件,也做不到可以将城市积水全部排泄,内涝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刘浩然心里不是很担心,自己就蹲在杭州,杭州地方官府自然会花费十二分的力气去进行防洪防涝以及灾害处理。

    想了想,刘浩然叫了一声:“存胜!”

    刘存胜应声进来了:“陛下,请问有何吩咐?”

    “你从侍卫司调派一些人手,乔装打扮一下到杭州各处,看看情况。”

    “遵旨!”刘存胜拱手行礼后便离开了。

    刘浩然倒不是想派人监督杭州官府的所作所为,他只是想了解一下杭州官府应急能力。自从明历七年《大明平岁律》颂布以来,灾难应急制度已经成为地方官府重要职责之一。

    刘浩然从《大明平岁律》突然想到了大明的律法,由于他此前拥有最高立法权,大明一切律法都是由他颂布的,所以律法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名字五花八门。有的沿用了前唐宋时期的律法,如鼓励开荒的《大明守令垦田律》,规范婚姻关系和制度、户籍制度的《大明户律》,规范海关和关税的《大明市舶律》;也有因为是此前没有涉及,完全是刘浩然根据自己的知识编写出来的,如《大明有价证劵交易法》。

    大明的律法繁多到了连律师都头疼的地步,而且名字五花八门到了让人摸不到头脑的程度,是该进行大明律法的大汇编了,刘浩然苦笑着对自己说道。

    根据他此前很淡薄的法律知识,他觉得大明律法应该分为三大类,刑律,民律和政律,至于如何规范和分类,还是让专业人士去头疼吧。

    刘浩然继续修书,不过他又要多写几封书信和诏书,是给陶安、王濂、韩宜可、端复初和法务部、按察院及都察院的,让他们组织人手,对大明律法进行汇总分类。刘浩然只是提出原则性指导意见,至于是不是两法重复,可以合并为一法等等细节,他是不管的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出巡之杭州(二)

    终于把要写的诏书和书信都写好了。刘浩然不由揉了揉有些酸的手臂,他有点怀念电脑和打印机,甚至从中学后就很少用的钢笔。原本这些诏书和书信可以由秘书代笔,但是刘浩然坚持自己亲笔写,这意味着一种重视,诏书和书信到了相应人的手里,他们自然会好好掂量一下。

    刘浩然活动了一下脖子,自从穿越之后,以前老是看电脑养成的轻度颈椎病已经根除了,看来穿越到古代当皇帝是根除颈椎病最好的办法之一。

    这时,刘存胜在门外叫了一声:“陛下!”

    “进来吧。”

    刘存胜也是童子营出身,他原本是刘浩然攻占江宁后收的孤儿,当时只有四五岁大,是攻城时被百姓趁乱杀死的某户色目富商的儿子。在童子营十几年,刘存胜已经将对刘浩然的忠诚沁入到自己的骨肉和灵魂之中去了。

    “存胜,情况怎么样?”

    “回禀陛下,路近的探子刚刚回报,杭州城应急防洪涝的措施还算得力和有序,不过其中也出了些小问题。”

    刘存胜将杭州官府相应的措施和生的小问题一一说出,刘浩然只是默默地听着。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出现问题是在所难免的。关键是不能将天灾演化成***。

    “好吧,你再去看看,还有其它什么情况。”

    “是的陛下。”

    过了半个小时,刘存胜又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钱塘县出现一些问题。”

    刘浩然不由皱起了眉头,杭州城分为钱塘、仁和两县,钱塘比较繁华,那里出了事,估计损失会很大。

    “陛下,由于雨势过大,西湖水从各渠沟里蔓延,与街道的积水合为一体,开始向民宅涌去。筒子巷住的三户大户人家看挡不住水,便向官府求援。杭州知府姜允立即调派了三百巡防营带着沙袋器械赶去堵水。到后来,水倒是堵上了,却流向了另一处的麻衣巷,淹了那里的二十九户民宅。”

    “淹得严重吗?”

    “探子说大约有齐腰高,不过里面的百姓都被巡防营的士兵们给救了出来,不过财物肯定是损失不小。”

    “那就好。”听到没有出人命,只是损失了一些财物,刘浩然才略略放心。他坐在那里不由回味起来,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孟老夫子说得还真有道理。虽然自己治政以来,提倡以民为本,但是在各级官员心目中,这民还是有三六九等的。

    如何革除这一弊端,提倡人人平等?刘浩然自己在心里都有些笑了。应该让官员们知道,普通百姓也是他们为本的民之一,也是得罪不起的。

    “存胜。”

    “陛下,臣在!”刚在还站在一边如同一棵树的刘存胜拱手答道。

    “你找些人,去那些受灾的民户中如此这般。”刘浩然低声嘱咐了一番。

    “臣明白了。”

    待刘存胜离开后,刘浩然不由又想起一个问题,自己以前听说杭州西湖是天旱不枯,大雨不涨,怎么现在这一下雨就会涨水出来呢?得细细问一下。

    过了两天,台风带来的暴雨终于离开了杭州,天色又开始放晴了。刘浩然先和李善长、冯国用、刘承志去岳王庙拜祭了这位武圣和民族英雄,第二天又陪着薛如云、秦罗去了一趟灵隐寺。到了第三天,估计杭州知府姜允善后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便遣人召见他。

    “臣杭州知府姜允拜见陛下。”姜允拱手行了个大礼。

    “姜爱卿平身,坐。”刘浩然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

    “谢陛下。”

    “暴雨风灾都善后了吧?”

    “启禀陛下,都善后了。”

    “损失如何?”

    “回禀陛下,计有四人被倒塌的房屋压死,一百一十四人受伤,有两人被风吹倒的大树砸死,十一人被砸伤,还有三名巡防营士兵在救灾过程中不幸跌入河道洪水中。以身殉职。损毁房屋一百一十四间,其他财物损失若干。”

    听到这里汇报,刘浩然对这个一脸刻板的姜允有了不少好感。穿越前看电视新闻报道天灾时,刘浩然最讨厌的是报道中先将财产损失多少列出来,再说伤亡多少人,搞得好像命比这些财物要低贱一样,不过后来也改了过来,知道先报人员伤亡,再报财物损失。而姜允却注意到了这一点,这说明在这位地方主官的心目中,人命还是非常重要的。

    “这些事情要好生处理,这是你们杭州府的事务,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总的原则是尽快抚平受灾百姓,让他们恢复正常生活,还有要向内政部为殉职的巡防士兵们请功。”

    “臣记住了。”

    “姜爱卿,朕记得这西湖水是不会涨漫出来的,怎么现在会这样呢?”

    “回禀陛下,杭州城此前经前宋东坡居士这样的名臣治理过,疏浚西湖,堆筑长提,故而没有洪涝水患。但是自伪元灭前宋,杭州历经战乱,城池破残,西湖也被泥土淤塞。而伪元治政官吏不理民情,只为财赋疏通了运河,却没有理及西湖,湖里的积泥越来越多,因此水患不断。”

    “自我大明立朝以来。陛下励精图治,这治理西湖也着手开始。怎奈西湖上百年积累的淤泥太多,杭州府要做的事情也太多,经过十余年治理,这西湖淤泥还有三分之一没有清理。”

    刘浩然点点头,他对下面的情况也有些了解,知道自己建国立朝以来,大兴工商,以经济展为重点,上有所好,下有所投,久而久之,大明地方官府居然有了另一个世界改革开放地方政府的影子-以gdp为重。大明地方官府虽然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但是也将重心转移到这方面,大力扶植工商业,因为中枢喜欢看这个数据,所以就能出政绩。而从古到今,当官都是要讲政绩的。此前政绩是德化百姓,地方安定,而到了大明却是主要用经济展说话了。

    刘浩然不由腹诽了一下自己,有点急于求成了,不过也没有办法,当时大明新立。就算是在割据江南时期,最大的任务就是积聚力量,用于北伐和一统天下。如果没有这些以经济展为纲的举措,大明也不会迅聚集起如此雄厚的力量。不过现在到了该反思的时候了。现在的大明已经打下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只要举措得力,保持继续快展是没有问题,但是地方官府的重心必须做出调整。

    “姜爱卿,朕明白这里面的问题。不过地方官府还是要以民生为本,至于展工商,自有省司和中枢调控。只要地方将各种民生安置好,百姓安居乐业。再展教育,修建桥道,运转畅通,自然会有人来设工厂,开商贸。”刘浩然斟酌了一下词句道。

    姜允愣了一下,立即意识到这可能意味着大明中枢对地方政策的转变,当即答道:“回禀陛下,臣也一直认为,地方官府当以民生为本,不能以营利。官府是替陛下牧万民,不是工厂商社。”

    看来这位知府也是一肚子意见,此前只是迫于整个大明的整体环境,只好跟着做,现在有了机会,他自然会向皇帝陛下阐述自己的意见。

    刘浩然不由赞许地点点头,这话说得好,地方官府是为百姓服务的公益性机构,不是以赚钱为目的的商业性机构。如果一个地方官府、一个学校、一个公立医院都想着如何赚钱,那么他们如何有精力去实现其设立的根本目的-为百姓服务、为百姓提供教育、为百姓提供医疗。

    如何去赚钱,不用你官府去说,有头脑的百姓自然会知道去探索。你官府没事插一手,这也包揽,那也控制,名义上是保证百姓的基本民生。但是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因为你一旦成为商业机构,你不可避免追求利润最大化,因为这是这些官办工商企业主管最大的政绩。当这些官办企业追求利润和保障民生相冲突时,在政绩这个巨大诱惑下,地方官员如何选择,刘浩然觉得自己有坐在椅子上的屁股想都明白。

    而这些官办工商企业拥有强势的行政权利和资源,据有强大的排他性和支配权,这不是垄断是什么?这不是与民争利是什么?

    所以刘浩然觉得,官府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这些利益中脱身出来,由球员变为裁判,手持律法这柄利剑,便可以最大的为民做主了。例如浙江现在最大的钢铁厂是官办的,为浙江一半以上百姓提供农具、日用铁器等钢铁需求。如果改为私营,过两天它要涨价了,官府必须审查,因为这个时候官府最大的政绩不是钢铁厂赚了多少钱,而是百姓的民生。如果百姓因为钢铁涨价而产生不满,从而引社会不安定或者上告,绝对是当地官府最畏惧的事情。因此,官府在审查过程中会核对你钢铁厂的账目,嘿,你的管理成本这么高,难道要算到价格里去吗?这不行,你如果非要涨价,我可以去江苏联系一家管理成本不高,价格更低的钢铁厂,鼓励他们进入浙江经营销售;或者说,你小子利润已经高达三成了,还想涨价,没门,根据大明反暴利条例,你不但不能涨价,还必须降价半成。

    刘浩然也知道这只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想法,真要去实现,必须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精力进行配套,不过刘浩然觉得,只要找到弊端,就有改进的机会。

    刘浩然暗自想了一下,现自己还是有“先见之明”,此前凭着“感觉”制定了一整套合适的制度,如税赋高度集中,工商业赋税就不用说了,一般百姓最大的田地赋税也是有一套完整的管理制度。

    缴纳田地赋税的粮食由运转部设在各地的粮仓进行保管,而管理和统计则由国内税务局进行。每当秋收时节,运转部下设的各粮仓在各乡设点,国内税务局也会遣人过来。国内税务局的税务人员只管称秤、记数和放完税凭证;运转部粮仓人员则负责清点、装载运送和入仓,然后两本账簿,粮仓一本,国内税务局一本,隔段时间就盘点一次。而这个时候,也是廉政公署、都察院各地机构和监察局最活跃的时候。

    国内税务局和粮仓人员联手贪墨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关键是一个“犯罪成本”的问题,刘浩然信奉的一句话是没有完美的制度,但是这套制度必须是最大可能防止和现问题。国内税务局人员的确是可以大捞油水的好职位,所以按照国内税务局的内部规章,一个税务人员在一个地方不能连续待两年,两年过后必须换地方,而且去向是随机的,可能你今年在安徽收田地赋税,后年就可能去江苏收工商税。诸如这样的制度,就是要提高犯罪的成本,人员一交接,总要把旧账理清楚,否则你新来的人员就要背黑锅了。这一清理旧账和交接,就极有可能现隐藏的问题。

    而且由于大明非常重视赋税问题,在这方面制定了非常详尽完善的律法和制度,税务人员分两类,一是只管收税的,二是只管查办税稽的,就是专门查办偷税漏税的,加上一整套制度,具备财务和税法知识的税务人员无论到哪里都能很快上手,照章办事就行了。而且大明税赋方面的律法和规章与大明其它律法规章一样,颇具刘氏风格,刚性十足,非常细致,尽可能地不留可“灵活操作”的空间。还有就是税务人员是廉政公署、都察院、监察局重点关注对象。种种制度下来,虽然不可避免还有各种弊端,但也在刘浩然能接受的程度。

    大明赋税高度集中,地方没有什么减税、免税政策,加上大明注册工商业企业机构又是非常的便利,采取的是集中注册方法,一般的工商企业,必须到省工务厅和商务厅注册,而且你也不用自己跑腿,委托一家律师事务所,再指定一家会计事务所就行了,他们全给你齐活了。所以一般府、县官府就只能管一下当地的酒馆、饭店、旅馆和手工业。

    刘浩然在那里正想着,突然看到姜允还恭谨地坐在那里,连忙拉回思绪道:“姜爱卿,朕的思路又乱飞了。”

    “对了,听说有二十几户百姓把你们杭州府告了,有这么回事吗?”

    听到这里,姜允脸上露出难堪之色,这年头,在大明民告官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尤其是江浙、安徽等“达”地区。不过被百姓告了,姜允多少还有些觉得受不了。

    “回禀陛下,是这样的。前几日大雨,湖水漫涨,与城里积水合为一处,向民宅涌去。臣接到筒子巷百姓的告急,便遣人去堵水。臣一时疏忽,却忘记了旁边的麻衣巷,结果大水换了方向,把麻衣巷的百姓民居给淹了。因此,麻衣巷二十一户百姓具文到按察司,告杭州府失职,只顾大户,不顾普通百姓,要求赔偿他们的损失。”

    刘浩然点点头道:“那你好好去按察司应案吧,法治之下,就是有人告朕,朕也得亲自或派代理人去应案。”

    刘浩然这句话虽然是推崇法治,但是说得有点堂皇了,在大明,告他的人估计还没有出现。

    刘浩然继而转言道:“姜爱卿,我知道地方为官的辛苦,当时灾情当前,你忙得焦头难额一时也顾不过来了,这样吧,按察司判决下来,你的赔偿金我替你出了。你辛苦操劳,挣得俸禄也不容易。”

    姜允连忙站了起来,拱手道:“臣愧不敢领。”按照大明律法,官府赔偿分为国家赔偿和职责赔偿。当官员失职、渎职造成百姓损失,国家赔偿一半,因为这位官员他行使的是国家赋予的权力,当事官员赔偿一半,因为这是由于他们不履行职责或者是职责失当引起的,不是几句交学费就能交待过去的。

    刘浩然挥挥手道:“你应该领。从你的言语中,我还是看得出,你心中还是有百姓的。而且这案子是我叫人召集那些民户去起诉的。”

    姜允不由一愣,皇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刘浩然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想你们好好记住,大明百姓不仅仅是那些巨室,也包括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他们为国纳税,为国服兵役,理当也应享受自己的权力,接受这个国家和官府对他们的职责。”

    姜允拱手深鞠一躬道:“陛下教诲,臣铭记在心。”

    七月十日,杭州按察司受理了杭州府钱塘县麻衣巷二十一户百姓状告杭州府失职一案,审理了两天,最后裁定麻衣巷被淹的直接原因是筒子巷堵水的缘故,杭州府在堵筒子巷洪水时却没有对附近的麻衣巷采取相应措施,不过鉴于当时是洪灾泛滥,杭州府无法在有限的人手和条件下做到面面俱到,故而失职罪名不成立,但必须承担部分责任,赔偿麻衣巷二十一户百姓损失共计一千二百五十七圆。

    《浙江邸报》,《浙江商报》等杭州多家报纸对此案进行了报道。大明民告官的事情不少,但还是值得上报纸,更何况还处在皇帝陛下巡视杭州期间。而且这件案子也比较新颖,官府不是正常失职,而是在防洪应急中没有顾及到麻衣巷,很多人就为杭州知府姜允喊不平。

    最后《大明邸报》转载了这件案子,并加了一句评语,无论是有财有势的巨室,还是普通的平民,他们都是大明的百姓。因此大明的官员在治政的时候,不要想起一个而忘记另一个。在天灾面前,我们的官员不应该仅仅想到的是应急抵御,更多的应该是预防。当百姓在天灾中受到损失,其实就是我们官员的一种失职。在杭州风灾洪涝中,如果西湖淤泥得到了完全清除,排水渠沟系统修建得更完善,灾难也就不会有那么大了。至少这场官司也不会有了。

    在这个时候,刘浩然已经为姜允缴纳了六百二十八圆的赔偿金,在浙江、杭州文武官员的恭送离开了杭州,抵达了上海。

第二百七十三章 出巡之上海

    上海,唐朝设华亭县。是其建县之初,宋朝在松江和黄浦交汇处增设上海镇,元朝改为上海县。大明建立之后,随着商贸的展,原来的刘家港已经不负重堪,在选择新的商业中心时,由于刘浩然心中记忆对那个名字的如雷贯耳,最后便确定在这里。

    经过十来年的展,上海已经取代泉州和刘家港,成为大明乃至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海港,也称为大明的商业和金融中心。大明十二家大商社,有七家总部设在这里,大明十一家银行,有六家总部设在这里。繁荣和兴盛也使得这座城市成为大明最富活力的一座城市。根据内政部门统计,上海县现在有常住人口有七十五万,仅次于南京的一百万。这主要是大明接手了前元的烂摊子,经历前宋末年和前元末年的战乱,中原人口大量减少,为了保证耕种和工业产出,不得已进行了大规模的分散迁移,所以上海县的人口在某种程度受到了影响。但是这七十五万人口中。完成国民基础教育的几乎占到了三分之一(这必须考虑当时女童入学率不高的因素),大学、专学毕业的比比皆是,可以说,上海县是整个大明文化程度最高,也是最年轻的城市。难怪乎有大食商人出这样的感叹,站在上海,呼吸到这里的空气是如此的自由和充满活力,彷佛我也年轻了十岁。

    刘浩然抵达上海的第一项行程就是参加了当地的一场蹴鞠比赛,不过大明的蹴鞠已经完全不同于前唐宋时期的蹴鞠。唐代蹴鞠按分队比赛,不是直接对抗,而是中间隔着球门,双方各在一侧,以射门数多者胜。宋朝蹴鞠则分两种,有和唐朝类似的用球门的间接比赛和不用球门的“白打”。第一种是两队在比赛时中间隔着球门,球门中间有两尺多的“风流眼”,双方各在一侧,在球不落地的情况下,能使之穿过“风流眼”多者胜;第二种白打则主要是比赛花样和技巧,亦称比赛“解数”,每一套解数都有多种踢球动作,如拐、蹑、搭、蹬、捻等,而且每个动作还有如转乾坤、燕归巢、斜插花、风摆荷、佛顶珠、旱地拾鱼、金佛推磨、双肩背月、拐子流星等名称。

    刘浩然入主江南时就对蹴鞠进行了大规模改制,以恢复前汉蹴鞠运动,经过十余年展逐渐分成两种。第一种流行于军中和军事院校中,称之为汉鞠,场地为为东西长方形,长一百二十米。宽八十米,东西对称各有一个宽八米,高两米的鞠门。

    汉鞠为仿汉制改进,由六片尖皮缝制成为长圆形球体,里面塞满毛,上场队员各为十六人,僻脱承便,盖象兵戍,以军队列阵方式各立在自己的一边。一旦开始,双方队员不仅可以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接触和保护汉鞠,还可以互相身体接触,拼抢激烈,就象打仗一样。没有守门员,因为每一个队员都是守门员,用各种方式阻挡进攻的对方将汉鞠送进自己的鞠门,但是不得挥拳、踢腿、顶膝等,只能利用自己的身体进行合理冲撞以及抢夺。双方轮流进攻,最先是猜钱币定进攻方,此后便是输球的一方为进攻方,以进球多少定胜负。

    此外还有一些后来逐渐完善的规则,如双方队员可以穿一些护住要害的护具和头盔;球场分为几个区域。如防守区,对峙区;在对方的防守区只准往前,不准后退;球员划定位置,如挟球,跷球和散立。跷球是专门负责进攻的球员,散立是类似于中卫的球员,而挟球就是类似后卫的球员。

    第二种蹴鞠则是普遍意义上的蹴鞠,也称之为蹴球。流行于大明普通百姓和学校中。蹴鞠场地也是东西长方形,长一百米,宽六十米,东西也各有一个鞠门。鞠球要精致的多,以熟硝黄革,实料轻裁为十二片尖皮,再密砌缝成圆球,不露线角。里面为动物尿泡,可以充气而实,全球标准重为十二两。

    上场队员是十二人,也分为挟球,跷球和散立,多加了一个竿网,即守门员。除了竿网可以身体任何部位触球,其余队员只准用脚和头触球,球可以中间落地,也是以进球多少定胜负。

    其余还有一些规则,一部分是刘浩然根据汉唐宋时期的蹴鞠再加上他知道的足球规则制定的,还一部分是经过不断展慢慢演化而来。

    这场比赛是有上海县圆社联会举行的,圆社联会也就是上海各工商企业组织的圆社(球队俱乐部)连成的一个组织,每年举行一次大型比赛,各圆社采取分组淘汰制加循环决赛制。最后决出一个冠军。

    球赛还没有开始,场面已经火爆地不行,巨大的球场可以容纳上万名观众,而这场比赛的两支队伍,飞虎队和长风队各自的拥护者挥舞着两支队伍的旗帜,开始齐声呐喊起来。当球员入场时,整个球场一片沸腾,巨大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天空。

    刘浩然算是微服观看,听到这个曾经让他热血沸腾的声音,刘浩然不由想到,自己喜爱的世界杯不知开始了吗?(已经开打了,老曾旁白)不过在这个世界,却有属于大明和自己的世界杯。

    先是唱国歌,升国旗。球员、候补球员、教习、裁判、副裁判、球童,全部站立在球场上,而所有的观众也是全体起立。大家齐声高唱大明国歌,目送五色龙凤旗升起。

    礼毕之后,在一片欢呼声中,双方的球员互相行礼,只见穿着短裤、短袖衫,后背别着号码的二十四位球员像大侠一样互相抱拳,然后是双方球头(队长)围着裁判猜铜币,猜中者可以选边。先开球。

    裁判看了看坐在裁判席上的主理,他相当于裁判长,专门负责计时。他看了看桌子上放的钟,分钟指针刚好指向十二,便向裁判挥手示意。裁判一声长哨,比赛开始。

    这时,飞虎队的球迷占据的半边赛场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只见十二面鼓在坐位前面一字排开,十二个光着上身的大汉在拼命地擂鼓,急骤而整齐的鼓声像是战场上的鼓声号令一样,激励着开球的飞虎队起进攻。而后面的飞虎队球迷则挥动着有一面面有双翅飞虎的旗帜,高声呐喊着。那半边座位席上旗帜飞扬,喧声震天。

    大明观看蹴鞠比赛有了非常有趣的规定,你购买球票时,必须说明自己是哪支球队的球迷,那么你就会得到同一位置的座位(如果你撒谎,后果自负),如果你是中立的,也会得到相应位置的座位,当然,如果你万一被分到某一边球迷的位置,只要你身上没有携带或穿着支持另一支球队的旗帜和衣服,那边的球迷是不会理你的。

    飞虎队迅推进到前半场,开始利用传球寻找破门的机会,而长风队则不敢示弱,挟球、散立各自应对飞虎队进攻的跷球队员和辅助进攻的散立队员,很快,双方展开的对决,球在不停地传来传去,现在就看谁最先出现失误。这时,战鼓声擂得更急了,一声接着一声,如同暴风骤雨一般。而飞虎队在此鼓声的激励下,也开始展开了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可惜直飞过去的球被长风队的竿网给接住了,然后一大脚便送到一位长风队的散立球员脚下。鼓声骤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这边如雷般的欢呼声,接着十几名长风队球迷如同变戏法一样各自拿出一支牛角号,鼓足了劲吹响了。

    原本用于骑兵号令的牛角号在赛场上回响,悠长而沉闷的号声就像飓风一样向前席卷而去,得到球的长风队跷球队员被这股飓风吹动着,势不可挡地在飞虎队的挟球队员中穿行,如同一阵疾风刮过草原。

    起脚,射门!进了!

    这时,巨大的欢呼声几乎将整个球场都要震塌了,而十几支牛角号的号声也随之一变,吹出了轻松短快的曲调,这是庆祝胜利的得胜曲!

    当失球的飞虎队又一次开球时。沉寂一时的鼓声又一次被敲响,飞虎队的球迷依然如同刚才一样出巨大的助威声,他们相信,自己的球队只是暂时性的失败,胜利最后还是属于他们!

    过了二十多分钟,飞虎队数次犀利的进攻,不是被长风队挟球队员严密的防守击退,就是失脚踢飞。这时,飞虎队的副教习跑到裁判席上说了几句,然后两位副理各自扛着一面大旗走了出来,一面是红色的旗帜,上面被钉了一个大大的九字,一面是绿色,上面被钉了一个大大的十一字。两位副理扛着旗帜来到球场南边的边缘,然后举着大旗各向东西方向跑去,两面红绿色的大旗随着副理的跑动在球场边缘滚滚而动。

    飞虎队换人了,九号换下了十一号,一个跷球队员换下了挟球队员,看来飞虎队要拼命了。裁判暂停了比赛,在球员互换中,飞虎队球迷齐声高喊着“飞虎常胜!”数千人的声音如同明军临战前出的誓言。

    比赛继续进行,整个球场又陷入鼓声和号声交替之中,唯一不变的是时刻不停的高呼声。中场休息时,球场上的主角就变成了双方的球迷,他们各自唱着所属球队的队歌以及支持球队的歌曲,再配上鼓声和长号,试图用声势压倒对方。但是到后来依然是势均力敌。

    下半场继续,飞虎队的猛攻终于得到了成果,进球了,一比一平,整个球场又陷入巨大的鼓声和欢呼声中,而当球又一次被开出后,长风队球迷不甘示弱,用号声和高呼为自己的球队加油。

    几经往来,球又落到了飞虎队的脚下,正当飞虎队跷球队员带着球向长风队球门推进时,鼓声突然停止了,数千飞虎队球迷全部站了起来,仰长啸,如同数千只猛虎在齐声长啸山林一般。

    球进了,飞虎队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整个球场开始沸腾了,无数的大大小小旗帜在飞扬着。

    长风队队员向飞虎队各自抱拳行礼后,便离开了现在属于胜利者的球场,他们依依不舍地看向裁判席上那座奖杯,眼睛流露出不甘和不屈,这时一支长号孤独地吹响了,所有的鼓声和欢呼声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下来,飞虎队的球迷知道,这是长风队球迷在出挑战,虽然我们这一场失败了,但是我们会卷土重来,胜利最终还将属于我们。

    “这才是我大明的精神,永不言败!”刘浩然暗暗说道。

    在飞虎队球迷继续开始欢呼庆祝时,刘浩然在刘存胜等人的护卫下离开了球场,走出球场,才现外面更加狂热。数以万计的飞虎队球迷由于买不到票,只好聚集在球场外面,当听到自己球队胜利的消息,他们也开始欢呼庆祝起来。

    挤出人群,坐上马车,刘浩然不由对刘存胜说道:“难怪有使节说道,他们观看完一场球赛,就像是参加完一场战争一般。”

    刘存胜答道:“陛下,南京6海军官学院之间的汉鞠比赛,比这更热闹。”

    刘浩然不由笑了,6海军一向是互相不服气,自然会在汉鞠上争个高低,而且汉鞠对抗激烈程度远胜这普通的蹴鞠,听说6海军军官学院举行汉鞠比赛,数万6海军军官学员、驻军官兵、水手不仅将球场坐得满满的,还会将球场围得水泄不通。更“可怕”的是6海军拥有一支专业的助威队伍。

    原本海军喜欢用战舰常用的哨子,可是数千支哨子一吹响,裁判的哨子就怎么也听不清了,于是便被禁止。所以海军便改为用于短距离传达讯息的铜号。而6军则使用步兵鼓。6海军的铜号手和步兵鼓手可不是民间所能比的,都是专业人士,而且经常一出动就是上千号手和鼓手。所以场内你就只能听到整齐肃正的铜号声和步兵鼓交替奏响,那声势,就跟一场大战役一般。

    而每到这个时候,南京卫戍区和应天府都会出动数以千计的大内亲军、典军队和巡防营维持秩序。而球场方圆数里也会变成“禁区”,普通百姓们都不敢靠近,生怕6海军因为比赛的火爆而生肢体冲突,自己白倒霉。

    虽然生不少冲突,甚至有流血事件,但是枢密院只是严惩肇事者,却绝不禁止比赛,于是6海军汉鞠比赛成为南京城一大奇观和传统。得胜的一队会得意洋洋地故意绕城一圈再回学院,而失败的一方则会很郁闷地走进酒馆,然后一旦两方人马遇上,就有可能就是一场群架。不过经过几次严厉惩戒,这些6海军的官兵们下手都有分寸,把人打倒打痛就好,绝不能打伤打出血。

    刘浩然接下来先接见了上海县百姓代表,了解情况,经过几天的接见以及侍卫武官实地的调查,刘浩然现了一个问题,一个有关大明教育的问题。

    按照规定,大明技术工人都是从专学中培养的,但是刘浩然现,这有点浪费了。一个少年经过十二年国民基础教育,再读三年专学才能成为技术工人,需要耗费整整十五年时间,这太漫长了。而且现在的大明虽然教育达,但是还没有到可以这般奢侈的地步,完成整个十二年国民基础教育的人都算是“知识分子”了,却还无法成为技术工人。

    刘浩然斟酌了一下,又和众人几经商议,决定再对大明的教育体系进行改革。在他想来,大明教育体系应该分为三种,国民基础教育、技能教育和高等教育。

    国民基础教育依然保持十二年,但是在国中三年级的时候学子们可以做出选择,成绩优异者可以继续读国中四年级,成绩一般者可以改读技能教育。一般的少年六岁读书,国中基本上是十五岁了。虽然大明国民受教育时负担极轻,但是在这个时代,十五岁就可以成为家里的劳力,还要继续读三年,万一考不上大学,又得重来,白白浪费三年时间。所以一般家庭看到自己的孩子成绩一般时,就不大愿意让他们继续读国中了,宁愿让他们去当学徒或务农,给家里减轻负担,这使得国中越到高年级,学子人数越少。

    从另外一个层面上看,大明现在人才缺乏,尤其是技术工人,二十多年也才培养出数十万,而一个国家的工业基础就是靠这些技术工人来支撑,以前专学方式培养技术工人过于理想化了。

    刘浩然决定设立业学,即职业技能学校,从国中三年级学生中招收,分造作科、营作科、织作科、冶作科等等,分别培养机械加工、建筑营造、纺织印染、冶炼锻造等方面的人才,下面再细分专业。

    由于业学是专门培养技能的,刘浩然决定以学校和工厂互相合作的方式办学,即某一家业学与当地几家工厂协作,根据工厂的需求招录和培养人才,费用国家包办三分之一,工厂负担三分之二,学子在业学里学习三分之一时间,在工厂实习三分之二时间,三年毕业后即可成为该工厂的正式技术工人,而师资方面,理论知识则是业学专门从各大学聘请过来,实践操作则有工厂提供有丰富经验的老工人。这样是互助互利的关系,国家减轻负担,而工厂则得到他们急需的技术工人。为了让工厂积极配合,刘浩然决定制定一系列优惠政策,如果愿意与业学合作的工厂,税收可以得到一定优惠,学子毕业后,在工厂遵守劳工律法的基础上必须在该工厂待满五年才可换厂。而业学毕业后技术工人也保留继续攻读大学的机会,而且和以前一样,满五年后有录取优惠政策。

    不过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业学,那就是农作科,这个没有办法与工厂合作,刘浩然就别出心裁,让农作科业学与农业研究所、大学农牧系和大农场主合作,即可以获得理论教育资源,又可以获得实践场地和机会。而对于农业研究所和大学农牧系来说,他们一般专注于农业研究,至于耕种、培育等动手操作就可以由业学的学子代劳了,而对于大农场主来说,他们有相应足够的劳动力,但是缺乏有耕种放牧的实践能手。

    业学建立了,那么此前的专学就没有用了。刘浩然决定将它们合并,归为各大学的分校或院系。

    通过了解,刘浩然现大明大学学子也开始出现一些问题。此时的大明大学生是非常短缺的,算得上是天之骄子。在学考中,他们一旦考上了大学,便视为人生的一大转折,此生便无忧了,于是不少大学生开始荒废学习了,因为除了想参加政考和司法考的学子,一般人都没有什么压力了,只管等着毕业挣钱去了。所以有些工商业代表对聘请的少数眼高手低的大学生有些腹诽。

    刘浩然准备对高等教育进行改革,废除以前严进宽出的方式,改为宽进严出的方式。反正诸多专学合并之后,大学资源一下子多了起来,多招收学子不是问题,但是必须保证学子们毕业后的“质量”。

    刘浩然决定取消此前大学分预备科和专科的制度,全部改为四年本科制,进行通识教育。通识教育主要包括人文教育、社会科学教育、数学和自然科学教育等,其中分为主修学科,核心学科(必修学科)和选修学科。各个大学根据自己的特长和优势,设立自己的核心学科。大学生入学后,先花一年时间学习高等基础知识,第二年开始学习核心学科,第三年进入主修学科学习。毕业后分别授予文学和物学科士学位,文学科士学位包括文学语言、艺术、设计、历史等,物学科士包括数学、物理、化学、农牧、营造、天文、地理、地质等等。一般科士毕业要修完六到八门核心课目,十二到十六门主修课目,六到八门选修课目,全部合格后再经过毕业论文才可毕业和授予科士学位。

    至于法学、机械、冶炼、医学、商学等专业学科,则需要在考取硕士生之后才可攻读,一般毕业后直接授予该专业的硕士学位。

    刘浩然提出一个设想,取消在学考中录取大学生,学考只是做为学生们国民基础教育的毕业考试,大学录取由各大学单独或联合录取,因为各个大学知道自己的特点,知道需要招录什么样的学生。而学考成绩只能作为一个参考。

    刘浩然觉得,应该给学子们更多的选择机会,那么各学校录考的时间必须错开,如南京大学一月份录考,江苏大学三月份录考,安徽大学五月份录考,这样学子可以先去南京报考南京大学,为了保险,还可以去报考江苏大学和安徽大学。而且学考合格后可以在一定期间里不限次地报考。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构想,必须经过学部、两院一馆、各大学讨论完善之后才能执行,而且执行起来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不过主要原则和方向确定下来,其它都是细节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出巡之试点(一)

    忙完这个,刘浩然又投入另一项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凑办上海县奉议会。

    奉议会算是一个代议机构,成员为奉议员。为什么叫奉议会和奉议员,无非是刘浩然授权他们代民议事,可以奉旨议论民政,故而称之为奉议会。刘浩然想来好笑,奉议会这类似于后世议会的机构,居然要凭借自己**的君权,不过在这个时代,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经过上千年的默化,皇帝的君权已经是神圣不可侵犯了,故而才有这算得上是滑稽的举措。

    刘浩然曾经研究了传入的古希腊和古罗马城邦**议会制度,还有英格兰、阿拉贡等地区出现的贵族议会。这些西方**的雏形,有一个特点,就是它划分等级。如古希腊、古罗马的元老院其实跟酋长会议差不多;如现在英格兰已经从一个模范议会分成了两个议会,由贵族、主教组成的上议院,也叫贵族院,由各地骑士、市民组成的下议院,也称为平民院。

    不过英格兰的两院职责并不十分明确,开会也是凑到一块开,国王给议会布置任务和听取汇报时。总是两院一起召开联席会议,并不是单独分开。而且贵族院占据主导地位,平民院则占服从地位。

    在刘浩然的心目中,大明资政院就是大明的贵族院和上院,也是东方最早出现的议会。不过让刘浩然可惜的是,大明资政院却不是世界上最早的议会,看来议会之母这个称呼是抢不过的。真想不到,英格兰这帮日耳曼野蛮人后代,会走得这么快。是不是因为也居住在一个小岛,和小日本一样有着某种忧患意识,所以不停地吸收先进文明,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合适自己的创新?

    现在也该建立大明的平民院了。建立平民院刘浩然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但是他一直没有执行,主要是顾虑重重。现在大明大部分的乡镇,主流思想还掌握在理学等保守派的手里,缙绅文人也成了乡镇百姓们的代言人。一旦实现平民院计划,搞不好平民院的主导权就落到这些人的手里,到时刘浩然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刘浩然经过十几年的遣人四处调研,自己又出巡了一大圈,接触各地军民的意见,了解当地的群体结构,最后决定在上海进行试点。

    选择上海试点自然是考虑到其特点。上海县原本就是一个不大的县城,原居民加在一起也不过十万余人,其余大部分都是外地迁居和常住人口。而且上海县教育程度高,工商业极其达。在这里,除了势力强大的工商业主、银行家,还有一股势力隐隐可以与他们抗争。那就是劳工联合会。当地的缙绅文人势力几乎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而刘浩然就是看中这一点。经过多年的扶植,劳工联合会已经展成为一个势力庞大的团体,通过自愿和官方强制等手段,几乎囊括了所有的工商业、银行、大农场的雇员和工人。按照《大明劳工会制律》,以县或城市或行业为单位设立劳工联合会,每年举行至少一次会议,推选理事会。理事会处理劳工联合会的日常事务,如监督雇主的雇佣和管理行为,监督企业如期如数缴纳劳工养老、医疗保险金,帮助劳工解决相应的困难。理事会最重要的权力则是集体谈判权,也就是代表其联合会所有的劳工成员与所有的雇主进行谈判,为劳工追求利益。

    例如,明历三年,北伐基本平息,大明又重新全面对外贸易,而大明工商业者由于北伐军事订单的刺激,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有了长足的展,对外贸易重新全面放开之后,商贸额迅恢复和增长。在这种情况,安徽太平、铜陵。江苏苏州、镇江、松江,浙江湖州等地的劳工联合会便向雇主提出了增薪要求。

    经过长达半年的艰苦谈判,终于雇主方与劳工联合会达成协议,根据各行业增长不同,劳工分别增薪一成到三成。

    大明官府对这种集体谈判和劳工联合会却是极力支持的,因为已经明白制衡道理的大明中枢需要劳工联合会这一强有力的组织去制衡拥有巨大财力和社会影响力的大工商业主。经过上千年的传统教育,大明文官们从骨子还是对那些唯利是图的工商业主们不信任。

    而且整个大明文官集团和军事集团通过养老基金已经与大明的工商业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为了自己的利益,大明的文官集团和军事集团也不愿意看到大明工商业出现动荡,这是因为劳工联合会拥有一个大杀器-集体停工权。

    根据《大明劳工会制律》,理事会在集体谈判未果时,可以召开劳工联合会全体会议,劳工们可以参加,也可以数十人授权一人参加,或者通过邮寄方式投票。一旦劳工联合会全体会议半数通过,该劳工联合会下属的所有劳工可以停工三天。而且还可以向当地按察司提出申请,申请十天以上的停工。

    按察司接到申请后,如果觉得雇主方的确毫无诚意进行谈判,会裁定允许劳工联合会进行十天到三十天的停工;如果觉得雇主方有诚意谈判,则驳回劳工联合会申请。

    尽管按察司很少会裁定允许劳工联合会十天以上停工,但是为了平息劳工们的怨气,稳定市面,按察司会做出一些有利于劳工方的裁定,如允许劳工联合会进行五天的停工。

    而劳工联合会还有一个权力,那就是每月可以进行一次为期三天的停工,这样一来,不可避免地就会出现市面动荡,于是大明文官集团和军事集团就会通过各种手段和途径给劳资双方施加压力,让他们回到谈判桌上来。重新恢复市面。

    集体谈判权除了增薪之外,还有其他内容,如提高劳工福利待遇,增加劳工劳动保障,以减少劳工得职业病的几率。而集体谈判则由理事会聘请的律师事务所和会计事务所主导。而律师事务所和会计事务所又非常乐意参与其中,因为一场增薪谈判成功的,律师事务所和会计事务所可以获得例如劳工两个月增薪额总数的报酬。一个劳工联合会至少有数千劳工,两个月增薪额总数该是多少?所以律师事务所和会计事务所恨不得劳工联合会天天向雇方要求增薪。而根据《大明劳工会制律》,受劳工联合会委托的律师事务所和会计事务所有权查阅相应工商企业的财务账簿,雇主无权拒绝。而查阅到企业财务账簿的会计和律师自然清楚雇主赚了多少钱,为劳工争取多少利益是为合适。会计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本身就负有职业保密的责任,他们平日里为众多工商企业服务,非常清楚其财务和运行情况,自然要遵守为企业保密的责任。

    当然了,《大明劳工会制律》也不是单单偏向劳工一方,当企业出现经营问题,利润下降或者亏损,雇主方也可以聘请律师与劳工联合会进行谈判,要求减薪或其它措施,以便让企业能够恢复。这时,雇主方就成了“保护”的对象,而劳工联合会也必须考虑一个问题,如果不减薪和采取其它措施。一旦企业破产清算,劳工们将面临失业,因此也会做出适当的让步。

    可以这么说,大明弘文院法学研究所一直认为《大明劳工会制律》是一个法律制衡的最佳典范。

    而上海的劳工联合会势力在大明也是排在前列的,所以刘浩然选择在这里进行奉议会试点。

    按照刘浩然的构想,上海县按照区域分成十五个选区,而每个选区按照人口的多少比例,分配一名到五名奉议员的名额,直接由符合选举资格的选民进行不公开投票选举出总计五十二名上海县奉议会奉议员。

    在选民资格上,刘浩然又耗费了一番心思,最后决定先做一次最普及的选举。现弊端后再进行修正,凡是上海市年满十八岁,拥有户籍和一年居住时间以上的大明国民均可参加。

    至于选举程序,刘浩然回忆另一个世界各色各样的选举,再结合这个时代的实情,制定了一个初步的框架。先奉议会选举由上海县法务局承办,先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宣传,解释选举细则和规则,号召选民参与。第二步就是审查选民资格,刘浩然在考虑中有些犯难,按道理是按照户籍进行认定,但是目前大明流动人口非常多,所以刘浩然就加了一个一年居住以上的规定,按内政部门居住申报来认定。

    第二步是候选人登记,候选人如果决定参加奉议员选举,可以向法务局登记,在自己有把握的区参选。而候选人资格需要经过审查,如必须年满二十岁,上海县户籍或居住三年以上的大明国民,有向大明纳税的单据凭证,等等。

    第三步就是公布候选人名单,上海县法务局将审查合格的候选人名单按区分类公布在法务局公告栏和《江苏邸报》、《上海商报》等报纸上,如果有人对候选人资格有异议,可以向法务局进行投诉,法务局进行再审查。

    第四步就是候选人进行自我宣传,为了保证公正,各报纸会将所有候选人的简历、竞选理念等情况全部刊登,其余的不得再做任何评价和帮助选举的宣传。而各候选人必须到各自登记的选区去拉票,如公开演讲,如沿街拜票,但是任何机构组织不得强行要求其成员对某一候选人进行投票,包括劳工联合会,以完全体现选民的自愿意识。

    第五步就是到期投票,法务局在各选区设定投票区,为期十二小时,方便上班的选民有时间去投票。任何人和机构组织无权询问和查看选民投票前、投票后票箱未开封的选票内容。

    第六步,开封票箱。进行票数统计。刘浩然给这次上海县奉议员选举制定了简单多数票,谁的票数多,不管有没有过半数,即可当选,而该选区拥有一名以上奉议员名额者,则按票数多少进行依次选取。

    第七步,公布选举结果,当选的奉议员在奉议会宣誓就职,开始履行职责。

    这其中还有许多细节,如当地监察御史官署全程监督,省、府法务部门和佥察、巡察御史遣代表监督,现有违规行为,可要求上海法务局停止该行为,甚至可以要求上海县按察司裁定取消某奉议员或候选人资格;参选必须有资金支持,刘浩然规定每位奉议员候选人可以向各工商业机构或团体组织或个人请求助选资金,但是每个机构或团体组织或个人有助金上限,只能体现为其对某候选人的一种支持;该助选金必须由候选人受领,存在法务局指定的参选账户上,其家属不得受领助选金;该助选金必须全额用于参选,如参选宣传、参选雇佣人员的薪酬、参选海报等等开支,不管当选或未当选,每个候选人都必须经过指定的会计事务所财务审计,如果现有违规行为,当选者可由法务局或监察御史向按察司提起诉讼,取消该奉议员资格,并禁止此后的参选资格,未当选者则由法务局宣布取消此后的参选资格等等。

    而上海县奉议会和奉议员的职责,刘浩然倒是耗费了一番力气,最后初步定了下来,主要有监督上海县衙的财政度支和监督、弹劾上海县知县以下所有官员。

    尽管大明的税赋是高度集中,但是每年都会按照该地收取的税收比例返还被当地官府,以保证当地的基础建设、教育和医疗保障。上海县算得上是大明数一数二的富庶县,它每年返还的税收也是巨大的,所以才建设得如此繁华。而上海县奉议会就是要监督上海县衙是如何花每一分钱的。另外,上海县奉议会也被授权对上海县包括知县在内的官员进行监督,现失职不当等行为,可行弹劾权。一旦弹劾案通过,知县以下的就地免职,知县则有松江府免职,另遣知县就任。

    刘浩然对上海县奉议会只是试点,所以还没有授予它选举官员等权力,只是赋予了部分监督权。

    而在财政监督权上,刘浩然给上海县奉议会设计了一套很新颖的制度。即上海县财政预算制度。每一年,上海县知县会就该县在未来一年的建设规划和财政支出做出一个预算报告,未来一年上海要修建多少条桥梁、直道、水利、学校和医院,需要用多少钱,而维护现有的学校、医院、直道桥梁和水利又需要多少钱,官员司政薪酬又是多少,等等,反正就是一笔总得开支。

    然后上海县各局做各自部门的预算,如内政局说未来一年要加强社会治安,打击越来越严重的经济诈骗犯罪,加上维持日常运作,总计需要多少钱。

    奉议会对这些预算进行审核,他们可能对财务不是很在行,但是可以随即指定如苏州的某家会计事务所帮助进行审计,以便现财务问题;财务上没有问题,奉议员可以根据上海县实际情况对官府的预算进行审查和讨论,学校和医院的投入是不是少了?城市基础建设是不是少了?而官府自己运行的费用是不是多了?经过争论,上海县官府和奉议会可能会各自做出让步,达成一致,通过该预算案。

    预算案通过之后,一年上海县官府可用的钱总数已经定下来,各局可以支配的钱数也确定下来,至于你怎么用,奉议会不管,所以如你上海县内政局招募多少治安员协助维护社会治安,你上海法务局请某某剧社进行法律宣传,奉议会不会去理。

    他们只管你使用过程中有没有猫腻或者治政过程有没有违法。如修建某工程时,该预算是不是多了?这招标过程中是不是有暗箱操作?你上海官府进行官府采购为什么笔墨这么贵?是不是有猫腻?奉议员天天盯得就是这个,而且可以行使咨询权,要求相应负责人在奉议会解释。如果解释不通,奉议会可以通过决议,授权随机的某个会计事务所或律师事务所对该工程或该行为进行审查,而奉议会再根据审查结果讨论是不是对该责任官员进行弹劾。

    过了一年,在做新年预算时,你上海县官府先对去年的工作和预算进行总结。如你达到去年预算时承诺的结果,没有问题,如果你达不到,如你内政局治理社会治安、打击经济诈骗一年了,怎么上海县的社会治安还这么差,经济诈骗还累出不穷?先你新一年的预算甭想通过,去年花了那么多钱却办不了事,你今年还好意思要这么多钱?要想通过新一年预算,除非你相应部门的主官辞职,换一个能够让奉议员相信可以改善的官员来。

    按照刘浩然的构想,上海县奉议员任期为三年,这是因为刘浩然考虑今后可能要设置省奉议会,而省奉议员任期初步定在五年。因为如果定在三年会有个问题,在这个交通不达的时代,省奉议员当选之后,千里迢迢赶到省府就职,没过多久,又要赶回去参选,这工作就无法正常进行了。所以省奉议员任期五年,县奉议员三年,两者之间刚好可以错开,避免撞车。

第二百七十五章 出巡之试点

    这一日。刘浩然拿出这些草案与李善长等人商议。…

    李善长等人先看的是教育改革草案,看完之后,李善长诧异地问道:“陛下,这教育制度又要改进吗?”

    刘浩然不由笑了。在大明各种机制改革中,教育可以说是改得最频繁的,从此前的科举到国考,再到学考、政考分开,后来又是专学、大学分设,基本上每两年就是一次大变动。

    “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也。善政民畏之;善教,民爱之。善政经民财,善教得民心。”刘浩然只用孟子的一句话回答了李善长的疑。

    李善长等人听明白了,他们原本就知道刘浩然对大明的教育是十分的重视,光是大明每年投入到教育和与之一体的科研上的钱几乎占到大明全国财政开支的一半,甚至在北伐时期。这个基数也是依然保持着。而频繁的教育改制,也是他想为大明找到一个合适的、完善的教育体制。

    当然了,李善长等听出了,这个教字里除了教育,还包括教化宣传。刘浩然对这两全部门的重视,从学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均加直学士衔就可以看出。

    冯国用抬起头,提出一个建议:“陛下,教育做了改进,军事教育也该当做出一些改进。如从童学咎业开始,便可招录合适的少年入军事学校,如同业学。然后再升入士官学堂和军官学堂,可以取消士官和军官预备学堂。”

    刘浩然眼睛不由一亮,这的确是个办法。一般少年童学毕业便是十二岁,可招录进军事学校,一边继续进行国民基础教育,一边进行军事基础教育。

    “国用,你细细说一下。”

    “是的陛下,依臣之见。这种军事学校可称之为武备学校。直接从童学毕业生中招录。三年之后。如果学子们觉得成绩不理想,考取军官学堂无望者,此时可报考士官学堂,经过四只教育。当是合格的士官。此后在军队中历练之后还可至军官学堂深造;而成绩优异者可继续读满武备学校的此后三年,考入6海军官学堂,如果还有落选者可送入士官学校,经过两年教育,也会成为合格的士官。”

    听完这里,刘浩然不由沉思,这样一来,一个大明少年可能从十二岁开始就接受军事练,一直到军官学堂毕业,预计在军事教育方面需要花费九到十年时间。也就是说,他从少年到青年这一漫长的岁月完全沉浸在军事教育的氛围里。这样教育出来的军官难道不是大明的军官团和斯巴达吗?但是弊端就是这样教育出来的军人可能会无比地冷酷,以服从为天职,以战争为业,而他们的人性可能被削弱甚至被剥夺。

    “战场上的事还是交给职业军人吧。”刘浩然权衡了利弊,最好还是同意了冯国用的建议。

    接着,李善长、刘承志、李道君对教育改革草案提出了一些建议,如大学实行宽进严出制度,那么大学生的命运完全就掌握在大学讲师或教授手里了,如果没有监督的话,有可能出弊端。

    “绝对的权力如果没有监督。就会产生绝对的**。”刘浩然感叹道,当时他也没有想到这一点。记得在另一个世界,某些教授的行为使得人们将这个原本很神圣的职位称之为“叫兽”并戏称之白天为教授,晚上是禽兽。而大明现在执行的是比另一个世界更严厉的宽进严出制度,一个教授或讲师在某课目上判定你不及格你拿不到足够的学分,却是怎么也毕业不了,尤其是必修和主修课目。

    “诸位爱卿有什么好的建议?”

    “臣有些愚见。”李道君开口道,“臣是读过江宁大学的,知道学子们的辛苦,也明白陛下此举的用意。依臣看来,先要对讲师、教授进行一种监督。如三年或五年评定一次,学校或学部可向在读或已经毕业的学子出通知,由他们对曾经受教的讲师和教授进行评定。如风评太差者,或者对反映的问题情况进行审查,属实者可以取消该讲师或教授资格,这样也让那些不正的讲师或教授有忌惮之心。”

    刘浩然点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又是那些毕业的学子,已经不再像还在学的学子那样顾及,如果那位讲师或教授过去做得太过分的话,难保该学子不会检举。但是这其中也有问题,那就是如果该学子贿略教授或讲师得以及格,他自然不会傻得去检举那位讲师或教授,给自己找麻烦。而且刘浩然为了保证身为大明各项科研领域领头人的教授在学术研究不会受到政治、商业以及资金来源的牵制和困扰,准备推行终身教授制度。一旦被授予终身教授,学部和学校都不得强迫该教授退休。

    这时,身为南京大学教授的刘承志有了不同的意见:“陛下,臣是一名教授,而且是第一批被授予终身教授。臣站在教授立场上说说自己的意见。”

    “能成为教授者。无一不是德高望重或是学术大成之人,这样的人无不惜爱自己的名声,虽然有极少数不正之教授,但是臣相信,绝大部分教授还是称职的。而且不少教授治学严谨,自然对学生也是严格要求,有些不明深意的学子可能认为该教授是在故意刁难他,如果真如之明所行制度,这些学子可能在毕业后反咬该教授一口。就算查之无实,爱惜名声的教授也会认为这是蒙辱,甚至有可能就此辞职退休。”

    “而且我大明尊师重道甚浓。有些学子受少数不正教授欺压,他们也不敢对自己的授业老师提出不良评定。就算有些学子鼓足勇气揭不正教授恶行。也有可能今后受到鄙视,连自己的业师都要反咬,此后谁还会去信任他?”

    刘浩然不由点点头,这话说得在理,他思量了一会,又向众人问道:“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被刘承志反驳一通,李道君虽然依然面不改色,但是却不敢再言了。这时李善长开口了。

    “陛下,依臣之言,不如先给学子们更多的选择。如一所大学。、门课必须有两名以上讲师或教授授讲师或教授品行如何,学术高低学子们应该心里有数,就算不知道也会向学长们打听。有了选择,学子们自然会选择学术高,品行良正的讲师或教授。而学校和学部可依据拜入其门下的学子多寡来定其是否升迁和评定。”

    果然是妙计,连刘承志也不由为之称赞。如果说李道君之计过于阴谋。而李善长之策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虽然从某种意义上都是对讲师或教授的一种评定,但是李道君之计过于极端,而李善长之谋就完全可以摆在明面上。学子自由选择课目业师。你品行不端、学术不高,学子们是看在眼里的,他们会用行动去投票,谁好就投到谁门下。你门下弟子不多,这说明你不是学术不精就是品行不端,想升做教授那是没门的,甚至你就算当上了教授,因为学生太少,学校也不能白养你。可能会解聘你。

    “陛下。李大人所策极是,但是有个问题。一是如此一来,讲师和教授需要更多,二来如果该讲师和教授受敬重,愿投门下的学子会太多,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

    “传义担忧的极是,可以这样设定,本科士主要由讲师、高级讲师负责授业,副教授、教授只讲授少数重要的课目,而只有硕士生、博士生才会在副教授和教授引领下学习,终身教授只负责授业博士生。如何?”

    这等分级刘浩然很早就在大明大学里推行。只是没有完全普及,而且有些模糊不清,看来这次刘浩然准备将其划分清楚。

    “陛下所言极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刘承志答道。

    “陛下。还可以对讲师、高级讲师升迁副教授和教授严格把关,而教授升迁终身教授需要五到七年考察期方可授予。”冯国用建议道,他是参考军中军衔升迁制度,大明军中从尉官升校官,从校官升将官,一次比一次难,而且校官升将官也有类似的考察期,如大校升为准将,准将不是正式的将官,但是可以行使少将的职权,在两年里,如果你的指挥能力及其他合格,正式授予你少将军衔,你也就算正式迈入将官序。

    “陛下,臣建议可在大学里设立一个学位理事余,由德高望重之教授和终身教授担任,专门审查学位论文。授予学子学位。如果学子因为少量课目未及格,无法被授学位,可向学位理事会提出申请,理事会经过讨论,可以另行安排讲师或教授对其进行相应课目的考核,如果合格,可继续学位论文,申请学位。”李道君又建议道。

    刘浩然赞许地点点头,这个李道君倒是有点不气馁,反而从李善长、冯国用、刘承志等人的建言中吸取长处,提出了一个合适的建议。

    “好。都记下来,然后一并交给内阁和学部,再组织两院一馆和各大学讨论。修改完善。”刘浩然决定道。

    接着是对上海县奉议会的讨论,看完后。李善长、冯国用、刘承志三人都露出诧异的神色,倒是李道君露出略有所思的神情。

    “陛下,这就是代议民主制度?”李善长问道。这些年,古希腊、古罗马以及泰西等国的文明知识和政治经济制度被不断地介绍到大明,所以李善长也理解代议和民主是什么意思。

    “真是。”

    “陛下此策到不失为一个对地方权力的制衡。”李善长点点头,他当了十几年的相,自然明自己枢最忌惮和头疼的就是地方权力。地方权办过大。中枢不好掌控,地方权力过却不好办事,咎竟中枢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而且各地有不同的情况。中枢怎么可能完全掌控,再加上这个时代的通讯条件,中枢获得信息。已经是一段时间过去了,再做出决策送到地方,黄花菜都凉了。

    在这个奉议会草案中,李善长看到制衡地方权力的另一个途径。有奉议会和地方官府打擂台,中枢自然可以将以前不敢放手的权力下放给地方,因为有奉议会在其中牵制,地方官府也没有精力去揽权和与中枢明争暗斗,相反,在地方奉议会的对峙下,的方官府反而需要中枢的支持。

    如的方奉议会肯定会要求地方官府全力建设地方,建设得越繁华越好,因为奉议员也要向选民交待。而为了满足这一诉求,同时又要维持地方官府的正常运作,地方官府就不得不向手握财贼大权和决策权的中枢申请更多的“赋税返补”和政策。

    而中枢又握着人事大权,地方官员被弹劾,再派一个去,都不用自己用心去监督,地方奉议会就会将其看得死死地,稍有不慎就会遭弹劾。大明又是异地为官,知县、知府、布政使都不会是本地人,于代表本地势力的奉议会很难走到一起去。地方试点。如同之明做调研一样,不同的区域有不同的效果,便于陛下观察。”

    听到这里,刘浩然不由地点点头,他也是有这个想法。

    奉议会如果实行,依臣只见,县可设,省可设,中枢也可设。唯独这府治一级可设可不设。”

    刘浩然明白了李善长的意思,县官府是基本行政机构,直接影响百姓们的生活,省是一个。大区域,拥有很多权力,例如对县级官员的最终任免权,对县府的财政调拨权,而且还有很多权力集中在省一级,如工商企业的管理权等等。所以县和省设立奉议会是可以的,设立全国性奉议会就是和内阁、资政院进行制衡了,这一点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唯独府一级机构就有些尴尬,它最大的作用是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上没有省司那么多权力,下又不像县衙那样直接面对百姓,设立奉议会干什么用?

    李善长已经看出来了,奉议会最大的作用就是通过财政权和弹劾权来监督制衡地方官府,县衙是财政权的最基本行使者,省司可以将中枢分配下来的返还赋税按情况直接下拨到县衙怀行了凿明由干右朝土省时大量今并,一批川七八十个县,少则不过三四十个县,最繁重的司法权又被录离了,难道还怕事多吗?

    “百室的意思是。强化省县两级,虚化府治一级。”

    “是的陛下,臣是这么设想的。省奉议会奉议可以如上海县分区一样。直接从县一级选取。按照人数多寡分配一至数名,算下来。一省奉议员最多不过百人。即可以保证每县百姓有自己的代议人,又可以体现该县人数的多寡。而且也简便许多。而中枢奉议院也可按照此例照行。”

    “陛下,从另一方面,府一级如果设立奉议会,由于其下辖数个乃至十几个县,不同县的奉议员自然会为本县谋利,不可避免会生冲突和争吵,与其让这些奉议员从府吵到省,不如让他们直接在省奉议会吵个明白。”

    李善长这个提议到是有些意思,奉议员是本县父老选出来的,自然多半会为本县说话。如府设奉议会,这些奉议员自然希望能为本县分配更多的预算,与其让他们争来争去,真的还如让他们到省一级奉议会去吵,这样全省各县的情况全部摆在明面上,大家自己看个明白,反而更有利于全省统筹,如贫穷县就加强社会保障投入,保证百姓安居,达县就加强经济建设。赚取更多的赋税。

    “那府一级官府怎么办?”

    “陛下,如果臣的建议陛下采纳,府一级可虚化,缩减编制,承担承上启下的作用,甚至可视为省司在各地的派驻机构。”

    听到这里,刘浩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词,地区行署。他以前的家乡就是一个地区。后来才改为地级市。而地区行署就相当于省府的派驻机构,不过权力也挺大的。

    “百室,你觉的府级官府虚化缩减后当保留什么样的权力?”

    “陛下,臣认为府级官府更多应行使监督权而非治理权。”

    刘浩然不由抚掌称是,的确如此,府级官府的确应该行使监督权,代表省司的监督权。如省司将一年的财政预算下拨到县衙,按理省司也需要监督其使用,但是省司不可能有那么人手和精力去看全省诸县,因此就可以委托府计务局进行监督;又如省司内政厅主持全省“治安严打”或追捕某重大罪犯,省司内政厅也没有那么人手和精力去监督诸县内政局用心行动和查办,那么就可以委托府内政局督办。

    虽然府一级对县衙主官没有什么人事权和治理权,但是可以以上级的身份进行监督,也可以向省司提出建议权,汇报县官府的不负责任。

    至于以前府一级可以决定县衙各职能局主官的任免,刘浩然在考虑是不是以予收回。

    李善长还有一个意思虽然没有说,但是刘浩然却明白,府一级还有一个设立的必要性。那就是完整大明文官等级和序列。知县做得好,值得褒奖和升迁,但是你总不能一下子将其升到省司做主官和各职能厅当主官吧。必须留下一个府级机构进行过渡。虽然有机构臃肿之嫌。但是权衡利弊后,刘浩然还是觉得府一级值得保留。别的不说,在这种通信条件下,省司也不可能能够直接掌控各县,留下一个府衙机构,也可以缩短决策时间和减少监督程序。

    “陛下,臣第三个想法就是,设立地方奉议会后,省、府、县的参议会、协赞会和协理会是不是要取消?”

    刘浩然到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设置这些类似于常委会的机构原本就是制衡地方权力的。现在有了奉议会,这些机构倒是显得有些妾余了。奉议会要议论。这些机构也要讨论,这边一耽搁,这时间耗二费不说,扯皮的事情就多了,是不是该取消这些机构,强化地方主官的职权?由于有了奉议会。地方主官多了一个最大的监督和牵制,如果不赋予他一定的权力,还真做不好事。

    “百室所虑极是;上海试点时可以将县协理会取消,加强知县、主簿的权力,看看效果吧。”

    又讨论了众多细节问题。桌子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叠纸,李善长半笑着感叹道“此后大明的官恐怕更不好当了。”

    原本大明的官就不好当,比起前唐宋那些清流御史的弹劾和监督,大明是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分权和监督制度。廉政公署不说了,拥有督法权和公诉权的都察院也时时盯着地方官府,还有拥有司法大权按察司这尊大神,处处钳制着地方各级官府,现在又多了个奉议会,这官的确是越来越不好当了。

    刘浩然淡淡地说道:“大明的官不是配亨特权,不是享受清福,却是要干实事的。有什么样的能力就去承担怎么样的责任。否则身败名裂,夺职绝仕还是轻的。联就是要让天下读书人明白,大明的官不是荣贵清福之途,而是责比权重之践。看住他们言行的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德,而是无处不在的法。联倒要看看。他们明白之后。是不是还会那么热衷仕途,钻营奉跑。”

    刘浩然低下头默然看着那堆纸半晌后才继续悠悠地说道:“这些或许都是遥不可及,但却是我为大明带来的新梦想。或许我们将遇到种种困难,但是我们必须从最完美着手,从最坏处准备。”

    过了两日,刘浩然站在战舰上看着在晨光中越来越远的上海,悠悠地说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众人不由转过头来疑惑地问道“陛下,”他们对这句现代诗都不是很了解其意思。

    “君权给了我**的权力,我却用它去寻找民主。”刘浩然又悠然地说道。

    众人不由陷入了沉思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出巡之回京

    …”习历十,年七月二十五日。刘浩然在崇明岛海面检阅海军赞一规队和海防第一舰队,七月二丰八日,刘浩然一行回到南京城。

    第二日。监国的皇太子刘焕章前来问安。

    “太子。坐。”刘浩然待刘焕章行完礼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他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正是前些日子的《大明邸报》,而他看的版面正是弘文院院士王宜循写的《论墨学》。

    在这篇文章里,王宜循先高举墨子的“兴天下大利,除天下之害。”提出无论治学还是为政,都要以国家、百姓利益为准绳。

    痛斥了杨子之学的“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

    王宜循提出,“除天下之害者,常享天下之利;共夭下之乐者,常飨天下之福。”他还吸收了古泰西文明的一些思想加上大明这十几年新学术研究的成果提出,国家、社会是由一个个人组成的,如果人人为自己,那么到后来这个国家和社会也没有存在的基础了。因此,王宜循提出,应当提倡墨学的“兼相爱,交相利”王宜循言明,“夫爱人者人必从而爱之,利人者人必从而利之。恶人者人必从而恶之,害人者人必从而害之”利人其目的故在利人。而所以达此目的之手段,则又因人之利己心而导之。只有为他人,他人才会为你,这样才能组成一个互帮互利的社会。否则,人人为己,这个社会除了争斗便没有什么人道可言了。

    在文章中。王宜循还总结了墨学的利,“凡事利大于害者谓之利。害大于利者谓之不利;利于大多数者谓之利。利于少数者谓之不利;能使我良心泰然满足者谓之利,否则谓之不利。”

    王宜循在利人的基础上提出大同兼爱的思想,在大爱无差的基础隐隐提出一种平等的思想。

    王宜循接着又提及墨学在数学、力学、光学、声学、机械方面的成就,大力赞赏墨子提出的“循所闻而得其义”他带着一点讽刺的语气说道,在一千多年前的墨子及其门徒,已经在科学和技术上获得了极大的成功,而且知道利用这些科技抵御侵略,保卫城池和国家,想不到千余年后。文人只知道钻在故纸旧书中,不仅沾沾自喜地拾人牙慧,连最基本的数学、知物都不知道了。到了只知圣贤书,不知谷物为何生的“废人”

    王宜循还重子的辩学,便将其与古希腊的逻辑学相提并论,他在墨子“别同异,明是非”的基础剖析了墨子辩学的精髓。墨子认为人们运用思维,认识现实,作出的判断无非是“同”或“异”“是”或“非”为此,先就必须建立判别同异、是非的法则,以之作为衡量、判断的标准,合者为“是”不合者为“非”这种判断是“不可两不可”的。由这一思维法则出,墨子进而建立了一系列的思维方法。他把思维的基本方法概括为“摹略万物之然,论求群言之比。以名举实,以辞抒意,以说出故。以类取,以类予。而思维的目的是要探求客观事物间的必然联系,以及探求反映这种必然联系的形式,并用“名”概念、“辞”判断、“说”推理表达出来。

    王宜循用墨子辩学与古希腊逻辑学相对比。认为墨子其实已经提出了假言、直言、选言、演绎、归纳等多种推理方法。因此,王宜循认为这应当是大明展科学技术的基础。

    最后。王宜循大声疾呼,夫明文人不能再闭目自大,尊独拘泥,而是应该不分门别地学习春秋战国先贤们的精髓。吸收泰西、印度等文明的长处,以创新精神开创属于大明的新文明。

    王宜循的文章可谓是打响了复兴百家的第一枪。一时引起无数的波澜。理学派的文人当然会气急败坏地进行反驳,痛斥其为“异端邪说”有辱圣人,甚至有江南文人要求监国的太子将王宜循从弘文院革名。

    但是刘焕章自从上次被江南派当枪使后已经谨慎很多,一时没有表态,后来又看到刘浩然的嫡系一太平派一窝蜂地涌出来支持王宜循,而且还表了穷韩非子法术势”法学和荀子的“性恶论”的文章。

    在这些文章中,太平学派的文人们对韩非子的法家思想即有批判又有接受,然后又和性恶论结合在一起,提出一个国家和社会必须建立秩序,而这种秩序由于人性有恶,所以光靠自觉的道德去约束无疑是让狼牧羊,必须用法治。“夫圣人之治国,不恃人之为吾善也,而用其不得为非也。恃人之为吾善也,境内不什数;用人不得为非,一国可使齐。为治者用众而舍寡,故不务德而务法。”意思也就是说,圣人治国的方法不是依靠人人为善,而是使人人不作恶。一国之内为善的人不计其数;使少数作恶的人不再作恶,天下便大治了。君王治国,是依靠众人的力量并使那少部分作恶的人除恶。所以不要老是着眼于提倡好的道德,而应致力于建立防止作恶的法律条文。

    看到这些太平派学子们出手了,刘焕章也意识到什么了,于是便保持沉默。于是那些江南学派的文人只好自己出手,与王宜循代表的北方学派和太平学派争锋相争。

    看到刘浩然将手里的报纸放下,端正和色地看向自己,刘焕章瞄到了那版报纸上的标题,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赶紧言道。

    “父皇出巡一趟,天恩广泽,只是看上疲惫很多,父皇当保重龙体。”刘焕章斟酌着词句说道。

    “疲惫是有的,不过收获也很大。不谈这些,你这些月监国,可有收获?”

    “回禀父皇,儿臣到今日才明白父皇建立大明基业的艰辛。儿臣只是监国数月,已经觉得力所不及,而父皇却将大明治理愕如此兴盛,这份操持。儿臣今日才深深体会。”

    “丰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听上去好像很容易。实际这其中掌握火候却是最难的。”

    “当年我与三位义兄在定远起事,手下有数百号兵马,开始时为如何管治这些人头疼不已。我乃草民出身,又没有读过什么。后来我想到了一个笨办法。”

    听到父皇在传授自己的治理心得,刘焕章不由打起十二分精“;心听权来乃不管是谁哪怕对刘浩然不重理学有意必,口万依然敬佩他几乎是白下这么大一片江山,还将其治理得十分兴盛。

    “我先去当一名什长,只管十余号人。这个时候我觉得游刃有余。我只需要用心琢磨这十余人的喜爱优劣,对症下药,一一让他们对我心服口服,自然便得到了拥戴。成了合格的什长之后,我就提拔自己当哨长,管三什人。这是我觉得有些吃力,因为多了二丰多号人。还有三个什长。我现在不能时时去直接管治士兵,而是必须要关注什长。”

    “于是我就教三个什长怎么样去管好各自手下的十余号人,如何当一个合格的什长。

    教好之后,我再去与士兵们交心。知道那什什长当得好,那什兵练的不错,这一什将是我这一哨的主力,而那位什长将是我最好的助手。”

    “接着我再去当队正,我再教各哨长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哨长,如何去管好各什。就这样,我一直当到了都营,这时我现,我可以轻松地管理全营数百号人。按照这个方法,尽管我的手下越来越多,我却觉的管治起来并不难,直到我当了皇帝。章儿,你明白了吗?”

    “各尽其职,各尽其才。”刘焕章犹豫一会说道。

    “此后你自己慢慢体会吧,这里面还有很多玄机和微妙,一时是说不清楚的。”说到这里。刘浩然正色道:“章儿,你是储君,将来是大明的皇帝。作为君主当然要广听意见。但是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为君者重在决策,故而要明、果、决。明。就是广听意见,反对的也要听。赞同的也要听,事情总是有利有弊,你要做的就是尽量让利大于弊;果,就是决策要果断,不要犹豫,也不要动摇,但是现错误也耍及时改正,不要拘于脸面,该前行的当前行,该拐弯的当拐弯,甚至当转背后退时也要当机立断;决,则是要有自己的主见,你要明白自己做事的目的,想要达到什么目标,这样才能果。”

    “儿臣牢记父皇的教诲。”

    “对了,听说你不愿意签署内阁和枢密院准备行文的《大明南海另居守制令》?”

    《大明南海另居守制令》是大明内阁和枢密院针对南海地区采取的一项命令,主要内容是将海峡、吕宋省以外大明海军已经占领的岛屿进行清理。即将这些岛屿的土著居民进行另的居守,而这个地方也已经选好了。那就是不大的小月乌安汉岛和大月岛塞兰岛。婆罗岛、加锡岛的所有土著居民,甚至吕宋省的小吕宋乌棉兰老岛和海峡省的海峡南乌苏门答腊岛上不服王化的居民,包括为数众多的穆斯林。都将迁居到这两个岛组成的保留区里。

    大明名义上是为了让这些居民能够保持自己的生活和习俗,但是大明用海军舰队严密封锁海面,严禁岛上居民外出。就是让他们在岛上自生自灭。数以百万计的人口迁居到这两个不大的岛里,如何养活?想一想刘焕章都觉得不寒而栗。

    “父皇,这律令有失仁德。”刘焕章喃喃地答道。

    刘浩然拿出那份命令,毫不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再用印,然后对刘焕章道:“章儿,你是大明的储君。不是这些人的储君。”

    “儿臣记住了。”

    待刘焕章离开之后,刘浩然在黄公公的引领下走向后宫。黄公公已经七十多岁了,头几乎全白了,但是依然满脸红光,神采奕奕,刘浩然有时候都在怀疑他是不是练了“蔡花宝典”之类的秘笈。

    在后花园,刘浩然看到皇后薛如云正在逗弄皇子刘焕翼。她十分痛爱自己的二子,出巡期间,留在宫中的刘焕翼是她最牵挂的。或许也是许久没有见到母亲了,五岁的刘焕翼在薛如云裙边直撒娇。

    看到刘浩然走过来了,刘焕翼立即转过身,一边叫着“父皇”一边向刘浩然怀里扑来。

    刘浩然三把抱起刘焕翼,用胡子去刮他那粉嫩的脸蛋,逗得他咯咯直笑。

    “陛下。”

    “皇后休息得如何?随联出巡,一路辛苦你了。”

    “陛平,臣妾是大明皇后,当然以国事为重。”

    刘浩然抱着刘焕翼在薛如云的旁边坐下。然后拍了拍木凳,示意她也坐下来。

    薛如云坐了下来,似是不经意地问道:“陛下,你刚刚见了太子?”

    “是的,我冉了一下他监国的体验。”

    “章儿为人笃孝,就是有点过于憨直了。臣妾有时候都后悔,少时没有好好管教他,让他读书都读傻了。”

    刘浩然看了一眼薛如云,随即笑着说道:“章儿现在做得不错,持礼端重。有点储君的样子了。”

    薛如云的眼睛里还是闪过一道忧色,斟酌了好一会才说道:“陛下。太子身边的人太多了,臣妾恐怕其中良萎不一,影响了太子,想请陛下裁减些人。”

    “东宫是太子的宫邸,我不好插手,否则别人恐有非议。”

    薛如云愣了一下,明白了刘浩然的意思,她默然了一会又说道:“广州一事,臣妾吓得胆都差点破了。而太子东宫警卫甚少,臣妾也担心出事,想请陛下恩准东宫招募亲随护卫。”

    刘浩然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东宫想招募亲随护卫?皇后怎么会提及这件事?难道是太子不好当面提,便转请母后出面?

    刘浩然点点头道:“太子是储君,安全当然重要。这样吧,从大内亲军调一团人过去,分三班护卫。”

    薛如云的眼睛再了一下,施礼道:“多谢陛下了。”然后深深地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薛如云抬起头又言道:“臣妾听说陛下准备实行武备学校。臣妾想让翼儿去念读,学成之后。也好辅助太子。”

    刘浩然笑着道:“皇后想得太多了。翼儿在五岁,说这些还为时太早。如果皇后想让翼儿去军中历练,大可在大学学业修完后再去军中服役。还可授以见习军官军衔。”

    薛如云低想了想,莞尔道:“的确是臣妾多虑了,就听从陛下安排。”

第二百七十七章 新的海洋战略

    孝林,你来说说吧六刘浩然示意“是的陛下。”一身海军上将服的陈孝林站起身来,走到一幅巨大地图的跟前,“陛下。冯大人,丁大人,徐大人,廖大人,叶大人,这幅图是我大明耗费近十年绘制的锡兰洋局势图。”

    陈孝林先向刘浩然和在座的资政大夫冯国用、枢密院学院丁德兴、都指挥使徐达、海军指挥使廖永忠、海军部尚书叶综温致意,然后再开门见山道。

    “臣先给陛下和诸位大人介绍一下锡兰洋的局势。”

    “锡兰洋以北的区是印度大6,上面目前有三个势力较为强劲的国家,一是德里苏丹国。前宋开禧二年公元,猫年吐火罗阿富汗靡尔王朝统治德里的总督库特布乌德丁希巴克自立为统治印度的苏丹,定都德里,也就是德里苏丹国统治印度的开始。目前的德里苏丹国为图格鲁克王朝。其第二君主穆罕默德伊本图格鲁克是一位雄才伟略之君,四次派大军远征南印度,领土扩大到科佛里河以南,行省增加到飞个,使德里苏丹国家一度达到极盛时代。伪元至元元年,颈年到至正十一年,巫!年,北印度生了七年的干旱和饥荒。是有史上印度最严重的灾荒之一。但是穆罕默德仍然忙于战事。无法调动粮食赈灾,使得叛乱频,甚至德里也生了叛乱。

    至正十一年年。穆罕默德在同信德的叛乱者的战斗中被杀,他的表弟菲鲁兹宣布继位。”

    “菲鲁兹放弃了对南部印度的征讨,集中力量建设德里。他建设了美丽的新花园、清真寺、医院和学校。菲鲁兹还赞助修建新的灌溉系统,包括为更多的土地改造成为良田。他废除了拷打等刑法,以便改善君民的关系。不过,他也是一位狂热的伊斯兰教徒。”

    “德里苏丹国位置靠北,与我大明乌斯藏西藏地区南部接壤,对我大明海军在锡兰洋的战略影响不大。”

    “在印度半岛中部是巴赫马尼王国。图格鲁克王朝势力从印度中南部地区撤退之后,原图格鲁克王朝的德干地区总督哈桑甘古于伪元至正七年公元,弥年据德瓦吉里独立,自称是波斯皇族巴赫马尼家族的后裔,建立巴赫马尼苏丹王国,迁都古尔伯加。其国家管理体制与德里苏丹国家相同,也是穆斯林国家,共分为古尔伯加、道拉塔巴德、比达尔、贝拉尔四个省。”

    “再往南则是维贾亚纳加尔王国,在图格鲁克王朝势力从印度中南部地区撤退之时,德干高原东部的印度教王公开始自立为县,由一对叫哈里哈拉和卡拉的兄弟于伪元至元二年,粥年建立。定都维贾亚纳加尔。也就是胜利城的意思。”

    “维贾亚纳加尔王国与巴赫马尼王国之间从各自立国开始就为了争夺富饶的赖丘尔河间地区及戈尔孔达进行了长期的战争,同时与其它几个小的苏丹国展开了战争。现在维贾亚纳加尔王国国王是卡拉的儿子河里河罗二世。”

    “而在锡兰岛上有两股势力,一股是中部和南部的僧伽罗人,信奉佛教,一股是北部的泰米尔人,信奉印度教,其建立的泰米尔王国臣属于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现在我大明海军利用僧伽罗人与泰米尔人之间的矛盾,以支持僧伽罗人为代价在锡兰岛南部建立了基地和港口,做为我大明海军锡兰洋的重要基地,经过两年建设,已经初具规模,可以承担一艘战列舰、四艘护航舰的维护,不过这里依然受到印度大6的维贾亚纳加尔王国和锡兰岛北部的泰米尔王国的威胁。”

    刘浩然和冯国用等人点点头,互相低声交换了意见,然后刘浩然开口道:“孝林,你在锡兰洋日久,说说你的想法。”

    “是的陛下。我大明海军欲经略锡兰洋。击败阿曼等穆斯林海上势力,直通东非,锡兰岛是最重要的基地,而锡兰岛目前最大的威胁是北边的维贾亚纳加尔王国,而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继承了原注辇王国的地盘和实力,海上力量不弱。”

    对于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注辇王国原是南印度大6一个强势的海上强国,曾经远征过现在属于海峡省的海峡南岛,将当时南海地区最强势的室利佛逝王国击败,从而衰落,使得现在的麻喏巴歇王国趁势而起,后来被德里苏丹国给灭了。据史书记载,注辇王国当年鼎盛时期有舟船数千艘,这已经说明其造船和航海能力,现在维贾亚纳加尔王国虽然注重于6上,加强与近邻的穆斯林国家开战,但是其继承的海上实力不容小视。而且锡兰岛上有泰米尔王国,不仅是其附属国,而且与其属于同一个宗教。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陛下,诸位大人,臣曾经坐船去过锡兰岛,也到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海港外围查看过。一侦探其海上实力。虽然维贾亚纳加集王国水师已经不复注辇王国之盛,但是其占据地理优势,而我师又是远途劳顿,若是久战,我军恐难是”

    “孝林的意见是如何?”

    “陛下,依臣之见,我海军必须集中优势兵力。对维贾亚纳加尔王国进行突然打击。一举击溃其水师,然后再对其造船、海港进行摧毁性打击。然后再计他途。

    “孝林的意思是先占据主动,再施以政治手段。”

    “是的陛下,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现在的重心在于同巴赫马尼王国和其他几个小苏丹国进行争夺,扩大实力,臣认为可以在这方面策划一。

    “孝林所言极是。我大明海军先占据不败之地,让河里河罗二世先知道我大明海军的实力。他自然会在心中斟酌,如与我大明海军纠缠,就是一场苦战。会极大牵制其实力,再如果我大明与巴赫马尼王国联手,其就会腹背受敌,为了一个,孤悬海外的岛屿,使得其国陷入危境,恐怕会得不偿失。”冯国用抚须道。

    “就这样,永忠。念祖,你们会同外务部,好生策戈,一二,利用印度南部的局势配合海军的军事行动。”

    “遵导!”

    “孝林,继续说。”

    “是的陛下。臣初步测算了一下,如我军要想全部占据锡兰岛,至少需要投入两个海军6战师和两个6军师,加上一支支舰队即可。最关键的是建设锡兰岛,如果要想支撑我海军对阿曼水师的决战,必须还要建设四个港口和维修船厂,以及三个火药物资仓库和一今生铁厂,这需要大约五千名技工。”

    刘浩然听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头,四个满编师,足足六万人,这运输、后勤补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光靠海上运输耗费巨大划有这港口和维修船厂的建设。普通工人可以从当地招募气口几技术工人必须从国内派遣。

    刘浩然并不认为陈孝林在漫天乱扯,这是由于海军特点所造成的。

    船只在海上长时间航行,船体长时间受到海水侵蚀,加上经常受到风暴的洗礼,战舰的结构框架很容易松动,水下部分也会腐蚀,所以要定期的把船舶停靠在码头上进行大修,否则松动腐蚀的无法避免,最终可能会经不起风暴的考验,整艘船的寿命也会降低。

    大明造船技术原本基础就好,加上刘浩然的金手指,现在已经是越这个时代数百年,按照大明格物院船舶研究所测试,大明海军战舰和一般船只,如果加上定期得维护。它可以轻松挺过五十年。所以对于一支舰队来说,拥有干船坞。用于定期维护自己的军舰是至关重要的。通过干船坞进行水线以下的定期检修,可以保持一支强大的后备舰队。如果没有干船坞,要维修船只,就必须把船拖离水面,或者在水上使船向一侧倾斜,这些办法只能用于较小的船,而且非常危险。

    大明现在要与阿曼的再拉伯舰队争抢锡兰洋的制海权,属于远征作战,如果在锡兰岛没有合适的港口和维修厂,战舰开战后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返回海峡省的延年港进行恢复,一来一回半年时间没有了,这仗还怎么打?

    在另外一个方面,火药等质量轻的重要军用物资可以从国内调运。但是生铁、木材等物资还从国内运输,就太费事了。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海战,不是一战就可以定输赢的,往往是需要进行几次大规模的海战,而且每次海战可能耗费数日。而一次大规模的海战,打出去的实心炮弹可能多达上万斤,要是全部从国内运输,加上用于替换的火炮、其它武器等等,大明的运输船队也不用干其它事情了。

    经过十几年的展,大明海军已经摸索出一条迅展的道路,那就是依靠海港和维修厂对一片海域进行制海权的控制。如果一只舰队希望在某个海域进行长期的活动,就必须能够在附近获得一个海军基地,这样海军可以在海军基地内获得帆布、索具、甲板、桅杆、枪炮、弹药、食物、淡水和人员的补充。基地可为舰队提供安全的泊地,为海员提供休整与医疗设施。所以。在一片新海域里不计成本修建合适的海军基地是必须的。而锡兰岛位置非常合适和重要,它网好抚守在锡兰洋的中部,东连海峡省和安曼的区,东连阿曼和东非,北可以虎视印度大6,是大明海军早就定下来的海军战略基地。

    “东非商社筹赏得怎么样了?”刘浩然转向叶综温问道。东非公司这大明第一家带有殖民性质的公司从陈孝阅上次远使泰西回来后就开始筹建,而且是由海军部和商部协作筹建。

    “回禀陛下,招股注资都已经完成,就等着海军这边就可以运作。

    “那锡兰岛建设就作为东非商社的第一期投入,没有锡兰岛海军基地的建设,海军就掌握不了锡兰洋制海权,没有制海权,一切就都是空谈。”刘浩然对叶综温说道。

    “臣明白了。”叶惊温身为太平派的领军人物,对工商经济造诣很深,又曾经当过大明皇家银行的副主管,所以对于资本运作这一块是得心应手,由他出面协调东非商社和海军之间的协作,注资投股的商人们安心,海军方面也放心。

    “只是这兵力调配上有些问题”刘浩然沉默了一会然后又说道:“孝林,你继续说。”

    “是的陛下。如果我们在锡兰岛建立牢靠而合适的海军基地,再在印度西部如果阿地区建立几个补给点和停泊港,我们就可以向阿曼地区的大食水师起进攻。”

    “根据臣的了解,阿曼大食商人可以控制的海船大约有一千一百艘,分布在东至延年港,北至印度、波斯,南至东非这一广袤的海域,而且这些船只分别隶属于也门、阿曼两地十余家大家族。”

    “大食人的海船多为他们所特有的三角帆船,续航能力一般。比较灵活,也开始装备了部分火炮,但是威力与我大明海军椎差甚远。不过大食人自古就热衷于航海。他们就像熟悉沙漠一样熟悉锡兰洋。创立伊斯兰教的默罕默德就曾经说过:“商人是世界的信使和安拉在大地上的忠实奴仆”《古兰经》也明确规定鼓励和保护商业是所有穆斯林必备的义务和道德。大食海员在长期的航行过程中,研究和详细记述了印度洋上的季风,并且在航行中巧妙地利用了这种季风。正是由于我们雇佣的大食海员的引导,使得我大明探险船队能够找到从海峡南岛直穿锡兰洋抵达东非苏法拉港的航线。”

    “臣认为,要想击败大食人,取得锡兰洋制海权,必须调集五十艘三级战列舰,六十艘护航舰。战列舰用于歼灭大食人的船队,封锁港口,护航舰用于封锁相应海岸线已经威胁印度大6上的异动,护卫后勤航线。同时,在我大明海军取的初步胜利时,必须在东非的苏法拉、桑给巴尔岛和基瓦尔建立海军基的。遣战舰和军队据守此地,这样的话。我大明海军就可以对大食人构成了东西钳制,将其封锁在大食海域,迫使其走到谈判桌上去。”

    “五十艘三级战列舰、六十艘护航舰,真是大手笔。”刘浩然不由笑道,不能光看这简单的两个数字,而是要算整体的帐,五十艘战列舰、六十艘护航舰只是摆在桌面上的主力舰,还有相配置的快警戒船、护卫舰、补给舰,起码得一百艘以上,加上往锡兰岛、东非运送物资的船只,又该得动员多少船只?

    而最近大明造船业尤其是战舰造船业生了一项根本性的改革。以前由于刘浩然过于急迫。大明造船业是大干快干,有点只注重度,不注重质量的趋向,随着大明海军走向世界,这一趋向带来的后果开始呈现出来,大明战舰的“维修率”变得极高。例如陈孝闲率领的大明出使欧洲船队,由于长期航行,加上期间没有得到有效的维护,所以这些船只回来后已经破烂不堪。全部进了维修厂,最后下来三分之二的船只必须报废。而大明海军三级战列舰,经常是一年好耗费三分之一的时间待在维修厂的干船坞里。

    早期建造的巡洋舰更是如此。它们甚至需要花费近半年的时间去做保养和维护。这也是夫明海军一直未能将南海彻底平定和在锡兰洋展开经略的原因。

第二百七十八章 新的海洋战略

    川浩然当时接到墅个报告。几乎是欲哭亢泪,他终千明名,日己的急功近利终于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不过唯一让他庆幸的是问题现的早。尽管大明海军是这么半吊子,但是依然在亚州打遍无敌手,也没有进行大规模的远洋航海,否则哭都来不及了。

    刘浩然委托大明海军和格物院进行了细致地调查,总结经验,最后撰写了一篇长达三百多页的报告,而刘浩然在这份报告的基础上对大明海军和造船业进行了大规模调整。

    战舰的生命力取决其造船的材料木材。重炮开火时会对船舶本身的结构强度造成产峻的考验,而橡木是最好的造船木料。根据刘浩然制作航模时的记巾,另一个世界的西方都是用橡木做舰壳材料。橡木耐用。抗打击能力强,木屑不过它多分布在欧州北部,大明探险队在美洲大6也找到一些。不过大明国内没有这种木材出产,只有类似的柞木。与橡木质地相近,大量分布在辽宁和三江省。不过,船舶研究所也提出可以用榆木、印度柚木作水线下厚板。而桅杆和甲板部分通常使用冷衫和松树等较软的木材。

    根据船舶研究所研究得出,战舰要想经久耐用,最关键的就是采用充分干燥的木材,木材中的水分不能过两成,这往往需要把木材妥善存储好几年的时间来干燥。最理想的状况就是利用干燥的木材慢慢造船。让船的框架和外壳自然干燥,这样造好一艘船至少要三年的时间,最理想的是六年。如果在战时这种紧急的情况下,不可能保持木材联供应,只能使用干燥不足的木料和质量较差的木料造船,这样六个月就可以造好一艘船。但是这样造船,一旦船体结构封闭,船体内部阴暗、潮湿、温暖,特别适合木腐菌等细菌的繁殖,会逐渐腐蚀木材,降低船体强度,大明此前就是在这方面吃了大亏。

    因此,船舶研究所研究一系列的造船技术,其中就有如何又快又好的干躁木材。另外。根据大明木材的分布,刘浩然对造船厂进行了调整。辽宁金州旅顺、辽河口营口成了重要的造船基地,它们背靠对辽宁、三江省丰富的木材资源有计划的砍伐获得了大力展,而广州也成了重要的造船基地,它的资源来自于印度、南海地区运过来的柚木等木材,从而改变了大明此前造船业过于集中在长江的局面。不过大明的军械厂依然集中在安徽。战舰建造完后需要航行到江阴一带配置火器,毕竟这些热兵器在这个时代属于大杀器,集中在京畿附近便于控制,而那些造好的战舰也顺便可以进行一次“无火力配置。的试航。

    而其余帆布、索具等配置也走进行了流水线等大规模生产,并进行了标准化,即什么样级别的船只标准配备怎么样的配置装备,这样就能提高生产规模,也能够便于更换。

    经过这么一番改革,尽管大明造船业提高了造船工艺,但是建造一艘护航舰也需要十二个,月到十六个月的时间,一艘三级战列舰则需要两年时间,终于达到了刘浩然所知道的“海军需要用金钱堆积,用时间去积累”的境界。

    面对这一局面,刘浩然也无可奈何。此前的教刮已经够惨重了,不能再走老路了。不过幸好大明这二十年积累的人才和财富够多,造船叫间要的久,就多艘战舰一起开工,明历十年,有十二艘三级战列舰在同时建造。今年,根据海军部的计划,由于新增了两个造船厂和二十九个船坞,有十六艘三级战列舰已经同时开工。

    现在陈孝林一下子要调走五十艘三级战列舰,六十艘护航舰,加上其它的配置舰船,的确让刘浩然头疼,这几乎将大明海军现有的力量抽调去了三分之二,留下来的要看管南海、东海、黄海这么大一片海域。而且这些“老式”战舰还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进行保养维护,整个海防就捉襟肘见了,至少现在还处于混乱状态的南海地区就没有多少力量去镇守了,这可是非常危险的。

    “陛下”。廖永忠意识到刘浩然的顾虑,便出言建议道:“陈将军的锡兰洋攻略非常得力,但是实施起来也不是一年两年能达到的。不如趁这段时间大明先将内患消除掉。陈将军可率领现有的舰队再配以海军6战师和6军对锡兰岛进行攻略,而我大明海军也可以借以各大舰队的调整集中力量,解决南海问题,然后再大举西进。”

    刘浩然不由默然想了想,南海地区最大的问题就是现在龟缩在瓜哇岛的麻喏巴歇王国,他们原本是南海地区最大的海上强国,在大明海军不断地打击下丧失了制海权,并放弃了海峡南乌的控制权,退缩到老窝瓜哇岛。只要消灭了麻喏巴歇王国,那么南海就可以真正算是大明内海了。因为这里虽然岛屿众多,但是能够对大明海军构成威胁的只有麻喏巴歇王国这么一家,其余的不是极其落后和原始的土著就是小国,上山打打游击还行,跟大明海军火拼?刘浩然不相信他们的独木舟有这么神奇。至于中南半岛上占城、遢罗、旧二国。刘浩然也不着急,众二个国家与大明6地接壤沁几每权已经被大明控制,剩下的就是用文火慢慢炮制他们。

    “诸位卿家怎么看?”

    “陛下。臣认为廖将军所享极是,我看南海地区也可以成为大明海军练兵之地,从北方抽调的舰队、新组建的海军6战师都需要实战磨练。”都指挥使徐达点头道。

    “那么海军需要新组建多少海军6战师?”

    “回禀陛下,根据大明海军未来十年的战略规划,至少需要二十个。师的海军6战师,也就是说还需要组建十个师的海军6战师廖永忠立即答道。

    “好,就这么办。参军都指挥司、海军指挥司会同海军部、各大舰署根据战略部署制定物资和人员的调配计刑,三。制定海军6战师和第五舰队的组建计刑,四,加强对白古、阿瓦国以及云南省的兵力投入,云南那帮土司已经在白古、阿瓦国打了两三年了,实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该收拾残局了。”

    “遵旨。”

    “陛下,臣还有一个建言。”叶淡温接着说道。

    “念祖只管说吧。”

    “臣对工商经济一事略通一二,在细细查阅了一番我大明海外贸易的实况后现有几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

    “我大明海外贸易一般是各商社投资而行,而且主要力量止于海峡省一带,对东非、印度等地的海外贸易只占很少一部分。臣细细考究过,现这其中的一些问题。”

    “我大明对外贸易过于集中在日本、朝鲜和南海地区,不愿远洋于东非、印度、大食等地并非我大明海船不利,而是弊大于利的关系。日本、朝鲜、南海地区为我大明海军笼罩之下,无海贼水盗之忧,加上路途较为短,所以收益有保障,故而各商社齐聚。而东非、大食、印度等地,路途遥远。加上大海茫茫,我大明海军无力全部掌控,海盗水贼横行,虽然收益巨大,但是风险极高,故而各商社试行过一段时间,现收益不稳,不如近海交易,虽然收益较少,但是风险极低,故而自行收缩。

    刘浩然也很苦恼这个问题,在他想来,直接将货品卖到东非、大食、印度等地去,省去一道中间转手,获利应该很丰厚。大明海商应该趋之如鹜。但实际情况是在大明打通这几条航线的初始阶段,各海商跟风跑了几趟后却慢慢地冷淡下来,转而专心做近海贸易,拱手将巨大的利益交给了大食、印度商人,现在这几条航线只有几家势力雄厚的大商社还在跑,维持着一种较为冷清的局面。叶综温这么一说,他有点、明白过来了,原来是风险这个因素在这里。

    这个时代跑远洋航线,除了海贼水盗,最大的威胁就是大海商未知的各种危险,暴风雨、触礁等等,日本、朝鲜不用说了,就是南海地区,原本海贼水盗跟海里的鱼一样多,尤其是海峡省地区。但是经过大明海军十几年如一日的拉网式打击,海盗基本上已经绝迹,只能在比较偏僻的航海还能看到一些依靠不知名小岛为基地的海盗。所以在这些近海地区做生意,收益虽然越来越薄,但是风险却极而远洋贸易却恰恰相反。收益丰厚无比,但是风险确实巨大。

    因此大部分实力一般的商社为了保险起见,只好退求其次,专心做近海贸易,要知道一船货品价值不菲,一旦有损失,一般的商社经不起几次这样的折腾,要是一支船队遇上风暴,就算它只有几艘,也足以让一家实力一般的商社破产。

    “念祖的意思是?”

    “陛下,臣认为。大明航海商贸要想继续展,除了提高航海技术之外,必须还要对航海风险进行一种保障。”

    保险?刘浩然猛地想了起来,当初他培养王侍尧、叶综温这些嫡系时。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金融、经济知识全部灌输给他们,保险这个东西也只是略微提了一下,想不到叶综温却记在心里,而且看样子还准备将其扬。

    “臣做过调查。随着海外贸易的距离越来越大,所需要的金钱也越来越多,所需要承担的风险也越来越高。而一般海外贸易,如对东非贸易,一个来回至少要一年时间,多则两三年,这金钱运转的度就非常缓慢,一般的商社难以负担。”

    刘浩然连连点头,远洋贸易,雇佣或购买海船、雇佣海员、购买商品、途中耗费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要过近海贸易,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这资本周转度。跑一趟东非要一两年,跑一趟欧洲起码要两三年,在这段时间里。巨大的资金就算是全压在上面了,只能等船队安全回来才算完。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将资金投在近海贸易上,虽然收益低,但是它转得快,一年两三个来回。两三年下来也不比你跑趟远洋赚得少。

    “陛下,如此一来,如果大明一般商社要想进行远洋商贸,必须向银行贷款,以缓解资金运作缓慢带来的压口是读有面临个问题。那就是风险巨大的问洋饷飞风险极大。一般银行不敢贷款给商社,怕血本无归,所以就造成了今日大明商社大部分集中在近海贸易。只有实力强劲的大商社才进行为数不多的远洋贸易。”

    “陛下,如此一来就造成两个不利局面,第一,远洋贸易的巨大利益被大食、印度等商人获取,第二,大明商人过于集中在近海。随着我大明工业越来越达,产出也越来越多,势必造成相互竞争激烈,使得大明商人之间互相压价,从而让日本、朝鲜、大食、印度等商人坐收汪翁之利。臣查阅过明历十年计部、工部和商部的数据。明历十年,我大明出口增加了四成,但是关税却只增加了不到三成,可见危机已经开始出现。”

    刘浩然不由眼睛一闪,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出口关税是根据成交价格的比例收取的。价格越低,关税也就越低,叶涂温所言,的确意味着大明商人的恶性竞争已经开始。

    “念祖,你可有解决之道?”

    “回禀陛下。臣在一位威尼斯商人那里碾转听到一个故事,说一个。若叫乔治勒克维伦的热那亚商人同“圣克勒拉”号商船的船东达成一项协议:船东先将一笔钱存入乔治那里,“圣克勒拉”开始其从热那亚至马乔卡的航程。如果航程一切顺利,船舶安全抵达的话,船东不收回那笔钱;相反;如果船在半道上出事,生损失,就由乔治根据船东的损失进行赔偿。从那张协议上可以看出,它有明确的目的,即保险责任,如“海难事故,其中包括船舶破损、搁浅、火灾或沉没造成的损失或伤害事故”在其他责任方面,也列明了“海盗、抛弃、捕捉、报复,等所带来的船舶及货物的损失。这与陛下此前所言的保险有异曲同工之妙。”

    “念祖的意思是兴保险?”

    “是的陛下。臣对几家大商社远洋贸易做过统计,他们每次远洋贸易虽然损失不但是获利却极其丰厚,甚至就算大部分船都沉了,只要有一艘船回来了,上面的香料、黄金和宝石也让这次航行走盈利的。而且随着大明航海技术的展以及大明海军掌握更多的制海权,远洋商贸的风险也会越来越因此保险这一行业看上去风险极大,或者说开始的时候会蒙受损失,但是依然会有巨大的收益。”

    这一点刘浩然到是赞同,在另一个世界,保险公司都是富愕流油的主。如果真的只有风险,没有收益,他们流的油从哪里来?

    “念祖,说说你的想法?”

    “陛下,臣认为。可以成立一些保社,专门针对远洋贸易进行保险,商人缴纳与货品价值成比例的钱即可获保。这样商人可以降低风险,而银行由于保社的担保也愿意贷款给商人进行远洋贸易,而保社虽然承担了一定的风险。但风险总是只有一定概率,例如十艘船总不能全部遇难,如果只是一两艘船遇难,保社所受的保金也足以承担赔偿,从大明整个。海外贸易来说,保社却是盈利的,如此一来一举三得。”

    “你们的意见呢?。刘浩然转向问其他人。

    “回禀陛下。大明海军与商贸是并存的,没有海上商贸,也就没有大明海军存在的意义。”廖永忠笑着说道,他当海军将领多年。已经明白大明海军与大明海上贸易的关系。

    “回禀陛下。臣此前也担心我大明海军控制锡兰洋之后该怎么办?臣在延年港、哭曼海驻扎时久,知道那里的情况,正如叶大人所言,我大明商人在锡兰洋的贸易太少了,如果按照这种情况展下去,我大明海军就算控制住了锡兰洋也很难支撑下去。”陈孝林毫不避讳地答道。

    刘浩然点点头。现在的大明海军和尖明海上贸易是相辅相成的,一般情况是大明海军打到哪里商人就把生意做到那里。大明海军保护夫明商人的商船,而大明商人通过关税、“雇佣费。等方式将源源不断的资金投入到大明海军身上,使得大明海军能够良性展。但是刘浩然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大的问题,原本他以为一个东非商社已经足够,现在想来过于简单了。东非商社尽管招股金额巨大,但是大部分都是皇室、贵族和保险基金等方面的注资,广大的商人都没有被动起来,届时光靠一个东非商社,你能有多大的运输和销售能力?

    “念祖所言极是。你这番建议让内阁好好讨论一下,尽快拟出个章程来,锡兰洋经略即将开始,这方面也要跟上。”刘浩然最后一锤定

    道。”

    现在是大明进行战略大部署的阶段,程序应该是先南后西,至于为什么老曾会这样安排。后面的章节会有答案,至于那些抱怨六月份章节没有战事的书友们。不用着急,过几天就会有海战开始。必须打仗不是振臂一呼的事情。需要大量的安排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太子妃

    小浩然坐在椅子卜,闭目存回想着刚才的会议,将个听费慢理顺,他现在越来越现。自己虽然是一个穿越众,但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海军方面出这么大一个问题,差点造成整个海军战舰“集体”报废。而且如果叶综温不建言的话,他也不会想到对于大航海来说,航海技术是一方面,金融信贷和保险支持也是极其重要的,否则大明商人还没有迈向世界,自己先内战起来了,就像另一个世界一样,为了争夺客户。“吐血”大甩卖,结果好处和大头都让鬼佬赚去了,国人只能吃点下角料。

    突然,门外传来黄公公的声音:“陛下,皇后求见。”

    “快请进来。”刘浩然猛地睁开眼睛,从靠椅上跳了起来。

    “皇后找联有什么事?”刘浩然挽着薛如云的手说道。

    “陛下,臣妾这几具一直在忙一件事情”薛如云看上去非常高兴,脸色欢愉地说道。

    “哦,什么事?”

    “陛下,太子已经行冠礼,也该立太子妃了。”

    “对对,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忽了。”刘浩然一拍额头说道,刘焕章行完冠礼也就意味着可以成亲结婚了,而刘浩然却将这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忘记得干干净净。他还以为这个时代的人和他穿越前一样,男的要二十二岁才能结婚。

    “看来皇后已经定好了人选了。”刘浩然看着耸如云的神情,笑着问道,“是哪家的闺秀?”

    “陛下,是忠武王的二女常兰芝。”

    “:哥的女儿?”刘浩然有点疑惑不解,皇后给太子选太子妃,按道理说应该某位江南名士或文人的女儿,因为皇后以及皇后娘家一向与这些人走得近,而太子也受此影响,与江南文人,尤其是理学之士比较亲近,怎么突然想到选三哥常遇春的女儿为太子妃?

    “臣妾想着是亲上加亲,再说了。兰芝那丫头我是看着长大的,端庄娴淑,模样也长得喜人,我已经跟老太君和忠武王妃提及过了,她们是非常赞同这门亲事。”

    常遇春有三子两女,长女是老大,早就成*人。已经嫁于丁德兴的长子,常兰芝是二女。在兄弟姐妹中排行老末,正好与刘焕章相配。

    刘浩然斟酌一下说道:“此事关系到章儿终身幸福,我想听听他的真见。”

    薛如云不解地问道:“陛下,这婚姻大事自古以来是父母之命,再说了,忠武王府与后宫往来密切,章儿从小就与兰芝相熟,了解她的品行容貌,不会不满意的。”

    刘浩然还是摇摇头说道:“既然是父母之命,那么我的意见还是听听章儿的想法。太子妃耍和他过一辈子,要是让他娶个不中意的女子,不仅害了章儿,也害了兰芝,我有何脸面去见三哥的在天之灵。”

    看到刘浩然一意坚持,薛如云也只好令内侍去传太子过来。

    半个小时过去。太子刘焕章有些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见过父皇和母后。

    刘浩然示意刘焕章坐下,让内侍递上一杯茶水,再让他把气理顺了,然后再开口道:“章儿,你年纪不小了,你母后想着给你找一位合适的太子妃,选来选去选中了忠武王府的二女兰芝。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太子听了不由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刘浩然又补充道:“虽然你是太子,但也是我的儿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找到一个称心合意的女子为伴侣,终老此生。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按礼当由我和你母后做主,但是你也有选择的权力。没关系,你只管说你的意见,不管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

    刘焕章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多谢父皇和母后为儿臣操,心。”

    薛如云在一旁接言道:“太子,我选了好几家闺秀,最后看中了忠武王府的兰芝。一来你们从小相熟,了解各自的脾气,二来忠武王是我大明柱石,又是你父皇的结义兄弟,这亲上加亲也是我等长辈的期望。”

    刘焕章听到这里。眼睛不由一亮,略有所思,站在那里思量了一下拱手答道:“回禀父皇和母后,儿臣对兰芝妹子甚是满意,愿听从父皇和母后的安排。”

    “如此也好,就这么办了。还有诚儿和瑰儿,年纪也差不多了,让皇贵妃也为他俩择一佳偶,一起完婚,这样也显得热闹。”

    知夫莫如妻,薛如云知道夫君刘浩然“从小丧亲”所以非常看重家庭的温暖和热闹。所以对这个。想法也没有反对。

    过了几日。皇贵妃为齐王刘焕诚选了军政司录事总长杨骡之三女杨秀月,为越王刘焕塌选了前工部尚书,现荣禄资政大夫单安仁之女单语之,而刘焕诚、刘焕蕴与两位“候选”王妃经过“相亲”之后也算互相满意,就此定下亲事。

    明历十一年八月十五日,皇后薛如云以后宫之主的身份传下诏书,正式册立常兰芝为太子妃。杨秀月为齐王妃,单语之为越王妃,并定十月二十六日行大婚。

    这日,皇后堂兄薛涛文求见皇后。薛涛文一连参加了四次政考均为中试,后来又改应了一次司法考试,依然是名落孙山。于是便也绝了仕途之心,安心在南京大学当起一名讲师来,后来又升为副教授,算是迈入名士行列,加上他外戚的身份,虽然头上没有什么爵个,但是在达官贵人和名士文人中混得也算开。

    “娘娘,这次定太子妃是否太仓促了,外面是议论纷纷,尤其是江南名士文人们颇有意见。”都是自己人,薛涛文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颇有意见?什么意见?还不是因为太子妃没有落到他们家!”薛如云冷着脸说道,她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堂兄历来不客气。原本还指望他在仕途上有所展。也好帮衬一下太子,顺带为薛家光宗耀祖,谁知一切都成空。

    “娘娘,也不能这样说,立太子妃是大事,总得慎重其事才行。”薛涛文知道堂妹心中的怨气,但是他心中自愧,也强势不起来,只得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辩解道。

    “慎重其事,如何慎重?”薛如云冷笑着问道。

    “娘娘,忠武王府虽然权势遮天,皇恩浩荡,但总归是武将出身。现如今大明四海异平,也要到了大行文治的时候了,以忠武王府的郡主为太子妃,总有些不妥。”

    “堂哥,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如此糊涂,连章儿都看明白妆指向陶希是便转言“是啊。不明君臣父子之礼,则失名分,名分一失,则天下大乱。难道陛下要眼睁睁地看着天下如此术恰下去,唉。到后来,谁敢保证不会出现弑主犯上之人。”吴估的言语非常激烈,他也是一个感觉怀才不遇之人,他自持自己乃探花出身,在翰林院也待过。谁知临了却东宫属官的职位都丢了,最后只是一个国史馆院士的虚职,而其余的状元等三甲,哪个不是平步青云,想到这里,吴佑的心里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咬了一口。

    “是啊。我们不能再坐视下去,再如此数十年,天下谁还记得圣贤之言,天理之道?”张和美接着附叹道。

    陶希言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堪,轻声厉色道:“九韶先生,伯宗,你们是何意?”

    张和美脸色有些闪烁,而吴佑则大义凛然道:“惜辞,理学乃秉承天理大道,微圣言,当行天下,以治大同,可如今你也看到了,皇帝陛下行得是功利之学,现在又要大兴墨法之异说暴施。天下之乱不久矣,为天下苍生计,我们也当行动起来,让天下尊行天理,明礼制,定名分,以达圣贤言及之大同。”

    “伯宗。你这是以一人之得失妄顾理学之安危。”陶希言有些气急败坏道。

    “惜辞,你现在安居东宫,依然为太子之股脑,难道你安手独身之尊荣,却忘却了天理之大道了吗?”吴佑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尔等狂妄之人,怎么不去思量一下太子为什么会远辟你呢?”陶希言一向出言谨慎稳重,此时被气急了,有点言不择词,话语中将张和美等人都扫进去了,使得这几位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

    “化文先生。你出言劝劝他们,这会将理学带入万劫不复之地。”陶希言知道自己劝不住自持探花出身的吴佑。只好转向胡从宪,希望这位理学大佬能够出言相劝。

    胡从宪看看吴佑等人,又看了看陶希言,犹豫了许久,最后才叹息道:“惜辞。我等时间不多了,再如此下去,恐怕世上已无我理学立足之地。”

    “化文先生”陶希言不由大所失望,他想不到胡从宪也被吴佑等人说动了。

    “惜辞,你先听听伯宗等人的策划”再做定夺。”胡从宪连忙劝住极度失望之下准备起身的陶希言,他知道,在座的几位,论计谋策划。加在一块也不如陶希言一人。

    “罗贯中现在已为应天府内政厅全事,掌握南京十二营巡防营,他构陷李存义。已经难为李善长所容,不站在我们这边,难道还站在哪一边?”吴佑得意洋洋地说道。

    陶希言听到这里,几乎是不屑一顾,罗贯中得罪了李善长,难道就一定要站在江南派这边?你吴估也太异想天开了吧。难道不是皇帝陛下想借罗贯中之压一下权势越来越威的淮西派?

    “还有一点。我找到了内政部尚书朱元樟。”吴估膘了一眼陶希言,依然得意洋洋地铭道。

    这个消息让陶希言有所动容,他知道朱元璋这个人,虽然也属于淮西派,但是有所区别,关键是这个人现在职位的特殊性以及其手上的人脉关系。

    “伯宗。你是如何联系上朱元障的?”

    “化文先生。朱元璋此前有一位幕僚极得其信任。只是在回附江南途中为元军所害。此幕僚叫李梦庚。他是凤阳人。乃朱元障同乡,曾拜师于九韶先生故兄美林先生门下。”

    陶希言眼睛闪烁了几下,然后缓缓地问道:“伯宗,你是如何说动朱元樟的?”

    “我对其言。当年其归附江南,为何元军会恰时出现在其归路上?”吴佑不无得意地说道。

    陶希言眼睛不由投出一种精光,朱元樟从商州归附江南。路上遇元军奔袭,死伤惨重的事情他也知道,李梦庚就死于那时。

    “难道你这么说他就信了?”陶希言需要的是确定。

    “我说此言是从在下老师伯温先生那里听到的。当时伯温先生即为6军部尚书。襄赞军务。”吴估被点中探花那一科,刘基以直学士的身份监赞了当时的政考,虽然不是主考官,但是吴佑依然认为自己出自这位江南派大佬门下。

    惜辞。如何?”胡从宪轻声问道。

    陶希言脑袋里在飞运转,看来吴估将朱元璋归附途中遇袭一事栽在了皇帝陛下头上。使得这位内政部尚书心中有了怨恨。从而支持太子和理学也是有可能。而这位内政部尚书手握调动天下巡防营的大权,如果和罗贯中配合的当,或者是采用其它办法,到也不失为一招妙棋。最关键的是朱元璋有一帮老兄弟,徐达现在是参军都指挥使,有指挥军队之权,汤和、李文忠虽然在外,但是手里有兵。而且他身为淮西一系,与淮西武将们的关系也不错,届时由他出面为太子拉拢这些握有军权的武将是最好不过的。但是该如何策划呢?朱元障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惜辞如果还放心不下,我已经请了朱元樟到此,惜辞细细一谈便知。”说罢。吴结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便领着一人走了进来。

    “凤阳朱元璋拜见诸位名士。”一个黑瘦之人走了进来,拱手笑道。

    半小时过后。亭子里只剩平胡从宪和陶希言两人。

    “惜辞。你如何看朱元璋此人?”

    “从言语而看。他到是极力赞同我理学,认为天下之治在于明礼守名,赞仲尼之道。广大悠久,与天地通,甚至认为学者非《五经》、孔孟之书不读,非谦、洛、关、闽之学不讲。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此人野心极大,我从他的双目中可以看到。”陶希言不无担心道。

    胡从宪愣了一下,转而喜道:“野心大还不好吗?天下之功,难道还大得过拥立之功。天下之德,难道还大得过广天理之德吗?”

    陶希言摇摇头,但是他却没有反驳,而是沉默了许久才言道:“我愿为此策利。只是化文先生,我此举不为一己,而是为理学。”

    胡从宪凝重地点点头答道:“我明白惜辞之志。”

    ,”

    写到这里,聪明的书友应该有了一些明悟了,猪脚到底想干什么,至于情节如何展,最终结果会如何?请听后面章节分解……”愕猜,你怎么就迩看不明白那此江南女人到底给你灌了悸协瑰汤,让你如此糊涂!”

    薛如云突如其来的厉声刮斥让薛涛文摸不着头脑,一时喏喏地不敢

    言。

    “陛下早就大兴文治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娘娘。为何这么说?”

    “陛下以枢密院事领大学士衔入内阁,这还不明白吗?”

    娘娘,你的意思是陛下让枢密院事领大学士衔入内阁,等于让枢密院事为相之辅。”

    “你幸好没有入仕为官,到时我真担心你如何处事为官?陛下自称王江南以来。治国理政都是按部就班,一步步走来,你难道一点都没有看明白!”

    对于薛如云的讽刺和诘问,薛涛文不敢反驳。只是继续喏喏地说道:“既然陛下重文治,娘娘为何还要选忠武王府郡主为太子妃呢?”

    薛如云恨铁不成钢道:“堂哥,你以后少和那些江南文人来往了,那些人除了教你目空一切,自大欺己之外。还教会你什么东西?”

    “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薛涛文结结巴巴地说道。

    “堂哥。陛下行内阁,置学士,设资政院,还有即将试行的奉议会,种种诸类。就是行制衡之道。臣重则君轻,君专则臣失,陛下以制衡为道,可以放手让臣子为政,有结却有争,难擅权于一人,而陛下可置身度外。施政失当,再择臣为学士组阁即可。陛下不伤毫。

    此治国驻臣之道,为前所之未有。如此千秋万代,大明当永固。而陛下能行制衡游刃有余,所持何在,在于军权独掌。”

    要不是看在薛涛文是她的堂哥,唯一的外戚。薛如云也不会将自己的心得讲的如此透彻,而薛涛文也不是太愚笨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当即也明白了。

    “娘娘。你的意思是军权?”

    “我以前一直以为江南文人和理学当是太子臂助,现在想来,还是陛下高瞻远瞩。理学和江南学子虽秉承圣贤之道,但是气度太总想独尊朝野。可是天下独尊者只能是一人,那就是大明皇帝!”说到这里,薛如云的眼睛里投射出灼热的目光。

    “娘娘。我明白了。”薛涛文点了点头,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堂妹,他这个堂妹从小就比自己聪慧,看问题也比自己透彻和长远,有时候他在想。如果自己这个堂妹是个男儿身,恐怕不会仅限于一个皇后吧,不过薛涛文认为,自己堂妹这个皇后也当得非常称职,至少能收住了皇帝陛下的心,自从皇帝陛下在北平行宫收了几个佳丽入后宫之后,这后宫之内就再也没有添新人了,而且皇帝陛下连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至少大选秀女这种事,皇帝陛下已经驳回内阁几次建议,还严厉批评了几次,搞得现在都没人敢提这事,在旁人看来,这功劳当然要归于后宫之主皇后。这说明皇后娘娘有手段。

    “堂哥。你明白就好,我选中忠武王府郡主为太子妃是费尽思量的。忠武王已经不在人世,与其家结亲,旁人不会有太多的想法。但是忠武王余威遗荫犹在,军中多少将领曾是他的手下,受其恩惠?而军中多少淮西老将是其兄弟战友?”

    听到这里。薛涛文重重地点点头,他明白了,他的身份也注定了要和太子绑在一起,不管是江南文人还是淮西派,都必须是太子顺利即位的臂助,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任何手段都是必须的。

    薛涛文出宫后借口自己是太子的堂舅,皇后的娘家人,要为太子大婚操劳,无法分心,于是便下令闭门,一心“操持”起来。

    刘浩然放下手里的报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想不到皇后的确是聪明人,她总能找到一些关键的东西,也能以自己的方式去解读自己的施政治国手段。可能她还是受这个时代的影响,丝毫体会不到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深意。这也让刘浩然深刻明白,自己以后的路依然是如履薄冰,历史的惯性太大了,尽管自己明里暗里搞了十几年,君权至上、等级**的思想依然遍布在大明的每一个角落。

    “存胜。继续把江南学派的那些文人看紧了,外松内紧,不能有丝毫松懈。”

    “陛下。臣记住了。”

    十月二十六日,太子刘焕章、齐王刘焕诚、越王刘焕瑰的大婚如期举行,程序依然如刘浩然当年大婚一般,通贴、相亲、下定礼、送聘、迎亲等等。不过太子的婚礼由于是“国婚”自然显得非常隆重,举行的场所也定在了东宫。

    刘浩然请李善长、冯国用为男宾,忠武王府则请丁德兴、王弼为女方宾礼,耗费三日,终于将这场举行完毕。

    太子大婚后七日,皇后薛如云又为太子册立了两位侧妃,一个是江西学派大老。丰城名士朱善之孙女朱慧玉,一位是太平学派的大佬,河北布政使汪睿之女。

    紧接着。太子刘焕章以东宫妃室已充,为避宫闱之嫌,向刘浩然请求解散近一半东宫属官,其中包括左詹事府吴估、詹事府事张和美等人,刘浩然考虑了两天,下诏同意了太子刘焕章的请求。

    这天,江南派名士文人们又一次举行了赏江诗会,不过胡从宪、陶希言、吴估、张和美等少数核心人物依然如故地聚集在一起。

    “太子殿下为何如此行事?到底是何人进谗言?”张和美忿忿不平道,原本他认为太子妃难逃其女之手,想不到事情有了反复,皇后强势插手。不仅太子妃一事黄了,连太子侧妃都没捞到,最后连自己东宫属官的职位也丢了,只能孤守一个国史馆院士的虚衔。

    “听太子殿下说,这是皇后亲自交待下来的,还为此将太子殿下刮斥了一顿。”陶希言不动声色地说道,他早就看到张和美飘来的眼神,原因是他依然保留着东宫属官的职位,依然是太子最信赖的心腹,所以张和美怀疑是不是他嫉妒自己,故意在太子面前进谗言。陶希言在心里不由深叹一口气,他太了解自己的同党了,这些人中不乏才华横溢之人,但是也不缺狂妄自大,心怀猜忌之人。

    “太子殿下现在有动摇之心,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巩固太子向理之心。”胡从宪连忙出来转圆,他也闻到了一丝火药味。

    “性命之理,著落在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其中。国无论理,则大乱。而今世上谁还会知道天之理便是仁义礼智,睁眼可见的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张和美也明白不该将矛头

第二百八十章 似有友人西来

    …明历十,年十明甘肃省肃州嘉峪关。这里不是爽刊牲诚最西边最西在益兰省,但却是大明极西之地最重要的关口,而肃州今甘肃酒泉成了极西之的最繁华的地方。这是由于西边属于东察合台汗国地盘,大明时于这些蒙古遗族没有什么好感,不仅重兵屯集此地,还采用闭关政策,所以西域的商人过了嘉峪关之后,只能前行到肃州,在那里进行商贸。除了负有特殊使命的使节,任何人再也不能东进一步。

    嘉峪关的盘查是十分严格的,所有的人,不管你是亦力把里商人或是畏兀儿商人或是杜格拉特商人,甚至河中来的商人,通通需要查验身份,领取临时“通贴”然后才能获准通往肃州。正因为这种严格的查验,使得嘉峪关十五个道口排起了长队。

    “姓幕?”

    “忽都别失。”

    “来自哪里?”

    “迭里迷。”查验的士官不由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操着奇怪口音的男子,来肃州做生意的多半是东察合台汗国地盘的商人,河中的商人不是没有,而是很少。毕竟现在统治那里的帖木儿汗国与东察合台汗国正在开打,要想穿过“敌境”一般只能从东察合台汗国南部,杜格拉特人控制的葱岭、塔里木盆地地区转到畏兀儿吐鲁番的区,再进入到嘉峪关。自从杜格拉特人领哈马儿丁将东察合台汗国大汗也里牙思火连同其十八个儿子一起干掉之后,河中原西察合台汗国地盘统治者帖木儿借口哈马儿丁弑主,连连遣兵东进,将东察哈台汗国汗帐之地阿力麻里打成了废墟。北部领土也顺带着陷入战火之中,而杜格拉特人控制的地区反而成了最安定的地带。打仗归打仗,生意还得照做不误,河中的商人只要向当的的部落领缴纳“过路费”不仅可以畅通无阻,还会受到保护。

    “到肃州干什么去?”士官低下头继续边问边记录道,不过他这句话等于白问,因为答案大多相似。

    “我有珠宝,换丝绸和茶叶。”这个看上去有四十来岁的男子很镇静地答道。

    “有随从吗?”

    “有二十五人。”西域局势这么乱,一般商人都带有随从护卫,二十五人算是少的。

    “嗯,随身带有武器吗?”

    “有”男子将腰间的佩刀取了下来,士官只是看了一眼,然后挥挥手,随即记录下来了。

    士官最后递出一张通贴,然后很平和地说道:“不管你真实身份是什么,不管你来肃州想干什么,反正你记住了,到了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管你曾经和什么人有恩怨,到了肃州都都得给我老实,任何械斗打架都将视为暴乱。”

    说完,士官挥挥手道:“下一个。”

    这位男子在旁边等了好一会,才等到其属下二十五个随从护卫带着货品全部验关通过,“苏丹殿下”一位随从网低声说了一句,男子挥挥手道:“不必多言,我们赶紧赶路。”

    走在通往肃州的大路上,除了络绎不绝的商人,就是来回纵驰不断的大明骑兵,他们身穿红色军服,背着步枪,以认为单位,不断地巡视着道路。而在大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则设有一个哨卡,上面有十几个人在驻守,下面控着十几匹马。他们站在哨楼上,端着枪密切注视着路上的行人。

    “苏丹殿下,这些哨楼只都是报信用的烽火台。

    一位眼尖的随从轻声禀报道。

    “这是自然,明军重兵屯集在嘉峪关和肃州,抚守要道两端,可以尾呼应,没有必要在这大道上处处屯兵。”男子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们交谈用的是河中通用的语言,与东察合台汗国的截然不同。

    赶了半天路,来到肃州城外,只见这座城池显得非常雄壮,每一处都可见翻新过的痕迹,而且似乎用了一种他们没有见过的材料,完全不同于泥土、青砖等物,整个表面呈青灰色,而且显得十分整齐,有菱有角。如果说嘉峪关只是一道很简单的关口,肃州城则显示出镇守一地雄城的风范。

    “明人果然善守,能在如此贫瘾的河西之地修建出这么一座城池来,没有十万军队是攻不下这座城来。”一个随从低声说道。

    “大明人更加善攻,否则也不会将草原上的蒙古人连根拔起。”男子低声补充了一句道。众人不由凝重地点点头,正是这一点,才让自己的大汗不顾危险执意要来大明一趟。

    正在议论之时,一队人从远处缓缓地走来,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坐在一辆辆破旧不堪的车上,由一匹匹脱了毛或者老得只能蹒跚而走的驾马拉动着缓缓向前而来,他们看上去神情非常疲劳,而身后很少的东西看上去就是他们随行的家当。

    男子施了个眼色,一个随从护卫上前去打听去了。

    “苏丹殿下,是陕西的回回,被大明驱逐出境,从嘉峪关递解出。

    “当底是怎么回事?”男子不由微微皱起了眉毛,另一个老练的随从护卫走了出去,然后花了几枚金币从一位看上去经常在肃州来往经商的杜格拉特商人口里套出了来龙去脉。

    大明占据陕甘之后。对当地的回回集取了相应的政策。原本”;皂想得很好,强硬而不愿屈服的生回回强行向西方驱伊咚…丙顺从而留下来的熟回回采取“大分散,小集中”政策。但是陕甘的回回又怎么能自愿离开故里。迁居他地呢?于是违令不遵,故意推延,最后在某些有心人的挑唆下。开始演化成一场暴乱,从甘肃全境蔓延,甚至影响到了陕西、河南、山西等地。

    这些回回在当地某些贵族世家的带领下开始袭击附近的汉民,冲击官府,抢夺粮仓。这些回回贵族世家属于色自人一类,大明占据陕甘等地便失去特权。心里自然纷纷不平,他们利用大明的迁居政策,挑起民族仇恨,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不少被真主召唤迷红眼的回回们毫不犹豫地举起了他们手里的刀剑,开始进行他们所谓正义的。

    刘浩然和大明中枢闻之大怒。连下严令,集中西北的兵力进行围剿,并从和林、宜兰等省调来数万草原骑兵,协助平剿。十几万西北明军和近十万骑兵对甘肃、陕西包括今宁夏进行拉网式围剿。镇压是无比残酷的,明军甚至沿用了原蒙古人在西北的政策:一个蒙古人被杀。方圆百里的所有回回尽数处死。明军的政策是一个汉民被杀,方圆三十里的回回尽数处死。

    这个时候的回回还没有完全形成一个民族,聚居在陕甘一带的回回多半是数十百年前被蒙古人迁居过来的阿拉伯人、波斯人和中亚各族人的后裔,他们原本以“回回军西域亲军探马赤军”以及“回回户”等形式散居于中原各地,但是随着元军在战局中的节节败退,他们也随之向西逃亡。最后聚集在了陕甘一带。他们中不少人对明军仇视,机会来了怎么会不趁机兴风作浪。

    长达近一年的平乱让十几万回回丢掉了性命,在大明严酷和毫不留情地镇压下,不管是跟风行事还原本心有不满的回回们。都只得偃旗息鼓。但是大明王朝不比中原以前的历朝历代,是个非常强硬的中央政权。在意识到西北民族矛盾之后。刘浩然和内阁开始采取非常强硬的政策。所有在大明境内的回民或穆斯林必须遵从大明严格的宗教律,在尊重穆斯林的宗教习俗基础上使用汉文的古兰经,用汉语祈祷传教,遵守大明律令而不是宗教戒律,总之宗教信仰不能凌驾于国家律法之。

    愿意留下的就老老实实接受这一切,并遵从大明的大分散,小聚居的政策,不愿意留下的,哪里来回哪里去,全部离开大明回波斯去。而且大明利用严格的户籍制度开始清查留在中原和江南各的的回回军和回回户后裔,要求他们也执行该律令。

    也许是此前大明毫不容气地镇压吓坏了各地的回回,又或许是不知从哪里流传的“大明在未来十年里要杀光所有回回”的谣言让回回们有所动摇,数以十万计的回回开始向西迁移,离开大明,重回到穆斯林兄弟们的怀抱里。

    而大明也在各地严查回回,但有“违律者”一律驱逐出境,经过长达数年的迁移和驱逐。大明境内近三分之二的回回离开了大明,留下的回回一部分是前唐宋时期就迁居过来的波斯、大食人的后裔,数百年的时间早就让他们汉化了,而且他们人数不多,散居在中原和江南,大明对他们到也不再逼迫,还有一部分是在当地与汉民或其它民族通婚成家回回的后裔,他们的根已经扎在这里,离不开了。而男子一行人今日所见的,应该是这次大迁移和大驱逐的尾声。

    听完原委,男子一言不。他的随从护卫却义愤填膺。情绪激动。男子站在那里默思了一会,最后挥手制止了随从们的冲动。他轻声说道:“我们是真主的信徒,大明皇帝不是。”

    男子抬起头,仰望天空许久,最后才说道:“我能理解大明皇帝的所作所为,如果我的属下遵从的最高旨意不是我的,我也会毫不犹豫砍下他的头。”

    众随从护卫们不由一凛,似乎意识到什么,是啊,大明的政策还算仁慈的,任何危及政权的行动都会被无情镇压,帖木儿在河中夺权和排除异己的时候,不知杀了多少人,其中大部分是同样信奉真主的穆

    林。

    早子接着微笑着说道:“我们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大明皇帝此举意味着他害怕了,他看到了信仰真主的力量,所以才会如此畏惧。在信仰坚定的穆斯林和曾经是死敌的蒙古人之间,他宁愿选择蒙古人,难道这还不说明问题?”

    众随从护卫不由连连点头,一位看上去满是睿智的随从更是恭敬地说道:“我的苏丹。你的智慧就像大雪山一样让人仰视。”

    正在这时,一阵苍凉的歌声从远处缓行的人群中传了过来,是一个老者用波斯语在唱诵:“人们成群结队去祈雨,我说把我的眼泪拿去;我的眼泪能将雨代替。他们说你的话是真的,只可惜泪中杂着鲜。

    “忽者亚辛,这是什么歌?”男子问那位满是睿智的随从道。

    忽者亚辛听了一会才说道:“这应该是从极西的伊比利亚传来的,当年真主之剑指向那里,最后一位基督教国王就是唱了这诗后被处死的。想不到传到这里来了。”

    众人不由一片静寂,在他们心里不由涌现出一幅极度壮观的景象,在真主的号召下,尔楼的穆斯林勇十向世界各地涌去,他们占领了伊比利亚半心,“颍了吐火罗和西域。但是现在,四分五裂的穆斯林再也不复当年的荣光。西方的伊比利亚半岛,穆斯林势力被压缩到了只剩很小一块地盘。在东方,强大的中原皇帝开始大规模驱逐真主的信徒。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不由地涌出一个念头,我们要用生命去重兴真主的荣光!

    “真主照耀过的地方,永远属于真主的勇士。”男子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苏丹殿下,我们还继续前行吗?”忽者亚早问道。

    “继续!”男子毫不犹豫地答道。

    在城门口,几名明军士兵查验了男子一行人的通贴,然后挥手将他们放入进去。

    找了一家旅馆住下,虽然这里不如中原旅馆那么舒适,但是干净整洁还是让男子等人觉得一阵诧异,这些在马背和帐篷里住惯了的人还有点不习惯。

    安顿好了之后,男子留下几名随从看守行李,然后带着十几个人前往集市。集市在肃州城的西城。方圆数里,这里挤满了各色人,操着各种语言在交谈着同一个目的。做生意。这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男子一行人看得眼花缭乱。茶叶、丝绸、瓷器、棉布、呢绒等等中亚地区贵族们梦霜以求的东西在这里就踉跄边的石头一样。在这里做生意的大明商人多半是陕西、山西、河南的商人,自从大明广通海路之后,对西的丝绸之路便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加上明军对边境的严格监管,使得流向中亚的大明商品锐减,价格骤升了不少,于是这些闻到商机的商人们利用地理优势开始向肃州蜂拥而来。

    在集市转了一圈,看来男子的目的不在这里,于是一行人便离开了,在肃州城里转了起来,街上时不时可见穿着红军装,背着步枪列队巡逻的明军士兵,而在大街上常常看到这样的情景,两队人各走大街一边,怒目相视,最后是各走一边,扬长而去。男子等人明白,西域这地方自古以来就是杀来杀去,就算是同一势力下的各部落之间也有仇敌,这两队人恐怕就是相遇的仇人。要是在其它地方早拔刀相向了。但是在肃州却不敢,只好各走一边。用目光火拼了一把后各走各的。

    转了一圈,男子一行人没有见到他们想见的东西,只好回旅馆。在旅馆网吃完晚饭,一位不之客找上门了。

    他穿着很普通,走在大街上你都不会注意到他。此人开门见山道:“鄙人是大明西安卫戍区驻肃州的录事官,我知道,诸位来肃州的目的不简单,请问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如果是熟悉大明军制的人一听就明白,这位就是枢密院军情司在肃州的情报官,他们一般挂了一个各大卫戍区录事官的外衣。

    男子猛地站了起来,宏声说道:“你们现得快,我就是撒马尔罕苏丹一帖木儿,拜见贵国皇帝。”

    明历十二年二月初六,刘浩然带着一干人为帖木儿一行人送行,在确定帖木儿的身份后,肃州驻军将帖木儿秘密护送到西安,再转送至南京。帖木儿是正月底抵达南京城。谁也不知道他与刘浩然接连两天的会晤商谈了什么东西。不过刘浩然还是邀请他出席了二月初二的大明国庆庆典和阅兵式。

    看着帖木儿一行人远去,消失在朝阳照耀下的江北天地之际,刘浩然不由深吸一口气,注目眺望起眼前的山河,连绵起伏的丘陵和山峦披上了一层霞光,显得无比壮丽。

    “国瑞,你有没有志向?”刘浩然突然转头问身边的朱元樟。帖木儿悄悄地来,也是悄悄地去,一点声息都没有,就算是参加庆典和阅兵式也是藏在人群中,所以送行的人不多,而原本与这事无关的内政部尚书朱元璋却被拉来了,而且就靠在刘浩然身边。他心中正琢磨着皇帝陛下此举是何意,刘浩然突然一问。朱元璋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我记得我最初的志向是活下去,后来与三位义兄及多位兄弟们在定远起事后,志向也变了,变成了要从教胡手里收复这片土地。现在这个志向实现了,你知道我现在的志向吗?”

    “陛下,臣不知。”朱元障老老实实地答道。

    “我现在的志向就是让这片土地和上面的百姓永不再受内乱外侮之难。”刘浩然指着前方说道。

    听到这里,朱元獐不由也眯起眼睛看起前方的锦绣山河,过了一会说道:“回禀陛下,臣年少贫苦之时,最大的志向是希望这生能吃顿饱饭;后来加入郭元帅军中,就是想和兄弟们建功立业,不白活这一世;归附陛下之后臣的志向就是除暴安良,铲尽这些上不平之事。”

    刘浩然不由点点头,朱元璋少时吃过不少苦头,非常痛恨欺凌弱的劣仲和贪官,有这个志向到也不奇怪。

    “国瑞,人有志向就好,免的在各种诱惑中迷失自己应该坚持的方向。”

    朱元璋的眼角不由跳了跳,最后拱手肃正道:“陛下,臣记住

    “走吧!”刘浩然一踢马刺。率先策马而去,朱元璋和侍卫们紧跟其后,一行人很快披着霞光蒋失在茫茫天地之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肌仙。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二百八十一章 驶向锡兰

    孝林站在“赵牧”号的航楼卜,看着众艘二级战列舰俺可联离崇明岛军港”“赵牧。号是明历十一年十月才从辽宁省辽河口造船厂下水,采用的是沿着辽河运送下来的作木为主体,桅杆采用的也是这一地区出产的朽木,由于拥有十分丰富的森林资源,辽宁和三河省将成为大明造船业重要的原材料产地,因此内阁制定了一系列法规,用于保护这片具有战略意义的森林,并且制定了完善的论伐制度。每片森林进行间隔性砍伐,砍伐多少后再在其中种植上同样多的树木幼苗,夹在没有砍伐的成材树木中。让这些幼苗得到这些高大成材木的保护。数以万计的巡防营日夜在这些森林中间和周围巡视,严禁砍伐和防止森林大火。

    “赵牧”号从辽河口经过一个多月的缓慢航行,终于来到了靖江岛上的装配厂。这一个多月里,新下水的“赵牧。号经历了海水和海风的洗礼,而造船厂的技师随船时刻观察,记录这艘船适应海航的全过程。但是一切都非常顺利,毕竟大明经过二十余年的展,造船业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理论。而“赵牧”号又是在辽河口造船厂四号干船坞上经过三年的长期建造。不走过去那种快突击造船制度下出产的战舰所能比拟的,船舱里所有的木材都得到了充分地干燥,站在船舱里,你还能闻到一股阳光的味道。

    在靖江岛上装配好所有的火炮后,一队海军海员正式接管了这艘战舰,然后在崇明岛外海域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炮组练习,以检验“赵牧”号是否能经受得住实战的严峻考验。到了明历十二年三月,这艘战舰才算正式被大明海军接受,列入第五舰队编制。陈孝林此时正好需要回锡兰指挥作战,于是“赵牧”号便成了他的旗舰。

    “大都督,我们是不是可以起航了?赵牧。号舰长王秉章在一旁问道。

    “可以起航!”陈孝林笑着说道,说罢便站到了舰楼的一侧去了,因为从这一刻起。王秉章将是这艘战舰的最高指挥官,就算陈孝林是舰队大都督,正常航行情况下,哪怕是小规模海战的情况下。也不能指挥王秉章,除非“赵牧”号加入到一支编队中去,陈孝林以编队最高指挥官的名义才能指挥到王秉章,这一切都是大明海军极其严格的《海军作战条例》所规定的。

    “水手长,操帆长。准备挂帆起航!”王秉章站在舰楼指挥位上下令道。

    水手长回了个礼后立即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铜哨,并顺手将一个沙漏翻过来,按照大明《海军航海条例》,战舰上做任何事情都有时间限制,不能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是要受到惩罚的,而沙漏则是水手长这位直接指挥官用来掌握时间的工具。

    在操帆手的喝令下。三十个水手沿着绳缆爬上了三根桅杆。最后站到了最高的横扛上。他们非常麻利地将绑在横杆上的绳索解开,将第一横帆放下,再牢牢的将上下两端系在横杆上,接着便往下走,站在第二根横杆上,开始放第二面横帆。

    陈孝林扬起头看了一会,旁边一个人突然开口道:“这些水手真是太勇敢,这么高还动作得这么麻利,要是我,腿都软了。”

    陈孝林不由低下头。转身笑着说道:“严教授,这叫术有专攻,这些水手是大明海军最坚实的基础,也是一艘海船上最哼哼力的支撑。这还是风平浪静,要是在风暴中,你看到这些勇敢池水手在桅杆上与风暴做斗争,正是因为他们的勇敢,才使得我们能够战胜海浪,顺利抵达目的地。

    严教授不由也笑了起来:“大都督,听完你的话,我都不由想起那一幕让人惊心动魄的画面来

    “这些水手十五六岁就到海船上服役,他们花费了数年时间练就了一身本领,他们有的擅长在绳缆上与风暴海浪搏击,有的擅长木匠,有的擅长炮击,他们都是大明海军最大的财富。”

    “大都督,我曾经听说大明海军一直非常缺乏海员。是不是这样的?”

    “是的,严教授。在大明海军,优秀的海军海员和军官一样很缺乏和紧张,因为他们必须经过数年乃至十几年的时间才能锻炼出来。而且一旦海军进入战时状态,可能会突然需要比平时多数倍的海员和军官,这一直是个大问题。”

    “大都督,大明海军的海员都是招募制吗?”

    “不全是,大明海军无论守备还是常备部队,基础都是义务兵制,但是由于常备部队的要求更高,所以海员多半都是义务服役海军士兵中的志愿兵,他们一般都要服役十五年,而且就算退役,也可能随时被招募回来。”

    陈孝林所说的海军守备和常备部队一般泛指的是海防、内河舰队和第一至五舰队,不过也没有那么严格的区别,海防舰队的骨干就有不少是招募的志愿兵,以老带新地帮助占尺哪分的义务兵制海员,众此义务兵制海员旦成长起来,“孰”佩选入常备部队。进而成为志愿兵。

    说话中。三根桅杆的上面三面横帆已经被完全放下,强劲的西北风将这些大帆吹得鼓如圆球,“赵牧”号度一下子被提升起来,而且船体开始向左倾斜,一阵很很响的嘎吱声从船体各处传来,不过陈孝林和王秉章都很不在意,他们都知道,这是新船特有的现象,只有经过一段时间的航行。船体各部分被外力拉扯均衡之后才声音便会变愕很细微。

    “赵牧”号那庞大的身躯逐渐被巨大的白云所笼罩,陈孝林站在舰楼上,感觉整今天空全部被这朵朵白云所遮挡住。当舰斜桅杆上巨大的三角帆被全部打开之后,陈孝林感觉到“赵牧”号那重达一千七百吨的舰体轻盈地如同在浪尖上掠过的海燕,在波浪微微的起伏下,在海风的吹拂下。在海面上戈,出一道白浪长痕,向南而去。

    在它身后。则是两艘护航舰,从展开的帆可以看得出来,它们的帆没有全部打开,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当它们的帆全部挂上,以度和灵活见长的它们就不再是“赵牧”号的护航舰,而是让“赵牧”号只能看到它们的远去的背影。

    随着航加快,舰楼上的风变得大起来,陈孝林请严教授回船舱去,当这位南京大学的教授离开时,不仅舰长王秉章要向他挥帽行礼,连陈孝林也微微弯腰,以事示敬意。在大明,教授相当于一位将军,更何况这位严守慎教授年仅三十七岁。

    严守慎回到船船,他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如同陈孝林和舰长一样的待遇,虽然房间不是很大,比起已经让给陈孝林的舰长室和被舰长占用的作战室要一些,但是严守慎知道,在这封闭狭窄的空间里,能有一个单独的房间是多么的不容易,就算大副以下的军官都需要两三个或几个人住一间房间,水手海员们更是数十人挤在一间大船舱里。

    严守慎趴在桌子上写笔记,他是南京大学哲学系的教授,从他治学开始就养成了记笔记的习惯,而这次上船更是有一个重要的科研课题,所以笔记就显得更加必要。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丹声传来,“请进”。

    “严教授。大都督和舰长请你去参加我们的例会。”门被打开,一位水手站在门口说道,他看上去只有十**岁。脸上还带有一丝腼腆和羞涩。严守慎点点头:“好的。我就去。

    他知道,尽管这位水手海员看上圭很年轻,但是人家说不定已经在海上跑了四五年了,见识过的东西比一位格物院的院士还要多,毕竟这“赵牧”号是大舰队的旗舰,配备的水手和海员不会太差。

    来到宽阔的后船舱,这里位于舰长室和作战室的下面,也是数百名水手海员睡觉休息的地方,占据了整整一层早板的大半部分。不过这个时候,水手海员们睡觉用的吊带床都已经被收了起来,杂物也被堆到周围去了,空出一大块空地。除去正常值班的军官和水手,三百多人围坐在这里。将这里围得有点水泄不通,但是中间还是留出一块空地。

    陈孝林、王秉章坐在正中间的两个木桶上,旁边还空出一个,当严守慎走进来时。陈孝林、王秉章率先站了起来,向其表示致意,其余的军官和水手们也纷纷站了起来,用自己的方式向值得尊重的教授致敬。

    严守慎在木桶上坐了下来,他打量了一下周围,最核心的就是这里,以自己、陈孝林、王秉章为,左右坐着大副、二副、军令官、6战哨长、医官、舵手等重要的军官士官,而在围坐的水手海员,最前面一圈的是军官。如负责火力的火炮指挥军官,负责操帆的帆缆军官,负责甲板的甲板军官,负责后勤的插重军官,在他们后面则是水手长、操帆长、甲板长以及非常有经验的老水手,再后面则是一般的水手,最后面则是经验较少的年轻水手,刚才请严守慎过来的水手就坐在最后端。他们以各自职责为范围,以负责军官为坐成一个个小团体。

    例会的仪式是先向妈祖祈福,妈祖自前宋以来。就成为海员心目中的庇护神,只要出海,每日都要祭拜,以保估在风雨莫测的大海上平。

    大明海军海员可以说是最富有冒险和进取精神的一群人,但是却是忌讳最多也最古怪的一群人,他们的忌讳有一般不让女人上船,晚饭一定要在日落前吃完。甚至有时候向某个方向尿尿也是忌讳。

    看着上至陈孝林、王秉章,下至普通海员,对着妈祖像虔诚恭谨行礼,严守慎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海员忌讳女人上船,却将一个神化的女人当保护神。不过严守慎不敢出言,而是跟着恭谨地行礼,对妈祖不敬,在船上可是大忌。

    接着是给“赵牧”号“吉祥物”大明海军每一艘战舰都有自己的忤四;而且是稀奇古怪。无所不奇。从一只铁锚的锚尖到噪硼双猫,从一支报废的短镜到一条被制成标本的海鱼,什么都有可能,而每艘战舰上的舰长到水手都会固执地认为,这吉祥物就是这艘战舰灵魂附体所在,能够为自己带来好运,而“赵牧”号的吉祥物则是一块木板,像是一个木箱子的残缺物。

    据说当“赵牧”号从辽河口向南试航时,一天风大,不知怎么的一根缆绳没有绑结实,呼的一声在甲板抡了一圈。要知道那根绳缆足有手腕粗,突然从绷紧的状态在空中飞地掠过,要是被打中了,不死也要重伤。当绳缆向一名水手飞去,眼看就要被打中时,一个被放在木架上的木箱用自己的粉身碎骨救了这位水手一命,于是这个。“舍身为人”的木箱残骸便成了“赵牧”号的吉许物。

    拜完吉祥物后,先是录事官给大家读一段报纸。让大家了解一下目前的“国内外形势”按照惯例,在这种例会上录事官不仅仅是读报纸,还会有教歌、念、甚至念获得许可下某位水手的家书。

    接下来便是例会的重头戏,各队开始讨论起这几日的得与失,以及对其他团队的意见。一般例会是十天一次,所以需要对此前的工作进行总结。

    各领队军官开始各自言,他们先是说一说各自的成绩和不足,然后毫不客气地指出由于旁队的不良表现造成自己的不足。言完毕,几位领队军官开始争吵起来。大明海军战舰上两三年前执行分管制,即一位军官按照职能分管一摊,他们需要对属下的士官、水手负责,负责争取他们最大的福利、保护他们的权利、照顾好他们中受伤生病者、监督他们遵守舰长各种规章制度包括个人卫生条例。甚至还负责保管阵亡或病故者的遗产遗物,将其交到家属手里。

    现在这些军官就像是极度护崽的老母鸡,为了自己属下的利益毫不客气地与同僚们争吵。而舰长则是他们的裁判和法官,负责协调和裁决,大副在一旁协助调解。按照规定。战舰上的大副协助舰长,兼负责军令和军法,二副则是负责导航的航海官。

    这一切与陈孝林无关,他转过头去与严守慎低声交谈。严守慎是拿了格物院和海军部的介绍信及许可证才上舰的,而且在临行前,与陈孝林相熟的李道君还特意找到他,托他照拂这位老友一二。

    陈孝林知道李道君目前算是圣眷正隆,他前些日子已经赶赴上海,全程观察那里举行了“奉议会”试点,听说还要去安庆、武昌、长沙和泉州四个试点继续这项皇帝陛下亲自交待的任务。既然是他亲自托付,陈孝林自然将原本身份不低的严守慎看得更重了。

    “严教授,你这次随船出航,有什么目的,我也好安排一二。你知道,我们这次是有军事任务,如果安排不好,怕耽误你的行程。”

    “大都督客气了。我只是想到海峡省、安曼、锡兰等地做一些实地调研。”

    调研什么?不知严教授可否告知?”

    “也没有什么,无非是一个探索自然法则的课题,即动物如何在自然中生存展。”

    “哦”陈孝林还是没有明白,不过他也知道。随着大明的科技展,格物院和大学里这种“怪物”学者也越来越多,他也没有必要去关心这些。

    交谈几句。陈孝林和严守慎又被争吵的军官们吸引住了,过了一会,严守慎转过头对陈孝林说道:“我原本以为船上航海是一项非常艰苦的事情,单调的生活,简单的饮食,还有未测的风暴,原本以为只有靠严酷的军法才能维持正常的运作。但是几日看下来却不尽如此,在我看来,这一艘战舰。哪怕再也像一个村庄一样。”

    “是的,严教授。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海上的生活就跟6地上一样,只不过被淹死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不过还有一个很头痛的问题,就是疾病太容易传染了。”

    “大都督,这个我能理解,舰上毕竟人太多,地方太所以海军才会制定出严酷的卫生条例以及不遗余力地展医治水平。”严守慎点头道。

    过了几日,“赵牧”号驶抵厦门军港,在那里汇集了四艘三级战列舰和六艘护航舰。然后编队一起向南而去,四月初二。驶抵香江港,在那里汇集了三艘三级战列舰和四艘护航舰。一路南下,一路汇集更多的战舰。五月初一。当陈孝林率队来到延年港时,他的麾下已经有十五艘三级战列舰、十六艘护航舰和四艘快警戒船。

    五月初七,严守慎看着那片如同蓝宝石一样空阔无边的夫海时,不由惊问道:“这就是锡兰洋吗?”

    “是的,这就是锡兰洋,我们的海洋!

第二百八十二章 锡兰洋 我们的洋

    “大都督,纹就是海军编队吗真的太壮观了六”严守楼…赞叹道。舰队抵达安曼海域便摆出了两条线式队列,“廉颇”号三级战列舰为左线队列的舰。接下来便是“赵奢”号、“田单”号、“孙,脖”号、“乐毅”号、“吴起”号、“白起”号,“王剪”号为右线队列的舰,接下来是“司马错”号、“蒙括”号、“王贲”号、“李信”号、“尉缭”号,旗舰“李牧”号间在其中。而六艘护航舰则在队列更远处游戈着。四艘快警戒船则是时现时隐,不停地在舰队和海浪中穿行,传递消息。

    从“李牧”号的舰楼上看去,只见两条长龙蜿蜒在安曼海面上。每一艘战舰都有六十余米长,前后相隔有近两百余米,左右相隔五百余米。如此摆开,便形成了两条长约两里多、宽余一里的庞大巨龙。

    每艘战舰上高耸的桅杆上都挂满了帆,趁着已经转向的东南风,徐徐地向西北方向驶去。它们如同这海洋上的主宰一般,傲视着一切。而舰上挂满的白帆与晴空里的白云相映成辉,如同海龙王卷起的云层,在海面上掠过。

    “对,这就是我们的海军编队!”陈孝林骄傲地回答道,指挥这样一支舰队,是每一位海军将领的梦想。

    “严教授,你真的决定先去锡兰岛?”

    “是的大都督。我的考察地点为锡兰岛、晏陀蛮群岛、海峡南岛、婆罗岛小吕宋岛。为了方便,也从远的开始考察起,这一路行程还要夫都督多费心。”

    “这是我们海军义不容辞的事情。”陈孝林笑着点点头,严守慎这样安排也正适合现在的季风,可以一路顺风地直至广州。自从海军与格物院医学研究所开始医疗合作之后,互相之间的关系越融洽,海军不遗余力地从金钱、行动各方面支持这些科学“怪人”或“狂人”的科学研究,而格物院则尽可能地将成熟的科研成果让海军先应用上,两者已经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就如同海军与海外商人集团一样。

    这时,远处传来两声低沉的炮声,严守慎不由脸色微微一变,连忙问道:“大都督,现在就开战吗?”

    “不是,这是我们的巡航舰队在拦截和检查泰米尔王国和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的船只。”陈孝林眯着眼睛说道,从炮声判断,事地点至少离这里有三十里,看来以“田镶直”号为旗舰、下属十艘护航舰的巡航舰队已经开始他们的任务了。

    “原来是这样。”严守慎点点头,从这些日子的同船。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这支大明海军舰队的目标就是锡兰岛上的泰米尔王国及其背后的支持者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打得旗号则是支持锡兰岛上的僧伽罗王国,这个信奉佛教的国家虽然在实力上强于同岛的泰米尔王国,但是人家背后有大靠山,横行印度中南部的维贾亚纳加尔王国,这就不是僧伽罗王国所能抗拒的。在经过大明情报人员以及收买的僧伽罗贵族的努力,僧伽罗科提人建立的甘波罗王朝投向了大明,成为大明属国,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大靠山。

    但是同属于僧伽罗人。却有马拉雅兰人南印度民族,从根源上与泰米尔人相近血统的罗依伽摩王国王室却不吃大明这一套,他们宁可相信与他们有纷争的泰米尔人。于是锡兰岛西部的罗依伽摩王国和北部的泰米尔王国消释前嫌,开始走得很近,准备共同对付试图“入侵”锡兰岛的大明势力和已经沦为大明“走狗”的甘波罗王国。看来这次大明海军准备动真格的,试图一举拿下锡兰岛,因为严守慎在延年港已经看到,数万大明海军6战师和6军师正在那里待命,准备在战事蔓延时进驻锡兰岛。

    正想着,远处传来的炮声似乎越来越密集,一声接着一声,没有一息的停止。一直响了约半个小时,炮声才徐徐停了下来。又过了半个小时,一艘快警戒船驶了过来,将前面最新的战报递交过来。

    陈孝林迅看完后。笑着对严守慎说道:“我巡航舰队拦截了四艘驶往孟加拉的维贾亚纳加尔王国商船,有一艘试图反抗,已经被我舰队击沉。”

    严守慎不冉愣了一下:“看来我大明与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的战事是不可避免了。”

    陈孝林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然后在舰楼的木架上迅写了一道命令,再转交给还在待命的快警戒船,交由它们递送出去。

    “出命令,全体战列舰编队方向西北,缓前进。”

    说完后,陈孝林转过头来对严守慎歉意地说道:“严教授,不好意思。可能要耽误几天时间,如果你事急,我先派快警戒船送你到锡兰岛。

    “大都督不必了。战事要紧,我的事不着急。”严守慎连连摇头推却道。他刚才还在懊悔自己说了废话,大明海军气势汹汹来到这里,还不就为了找茬跟维贾亚纳加尔王国开打。

    战列舰编队在海面上划出一个大弧线,方向由原来的西南方向改为西北方向,这样便离开了原本驶向锡兰岛的航线,变为驶向维贾亚纳加尔王国。

    到了下午。战列舰编队来到了维贾亚纳加尔王国外海区域,陈孝林下令各舰停止前进。保持作战状态,随时待命,而在外游戈的护航舰则撒得更远,桅杆上端着长筒望远镜的膘望手更是时玄注视着四周的动。

    严守慎向陈孝林借来一个望远镜,从望远镜里,可以隐隐看到印度半岛东部海岸线,就像一条灰色的细线呈现在天海之际。突然间,严守慎在望远镜里看到微弱的闪光,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某种反光,但是仔细一看,却不是那备回事,像是某种火光在闪动。

    严守慎再看看周围。现陈孝林和王秉章也端着望远镜在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心里不由一动,难道是前方又生战事了。这时,一阵隐隐的炮声随风飘了过来。这炮声更加微弱,应该比刚才的检查炮击事件相隔的距离更远。

    产守慎连忙端起望远镜继续观察起来,这时他看到比刚才要明显的闪光接连出,而且似乎看上尖越来越亮有形成片的趋是尹严守慎只是一个博学多才的教授,却不是一位富有经验的海军军官,所以看不出这里面的玄机。

    看到陈孝林放下望远镜,严守慎不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巡航舰队以遭到维贾亚纳加尔王国船只攻击为由。要求入吉尔瓦拉港检查,搜捕疑犯。应该是遭到了拒绝,所以巡航舰队便炮击吉尔瓦拉港。儿郎们应该是使用了灼热弹,所以港内的船只被点燃了。”

    严守慎不由愣了一下,一时说不出合适的词句,这不是强盗行径吗?经过十几年的默化。这些学者也知道什么叫主权,随便找个借口就要入港检查,任何一个有自尊的主权国家绝对不会允许的,这一点大明海军应该很清楚,因为他们誓捍卫的就是大明的主权和尊严,怎么就如此践踏别国的尊严和主权呢?

    严守慎虽然算是大明学看中非常开明和“激进”的异类分子,但是身上依然有传统的影响所在,多少还有点以德服人的意识,海军这么做,多少让他有点反感。

    陈孝林像是看出了严守慎的反感,靠着舰楼边栏上,眺望着远方的大海说道:”陛下在南京军官学堂曾经说过,国与国之间,公理和正义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而且这里是锡兰洋,我们的洋!”

    “难道这样就可以肆意欺凌弱小?”严守慎毫不客气地讥讽道,学者就是这样,他可不管你是大明海军上将还是大明6军大将,有意见照样直言不讳,唯一让他们有点忌讳的只有直面刘浩然时。

    “严教授,何为强者,何为弱者?”

    “保护弱者即为强者。”严守慎毫不犹豫地答道,“强者展示其强权的最好方式就是去保护弱者,就如同上位者显示其权势最好的方式为宽恕。”

    陈孝林不由笑了:“我们在保护甘波罗王国,对于他们来说,维贾亚纳加尔王国难道不是强者吗?我们攻打维贾亚纳加尔王国。难道不是在保护甘波罗王国这个弱者吗?”

    “大都督,你这是在狡辩”严守慎不由气急道,这军人武夫说话就是不讲道理,“如果大明要保护甘波罗王国,应当居中调解。让维贾亚纳加尔王国和甘波罗王国和平相处,让藩属国安宁地生活在大明羽翼之下,这才是大明强国大德所在。”

    “严教授,强者为强。如何为强?我大明如何让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承认自己为强国?”

    严守慎不由愣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大明远隔万里,虽然现在势力已经涉入到安曼海区域,但是与维贾亚纳加尔王国依然相隔甚远,人家怎么知道你强势?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甘波罗王国,居中调解。但是如果人家不把你当根菜,你说话就等于放屁。但是大明必须要用这种方式显示自己是说一不二的强者吗?

    “严教授,你说你是研究自然法则,应该博学多才。不知道你看到自然中的强者是如何显示自己是强者的?”陈孝林继续问道。“陈某是粗鲁之人,只知道狼吃羊,所以对于羊来说,狼就是强者,而在丛林草原上,老虎和狮子可以撕裂一切其他动物,所以它们是当仁不让的强者和王者。”

    严守慎眼睛不由一亮:“大都督的意思是弱肉强食,故而强者为强,弱者为弱?”

    “严教授,我不知道这么高深的意思,我只知道,老虎狮子有獠牙利爪,所以它们就是强者,而羊、鹿没有。所以它们是弱者。”

    严守慎不由陷入沉思中,陈孝林虽然是武夫出身,但是游戈四海,见多识广,在平常中说出的话让严守慎这位博学教授也不由陷入沉思之中。弱肉强食,自然法则就真的这么残酷吗?难道弱者就一定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定要在强者的獠牙和利爪下侥幸逃生吗?如果这是自然法则,那么人是不是也要适用这一法则?如果适用这一法则,那圣贤的仁德岂不是无稽之谈,不,人怎么能和禽兽混为一谈,可是道法自然,人与禽兽生活在一个自然世界里,难道就不适用同一法则吗?

    看到严守慎陷入沉思之中,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陈孝林也不愿去打搅他。这位南京大学的教授算是开明的,要是遇上一些食古不化的名士文人,自己刚才那几句话早就让他们暴跳如雷,口水喷得自己满脸

    是。

    “大都督,巡航编队禀报,吉尔瓦拉港一百三十余艘海船被付之一炬,请大都督做下一步指示。”一位满头是汗的传令官从快警戒船上跳过来禀报道。

    陈孝林不由低头思量了一下,吉尔瓦拉港是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的重要海港,是连接其与孟加拉、安曼地区、海峡省以及印度西部的中转站。里面有一百多艘海船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被自己的巡航舰队一把火给烧了,维贾亚纳加尔王国能善罢甘休吗?

    “巡航编队迅撤回来,与战列编队汇合,组成作战队形,随时应对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的反应,另外让巡航编队放几个俘虏回去,带话给维贾亚纳加尔王国。就说他们勾连泰米尔王国和罗依伽摩王国。欺凌大明属国甘波罗王国,甚至胆大妄为到袭击我大明商船和战舰,现在夫明王师已到,需要他们一个解释。”

    “遵命。”传令官记下之后,立即跑下舰楼,从船舷上攀着绳网爬到了要低一截的快警戒船上。几息之后,连接的绳网被抛开,快警戒船迅扬帆,飞一般直掠而去。

    傍晚时分,巡航编队回到了战列编队侧翼,形成拱卫之势,整个舰队在迅笼罩而下的夜幕中静静等待,可走过了五天,一点消息和动静也没有,整个海面除了大明舰队,估计连属于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的海鱼也没有出现过,陈孝林当即力断。传令舰队掉头驶向锡兰岛。并派出一艘快警戒船到延年港,告诉那里的海军6战师,随时待命上船。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严守慎

”明历十二年八月芒岛米特欣草原。这里位干锡凶心叩偏北地区,原本是波隆纳鲁瓦王朝繁华的中心地区,但是随着南印度诸族和马来人的入侵,僧伽罗王族们抛弃了这里,将都一再南迁。随着这里有上千年历史的水利系统被破坏,这里便变成了热带草原,成了动物们的天堂。    由于锡兰岛占多数的僧伽罗人信奉佛教,由于不杀生的教义,在近一千六百年前,僧伽罗王室便在锡兰岛建立了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动物保护区,有着这个传统,锡兰岛的野生动物极其丰富。就拿米特欣草原来说,有群居的大象,有如同独行侠一般的猎豹,有灵活迅捷的羚羊等等,不过让严守慎纳闷的是锡兰在古籍中被称为狮子国,但是在锡兰岛上,要想看到狮子却很难,还不如去印度中西部,那里的狮子都是一窝一窝的。

    这天,严守慎刚在士兵的保护下从草原上回到临时营地时,现这里突然多了上百号人,还有一个军官站在那里在等着自己。

    “严教授,我是第十海军6战师的林尚义上尉,奉命前来接你回欣克乐城。”军官行了个军礼后非常客气地说道。

    “欣克乐城?”严守慎犹豫道,欣克乐城是大明在锡兰岛重要的据点和港口,在锡兰岛的东部,与米特欣草原有两天的路程。

    “是的严教授,大都督下了军令。务必要将你接回到欣克乐城。”

    “锡兰岛有什么变故了?”严守慎突然听到马嘶声,他抬头看去,现营地后面全部是战丐和马车,想来是这上百士兵带来的,大都督府如此紧急和慎重,这周围的海军6战师看上去有两百多人,恐怕有一个队的编制。而且全部配上战马以及配属马车。看来情况不一般。

    “严教授,现在锡兰岛上三国不仅国与国之间生小规模冲突,更重要的是三国之间的百姓生民族冲突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严守慎不由急问道,他坐着“李牧”号来到欣克乐城,没几天就在一哨士兵的护卫下来出了欣克乐城,一路徐徐向西北而来,近两个月来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研究当中,丝毫不管外面的世界。

    林尚义上尉徐徐将目前锡兰的现状讲给严守慎听。陈孝林率领舰队来到锡兰岛后,维贾亚纳加尔王国还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泰米尔王国和罗依伽摩王国却对甘波罗王国下手了。他们联合纠集了三万余人,开始向甘波罗王国起试探性的进攻。

    说来也比较悲哀,僧伽罗人是锡兰岛最早的主人,不知道是不是信奉佛教的缘故,上千慈悲为怀的佛性熏陶让僧伽罗人失去了当初征服锡兰全岛的血性和彪悍,在一波又一波的外族入侵下节节败退,最后退入了中部山区和东部荒蛮之地。经营上千年,农业最达的北部地区落入泰米尔人之手,而商贸达的西部则落入了阿拉伯人之手。阿拉伯人是四五百年前就来到了锡兰岛,他们筑建了锡兰岛最大的海港和商贸中心城市高朗步科伦坡。并且把持了锡兰岛对外的商贸。例如锡兰岛上最出名的宝石就几乎全部把持在阿拉伯人的手里。

    阿拉伯人在锡兰岛西部定居下来,人口逐渐增多,并且在岛上传播伊斯兰教,到目前,阿拉伯人以及信奉伊斯兰教的穆斯林足有三四十万人,他们拥有强大的实力。罗依伽摩王国就是他们一手扶植起来的。由于阿拉伯人害怕强势的大明人来到锡兰岛之后,从他们手里夺走他们赖依生存的商贸权,于是就迫使和怂恿原本应该站在甘波罗王国一边的罗依伽摩王国与泰米尔人勾连在一起。

    罗依伽摩王国和泰米尔王国在一个多月的对甘波罗王国冲突中连连取得胜利,虽然甘波罗王国有大明做靠山,而且尽管他们人口最多,但是毫无斗志的他们依然被打得连连败退,最后如果不是大明海军在锡兰岛北部和西部游戈了一圈,对泰米尔王国和罗依伽摩王国进行了一番威胁。迫使这两国停止侵袭。还指不定甘波罗王国会败成什么样子。

    陈孝林决定对甘波罗王国的军队进行整编练,以练出合格的盟军,而甘波罗国王也意识到自己军队的实力太差,也乐意让军势威盛的明军来帮他们刮练和提供帮助。

    就在甘波罗王国在明军的帮助开始大整军时期,泰米尔王国和罗依伽摩王国却生了矛盾。在庆祝对甘波罗王国取得“巨大胜利”的庆典上,把持罗依伽摩王国的阿拉伯人开始杀羊宰牛,准备大吃一顿,但是他们的行为却引起了信奉印度教的泰米尔人的强烈不满。

    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湿婆大神他的第一附属神叫难丁,是牛头神,所以在印度教里面牛是很神圣的,所有的献给寺庙牛都受到人的保护可以自由活动更不允许屠杀。不知怎么的,几头印度教寺庙供奉的“神牛”在外面悠哉闲逛时。被阿拉伯人当成了无主的牛,一刀给宰了。

    心有怨恨的泰米尔人便开始进行报复,他们袭击了高朗步城外的一座清真寺,在冲突中,有几名穆斯林被打死,几十名穆斯林受伤。这下事情就闹大了,原本印度教中神诋信奉很多,就被穆斯林认为是偶像异端,而且目前穆斯林在印度半岛上呼风唤雨,许多国家都是由穆斯林一手创建的,因此锡兰岛不少穆斯林与印度半岛上的穆斯林心中有一种使命感,那就是让所有的人都沐浴在真主的神光之下,现在泰米尔人又如此玷污了他们神圣的清真寺,这怎么能忍受得了?于是穆斯林开始与泰米尔人生冲突。

    尽管罗依伽摩王国和泰米尔王国官方还在竭力保持克制,但是两国的民间冲突却是愈演愈烈。由于僧伽罗人在这数百年间大踏步地向中西部后退,泰米尔人和穆斯林步步紧逼,抢占僧伽罗人留下的富庶的东和北部。他们之间的地盘互相交错,所以冲突就迅蔓延开来。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严守慎还不明白这民族和宗教冲突一旦爆是何等惨烈,被狂热的民族主义和宗教信仰冲昏头脑的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严教授,在锡兰岛北部和西部,大约数十万人被卷入到这场流血冲突中,明面上现在已经有数千人死伤,但是实际情况根据我们估算死伤可能过了三万人。”林尚义严肃地答道。

    “冲突这么厉害?”严守慎不由吓了一跳。

    “是的严教接,根据我们的情报,在西部和北部,经常是一个村落的穆斯林或泰米尔人被对方的暴徒杀得鸡犬不留。

    而且现在已经向中东部和更大范围蔓延,那些杀红眼的泰米尔人和穆斯林开始向僧伽罗人起攻击。据信罗依伽摩王国的王室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林尚义的话让严守慎不由心惊,民瑕。航教冲突激烈到个王国的楚室都受到威是可怕乒攒且罗依伽摩王国王室本身也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境界,它原本是锡兰岛西部僧伽罗人的王室。但是王室身上又流着与泰米尔人相近的血统,经济和政治上又被阿拉伯人所操控,一句话,里外都不是人。

    “那好吧,我们马上动身吧。”严守慎当即说道,既然事态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在坚持留在此地,一来是对自己生命安全的不负责,二来也是对奉命保护自己的那些明军士兵的不负责。

    “严教授。根据行程,我们回到欣克乐城必须穿过马霍地区,那里是泰米尔人、穆斯林和僧伽罗人混居地区,也是冲突最激烈的地方之一。因此请严教授务必听从我的安排,就当参加了一场军事行动。”

    “好的,我明白。”

    “不过严教授请放心,罗依伽摩王国和泰米尔王国的军队主力还集中在马啥的区。防止甘波罗王国的军队乘虚而入,目前冲突的都是些暴民和部分军队。人数不会太多,顶多一千余人,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林尚义最后安慰道。

    骑在马上。被两百多骑马的海军6战师士兵众星拱月一般保护着,严守慎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为什么人类会为了所谓的民族和宗教对自己的同胞施以暴行,而根据他的观察,就算是草原上的食肉动物也会不这么暴虐,它们只是在极度饥饿下才会对自己的同类下手,而在一群体里,它们各尽其职,捕食的捕食,保护幼崽的保护幼崽,就算再苦再累它们也是兢挂业业,为了自己种族的展和延续而努力。

    可是有了思想的人类为什么会连动物都不如呢?动物之间的厮杀多半是为了填饱肚子这个关乎生死的大事,而人类之间的厮杀却是为了一己私欲或者某个虚无缥缈的信念,例如什么爱国主义,民族主义又或是自己信奉的神诋的召唤。

    安然无事的过了一天,第二日严守慎一行进入到马霍地区。在严守慎的心目中,这个曾经路过的地方应该很安详,这里有僧伽罗人的农田,也有穆斯林的牧场。他们互相之间各不干涉,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但是现在满目看去却是一片荒凉。

    走近一个僧伽罗人的村落,里面而来的是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在浓浓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鼻。

    林尚义面露凝重之色,挥手让全队停下脚步。然后指派了一什人进去探明情况。

    过了大半个小时,这什人回来了,他们用毛巾捂住了自己的鼻嘴,走出村落才撩开一道口子,大口口地吸气。

    “长官。村子里的人都死先,了,没有一个活口,估计是两天前的事情,不少尸体都开始腐烂了。”

    “看出是什么人干的吗?”

    “应该是穆斯林干的,尸体上的伤口看上去多是细弯刀造成的。”

    林尚义不由点点头,泰米尔人和僧伽罗人喜欢用印度特有的塔瓦长刀,而穆斯林喜欢使用有波斯风格的细弯刀,虽然两者相近,但还是有区别,造成的伤口在专业军人眼中也好分辨。

    “附近有一个穆斯林牧地,难道是他们干的?”严守慎有点不相信道,当初他经过时,现这两全部落还有点好邻居的气氛,怎么转眼冉就成了可以屠村的生死仇人?

    “我要进入看看。”严守慎坚持道,林尚义劝阻不了,只好递过一块布。让他遮住口鼻。

    走进村子里,严守慎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人间地狱,数以百计的尸体分布在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死状各异,身上围着一堆堆的苍蝇,不少尸体已经开始腐烂,露出骨头来。尸体有小孩甚至几个月大的幼童。也有不少*妇女尸体,不过看上去好像没有受到什么虐杀。几只正在饱餐的野狗被严守慎一行一吓,迅的离开,但是它们只是跑去不远,在附近徘徊着,等待随时又回来继续它们的饱餐。

    走到村子的一角,这里原本是僧伽罗人供奉佛像的地方。僧伽罗人对信佛非常虔诚,就算再小的村子里也会供奉一座佛像,以保佑他们的村落。这座村子的佛像当初严守慎参观过。的知有上千年的历史,还是从佛教圣地曲女城带来的,是这里方圆上百里独一无二的,也是这座村子的僧伽罗人为之骄傲的。

    可是现在展现在严守慎眼里的情景却是这座有上千历史的佛像被毁得只剩下一座石座,到处散落着碎石块。更让严守慎触目惊心的是在佛像前面摆着二十多个头颅,其中严守慎认识的那位非常和善的村长老者的头颅也在其中。他花白的头已经失去了光泽,睁开的双眼已经开始腐烂。苍蝇从他张开的嘴巴里飞进飞出。

    看到这一幕,严守慎忍不住呕吐了一地,然后在士兵的掺扶下匆匆离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一路上严守慎都忍不住喃喃地说道,难道那些穆斯林就这样坚守自己的信仰?我一定要问问他们。

    走了三个多小时,队伍临近那个穆斯林部落,入目却看到一片黑烟和火光,不少人在四处奔逃,而在他们后面却是上千的泰米尔人手持长刀和木棒在追赶着。一全部落妇女抱着怀里的婴儿原本躲在一处隐蔽处,看到严守慎一行人走幕,似乎看到了希望。慌不择路地跑了出来,却被附近的两个泰米尔人看到了,立即追了过来。

    妇女还是跑不过两个壮年男子,眼看就要跑到明军队伍跟前,一个。泰米尔男子一木棍狠狠地击在了女子的后脑勺上。女子应声倒在了地上,怀里的婴儿可能在摔地时受了伤,哇哇的大哭起来,但是很快便失去了声音。另外一个泰米尔男子的长刀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两个泰米尔男子恶狠狠地看着不远处的明军,他们的面目是如此的狰狞,眼睛一片赤红,但是早就严阵以待的明军让他们停止了向前,看了一会已经瞄准的步枪队列和雪亮如林的刺刀。他们最后转身走。

    穆斯林的牧场营地布得很松散,明军队伍从路上穿过,必须从其的一角经过。严守慎听到尖叫和惨叫不时在耳边响起,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泰米尔人在收拾完这个。部落的男子之后开始向妇孺举起了刀子。不少女子被拉进了帐篷里,在尖叫声中,几个泰米尔男子狞笑着走了进去,然后是更激烈的叫声和反抗声,但是却显得那么徒劳。

    十几个小孩子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拼命地向明军跑来,几个泰米尔人立即追了过来,追在最前面的男子一刀就捅穿了最后一个小孩的胸膛,倒在地上的小孩似乎还在使尽力气往前爬,他微微抬起头,眼睛里露出的不是痛苦而是期望,他似乎忘记身上伤口的苦痛,他只想着要继续活下去。但是这个小孩只爬了不到几米,留下一道红色

    “抹上尉,求求你救救他们吧。”严守慎再也忍不住了。流着眼泪说道。

    林尚义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拔出短统,对着空中就是一枪,枪声震撼了全场,正在杀戮的泰米尔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林尚义。

    林尚义说一句,旁边的通事就翻泽一句:“这几个小孩现在是明军的俘虏,你们立即退开。否则就是对明军的宣战!”

    接着一队明军士兵列队走出,乒步紧逼,很快就将那几个手里拧着滴血长刀的泰米尔人逼退了。将剩余了五个小孩护了下来。

    看到明军士兵将五个小孩抱回到军中后,林尚义转头对严守慎说道:“严教授,很抱歉。我只能做到这一步。大明还在还没有对泰米尔王国和罗依伽摩王国宣战。我接到的命令是尽量避免介入到他们之间的冲突,再说了,这里有上千狂暴的泰米尔人,我们只有两百余人,如果我们过分干涉,可能会引他们对我们起攻击。

    林尚义话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但是严守慎却明白下半截的意思。这上千泰米尔人如果真的起狂来,两百多明军自保是没有问题,但是肯定会损失惨重,林尚义不愿意用自己属下的性命去冒这样的险,想到这里,严守慎不由叹了一口气。

    “走吧!”严守慎不由叹了一口气,在那一瞬间,他似乎老了十岁。

    当严守慎一行穿过营的。远远地走开时,那刺耳的尖叫声和惨呼声还在他耳边不停地回响着。人啊,为什么有时候会干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林尚义的情绪似乎还比较低落,他不时地看看那些随在军中的孩,最后转过头对严守慎说道:“严教授,我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这样的事情没有生在大明,至少这种惨剧网出现时就被陛下和军队镇压下去了。”

    说到这里,林尚义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当初我刚出军校时在傅将军麾下服役实习,当时网好是在陕甘进行户籍大清查,一夜之间,那里的回回突然暴起,挥舞着马刀向附近的汉民起攻击。幸好当时陕甘人口较少,而回回比较集中,而且他们属于元军残部,正处于我军严密监视之下。他们一出现异动,我们当即有了反应。”

    “我记得当时我驻扎在甘肃凉州,城里住满了十几万汉民,我们网把附近上百里的汉民迁到城中时数千回回就冲了过来,到后来他们聚集了两三万人,日夜攻城。当时凉州城里只有一团多兵马,不到五千余人。但是城中百姓们知道,一旦城破,等待就是屠城。于是军民协力,硬是扛住了回回五天五夜的进攻。后来徐达将军带着三万骑兵从陕北驰援过来。杀散了那些回回o否则凉州城就跟这里一样了。”

    “是真的吗?”当时西北暴乱,影响很大,据说有数十万回回参与此事,蔓延陕西和代管的甘肃,甚至影响到了河南、山西,最后动了二十多万明军才镇压下去。尤其这件事是刚刚生在北伐胜利不久,陕甘被大明收复之初,所以影响巨大。但是江南一来与其相隔太远,二来不知怎么的大明邸报对此宣传不多,只是说回回暴动,最后被明军镇压。

    “你没有看到当时那情景。很多回回都是元廷的回回军和回回户,被打败后随着元军撤到了甘肃和陕西一带,抽们很多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幸好他们没有一个头,所以没有统一的指挥,所以被我军一一击破。”

    “我当时在甘肃凉州,听说有上万汉民遭了毒手,皇帝陛下动了雷霆之怒,连下了严令,而傅将军更是暴跳如雷,接连下了死命令,最后明军上下都杀红了眼。我记得我当时随大部队将上万回回骑兵堵在了一个山谷里,然后用连环炮、野炮死命地往里轰,那些回回可真彪悍,舍了命地往外冲,结果一仗下来,那片山谷内外全是黑色,都是鲜血染的

    “严教授,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些回回到底是怎么想的,大明并不禁止他们信教,只是耍他们分散迁居,免得扎堆闹事,而且要求他们遵循大明律法。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大明子民遵循的都是大明律法,一视同仁,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将教义当成自己遵循的准则,这不是扯蛋吗?如果他们这样加入大明,那不是对其他大明子民是最大的不公正

    严守慎不由愣愣地看着林尚义,看来这位读过南京6军军官学堂的军官也有自己的思想。

    “有时候我真***想不通,宗教信仰有时候真的那么重要和可怕吗?此前我对回回没有什么感觉,没有好感也没有什么恶感,但是那次之后我对其是避之三尺。当我站在那座山谷外面,看着满地的尸体和四处流淌的鲜血,不由的就想起在学堂上课时听到的一句话“猩猩丑陋是因为它像人,迷信可怕是因为它像宗教”

    听到这里,严守慎不由眼睛一亮,略有所思。

    “严教授,你说这宗教狂热是不是就是迷信?自己对信仰坚定,就恨不得全天下人都要和自己一个信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已所之欲,就要施于人吗?皇帝陛下对宗教严厉压制,我以前不以为然,现在我才明白其深意,应当如此。他娘的,咱大明不吃那一套,不管你的佛祖还是真主,或是耶稣,到了大明,只能认皇帝陛下一人,遵循他制定的律法。”

    听到这里,严守慎不由叹了一口气,林尚义这位军官对皇帝陛下的狂热,与那些信神的宗教狂热分子又有什么区别呢?或许是这个世界太过于苦难,所以人人心中都希望有座神去做他们心灵上的寄托。越是苦难相加,他们对神的崇拜就越狂热,最后在狂热中迷失了自己的本质和人性。

    想到这里,严守慎不由想到,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有自己的想法,正是有这种想法。人们便脱离了禽兽之列,创造了自己的文明,而偏偏就是由于这种独特的想法,人类又经常干出一些连禽兽都不如的事情。

    严守慎不由回过头去看看还在冒着黑烟的营地,他看到了十几只野狗在附近徘徊着,它们应该是被那血腥味给吸引来了。它们应该做好了充分地准备,甚至有几只野狗在不停地用舌头舔着自己的獠牙,有点对即将到来的盛宴迫不及待了。一只野狗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了严守慎的目光。严守慎在这只野狗的眼睛里忽然看到了一种不屑和讽刺,难道它在讽刺人们的自相残杀。

    严守慎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这时,他暗暗下了一个决心,他此后要研究自然法则,不仅要去研究动物之间的法则,也要去研究人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别的,严守慎这位学者只是希望这种悲剧不再出现,至少在大明不要再出现。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严守慎

    “狂热偏执的人们所执着的或是**。或是自巳的意谓是几,或是自己的盲目执着,或是迷信的宗教习俗,都是希望别人放弃原来的东西而承认自己的思想,在互相说服不了对方时,暴力冲突便成了唯一的选择严守慎在疾笔书写。马霍一行让他感受颇多。加上林尚义给他透露的大明西北暴乱事件的一些情况,让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写些

    西。

    “从根本上而言,民族或群体冲突有宗教信仰方面的原因,不同的宗教信仰,不同的文化,甚至不同的习俗都可能埋下冲突的种子,但是最大的原因应该是利益之间的冲突。如以锡兰岛为例,大食人与泰米尔人之间、泰米尔人与僧伽罗人之间的冲突,除了宗教和民族纠纷之外,更重要的则是是为了利益而生

    “僧伽罗人在锡兰岛上人口众多,尽管放弃了富庶的北部地区,但是对于人口越来越多的泰米尔人来说,这远远不够,他们还需要更多的土地,甚至希望压到僧伽罗人,成为锡兰岛上的主宰。而大食人控制着锡兰岛上的商贸,这对于已经把自己当成锡兰岛强者的泰米尔人来说是不可宽恕的,而对于僧伽罗人来说,夺回商贸权,增强自己的力量再与泰米尔人争雄也是他们要选择的。因此,宗教的冲突如同一个火星,骤然间让原本安宁相处的三个族群相互之间变成了敌人。”

    “大明西北动乱也是如此。回回原本在蒙古人统治时期享有一定特权,他们的社会地位比汉民高,经济实力也普遍比汉民强。但大明是中原汉民建立起来的王朝政权,这就意味着原本处于下层的汉民成了这个国家的强者,那么留给回回唯一的出路就是放弃此前的优势和特权,成为汉民政权的附属或普通一员。部分回回怎么会放弃此前自己拥有的特权和地位呢?于是他们利用宗教旗帜,挑动广大的回回向大明政权起挑战,目的无非是想让新成立的大明意识到他们的力量,迫使大明中枢改变策略,保留他们部分的特权。但是这种挑衅是任何一个,王朝所不能允许的,更何况当今陛下是用血与火将蒙古人推翻而建立新王朝,更不会允许这种挑衅,于是回敬给回回的便是大明的血与火。”

    “不过回回们应该值得庆幸的是皇帝陛下并没有打算将血与火彻底执行,大部分回回们只是被驱逐出大明境内。从这里和其它早就实行的政策来看,皇帝陛下对于大明的民族和宗教问题的解决办法可能会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和一种语言。皇帝陛下准备用一个坚实的共同点将大明的不同点容纳在一起,在三个一的基础上,可以任由你宗教信仰自由和习俗不同。”

    严守慎的确是一位很有才华的学者,要不然也不会三十多岁就成为南京大学这座大明最高学府的教授。他一向关注于研究自然法则,所以也关注于人们社会的研究,只是他此前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而已。经过锡兰岛一系列事情,他意识到自己的研究方向,于是结合此前的积累和各种资料信息的分析,写出了这么一番前所未有的言辞来。不过他多少顾及到自己是大明一员,所以言辞立场上还是很偏向于大明和刘浩

    “一个民族有主体性的信仰,包括信仰宗教和信仰哲学,都是值得庆贺的,因为这意味着这个民族的大多数成员有理想,有安身立命之所,而他们生的社会生活也有了精神支柱。当然,这种主体性信仰也要随着时代的前进而不断革新。反之,失掉了信仰的民族是可悲的,它没有一定的精神方向,必然人心散乱,道德沦丧。但是一个民族在热爱自己信仰的同时必须尊重其他民族的信仰,不把自己的信仰强加给其他民族,只有这样,民族关系才能是和谐和正常的,社会才会是稳定的。一个人有自由选择信仰的权利,一个民族也有自由选择信仰的权利,这是维护个人权利的重要理念

    “在大明,大部分人信佛教或道教或神教,但是这种信仰与回教、景教等相比算不上宗教信仰,大明的这种宗教信仰更多的是一种继承传统或是精神愿望,宗教并没有涉入到人们的生活中来。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大明有一种共同的哲学信仰;那就是以儒家为主的哲学思想,不管与否,人们都必须承认,大明百姓遵从的言行和道德都是以儒家思想为主,还有黄老道学、墨学等各种思想掺杂,正是这种哲学信仰,使得华夏历经磨难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文明,而正是这种哲学信仰成就了华夏神州的凝聚力。”

    严守慎写完了之后,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做为一个大明新派学者,他从小就在儒学中熏陶,但是并不认为儒学就是真理,尤其是经历了刘浩然执政大明以来多次的思想大反思和辩论以及对古希腊等外来文明的介绍,严守慎更加意识到固执于一种独尊思想是非常危险的,他认为一个有思想的学者应该是从各种人和外来思想中涉取有用的东西,再加上自己的研究和分析,最后形成自己的观点和思想。正是由于他持有这种观点,出身苏南的他为江南理学派所不容,却也是其能够被授予南京大学教授的重要原因。

    严守慎看了看,一直犹豫着。他不知道将这篇文章投回国内后将会引起怎么样的后果,尤其是在这种复兴春秋百家的敏感时期,虽然这篇文章并没有涉及到百家和儒家之争。但是涉及到国家国策问题,也足以让某些人拿来做话柄。现在他身边又没有同行学者和好友帮忙参谋,思量之下,只好去向交情不错的陈孝林问计。

    陈孝林看完之后道:“严教授,虽然我不是完全懂,但是我感觉很有见地,至少是一种反思。我记的在军校培时听皇帝陛下说过。军人不仅要学会打仗,更耍学会反思,只有这样才明白自己为何而战,才能知道该如何避免失败争取胜利。

    严教授,你是文人学者,更应该为大明反思

    严守慎听到这里,不由神情肃妥地点点头,“大都督,你的意

    陈孝林似乎看出了严守慎的疑惑,笑着建议道:“严教授。不如这样,你可以改一种方式,改为游记,将这篇文章改为你在锡兰岛所见之后的感叹,这样更有说服力。而且就算不合某些人的意,也只会被当做一种胡思乱想,难道胡思乱想他们也不允许了吗?”

    严守慎不由也跟着笑了,“大都督所言极是。”

    说做就做,严守慎立即回屋,将整篇文章进行修改,先讲述一些锡兰岛的所见所闻,详细描写了锡兰岛民族冲突的惨状,然后有感而。严守慎还为其拟了标题:《锡兰游记之一》。

    将这篇游记寄出去之后,严守慎反而放下心来,什么顾忌反倒都没有了,他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

    严守慎又找到了陈孝林。这次他是来表示感谢的,感谢他在事乱时玄还想着派兵保护他。

    “这是我应该做的。要是一位教授在我辖区出事了,我会被皇帝陛下骂死的。”陈孝林笑着说道。

    “大都督,现在事态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陈孝林不由凝神肃穆,他摇摇头叹道:“冲突已经快两个月了,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死伤人数已经过十万。我们的侦骑队经常看到全无活人的村庄,而这其中以僧伽罗人为主,几乎过了一半。”

    严守慎也不由叹了一口气,僧伽罗人人口多,相比泰米尔人和穆

    “大都督,那我们该采取行动去阻止这场悲剧了。”

    “还不到时候,我们最大的敌人是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根据情报,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正在集结他们的水师,准备找我们报仇。只有解决了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我们才好腾出手来解决锡兰岛的问题。”

    严守慎开始的时候还点点头,但是他越想越不对,对付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的水师,大明海军的舰队足以应付,而阻止这场悲剧,已经在欣克乐城登6集结的两个海军6战师却可以应付,只要出兵转一圈,那些狂热的暴徒们便会收敛,可是为什么陈孝林不愿意做呢?

    “大都督。恐怕你更想利用这次冲突来解决锡兰岛吧?”严守慎坐在那里冷冷地说道。

    陈孝林苦笑一下,很诚实地答道:“不瞒严教授,我的确就是这种想法。”

    “让三方杀得血流成河。然后大明再介入,扬言为僧伽罗人报仇,然后放手让僧伽罗人杀一批穆斯林和泰米尔人,这样还可以迫使这些穆斯林和泰米尔人畏惧离开锡兰岛,届时大都督就是一石三鸟,即削减了僧伽罗人的实力,又让其与穆斯林和泰米尔人结下死仇,不得不依附大明,还可以将阿拉伯和南印度势力从锡兰岛上赶走。真是好计策!可是大都督,你有没有想过。晚一天,多少无辜的锡兰百姓会死于非命?”严守慎不由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叱问道。

    陈孝林转过身去,望着窗外,只留一个背影对着严守慎,过了一会才幽幽地说道:“我是一个军人,我的职责就是完成任务。”

    “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一切手段!”严守慎在后面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是的。”陈孝林毫不迟疑地答道。

    严守慎萎靡地坐了下来:“你们和那些狂热的穆斯林、泰米尔人有什么区别?他们为了他们所谓的真神,而你们为的是所谓的神圣职责!人性,在这种血与火的狂热中早就被丢失地干干净净。”

    “所以大明需要你”陈孝林转过身来说道,“记得皇帝陛下曾经跟我说道,大明需要为战争胜利欢呼的人,也需要为之哭泣愤怒的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驾驻战争,而不是被战争所驾驻。因此。严教授,大明需要我这样的军人。也需要你这样的学者。”

    陈孝林说了之后不由的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严教授,对于我们这些军人来说,职责和荣誉就是我们的生命,请你理解。

    严守慎猛地抬起头。低声问道:“大都督。请你诚实地告诉我,锡兰岛上的冲突是不是你们海军挑起的?”

    陈孝林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默然了一会才说道:“要说挑起,真的与我们脱不了干系。严教授,你也知道,我们大明打仗,还未开战,情报工作早就先行了。无论是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泰米尔王国还是罗依伽摩王国,那里都埋有我们的人。”

    “开始的时候情报人员只是想让他们三国先自己乱起来,可是想不到事态居然展地如此严重。严教授,如果他们毛间没有那么深的仇恨,任凭我们挑拨,也不可能让他们打起来。”

    严守慎手在抖,他紧紧地握住椅子的扶手,许久才镇静下来:“大都督,我没有权力去指责你,因为做为一个大明人,我不能指责一位为大明尽心尽力的将军。做为大明的将军,你的确称职了,可是对于锡兰岛上那些冤魂来说,你,”

    陈孝林不由地扬起了头,坚定地说道:“严教授,我接受你的指责,但是我并不后悔,为了大明我愿意舍弃一切,哪怕成为地狱的恶魔,我也愿意为大明扫除一切障碍。”

    严守慎默然许久才说道:“这就是弱肉强食,当年我大明百姓在蒙古人的欺凌下犹如牛羊。现在我们强大了,便以其他人为牛羊。”

    “对,就是这样,这就是你所说的自然法则。我大明的车轮滚滚向前时,不可避免地要压碾路上的花花草草。”

    严守慎眼睛直盯着陈孝林,过了好一会才低下头,喃喃地说道:“希望我们不要被自己的信念蒙蔽眼睛,变成像锡兰岛上的这些人。也希望我大明前进的路上不尽是骷髅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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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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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介绍:
元末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饱受蒙古王朝压迫的华夏子弟纷纷起义。《帝国的荣耀》选择的正式这个历史阶段作为背景,构思依然是穿越加上现代知识的运用,有些老套。但作者深厚的历史功底,以及铁血的故事风格,依旧能将人带入这个动荡的年代,去品位历史的浓重与浩瀚。 一本元朝末年反元起义的架空,算是比较冷门的题材,作者写起来,倒也算是四平八稳,故事推进得比较顺利。不过,在当时社会背景的介绍上,花的笔墨太少,没有给读者们形成一个压抑的,紧张的,让人不得不造反的气氛出来。帝国的荣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帝国的荣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帝国的荣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