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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城君     虎吼txt下载     虎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复原

    最开始有动作的是吴兴武,他不顾段虎见几日下的军令,独自离开军营,与长公主府的长史裴晔频频接触,其心昭然若揭,再来就是李昊他也去到太子府,与太子详谈了有半日之久。

    紧随这两人后面的捍死玄甲军一部分低级将领们也纷纷接触朝中各个大臣将军,想为自己找一条出路,就好像段虎的势力马上就要垮了似的。至于黄烈、李信和赵炎等人虽然神色沮丧,却都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这些都没有逃过丁喜的预料,除了一人以外,他就是贾渊。

    在确定了段虎真的受伤了以后,贾渊显得最为平静,每日依然照常处理军中事务,安排捍死玄甲军的每日操练,将所有公文让手下的文吏重新抄录一份,亲自送到虎贲将军府交给丁喜。然他行为之冷静让人极为费解,而且看向丁喜的眼神,像是看穿了丁喜整个人似的,让丁喜不禁重新估计了一下他的智慧。

    京城的消息传得很快,没有几日便传到了荆州武安,段虎的结拜义弟张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震惊,若非任忠拦着,恐怕他已经扔下安民郡的政务,带着弟妹赶往京城了。虽然任忠这个人是个墙头草,但是眼光却非常毒辣,在他看来,即便段虎受伤了,手中的权势依然没有减弱半分,而且伤是会好的,伤好了以后的段虎依然是以前那个万人莫敌的段虎,依然是一棵值得依靠的大树。不过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看破这点,至少张全义不再其列。张全义在得知段虎受伤之后,想也未曾多想,便立刻跑到林家,向林博谦示好。希望可以通过他接触到太子,而吕梁则完全不信这些,每日依然按照计划,操练着麾下的军队,为段虎准备将来需要用到的军队。

    离段虎受伤已经过了十一日,再过两日便是皇后的寿诞,到时在京大小官员全都必须到慈安殿为皇后贺寿,段虎也不例外。就在朝廷地传令使者刚刚离开。李昊便领着众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府内。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丁长史,你是否做得太过分了?”李昊怒目瞪着正在悠然品茶的丁喜,喝道:“我等同为将军部下,为何不准我等探视将军的伤势?”

    “就是。”吴兴武也火上浇油道:“现在外面传得闹哄哄的,说将军已经伤势过重。已经…

    …,唉!反正怎么难听怎么说。现在我们都被弄糊涂了。“

    丁喜平静的说道:“吴将军,无需听信那些谣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说不信就不信,岂不知人言可畏。”李信冷冷的看着丁喜,说道:“从那日开始,你们便不让我等见将军,我甚至可以怀疑你们趁将军身子虚弱,把将军软禁了起来。”

    “李兄,说得太过了!软禁将军这等事情不是丁长史会做地。”贾渊站出来为丁喜解了一下围,而后话锋一转道:“但是丁长史你不让我等探望将军却着实有些越职,若说是将军授予你地权利,可有将军的手令?”

    “并无手令。”丁喜摇摇头,与其依然平静的说道。

    “虽无手令,但是将军疗伤之前,曾经说过,外府的事情交给丁长史全权处理,而内府地事情则交给含嫣。”柳含嫣无神的眼睛像是能够看见似地对着贾渊,冷冷的说道:“将军地疗伤之地乃是内府所在,在含嫣的管辖范围之内,所以含嫣有权决定让谁探视,不让谁探视。”

    “柳小姐,好大的官威呀!”赵炎冷哼一声,道:“你不过是个亲随幕僚并未入正籍,怎可让我等依你之命行事,着实可笑至极。”

    “若是我给她这个权利呢?”

    忽然,从众人身后传来那个令他们敬畏的声音,众人转头一看,只见段虎身穿兽吞甲,头戴火雀盔,威风依旧,气势逼人,只是脸颊因为伤病显得有些瘦削,在他的左侧虎王象只小猫似的紧紧跟随其后,右边则跟着帐前参事田七。

    “属下参见将军!”黄烈先行清醒过来,急忙上前躬身行礼道。

    “属下参见将军!”众人也清醒过来。

    “你们全都起来吧!”段虎摆了摆手,走入大厅之内,坐在正座之上,冷冷的扫过众人,道:“这几日没见你们的火气倒是大了,不好好在军营待着,跑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了。”

    “将军,其实这事……”李昊站出来,想要解释道。

    “不必说了!这些天的事情我都知道。”段虎视线犹如利箭一般刺穿李昊的胆气,手指敲打着桌面,道:“你们的心思我也知道,丁喜和含嫣不让你们探视我,是我授意的,不必迁怒于他们。”

    “是,将军。”

    段虎吩咐道:“黄烈、赵炎、李信、贾渊你等四人立刻回营,将捍死玄甲军召集起来,在城门候命。”

    “遵命,将军。”贾渊等人躬身受命道。

    段虎紧接着又吩咐道:“丁长史你立刻去黄门令那里通报一声,让他带着五百御林甲士去北城门待命。”

    “属下遵命。”丁喜受命之后,转身快步离开。

    下了将令之后,段虎便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柳含嫣和田七行了个礼,而后走出大厅,办事去了,诺大个大厅,只剩下李昊和吴兴武二人呆呆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坎坷不安。

    “将军,我等是否也可离开?”吴兴武小心翼翼的问道。

    “离开,当然可以离开。”段虎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的寒光射在二人的脸上,沉声说道:“不过走之前,把你们这几日做过的事情。交代一遍吧!”

    “属下……”李昊心中一惊,和吴兴武相互对看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的惊慌,不约而同地微微摇了摇头,于是齐声道:“属下这几日和平常一样,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向将军交代的。”

    “是吗!”段虎忽然身形一动,快若闪电,急冲而出。其度比起受伤之前还要快。在二人还没反应之前,便在其胸口连中两拳,令他们同时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大厅。重重的摔在了厅外院子里的青石板上。他们二人刚想要爬起来,段虎就已经高高飞起。落下时朝着他们头部踩了上去,并使出了千斤坠。使得他们不由自主的趴在地上,无法移动分毫。

    “你们两个狗东西还敢不老实,”段虎阴阴一笑,脚上逐渐加大了脚力,狠道:“竟敢在我受伤的时候,频频接触长公主和太子的人,怎么想要造本将军的反吗?”

    头部挤压地剧烈疼痛和对死亡地恐惧先令到吴兴武彻底崩溃,痛哭流涕的大声求饶道:“将军饶命啊!属下不敢了,属下再也不敢了!”

    李昊也算硬气,如此威势之下还要嘴硬道:“将军的伤势是重是轻,当时并未让属下知道,属下心中极为坎坷不安。说句不好听的,将军若就此一蹶不振,我捍死玄甲军就完了,属下所作所为,只不过是给属下自己和军中地兄弟们安排一条退路罢了,并无不妥。”

    “哈哈!今日才知道你李昊的口才是如此地好,照你说的,那么本将军还要向你道歉罗!”

    段虎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怒气,脚下力道地增加却一点也没有停止。

    李昊也感觉到了段虎的杀意,知道段虎这次并不是想要在他们面前立威,立刻慌了神,大声求饶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属下知错了,求将军念在属下跟你出生入死的份上,饶了属下吧!”

    这时丁喜已经通知了王搏,回到府中,见到这样的情景心中一清二白,立刻上前做和事佬道:“将军还请息怒!如今外敌当前,将军又正值用人之际,若是李吴二位将军实在于将军不利,还望将军可以放过此二人,让其戴罪立功。”

    段虎本也在犹豫是否真的应该杀了此二人,当听到丁喜的劝言后,逐渐减弱了脚下的力量,冷哼道:“本将军现在的确正值用人之际,若是就此杀了你们二人,也会影响到我今后的全盘计划,但是不杀你们二人,却总让本将军觉得不安,留两个墙头草在身边指不定什么时候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本将军。”

    李昊听到段虎的语气似乎软了下来,赶忙说道:“属下不敢!属下这次即便接触了太子,但也没有把将军的事情透露一个字,还望将军原谅属下这回吧!”

    吴兴武也紧跟着说道:“属下也是一样的,没有对那个长公主府的长史透露将军的任何东西,望将军明察呀!”

    段虎看了看丁喜,见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收起脚上的力量,走了下来,冷道:“今天既然丁长史为你们两个狗东西求情,而且你们两个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本将军就饶了你们。”

    “谢将军不杀之恩,谢将军不杀之恩!”两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浑身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浸湿身上的衣服,在这大冷天里不禁打了个冷颤,连连磕头道。

    “不过死罪虽免,但活罪难饶,”段虎朝二人狰狞一笑,而后大声的喊道:“田七,黑熊,何在?”

    田七和黑熊分别从里屋走出来,躬身行礼道:“属下在。”

    段虎指着趴在地上的二人,吩咐道:“黑熊你把李昊、吴兴武二人给我带下去,每人重打二十大板,不得放水。”

    “属下遵命!”黑熊拱手接令,而后低头,朝李昊和吴兴武二人抱了抱拳,对着曾经的上司说道:“二位管带,黑熊待会儿就要得罪了,还望二位莫怪。”

    “不会,不会。”二人此时怎敢说半个不字,连连点头道。

    段虎又转头朝田七吩咐道:“田七,等他们挨过板子之后,让他们也泡泡那药汤,尝尝本将军这些天受的苦。”

    “将军,那种药汤药性太过猛烈,”田七皱了皱眉头,担心道:“您的身体特殊泡那种药汤有益无害,不过属下怕二位将军会承受不了。”

    段虎想了想说道:“将药量减半,而且不必跟我一样十二个时辰都泡在里面,只让他们泡半个时辰就可以了。”说着,低头朝二人,阴阴一笑,道:“你二人就好好享受吧!把他们带下去。”

    说完,黑熊就架着二人朝里屋走去,田七也转身准备药汤去了。

    “将军,全都安排好了。”丁喜此时上前,禀告道:“事情没有出我们的预料,一切都掌握之中。”

    “恩!你办事我放心!”段虎点点头,拍了拍丁喜的肩膀,而后肃然道:“等今日过后,你将在这些天里在军中不安份的家伙全部清查出来,”说着朝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道:“把他们全部剔除掉。”

    “将军三思,”丁喜皱眉说道:“那些人中间还有不少出色的人,若是加以培养的话,可以留做大用。”

    “不必了,这些人今日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接触各方势力,明日便会为了利益出卖我,与其那样倒不如现在先将他们剔除掉,这样反而不会伤到整体的实力。”段虎摇了摇头解释道:“而且他们全都是最底层的下级将领,上面的将领可以左右摇摆,但是军队基层的士兵和下级将领就不能够,否则军队很容易就会垮掉,这点你可明白!”

    丁喜一脸欣慰,躬身道:“将军能够想得如此深远,实在是我等之福。”

    “哈哈!好了,丁长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会这两三下,不必如此夸耀。”段虎大笑两声,随后脸色一变,变得张狂放肆,翻身跨上虎王,朝丁喜说道:“现在既然已经全都在掌握之中了,也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本将军的手段了,否则他们还以为我段虎名过其实了!走,我们惹事去!”

第一百零七章 对阵

    一匹快马从北门疾驰到皇宫一侧的军机衙门,白虎堂、兵部和枢密处都设立在这里,大秦任何一只军队的调动都需要通过这里来签调令,而且军中将领的升迁就职也全都是从这里签的任职文书,说这里是国之重地一点都不为过。大秦的军机权利被划分为三人,枢密院执掌统兵虎符,兵部执掌将领官印,白虎堂执掌军阵调度,任何一只军队的调动和迁移都必须由枢密院中丞、兵部尚书和太尉三人共同盖印授权方为合法,至于大战之时可便宜行事,先行调动再上报授权,也合情合理。

    “报……!”一声急啸在军机衙门前响起,一个身着校尉官服的人翻身下马,急行到衙门门前,朝衙门的守卫抱拳说道:“麻烦这位小哥向蒙公通报一声,就说龙潜门城门令夏显有军机要事求见。”

    “请夏大人,随我入内。”守卫领着夏显往里快步走去,走过几进大屋之后,来到一处小屋前,高声道:“三位大人,龙潜门城门令夏显求见。”

    “城门令现在不在龙潜门好好守门,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是从小屋之内走出了三人,分别是兵部尚书张策、枢密中丞蒙武和太尉刘文瞻,问话的则是张策。

    “末将参见三位大人。”夏显连忙跪下行礼,随后说出缘由道:“半个时辰前龙潜门有军队异动,特来向三位大人禀报。”

    “什么?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没有军机衙门的调令,擅自调动军队?”蒙武老当益壮,上前一把提起夏显,怒问道:“你身位城门令得知有军队异动后,竟然在半个时辰后才来通报。玩忽职守到这种地步,你该当何罪?”

    夏显一脸无辜的说道:“并非末将玩忽职守,只因那统兵将军手中之权之大,让末将不得不遵照其吩咐办事。”

    太尉刘文瞻也不禁感到惊讶,上前问道:“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权利,可以大过军机衙门?”

    夏显此时不由得想到了那人凶狠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缓缓说道“那人是虎贲将军段虎段将军。”

    “啊!是他!”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声叫道。

    “他不是还在养病期间吗?怎么突然跑去调动军队呀?”

    张策看着已经去过几次段府地蒙武。问道。

    蒙武摇摇头。苦笑道:“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每次去都被那个长史拦下了,没有见到他本人。”

    “比起段虎是否还在养病,”太尉刘文瞻皱着眉头。习惯性的抚摸这他腰间的玉佩,问道:“我到时想知道他领军行进的方向是哪边?”

    夏显回话道:“段将军领兵行进的方向是正西北。”

    “正西北!只有一只军队驻扎在那里。”全盘掌握京师军队方为的太尉刘文瞻猛地一抖,双目圆睁。喃喃道:“那是长公主殿下的凤翔军的驻扎营地。”

    “什么?”张策脸色一惊,猜测道:“听闻前些日子段虎地属下曾手持太祖金锏,闯入长公主府向长公主殿下要人,说是若长公主殿下不将那些未经其调令擅自离开南衙禁军地将士交出来的话,就会对她不客气,恐怕段虎是冲着凤翔军军营里的南衙禁军将士们去得。”

    “不管他的目地是什么?但若是惹恼了长公主必然会引起一番争斗,”蒙武双眉紧锁,沉声道:“鹬蚌相争,殃及池鱼,到时他们的争斗,肯定会波及附近地百姓,那可就糟了!”说着,朝门口的侍卫大声吩咐道:“来人啦!备马,我定要去阻止段虎。”

    “且慢。”刘文瞻拦住蒙武去路,道:“蒙公,如此去又能做什么?那段虎手持太祖金锏和皇上授予地专断之权,权利之大无人能抗,蒙公就是去了也没有用,而且那段虎既然让城门令在半个时辰后才过来通报,必然是算计好了,恐怕他现在已经在那凤翔军营地附近了。”

    就如太尉刘文赡所说的那样,段虎及其麾下的捍死玄甲军此刻已经开到了凤翔军驻扎地外,五千多人马杀气腾腾的列阵在军营辕门之外,将三万凤翔军堵在了军营里面。

    虽然刚刚组建不久的捍死玄甲军前段时间因为种种流言,再加上军中一些不安分子的鼓动,军心变得有些涣散,但并未失去战力。捍死玄甲军之所以那么强悍,对敌之时那么的忘我,主要就是因为段虎的无敌、不败。在段虎受伤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军营之时,段虎既又没有出来澄清事实,又不让军中将领探视,全军上下立刻猜测频频,什么样的谣言都有,战力一落千丈,虽然有黄烈等人依然主持操练,但玄甲军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股杀气和霸气。

    不过当段虎骑着虎王,披甲带盔,出现在他们面前之时,玄甲军那久违的彪悍气势又莫名的回到了他们的身上,全军上下将士们皆用充满崇拜的目光注视着段虎,静静等待着段虎号施令。当时段虎只淡淡说了“出”二字,玄甲军立刻爆出从所未有的杀气,合声齐应,随着段虎稳步前行,这情景令深在皇宫的御林甲士们皆感到胆颤,不约而同升起了难以抵抗之心。

    “段虎你这是何意?”张孝则正在凤翔军军营内操练他麾下的府兵,听到多日未曾冒头的段虎竟然带着他的玄甲军将军营辕门堵住了,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向身边的亲卫吩咐了几句,随后马上下令调集军中精锐近五千人,领着他们赶了过来,与其对峙,顿时剑拔弩张,硝烟弥漫。

    段虎冷冷的看着他,问道:“当日本将军的长史去长公主府宣读我的将令,张将军应该也在那里吧?”

    “不错,我的确是在那里。”张孝则不由自主的回答道。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问本将军到这里来是何意?”段虎不屑的笑了笑,脸色随后变得极其严肃,以一种上位者的语气向张孝则吩咐,道:“立刻将我南衙禁军的逃兵交出来,否则一切后果由你来承担。”

    “在这凤翔军内只有我凤翔军的军士,并没有你的逃兵,”段虎的态度激起了张孝则的傲气,他心中积累起来的不满、嫉妒和怨恨,同时爆出来。于是他没有按照长乐长公主事先吩咐的那样,放段虎入营搜捕,反而极其强硬的阻拦,并辱骂道:“你段虎本是个定州贼寇,不过凭借秦齐之战中的微微军功,升至如此高位,非但不谨言慎行,反而嚣张跋扈,肆意铲除异己,专门做些食人而肥的勾当,怎配称当世英雄?还敢自称什么万人莫敌,难道你就不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吗?”

    说着,又装出一副刚刚想起的样子,说道“噢!本将军倒是忘了,段将军不会写字,当然不知道怎么写啦!哈哈!”

    说完,便放肆的大笑起来,笑声中的轻蔑不屑就连傻子也听得出来,玄甲军众脸色变得森寒可怕,紧握手中兵刃,杀气逼人。

    “英雄!”段虎轻蔑的一笑,而后冷然道:“本将军没空跟你扯什么英雄狗熊的,你到底让不让本将军入营搜捕逃兵?”

    “本将军不让又如何?”张孝则挺直着腰杆,怒目瞪视着段虎,道。

    “张孝则太祖金锏在此,你敢……”

    王搏手持金锏想要将张孝则逼退,然而丁喜却拦住了他,说道:“黄门令大人不必如此,将军自有他的想法。”

    “那将军就打得你让。”段虎猛地一夹双腿,虎王无愧从云神兽之名,由极静到极动不过瞬间,化成一道残影,带着段虎冲向张孝则,段虎的铁拳也同时朝他的肚腹轰了过去。

    张孝则也算厉害竟然能够及时反应过来,抽刀挡防,身体也朝一旁闪开,试图躲避段虎的拳头。然而段虎的拳头又岂是常人可以对付的,拳头的度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瞬间穿过张孝则的刀防,狠狠的击打在他的腹部,将其整个人都击飞出去,穿过众人的头顶,落在身后的士兵中间。

    “段虎你想要干什么?”张孝则的亲随见到他被段虎打飞出去,立刻将段虎围住,兵刃直指,全都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保护将军!”黄烈见段虎被围,立刻挥手,领着部下想要上前护卫。

    “靖边,不要过来。”段虎朝身后摆了摆手,皱着眉头看了看拳头,似乎自言自语,喃喃说道:“贴身铁甲?看来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否则这一拳就能够穿透你的铁甲,要了你的命。”

    “不错,若是以前你的确有这种能力。”张孝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解开身上已经凹陷下去的盔甲,只见盔甲之内还穿了一件铁甲,上面印有一个拳印,笑道:“看来传言是真的,你真的受伤了。”

第一百零八章 单骑

    段虎冷冷的看着张孝则,道:“你刚才实在试探我。”

    “不完全是。”张孝则停了下脚步,看了看铁甲上的拳印,坦言道:“我的确是非常讨厌你,而且嫉妒你的崛起,嫉妒你无敌的身手。不过我不相信你是不会受伤的,而且这些天谣言四起,而你却一直龟缩在府邸里面,更加让我确定你受伤的消息是真的,因为以你的性格一定会用你无敌的武力来证明那一切都是谣言。”

    “你倒是很了解我。”段虎抚摸着虎王,冷笑道。

    “难道段将军没有听过最了解自己的人,反而是自己的敌人这句话吗?”张孝则一边重新穿上手下递过来的盔甲,一边轻松的说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三两下就把薛玄打败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寻常人,预感到我们可能将会是敌人。从那以后,我就收集你所有的消息,即便是一些别人看来无用的消息,我都收集起来,然后分析你这个人。”

    段虎不禁好奇的问道:“那么你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做事粗中有细,目标明确,虽然看似莽撞,但实际上是谋定而后动,若非有足够的把握,你是不会出手的。”张孝则重新跨上战马,冷静的说道:“另外你的善于使用手下,任何一个有才能的人到了你的手下,你都能找个位子给他,让他的能力挥到极至,这也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

    “哈哈!没想到你竟然把握看得这么透。”段虎仰头大笑,猛地收起笑容,狠狠的瞪着张孝则。道:“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要等着你的人都到齐吗?让都他们出来吧!”

    “嘿嘿!你也觉了。”张孝则冷笑了两声,将手高高举起,向下猛地一挥,只见四周的站岗之上,6续露出了不少地骑兵和步兵,将段虎的捍死玄甲军和凤翔大营团团围住。

    段虎朝两边看了看,见到两边的军士手中的军旗。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是白甲军和冲阵军。”

    “段虎,我早说过我很了解你。”张孝则高傲的抬着头,说道:“我早就算到了你肯定会带兵来抢南衙禁军的那些人,所以我一直将白甲军和冲阵军布置在附近。为的就是要等你这条大鱼上钩。”

    段虎眼中没有丝毫慌张,依然平静的说道:“你竟然敢盗取那个女人地虎符。瞒着她擅自调动她麾下地军队,你就不怕她责罚你吗?”

    张孝则轻轻一笑。道:“怕,但若是能够将你一举除去的话,我想殿下她不会责罚我的。”

    “张孝则,你是想要造反吗?”听到张孝则**裸的威胁话,王搏忍不住站出来,高举金锏,说道:“太祖金锏在此,尔等还不跪下。”

    王搏地话音落下良久,在场众人除了御林甲士听从其吩咐跪下以外,其余的人都没有理会他地话,张孝则脸上的表情就差没说一句你是白痴之类地话了。

    “王大人,还是退到御林甲士中去吧!”见到王搏如此看不清现在的形势,丁喜不禁叹了口气,摇摇头,将他拉回到御林甲士之中,让其稍安毋躁,静静的看着就是了。

    “张孝则!”段虎极其轻蔑的瞟了瞟两边,淡淡的说道:“你认为你的这些人能够将我除去吗?”

    “若是以前我不敢保证。”张孝则自信的说道:“但是现在你受伤了,而且伤势似乎还未痊愈,我可以肯定你和你的士兵们今天是走不出这里了。”

    “哈哈!好猖狂的小子。”段虎放肆的大笑起来,然后驱使虎王转身走回到自己的军队面前。张孝则的手下想要趁着段虎转身之际,暗施杀手,然而被张孝则阻拦住了,在他看来段虎已经是瓮中之鳖,没有必要再做出一些暗算的卑鄙手段,免得留下话柄。

    “将军,这……”李信见到周围的军队不下七万,略微有点紧张,见到段虎走了过来,想要开口询问该怎么办。

    “不必多说,退到一边去。”段虎摆手制止李信,而后对着捍死玄甲军的将士,高声说道:“前几日我段虎的确是受了重伤,而且差点死了,到现在也还没有痊愈,战力最多只能有七成,若是有人认为我段虎就此完了的话,请站到另外一边去,我绝不阻拦。”

    段虎的话音落下,在玄甲军中有一些人的脸色松动了一下,而后眼睛四处乱瞟,见没有人站出来,便又装作一副忠诚不移的样子站在那里。

    虽然这些人的动作很细,但是依旧没有逃过段虎的眼睛,他朝丁喜看了一眼,见丁喜微微的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既然你们都没有离开,就证明你们还相信我段虎,还相信我段虎依旧是那个万人莫敌的虎煞。”

    “将军神威,天地共知。”玄甲军士齐声喝道。

    在众将士的大吼声中,段虎将身上的盔甲卸下,解去多余的衣物,露出黝黑精壮的上身,一块块肌肉犹如钢板似的覆盖在他的身手,完美的身躯令很多自认为健壮的将领自惭形秽。

    段虎除去衣物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夹了夹虎王的腰身,令其回到凤翔军那五千精锐的前面。

    “段虎,你……你想要干什么?”张孝则见到段虎眼中疯狂的神色,不禁感到一阵心寒,好像他周围的士兵全部消失,而他正毫无防备的站在段虎的面前似的。

    “你不是说我自称万人莫敌吗?”段虎从鞍座两旁的得胜钩上,取下烈焰破天戟和冷月雁翎刀,缓缓平举,对着凤翔军的将士们,说道:“我今天就让你们亲身体验一下,我是不是万人莫敌!”

    说完,虎王立刻领会了段虎的意思,未见它有什么动作便冲到了最前列的骑兵中间。段虎毫不手软,双臂聚起一身神力,左手的战戟瞬间将一侧的数名骑兵挑到空中,戟尖如雨刺出,将那飞在半空中的几人刺成了马蜂窝,右手的雁翎刀则画出一道长虹,两名还未有所反应的骑兵立刻被腰斩当场,喷洒而出的鲜血撒落在刚刚有些解冻的土地上。

    见到段虎威势依旧,张孝则心底不禁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气极败坏的吼道:“全都给我上,将他围住,本将军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就算杀不死他,累也要累死他。”

    “想要围住我,没那么容易。”

    段虎伸出长戟挡住四五个敌人攻过来的长矛,运劲一挡,将他们的长矛荡开,同时令他们中门大空,雁翎刀随机而出,划开铁甲犹如划开纸张似的将面前几人开膛破肚。虎王也毫不示弱,一头将四匹战马撞翻倒地,还没等那战马上的骑兵爬起来,便已经被它咬断了喉咙,或是抓开了肚腹,死状惨烈,令人咋舌。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段虎便已经将那三十几人组成精锐骑队,给杀得一干二净,无一活口。

    “好强,这就是虎煞的实力吗?”那些御林甲士们第一次见到段虎出手,都惊骇不已。

    王搏见到段虎竟然如此强悍,心中热血澎湃,气息变得急促起来,一把紧紧抓住丁喜的手臂,激动道:“段将军真的象他说的那样受伤了吗?”

    “不错,将军的确受伤了。”丁喜点点头,轻轻一笑,如实说道:“将军现在的实力只不过挥了不到七成,若是以前,将军定然已经冲入敌阵大肆杀戮起来。”

    段虎深吸口气,扭动了一下脖子,那种久违的煞气又传遍了他的全身,舒坦得令他忍不住想要大叫痛快。这十余日里,他被泡在药汤里面,饱受那种药物得刺激与煎熬,身体不能动弹半分,其中痛苦滋味非常人所能想象,这一番杀戮正好舒展了他心中的一股闷气。

    段虎令虎王后退几步,避开步卒的包围,同时拉开距离,长戟遥指张孝则,狂傲的说道:“张将军,我才刚活动开,接着来第二轮吧!”

    虎王在段虎的驱使下,矮身急冲,犹如一辆冲车一般撞入了凤翔的精锐步兵之中,段虎手中的战戟利刃上下翻飞,度快的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化作一团光幕,与其接触的兵卒无一不是刃断甲裂,命丧当场。一个方阵的士兵竟然被一个人杀得节节败退,这种情景任何人看了都觉得怪异非常,在山岗之上的白甲军和冲阵军也起了些许骚动,阵形也散乱了起来。

    黄烈看到段虎神威摄敌,心中感到激动非常,忍不住想要催马上前,助其一臂之力,可是在他身旁的贾渊连忙拦住他,肃然说道:“黄将军你想要干什么?”

    “我要上去和将军一起杀敌破阵。”黄烈不解的看着丁喜,道。

    “若黄将军上去了可就浪费了将军的一番苦心了。”贾渊小声劝告,见黄烈还是不解,于是详细解释道:“这些日子的谣言令到我军军心涣散,战力急剧下降,想必你也知道吧!我想将军就是想要借此立威,让世人知道将军依然是那个万人莫敌的虎煞段虎,令到捍死玄甲军的士气和战力重新恢复过来,而且还可以给周围的军队一种震慑,令他们不敢乱动。”

    黄烈恍然道:“原来如此,差点误了将军大事。”

第一百零九章 虎威

    “杀!”一声暴呵,响彻了整个凤翔军驻地,只见段虎舞动的兵器犹如龙卷风一般,将周围十几个兵卒瞬间挑起,那一刻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刀戟化作一道流光,穿过他们的身体,激流的鲜血从士兵无法愈合的伤口喷涌而出,化成一阵血雨抛洒在空中。段虎则在满地的尸体和血雨中闲庭信步,悠然自得,刚才的厮杀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喝茶一般简单,而看在周围所有军队的眼中,他却犹如魔神一般可怕,令人心生畏惧。

    此时凤翔军被段虎的恐怖武力给震慑住了,纷纷后退,脸上的表情除了恐惧以外再无其他,一双双充满惧意的眼睛全都注视这场地中央那个身体犹如钢铁一般坚硬、双臂拥有无尽神力的男人,不知该如何应付。

    段虎双手垂立,眼睛看了看四周,一个冲锋下来,地上的尸体已经堆积成小山了,怕是不下四百人。趁着对方惊恐害怕不敢上前的空档,他脸色平静的调整了一下呼吸,将刚才损耗的力量逐渐的恢复过来,身体并未如他所想的那样恢复到了七成,一身神力无法做到象之前那样一边厮杀一边恢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过即便如此,他依然有信心,在自己累垮之前,可以将眼前的四千多人,全部消灭,因为他还是那个段虎,那个万人莫敌的段虎。

    “你们怕什么?怕什么?他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张孝则气恼得朝周围的士兵大声吼叫,但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一股自内心的恐惧侵袭了他整个身体,驱使他不由自主的控马向后退步。当他意识到的时候,立刻变得羞愤异常,翻身下马,将手中配刀插。紧紧扣住不让自己再后退一步,同时怒声吼道:“你们这样还是大秦强兵,长公主殿下最信任的凤翔军吗?本将军为你们感到耻辱。”

    说着,张孝则大吼一声,奋力将心中地恐惧逼了出来,双腿骤然力,以极快的度穿过保护他的兵卒,朝段虎冲去。

    快到其跟前时。高高跃起,双手紧握手中的配刀,灌注全身的精气神朝段虎力劈下来,一副不杀段虎誓不罢休的样子。他知道若他不劈出这一刀的话。这四千多人的士气战意就会全都被段虎夺取,而且自己也将会永远失去与段虎对抗地信心。见到段虎也会从心底里地恐惧,这是他就算死也不愿意见到的。

    “来得好!”

    见到头上以极快的度劈开空气而没有出任何刀啸的攻击。段虎兴奋异常,不避不闪,迎头而上,右手地雁翎刀以反手刀势,也以同样的度和力量迎头而上。“呛”地一声巨响,金铁交击声震动了所有人的耳膜,弄得他们双耳之内阵阵疼痛,四溅地火花从两人刀锋交击出绽放开来。两人的身体看上去像是静止了似的,实际上他们的双臂以肉眼无法捕捉的度极快的对攻了十几刀,两人刀身上面因为和空气摩擦变得炙热起来,卷起滚滚热浪将两人笼罩其中。

    “给我开!”

    段虎一声大叫,体随声动,与其心意相通的虎王带着他往前行了一步,同时雁翎刀越了极限,以更加快的度和力量砍在张孝则回挡的刀身上,将他连人带刀以极快的度撞飞出去。段虎同时将左手一直未动的烈焰破天戟收臂平刺,虎王以极向前冲去,整个身体形成一支足以穿越云霄的劲箭,朝张孝则胸口疾刺过去。

    刚才连番劈出的十几刀已经远远出了张孝则的极限,他全身的力气已经贼去楼空,就连动一根指头都很难,又怎能再生起任何一丝抵抗的力量,眼睁睁的看着刺向他胸口的戟尖。

    他忽然微微闭上双眼,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此刻他心中充斥着异样的满足感,所有嫉妒、怨恨、懊恼等等负面感情全部消失了,他知道他已经越了对段虎的恐惧,越了自己的心魔,若是能够活着,他下次会变得更强。

    “保护将军。”一声声焦急的大叫在营地里响起,同时几个身手好的兵卒以极快的度冲出队列,飞身而起,挡在了张孝则的身前,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段虎的攻击,一脸捍不畏死的气势令段虎也不禁心生赞叹。

    不过赞叹归赞叹,人绝不能放过,段虎没有丝毫犹豫,长戟瞬间穿透了那几名兵卒的身体,将他们的内腑绞碎,戟尖其势不减,在穿透了几个人之后,直直的刺入了张孝则的胸口。

    “将军!”

    在凤翔军的惊叫声中,段虎同时运劲上提,将戟身上的几人挑飞起来,右手雁翎刀朝张孝则的咽喉疾劈而出,想要就此将斩下他的级,彻底完结他的性命。对于张孝则这个人,段虎感到了危险,虽然他的身手永远都不可能追上自己,但是对于一个了解自己这么透彻的人,他只能用知己来形容他,所以此时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杀,因为他知道往往知己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就当雁翎刀快要触及张孝则的咽喉时,“嗖”的一声,两支快若疾风的劲箭出一阵刺耳的箭啸,从两侧不约而同的朝段虎的咽喉要害直刺过来。若段虎执意要下这一刀,那么肯定无法躲开这两支劲箭,若是在受伤之前,这样的箭力根本无法破开他的横练硬气功,然而现在他的硬气功恢复不到四成,最多只能抵挡一些寻常的刀剑,对于这两支箭则无能维力。

    段虎脑子里迅的思考了一下得失,决定放过张孝则,他知道自己那一戟刺的威力,即便张孝则没有死,只怕这辈子他也无法在提刀杀敌了,或许连快步走动都会很难。说是迟那时快,箭上的杀气已经刺得段虎脸颊隐隐生痛,他不再犹豫,刀戟同时向两边击出,精准无误的点在了箭尖之上,随后手臂带动手腕,刀戟一绞,将那两支劲箭凌空绞碎。

    “可惜!”段虎暗自叹了一声,看着凤翔兵卒将已经昏迷的张孝则救入了阵中,而后微微皱着眉头,极为不悦的朝两边劲箭飞射而来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到白甲军统领文霖和冲阵军统领刘若拙两人手中分别提着一把强弓,冷哼一声,淡淡的自言道:“看来他们也忍不住了!”

    “凤翔军魂,欲火重生。”或许是段虎不屑的目光,又或许是张孝则为自己出的怒吼,四千多凤翔步卒立刻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充满了战意,眼中的神色也变得犀利起来,全军的杀气混合成一股巨浪朝段虎扑了过来。

    “有趣,开始威了。”如此杀气没有令到段虎感到半点不适,反而让他斗志昂扬,手中战戟挑衅的比划了一下。

    段虎的蔑视彻底的将这些凤翔军精锐们激怒了,他们的羞辱感瞬间过了对段虎的恐惧心,离段虎最近的十几名凤翔兵卒结成偃月小阵,朝段虎冲了过去。段虎的杀性已经起来,见到有人送上门让他杀,又怎会客气,一夹虎王腰腹,驱兽前冲,迎头赶上,刀戟画圆,形成一扇利刃组成的光幕,宛如一张大网似的,将那些兵卒卷入其中。

    那些兵卒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并未躲避袭来的刀戟,反而在刀戟袭来之时,迎身而上,任由刀戟锋刃化开他们的身体,然而就在他们临死的那一刻,其中几人双臂极快的伸出紧紧的抱住刀身戟杆,将烈焰、冷月两件神兵用血肉之躯死死困住。

    “是时候了,杀!”这个十人小队的队正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大吼一声,借着同伴拼死带来的一线战机,领头提起手中的兵器朝中门大开、兵器受制的段虎攻杀过去,而身后成千上百的兵卒也被同僚的捍不畏死激得热血沸腾,如潮涌一般朝段虎杀将过来。

    “好男儿!”段虎看了看死后战意依然未减的凤翔兵卒,不禁赞叹了一声,可随后又冷笑道:“不过就是愚蠢了点。虎王,随我一起杀敌破阵!”

    听到段虎的命令,虎王立刻变得凶狠狂燥,驮着段虎飞身而起,扑在了那名队正身上,张开血盆大口朝其脖子一口咬下,然而那名队正的拼死一击只不过在他的皮毛上留下一道白印子。对于紧随其后的那些凤翔步卒,虎王和段虎的念头是完全一致的,那就是杀无赦,虎王将自己化作一阵狂风,冲入人潮之中,利爪犹如开膛镰刀收割着一条条人命,一张张满尖牙的兽嘴也连撕带咬,宛若一个黑洞一般将眼前的敌人一一吞噬。

    段虎此时也不再多想,将自己完全沉浸在杀戮之中,奋起一身神力举起挂着尸体的两柄神兵,在空中用力交击,一声爆响之后,神兵上的尸体化成了无数的血箭,射向四周攻杀过来的兵卒。血箭虽然不能致命,但是却令他们的行动缓了一缓,就是这一缓,便被段虎绽暴而出的烈焰破天戟刺得千疮百孔,鲜血从周身的伤口喷射而出,射到了半空中才散落下来,形成了一层朦胧的血雾。

第一百一十章 暗算

    此时段虎身上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染得通红,虎王也完全变成了一只疯狂的猛兽,一人一兽冲入阵中,神兵卷动,腥风血雨,现在的他们就像是两个来自地狱的狂魔一般无所顾忌的收割人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其滔天杀气令人胆颤心寒。

    “杀得痛快!”随着段虎的心神完全沉浸在杀戮中时,他感觉到了那久违的畅快,一股股无形的巨力注入他每一寸肌肉,让其忍不住舒坦得大叫起来。他右手的雁翎刀化成一道流光,在虚空划过,一颗颗六阳魁被余劲高高抛弃,满天飞射,左手的破天戟卷起如狂龙一般的戟影,在人群中掠过,伴随着是四处标射的鲜血和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段虎的攻击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又犹如大江之浪般连绵,一波接一波的冲憾着地方的阵营,招式越来越简单,也越来越厉害,一举手一投足,敌方便死伤无数,大有神兵在手,所向披靡之势。一阵混战下来,段虎丝毫未损,凤翔军却死伤惨重,能够还能再战的人不过两千人,几千具残破的尸体堆积在这块小小的辕门之地上,形成了一座恐怖的尸山,显得特别地多,也特别的震憾,使人从心底里生出激烈的颤栗。

    “怪物!他是个怪物。”凤翔军刚刚鼓起来的势气和战意在段虎的霸道攻势之下,节节败退,很快便被更为强烈的恐惧所取代,皆惊恐的看着**着上身的段虎坐在从云神兽虎王背上,高高耸立在尸堆之上,浑身鲜血犹若杀神一般。冷冷的俯瞰着他们,在那股不断散的血腥杀气面前,无人再敢上前一步。

    刚才地连番攻势,段虎的体力消耗很大,双臂竟然会有微微酸痛的感觉,于是趁着对方为自己杀意所逼不再进攻,调整了一下呼吸,将双手垂下。放松全身的肌肉。身体各处器官快的新陈代谢,令消失的体力以极快的度恢复过来。

    “何人还敢再战!”

    不过一会儿,段虎的体力又回复到战斗之前地状态,他伸手擦了擦脸上地鲜血。又立刻举起手中战戟,直指剩下的那一千多凤翔精锐们。那股霸道的威势令他犹若战神投身一般,大声暴呵。其声音仿佛旱地惊雷一般响遍了整个营地,震得所有人都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将军神威,天下无敌。”在后面的捍死玄甲军眼中爆出从所未有地狂热目光,仿佛一个个虔诚的信徒一般大声地吼叫着。

    此时在山岗之上的三万白甲军见到下面如此情景,生起了些许地骚动,一名将领策马行到文霖身边,面带忧色的说道:“统领,我们是否应该出手了?”

    文霖淡淡的看了自己部下一眼,而后指着对面的冲阵军说道:“一向冲动的刘若拙都忍住没有出手,我们难道就忍不住吗?”

    那名将领提醒道:“可统领要是让段虎继续杀下去的话,只怕凤翔军会……”

    文霖自信的说道:“败了又怎么样,凤翔军自从成立以来还没有经历过一个强敌,能够败上一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败在我大秦第一猛将手中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若是他们败了并就此一蹶不振的话,他们就不是直属长公主殿下麾下的精兵了。”

    而在对面的山岗上,刘若拙也对着手下的将领说道:“凤翔军虽然号称长公主殿下麾下最精锐的军队,但毕竟没有经过大战的洗礼,还不是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强兵,今日一败或许能让他们真的有点精锐的样子。”

    “那么统领我们该怎么做呢?”

    相距数里的二人同时说道:“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未有长公主殿下的手教谁也不许动。”

    就如文霖所说,凤翔军并没有就此崩溃,他们强压下心中的惧意,重新拾起充满荣誉感的斗志,就在与段虎静静对峙的同时,骤然变化了阵形。一队百人重甲步兵从队列中冲出,将腰间插着的两柄手斧,用尽全身力气,朝段虎扔了过去,并且紧随着手斧攻势的后面,手持巨斧,攻了上去。

    段虎微微抬头,只见半空中满天飞舞着两百柄小手斧,犹如一颗颗小陨石一般朝他狠狠的砸了过来,遇到这样的攻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必死无疑,但是段虎并不在那大多数人之列。段虎脸上挂起了不屑的笑容,手中刀戟暴射出漫天刃影,拦截在手斧飞行的轨迹上,将它们轻松的挑开。一阵飞斧攻势过后,那队重甲步兵已经快步追了上来,每人手握一柄长柄巨斧,纵劈横砍,配合默契,将段虎周身退路完全封住,势要将他碎尸万段。

    “不自量力。”

    段虎冷哼一声,驱兽朝正前方的来人急撞过去,同时刀戟卷动,挑开力劈下来的斧刃,神兵光芒一闪,血花四溅,连人带甲劈成了两半。随后段虎双臂聚力,完美的将一身神力注入手中的神兵之中,破天戟雁翎刀瞬间化成了两个肆意收割生命的无常,戟刺刀劈,每一击都有一股浓稠的热血喷洒出来,来回冲杀几路之后,他硬生生的将这队堪称精兵的重甲步兵方阵绞成了碎片。

    “完了!他们已经彻底的完了。”

    段虎看着眼前已经失去斗志的凤翔精锐,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被夺去士气的两万多凤翔军,了解凤翔军已经败了,一个夺去士气的军队已经无法与他的捍死玄甲军向对抗了。此时他心底感到了一股极度的满足,伤愈之后的第一战可以打得如此畅快淋漓,对为战而生的他来好的伤愈礼物,而且他和丁喜定下的立威策略已经完满地完成了。于是他回头朝丁喜挥了挥手,示意其该进行下一步,领兵入营搜捕南衙禁军的逃兵了。

    就当段虎认为已经破阵、身体随着放松下来之时。一个之前被虎王撞在直没有爬起来的兵卒忽然暴身而起,其度已经到了人类极限,手中握有一柄寒气逼人的匕,化作一股寒光,直奔段虎心脏而来。高手,绝对是个绝顶高手,能够隐忍到这个时候,任由那些不断冲杀的凤翔军士来回践踏。并把握住一瞬间的时间突然出手。这种心智和意志就远非常人可比,而且他瞬间冲出来的度绝不下于虎王,光凭这个就足以断定其是个当世少有的绝顶高手。

    “鼠辈尔敢。”

    突如其来地偷袭和刺客地身手虽然让段虎感到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对他构成多大的影响。不过是个绝顶高手,即便是来十个他也有把握对付。而且他知道战场瞬息万变,什么事情都可能生。所以随时都将心神戒备提高到顶点。当感到有异常时,手中雁翎刀已经急挥过去,迎刃而上,直取刺客咽喉要害。若刺客的势头不减的话,雁翎刀锋绝对可以在匕刺到段虎之前,将其斩当场。

    那刺客见段虎竟然如此警觉,明白刺杀地机会已失,连忙回手防护,右手聚起全身功力,朝雁翎刀的刀身上,用力一拍,令段虎地雁翎刀偏到一边,刀锋与其擦身而过,随后身形向后,想要飞身后退。段虎岂能让他就离开,左手战戟回身后刺,化成利箭直奔那刺客的腹部而去,同时右手雁翎刀由刺改劈,封住了刺客地退路。

    就当两柄神兵就要击中刺客的时候,那名刺客忽然诡异的一笑,一眨眼便从原地消失不见,下一刻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段虎的头顶上了,而且双掌犹如泰山压顶一般朝段虎的天灵疾拍上去。原来他刚才就一直在隐藏实力,当段虎认为可以轻易的解决他的时候,也就是段虎防守最松懈的时候,这时他就将自己的实力全部爆出来,穿过刀戟夹击,跃上段虎的头顶,早已聚集了全身功力的双掌狠狠的朝段虎的头顶击出,势要将其一击毙命。

    “糟糕!”

    段虎惊声一叫,深感后悔,暗自责备自己有些托大了。不过他绝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刀戟急收,交叉于胸前,紧握刀戟手柄的双拳,以霸王举鼎之势,力贯双臂,仰身向上击出,与刺客的双掌轰击在一起。就在拳掌接触的一瞬间,段虎只感到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水里似的瞬间消散无踪,而刺客的手掌则像是粘在了拳头上似的未被击开,同时从掌心涌出一股巨大的压力将他的身子压得往下一沉,身下可付万斤的虎王也压得寸步难行,四肢陷入了泥土里面。紧接着一股无比熟悉的阴毒掌劲冲入了他体内,直击他的心脏,令他如遭重锤,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该死的东西,元微杂毛是你什么人?”这股阴毒的掌力让段虎想起了那晚的元微道人,而这刺客的功力更胜一筹,立刻惊声怒吼,双目怒瞪着刺客。

    刺客愣了愣,但没有说话,眼中凶光暴射,反而又攻出一股劲力,似乎想要就此解决段虎的性命。此刻以成生死斗,段虎也不再多言,双臂聚力,交叉一绞,用力挣开刺客的手掌,同时双拳松开手中兵刃,随即运用巧劲一抖,两件神兵的锋尖直奔那刺客的胸口和咽喉而去,并且身体后仰踢出一记汇集催山巨力的重腿。那刺客迫不得已之下,只得收回粘在段虎双拳上的手掌,同时身形一缩,身体仿佛缩小了似的堪堪错开袭来的神兵。虽然他躲开了神兵的攻击,但是却躲不开段虎含怒的一记朝天腿,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飞溅在段虎身上。

    虽然那刺客受到如此重击,内腑受伤,但却依然行动灵敏,借着这记重腿的力量,他飞身后退,落在了离段虎十余米的地方。落地之后,他又未做任何停留,足尖点地,提纵身形,朝凤翔军飞驰而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拿命来。”

    这股阴毒的掌力两番将他击得吐血,段虎深深感到羞辱,此时他就像是一头触动了逆鳞的暴龙,不杀眼前的刺客,这口恶气就无法消散。段虎驱兽朝那人追了上去,然而半路上却被那些兵卒给打住了去路,心急之下,右手臂忽然生出了一股无从抵抗的强大力量,穿过手腕和手掌,灌注入雁翎刀中,并且身体不由自主的朝那刺客的后背虚空劈出了一刀。

    那刺客仿佛感觉到了这一击虚空刀斩,扭身想要躲开这一式神技,不过一切都太晚了,虚空刀斩狠狠的劈在了他的身上,艳红的鲜血从深可见骨头的伤口,喷涌而出。

    “刀罡!”那刺客强忍着疼痛,用苍老且沙哑的声音骇然的大叫,惊恐的看了看段虎,不顾伤势,转身加快脚步,此几个提纵后,落入了后面的凤翔军中,很快混入了普通的兵卒之中,眼看就要消失不见。

    “你逃得掉吗?”段虎此时已经被彻底的激怒,失去了仅有的理智,手持神兵,在周身疯狂的舞动着,四射的刀风戟舞穿透一个个敌人的生命,很快就在剩下的一千多兵卒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段虎刚刚冲过那些精锐,他又立刻朝那混入凤翔军的刺客,冲杀过去,也不管周围的那些凤翔军士是否加入战斗,反正对他来说是,所有挡在他报仇路上的人,全都是敌人。

    周围的凤翔军见到一个身穿凤翔军服的步卒竟然能够将眼前的怪物打得吐血,降入低谷的士气一下子提升起来,手持兵器,犹如蝗虫一般朝段虎涌了过来,并想要阻挡他杀那名刺客,而那刺客也不顾后背的伤势,聚力提纵,高高跃过凤翔兵卒的头顶,想要趁机逃离。

    段虎刀戟交叉横向一挥,将围在身边的数十个凤翔军士全数腰斩,杀出一点时间和空间的空档,随即挣开腿上的绑带,用力一踏鞍座,身体犹如离弦利箭一般朝同在空中的刺客杀了过去。同时虎王感到那一踏的力量极其沉重,不禁矮了矮身子将压力泻到地上,随后身体一轻,再也没有任何束缚感,顿时兽性大起,冲入凤翔军中,丝毫不理会那些无法给它造成伤害的长矛,像是将不能泄在段虎身上的恨意泄在这些凤翔军身上似的撕咬冲撞,死在其兽爪之下的凤翔军死状之惨烈比起死在段虎手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死吧!”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段虎便已经疾冲到了那刺客的上空,大吼一声,高举手中神兵,注入浑身力量朝那刺客杀了过去。

    段虎的刀戟已经完全封死那刺客所有退路,他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随即又变得极其阴狠,半空中的身体扭转朝上,不顾袭来刀戟,朝段虎的胸口踢出一记聚集了他全身功力的碎岩腿,想要与段虎同归于尽。想法虽然很好但段虎却怎会让他实现,刀戟交错,卷动如风,像是绞肉机一般将那刺客的脚绞成了碎肉,随后雁翎刀化作流光劈开那刺客的身体,一股鲜血标射在段虎的脸上,令他兴奋得出一声惊天长啸。

第一百一十一章 混乱

    落地之后,段虎调息了一下有点紊乱的呼吸,昂挺胸,键硕的虎躯巍峨挺立,宛如高山峻岭一般孤傲,手中兵器缓缓平举,鹰隼般的视线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凤翔军,脸上的轻蔑笑容显而易见。

    “杀死这个怪物!杀死这怪物!我们有三万人难道还杀不死这个怪物吗?”凤翔军中数十名兵卒忽然异口同声的大声鼓动道。

    “对,他段虎是万人莫敌,不过我们有三万人,一定可以杀死他的。”

    那数十名兵卒就像是灵光似的点醒了所有的凤翔军,凤翔军全军上下同时升起了同样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杀死段虎,顿时什么军魂、军荣全都抛到了脑后。他们手持各类长短兵器,形成一道厚实的人墙将段虎和虎王隔开,并把他们团团围在三万凤翔军中间,凤翔军军士眼中决绝的神色,让段虎知道自己和这三万凤翔军只能两者活其一。

    在刺客被杀后,他的怒火已经冷却下来,心境层楼,犹如无风水面一般平静。他忽然深吸口气,紧紧握住手中的神兵,身体一扭,仿佛闲庭信步一般闪过袭来的三根长矛,雁翎刀随意挥出,毫不着力的砍下了眼前数人的头颅,伴随这喷涌的血雨杀入敌群之中,与他们一起跳起了这死亡之舞。

    “他们卑鄙无耻,将军一人与其五千人对阵,他们竟然还出此暗算手段。”

    “杀光这些卑鄙之人。”

    突然从段虎的玄甲军中也同样传来一阵鼓动声,那些被段虎无敌的身手激得热血沸腾的玄甲军军士们在见到段虎被偷袭吐血之时,就已经纷纷出不满的怒吼,其后又见到段虎杀入外围的普通兵卒,被三万兵卒团团围住之后。全都按耐不住了。就连黄烈和赵炎也因为敌军如此行径激得失去了理智,在一阵阵鼓动声中,不顾贾渊和李信地反对,黄烈下令全军进攻,并带头冲杀过去,赵炎则领着玄甲军仅有的一百骑兵从旁迂回,见机行事。与此同时,三万凤翔军也改变阵形。分出一万人马拦在了捍死玄甲军的前面。杀气腾腾的迎了上来。

    “捍死军众,巳时方向,掷矛。”黄烈一刀劈开眼前的数名敌人的咽喉,见到大量凤翔军集结在后方。于是大吼一声,命令道。

    “诺!”

    五千捍死军众沉声应道。紧接着按照平常操练了数千遍的动作,聚力将长矛倾斜向上。高高掷出。五千支长矛高高飞起,到达顶点之后,如同暴雨一般朝凤翔军后侧倾泻而下。那些堆挤在一起的凤翔军根本无从躲闪,于是将手中地皮盾和木盾高高举起,试图抵挡长矛。

    可惜他们又怎会知道,段虎为了这五千亲兵所花费地金钱和心思要比训练十万精兵都要多,他们手中的兵器无一不是精钢所制,随便一把都可称得上是神锋利器,这长矛也是精心制造而成的,头部是用极重的重铁打制,头重脚轻,从高空落下时地力量不比劲弩差多少,即便是寻常的铁盾也得很难抵挡,又何况是一些皮盾木盾呢?一根根精致地长矛无一例外的穿透了凤翔军手中地盾牌,刺入了他们的盔甲,并从身体中穿透过去,斜斜的插。

    有的矛只击杀了一个人,而有的矛则穿透了两三个人,一具具尸体无力的杵在上面,上面还有些未死透的士兵痛苦的呻吟着,形成一片令人胆寒的矛林尸阵。一阵矛雨下来凤翔军的死伤人数就在六千以上,而且死伤大半的凤翔军也被分成了两块,后方由于接近大队,有人员补充人数增加到了五千人左右,可前方的两千多人却在苦苦承受这黄烈及其底下的捍死玄甲军猛烈的攻击。

    在军阵外围的赵炎此刻趁着对方被如此强悍的长矛杀阵惊呆的时机,穿过一处破损的营墙,策马疾驰,舞动着手中的镔铁大锤,以自己为锋尖,将一整队骑兵化身成为一支劲矢,斜斜**位于矛林前方的敌阵之中,来回冲杀。这些凤翔军中无人能够抵挡赵炎的双锤之力,他所过之处只留下了残肢断臂,纵横驰骋,所向披靡。赵炎的攻击硬生生将这两千余人的队伍分隔成若干小块,很快便被装备精良且强悍无比的捍死玄甲军给一一吞噬,很快便消失在军阵之中。

    “好厉害的战法。”站在两侧山岗之上的两名统领也不约而同的高声惊道。

    二人的随军长史此时也忍不住站出来,几乎同时说道:“统领,若再不出手,凤翔军就完了,长公主殿下责问下来,谁可担当这个责任呀?”

    冲阵军统领刘若拙想了想,吩咐道:“冲阵铁骑随我进攻,后军重甲兵去把那些御林甲士围住,但记住不要伤害到他们。”

    吩咐完,便领着手下五千冲阵铁骑,顺着山坡,朝风向军营向下急冲过去,威势犹如洪水一般滚滚而来。

    白甲军统领文霖此时也大声吩咐道:“前军白甲精骑随我挺枪冲阵,后军步兵急行军前进,务必将下面的两军分开。”

    随后又转头朝身后的长史,说道:“你现在立刻骑快马,回京城去长公主府,请长公主殿下过来,此事已经越闹越大了,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另外你也去一下军机衙门,将这里的事情跟蒙公说一声,想来在京师能够让段虎听的进几句话的就只有蒙公了。”

    “是,统领。”那名长史从文霖手中接过白甲军的统领令牌,策马向京城方向狂奔而去。

    看着长史离开,文霖转头就看到刘若拙已经领着他的冲阵铁骑冲杀下去,于是取下得胜钩上的双锏,领着五千白甲精骑也冲了下去。身后的步兵也快步追了上去。

    “怎么会这样?”被御林甲士所保护的丁喜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有点不知所措,从黄烈领兵出战开始,剧本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的局面正在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生。丁喜这些天利用他以前留下的关系网络知道了长乐长公主心中的如意算盘,知道她绝对不会为了这批南衙禁军的精锐大大出手,所以才会和段虎定计,让他在阵前扬威,重新提升捍死玄甲军的士气和忠心。

    谁曾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到段虎五千捍死玄甲军以一军之力力扛白甲、冲阵和凤翔三军,这三军的人数加起来足足有近九万人,人数差距之大,即便段虎再无敌,捍死玄甲军再勇猛也不可能有半点胜出的机会。

    王搏安抚了一下同样有些躁动的御林甲士,转头询问道:“丁长史,莫非这也是在你们预料之内。”

    丁喜苦苦一笑,不知如何作答,此时贾渊和李信策马飞驰过来,高声问道:“丁兄,将士们都已经不受控制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丁喜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前的局势已经完全出了他的想象,从张孝则违抗长乐长公主的教令开始,事情就已经离开了丁喜预想的轨道,随后武功堪称绝顶的刺客突然出现,段虎为了追杀刺客像是狂似的杀入未曾参战的普通士兵中,紧接着有人鼓动两方士兵全面开战,意外事情一环套一环,将他们拉到了一个绝壁边缘。

    “我们被算计了!”丁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什么?你说什么?”贾渊二人惊声问道。

    “不要多说了。”丁喜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多问,而后从怀里取出,段虎的统兵印信交给李信,冷静的吩咐道:“我们中间你的骑术最好,你现在马上拿着将军的印信,去京城的路上拦截蒙公的军队,让其尽快赶过来,记住快去快回,我们撑不了多久。”

    “蒙公的军队?”众人不解的看着丁喜。

    丁喜解释道:“将军曾让那城门令一个时辰之后,将自己军队的动向去通报蒙公,依照蒙公的性格一定会有所反应,这就是我和将军想到一式遇到意外的后招,没想到竟然真的用得上。”

    “是。”李信不再多问,接过印信,点了点头,而后策马朝京师方向疾驰而去。

    “丁长史,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王搏指着逐渐逼近的冲阵军,问道。

    已经回复冷静和自信的丁喜看了看周围的御林甲士,见他们全都一脸平静,并未因为对方的强大而显得有一丝惊慌,不禁暗自赞叹其训练有素,而后转头回话道:“王大人勿忧,大人和御林甲士都是皇上的人,手中还握有太祖金锏,只要不做出过激的事情,相信冲阵军的刘若拙还不至于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正如丁喜所说的那样冲阵军冲了下来,并未与御林甲士捉对厮杀,只不过在离他们两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将他们团团围住,看起来像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戒备,枪尖刀锋全都对准了中间这几百人,如有异动,杀无赦。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尾战

    深陷敌阵的段虎霸戟横扫,将眼前的几名士兵击飞出去,随后雁翎刀连番出击,砍、劈、削、刺种种用刀法门挥得淋漓尽致,在重重包围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由于不知道这场厮杀最后会什么时候停止,大家全都杀红了眼,为了节省体力,段虎也改变了自己的攻击招式,尽量减少与敌硬拚的次数,改为用巧力卸开周围士兵的兵器,而后刀戟穿插在刀林剑雨的间隙中,攻敌要害。在他身后已经尸横遍野之时,他的体力依然如开战之初那样充沛,或许更加充沛,因为随着他从未间断的攻击挡防,这几日体内积累的药性完全挥出来,扩散到全身各处,还未痊愈的伤势也逐渐好了起来,实力也可以挥到十成。

    段虎已经杀到了间隔边缘,透过人缝,依稀看到了被围困在中间有点慌张的虎王。于是他运起久未施展横练硬气功,硬挡了周围刺过来的十几根长矛,同时长戟挥出,戟侧的半月钩寒光一闪,瞬间砍开周身十几个士兵的头颅,随后身形下蹲,双腿用力,像是炮弹一样冲出了包围圈,飞到了半空中,同时大声喊道:“虎王!”

    “嗷!”

    被一群持矛严防的虎王因为很久没有见到段虎,几次想要朝段虎那边扑杀过去,都只是杀了几个士兵,便被挡了回来,没有成功。当听见段虎的大吼声,连忙抬头一看,见到在空中飞驰过来的段虎,兴奋的合声一吼,四肢用力,化成一阵狂风。高高跃起迎了上去,且正好将段虎接在背上。在半空中,段虎见到冲阵和白甲两军的骑阵正从山坡上冲下来,想要左右夹击凤翔军,于是心中对策连闪,最终找到了一个在他看来最好的对策。

    一人一兽落下之时,段虎刀戟向下连连挥出,将刺向虎王下腹地长矛全数斩断。虎王的利爪也趁机撕开那些失去兵器的士兵。落地之后。段虎飞快的将自己绑缚在鞍座上,之后将周围的凤翔士兵逼退,并大声吼道:“捍死玄甲军听令,方盾拒敌。左军落马,右军月杀。”

    “诺!”听到段虎依然嘹亮的吼声。捍死玄甲军军众像是打了一记强心针似的全都兴奋的仰天长啸,手中地兵器也舞动得更加快和猛烈。杀伤力成倍地增长。

    “尊将军令,方盾拒敌、左军落马、右军月杀!”黄烈砸开身旁两个敌人的头颅,而后纵马回到自己阵中,等赵炎等人也回到阵中之时,高声应道。

    五千名捍死玄甲军中分出了两千人手持方盾呈圆月阵,将捍死玄甲军和凤翔军阻隔开来,在方盾后面的长矛手则将想要冲进来的敌人挺刺过去,搭配密切,滴水不漏。此时两侧冲杀过来地白甲精骑和冲阵铁骑也已经攻了上来,就在离阵只有十余丈的地方,他们所面对地方盾阵忽然倒了下来,在其后面的捍死玄甲军则手中早已准备好地兵器用尽全力扔了过去。

    上次在一马川,作用斐然的落马短矛此次又挥了很大的作用,飞掷而出的短矛不但杀伤了敌人和战马,而且那些受伤却未死的战马则因为伤痛不受骑士的控制,四处乱窜扰乱了整个冲阵铁骑的阵形,令其的攻势缓了下来,而且散乱零碎变得不足为惧。另一侧的月杀是十余面薄如蝉翼、大若面盆的钢制圆盘,圆盘边沿极其锋利,当方盾阵伏下的时候,这些圆盘则被月杀阵的人用力扔了出去。圆盘的杀伤力比短矛有过之而无不及,数轮攻势下来,在最前列的人除了文霖和几个亲信用兵器将圆盘挡下,其余的人全都被圆盘分尸断臂。白甲精骑和冲阵铁骑各自的五千骑兵还未接触到敌人,便被捍死玄甲军斩下了三千多人马,可谓惨败。

    “杀!”

    文霖和刘若拙二人在山坡之上,并未切身的感到玄甲军的厉害,认为玄甲军能够这样纵横沙场,只不过是因为凤翔军太弱了,生起了轻视之心。可才一接触,就体验到了玄甲军的强大,而代价就是近四千多精骑,这个代价付得他们心若刀割,痛心不已,不约而同的出一声悲鸣怒吼,提起手中兵器,领兵急冲过去。

    两侧如同潮水一般的骑阵在各自统领的带领下,狠狠的撞在了玄甲军重新树立起来的盾墙上面,试图将盾墙撞开冲入阵内。若是在十几天前,他们这一撞的威力足以将盾墙撞开,可是段虎在经历了那三千精甲骑兵的教训后,深感盾墙的不足,于是让鲜于家将盾墙加以改进。

    鲜于家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改进了盾墙的防御力量,他们在方盾两侧加了一个活扣,可以将每扇方盾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整体,不再象之前那样各自为战,并且还加高了盾牌的高度,在盾牌顶上加上了钢刺,使得骑兵无法跃过盾墙,这一切的改变令到玄甲军的盾墙防御变得更加牢固。、更加完美。段虎的这一举动看在丁喜的眼中,不禁心生赞赏,如此珍视士兵生命的统领又怎么能不让士兵誓死效命呢?心中对段虎的评价又高了一层,也更加忠心为其办事。

    面对这如同龟甲一般坚硬的盾墙防御,两队骑兵实在无法冲开,因为京师对弓弩管制极其严格,除了北衙禁军可以握有弓弩以外,其余各军手中弓弩都必须上缴入库,出征之时在行分,所以他们手中也无弓弩,无法对直接攻击玄甲军的盾墙内部。两队骑兵围绕玄甲军转了两圈之后,领头的文霖和刘若拙合计了一下,认为暂时无法找到破绽,于是决定将玄甲军交给后方的两军士兵和凤翔军对付,自己则带领人马直指段虎,想要来个擒贼先擒王。

    “给我破!”

    段虎大吼一声将架在兵器上的战矛全数震开,虎王驮着他急冲而上。雁翎刀划出冷月寒光,令那些从咽喉部喷出的热血也冷了许多。此刻死在其刀戟之下的凤翔军算起来已经将七千人,这营地也被成堆的尸体变成了一个修罗场,鲜血浓稠到连行走都更加费力的地步,脚下行走时的异响和一股股难闻的气味令人感觉像是身处地狱似的,什么战意呀!荣誉呀!全都抛诸脑后,全都惊恐的看着已经完全是个血人的段虎,无人再敢上前。

    “哈哈!”段虎看了看四周无数惊恐的眼神。忽然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地嚣张、狂妄以及轻蔑,即便是耳背之人都可以听得出来,不过即便如此,周围成千上万地士兵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打扰他。

    段虎看到捍死玄甲军已经结成盾墙短时间内不会出事。而丁喜等人也被御林甲士保护着,手中拿着太祖金锏也不会有事。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感觉自己又像是回到了在龙泊湾孤身一人,放开手脚。尽兴厮杀的那一刻,精气神也提聚到了顶点,一种天地万物都被踩在脚下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缓缓将刀戟挂在了得胜钩上,空手朝周围的人招了招手,轻蔑地说道:“本将军此刻起空手对敌,何人敢与我一战!”

    在段虎两侧的凤翔军士相互看了看,看到地全都是沮丧恐惧的眼神,他们已经被段虎杀破胆了,即便段虎赤手空拳也没有人敢上前与其对抗,这一整支军队已经被段虎一个人给毁了,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一支军队最重要地军魂,比起一般的府兵好不到哪里去。

    “哈哈!难道长公主殿下的军队就这样无能吗?连一个赤手空拳的人也不敢面对吗?”段虎张开双手,故意大开中门,对周围的军队放肆的羞辱,就像是在说你们全都是孬种似的,以此彻底的击垮他们的军心,达到屈人之兵的目的。

    “谁说不敢!”

    一声暴呵响起,只见两队快马以极快的度从凤翔军包围圈的一侧穿插过来,沿途的凤翔军士兵慌忙让开一条过道,领头的赫然是文霖和刘若拙二人。

    二人见到一个**着上身、浑身是血的彪状汉子,端坐在一只远远出普通从云神兽体型的从云巨兽之上,脸颊一侧文有一只凶猛的黑虎,心中立刻知道这人就是段虎。由于在外围并未见到场内的情景,当他们进入包围圈后,一个个全都惊呆了,看上去就像是有数万人在这里拼杀似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地下的泥土都被血水浸成了黑色,场景之惨烈令人咋舌,然而这一切全都是眼前这一个人造成的,两队骑兵全都升起了敬畏之心。

    “你们不会是害怕了吧!刚才还叫得那么大声,原来也不过是个孬种罢了!”段虎见到领头的两人记起丁喜对他们的描述,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心中暗自定计,将此二人拿下,那么这件事情就算完了,于是就极其轻蔑的出言挑衅,引他们上前。

    “你说谁是孬种?本统领就战给你看。”刚才喊出那一声的人是刘若拙,此刻若是他退缩了,那么以后在这些手下们面前可就抬不起头了,于是极不情愿的策马出来,怒声吼道。

    心思如的文霖显然看透了段虎拙劣的激将法,策马拦住了刘若拙,制止道:“若拙,别受激!他是想要借机将你我擒下,从而威胁我们二人的军队。”

    “呵呵!竟然被你看穿了。”段虎轻蔑一笑,脸上丝毫没有被人识破计策的沮丧感,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认为那个激将法可能成功,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不过你们猜到了又怎么样?虎王!”

    随着段虎的一声大吼,虎王立刻心领神会,仰头出震耳长啸,那队骑兵的坐骑虽然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又怎能对抗走兽之王的怒吼,全都惊慌得四处逃窜,文霖二人也被坐下的战马弄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段虎趁机松开绑带的活扣,长身而起,身形快若闪电,朝二人急冲过去。

    文霖先行稳住了坐骑,见段虎已经攻了过来,立刻挥出手中双鞭,迎了上去,随后刘若拙也才稳住坐骑,便配合文霖的攻势,举起长柄大斧,全力朝段虎的腰部劈砍下去。段虎身在半空中却不慌不忙,双手抓住攻过来的双鞭,随后身形一扭,堪堪躲开了袭来的斧头,同时身体扭动的力量将未能及时脱手的文霖甩了起来,落到马下。就等刘若拙和段虎错身而过的时候,段虎猛的一拳,击在他的马身上,将他连人带马轰得在半空中翻滚了一圈,重重的落在地上。

    文霖爬起来还想反抗,不过段虎已经不想给他机会了,快的冲到了他的身前,对着腹部就是一拳,将他击倒在地,而后一手扣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来,走到被马身压住的刘若拙身旁,一脚踩在他的头部,将其狠狠的压在冰冷且腥臭的血泥上。若是在平时他要同时收拾二人,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可二人霉运当头,正好遇到了他状态最好、战意最盛的时候,不过一招便被解决,这件事也着实让二人郁闷了很长时间。

    段虎将二人擒下,刚想要放声喊话,就听见凤翔军外围传来一阵尖细的宣喊声。

    “辅国大将军蒙武、长乐长公主殿下到~!”

    “这个长乐这个贱人也来了,”段虎转头看了看声音传来的地方,皱了皱眉头,随后冷冷一笑,道:“既然蒙公也已经来了,你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现在就杀了你们,免得你们再帮助长乐那贱人跟本将军对抗。”

    “等等,丁喜!”刘若拙伏在地上惊慌叫道。

    而文霖则大叫道:“曾辉!”

第一百一十三章 解围

    听到二人叫出的两个名字,段虎愣了一愣,对于文霖叫曾辉的名字,他是在预料之中,因为曾辉曾经说过在白甲军的将领中间唯一一个能够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就只有文霖了。曾辉也像是预见到了今天似的,还拜托段虎如果遇到文霖与其对敌,希望段虎可以看在他的面子上面放文霖一条生路,段虎也答应了,所以段虎才会故意吓文霖,让其叫出曾辉的名字,也算是完成一个承诺。

    然而刘若拙竟然叫出丁喜的名字着实让他感到意外,丁喜这个名字是他在进入捍死营后给自己取的,以前在相府的时候,他一直都是用丁四这个名字,能够知道丁喜这个名字的无一不是他的知交好友,所以弄得段虎现在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该杀了刘若拙,还是该放了他!

    “丁君高!”刘若拙见到段虎犹豫不定,又说出了一个名字。

    段虎现在才确定这刘若拙肯定是丁喜的朋友,丁喜曾经说过,能够知道丁喜这个名字的人很多,但是知道丁君高这个名字的人则是真正可以信任的知交。段虎收起了踏在他头上的脚,一脚将压在他身上的战马踢开,后退几步,略有疑惑的看着他,但没有继续追问,同时也松开了扣住文霖的手。

    这时从凤翔军营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踏足声,紧接着那些凤翔军士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来,让出一条六马并行的道来。只见队伍分为两边,左边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蒙武,后面跟着太尉刘文瞻和兵部尚书张策,再后面则是三人的部分家将和亲兵,另一队则是长乐长公主领头。

    后面跟着孙相和晋王,解释是府内将领和幕僚。两队人马来到中心地带后,见到这尸横遍野的景象,无一例外全都愣住了,眼中充满了惊恐、敬畏、疑惑等等神色,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末将参见长公主殿下,参见蒙公和各位大人。”文霖和刘若拙二人急忙走到长乐长公主跟前,躬身道。

    段虎也走到蒙武面前。微笑着抱拳道:“末将已经等候多时。蒙公您老总算来了!”

    “啊?”听到段虎的声音,久经沙场地蒙武很快从这修罗场中惊醒,低头看了看段虎,见到他浑身上下全是鲜血。立刻一惊,翻身下马。上前焦急的询问道:“怀远,你是否受伤了。

    伤在哪里?“

    段虎听出蒙武话中的沪读之情,现在朝廷上下都认为他段虎是蒙武的门生,虽然蒙武嘴上说不是,但心中还是将他和自己的门生一样看待,段虎也很是尊敬这位极为爱护手下将领的老将军,被人说是他的门生也未反对,这也算是一种默认吧!

    “让蒙公担心了!末将没事。”段虎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微微一笑,转身指着数千具尸体,道:“这些血都是他们地。”

    “他们全都是你杀的?”蒙武喉咙干咽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

    “算是吧!有一点是虎王干得。”段虎淡然一笑,拍了拍虎王凑上来的大头。

    “这件事情到底是……”蒙武刚想要询问段虎事情地缘由,便被长乐长公主打断了。

    长乐长公主策马行了过来,微微低头,冷眼看着段虎,怒问道:“段虎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跑到本宫地军营来肆意杀人,还将驸马打成重伤,现在都生死未卜,你还把我大秦律法看在眼中吗?”

    段虎头都没有抬,双手抱胸,冷冷的说道:“本将军不喜欢抬着头和人说话,长公主殿下想要问话,就请下马。”

    长乐长公主将手压在腰间佩刀上,怒道:“你敢这样跟本宫说话?”

    “怎么?你敢动手吗?”段虎轻蔑一笑,冷眼瞥了长乐长公主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只要你敢抽刀,我就敢要你地命,这充满**裸杀意的眼神将长乐长公主威慑住了,让她不敢动弹半分。

    太尉刘文瞻急忙翻身下面挡在了段虎和长乐长公主之间,皱眉提醒道:“段将军,请慎言,这里不是武安城。”

    这时晋王也已经恢复过来,见到段虎如此语气跟皇室成员说话,立刻策马上前,责问道:“那你又敢动手吗?”

    “又来了一个不知礼数的白痴。”段虎理都不想理他,将头撇到一边,眼睛扫过还骑在马上的众人,冷哼道:“既然各位不想下马,那么在下就只好得罪了。虎王。”

    伴随这段虎的命令,虎王挺了挺胸脯,张开血盆大口,出比刚才还要大声的吼叫,而且其中还夹杂了虎王走兽之王的威势,而那些马匹遇见了克星,全都惊惶不安,四啼乱窜,坐在它们身上的人一个个全都甩在了半空中,而后跌落在地上,就连长乐长公主也不例外。

    段虎冷冷的说道:“早告诉你们了,本将军不喜欢抬着头跟人说话,”

    众人皆怒目而视,刚想要破口大骂,但看到这地狱一般的场景,快要脱口的话有咽了下去。

    蒙武也皱了皱眉头,责备道:“怀远,你做得太过了。”

    段虎歉意的笑了笑,道:“这是段虎的性格使然,无法改了。”

    “将军。”这时丁喜和黄烈等人也快步走了过来。

    “嗯!”段虎点了点头,又关切的问道:“我军伤亡多少?”

    黄烈皱了皱眉头,汇报道:“一百三十七人亡,四十四人伤。”

    “什么死了这么多?”段虎不禁双眉紧锁,不悦道:“我们花费了那么多经历和金钱,竟然还是有如此多的伤亡。”

    段虎周围的部下现在实在有点哭笑不得,五千对阵近十万人,敌死一万多人,而己方伤亡才不到两百人,若是平常的将领早就已经因为有如此战果幸喜若狂,可是段虎却还嫌这样不够,真不知道该说他在追求完美,还是该说他太过体恤手下士兵了。

    “将军,这样的战果已经非常辉煌了。”丁喜为难的说道。

    段虎摇摇头,正色道:“还不够好,远远不够,我们的战法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存在缺陷,还需完善。”

    “是,将军。”众人齐声应道。

    蒙武指着这里尸横遍野的场景,焦急的问道:“怀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大秦军队之间不准私斗吗?现在你竟然领兵攻击其他军队的大营,这可是谋反大罪呀!”

    “此事本宫一定会上奏皇上,将你拿下查办。”长乐长公主在内侍的帮助下,整理了一下狼狈的仪容,而后上前恶狠狠的说道。

    孙相也上前为其助威,眯着眼睛注视着段虎,而后转头看了看太尉刘文瞻,道:“军队内斗!如此恶劣的事件竟然会生在京师附近,本相定要将这里的情况向皇上如实汇报,让皇上定夺,治相关人等的罪,而且要严惩,以儆效尤。太尉大人,你说是吗?”

    “哼!孙相所言极是,”刘文瞻感到孙相的攻击矛头指向了自己,冷哼一声,拂袖道:“本太尉掌管大秦兵马的调度,如今生了这样的事情,这是本太尉的失职,本太尉责无旁贷。

    不过事情生的由头,本太尉也会撤察清楚,并上报皇上,绝不徇私偏袒。“

    “太尉大人的话,深合蒙某之意,”蒙武挺身而出,和太尉刘文瞻站在一起,道:“本大将军也会如实奏报的。”

    皇上和长乐长公主两派的人则为了这件事打起了嘴仗来,反而身位当事人的段虎却领着他的部下走到了一边,置身事外,一副看戏的样子。

    段虎沉声吩咐道:“黄烈、赵炎你们立刻带领两千人入大营将那些出自南衙禁军的人全部抓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过。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谨遵将军令。”二人接令后,转身气势汹汹的带人冲入凤翔大营,无人再敢阻挡。

    “丁喜、贾渊、李信。”段虎转头看着自己的幕僚谋士们,极为不悦的问道:“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是吩咐过,捍死玄甲军不允许上前参战吗?为什么黄烈他们还会带人冲上来?”

    “当时将士们见到将军大展神威,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李信上前解释道:“后来见到将军被一刺客偷袭吐血,再被数万凤翔军围攻,全都义愤填膺,失去了控制,这才冲上前去,想要和将军共同御敌。”

    “而且中间还有一些人刻意的鼓动我们的将士。”丁喜也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道:“属下猜测,我们可能被人暗算了。”

    “什么?”段虎怒目圆睁,脸色阴沉的看着丁喜。

第一百一十四章 隐患

    “属下,也是这样认为的。”贾渊也赞同道:“在我们进攻之前,曾经有人鼓动过将士们的情绪,所以我们的将士才会失去控制,擅自与敌军交战。”

    “凤翔军里面也有人煽动过他们的情绪,看来真的还有第三方人,在这里面想要从中渔利。

    你们随我来,“段虎眼中寒光一闪,领着众人,走到了那个刺客的尸体前面,道:”这就是那名刺客,他的武功修为非常高,内家功夫已经到了绝顶境界,不会比那个自称大秦第一高手的纪昭明差,而且他所用的武功也和元微道人同出一派,想必他们之间肯定有所关联吧!“

    丁喜等人蹲下查看了一下,见这刺客相貌极其普通,在他们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见过这个人,脑子里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将军怀疑是纪昭明暗中策划。”丁喜站了起来,疑惑道:“可是动机有事什么呢?据属下所知,纪昭明并不注重权势,否则当年久安帝提议让他接替雷公的位子时,他就不会自动请辞了。”

    “照你这么说,他倒是个高风亮节之辈喽!”段虎不悦的瞪了丁喜一眼,道:“高风亮节之辈也会做出也夜间拦路行凶之事吗?”

    “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丁喜解释道:“属下只是猜想纪昭明拦道行刺将军和这个刺客会不会是两码事?”

    正蹲下来查看尸体的李信摸到那刺客的脸上有点异常,急忙说道:“将军,这人戴着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

    段虎等人愣了一愣,相互看了一眼,连忙蹲下,想要查个究竟。只见李信在尸体的脸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在喉咙的部位找到了一条很不起眼的小缝,一点点撵起来,而后用力向上一掀,露出了那名刺客地庐山真面目,竟然是个鹤童颜的老人,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痕,看样子像是剑伤。

    “啊!是他。”贾渊倒吸了口凉气,惊声说道。

    “你认识他?”段虎疑惑的看着贾渊。问道。

    贾渊说道:“他是五雷道的教主五雷真人。属下曾在五雷道的聚会上见过他一次。”

    “什么?是他!”众人皆惊呼道。

    五雷道是朝廷通缉的第一逆教,而他们的领导者五雷真人更是第一反贼,六扇门曾经派出了很多高手,用尽了办法都没有抓住他。还让他反击成功,无数六扇门地高手被其所杀。损兵折将,最后还是纪昭明亲自出手。将其击成重伤,事情才算平息。五雷真人也没有再出现过,即便是在五雷道地聚会上也很少出现,所有的教务全部都交给了四个小天师,自己则闭关修炼神霄派的神仙道术。没想到他竟然会装作凤翔军士偷袭段虎,还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杀了段虎,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落得个死无全尸地境地,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一代宗师竟然会是这样的死法,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真地。”贾渊苦苦一笑,而后肃然道:“将军看来这次是五雷道想要让将军和长乐长公主内斗,而后从中寻机刺杀长乐长公主,以完成他们的誓言。”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丁喜摇摇头,道:“长乐长公主对五雷道地防范从来没有放松过,对自己的亲兵筛选也非常仔细,而我们筛选捍死玄甲军也同样严苛,不会比其差,还有过之,可是即便这样都还让五雷道的人混进来,可见五雷道对此做了非常精心的安排,这次就连五雷真人也出动了,可见他们想要达成的目的绝对不会单单是杀死长乐长公主,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另外玄甲军里还有多少五雷道的人,他们是否担任要职,这些都是很大的隐患。”

    “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需要知道,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与我段虎为敌,就足够了。”段虎眼中凶光一闪,随手捡起一把朴刀将五雷真人的头颅砍下来,用布包着,交给丁喜道:“你现在立刻回府,把这个头颅保存好,以做他用,然后将我麾下所有士兵的籍册仔细查看一遍,找出五雷道的人,记住,任何有疑点的人全部都要找出来,宁杀错,不放过。”见丁喜毫无异色的点点头后,又道:“另外叫黑熊带领一百捍死亲卫到龙潜门等我。”

    “是,将军。”丁喜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小心的包裹好那个头颅,领着十几名亲随士兵,上马疾驰而去段虎看着丁喜逐渐消失的身影,负手而立,没有再说什么,贾渊和李信也不敢多问,朝身后的亲随们招了招手,让他们在附近的池塘里打水过来,为段虎擦去身上的鲜血,并为其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重新披上战甲。

    不远处那些朝中重臣们的争吵逐渐平息下来,他们缓步朝段虎这边走了过来,两边人马一个个都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走几步又转头争上几句,那样子就和小孩子吵架似的极为滑稽可笑。

    看着这些朝臣,段虎轻蔑的一笑,不屑道:“这就是我们大秦的朝廷重臣,着实让本将军开了眼了。”

    “将军并未上过朝堂,所以并不知道朝堂上的政见争论与闹市里的泼皮骂街可以说完全一样,”李信呵呵一笑,轻松的说道:“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用词粗鲁直接,另一个则文雅婉转,以前属下在南齐德政殿上看到的争吵,比起他们这个样子可要激烈多了,就差没有拔刀子杀人了。”

    这时气呼呼的蒙武快步先行走到段虎身边,拍着胸脯,说道:“怀远,待会什么都不要说,一切有老夫为你作主,就算到了朝堂之上,老夫拼了这一身官服也要保住你。”

    段虎淡淡一笑,说道:“蒙公太过焦虑了,事情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吧?而且错还不在我的身上。”

    “现在说什么对错都无济于事了,毕竟凤翔军、白甲军和冲阵军三军死伤人数有一万多人,在大秦立国百余年以来,从未有过伤亡如此大的内斗。”蒙武叹了口气,拍了拍段虎的肩膀,说道:“而事情的由头却是你先带着你麾下的人马到凤翔军营来挑衅的,而他们又死伤如此惨重,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对你极为不利。”

    “哼!”段虎脸色一冷,将肩膀上的手打开,转头注视着蒙武,说道:“蒙公只听了片面之词和看了表面现象,便认定是末将的错,着实让末将感到心寒。末将之所以到凤翔军营来也是为了公务,并未有任何私心,蒙公怎能就认定是我的错,”说着,众人已经走到了段虎身边,他又转头对众人,极其傲慢的说道:“而且各位的想法也有点毛病,难道死人多的一方就是对的吗?他们战死的人多,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他们无能到了极点,几万人马竟然都不能把我收拾了,还让我杀了一万多人,不是无能,那又是什么?”

    虽然段虎说得极其难听,但却没有人能够反驳,毕竟事实摆在眼前,数万人围攻五千人,一万多人围攻一人,最后落得个伤亡一万多人的结果,想想都觉得丢人,又怎么好意思再说出口来呢?

    “你既然是来办理公务,但为什么不说明来意,反而先行出手,将本宫的驸马打伤,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长乐长公主狠狠的瞪了文霖和刘若拙一眼,凌厉的视线让二人忍不住低下了头,随后又转头充满怨毒的看着段虎,朝他质问道。

    段虎冷冷的说道:“长公主是聋了还是呆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哗然一片,对一名皇室公主竟然如此说话,想来古今还从未有过,就连极为稳重的蒙武也长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他。

    长乐长公主气得七窍生烟,身体不停的颤抖,指着段虎,怒极道:“段虎,你说什么?”

    “看来长公主的确是聋了,本将军刚刚说过的话就没有听清楚。”段虎摸了摸头上的寸,极为不屑的撇了她一眼,而后肃然道:“十数日之前,本将军曾派军中长史,到过长公主府,向你通报过,本将军要缉拿那些未得我调令擅自离开军营的叛徒,这点黄门令王大人可以作证。”

    一直置身事外的王搏站出来,点头说道:“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晋王殿下、张驸马和孙相爷当时也都在那里。”

    段虎继续说道:“如今长公主竟然不知道本将军的来意是什么?着实让人费解,除了长公主府的人全都聋了呆了以外,本将军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段虎你……”长乐长公主指着段虎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在她身后的将士幕僚全都怒视着段虎,主辱臣哀放在他们身上最合适不过了,他们虽然极为愤慨,但却没有人敢上前斥责段虎,或是跟段虎动手,即便有也都被身旁的人拦下了,全都老老实实立在他们主子的身后。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报复

    一阵喧闹声从营盘里面传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厮杀声和惨叫声,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段虎你到底想在本宫的营地里干什么!”长乐长公主已经怒不可竭,抽出佩刀,指着段虎,严声斥问,而她麾下的将士们也抽出各自的兵器,遥遥的对准了段虎。与神情紧张、怒容满面的他们相比,段虎麾下的士兵则极为轻松,丝毫没有抽出兵器防御的打算,因为他们此刻的信念认为即便在万军之中,只要有段虎在,就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面对威胁,段虎视若无物,翻身坐上虎王,扣上绑带,淡淡一笑道:“长公主不用心急,你等会儿就会知道了。”

    没过多久,众人就听见从营盘中间一个小山坡后面传来一阵叫骂声,紧接着就见到黄烈和赵炎二人骑马领头,后边用绳索绑缚了一大串身着凤翔军服的人,足足有一千多人,每个人都被绳索拉得东倒西歪,步履踉跄,脸上皆露出了对未知的恐惧,那两千捍死玄甲军分列两旁,威武整齐的正步前行,若不是他们腰间都挂着一两个头颅的话,那样子还真有点王者之师的风范。

    自从段虎让玄甲军将韩王那些精甲骑兵的头颅挂在腰间入京之后,所有人都从那些京城显贵和平民百姓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敬畏之情,这种敬畏眼神让他们感到无比自豪。于是他们认为这是捍死玄甲军独一无二的标志,应该将其保持下去,最终玄甲军中有了第一条不成文的军规,任何人杀死的敌人都必须将一个以上敌人的头颅挂在腰间,以示军威。

    黄烈策马走到段虎身边。行礼道:“将军,未获军令擅自离营的南衙禁军将士总共三千七百五十六人,因为反抗而当场被击杀地有两千一百人,剩下一千六百人已经全数带到。”

    “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段虎不解的看着黄烈和赵炎,询问道。

    “主要是他们集结在一起,正准备逃走。”一脸得意的赵炎扬起大锤,大大咧咧的说道:“正好给我们捡了个篓子,将他们全数成擒!”

    “很好!”段虎点点头。转头对眼前的朝廷重臣。更是对着长乐长公主,说道:“我大秦立国以军为本,向来对不受军法者处罚是极其严格的,这些南衙禁军全都未得我调令的情况下。檀自离营,视同逃兵。而依大秦军律,凡逃兵者。如若反抗,杀无赦。诸位,本将军应该没有记错,也没有杀错锣巴?”

    “没有!没有!”众臣零散的应和了几声。

    “没有!”蒙武点点头,说道:“依照大秦军律地确可以这么处理)Z段虎朝蒙武淡然一笑,而后向众臣,抱拳道:”既然这些逃兵已经全数落网,本将军来此地公务已经完成,那本将军就不陪各位了。“

    “等等,此间的事情你还未解决,就想离开。”长乐长公主策马拦住段虎,怒目而视,恨道。

    “本将军还另有要事,不想再和你纠缠了,若你不服的话,明日朝堂之上,我们再行辩过,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在段虎的授意下,虎王轻松地从长乐长公主头上跃过,落地之后,继续缓步前行,周围的凤翔、白甲、冲阵三军无人敢出来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带人离开,气得长乐长公主银牙咬得咯咯作响。蒙武等军机衙门的人见事情已经完结,不愿再在这修罗地狱多待一刻,说了声告退,便6续离开。

    “长公主殿下,此事还是就此作罢好些。”孙相策马上前,语重心长地说道:“此事我们并不占理,若再闹下去,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难道本宫的人就这样白白死了吗?”长乐长公主双眼充血,瞪着孙相,道:“而且驸马现在都还生死未卜,孙相让本宫就此罢手,那本宫将如何面对麾下将士,又如何有人会效忠一个连为他们说话都不能的人呢?”

    “唉!事情若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就不会出现这些麻烦事了,”晋王看着周围垂头丧气、两眼无神的凤翔军,惋惜道:“这些凤翔军的军魂已经被段虎完全毁了,即便恢复过来也称不上精锐了。驸马为什么不按原来计划进行呢?还擅自伪造你的教令,调动白甲和冲阵二军,是在……”

    “够了!皇弟。”长乐长公主摆手制止道:“他毕竟就快是你的姐夫了,而且现在他也尝到了苦头,本宫不希望你再说他的不是。”

    “哼!”晋王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此事也未尝不是一个转机。”这时裴晔站出来建言道:“等明日殿下可将凤翔军的惨况加以夸大,博取朝中众臣的同情心,即便之后的朝辩输给了段虎,殿下也可以此为由,回燕州封地,想来不会有太大阻碍。”

    “本相也赞同,孙相轻抚长须,点了点头,说道:”京城的形式越来越对殿下不利了,能够尽早离开是最好不过了,晋王和韩王殿下也可请旨回封地,到时长公主殿下的燕州封地、二位殿下的琼州封地和薛瑞掌握的幽州便可连成一片,虽然土地有些贫瘠,但却可以专断独行,也未尝不比京师好。“

    长乐长公主也点头赞同道:“既然如此,明日朝议之时,本宫就提出离开京师,返回封地的要求。”又转头对晋王吩咐道:“晋王,你明日也一起提出。”

    “嗯!”晋王点点头,不置可否,眼睛看着京师的方向,心中将京师的繁华和琼州的贫瘠相比较,不禁叹了口气。

    在回城的路上。段虎让贾渊上前与自己并行,而后问道:“贾参事是否认识刘若拙这个人?”

    “主公说的是冲阵军地统领刘若拙吧!”贾渊愣了一愣,反问道。

    段虎点点头,道:“不错,就是他。”

    贾渊猜测道:“属下见主公放了刘若拙,是否是想要将其收为自用。”

    “我还没有这个打算,”段虎摇摇头,说道:“之所以会问。主要是我要杀他的时候。他叫出了丁喜的本名,丁喜曾经说过叫出他本名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那么属下先恭喜主公了。”贾渊抱拳贺道:“刘若拙这人深通兵法,且用兵小心谨慎,素有无漏将军的美名。而且耐心极好,若无外事相逼的话。必要等到有必胜把握,才会出击克敌。所以鲜有败绩,是个难得的帅才。不过听说这人品行并不太好,极为圆滑,而且贪生怕死。”段虎听后,点了点头,双手抱胸,没再多问,骑着虎王快步朝京师驰去。

    到了京师北门龙潜门,黑熊早已领着一百多名手下,等候在那里,见到段虎赶忙上前,行礼道:“属下亲卫队正黑熊参见将军。”

    “很好,你且退到一旁。”段虎神色肃然,转头朝紧随其后地王搏,伸出手来,正色道:“王大人,你把太祖金锏和皇上赐予本将军地专断圣旨留下,然后回宫将凤翔军营的事情去向皇上汇报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参与为好,以免被我殃及。”

    王博二话没说,将太祖金剑和圣旨交给段虎,而后关心道:“将军,还有什么危险事情需要办理吗?需不需要奴婢将御林甲士留下,让将军调遣。”

    “不用了。”段虎摇摇头,谢绝了王博的好意。

    王博也不再多问,领着御林甲士入城,朝皇城方向行过去。经历了这样一场大战之后,王博也对段虎也变得极为信服,认为他将来地成就无可限量,自己此时跟他拉近关系,等将来他飞黄腾达的时候,好处一定少不了。

    段虎见王博已经离开,而后转身,高举太祖金锏和圣旨,喝道:“黄烈、赵炎、贾渊、李信四人听令。”

    “末将(属下)在。”四人单膝跪下,恭敬地应道。

    段虎眼中闪过一道凶狠的光芒,严声下令,道:“你四人兵分两路,立刻带领手下所有地玄甲军,将京师所有道观里面的道士全都抓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末将(属下)遵命。”四人齐声应道。

    贾渊站起来,结果太祖金锏和圣旨,问道:“将军是想要对付京师的五雷道?”

    “不单单只是五雷道,”段虎摇摇头,说道:“还有同属神霄教的紫霄道,那个元微真人既然有胆偷袭我,就要有胆承受本将军的怒火。”

    “什么?将军难道不知道紫霄道在大秦的地位吗?”众人脸色一惊,未曾想到段虎竟然会要做此等事情,李信先行清醒过来,上前劝言道:“我这个南齐来人也知道紫霄道在大秦乃是国教,信徒无数,若是大人如此做的话,必然会让那些信徒反感。另外久安帝也极为宠信紫霄真人,朝中众臣也有不少是紫霄道的信徒,将军的一时泄,会对将军的使徒会极为不利。”

    “不必再劝了,本将军心意已决。”段虎语气坚定,沉声说道:“本将军就不相信紫霄道这么大一个教派,里面全部都是圣人,没有一个败类。”

    贾渊眼中流光闪烁,嘿嘿一笑,道:“将军是想要抓紫霄道的把柄,然后……”

    “心里清楚就可以了。”段虎摆手制止贾渊再说下去,道:“你们马上出,天黑之前必须将所有的道观全部清楚干净,所有道士全部送到南衙禁军大营,集中看管。”

    “是,属下立刻就去。”四人翻身上马,领着捍死玄甲军,气势汹汹的走入京城之内。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兴师

    一直静立在一旁的黑熊忍不住站出来,不满道:“将军,你这样也太偏心了,有事老是让他们去做,俺黑熊可是你的亲卫队正,论起武力来就算是黄烈那小子也不一定是俺的对手。

    俺听丁长史说了,你又带着他们出去狠狠的干了一票,让他们过足了瘾,这次俺不管你一定要带着俺也去干一票,要不俺就辞了这个亲卫队正的职务,干脆去营里当个小兵,那样反而来得痛快。“

    “干一票?”段虎愣了愣,哈哈一笑道:“你这家伙还真是个土匪性子,也不知道你将来当上了将军会不会也是这样?”

    黑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后极为肯定的回话道:“俺的性子生下来就已经定下了,这辈子都改不了了,别说是将军,就算是让我当王爷、皇帝,俺都是这个性子。”

    “黑熊队正请慎言,此地不可说出如此大逆之话,这样会给将军带了很大的麻烦。”段虎身侧的一名随从幕僚出言提醒道。

    这个幕僚名叫石涛,原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可惜因为秦齐之战耽误了科考,被滞留在武安城,后来和一些同样未能赶上科考的书生一起被段虎招入城守府,担任城守府的一介秉笔文书,其后又随段虎进京,现在则在虎贲将军府任职幕僚参事,直接归丁喜管辖。他为人稳重,做事一丝不苟,而且很少出错,虽然思想不够灵动,但是往往能够注意到很多人注意不到的事情,所以他极为受到丁喜的欣赏。将他随时带在身边,想要将他推荐给段虎,让其受到重用。

    “石参事说的极是,”黑熊憨直一笑,说道:“俺老黑就是管不住这张嘴,以后一定注意。”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段虎极为赞赏的看了看这个一脸黝黑地农家书生。微微的点了点头。而后正色的吩咐道:“黑熊在前引路,我们去太子太傅府,本将军还有一笔帐想要跟纪昭明那个老家伙算算!”

    “是,将军。”黑熊转身朝身后的捍死亲兵们。大声吼道:“小的们,将军有买卖给俺们做了。全都给老子把胸口挺起来,谁要是一副孬种样子。老子让他常常俺的铁拳。”

    “诺!”众亲卫放开嗓子大声应道。

    一声威武的号子声从龙潜门遥遥传开,引得京师百姓好奇得向这边张望,只见一百捍死亲卫列队两行,仰挺胸,步伐一致,在前开路,由于身上穿着全都是重甲,靴子上又钉了块铁跟,踩在平整的青石地面上啪啪作响,身上一如既往地杀气腾腾,煞是威风。在他们身后,黑熊阔步前行,一脸横肉,让人看了心惊胆颤,而骑在虎王身上地段虎身着金甲,头戴雀盔,挂在两侧得胜钩上的神兵还可看到早前未曾擦干净的斑斑血迹,配合着神兵的冷刃寒锋,让周围地人感觉像是**的站在寒风中似地,不禁冷战连连。

    在周围微观的百姓中间,有些眼尖地好事之徒似乎看出了有点不对劲,段虎深藏在盔甲后面的脸显得极为严肃,而且眼中杀气肆意。段虎似乎也感到了这些好事之徒的窥视,转了转头,冰冷的视线从他们脸上扫过,其中的杀意像是一把架在脖子上的钢刀,令这些好事之徒一个个像是中了邪似的不敢动弹半分。等段虎走远之后,他们才缓过劲来,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要把之前屏息而立的那份呼吸给攒回来似的,当他们平静之后,相互看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的心意,二话不说,向段虎行进的方向跟了上去。

    “将军,那些好事之徒又跟上来了。”黑熊瞥了眼远远跟在身后的好事之徒,退步到段虎身边,摩拳擦掌道:“要不要俺把他们打了?”

    “没什么必要,让他们跟着也好。”段虎微微摇头,淡淡一笑道:“我就是想要借着他们的嘴,让我段虎的名字再次响彻京师,让那些觊觎我的人知道得罪我段虎,将会是他们一生最大的痛苦。”

    此时段虎眼中疯狂的视线让黑熊也不寒而栗,心中不禁有些同情那些倒霉的人,比起被段虎报复,可能死种解脱。

    段虎一行人从龙潜门的广湘道,过了四水桥,在进入白衣巷,一路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去找麻烦的,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太子太傅纪昭明的府邸。

    对于一个历经数朝且忠心耿耿的朝廷重臣来说,这府邸显得有些太小了,不过六进的房子,而且也不太气派,正门神兽雕纹的漆也斑斑稀落,房屋有点年久失修的样子,看上去特别的陈腐,再加上用围墙围着的小花园,比起旁边吏部员外郎的官邸要差上太多了。

    石涛抬头看了看这座官邸,很不合时宜的出感叹道。

    “看来传言的确不差,这纪昭明老大人的确是个清廉的官员。”

    “那又如何,在我眼中只有朋友和敌人,没有清官和贪官之分,”段虎并没有责备石涛,而是说出自己的观点,而后吩咐道:“黑熊不要客气,上去把门给本将军踢开。”

    吩咐黑熊去惹是生非,无异于是令他如鱼得水,对于他来说最合适不过了。只见他走到纪府门前,双臂抱住门前的石狮子,手指紧紧扣住底座,沉腰坐马,闷哼一声,熊腰一挺,将那足有千斤的石狮子举了起来,而后稳步行到纪府门前,用力将石狮子朝府门砸了过去。

    “狂徒尔敢。”只听见一声暴喝,侧门窜出一个身形不比黑熊差的憨直汉子,挡在府门前,粗壮如同老树的双臂迎上飞来的石狮子,将其稳稳抱在怀中,脚下后退了几步后,才立稳身形,而后脸不红、气不喘的向前走到石狮子原来的位置,轻轻将其放下。

    这时从屋内走出来两个身着劲装的男子,一个身体瘦小,二十几岁的样子,看上去像个读书人,若不是眼中四射的精光,很难看出他有着一身不凡的内家修为,另一个则是个中年人,体型匀称,呼吸沉稳,内家功夫已经入了化境。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纪府来闹事?”那名中年人看着一身杀气的捍死玄甲军,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问道。

    “从云神兽?”那名青年人原本也是怒气勃的样子,但是看到虎王之后,就愣住了,注视了良久之后,又抬头看向着段虎,直到见到他脸颊上的黑虎纹身时,便拉扯着中年人的衣服,惊声大叫道:“师兄,是段虎!是那个万人莫敌的虎贲将军段虎!”

    那中年人也注意到了段虎,脸色一惊,又立刻冷静下来,上前抱拳道:“在下高巍,见过虎贲将军。”

    那名青年人也感到了自己的举止有失体统,立刻有样学样,抱拳道:“在下杨贤,见过虎贲将军。”

    段虎策兽前行几步,来到二人身前,俯身而下,仔细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淡淡的问道:“你们是纪昭明的弟子?”

    “是的!”段虎面前的两人在段虎的目光下,感到了从所未有的压力,不由自主的回答道。

    “师傅的名讳岂是你这厮可以叫的。”那名憨直的汉子像是从来没有听过段虎的名号似的,一边伸出手抓向段虎,一边大大咧咧的说道:“别以为骑着一只大猫,我就会怕你,还不给我下来!”

    “彭忠不要!”高巍二人见到自己师弟竟然如此大胆,惊声制止道。

    “敢对俺家将军无礼,找死!”

    黑熊从刚才自己抛出的石狮子被那汉子接住就感到很不服气,想要和这个力量不下于他的汉子较量一番,不过因为段虎没有下令,他不敢擅自攻击,这下正好合他心意,亲卫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保护自己主公的吗?不需要下令也可以动手。

    兴奋异常的黑熊与和他体型极不相称的度,冲上前来,一把扣住那汉子的手臂,一式段虎亲授的过肩摔将那汉子狠狠的摔在地上,身体撞击地面的巨响让人感觉像是在打雷似的。

    那个叫彭忠似乎丝毫没有受伤似的,咕噜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怒目瞪着黑熊,嚷道:“你这黑汉子好没武德,竟然出手偷袭,刚才那招不算,重新来过。”

    说着,彭忠伸手快若闪电,一把抓住黑熊的衣襟上,身体也靠了上去,也想要将黑熊摔在地上。

    可惜他遇到的是黑熊,黑熊曾向段虎讨教过不少的擒拿功夫,段虎也将自己从格斗场上创出的擒拿锁骨功夫倾囊相授,在整个捍死玄甲军中,若轮到马上功夫,非吴兴武和黄烈二人莫属,若论到地上格斗则没有人是黑熊的对手。只见黑熊双臂交叉,使出一个回龙扣,将彭忠的双手锁住,而后伸腿**彭忠两腿之间,扭身一撞,将其撞飞出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问罪

    “段将军请饶过我师弟吧!我师弟是个憨人,不懂得礼数,实在无意冒犯将军虎威。”高巍很清楚自己师弟虽然天生神力,但绝对不是那个黑汉子的对手,以那人的身手即便自己上去也不一定能够讨得好,又何况是才入门没几年的师弟呢?“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段虎很清楚黑熊的身手,头也没回,盯着二人问道:“你们是纪昭明的弟子吗?”

    “是的!我们三人都是他老人家的弟子。”杨贤见到彭忠又被黑熊摔在地上,急忙抢先答道:“还请段将军让贵属停手。”

    “没关系,黑熊现在正在玩,没有动真格的,否则你们的师弟早就已经死了,你们不用担心,他会有分寸的。”段虎见到二人焦急的脸色,淡淡的说道:“你们带路吧!本将军要见你们的师傅,向他讨要一笔债务。”

    “什么?师傅怎么可能……”杨贤一惊,脸色恼怒非常,反驳道。

    “二师叔不要说了。”这时纪维谦将正门推开,走了出来,到了段虎跟前,神色平静,行礼道:“段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纪统领不在北衙禁军当差,怎么跑回来了?”段虎挺直身子,双手抱胸,俯瞰着纪维谦,冷嘲热讽道:“该不是你家老头子就此撒手人寰了吧!”

    纪维谦毫不动意,脸色平静,微微一笑,说道:“家祖身体还算健朗,相信还能活个几十年,不劳段将军费心。”说着便反击道:“倒是段将军身体刚刚恢复。便带着人到长公主殿下那里去要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会是因为身体刚刚痊愈,没力气跟长公主殿下要几个人吧!”

    “人,本将军已经全部擒回,另外还跟长公主闹得非常不愉快,正好给本将军一个活动筋骨的机会,让本将军好好的泄了一下这些天的郁结。”段虎阴冷一笑。指了指大门。说道:“纪统领,不要在说废话了,前面带路吧!”

    “段将军,我纪府虽然不是什么皇宫禁地。但也不是想进就进的地方。”纪维谦向后退了一步,立若庭岳。垂手而立,双拳紧握。神色肃然,而高杨二人则站到他两侧,神色紧张,聚力戒备,而且纪府的亲兵也都手持兵器,聚集在他身后。

    一直站着没动地捍死玄甲军见到纪府亲兵集结,也随势而动,列成三纵,取出月杀,就等着段虎一声令下,便要大开杀戒。

    “本将军今天已经泄够了,不想再动武了。”段虎不屑的看了纪府的人一眼,而后朝着大门里面,怒声吼道:“纪昭明你这个敢作不敢当的老匹夫,难道就不怕你纪府今日血流成河吗!”

    “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时从门里传来一个悠远深长的叹息声,接着纪昭明那苍老但却有力的声音,接着说道:“维谦,领段将军进来。”

    “是,爷爷。”纪维谦皱了皱眉头,将身子让了让,作了个请进地手势,对段虎说道:“段将军里边请吧!”

    说着,又吩咐高杨二人在外守候,自己则领路似地往前走去。

    “你们在外面候着。”段虎冷冷一笑,听出纪昭明的伤势并未痊愈,少了这么一个可以克制自己硬气功的强敌,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即便遇到什么事情也足以应付,头吩咐了一下,便夹了夹虎王地腰腹,驱使它向里行进。虎王一边阔步前行一边凶狠的朝两边纪府亲兵龇牙咧嘴,还不断地用它那大头,将当道的亲兵撞飞出去,那嚣张地样子十足是第二个段虎。

    走过两进房子,纪维谦带着段虎走到一间书房前,推开门,说道:“段将军请进吧!祖父他老人家就在里面。”

    段虎的五感透过墙壁感觉到里面那个人出的一股熟悉的内家气息,立刻翻身下来,阔步走了进去。只见在这间简朴的书房内,一个鼻子一线带着木制面具的老人正在提笔画着屋外的梅花,身形虚提微蹲,呼吸悠长浑厚,似乎在接着画画的时候同时疗伤,而且段虎可以感觉到若自己现在突然攻击的话,以他现在的架势可以随时转化成防御状态。

    段虎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走到纪昭明一侧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的看着纪昭明作画,没有再做任何多于的动作,屋内的寂静让在屋外守卫的纪维谦都有点不耐烦了,不时的伸头向里张望。

    “呼~”纪昭明全神贯注的点上最后一朵梅花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口气息之长让段虎也不禁佩服内家功夫的神奇。纪昭明将笔放在笔架上,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而后在段虎对面坐下,道:“老夫早就已经想到段将军会来兴师问罪,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很快吗?我倒是觉得很慢。”段虎眼中精光一闪,站起来,前行几步,站在纪昭明身前,冷冷的看着他,恨道:“纪太傅,我段虎与你可有冤仇?”

    “并无冤仇!”纪昭明丝毫不受段虎其实所迫,端起茶杯,小小的品了一口,直言道。

    “既然我们并无冤仇,那么你这个老家伙为什么要在那晚拦街行刺本将军,”段虎横眉怒视,拳头握得喀喀作响,只要纪昭明回答得让他一个不满意,他不介意再与其打一场,不过这次他可以轻易的胜过重伤未愈的纪昭明,不会再像上次那样狼狈了。

    “段大人,不会是想要故意找茬,来对付我这个重伤的老人吧!”纪昭明觉察到了段虎想法,立刻示敌以弱,轻笑道:“那这样的话,就太有伤你段虎段将军的威名了。”

    “威名?威名在本将军眼中一钱不值。”段虎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之意,笑声忽然停止,低头冷视着纪昭明,说道:“今天你若是不给本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今日从这屋子里走出去的将只有一人,恐怕你也应该清楚,那个人绝对不是你。”

    段虎冰冷的视线就连纪昭明这样经历了数十年的老江湖也不禁打了个冷颤,纪昭明退避了,将头转到一边,缓缓说道:“将军可曾听过破星一说。”

    “破星?那是什么鬼东西?”段虎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着纪昭明道。

    “破星不是鬼东西,而是一种天象。”纪昭明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线装书,放在书桌上,说道:“破星是一种天象,每当天下即将大乱的时候,破星就会出现在星空之上,它既可以代表一个人,也可以代表一股实力,甚至可以代表一件事情,无论它代表什么,它所代表的东西都是扰乱天下的根源。”

    “你不会想要告诉本将军,那个所谓的破星代表的就是我吧!”段虎心中的火气噌噌上冒出,拳头已经握得青筋浮现,冷笑道:“纪老大人,你真以为本将军是三岁小儿吗?竟然拿出这么一套子虚乌有的东西来敷衍本将军,你分明是找死。”

    “段将军门外的手下中不是有个文士幕僚吗?”纪维谦急忙冲了进来,护在纪昭明身前,焦声说道:“让他进来一问,不就可以弄清楚是否真有其事?”

    段虎深吸口气,强压下想要揍人的冲动,朝纪维谦沉声说道:“你去把本将军那个幕僚叫进来。”

    纪维谦担心的看了看纪昭明,见他微微点头,便快步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将石涛领了进来,没好气的说道:“段将军你自己问吧!”

    “石涛,你知道有破星这回子事情吗?”段虎头也没回,询问道。

    “将军所说的可是那令天下动乱的破星?”石涛愣了愣,而后直言道:“属下的确知道,而且闲暇无事的时候,还曾翻查找过典籍,追寻过破星的动向。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段虎听后愣了一下,说道:“这个老家伙想要杀我,就是因为我是什么所谓的破星?”

    “什么?将军是破星?”石涛捂住嘴,将快要脱口而出的惊叫声吞了下去,而后疑惑的看着纪昭明,道:“纪老大人,你又是从何处得知我家将军是破星的呢?”

    纪昭明抚摸着长须,解释道:“老夫的好友元微真人曾点醒我破星已经出现,老夫也曾观察过,破星原本是在西南方向,当段将军入京之后,便直指京师,世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石涛急声辩解道:“纪老大人这样就说我家将军乃是破星,这不会太……”

    “石涛不要再说了。”段虎一把按住石涛,将他拉到身后,而后俯身低头,逼近到纪昭明的面前,离他的脸只有数寸的距离停下,冰冷的双眼与其对视,缓缓的说道:“即便本将军是那个什么鬼破星又怎么样?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决定我是否该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抓人

    纪昭明神色变得极其坚决,身上激起了一股丝毫不弱于段虎的气势,双眼神光暴射与段虎对视着,说道:“破星乃是天下动乱之源,老夫深受大秦历代皇帝的皇恩,铲除危机大秦的任何势力责无旁贷,即便拼上这具残躯,老夫也在所不惜。”

    “哈哈!好好!很好!”段虎怒极而笑,后退了几步,神色阴森且杀气弥漫,冷道:“你是当朝太子太傅,三朝元老,辅国重臣,你孙儿是北衙禁军大统领,乃是久安帝信任的青年将领,本将军自然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你竟敢直呼皇上的尊号,”纪昭明愣了愣,立刻拍桌而起,怒冲冠,脸色气得通红,指着段虎,叱责道:“段虎你这个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的贼寇是吗?”段虎轻蔑的看着纪昭明,伸手打开眼前的手指,肃然说道:“你不是说我是什么破星吗?我就破给你看。以你现在的身体,即便伤势全好了,也不可能杀死我,而我要杀你实在太容易了。”说着,伸手快若流光,一手扣住纪维谦的脖子,冷冷的视线示意他将悄悄放在腰刀上的手挪开,而后继续说道:“不过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就没什么意思了,毕竟你是一个难得的对手,我会让你看着我这个破星,将你毕生效力的大秦国扯得支离破碎,让你一辈子都在绝望和悔恨之中度过,悔恨你自己为什么要得罪我段虎。”

    段虎的话让这个屋子里的气温骤然降到了冰点之下,特别是那阴寒的气息,令到屋内的几人全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石涛似乎有点接受不了,脸色变得苍白,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纪维谦眼中闪过一道复杂地神光,脸上也闪过一丝名叫赞同的表情,直到这一刻,纪昭明才感到自己做错了,自己的行为放出了一个足以撕裂世间的绝世凶兽。

    “段虎,老夫明日一定要上朝弹劾你,一定要将你在这里说的话,全数禀告给皇上。”纪昭明虽然神色坚定。但是语气却显得非常苍白。毫无威胁力。

    “弹劾我什么?你有什么证据来弹劾我。”段虎丝毫没有放开纪维谦的意思,拖着他前行几步,凑到纪昭明的面前,故意小声说道:“说到弹劾本将军倒是有证据弹劾你。因为你勾结五雷逆贼元微道人,行刺本将军。”

    “你想要诬陷我们。”纪昭明怒声道。

    “不是诬陷。本将军只不过是说事实,并且加入了一点本将军的猜想。”段虎冷冷一笑。而后说道:“元微那个老杂毛被我砍了一条膀子,想必没有这么快复原,你纪府又是个疗伤地好去处,想来这个杂毛还待这里吧!”

    纪维谦脸色一惊,不顾脖子上地威胁,急声问道:“段虎你想要干什么?”

    “本将军不想干什么,只不过这老杂毛那天的一掌差点要了我的命,我现在只不过是来讨点彩头,让他也来尝尝我的一拳,也好勾销这笔债务。”段虎眯着眼睛,伸手摸了摸头上如同钢针一般地寸,而后高声喊道:“黑熊,何在?”

    段虎的喊声落下没多久,就听见正门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随后就听见数十声怒吼和惨叫,紧接着一段急促地脚步声越来越近。“乓”的一声,黑熊一脚将关闭地屋门踢碎,肩上扛着已经鼻青脸肿的彭忠大步走了进来,后面紧紧跟着纪昭明的另外两个弟子和虎王,再后面就是刚刚激战过的捍死亲卫和纟已府亲卫。

    见到段虎,黑熊便像是扔包袱似的随手将彭忠扔到地上,单膝跪地,见礼道:“属下黑熊在,将军有何事吩咐。”

    “你现在立刻带领手下的亲卫,给我把纪府里里外外仔细查找一遍,把一个刚刚断臂不就的老人找出来。”段虎神色肃然的吩咐道:“记住一定要仔细查找,这纪府在这也吃立了数十年,我就不信这里没有什么密室和暗道什么的,而且还要小心,别看那是个独臂老人,起威来,你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将军,你就放心吧!俺黑熊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黑熊拍着胸脯道:“说到找人,在这大秦的地界上,俺黑熊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

    说完,转身准备下去办事,但却被杨贤拦住,道:“你们把纪府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搜就搜,要想搜府,先问过小爷的拳头。”

    “真不知该说你们忠心了,还是该说你们愚钝!”段虎轻蔑一笑,紧了紧扣住纪维谦脖子的手,对他说道:“你们现在全部都给我扒在地上,不许有任何异动,否则你们的少主人就是这个府第第一个死的人。”

    高巍等人看了看纪昭明不知道是否该按照段虎的话去做,段虎逐渐手紧手掌,就在纪维谦感到呼吸快要停止时,他立刻微微松开了一下手,让他大口的喘息了几下后,又紧紧扣住。反反复复几次后,纪昭明见到孙儿痛苦不堪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大声吼道:“段虎,给我住手。”

    “怎么样?本将军可以搜府吗?”段虎淡淡的看着纪昭明,此刻纪昭明在他眼中不再是武学宗师,而是一个可怜的老人。

    “你们全部按照他的话去做,”纪昭明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朝弟子和亲兵们摆了摆手,沉声吩咐,当纪府众人全都趴在地上后,转头对段虎恨道:“段将军,现在该放了老夫的孙儿了吧!”

    “放心,等找到元微那个老杂毛,本将军自然会放了纪大统领。”段虎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转头对一旁的黑熊说道:“还不快去办事。”

    “是,将军。”黑熊二话没说,领着手下的亲卫。三五成群向四周扩散开来,这些人大部分都精通追踪之道,想要在大海里捞一根针很难,但是要在一个不大的府邸找到一个人却不是什么难事。

    纪维谦强忍下喉咙的疼痛,说道:“你以为元微真人还在我纪府吗?他紫霄道地大真人,又是朝廷的钦天监,早就已经回皇宫修养去了,又怎么会在我们这里呢?”

    “是否在这里。等下就知道了。稍安毋躁。”段虎摸了摸虎王的皮毛,微笑道。

    之后屋子内变得寂静可怕,没有人再说话,纪昭明坐在一旁怒视着段虎。纪维谦被挟持着站在那里,一脸苦笑。石涛站在段虎身后为段虎这强盗般的行为而深感不耻,连连摇头。只有段虎还一个人悠然自得的逗弄着虎王。

    没过多久,就听见黑熊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随后见到他揪住一个用麻绳紧紧捆绑的老道人走了进来。黑熊的眼睛有点淤青和浮肿,嘴角地血还未擦干净,胸口地盔甲上有一个深达寸许的掌印,看样子黑熊为了抓住他废了不少的功夫,而且吃了不少苦头。

    “将军,你看这家伙是你要找得人吗?”黑熊将老道人扔到段虎跟前,摸了摸淤青的眼睛,心有不甘地说道:“这老杂毛也太厉害了,有七八个兄弟都被他打伤,俺也被打成着猪头样子,还差点让他给跑掉了,还好幸不辱命。”

    “你办的很好,”段虎拍了拍黑熊地肩膀,而后低头看着这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强敌,看着他狼狈地样子,冷嘲道:“你本是方外之人,又何必淌这世间的浑水,现在落得如此下场,又何苦由来呢?”

    “天下人管天下事,贫道虽然为方外之人,但也是天下之人,怎能袖手旁观?”元微道人神色平静,见到被段虎扣住的纪维谦,说道:“无论说你是当世破星,还是拦道行刺,这些都是贫道一手策划的,与纪府的人无关。”

    “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心情管别人。”段虎冷冷一笑,随后立刻变得一脸正色,转头的朝黑熊吩咐道:“你先行把他带下去,回府之后,交给丁喜严加审问,一定要让他把和五雷道叛逆勾结行刺本将军的事情说出来,并签字画押。”

    听到段虎的话后,元微道人脸色一惊,失去了冷静,惊声大叫道:“段虎你想要冤枉我……”

    “是,将军。”黑熊不等他说完,撕下一节下摆,塞在他的嘴里,让他有话说不出来,而后扛在肩膀上,领着亲卫们朝门外走去。

    段虎见到黑熊逐渐消失的身影,便松开钳制纪维谦脖子,退到一旁,翻身跨坐在虎王身上,抱拳得意道:“有劳纪大统领跟本将军一起把事情办完成了,将来朝廷表功的时候,我定然要记你一份。”

    “段虎你欺人太甚了!”纪维谦活动了一下微微作痛的脖子,随后立刻冲到段虎身前,瞪视着段虎,怒道。

    周围的亲兵们也都站了起来,盯着段虎,高巍三人更是将身上多于的衣服脱下,露出一身轻松的短衫,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动手。

    “怎么想要动武,”段虎轻蔑的一笑,不屑的扫视了众人,伸手朝他们挑衅,道:“全都一起上吧!免得麻烦。”

    “你……”纪维谦还想要说些狠话,便被其祖父打断了。

    “你们全都退下,让他走。”纪昭明此刻看上去像是又老了十多年,颤巍巍的站起来,挥手让其亲卫退下,吩咐道。

    “嘿嘿!”段虎冷冷一笑,放开提聚在一起的杀气,说道:“你们运气真好,否则你们就都看不到日出了。”

    说完,便被虎王驮着飞跃而出,一眨眼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了他嚣张至极的大笑声。

第一百一十九章 车行

    离开纪府之后,段虎没有马上回府,找了一处寂静无人的地方,卸下盔甲,一身薄衫轻装,让虎王先行回府,自己反而朝城西的平民窟走去。他进入京城已经十几日,却还没好好看过这大秦京师是何模样,此时若是回府,又会有一大堆的事务在等着他,不知何日何月才能这样独自一人。他此行出来是想要去城西四方车行,找找李老爹,一是想要再见见这个趣人,二是为了了解一下京师的动向,百姓的消息有时候比朝廷密探还要灵通。

    汴京街道果然繁华,道路两边的各色店铺琳琅满目,段虎一边边前行,像个乡下人似的,左顾右看,见到什么新鲜就买什么,不消片刻,身后就多出了一个足以装下一个**的大包裹。在街道上来往的男人见到段虎这样子,虽然惊讶段虎拥有如此一副高挺的好皮囊,但对其打扮皆露出不屑的目光,以为他是个乡下来的苦力,而那些大秦女人们则很开放的盯着他上下打量,大胆的则对他放浪大笑,连抛媚眼,羞涩的则颜面轻笑,与同伴轻轻谈论其体貌。

    对于这些周围京城百姓们的反应,段虎是哭笑不得,后悔自己仗着身体好,只穿了一件薄衫,在这寒风凌厉的天气中,与周围全都被厚衣包裹的百姓形成鲜明对比,想不引人注意都很难。

    “小的见过虎贲将军!”这时忽然从旁边的一间小酒馆走出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人,径直走到段虎身前,行礼道。

    “你认识本将军?”段虎愣了一愣,而后疑惑道:“但本将军好像并不认识你。”

    “小的不过是个市井小人,有怎会入将军法眼呢?”中年人恭敬回话道:“将军入京城的时候,小地正在城楼之上。所以才会认识将军。”

    “原来如此!”段虎呵呵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叫江成,乃是宁帮京兆堂的堂主。”那中年人开口如实回答,而后又问道:“不知将军这是要到哪里去呀?小的是否有幸为将军背包裹、引路呢?”

    “宁帮?”段虎皱了皱眉,心中想起丁喜曾经跟他提到过的大秦第二大帮派。

    虽然宁帮是第二大帮派,但人数却比第一大帮派北淮帮要多得多,入宁帮的全都是一些市井百姓、贩夫走卒之类的身份低微之人,所以北淮帮一直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对他们进行欺压迫害。段虎在武安城杀了北淮帮的总舵主曲哲。并且借机用朝廷地力量,将北淮帮在大秦地势力一一解决,彻底的让淮帮势力撤出北秦。这些对段虎来说,不过是顺手为之。而对宁帮来说这无异于天大的恩德,于是乎宁帮上下皆对其尊敬异常。宁帮帮主更是把他的名字写在牌位上,高高供奉在历代帮主之上。以示尊敬。

    “包裹没有必要了,你拿不起。”段虎婉言谢绝了江成地好意,而后说道:“本将军要去四方车行,你可前面带路。”

    “小的遵命。”江成领着段虎走入左侧地一个小巷子,转过了几个小弯道,很快便来到四方车行前,而后转身朝段虎行礼道:“宁帮和四方车行有点过节,小的不合适再往前行,到这里就不送了。”

    “多谢了!”段虎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交钞,递了过去,道:“这点小钱就给你地手下们喝个小酒吧!”

    “将军不必如此,”江成连连摇头,赶忙推拒,真挚的说道:“将军是我宁帮上下的大恩人,小的带路不是为了这些赏钱,而是小的真心想要为将军办点事情。”

    “你的心意本将军收下了,”段虎淡淡的点了点头,依然没收收回交钞,道:“但本将军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收回来的,你不会让本将军在你身上破例吧!”

    “那小的就却之不恭了。”江成收下交钞,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牌交给段虎,说道:“将军若是有什么差遣,尽管到派人椅牌到城西的凤栖阁传个话就是了,宁帮上下必然誓死效命。”

    段虎接过铁牌放入怀中,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接受了他的好意,而后转身朝四方车行走去,身后的江成则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忙转身快步离开。

    四方车行有驮马五十余匹、牛驴三十多只,各类车辆四十余辆,每日能够接送的客人可达上千人次,在大秦各个州郡的大城市里,都设有车行驿站,在京城算得间大车行了。

    段虎走到车行可以并行三辆马车的正门前,从旁边走过来一个打扮精练的小厮,将他领到一旁已经快要坐满人的小房子里,让他坐到床炕的一角,询问道:“客人是要出行,还是要托运东西。”

    “我是来找人的。”见小厮误会自己是客人,段虎轻轻一笑,解释道:“找你们车行的李老爹。”

    “李老爹?”小厮疑惑的看着段虎,问道:“客人是老爹的旧识?”

    段虎微微点头,说道:“你就告诉他,巴陵旧识来看望他一下。”

    “巴陵旧识?”小厮愣了一愣,而后看到段虎脸颊上的黑虎文身,立刻一惊,脸上立刻浮现出敬畏之情,深深的鞠了个躬,兴奋的说道:“小的这就去通报,您老稍等片刻。”说完,连滚带爬的冲出小屋,一边跑还一边大声的叫道:“老爹,他来了,真的是他。”

    段虎也愣了愣,而后会心一笑,知道多嘴的李老爹肯定是将自己坐他车子的事情,在车行里大肆宣扬了一番,否则那个小厮不会在这黑虎文身满天飞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他来。

    小屋不太大。人却很多有十几个,都是些错过马车在此借宿省的南北旅客,有的还拖家带口。小屋窗户上地封纸已经被桶破了,刺骨的寒风从窗外涌进来,大多数人都挤在屋内的大炕上,簇拥在一起相互取暖,而段虎则一个静静的坐在一旁,双手抱胸。闭目养神。

    “大叔。你不冷吗?”这时一个小手轻轻的推了推段虎的大腿,一张脏稀稀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头上扎着两个冲天小辫,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瞪着段虎。手里抱着一件足以给她当棉被地衣袍,用力举起来堆在他的腿上。天真的说道:“我娘说这大冷天的,大叔你穿得这么淡薄会生病地。让我送件袍子过来。”

    说完,小女孩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一边去,爬上床炕,钻到一个二十多岁地年轻女人的怀里。

    段虎愣了愣,看了一下手中地袍子,又转头看向那个年轻女人,只见那女人独自坐在角落里,周围用行礼包裹将她和其他人隔开,身上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袍,额头上绑着一根孝带,看样子是刚刚死了亲人,头挽着妇人秀,脸上未施粉黛,显得非常素雅美丽。见到段虎正在注视着她,便朝他友善的笑了一下,并点了点头,而后又认真的在书写些什么。

    “看来她把我当成一个苦寒之人了,真是个善良的女人!”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善意,段虎有点不知所措,身体不由自主的将衣袍披上,虽然衣袍有点小,但他身心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脸上不禁挂起了一丝久违的温柔笑容。他起身打开包袱,取出一盒早前在街市上买的桂花酥糖,朝那对母女走过去,递给那个小女孩,说道:“这盒酥糖是大叔在街市上随手买的,但大叔又不喜欢吃糖,给你吧!”

    那小女孩干咽了一下口水,眼睛馋嘴的盯着这盒桂花糖,刚想要伸手接过去,但是听到她母亲在身后冷哼一声,立刻将小手缩回去,可怜兮兮的撅着小嘴,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这盒桂花糖。

    “这位大哥莫要如此。”那女人放下手中的纸笔,看了看那盒糖,又抬头看着段虎,淡然的说道:“奴家送你衣袍只是出于自身的怜悯之心,不求任何回报,还请收回您的重礼。”

    “重礼?哈哈,这个只不过是一盒糖罢了,值不得几个钱。”段虎轻轻一笑,将那盒糖推倒女人面前,道:“而且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就拿这盒糖买你的这件衣袍,这样算起来我还占了便宜。”

    “用一盒价值十金的桂香坊金线桂花糖来换一件破衣袍,”那女人淡淡一笑,略有深意的看着段虎,伸手说道:“看来大哥不是我所想的清苦之人,还请大哥将衣袍还给奴家,让奴家送给其他需要的人。”

    段虎愣愣的朝身边一个像是行商模样的人问道:“十金?这盒糖很贵吗?”

    “贵?说贵还是轻的,应该叫做尊贵!”那行商眼馋的看着那盒糖,表情夸张的看着段虎,说道:“这东西是桂香坊大师傅亲手制作的糖,每年只做六十盒,大部分都送入宫里了,街市上有价无市,非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不能买到。”

    “唣!原来如此。”段虎这才想起自己买这盒糖的时候,那个店伙计的表情是那样的惊讶,执意不将这盒糖卖给他,后来还是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出来,见到段虎后,才将那盒糖卖给他,看样子是认出了段虎。

    段虎看了看手中的那盒糖,没想到自己随手取出的一件东西就这样的贵重,但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于是将那盒糖硬塞在小女孩的手里,眼神坚定的看着那女人,说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收到的东西也不会再给人,既然你不愿意交换,这盒桂花糖就当我送给你女儿的见面礼,至于这身衣袍就当我欠你的一个人情。”

    “这不行,奴家母女……”那女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婉拒之类的话,但到口的话却被段虎身上忽然暴的气势逼了回去。

    “我做出的决定不喜欢被人更改,你还是接受吧!”段虎收起笑容,淡淡的看着那女人,而后俯下身子。拍拍那个小女孩地头,柔声问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诉大叔吗?”

    那个小女孩悄悄的揭开盒子,沾上了一点糖花,放在嘴里仔细的舔着,听到段虎的问话,便回头又看了看那女人,见其点头,便脆声说道:“我叫宋玲。娘亲叫我铃铛。大叔你叫什么呀?”

    “大叔叫……”段虎刚想要说出自己的姓名。这时那小厮带着李老爹冲了进来。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李老爹见到段虎后,还是呆了一下,随后兴奋异常。脸色激动得红润透亮,上前躬身行礼道:“李全见过……”

    “老爹不必如此多礼。”段虎不等他说完。便赶忙上前将其扶起,而后拍拍他身上的灰尘。

    说道:“你我乃是旧识,这些虚礼就不必了。说起来在京师之内,我所能想起来的人就只有你了,所以才过来看看你。”

    “还是老汉我太过拘谨了。”李老爹明白段虎不是一个注重虚礼地人,也不再行文人地那一套,大笑道:“将军还能够记得老汉这个人,过来看看老汉我,老汉实在是高兴,”说着转头朝那小厮,叫道:“豆子,还不去给我打一斤好酒,再切五斤牛肉来,我要和将军去左厢房好好说会儿话。”

    “不必到其他地方里,就在这里吧!”段虎淡然笑了笑,指着屋内的人说道:“这里都是些来自三山五岳的人,见多识广,一起喝点酒,说会儿话,能让我长不少见识。”

    李老爹是个在浑世里打滚了几十年的人精,怎么会不明白段虎地意思,于是改口道:“这样也好,多几个人说话也热闹,豆子,你就去打八斤酒,切二十斤牛肉来,今天老汉我作东。”

    “好!”屋内众人见老汉这样豪爽,连声道好,有点冷清的房子变得热闹起来。

    众人在床炕上挪出一块地方,放上一个小方桌,虽然众人都挪动了地方,但是却没有人去挤那对母女,仿佛有那里有一道气墙似地。不一会儿,那小厮就将酒肉拿了过来,摆放整齐,并将酒热上,周围还摆放了一些小点心,是段虎特意吩咐给屋里的小孩们准备地。

    众人坐定之后,段虎为李老爹满上一碗酒,问道:“老爹这京城有什么大事生吗?”

    “最大的事情当然是咱们大秦第一猛将虎贲将军段虎入京啦!”一个南方汉子抢着说话,不客气的抓起桌上的几块糕点,递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而后自斟自饮了一杯酒,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当日我也去看了,那人可海了去了,只看见乌压压的一片人头啊!我这身子愣是挤了半天,都没有挤进去。”说着用力一拍胸部,而后又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后来听说段将军在入京的途中被人偷袭,还死了很多人。”

    “的确是死了人,”一个行商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又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说道:“不过都是偷袭段将军的人,足足有三千人呀!他们的人头全都被段将军麾下的士兵砍了下来,挂在腰间,后来还在城门口焚烧那些头颅,并把那些面目全非的头颅和尸体葬在一起,说是让这些为祸大秦安危的人就算是死也找不到自己的头颅,做个无头游魂。”

    “哼!屠夫,不过是一介屠夫罢了!”一个准备住在这里等待来年科考的书生喝了一口酒,冷冷的说道:“那虎煞若是继续如此嚣张跋扈,做出如此非人惨事,必然会天怒人怨,最终落得个惨淡收场。”

    “哦呵!不该对敌人残忍,难道要像你们文人书生那样向敌人摇尾乞怜吗?”一个借宿在此的苦力灌了一口酒,涨红着脸,大声嚷道:“老子前几天在那个什么礼部侍郎家里修房顶,就听到那个礼部侍郎跟他的同僚说,想要向朝廷上什么鬼子书,说向北疆异族称臣纳贡,用这个鬼法子来解咱大秦的北疆之危。”

    “唉!说起着北疆战事还真是惨啊!”一名行商喝了口热酒,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没想到我大秦几十万大军镇守北疆,左右还有龙武、万骑、天雄、昭明四军从旁策应,最终还是落得个粮草被劫,三城尽屠的结果。”

    这行商的话引起了段虎的注意,虽然不是他最想要知道的京师事,但也关系了他将来的计划,于是正想要继续询问,不过却被那个坐在一角的女人抢先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北疆的战事吗?”

    见到那女子一脸紧张的样子,那行商疑惑的问道:“夫人是否有亲人在那北疆之地?”

    “奴家夫君在北疆任职,”那女子焦急的回答道:“以前还有每月都有五六封家书托行商稍回,可这次已经过来一个多月,却音信皆无,老父也因为心焦成疾,一病不起,就这样过去了,”说着,潸然落泪,抽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又继续道:“后来听人说,若是前线将士若阵亡了的话,就会在军机处编撰入册,待来年,按级分抚恤,所以奴家才会想到要到京师来查找一下。”

    行商问道:“你夫君是在哪里任职。”

    那女子急声答道:“在并州风岩城任秉笔文吏。”

    “风岩城!”行商双眉紧锁,有口难言,叹了口气,道:“风岩城上下抗敌月余,具不投降,十几天前城破之日,全城上下全都被屠杀干净,只怕你的夫君已经死了。”

    “什么?”那女子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似的一下子瘫软下来,目光呆滞的看着行商,脸上什么表情,整个人三魂七魄去了一大半,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宋玲被她娘的样子,惊吓得大哭,用力摇着女子的手臂,道:“娘亲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铃铛乖,不要糖了。“

    “让开,”段虎见势不对,推开挡在面前的人,一把搂过女子,微微用力朝她的背部拍了一掌,只听见那女人小嘴微张,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随后取过一杯酒,给其灌下。见她脸色逐渐好转,段虎正准备放手,却被那女子一把拉住,扑在他身上放声痛哭,弄得他手足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咳咳!”段虎举着双手,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道:“所谓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还请节哀。”

    听到段虎的劝慰,那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扑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这样的举动实在大违她从小学习的礼法,脸色立刻变得像是烫伤似的红彤彤的,慌忙推开段虎,后挪了一下身子,羞愧的低着头,身子不停的**着,泪珠子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周围的一些妇人们纷纷上前安慰,而那些男人们则一边喝酒,一边不停的咒骂那可恨的北疆异族。

    “唉!”段虎原本是想要到这里来听听市井之言,没想到遇到了这等事情,看现在的情景只怕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听了,于是下炕准备离开。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转身从怀里取出一枚铜钱,掰开两半,其中一半递给小宋玲,温声说道:“小铃铛,这半枚铜钱你要收好,还要好好照顾你的娘亲,如果有事的话,可以持这半枚铜钱到虎贲将军府来找大叔,即便是天大的事情大叔也能替你解决。”

    说完,转身示意李老爹不必送了,提起大包裹,迈步走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章 捉狗

    “虎贲将军府?”众人听见段虎说的话后,都好奇的凑了上来,看了看小宋玲手中的半枚铜钱,朝李老爹疑惑的问道:“这人是谁呀?好大的口气呀!天大的事情也能解决,莫非他在虎贲将军麾下任事?”

    “嘿嘿!”李老爹白了众人一眼,仰头灌了一碗酒,神气得色的说道:“你们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物,这么不懂得看人,难道你们没有见到他脸上的那块黑虎文身吗?”

    “他……他是虎贲将军段虎!”众人皆站了起来,惊声大叫,那个说段虎是屠夫的书生更是当场昏了过去。

    李老爹看着众人失措的样子摇了摇头,想到自己当时也未曾比他们稳重,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转身看着已经愣住的那女子,从小宋玲手中取过那半枚铜钱,递过去道:“夫人最好妥善保管好这半枚钱币,据我所致段将军从不轻易做出承诺,今日你们能够得到一个承诺,已经是天大的福份了。以后要是碰到什么难事,只管拿着这半枚钱币去找他,他一定会帮你办妥任何事情。”

    “谢谢老爹。”那女人擦了擦眼泪,接过铜钱用手帕小心包裹好,而后贴身收藏,而后紧紧抱着宋玲轻声抽搐着,丧夫之痛一时半会是无法平复的。

    段虎离开车行后,心情极为糟糕,走了一段路后,又转身回走到一个担着水果四处叫卖的小贩面前,一言不,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他。开始那名小贩还是很镇静的询问段虎需要买些什么,但是段虎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盯得他浑身毛,那冰冷的视线像是一颗钉子似的将他钉在了地上,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一直窜到头顶,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小地天字丙号密犬参见虎贲将军。”脑中回想起两名同僚尸体的凄惨样子,那人感到了段虎的杀意越来越浓,双腿立刻软了下来,叭的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

    段虎蹲下身子。一把揪住他的头。将他提到眼前,冷笑道:“你这小子从本将军出府以后,就一直跟着,去凤翔大营、去太子太傅府。到这里来都一直跟着,换了二十几套行头。要是你跟得有点技巧的话,本将军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是你没有觉得你很愚蠢吗?换了那么多套衣服,竟然不会换靴子,难道有小贩敢穿官靴吗?“

    “噢!”那狗帮密犬恍然大悟,而后一脸诌媚的说道:“将军说得是,小的地确是够愚蠢,谢谢将军提点。”

    段虎脸色阴寒,狠狠地说道:“本将军没有提点你的意思,只是想要让你带个话给你们帮主,若他再派你们这群狗跟踪我,我就直接去把他狗帮的大门给拆了。明白吗?”

    “是,小的明白。”那人极其谦卑地点头应道。

    段虎站了起来,转身准备回府,忽然走了几步停下脚步,一脸古怪的转过头,双眼盯着那名密犬良久,之后沉声问道:“本将军和凤翔军冲突地时候,你也隐身在里面是吧?”

    段虎的视线让那密犬感到毛,打了个哆嗦后,赶忙应道:“回将军话,小地从头到尾都在里面。”

    段虎继续逼问道:“以你们密犬的能力,应该注意到了本将军麾下的异常,也就将军麾下军队之中是否有内奸你也应该很清楚,是吧?”

    “这个……这个小的的确是看清楚了,将军麾下的确是有内奸。”听到段虎的问话,那密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像是嘲笑,随后恢复之前的谦恭卑微样子,说道:“而且小的还很清楚的记得那些人是谁。”

    段虎似乎并没有察觉那个密犬的异常反应,而是点了点头,将他一把提起来,说道:“现在你就和本将军回府,将你所看到的人全部给本将军说出来,不准遗漏一个。”

    说完,立刻领着这名密犬朝虎贲将军府快步走去,那名密犬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随后紧紧跟随。

    “将军,回府了。”一个眼尖的亲卫眺张望,见到段虎大跨步的走了过来,立刻大声的嚷道。

    这时丁喜等幕僚从府邸里急步走出,见到段虎立刻迎上去,躬身行礼,齐声道:“将军,今日辛苦了。”

    “诸位,不必多礼。”段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说道:“你们全都去办自己的事情去吧!本将军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丁长史。”听到吩咐,众人纷纷躬身退下,田七走的时候,又将其挽留道:“田大夫,你也留下,有些事情需要找你商量一下。”

    “是,将军。”田七点点头,与丁喜一起跟在了段虎身后,朝府内走去。

    “将军,那老杂毛已经被关进地牢里了,”站在门口的黑熊见段虎走了过来,连忙汇报道:“那老家伙的骨头还真是硬朗,被俺的铁拳狠狠的揍了一顿,愣是没吭一声。”

    段虎皱了皱眉头,肃然道:“你玩归玩,但绝对不能把他给弄死了,他事关我明日能否在朝堂之席之地,若是他死了,你就自己提头来见,”

    “噢!俺黑熊听着就是了。”黑熊心不甘亲不愿的点了点头,心中想着等下一定要向田七要点极品伤药,否则那老道人就此去了,他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随后他转头看到紧跟在对段虎身后的那名密犬,疑声问道:“将军这位是谁呀?。”

    “你不说本将军倒是将他忘记了。”段虎转过头,朝那密犬狰狞一笑,在他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立刻吩咐道:“左右将此人拿下。”

    “是!”

    听到段虎的命令,左右的亲卫立刻扑了上去,拿过牛筋做的绳索三两下,便将其绑得跟个粽子似的,动弹不得。

    那密犬露出一丝惊慌,不解的大声嚷道:“小的未曾忤逆过将军的意思,也自觉的来将军府上帮将军,将军为何要绑小的呀?”

    “为何要绑住你?”段虎冷冷一笑,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将其踩在脚下,狠道:“你和焦渡那厮真以为本将军不过是一介莽夫吗?你故意穿着一双官靴,就是想要引起本将军的注意,然后示敌以弱,想让本将军自以为是,而后放下戒心,再伺机找出本将军的弱点,加以攻伐。你说本将军猜测得对吗?”

    段虎的猜测令到那名密犬脸色一惊,愣了一愣,随后仰头大笑数声,一改之前的谦卑样子,神色冷漠的看着段虎,平静的说道:“帮主真的是小瞧了将军,将军的心机实在不弱于你的身手,只凭借我的一点小动作便可推测全局,看来将军能够在数月之间,崛起至如此高位,并不是侥幸,而是必然。”

    “哼!”段虎冷哼一声,道:“让一条狗赞扬还真是让本将军感到不舒服。”

    段虎的话没有让那密犬受到任何影响,反而使得他愈的冷静下来,说道:“我既然已经落入了将军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实在太便宜你了,而且本将军也含不得杀你。”段虎轻蔑的一笑,说道:“你虽然谎话连篇,但是有一点本将军认为你没有说谎,那就是你知道本将军麾下军队之中的内奸是哪些人,本将军又没有说错吧!”

    “不错,将军的确没错。”那密犬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不过我又为什么要告诉将军呢?而且将军又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呢?”

    段虎拍了拍密犬的头,自信的一笑,且眼中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说道:“本将军知道你们密犬自然有一套防范逼供的方法,不过本将军自信可以从你的口里,掏出我所想要的东西。

    黑熊,你说呢?“

    黑熊哈哈大笑了几声,脸上横肉连颤,自信的说道:“将军放心,俺别的不会,这逼问人的手段大秦地界上还没有人比得上俺,就算是刑部天牢的那些刑法在俺的眼中也不过是些小儿科。”

    见到段虎一脸的冷杀之意和黑熊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那密犬知道这回自己是完了,不做二不休,张大嘴巴,而后用力下咬,想要将嘴里封藏的毒药咬破,就此自尽,免得受到折磨。

    “想死没那么容易。”黑熊早就提防了密犬这招,脚尖一踢他的下巴,令其错位,无力下咬,而后将他提起来,扛在肩上,朝段虎自信道:“将军,这家伙就交给俺了,一个时辰之后,您想要的东西就会放到您的书桌上面。”

    段虎点点头,道:“很好,我就等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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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吼介绍:
若天下有谁能称得上是万人敌,段虎则是公认能配得上这个称号的人!
他原本是个地下拳王,被人陷害入狱,后在逃狱的过程中,他意外来到了一个与古代中国非常相似的异世界。在这里,他没有可以令统治者欣赏的行政能力,也没有可以让军队以少胜多的战术谋略,他所能依靠的就是他强得变态的武艺身手和一个还算灵活的头脑。可是就凭着这些,他一路顺风顺水,官位步步高升,扶摇直上,最终裂土封王,位极人臣。虎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虎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虎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