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凌迟的血腥场面会在未来的几日持续的环绕在连城寨居民脑海里,他们现在毫不怀疑段虎杀神之名的真伪,只看他面不改色的看完整个行刑过程,就足以让众人了解他有着一颗犹如铁石一般坚硬的冷酷心肠。在血祭过后,段虎让董斌将尸体全部搬走,挂在连城寨的两道正门的城墙上,示众十日,以儆效尤,广场上只剩下一大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周围有不少的面目凶狠的人看着地上的血迹,脸色异常难看,相互小声商量着一些事情。
无论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对于段虎来说,这次血祭立威做得非常成功,当他回到天一酒楼的时候,那里已经挤满了前来投诚的马贼,弄得董斌先行派过来的文官手忙脚乱的。既要忙着登记马贼的籍贯姓名,又要安排马贼的住处,最后不得不让天一酒楼上过几年私塾的伙计们也上阵帮忙,直到第二批文官过来之后,情况才好些。
虽然这些前来投降的马贼大多数都是些小马贼,最多人马的也不过是七百多,还有一部分是受到消息没有办法马上赶过来,让友好势力或者城里的据点代为投降。可即便如此董斌腾出来的临时营午就满了,那可是个能够容纳五万人的大型军营,由此可见传言西靖州大草原的马贼多如牛毛不是没有根据,弄得董斌不得不再此将城外一个废弃且用来做行商仓库的大军营腾出来,情况才有所缓解。
直到晌午过后,靖州几股大的如赤狐、九真等马贼势力都还没见到人影,不过段虎有信心这些马贼势力投降是迟早的事情。因为关山月已经将他的封锁将令给传达到了西靖州的各个关口城寨,如今西靖州大草原就像是一个完全封闭地铁桶一般,唯一的出口握在段虎的手中。
要么憋死在铁桶里面,要么前来投降乞求活命。在段虎看来他们之所以不这么早来投降,是想要等段虎坐不住的时候提出一个好价钱,他们完全把段虎看成是以前朝廷派出的招安官员,然而他们又怎会知道他们现在连讨价还价的资格也没有,在段虎眼中他们不过是些待宰的羔羊罢了。
严勇很早就来连城寨接收董斌的那几万骑兵,跟他一起来地除了一些他挑选地中下级武将以外,还有将会在未来直属段虎掌握的五千捍死铁骑。至于捍死玄甲军不利于草原移动作战。
就由赵炎暂领驻守在一个靠近这边的废弃城寨中。
严勇过来之后,先便向段虎汇报了吴兴武和张年昨日的表现,他们果然是使用段虎地方法,以杀立威。他们先将那些死在段虎手中的马贼头目地亲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绞杀。
随后又杀了一批那些人的死忠者,并且将军队打乱编制。
命自己地亲信和严勇安排的武将担任各级将领,这才使得这几万人马暂时有点正规军的样子。如今他们正在一边继续招降附近的马贼势力。将段虎给他们的五万人马编制补充满员,一边全力操练麾下骑兵的骑阵,想要临阵磨枪,免得到时出征时让他们在段虎面前丢脸。
对于连城寨那数万骑兵的收编,严勇的手段就高明得多,先是利用骑兵中强者为尊的特性,凭自己无论步战、马战或者骑射都强悍无比的凡武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随后他又在将自己的人手安插在骑兵中间的同时,将一些骑兵中颇有人望的武将,提拔为上级武将,协助他管理骑兵,一来不会让自己安插人手的事情令产生对方抵触,二来也可以就近控制骑兵的灵魂人物,令骑兵没有一丝反叛的机会,最终只会被同化吸收。
见到严勇很快就将这数万骑兵给收服了,而且还没有流一滴血,段虎很是高兴,也不禁对自己选人的眼光得意了一把。
随着木兰草场将他们仅有的一万匹战马送到,段虎立刻把这些战马全数拨给严勇,让其在这些投降的马贼中间挑选精锐补充入他庄下现有的骑军,由于有些马贼是自带战马,所以段虎想要尽量把严勇麾下的骑军补充到十万人的满额。在未来的清剿马贼和歼灭并州异族军队的战斗中,除了自己亲统的这五千捍死铁骑以外,严勇都将会做为主力攻击力量来使用,特别是对抗异族狼骑。
经过精心挑选之后,严勇麾下的骑军中除了一万重骑没有变化以外,轻骑军由原来的两万变成了五万,这五万人全都是能骑善射的好手,只要稍加训练便可成为大秦最强的轻骑兵。
在投降的马贼势力中还有三万人也拥有战马,虽然是严勇挑剩下的,但并不是说他们不好,只是因为他们不符合严勇的要求罢了,他们的战力一点都不输给那些被选中的人,所以这三万人段虎将他们全都拨给了纪维谦统领,让其自组一支纪家军,给其五万人马的编制,也算是完成他自己答应纪昭明的承诺。
剩下的那数万没有战马的马贼段虎暂时让高巍和杨贤,还有他在京师朝房中挑选的燕行和鲁大壮等四人分别统领,等战马一到便组成骑军,并且和纪维谦一样,给他们各自三万人马的编制,并和纪维谦一起,交由严勇统一指挥调度。
燕行和鲁大壮在京师当了数年散官,也在几个有名的京师驻军呆过,对于行军打仗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当初参加了捍死亲卫的训练也能够顺利通过,由此可见他们的武力也不弱,这次让他们跟着严勇也是想要历练一番后加以重用。他们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得到统兵之权,主要是有严勇的极力推荐,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严勇现他们二人无论是领兵打仗,还是练兵治军,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虽然在严勇看来,他们还有不少的瑕疵和弱点,但是这些都是要在实战中历练过后才能弥补的,现在他们二人的才能已经足以胜任独当一面的大将之职。
关山月在把段虎的将令通过信隼传递出去之后,便领着自己麾下三万正规鳞甲军,押送着木兰草场的战马到了连城寨,听候段虎的统一调派。为此段虎还亲自抽空到城外去看了一下这支重甲骑兵,的确不同于那些金玉其外的鳞甲预备军,他们每个人都是实打实从战火中拼杀出来的汉子,每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眼中不带丝毫感情。平心而论,若是人数相同,他们和段虎没有上过战场的捍死铁骑相比,可能更胜一筹,但这是要将段虎排除在外,因为段虎是个随时都可扭转占据的不安因素。
董斌已经将城中各级文武官吏的名册交给段虎,现在暂时由他负责指挥调动,等大战过后,除了一些死忠自己的军队会随他离开以外,其他的人就全都交给段虎安排。让段虎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关月竟然也有一支全部由女子组成的军队,是由她一手组建的,全都是轻骑兵,战力还不低,比起一般的府兵要高出数筹,看来关家无论男女皆有一套自己的治军之法。
对于那些城内自己无法控制的异族人,董斌腾出了一片居民区,让他们全都暂时居住到那里去,派人严加看管,所有食物和水每天都有人送过去,直到战争结束后,才能解除封锁。
虽然董斌说这是不想在战斗中误伤他们,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一种变相的软禁,那些异族人对此颇有怨言,不过做为弱势一方他们除了一下牢骚以外,不敢有过多的反抗动作。
西靖州大草原上的各个牧场主在武私德的召集下,已经全都赶到了连城寨参见段虎,做为长乐长公主安插在靖州的势力关山牧场的罗原也不敢不来,虽然在他的同行面前神色有些傲慢,但见段虎之时也只能恭敬的躬身行礼。对于这些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老油条,段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问了他们的姓名,然后说了一句“从现在开始所有战马属于朝廷的军备物资,任何私自买卖和借机提价的行为都是叛逆罪,当缢三族。”,说完之后便不再理睬这些目瞪口呆的商人们转身离开。
在场的人中间没有敢把段虎的话当成耳边风的,光从段虎看向他们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就知道段虎巴不得他们违令,好做为他立威的下一个踏脚石。所有人都埋怨的瞪着罗原,像是在说:“看吧!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把这个杀神得罪了!现在他嘴按照市价买进战马,可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随意安个罪名给你,然后抄没你的家产。”
对于外面那些人的想法,段虎没有心情去管,因为他正在见丁喜的结拜三弟环水围场的牧场主聂云。这个聂云长相的确是一副忠厚老实的农民样子,言谈之间也是透露出一股豪侠气势,直来直往,不像其他人一样拐弯抹角,很合段虎的脾气,而且他对西靖州大草原各个牧场的操作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段虎和他交谈了半个多时辰,在认为此人可信之后,便告诉他战后西靖州大草原上的牧场将会联合起来组建一个商会,而这个商会的权力会极大,并且暗示商会的会长一职将会由他担任。
第二百四十二章
段虎安坐在院子中间的亭子里面,看着手中的籍贯名册,赵士从侍立在一旁,虎王和乘风正在亭子外边嬉闹玩耍着,不过在外人看起来它们倒像是在厮杀,因为段虎将训练乘风的任务交给虎王,而虎王非常尽责的诱导乘风潜藏在本能的搏杀技能。
此刻在他的对面,一扫颓态、衣装华贵的乐山正和十几个异族人束手而立,静静的等待着段虎的指示。乐山是过了中午之后,才带着新组建的军队赶到了连城寨,跟着他便带着全体族人的籍贯名册和自己任命的手下来见段虎。在乐山任命的这些武将中,大多数人的祖先当年都是北疆铁赞一族的将领,他们或多或少也学了一点祖先留下来的兵法战策,也知道些练兵之策,能够更快的上手,并在段虎需要的时候指挥军队作战。
段虎轻轻将籍贯名册合上,朝乐山微笑着说道:“这个名册我等会儿就会命人带去京师,交给皇上过目,让皇上将那块土地划分给你们铁赞一族,以做为你们铁赞一族的滞留地,这样安排你可满意。”
“长生天将会永远庇佑伟大的虎贲大将军。”乐山和他的手下们神色激动,纷纷跪下磕头,他们一族流浪百年,能够有一块土地做为他们的避风港,对于他们来件奢望已久的事情,如今段虎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他们的要求,这又怎能不让他们赶到高兴。
段虎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起来,而后步入正题道:“你们现在来了多少人?”
“回大将军,这次我们总共来了六万人。”乐山恭敬的回答道:“按照大将军的吩咐。一万人是组成的轻骑兵,其余五万人组成的弓箭兵。”
“全军战力如何?”段虎继续问道。
“这一万骑兵都是族里面最精于骑射和马上作战地族人,而且骑的都是族里最好的战马,绝对不会比草原上任何一支骑兵若。”乐山自豪的挺起胸膛,自我介绍,而后又忽然迟疑一下,一副不想说又不得不说的样子,为难道:“不过我们的骑手都是皮甲。防御太差。大将军可不可以赐予他们一身坚不可摧的铁甲呀?”
段虎皱了皱眉头,盯着乐山看了好久,一直看得乐山心里毛,才缓缓问道:“这番话是你这个族长的意思。还是那些族中长老地意思?”
“这有区别吗?”乐山不解道。
“如果是你地意思,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赐予你们每个人一身铁甲。即便你们只是担任轻骑斥候的任务,不会与敌正面厮杀。”段虎冷冷一笑。接过赵士从的递过来地酒杯,细细一品,接着叱喝道:“但如果是你族中长老的意思,那么我就要问一下,本将军将割龙刀交给你,让你当这个铁赞一族地族长难道就是让你听命你族中长老的吗?”
“大将军息怒!乐山知错了!”面对段虎直扑上来地怒气,乐山连忙跪下,身后的那些将领也都跪了下来,一张张脸都变得苍白惶恐。对于杀神的传说他们都已经耳熟能详了,直到今天走进连城寨城门,看着高挂在城门之上那一排血淋淋的尸体,他们明白杀神的传言一点都没有扭曲,他是好杀残忍的大黑天化身,心中顿时生起了敬畏之心。
“你们全都起来吧!”段虎挥手示意他们起身,而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乐山,你是个不错的男人,有魄力,能担当,而且个性坚忍不拔,再加上你的妻族与我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我才会如此重用你,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做为一个族长就要有族长的魄力,必须要掌握族中绝对的力量,那些所谓长老不过是你供养的一些寄生虫罢了,丝毫没有必要理会他们,”说着指了指乐山身后的那些铁赞一族的武将们,说道:“你所要依靠的人是这些信任你而追随你外出征战的战士们,他们才是你们铁赞一族的未来,而不失那些腐朽老迈的长老们,你明白吗?”
“乐山明白了,一定尊崇大将军的意愿行事。”听到段虎的一番还,乐山的头脑立刻清醒了过来,双眼充满坚定之色答道。
“明白就好。”段虎神色缓和,继续问道:“眼下弓箭兵的战力如何?”
不等乐山回答,站在最后面一个高大的憨汉站了出来,一脸得意,粗声粗气的回答道:“我们铁赞一族的弓箭兵都是草原上最好的弓箭兵,即便是瞎了一只眼睛,也能够射中飞驰的小鸟。”
“巴图,不得在大将军面前无礼,还不退下。”乐山微微一皱眉头,回头呵斥一声,而后立刻向段虎解释道:“弓箭万夫长巴图个性憨直鲁莽,但是作战勇猛,还望大将军饶恕他无礼之罪。”
“没关系,我一个不是那么不讲清明的人。”见到这个巴图段虎不禁想到了黑熊和彭忠,会心的笑了笑,说道:“你既然说你们的弓箭好的,就证明给我看看,巴图你的箭术如何?”
“巴图的箭术和族人差不多,也是一把好手!”巴图自信的回答道。
“那好,”段虎微微一笑,说道:“你现在就站在那里,朝我射一箭,我倒要看看你的箭术是否有你说的那样强!”
“大将军万万使不得!”乐山急忙道。
赵士从也劝解道:“大将军即便要试,也要穿山火鳞甲再试,才好!”
“没关系。”段虎悠然自若的笑了笑,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多说了,而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巴图,冷笑道:“怎么这就是铁赞一族的勇士,连射一支箭的勇气都没有吗?莫非你还想吃几口你娘地奶,才有力气射箭吗?”
巴图本就是一个受不得激的人。一把推开正在阻拦他的族人,飞快的取下背上的强弓,上箭拉弓,对准段虎的眉心,一箭飞射过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看在段虎眼里也不由得赞赏的点了点头。就在众人惊呼利箭快要射到段虎眉心的时候。段虎地手犹如闪电一般快。两个指头化作一把坚如金钢地钳子,精准无比的捏住了箭尖,整支利箭就像是钉入了钢板上面似的箭尾因为受力不停的颤动,而箭尖却像是已经镶嵌到了段虎手指中间一般丝毫不动。
众人皆被巴图地大胆鲁莽和段虎的惊人神技给惊呆了。久久说不出话来,就连呼吸声也非常细小。
段虎将箭扔到一旁。朝巴图淡然一笑,而后向乐山说道:“如果那五万弓箭兵全都有如此箭术。再配上一批好一点地弓箭和箭矢,也算是不小的战力。乐山!”
“乐山在!”乐山上前躬身应道。
“这五万弓箭兵本将军会派人引领他们去安城,由驻守在那里地随军长史石涛,负责操练和指挥,”段虎想了想又说道:“至于你就统领那一万轻骑兵,由我请自指挥,担任我的亲兵斥候。”说着又指了指巴图,说道:“他的性格还太过鲁莽,没有指挥才能,不适合当万夫长,他的位置找个合适的人代替,他就跟在虎翼将军严勇身边做个副将吧!好好学习一下严勇的统兵出世之道!”
“谨尊大将军令。”乐山等人连忙跪下齐声接令,只有巴图一脸不情愿的跪在地上,翘着嘴巴,小声嘟囔着。
段虎淡然一笑,说道:“巴图,你是不是不想去虎翼将军那里?”
“巴图不敢!”巴图站了起来,毫不作伪的说道:“只是巴图觉得大将军不公平,就因为巴图听从大将军的命令,射了大将军一箭,大将军就撤去了巴图万夫长的职位,巴图实在觉得不甘心。”
“做为一个统兵一万的将领如果连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都不清楚的话,那么他又怎么可能带领军队走向胜利!”段虎神色变得极为严肃,说道:“巴图你可曾想过要是我死在了你那一箭之下,你会怎么样?乐山他们会怎么样?你的族人会怎么样?”
巴图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只想着射箭,没想过其他的。”
“那么我告诉你,你和乐山他们都会死,你的族人将会受到我的大军围攻,最后灭亡!”段虎看了看巴图,又看了看乐山和其身后的异族将领,说道:“这番话是对巴图说的,也是对你们说的,做任何事情先想想后果,不要做出任何可能危害你们自己及其亲人的事情!”
“长生天在上,我等誓死效忠虎贲大将军,绝无二心。”
众人那还听不出段虎的言下之意,里面跪附在地上,起誓道。
段虎示意他们起来,而后继续朝巴图说道:“巴图,你既然不愿意去虎翼将军那里,我也不勉强你,但是我要告诉你,虎翼将军严勇是我麾下少有几个可以统兵十万的大将,你去他那里只要学到了他两成本事,我就让你成为统兵五万的大将。”
“愿意!巴图愿意去虎翼将军那里!”巴图听到可以统兵五万,激动不已,连忙跪在段虎面前,说道:“巴图如果能够统兵五万是不是就可以穿铁甲了。”
段虎仰头大笑,起身扶起巴图,说道“哈哈!不但能够穿铁甲,如果你不嫌重,我让人打造一身黄金甲给你都可以。”
“那么巴图就在这里先谢过大将军了。”巴图憨憨一笑,又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才站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看着乐山带领着手下离开,赵士从俯身下来,神色微微严肃的说道:“大将军,您难道真的要培养那个巴图吗?恕属下直言,这个巴图天性鲁钝,行事冲动,即便严将军再厉害也无法让他学会领兵打仗,实在不是一个统领五万人马的大将之才啊!”
“我让他到严勇那里,并没有想过让他学兵法韬略,”段虎负手站立起来,走出亭子,说道:“我只是想要让他学习严勇的忠义,此外我还想让所有的铁赞一族看到,我会重用一些什么人,让他们潜移默化的向那方面转变。至于给巴图的那五万人马,他们本族不是还能组建五万守备军吗?干脆就让他统领好了。”
赵士从躬身赞道:“大将军,深谋远虑,非我等……”
“少来这一套了!你们这些文人谋士就是喜欢拐弯抹角的说事情,如果你没有想好对策不会跟我说的。”段虎转过头指了指赵士从,深意一笑,而后神色肃然的问道:“已经两个多时辰了,那个李孝有消息了没有?”
赵士从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回大将军还没有,这人的骨头实在够硬,嘴巴也很严密,硬是痛昏了四五次都没有吭一声,如果是属下的话,绝对撑不了这么久。”
段虎想了想,说道:“走,去看看!”
连城寨的监牢设立在山脚西侧的刑堂下面,通常都是关押一些在连城寨城街上小偷小摸的市井流氓,现在已经完全被段虎清空了,并且让董斌派出重兵把守,自己也派出了两名捍死亲卫贴身看防,为的就是一个人。一个或多或少了解南齐大都督洪峰计划的人。
段虎在董斌地将领引领下,走入了地牢最深处,那名武将先行上前点燃过道上的火把,这时两名捍死亲卫从黑暗中走出来,向段虎行礼,并讲述李孝现在的情况。说完便从墙上取下一根火把,领着段虎缓步走入了牢房之内,只见李孝被捆绑在牢门对面的墙壁上面。头耷拉在下来。不时的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衣服虽然凌乱,但却很奇怪的没有施刑的痕迹。
“哼!痛昏过去了!这倒不失是个缓解疼痛地好方法。”
段虎冷冷一笑,走上前去。伸手从李孝地颈部取下一根银针,然后退回来。吩咐道:“找桶水,泼醒他!”
数十年来。李孝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酷刑,也从未听说过有如此酷刑,一根小小的银针竟然能够让人犹如置身刀山炼狱一般,周身像是被无数的刀子反复切割似的,而且这种疼痛还蔓延到骨头,到内脏,最终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这种剧痛令他想要大叫,想要寻死,然而他地身体除了感觉还属于他以外,其他的部分仿佛都不属于他似地,不但身体不能动,就连说话的能力都失去了,就只能够转动一下眼球和眨眼睛,他不得不通过强制昏迷来逃避这种痛苦。
就在李孝还在昏迷中时。一阵冰冷地凉意从头到脚的将他洗刷了一遍,他被惊醒过来,然而令他感到以外的是,身体又仿佛重新属于他似的可以控制各个部位做动作,而且一种从未有过的舒坦感觉令他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很快这种异样的情况,令他猛地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在微微的火光之中,那个足以令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正站在他的面前,面带微笑,轻松自若的看着他。
李孝无不嘲讽的说道:“段大将军好有闲工夫呀!不在城中收束马贼,布防兵力,竟然有空跑到这里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看来我这个糟老头子还是蛮有吸引力的,哈哈!”
“本将军来这里只是想要问两个问题。”段虎毫不在意李孝的嘲讽,面无表情的说道:“洪峰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潜入我大秦的奸细有哪些人?”
“哼!”李孝冷哼一声,将头撇到一边,没有理会段虎的问话,只是一脸不屑的嘲讽道:“洪峰大都督智深入海,又岂是你这莽夫所能看透的。”
对于李孝的冷嘲热讽,段虎毫不为意,只是冷冷的看着李孝,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赵士从则转头向身旁的武将问道:“李孝是否有亲人在连城寨?”
“李长史……呃,不李孝他从未娶妻,”那名武将觉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过来,继续道:“也未有子,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府上也只有有一个耳聋身残的老管家,在李孝被抓的那天,那个老管家就自尽了。”
“那么好友呢?”赵士从继续问道。
武将如实说道:“他也从未结交私友,就连他的府门常年也是闭着的。”
赵士从有些为难的皱了皱没有,在段虎身后,小声说道:“大将军,看来这个李孝是早就做好了失手被抓的准备,而且他也可能为了防止现在这种情况,想到了一个可以令自己深度昏迷、忘却疼痛的方法。”
“嘿嘿!”段虎冷笑了两声,令人不寒而栗,并且语气阴沉沉说道:“既然疼无法让你开口,我就再让你试试其他的感觉,本将军有的是时间和花样陪你玩。”
说着,段虎身形急动,在李孝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便将手中的银针无比精准的**李孝颈部右侧,而后撤步退回,督个动作奇快无比,让人只是感觉有一道风吹过似的。李孝在银针**颈部的时候,又现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紧接着从最外侧的皮肤上感到了有无数的蚂蚁在爬,而且不断的撕咬着皮肤,并且钻入他的肉里面,进到他的骨头和内脏,那种痛苦的感觉比起疼痛要难受千百倍。
“段虎,你这个王八蛋,畜生!你杀了我吧!”由于段虎并没有封住李孝的头部,他双眼充红,面目狰狞的破口大骂,但求一死,以便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
“放声的骂吧!我会让你先行尝尝地狱的滋味,免得你下去了一时半会无法适应。”段虎阴狠的笑了笑,退出牢房,朝外面走去,并同时向两名捍死亲卫说道:“你们两个都学过刑讯之法,有什么招式全都使出来,只要他不死,你们可以尽情的用他来练习田七交给你们的逼供手法!”
“属下遵命!”两名捍死亲卫敬畏的回答段虎,送到门口时,一起跪下道:“属下等躬送大将军。”
当段虎走出监牢的时候,一匹快马从酒楼的方向疾驰而来,只见一名赵士从的手下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禀大将军,赤狐、九真和十三堂这几股马贼势力的当家人都已经来了,现在在客栈等着您。”
段虎看了看已经逐渐阴暗下来的天色,冷笑道:“来了吗?他们的谱还真大,竟然这么晚才来。”说着又低头吩咐道:“你回去跟那几人说,让他们站在那里等着,等本将军办完事,自然会见他们。”
吩咐完,段虎便翻身上了监牢武将牵过来的马,朝城外奔驰而去,赵士从也紧随其后。
对于这些马贼,段虎没有全部收降的打算,因为马贼全部收降所起到的警世效果,反而没有收降然后打击一部分的效果那么好。此外他也不想明日开始的马贼大清剿中,没有几个合适的对手,这也是为了给自己麾下的这些将领一个协同作战的练习。
段虎离开监牢后,便直接去了严勇那里,跟严勇合计了一下明日清剿计划的细节与各部军队之间的配合问题。跟着有跟他说了一下巴图的事情,并让他将自己的忠义思想教给巴图,严勇很快明白的段虎的意思,点头应承了下来。
之后,段虎又去了乐山那里,检阅了一下乐山麾下的一万铁赞骑兵。这支骑军的确入乐山所说的那样个个都精通骑射,体形彪悍,而且全都是一些渴望建功立业的热血青年。这种人是丁喜教给段虎的识人之术中最容易控制的一群人,只要稍微一鼓动这些人就连北在什么方向也搞不清了。于是段虎对着这群这群人,说了一大堆的鼓动话语,并施以小贿,当众提拔了一百名颇有人望的异族青年担任百骑长,这既剥夺了那些千骑长任用亲信的机会,也在这支轻骑军的中下层赚取了不少的人望。
一切事情忙完,回到酒楼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那名早先报信的人见到段虎回来,连忙上前通报了一下那些马贼的情况。正如段虎所料的那样,十三堂的当家人听到段虎让人带过来的话后,勃然大怒,二话没说,就气冲冲的走了,现在只有赤狐和九真的两位当家人还站在院门外,等着段虎回来。
“草民参见大将军!”当段虎走到自己院落的门口时,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立刻单膝跪地,恭敬的大声说道。
“二位起来吧!今日事忙,让二位久等了!”段虎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起来,而后推门走入院子,拍了拍迎上前来的虎王和乘风的头,走到亭子内,坐了下来,这才回头好好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个赫赫有名的大马贼。
第二百四十四章
赤狐和九真两大马贼势力当家人的样貌的确很出乎段虎。
赤狐的当家人是个干瘦阴沉的中年人,八字眉,酒糟鼻,下吊嘴,长得一副病怏怏丢份儿样子,走在外面,别人只会当他是一个负债累累的酒鬼,很难相信他就是那个号称狐过毛不留的赤狐当家人。段虎如果不是从他的呼吸和血脉的张驰,觉他是个内家修为极为深厚的高手的话,段虎可能就会以为这是赤狐当家人派人来戏弄他。至于九真的当家人则截然相反,体形珠圆玉润,身高膀粗,站在赤狐的旁边,感觉就像是赤狐的家长似的,颇为有趣。
“你们二位是赤狐和九真的当家人?”虽然段虎心中已经知道这两人就是,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赤狐胡小娘。”赤狐当家人细声细气的说道。
“九真云天壮。”而九真当家人的声音则粗壮豪放。
段虎忽然有种想要大笑的感觉,他强忍着笑意,问道:“你们两个是夫妻?”
听到段虎的话,两人面色一惊,又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赌气似的把脸撇到一遍,异口同声的说道:“不是。”见对方说得和自己一样,便又不满的转过头,瞪着对方,又同时说道:“你干嘛学我说话!”
见到这两个活宝似的人物,段虎实在有点哭笑不得,于是故意面无表情,冷言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当我这里是梨园戏班,跑到这里来唱戏来了,如果没有诚意投降的话,可以像十三堂那样离开。我绝不阻难,等明日我们战场上见。”
说完,段虎就装作准备起身离开的样子,胡小娘和云天壮见到段虎一脸漠然的样子,以为他已经生气了,于是彼此狠狠的的瞪了一眼,一起上前一步单膝跪附到段虎面前,齐声道:“大将军息怒。草民知罪。望大将军再给草民一次机会。”
段虎看着眼前低着头,跪附在地上,还要彼此推搡地两个人,说道:“本将军再问一遍。你们最好说实话,你们两个是夫妻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两人皆迟疑了一下,齐声说道。
“说来听听。”段虎端坐在石墩上。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的两人,一副等着听好戏的样子。
胡小娘似乎不愿意提及往事,没有说话,而云天壮则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将事情的经过娓娓叙述了一遍。原来他们二人出生在豫州的两个武学世家之中,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极好,长大后,也顺理成章的结为夫妇,还生养了一对双胞胎。
然而云天壮天性外向,任侠好斗,不时外出以武会友,或是应同道之邀四处追杀江湖败类和江洋大盗,而胡小娘的性格则正好相反喜欢舞文弄墨,对武学之事情趣缺缺,若不是祖训规定,他或许连家传的内家气功和精妙武学也不愿意修炼。
原本他们生活地极其美满,可有一天两人出外访友,小孩则留在家中,由家中仆人代看。可是等他们回来之后,却见到家中大门四敝,门口家丁地尸体纵横相卧,冲进去一看,家中老小,仆人护院全都被杀,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则被人用绳索挂在屋顶,身上的皮被人硬生生的剥下来,从小孩脸上地痛苦表情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活活痛死的。
由于这些手法和云天壮正在追捕地一个江洋大盗作案的手法一样,他当时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云天壮把那些人引到家里来,从而造成了眼前这处家破人亡的惨剧,于是当时就用自己的血写了一封修书,扔给云天壮,而后冲出家门。后来两人为了寻找仇家遇到过几次,不过都是以大打出手两败俱伤收场,裂痕也就越来越大,最后云天壮通过好友的关系查到令自己家破人亡的仇家根本不是自己追捕的那个江洋大盗,反而是云天壮早年在西靖州大草原上打伤的一个马贼。
云天壮于是去找胡小娘理论,开始胡小娘还不信,后来云天壮拿出了确实的证据后,胡小娘这才明白自己才是罪魁祸,怀着对云天壮和家人的愧疚他不加抵挡的接了云天壮含怒的一掌,被击成重伤,虽然最后医治好了,也落下了现在这样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由于他们的仇家已经是草原上一股极大的马贼势力,绝不是他们单枪匹马可以对付的,就连官府也无法将其歼灭,于是他们两人便走偏门,纠集势力,自组一支马贼。不过他们因为彼此心存芥蒂,再加上过往的恩恩怨怨,无法一起合作,从而分开行事,建立了赤狐和九真两股马贼势力,直到他们的势力强大到足以完全摧毁他们的仇家,两人这才合作行事。
他们的仇家死后,两人也曾想过解散马贼,但是他们又想到如果解散了马贼,这些无所依靠的马贼们势必会为祸一方,如此一来倒不如继续掌握这两股马贼,直到朝廷招安为止。就这样赤狐和九真的势力越来越大,最终成为了西靖州大草原几大马贼势力之一,随着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他们因为理念、做事手法和手下的纷争等等原因,使得彼此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之间过去产生的裂痕也越来越大,虽然还会因为对方有危险而跑去救援,但过后总是少不了争吵一番,直到听说段虎在连城寨招安马贼,才商量着一起前来投诚。
“看来你们的经历还蛮坎坷的。”段虎看着胡小娘和云天壮两人随着往事的娓娓道出而情绪起伏,感到两人的确是一对性情中人,而且他们的遭遇也引起了自己的共鸣,而且这两人的武学修为也不必黑熊弱多少,于是决定将这对欢喜冤家收为自己亲随将领。他闭目想了片刻,说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本将军不想过问。你们既然前来投诚,接受招安,那么你们也就是我庶下地将领,你们就必须完全听从我的将令,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无法无天了,这点你们可曾想过?”
“这点草民二人都想过了,”胡小娘点头答道:“原本我二人都以为会将这种辱没家门的行当干到死为止,现在大将军招安马贼。无疑是给我们一个重生的机会。让我们能够有机会为国杀敌,即便是战死沙场,我等也可葬入祖坟之中。等落入九泉之下,见到我等先祖也能够堂堂正正的跟他们说。不肖子孙没有辱没家门,我是为国尽忠而死的。所以大将军无疑是我等的再生父母。大将军的将令我等绝对会像父母之命一样遵从,绝无违抗之理由。”
“很好!”段虎见云天壮也对胡小娘地话点头赞同。于是哈哈一笑,将两人扶起,让两人坐在自己对面地石墩上,淡然问道:“你二人麾下的军队有多少?”
胡小娘回答道:“属下的后勤步卒两千人,轻骑六千,重骑三千。”
见胡小娘以属下自居,云天壮也跟着说道:“属下拥有步卒三千,轻骑五千,重骑两千。”
段虎听后思考了片刻,吩咐道:“原本我准备将你们麾下的马贼和其他地马贼势力一样,打乱现有编制,重新调派任命,而现在对你们两个,我决定不那么做,你们可以从自己的亲信里面挑选有能力地人,担任你们以后所领军队的军官,此外你们各自麾下地轻骑还是由你们统领,至于其他部队则按照规矩打乱编制,调派到其他部队去。”
“那大将军我们的军职是什么?”云天壮知道还能够带领自己的人马感到非常高兴,又想到自己将会成为一个女将军而兴奋不已,道。
“你们两个暂时担任我的亲随部将,没有军职。”段虎微笑着说道:“等你们各自立下军功之后,我会按照你们的功绩,任命你们正式军职的。”
“一切听从大将军的安排,属下一定奋勇杀敌,一报将军的再生之恩。”两人躬身答道。
此刻董斌夫妇两人正处在城主府的正厅内,关山月也坐在一侧的座席上,董斌的亲信正在站在中央汇报这一天城内外生的事情。不过这些东西只有关月和关山月两兄妹在听,董斌则在大厅走来走去,反复看着周围墙壁上挂着的名家字画。这些字画是他多年收集得来的,他极为仰慕中原文化,对于中原各个时期的名家字画更是无比喜爱,每年不惜重金派人到中原各地收集这些字画。可他知道等这次战争过后,他就再也看不到这些字画了,因为他将会回到北疆草原生活,那里绝对不适合保存这些字画,与其被毁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它们交给段虎,为这些字画找一个好的归宿。
“看来段虎这次有麻烦了!”关月听到十三堂的当家人负气离开和火熊当家人未曾出现时,冷笑道:“十三堂和火熊能够成为纵横西靖州大草原上的马贼势力之一,自然有一套应付官兵的方法,段虎想要收拾他们只怕也不容易。”
“这有何麻烦!这些人不过是些看不清形势的跳梁小丑罢了,”关山月毫不客气的反驳自己妹妹的话,说道:“不用大将军出手,就算是我也可以轻易的将他们捏死。”
“哥,你……”关月没想到一向爱护自己的兄长会如此对她,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小月,你兄长说得很对,这些人都是些跳梁小丑。”董斌不想关月尴尬,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现在段虎完全控制西靖州大草原已经是大势所趋了,大草原周边已经被他布防成了一个铁桶,而那些不想投降的马贼不过是铁桶里面的螃蟹罢了,对于段虎来说,吃掉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一个吃法,他想要把这些螃蟹吃得天下震惊。”
关山月对董斌的分析非常赞同,微微的点了点头,而后又神色严肃的朝关月说道:“小妹,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大将军有什么过节,但是在提亲的事情上的确是我们欺骗了大将军,现在他不计较我们已经是万幸了。我和爹的看法都一致,认为现在应该和大将军搞好关系,以使我陇西关家成为一方诸侯,所以你以后和大将军说话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触怒了他。”
关月很不喜欢听其兄长的这番教训,刚想要反驳他,便被董斌制止,而董斌则微笑着说道:“未来的大舅子,你的忠告小月会听的,但是我也有一句忠告,希望你也能听听。如果你们关家想要成为一方诸侯,就最好主动放弃关家在靖州的基业,因为段虎对靖州是势在必得,你们若不放弃的话,最终会成为他的挡路石,被他踢开。”
“不会的,大将军答应过我,会让关家成为靖州的唯一势力。”关山月皱了皱眉头,猛地站了起来,瞪着董斌说道:“董斌,你在挑拨离间!”
“是不是挑拨离间你心里清楚?”面对关山月的指责,董斌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靖州和定州一样多铁矿,大秦朝廷几个重要的兵工作坊都设立在这里,此外这里还产战马,任何一个想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人都会对此地垂涎三尺。而段虎是我见过的人中最看不透的一个人,但是从他以往的事情不难看出,他绝对不会屈居人下,就连我提出用连城寨换取一个北疆王的称号,如此大事,他也不奏报大秦朝廷就擅自答应下来,由此可见他的野心绝对不小。这样一个充满野心的实权人物花费这么多功夫将西靖州大草原清理干净,难道为的就是帮你关家掌控靖州而做的事先打扫吗?这点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想清楚吧!”
“难道大将军真的没有让我们关家成为唯一势力的意思?”关山月听了董斌的话后,无法反驳,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说道。
“我想段虎应该会让你们成为唯一的靖州势力,但却是没有实权的那种。”董斌见到关山月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后,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跟着继续说道:“大舅子,我建议你最好事先提出将靖州让给段虎,这样一来他便会对你关家心生感激,然后你再提出要其他任命,他必然会答应下来。”
“其他任命?”关山月显然没有想过,茫然的看着董斌。
董斌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道:“当北疆被段虎收服之后,他一定会在北疆设立一个北疆都护府处理北疆军政和各族事务,到时大舅子便可要求出任都护府节度使一职,做个实实在在的北疆王,岂不比在靖州要逍遥快活。”
关山月听到董斌的话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剧变,猛地站起来,狠狠的盯着董斌,呵斥道:“董斌,原来你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自己将来可以更好的控制北疆而做准备,你的心机实在有够深沉。关某今日看在我们即将结亲的份上,不做计较,如果还有下次,关某便不客气了。”
说完,关山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要不要我去和哥解释一下?免得他去段虎那里乱说。”
见到兄长和自己的丈夫闹翻了,关月很是不安,担心的问道。
董斌自信的笑了笑说道:“他不会去段虎那里说的,因为他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第二百四十五章
对于连城寨的居民来说,今天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因为西靖州大草原的局势将会从今日开始完全转变,由最开始的群雄四起、混乱不堪,变成一家独大、四方一统。他们并不知道这样的时局改变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但是能够成为一段历史的见证者毕竟是一件乐事,即便昨日的事情让他们受了不少的惊吓,可是一大早起来,他们还是全都集中到了连城寨的南门出口,等待着段虎大军出的那一刻。
当他们到达南门之时,已经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在南门之前的大草坪上黑压压的挤满了衣着统一的士兵,他们全都是骑兵没有一个步兵,而且个个身材彪悍,杀气腾腾,一看就是群经常杀人的主,有人粗略的算了一下所有人加起来足足有十多万。那些稍微有些行军常识的人可以从各个骑兵方阵的主旗队身上所背的旌旗,看出整个队伍共分九个方阵,最大那个方阵的骑手身上则多出了一根帅旗,由此可以推断那个方阵应该就是军阵中心的所在,虽然在军阵中轻骑兵占大多数,但是重甲骑兵也不少,除了关山月的鳞甲军以外,位于军阵中间的三万重骑兵全都归属严勇麾下。说起来,也不知道那些牧场主是不是被吓唬住了,昨晚各个马场的老板连夜送来了一大批上等的战马,在段虎的分配下,严勇的骑兵补充到了八万人,从安城送过来的重甲也都划给了他,而纪维谦在段虎授意下组建的纪家军也补充满员,全部都是轻骑,至于高巍他们四人则刚刚好每人凑了六千轻骑。吴兴武和张年大清早也领着自己麾下的一万骑兵赶了过来。与大军会合,听候调遣。
由于都是一群常年骑在马背上讨生活地马贼,所以他们的骑射功夫比起高巍他们也毫不逊色,马术方面有些还略胜一筹,战力绝对无庸置疑的,而且每个人战意昂昂。那些没有被编入骑军的马贼们则被赵炎连夜派人接去了位于连城寨防护范围外的废弃城寨,按照段虎的意思,赵炎不会参与这次这次清剿计划。他的任务则是在这段时间将那数万马贼们操练得像个合格的士兵。以备将来所需。
关山月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城墙和草地上密密麻麻地人头,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吩咐冷锋、高莽二人约束好队伍。自己则策马朝中军将旗方向策马而去。他到了中军之后,见到董斌也在那里。愣了一愣,而后朝严勇问道:“严将军。
不知道大将军什么时候出来誓师出?再等下去,只怕……“
“只怕什么?”严勇转过头淡然地看着关山月,冷哼道:“有某家自此还有人胆敢闹事不成!”
此时严勇穿着一套覆盖全身的黑铁重甲,头戴狮子盔,手持丈八大关刀,浓眉凤眼,长须飘飘,威武非常,特别是那淡漠的眼神像是可以把人看透似的,让人在其面前有种坐立不安地感觉。由于事先段虎任命严勇为军中副帅,所以在段虎不在的时候,严勇是全军最高将领,他负责全军地调度,即便与其平级的关山月也只能听其命令行事。
关山月微微皱了皱眉头,解释道:“末将只是怕大军等得太久,影响了士气。”
“关将军,这点不用你来操心!”严勇冷傲地瞥了关山月一眼,说道:“大军何事出大将军自有他的打算和安排,这等事不是你我所要操心的,你我只需管束好自己的军队就可以了。”说着转头朝董斌说道:“董城主也是一样,大军何时出征乃是军机要密,岂是你等外人可以窥探。这次某家就不说什么了,但是某家不希望董城主还有下次,否此休怪某家的军法无情!”
董斌的脸色微微一变,又立刻恢复正常,面带微笑,拱手说道:“是董某多事了,还望严将军恕罪,那么董某就此告辞!”
说完,便带领着手下,策马朝城内扬长而去。
等董斌走后,严勇叫住关山月,然后拿着他,策马行到一边,脸色缓和很多,淡笑说道:“刚才某家在言语上多有得罪,还望关将军不要见怪。”
见到严勇的语气忽然软化,关山月感到有点不解,但还是拱手说道:“关某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这等小事关某不会放在心上的,而且严将军也说得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确是关某多事了。”
“看来关将军,还是在生某家的气,其实那番话并非说给关将军听的,而是……”严勇没有明说,将头朝董斌离开的方向抬了抬,见关山月露出恍然之色后,又继续说道:“关将军龙城铁壁的大名,某家在京师的时候,也常有耳闻,能够用八百人和一个小城寨抵挡边山族四万人马的强攻,并且让其损员上万,此等战绩天下又能有几人,关将军被列为当世英杰之一也是实至名归的。”
“严将军过讲了!关某愧受。”听到现在军中最高将领说起自己的得意战绩,并推崇备至,关山月感到刚才所受的气全都消了,而且有种轻飘飘的感觉,脸色也不再阴沉,露出淡淡笑容,谦虚道:“那次守城战并非只有关某的功劳,若没有我那八百子弟兵,只怕关某也不可能抵挡住边山族的进攻。”
“关将军谦虚了!”严勇淡然一笑,而后又神色肃然的说道:“关将军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顺昌逆亡的道理。”
“严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关山月脸色又冷了下来。
“关将军既然不明白,那么某家就直说好了!”严勇轻轻抚长须,冷然道:“不知关将军对昨夜董城主所说的话有何感想?”
“什么?”关山月脸色一惊,双眉紧锁,说道:“大将军在监视我!”
严勇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真的不了解大将军,如果大将军对一个人有怀疑或者完全不信任这个人,那么他只会将其绞杀,连监视之类的事情都不会做,也不会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像是监视这类的事情,主要由右军师大人掌握,监视你地命令也是由他所下的,大将军毫不知情!”
关山月脸色一惊。喃喃说道:“右军师?莫非是人称算无遗漏的丁喜丁大人。”
“不错!”严勇点点头。继续道:“其实右军师大人之所以会下这样的命令,也是处于好心,他怕你选择了错误的道路,自毁前程。”
“关某不明白严将军话中之意。”关山月神色微微一紧。
底气不足的说道:“难道关某现在不是在为大将军效力吗?”
“关将军,现在难道不担心大将军会毁约了吗?”严勇盯着关山月的眼睛。冷然道:“还是关将军决定按照董城主的方法行事?”
“这……”面对严勇地质问和逼视,关山月感到了一种莫名地压力。不知如何作答。
严勇见到关山月的样子,已经不言而喻,转过头去,指着自己麾下的八万大军,像是在自言自语道:“还是在半个月前,某家还不过是太子东宫的一个左卫将军,在朝廷官职之中属于编外五品地散官,手中领着不过数百人。某家第一次见到大将军时,还因为太子殿下的原因,与大将军生了冲突,最后大大出手,以命相搏,大将军不但饶了某家一命,还以某家为条件,答应了太子殿下一个极为苛刻地要求。此后太子殿下要某家用苦肉计换取大将军信任,以做为他在大将军身边的内应,可如此肤浅地计谋,又岂能瞒过大将军,大将军在知道了以后,不但没有赶走某家,还继续委以重任,破格提升某家的军职,让某家可以成为领兵十万的大将。”
听着严勇的自叙,关山月极为羡慕的看着他,叹了口气,神色略微萎靡的说道:“严将军,跟关某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关将军还不明白吗?”严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关山月,说道:“大将军连某家这个怀有异心的人也都可以委以重任,就足以证明他是个心怀远大的人,如此人物又岂会毁约,而且你认为一个小小的靖州能够容纳得下大将军吗?今晨,右军师大人又传来消息,大将军已经命令柳夫人让其着手清除靖州的多余势力,以便你关家将来可以更加容易的掌握靖州。”
“什么?竟然有此等事情!”关山月神色激动,又有点茫然,说道:“大将军真的已经开始为我关家铺路了?”
“相信过几天就会有消息了!”严勇微微一笑,说道:“只需要你这次能够在北征中立下战功,那么大将军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向朝廷建议升你父亲关驰大都督为靖州节度使。”
关山月此刻已经完全被严勇说动了,自信的拍着胸脯道:“这点大将军放心,我关山月定然追随在大将军左右,奋勇杀敌,大将军所指之处便是我关山月铁骑战戟所指方向。”
“很好!关将军,请你牢记今日你说的这番话,莫要忘记了!”严勇点头大笑,而后又正色道:“此外右军师大人还让某家提醒关将军,不要与董斌接触过密,否则被其殃及,那便不好了!”
关山月看着严勇,略微紧张的问道:“莫非大将军想要……”
严勇摇了摇头,解释道:“董斌在大将军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大将军此刻的心放在整个西北大局上面,没有多余的心思管这些事,是右军师大人觉得董斌这人野心颇大,怕其坏我北征大计,所以不得不做出一些应对策略。”
关山月看着严勇,说道:“严将军将这样机密的事情告诉关某,是否有些……”
严勇微笑这说道:“关将军既然已经愿意归于大将军麾下,我们也就自己人,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这时一匹快马从城里疾驰出来,大军的防御哨见马上之人手中握有虎贲大将军的令旗,便所未加阻拦,那匹快马直奔严勇而来,到了他的跟前,马上之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高高举起,急声道:“大将军将令,命虎翼将军严勇亲拆。”
严勇急忙俯身取过信件,拆开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看完之后,他将信件收入怀中,朝不远处的亲卫,高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各部大军解散回营,但兵不下马,将不解甲,此外各部大军的统领整顿好军队后,都到中军大营来议事,不得有误!”
第二百四十六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中军大帐,吴兴武一脸恼怒的走了进来,见到营帐内已经坐了一些人,便摘下头盔,走到正坐当中的严勇面前,行了一个军礼,而后怒声质问道:“严将军,为什么你下令解散大军,各自回营?你知不知道这样对大军士气有多大影响,而且现在整个连城寨的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刚在我一路走过来,就听到那些民众说我们虎头蛇尾,清剿马贼的计划会不了了之!”
严勇淡然一笑,说道:“这些话你不是第一个提了,”说着指了指在座的纪维谦、高巍等人,说道:“你来之前纪将军他们都已经说过来,我告诉你,大军解散回营是大将军的决定。”
这时跟在吴兴武身后的张年则嘟嘟囔囔的说道:“大将军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大军未战士气已失,此乃兵家大忌,难道他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
中军营帐不大,加上十分安静,虽然张年的声音很小,但却依然清晰可闻。众人听后,目光都像是在看白痴似的看着张年,就连吴兴武也让了让身子,和他拉开距离,这时严勇怒声呵斥道:“张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大将军岂能容你如此侮辱,你可知以下犯上是何罪?”
“末将知错,”张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跪附在地,求饶道:“望严将军网开一面,饶恕末将这次吧!”
众将这时也都站起来,纷纷为其求情,纪维谦走到严勇面前,拱手说道:“严将军。若按照军法处置的话,张年将军就要受刑六十军棍。前日张年将军才被大将军打过,伤还没有好利索,如今再伤上加伤的话,只怕未等出征我大军便会折损一员大将,如此一来就太不吉利了!”
严勇想了想,点头道:“张年,既然诸位同僚为你求情。
某家就饶你这一次。如果下次再敢对大将军不敬,两罪并罚,绝不轻饶。“
“末将多谢严将军法外开恩!”张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舒口气。坐到一旁,不敢再放肆多言。
张年坐下之后。营帐内变得极为安静,没有人再敢多言。
都各自在心中猜测着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最后一员统兵将领关山月到了之后,严勇这才神色肃然的说道:“诸位本将军要告诉给你们一个消息,大将军已经不在连城寨了,今日开始清剿大军由某家全权指挥,直到与大将军会合为止。”
说着,从怀里取出段虎事先交给他的任命将令,递给身旁地纪维谦,命其看完之后传下去。
“什么?”众人对这个消息皆惊讶万分,纷纷起身挤到纪维谦身旁,争相看着他手中的任命将令。看完之后,众人无不嫉妒和羡慕的看着严勇,纷纷坐回到座垫上,不约而同的拱手,齐声道:“末将等,谨尊大将军令。”
见众人已经无异议,严勇便开始逐一分配他们各个统兵将领的任务和行军路线,然后交给他们每个人一个锦囊,然后说道:“这是你们的出时间,你们回营之后自行拆开,看过之后立刻烧毁,之后按照锦囊内的时间领兵离开,不得有误!”
“诺!”众将将锦囊收入怀中,起身离开。
当纪维谦走到帐口的时候,忽然回头向严勇问道:“严将军,你知道大将军此时在哪里吗?”
严勇见纪维谦询问,愣了一下,而后微笑着说道:“一个我们都想不到地地方。”
地确如严勇所说的那样,就在严勇等将领在中军议事的时候,段虎正领着他的亲随大军,出现在连城寨东北方向大约两百多里地一个颇高的山丘之上。此刻木华正站在段虎身旁指着靠近恒连山脉外围大森林地一座小山介绍情况,乐山等三人也旁边在听着,而在他们身后的山谷中则静立了数万大军。
段虎在深夜便独自出城,将乐山、胡小娘和云天壮三路人马召集在一起,和自己地捍死铁骑一道赶去与木华会合。当三名段虎的亲随将领见到架势堂当家人木华领着五千多轻骑,等候在连城寨五十里以外的地方时,全都愣住了,因为按照传言木华应该已经段虎杀了才对,没想到他不但没死,还投靠了段虎,着实让人感到惊讶。而同样让木华感到惊讶的是,那个让他吃亏了不少次的九真当家人竟然是个女的,特别是看到云天壮那身比自己还粗壮的身材,露出那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让云天壮忍不住想要上前抽他两个耳光子。
木华的引领下,三万多人马在一夜的急行军过后,赶到了他事先探察到的火熊驻扎点。
段虎清楚每个马贼势力在连城寨都有自己的密探,如果按照正常的规矩,誓师出的话,只怕等他们到了这里这些马贼早就已经逃入恒连山脉大森林里面。到那时再想围剿他们就麻烦很多了,不但要进入自己并不熟悉的山林作战,无法挥大军优势,还要不时地方那些对所有外来者都不友好的边山族偷袭,所花费的时间与人员怕就会要以数倍计了。
“这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后山,算是是他们的逃生之路。”木华指着地上他临时画出来的草图,说道:“火熊的山寨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不过火熊的头目拖莽似乎与边山族结盟了,边山族派遣了一支精于防守之道的五千人马协助火熊对抗我们。”
“如果边山族真的派出了军队参战的话,这对我们极为不利。”乐山皱了皱眉头,说道:“边山族攻城守城都有一套自己独特的办法,很难应付。”
“边山族算起来也是我们中原人,”读过史书的胡小娘上前一步,站在段虎身侧说道:“前朝立国之时,开国皇帝大杀功臣,当时一名善于守城攻城的大将预先得知了消息,连夜领着他的族人逃到北方,进入恒连山脉大森领之内避祸,这一避就是数百年,他们也逐渐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民族。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适用的。”
云天壮皱了皱眉头,疑惑道:“边山族向来对异族人很反感,很少会和异族人接触,更加不会出兵帮助北疆异族人,他们心中对北疆异族人的恨意不会比大秦差多少,毕竟就是他们的原因使得前朝灭亡的。不过这次他们为什么会派出五千人,如此多的人马协助火熊守城呢?
如果说他们对火熊这帮马贼有好感,我可不会相信。“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跟今年的颇长的严冬和几场大雪有关,”乐山想了想,猜测道:“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长,很多部族都没有准备充足的过冬粮食,而且中间还下了几场暴风雪,冻死的牲畜和人不计其数,我们部族也死上了很多人,我想在恒连山脉大森林里靠打猎为生的边山族应该伤亡更多。如果这个时候火熊派人与其协商用粮食来交换边山族精兵的话,做为族长我也一定会答应的,毕竟生存比信念更加重要。”
听到乐山最后一句话,胡小娘拱手钦佩道:“看来乐山兄这个族长当得,已经深得个中三味了。”
“胡兄,过讲了!”乐山谦虚道。
段虎一直都在看着火熊的山寨,似乎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似的,过了片刻,却忽然转头询问道:“乐山,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靖州铁赞一族好像也是居住在恒连山脉大森林一带,对吗?”
“是的!”乐山点了点头应道:“我们和边山族打过一些交道,每年都会用粮食去换取在恒连山脉大森林狩猎的许可,以免与其生冲突。”
“他们还真把恒连山脉大森林当成他家的后院了”段虎冷笑了一声,而后又向乐山,询问道:“那么你知不知道边山族的营地在哪里?”
“这个乐山不知道。”乐山摇摇头,说道:“与边山族联系,向来是族中长老负责,他们应该知道边山族营地的位置所在。”
“又是你们族中长老?”段虎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沉思了片刻说道:“等靖州的战事完结之后,你让你们的族中长老知会边山族的人一声,我想要见他们管事的,地点由他们选择。”
“是,大将军!”乐山低头应道。
段虎随后转头朝周围的将领,吩咐道:“全军原地修整,半个时辰后攻打火熊城寨,胡小娘和云天壮负责封锁后山道路,木华封锁前山道路,任何由此通过的火熊马贼格杀无论,乐山一部随我攻城拔寨。”
“诺!”众将齐声道。
与此同时,有十多个异族人从连城寨出,且每人都带上两匹上好的马匹,朝并州方向疾驰而去。在异族人离开没有多久,又有数十骑从连城寨冲了出去,尾随那些异族人身后,向并州行进。此外两批人马都离开了以后,一名捍死亲卫不紧不慢的走上城头,将一张纸条绑在信隼的脚上,将其放飞,而这信隼飞行的方向也是并州。
第二百四十七章
身为火熊斥候队长的木拔今天已经是第十五次被命令巡视城寨周围了,一整队士兵展开呈扇形,无精打采的策马向前走着,一双眼睛沉甸甸的有点不想张开,清晨的寒冷令他们不得不拉高点衣领,免得冷气吹进去,就算有阳光也让他们感觉不到温暖。
“那个边山族的的人还真讨厌,如果不是他,或许现在我可能还在温暖的被窝里面,说不定还能够从那些抢来的妞里面弄一个暖暖被窝。”木拔脑子里编织着香艳的美梦,身上随之升起的一股邪火竟然让他感到了一丝温暖。
不过随后帽沿滴落的一滴露水又把他拉回到了现实,看着周围一群黑着眼圈的大老爷们,不禁又叹了口气,心中想道:“自从昨天那群边山族的人到了城寨以后,寨子里的兄弟就没有消停过,不但每个人都要起来干活,加固城寨的防御工事,让两支斥候部队交替巡视城寨周边,还在外围布防了三十多个暗哨。一直从昨天晚上巡视到现在都我们不许休息,他不是已经知道我们在连城寨布了暗线吗?只要那个段虎的大军一出,我们这里就能收到消息,到时在做准备也不迟。这家伙分明是在借机折磨我们,想要报我以前抢夺他们村子的仇恨,难怪六个斥候队谁都不点,就点了我木拔两兄弟的部队。等木拔大爷回去之后,要你们好看。”
就在木拔胡思乱想的时候,在他身旁地一个亲信,靠了过来,询问道:“头,为什么当家的不同意那个边山族的提议,放弃城寨,进入恒连山脉大森林里面。如此一来。我们不就什么都不要担心了吗?有边山族的存在,想必那些秦国的官兵怎么不敢攻入森林吧!”
“你知道个屁!如果我们进入森林了,那我们就真的不可能安宁啦!”木拔没好气的给了亲信一个巴掌,声音响亮得周围所有人都听得非常清楚。做为最早追随拖莽的人之一。木拔既是拖莽地同族,又是表兄弟。脑子并不太好使地拖莽有什么事情必然会着他们这些亲信来商量一番,所以他们知道的东西比其他人要稍微多一些。像这个留守城寨的决定他也有份参与,自然也不喜欢有人说叨这个决定。
转头瞪着一脸委屈的亲信,他心中又想道:“我又何尝希望过这种提心吊胆地日子,不过当家的是绝对不会进入森林地,且不说进入森林后就会有被边山族袭击的危险。就算没有危险,他也不可能在一两天里撤入森林,因为东侧悬崖地那个藏宝洞里,还藏了寨子里这么多年抢来的金银财宝,寨子里的兄弟是绝对不会愿意放弃这么多财宝离开的。就算要搬运,也需要一到两天的时间才行,到那时段虎的大军早就攻打过来了,他们又怎么能逃走呢?现在当家的怕是想要借助边山族的守城之术,将段虎的军队抵挡到圣族大军攻打连城寨的那一刻,如此一来,城寨自然可以保住,我们也有时间处理那些财宝了。”
“头,你听听有声音!”忽然一个手下勒住**的马匹,高声提醒道。
木拔立刻举手示意手下停下来,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不过在周围除了马匹不安的打响鼻和踢地面的声音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扭头朝那名手下,骂道:“你这个兔崽子,是想死吗?吃饱了饭没事干,想要吓唬我们……”
还没等木拔骂完一整句话,就听见他们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整齐的弓弦声,随后就有无数“嗖嗖”的箭啸声钻入他的耳朵。他一脸惊慌,举起手中的铁盾,面朝斜上,护住了周身,并大声的叫道:“敌袭!举盾,防守。”
那些警觉的马贼听到弓弦声便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其他一些迟钝的等到木拔下令才意识到要举盾牌,可是还没等他们抬起手来,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箭矢斜下激射下来,密密麻麻的覆盖了他们周围十余丈的地方。那些来不及举盾防卫的人身上立刻**了十多支箭矢,座下的战马也中箭倒地,即便是那些举起了盾牌的人也因为马匹受惊、盾牌不结实等等原因被流箭射中,落马身亡。
一阵箭雨过后,木拔看了看身旁剩下的几名手下,听到前方如同轰雷一般的马蹄声,心中明白已经没有希望逃走了,眼中立刻露出了绝望之色。
“吹响号角,示警敌袭!”已经明白自己必死无疑的木拔想要死前让城寨警觉,高声下令,身手取下腰间的号角,放在嘴边,准备吹响起来。然而就在这时,虚空中几乎同时闪过数道银光,紧跟着便看到一支箭矢像是穿越了空间的距离陡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身体随之一震,箭矢便已经刺穿了他胸口的护心镜,从他的身体射穿了过去。
木拔此刻只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从胸前的伤口传了出来,伤口的剧痛蔓延至全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别说吹响号角了,就连举起号角的力气也逐渐消失。
他的那些手下比起他要幸运多了,全都是一箭穿头,立刻毙命,不需要感受那么多痛苦,不需要感受生命从身体里面一点点流失的那种惶恐。
就当木拔眼睛模糊到几乎看不清的时候,前方出现一团火红色的光芒疾的靠近,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他忽然变得清醒起来,视力也变得从所未有的好。只见前面那团光芒原来是一名身披火红鳞甲、胯骑从云神兽地将军。他的鞍座左右各挂一柄盖世神兵,手中握着一把精钢强弓,从他身上散出来的莫名光芒和滔天杀气甚至将他身后几万大军的气息都给掩盖住了,让人心生怯意,不敢直视。
“该死,这杀神怎么在这里?”木拔忍不住用尽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跟着一股劲风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他便感到天旋地转。跟着失去了任何意识,留在他眼睛里面的景象只有一具无头的尸体和一个手持滴血强弓、身披血色披风的火红色背影。
段虎凭借自己的常五感解决了不少地暗哨,刚才也预先知道火熊斥候队地位置,事先设下埋伏。在他们还没有出示警之前,将他们全部射杀。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大军真的可以无声无息的靠近敌人城寨。而不被现,他现在所作地只是推迟了敌人现已经被袭击的时间。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令他们地防御工事出现漏洞,以减少伤亡。
随着大军越来越靠近火熊的城寨,段虎伸手朝两旁一指,胡小娘和云天壮立刻明白了他地意思,领着自己麾下的轻骑,从队伍里脱离出来,分别向左右移动,朝那座小山的后面包抄过去。跟着段虎由高高举起,向后一摆,木华也心领神会的让手下放慢了行军度,与段虎的中军拉开距离。
快要接近小山的时候,段虎忽然从身后抽出四支弩箭,飞快的上箭开弓朝小山前四个略微突出的山坡射去,无比精准的射杀了四名潜伏在那里的暗哨。随后他将天诛弓扣在身后箭匣的活扣上,双手活动了一下,感到手臂肌肉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从鞍座上取下两柄神兵,在空中挥动了一下,跟着大声下令道:“重骑持兵,轻骑上箭,准备迎敌。”
“诺!”众将士齐声应道。
紧跟在段虎身后的重骑兵从腰间抽出两把马刀,放低身子,尽量增加铁甲的覆盖面,双眼冷漠的看着前方,呼吸悠长,随时准备与敌接触之时,起致命一击。在后面由乐山所统领的轻骑双手全部离开了缰绳,并将利箭搭在弦上,靠着双腿控制马匹移动的方向,将他们精湛的骑术挥的淋漓尽致。
段虎的大军毫无阻拦的冲上了前山的山道,这条山道也算宽敝,可以供六匹马并行,山道两旁都是一些矮灌木和杂草丛。大军冲上山道之后,木华停在了山前,并且按照段虎的意思将派人占据了各个制高点,封锁了山道的入口,而段虎身后的骑军则四马一列,跟在或者也可以说躲在了段虎的身后,向山上冲去。
“灌木丛中有人,轻骑左右散射。”快要接近半山腰的时候,段虎忽然高声下令道。
听到段虎的命令那些早已准备好的轻骑们,分成两列,向左右两边的灌木丛中自有散射,不断的有惨叫声从灌木丛中传出来,跟着又有一些零星的箭矢从灌木丛中反射过来。一些处在外围的轻骑随之中箭落马,然而那些射出箭矢的地方立刻也被数十支利箭所覆盖,那些被射成刺猬一般的人站了起来,垂死挣扎了一下,又立刻倒了下去,与此同时半山腰吹响了火熊的战斗号角。
段虎从一开始就知道两边的灌木丛和杂草丛中有人,但是却没有立刻示警,就怕打草惊蛇,让自己人平白受到不必要的伤亡。当大军特别是轻骑已经完全将那些埋伏者纳入射程,而那些埋伏者也正准备偷袭之时,这才下令进攻,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重骑准备迎敌,轻骑举盾防御。”当两侧的埋伏者被消灭干净之后,段虎又大声的下令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
当大军冲到半山腰时,只见在上山的大路中箭一字排开六七层用大原木制成的拒马,将道路堵得死死的,找不到任何可以绕过去的地方,而且在每个拒马都插满了小件的刺矛,每层拒马后面还有为数众多的弓箭兵把守,放眼望去,至少有四千多人。段虎现在那些弓箭兵的中间,大概有一百多名身着兽皮却是一副中原人长相的热病,心道:“看来他们就是边山族的援军之一了。”
就在段虎大声下令的同时,那些马贼的弓箭兵在一名边山族人的命令下,整齐划一的开弓朝段虎后面的轻骑射去,而那一百边山族的弓箭兵则都从身侧取出一把强弩,瞄准到了段虎和其身后的捍死铁骑,一百多只利箭离弦而出,直奔段虎他们而去。
箭雨落下之时,后军的轻骑兵已经全都举起了手中自制的皮盾,无数箭矢坠击在皮盾上面,那些偷工减料的皮盾根本无法抵挡如此势大力沉的箭矢,立刻便被其刺穿。一名名轻骑从马上跌落下来,就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出来,便立刻淹没在后面的马群之中,活下来的人也没有心思为其感到悲哀,全都将身体缩在盾牌后面,尽量减少裸露出来的地方,全神贯注的躲避着满天的箭矢。
比起这些轻骑,前面的捍死铁骑就幸运多了,不但有段虎在前面为他们格挡弩箭,还有精钢所制的铁甲护身,而且那些强弩显然也是力道不足的,从段虎防守中遗漏过来的弩箭刺在他们的铁甲上,只不过留下了一点轻微的划痕便全部弹开了,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地伤害。
在最前面的段虎一边双臂聚力。刀戟翻飞,化作一团光影,将周身近两丈的范围护得密不透风,将那些弩箭挡在了外面,另一边则夹了夹虎王的肚腹,示意其加快度,准备冲撞前面的拒马。
虎王在接到段虎命令后,立刻加快了奔跑度。与后面的捍死铁骑拉开了一段距离。硕大的兽头略微放低,头盔上的一排直刺对准了前面地拒马,一双兽目也变得凶狠与疯狂。
那些拒马后面地马贼们显然没有想到有人会如此疯狂,竟然就这样直接冲撞用三人合抱的大原木所制成拒马。何况拒马上面还有一根根尖利的木矛,这种行为在他们眼中无疑是一种以卵击石的疯狂行为。这一刻段虎在他们眼中已经不单单只是凶残暴戾,更多人认为疯狂更加适合形容他。
当虎王地奔跑度提升到了极至。化作一团黑影撞上拒马的时候,在那些马贼脑海里地乱刺扎身、骨折身碎的场景并没有生,反而他们面前看似坚固地拒马被撞得粉碎。紧接着一股如同烈火一般炙热的杀气从他们身边滑过,两边没有被破坏的拒马一个个都飞到了半空中,落在了道路旁边的草地上,段虎一人一兽化成了一辆势不可挡的冲车,以肉眼无法追上的度将挡住其去路的拒马一一破坏挑开,那些原木拒马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纸扎的一样。
当段虎破坏了最后一排拒马冲入后面的边山族守军之中时,被拉开距离的捍死铁骑们已经冲到了第一层拒马工事前面,那些被眼前情景惊呆了的火熊马贼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抽出兵器奋起抵挡捍死铁骑。然而令他们想不到的是,那些靠近段虎并且被那股炙热杀气穿身而过的马贼们全都不由自主的喷出血来,跟着浓浓的鲜血从他们的腹部和胸部犹如泉水一般涌出来,他们的身体也全都不由自主滑落到了地上,而他们的双腿却依然屹立在他们的眼前。
眼前的情景令其他的马贼愣了一愣,就是这愣住的一瞬间,捍死铁骑手中的长刀已经划过了他们的脖子,一颗颗人头飞在了半空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形成一层朦胧的血雾。在捍死铁骑身后的轻骑们也不失时机的取下弓箭,朝那些站立着的马贼们乱射过去,一报刚才的箭袭之仇,很快那些没有盾牌和遮挡物的火熊马贼们便倒在了这么密集的箭雨和锋利的长刀之中,每人不是死无全尸就是身上插了数十根利箭,惨不忍睹。
段虎在清理了拒马障碍之后,没有做任何停歇,冲入边山族人中间,毫不理会对方攻过来的刀剑,双手舞动着两柄神兵,将冲过来或者是挡住其去路的边山族人绞入其攻势之中,从那一百多边山族的人群冲过去后,只留下了一条看不到完整尸体的血路和一群已经被杀灭了战意的边山族人。冲过敌人的防御工事之后,他并没有转身袭杀回去,而是准备直接朝山上的正门冲了过去,身后的这些马贼虽然还有两千多人,但已是惊弓之鸟,不足为惧,交给后面的捍死铁骑和铁赞轻骑就足够了,前面那些严阵以待的马贼们才是他想要对付的。
“铁赞轻骑原地清剿马贼,捍死铁骑立刻跟上来。”段虎头也不回的朝身后高声吩咐了一声,便转身冲入了上山的林间小道。
“遵命!”那些捍死铁骑用十骑一组的冲阵,收割敌人的性命,并在大声回应后,也冲上了山道。听到段虎的命令,乐山觉得对付眼前的马贼没有必要将自己的轻骑全部留下,于是留下五千人马继续清剿马贼,自己则带领着剩下的轻骑跟在捍死铁骑身后朝山上冲去。
段虎冲向城寨正门的这,遇上了不少的陷阱,他凭借自己常的五感和虎王敏锐的动物直觉,将边山族设在路上的一连串陷阱破坏得一干二净,为捍死铁骑上山清扫道路。虽然现在的捍死铁骑才不过五千人,而且也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但是他们都是按照骑兵武官的规格来训练的,会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将会成为段虎所组建的捍死铁骑军的中下级将领,段虎不希望他们在这种清剿马贼的小战役中有过大的伤亡,所以才会像保护小鸡似的保护着他们。
在破坏了最后一个陷阱之后,段虎从那条林间小道冲了出去,眼前豁然开阔了很多,一面犹如一面天然的城墙的陡峭山壁竖立在他的面前,一直延伸到两边的悬崖边上,在山壁中间有一条像是被巨大的斧头劈开的缝隙,直接通往山顶,而在入口处则有一扇用硬木建造而成的大门。
虽然段虎可以感觉到这个山门是火熊的最后一道防线,再往里面就是火熊的驻扎营地了,但是他也感觉到了眼前的山壁上几乎聚集了火熊大部分的马贼,各种防御用的滚木雷石也准备得非常充足。看着从山壁上冒起来的青烟,段虎不用常五感也可以猜到他们烧了几大锅滚油,准备等会儿用来对付他的大军,此外他还从门上的缝隙看到大门已经被一堆沙土包给封死了。难怪火熊拖莽会采取坚守城寨的方法来抵挡段虎的大军,还十分肯定他一定能够抵挡到异族进攻连城寨,若光凭这样险要的天险和齐备的人员,在加上充足的防御器械和粮食水,遇到一般的强兵的确可以抵挡到弹尽粮绝为止,不过能不能抵挡得住怪物一般的段虎就不得而知了。
出了山林之后,段虎便示意虎王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眼前数丈高的山壁,随后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常的五感迅蔓延开来,将整个城寨囊括其中,一张注明了所有布防要点及其人员配置的城寨图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面。段虎感觉到自己又像是回到了监狱里面似的,脑子全运转起来计算着各种利害得失和进攻方案,此刻他所要思考的不是能不能攻破城寨,而是如何攻破才能减小伤亡,因为接下来靖州会有一连串的战事,他不想在这里折损太多的人。
捍死铁骑这时已经跟上来,冲出了林间小道,见段虎矗立在空地上,便向两边散开,形成一个矩形方阵,并取下背在背上的盾牌护在身前。随后而来的铁赞轻骑在乐山的命令下,也向两边散开,并且翻身下马,取下马鞍上所有的箭矢,躲在了捍死铁骑的后面,随时准备协助捍死铁骑进攻,而乐山则策马走到了段虎身边。
“一点声响都没有,他们在搞什么鬼!”乐山见山壁上面除了几道青烟飘然升起以外,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不禁皱了皱眉头,疑惑道。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看来这个协助拖莽守城的边山族人也懂得些兵法之道。”段虎冷冷一笑,睁开眼睛扭头朝乐山看了一眼,笑道:“你想要听声响是吗?本将军满足你的要求。”
说着,段虎将兵器挂在鞍座两边,随手取下天诛弓,抽出四支箭头比其他箭矢要大上两三倍的利箭,几乎没有瞄准,抬手开弓便射,看似随意的向两边山壁的上空射出四箭,随着四支箭矢达到顶点后向下疾坠落后,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声从山壁上响起。原来段虎的那四箭对准的都是支撑四个油锅的横杆,所用的箭矢也是用来远射和钓射的重头箭,即便那根横杆如臂一般粗,也无法抵挡,掉落的油锅将滚油倾泻而出,飞溅在了周围的马贼身上,身受如此贴身剧痛又怎么可能不惨叫呢?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叫个熊啊!坏了老子的士气,全都给老子补上一刀,帮他们解脱。”在那些马贼惨叫声响起后,一个极为粗鲁的声音暴喝起来,跟着那些惨叫声一个个都灭了,又就听见那个声音大声命令道:“把老子的旗子和人马全都亮出来,老子输人不输阵,别被人家看扁了,以为咱们是软柿子,什么人都可以捏!”
随着那人的话音刚落,一面面大旗在山壁上竖立了起来,一排排的弓箭手也站了起来,手中的弓箭都对准了段虎他们,而且在城门上还架设了两台床弩,锋利且巨大的箭头对准了段虎,也颇为有些气势。
“人言虎煞杀神,残忍好杀,嗜血如命,而且力大无穷,可以一敌万,只要握有烈焰冷月两柄神兵,天下便没有人是其一合之敌!”这时一个中原人模样的中年汉子站到了山壁的边缘,手中拿着两根箭矢,向段虎大声说道:“依照在下来看,恐怕还要加上一条,那就是段大将军的箭术通神,难怪在下去查看那些树立在大草原上的尸体之时,他们有很大一部分是被人用弓箭射杀的,而且几乎都是一箭数人,想必那个善射者就是大将军您吧!”
“你研究过本将军!”段虎皱了皱眉头,抬头看着那个身披厚甲的精壮汉子,眼睛微微一眯,冷道:“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边山族司马琅铘!”那人拱手微笑着说道:“并非在下刻意研究大将军,只不过大将军将会成为靖州的主宰者了,我等靖州子民自然要多了解一点大将军的习性和本事,方可思索对策。须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名言在任何时候都是有用的。”
“跟他那么多废话干嘛?你难道还想要和他结亲吗?”之前号施令的那人站了出来。只见这人长着一副马贼的标准样貌,虬髯大须,乱草似地头用根绳子绑起来,身体魁梧壮硕,手中握有一根狼牙棒,虽然身上穿着一件精致的西域板甲,但却一点也看不出威武之色,反而有点滑稽。
“大将军。这人就是火熊拖莽!”乐山在段虎身后提醒说道:“传言此人天生神力。可赤手搏熊,颇具勇武,而且此人战斗的时候,犹若疯汉。一根狼牙棒使开了的话,就连狼盗的头狼扎布尔也要退避三舍。”
“天生神力吗?”段虎不屑的冷冷一笑。轻蔑的看看这那小丑一般的人,轻蔑地说道:“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这时拖莽举起手中地狼牙棒。指着段虎大声喝道:“段虎,别人都怕你,但老子大勒氏的拖莽不怕你,老子的这帮兄弟也不怕你!你在连城寨说什么要清剿靖州马贼,要所有的马贼全都向你投降,全都是他奶奶地屁话,只有那些软手软脚的脑中地孬种才会被你吓唬住,老子就是要在世人面前让你把自己放出来的屁吞回去,兄弟们,你们说是吗?”
“是!”“当家地,说得对!”山壁上的马贼们全都吆喝了起来,齐声应喝,刚才被段虎那四箭射退下去的士气有提升了起来。
乐山微微皱了皱眉头,道:“看来传言也不可全信,此人粗中有细,三言两语便挽回了颓势,看来他能在西靖州大草原上占据一席之地,绝非偶然。”
“他的确有些急智,但是他不该拿本将军来说事!”只见段虎脸色阴沉的瞪着山壁上的两人,冷道:“既然有胆子激怒本将军,就要有能力承受本将军的怒火!”
说着,段虎飞快的从后面的箭匣里,取出两支穿甲箭,抬手便将两箭满弓激射而出,直奔山壁上的那两人的咽喉要害。
见到段虎又朝山壁上面射箭,在城门上的两台床弩立刻扣下活扣,将两根小孩手臂般粗细的箭矢射向段虎。然而段虎连抵挡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山壁上面,就当那两支床弩箭矢就要射到段虎身上的时候,从他身后飞快的冲出两骑捍死铁骑,极快的出刀劈砍在弩箭的薄弱处,借用弩箭本身的力量将其劈成两截,掉落地上,而后两骑像是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神色淡然的撤回到了段虎身后的队列之中。
此刻在山壁之上马贼们已经闹翻了,之前当段虎抬手取箭的时候,山壁上的两人便察觉到了段虎的意图,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躲到了山壁的后面,段虎看不见的地方,持盾护在身前。
虽然拖莽言语上极为藐视段虎,但是对他那神射之术,还是十分敬畏的,没有胆量不做任何防备来借段虎的箭矢。忽然在两人前面斜下的一处岩石之中,钻出两支利箭在众人眼中一闪而过,直刺两人的心脏和咽喉,在如此强劲和锐利的箭矢面前两人的盾牌就像是纸做的一般没有丝毫作用。
在这生死一线之时,拖莽身体的本能做出了反应,令他不由自主的将头稍微移动了一下,那根箭矢擦着他的眼睛飞了过去,而司马琅铘却没有那么幸运直接被箭矢刺在了胸膛之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倒在地上没有丝毫反应。虽然拖莽躲过了段虎的穿甲箭,但是穿甲箭疾划过空气而引起的强压,硬生生的在擦过拖莽眼睛的时候,将他的眼球给压爆了,剧烈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哀嚎起来,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住了,没有人注意连边山族是什么时候上来人将司马琅铘的尸体抬走,更加也没有人注意司马琅铘在抬走的时候,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射!给老子射死他们!”从疼痛中缓过劲来的拖莽撕下了一块布,脸上因为疼痛和愤怒而变得狰狞起来,他将伤眼绑上,向周围的手下高声下令,还回头看了看被边山族人抬下去的司马琅铘,轻蔑的说道:“还他守城名将之后,整个一废物,还没正式开战便被抬下去了!”说着,又转头朝手下们大声的吼道:“拿出你们的绝活出来,别他藏着掖着,把他们往死里射,他们不死,我们就要死!”
在拖莽疯狂的吼叫声中,火熊马贼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开弓朝山壁下马的骑兵方阵散射过去,一时间在弓弦的震动声和箭矢的穿梭声响彻了整个城寨。虽然箭矢如雨,但是捍死铁骑早已做好了准备,一身重甲和手中的盾牌轻易的抵挡住射来的箭矢,披挂在战马身上的轻鳞甲也很好的保护了战马,乐山已经退到了捍死铁骑中间被数人保护着。那些躲避在捍死铁骑身下的铁赞轻骑也不闲着,开弓上箭回射了过去,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弓箭对射局面,虽然火熊马贼居高临下,但他们却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由于没有捍死铁骑那样严密的防护阵列,他们不少人被回射过来的箭矢射伤或者射死,而铁赞轻骑的死伤就少很多。
面对这样密集的箭雨,段虎连躲避或格挡的一丝都没有,在他看来这些箭矢力道弱小,别说穿透火鳞甲的防护了,就连他本身那层坚韧的变异皮肤也不可能被其伤害。
“好狡猾的司马琅铘!你想要趁火打劫,没关系你怎么吃进去的,就要你怎么吐出来!”段虎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莫明其妙的话语,随后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容,随后取出箭矢,开弓还击。他先用了六箭,将对他最具威胁的两台床弩给破坏了,然后逐一射杀山壁上那些马贼的小头目们,配合铁赞轻骑的反击,将对方的攻势给压了回去,也使得那些马贼头目不敢在冒头出来,只能缩在后面下令进攻。
相互对射了将近半个时辰,铁赞轻骑双方的力量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射出的箭矢也变得轻飘飘的,很多箭矢都在离对方很远的地方便无力的掉落了下来。段虎见对方的头目们已经射杀得差不多了,自己身上的箭矢已经所剩无几,并且对方的士气和力气也降下了不少,而自己这边的捍死铁骑依然保持着旺盛的斗志和士气,他感到是时候进攻了。
于是他将天诛弓重新扣在箭匣上面的活扣上,取下兵器,大声吩咐道:“等会儿我把城寨门打开后,捍死铁骑跟着我进攻,铁赞轻骑后撤修整过后再跟上来。”
“诺!”众人齐声应道。
随后虎王在段虎的示意下,使出全身的的力气,一瞬间将它的度提升到了顶点,化作一道看不清形体的黑影朝城门冲了过去,段虎则举起手中的烈焰破天戟,调动全身的力量聚集于手臂,在虎王快要撞上寨门的时候,一招及其普通的突刺,直接击在了寨门的正中央。
第二百五十章
段虎的行为看在山壁上的那些马贼眼中,无异于白痴一般的行为,只要长着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寨门已经被封死了,即便是用冲车也不一定能够撞开寨门,就算关于段虎的传言如何神奇,在场也没有人会认为他这一记突刺会有作用,除了那些对段虎崇拜到了骨子里的捍死铁骑。
然而接下来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傻眼了,段虎的戟尖刺到了寨门之后,硬木建造的寨门以破天戟为中心丈许的范围似乎被一股巨大而又无形的力量冲击了一般朝里凹陷了下去,紧接着包裹在战戟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戟身疾刺所产生的力量压缩了一般,顺着戟尖向前冲去,并且出旱雷一般的气爆声。
这股无法匹敌的强大力量不但将寨门碾压的粉碎,还将门后的沙土包冲撞且撕裂开来,卷起满天的沙土形成一条狂暴的土龙张牙舞爪的冲入了事先被安排在门后的马贼群中,被卷入其中的马贼身上被反差极大的压力碾碎了内腑,身上也被蕴含强劲力道的沙子打得跟个筛子似的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这条强横的力量冲出去数丈远才减弱下来,并消散在空中,只留下依然满天飞舞的尘土和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可以证明他刚才确实存在过。段虎此刻也被从戟身上传过来的巨大反震力,连人带兽震得连连后退了十几步,才稳下身形。他站定之后,立刻挥动了一下持戟的手臂,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便立刻高声下令道:“铁赞轻骑弓箭掩护,捍死铁骑随本将军杀进去!”
说完。段虎高举手中的神兵,与虎王身形合一,穿过破开的缺口,化成一团暴风冲入那些还没缓过神来的马贼中间,那些捍死铁骑也五人为列,组成一个个小巧的锋矢冲阵,紧随段虎身后,冲杀进去。
“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抱崽子吗?还不拿起你们手里地弓箭。为大将军箭阵掩护!”乐山很快回过神来。看着身后还沉浸在段虎神威的铁赞轻骑,不禁感到了自己手下轻骑和捍死铁骑之间的差距,粗俗得大声喝道。
在乐山的粗吼中,铁赞轻骑清醒过来。同时士气也提升到了极点,身上的疲劳似乎消失不见了。双臂也充满了力量,纷纷举起手中强弓。从身后抽出一支支利箭射向山壁顶上。
段虎和捍死铁骑在冲入敌阵之中后,并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已然丧失斗志的马贼们稍微抵抗了一下,便全都转身沿着通道朝山上跑去,深怕跑墁一步,被卷入身后的铁骑洪流之中。
拖莽看着段虎领着捍死铁骑冲入山壁缝隙,虽然被那些通道中地马贼绊住了脚,但行进地度也很快,一眨眼就已经到了中间部位了,而山上的这些手下却还依然沉浸在段虎那一击的威力之中,丝毫没有阻挡的意思。他气急败坏冲到负责扔滚木雷石地头目身边,抬起一脚将他踢下了山壁,大声吼道:“你,全都想死吗?被那个杀神冲到了山上,我们就全完了,还不给老子往死里砸!”
说着,他便举起身旁地一块大石头,朝山缝下面扔了下去。大石头直坠而下,正好砸在了一名捍死铁骑的后背,砸得他后背地盾牌凹陷了下去,人也被石头上的力量砸的喷出了一口鲜血,虽然身子无力的趴在了马背上面,但是心中的斗志未失,手臂依然用力挥舞着,砍杀一个个挡住其去路的马贼。
见到小头目被踢下山崖,听到他出的惨叫声,山壁上面的马贼们立刻想起来的拖莽的凶残,全都清醒了过来,也不管山缝里面是不是还有他们的同伴,一个个奋力将身旁的滚木雷石扔入了山壁的缝隙之中。然而扔了几块大石头后,他们的动作立刻便被铁赞轻骑的箭阵给阻挡住了,数千支箭矢如同雨水一般倾泻而下,将那些把盾牌扔到一边只顾着搬石头的马贼们钉在了地上,变成了一个个刺猬,而那些机灵的人则只能躲在盾牌和遮挡物后面,防御如此密集的箭阵,没有办法再往山缝里面扔石头了。
“他!这就是鼎鼎大名的边山族守城工事,连个当箭雨的也方都没有,真他奶……”
拖莽躲在一个大石头后,看了看下面几乎已经攻过通道的段虎,又看了看满天的箭雨和绝望的手下们,心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寨门竟然这么快就被攻破了,不禁苦苦一笑,忍不住连声咒骂起来。当他想要找出一个边山族人出气的时候,却现无论是山壁上面还是下面都没有一个边山族人,此刻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用力一拳击打再旁边的石头上面,脸上充满了怨毒之色,咬牙切齿的怒吼道:“司马琅铘,你这个王八蛋,**你祖宗十八代!只要老子今天能够逃过一劫,老子要让你边山族灭族!”
这时拖莽的一名亲信举着盾牌,连滚带爬的冲到了它的面前,脸色苍白的说道:“当家的,那个杀神已经冲到城寨里面了!我们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跟他们拼了!”拖莽面露凶光,一张鲜血横流的脸愈显得狰狞起来。
这时乐山见到捍死铁骑已经差不多都通过了山缝通道,而且他的部下们也从兴奋的状态恢复过来,手臂都有点脱力了。
于是他便下令停止散射,所有轻骑后撤到树林边缘,翻身上马,稍事修整,并向后面的人马出了聚集信号,等后面的轻骑赶上来后,再一起冲进去。
拖莽见到箭雨已经消失,便从大石头后面站了起来,看着山壁内侧已经乱成一片的城寨,又看着在城寨中横冲直撞的捍死铁骑,脸上决绝之色,于是高声鼓气道:“兄弟们!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一刻,你们也都知道,这个虎煞杀神他是带着必杀之心来的,他就是要拿我们来立威的,不管我们投不投降他都不会放过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做得就是和他拼命,赢了我们就活,输了我们就死!我拖莽在这里对着长生天起誓,只要我们渡过了这道难关,我就将火熊多年来的积蓄全部分给兄弟们,绝不食言!兄弟们,还等什么,举起你们手中的兵器,像个男子汉一样杀吧!”
金钱的魅力是很大的,有时候可以和生命相提并论,恐惧也会随之消失,当数额大到难以想象的时候,那么生命就不值一提了,恐惧这个名词也会从他们的脑海里面消失了。在听到拖莽的誓言,山壁上还幸存下来的六七千马群眼睛都开始冒绿光了,纷纷抽出身上的兵器,出野兽一般的吼叫声,从搭建在内侧山壁上的木板走道冲了下去。
段虎从通道冲出来之后,便尾随那些从通道里逃出来的马贼们,朝城寨里面冲了进去,那种画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在追杀数百人似的,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看起来却显得非常怪异。
拖莽的确为这座城寨花费了不少的功夫,里面的房舍错落有致,各个房屋也全都是用硬木建造,上面覆盖了一层防火的河泥,房舍间都设有埋伏点,而且间隔几个房屋便有一个防御用的箭台。若不是段虎用这样霸道的方法将寨门撞开,他们也不会没有组织好城寨内的防御工事,被其杀了个措手不及,否则按照正常情况,可能捍死铁骑或多或少会受到点损失。不过那些马贼们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样散乱下去,会肯定会被灭掉的,于是在一名颇有威望的马贼头目招呼下,城寨内的五千多名马贼们逐渐向房舍里面移动,集结成阵,以抵挡捍死铁骑的冲击,而拖莽也带着人冲下了山壁,对段虎的军队形成了夹击之势。
段虎随手一刀,让眼前几名冲过来阻挡他的马贼身异处后,然后任由虎王驮着他四处撕咬敌人,他则看了看周围的形势,心中飞快的算计了一下,高声下令道:“所有捍死铁骑以二十人的战斗小队组成锋矢冲阵,分开作战,人停马不停,一定不能让敌人集结成阵。”
“诺!”五千捍死铁骑立刻分开成为两股,以二十人结成冲阵,呈圆环状,朝前后两边的马贼冲杀过去。
段虎亲自领着一队人马冲向那群已经被金钱刺激的忘记了死亡的马贼们,快要接近马贼群的时候,任由几柄飞旋过来的斧头劈砍在身上,手臂却犹如大鹏展翅般伸开,加上手中的两柄神兵,长度达到了两丈多。虎王也微微低下脑袋,将头盔上的尖刺对准前面,像是一头狂牛似的将挡住它去路的人全部顶得肠穿肚烂,冲势之猛让后面的马贼都被吓得向两边躲开。虽然这些人躲开了虎王的冲顶,却躲不开段虎的神兵,他几乎不需要做多少动作或花费多少力气,光凭着虎王前冲的力量就足以让在他攻击范围之内的敌人身死命丧。
紧随其后的捍死铁骑更是在那些惊魂未定的马贼们还没有恢复过来之前,便将他们卷入铁蹄之下,虽然还是有一些铁骑被马贼们打落马下,但整体攻势却还是一面倒的向着段虎,大局已然在握,火熊马贼被消灭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第二百五十一章
捍死铁骑强大的冲击力此刻已经淋漓尽致施展了出来,身披重甲的战马和骑士、锋利无比的精钢长刀及其密集整齐的冲阵等等一切,无一不在展示着他们的强大,无人能够抵挡这种犹如海潮一般的攻势。两路铁骑来回不过冲杀了三四圈,马贼们刚刚集结的阵势便溃散开来,面对袭来的铁蹄和刀刃,他们不得不四散逃入城寨的房舍之中,以求能够活的时间能够长一点。
从山壁上冲下来的马贼们现在已经无法再用金钱来掩盖自己对死亡的恐惧,刚才还活生生的同伴一排排死在了他们的面前,惨烈的死状和鲜血染红的土地令他们的胆子彻底的破裂了。
不知是谁带头,那些马贼们全都不约而同的转身朝山缝通道逃了过去,想要逃出这个瓮一般的城寨,趁乱逃入外面的小山林,寻找机会逃生,然而他们才跑进去几步路,便被一阵密集的箭矢射了回来。
只见负责守卫前山通道的木华一马当先,率领着他的人马从山缝中冲了出来,很快追上了那些逃回来的马贼,将他们包围起来,手中的弓箭不断射出强劲的箭矢,将这些马贼们围杀在其中。紧跟木华身后的是乐山一系的人马,经过稍微修整之后,他们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进入城寨之后,便分成了若干的骑兵队伍纷扰袭杀那些漏网之鱼和惊弓之鸟。此刻胡小娘和云天壮也率领部下从后山冲了上来,驻扎在后山的马贼和一队想要从后山逃走的马贼都被消灭了,不过他们的伤亡也不少,看样子是被后山小道上的那些陷阱给害得,几乎个个都带了点伤。
见到各部人马正在有序的清剿城寨中地马贼,段虎不再冲杀。将两柄神兵重新挂在鞍座上面,驱使杀得意犹未尽的虎王朝城寨中心的议事堂走去。
“段虎,你给老子站住!”这时拖莽从一队马贼群中蹦了出来,身上的铁甲也裂开了十几道口子,鲜血从伤口冒了出来,浑身血淋淋的,端是吓人。他上前几步,将手中的狼牙棒举起来对着段虎。狂妄的大声说道:“这次老子败了。但是败得冤枉,并不是老子的守不住这个城寨,而是被边山族那帮杂种陷害了,才会败得如此之快。老子知道今天是死定了。但是老子不想死在那些无名之辈手里,老子大勒氏地拖莽要和你决斗。死在你虎煞杀神地手里,才不会降了老子的身份!”
听到拖莽的话。众人心中都不由得觉得这家伙的脑子里是不是少了一根筋,好像说话从来不用经过大脑似地就脱口而出,这个时候说话还这么狂妄,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段虎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头,只是用冰冷地语气,轻蔑的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贱人一个罢了,有何资格跟本大将军决斗!”
听到段虎蔑视到极点地话,拖莽气得脸色铁青,大叫一声,提起手中的狼牙棒就朝段虎冲了过去,妄图逼迫段虎与其决斗。然而在段虎周围担任护卫的捍死铁骑岂会容这样的莽汉打搅他们心目中的神,从骑队中冲出五人来,呈雁行阵袭杀上去,最外围的两人使用厚背重刀,侧着马身双手斜上朝拖莽劈了过去。由于马身刀势的配合将拖莽的退路和攻势全都挡住了,令他不得不举起狼牙棒格挡上去,然而战马的冲势和刀身本来的力道合而为一,差点将他的狼牙棒劈飞出去,他的身体也被劈的连连后退。
拖莽手臂的酸麻感还没有消退,被劈得抬起来的手臂也没有放下来,第二队铁骑便已经从他的身边擦过了,锋利的长刀以无比精湛的技巧,劈开他的肌肉,从他肩膀的关节处将他的手臂卸下来,整个过程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拖莽只觉得手臂一痛,然后身体便轻松了很多,狼牙棒似乎也没有那么重了,整个人像是可以飘起来似的,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最后一名铁骑冲了上来,手中的刀刃直指他的脖子。他想要将那根连同手臂一起掉落在身后的狼牙棒来挡住对方的攻击,然而直到他的头颅飞了起来他才明白为什么没有挡住对方的刀锋,因为他这时才看到了自己光秃秃的双肩和地上的手臂。
城寨里面的清剿行动已经接近尾声了,外面的马贼已经全部消灭干净了,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逐一清查各个房舍,解决掉那些躲藏在其中的零星马贼们。各部人马的统领见大局已定,没有必要再亲自完成收尾工作,于是向手下吩咐了一声,便不约而同的走到了议事堂内。
段虎此刻端坐在大堂正面的虎皮大椅上,闭眼假寐,扣着天诛弓的箭匣放在一旁,虎王静静的趴在他的脚下,一名捍死铁骑正在为其清理身上及其盔甲上的血污。众人进来后,朝段虎行了个礼,便分列两边,垂手而立,微微低下头,等待着段虎的命令。
过了良久,段虎才缓缓张开眼睛,朝胡小娘和吩咐道:“你现在马上派人去右侧悬崖上的洞**,看看火熊这些年抢掠来的财物还剩下多少,全部取出来,点清入库,另外派人去连城寨给严勇送个信,就说我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他可以开始了!”
“是,大将军!”胡小娘躬身退了出去。
段虎接下来又吩咐道:“你们几个现在都出去把各部人马的伤亡都统计出来,每个死者和伤者的籍贯、姓名都要登记入册,等战事结束之后,会按照大秦正规军的规格放抚恤金的。”
“属下等,替那些死难的将士们谢过大将军了!”众人齐声赞道。大秦给伤亡将士的抚恤金极高,基本上可以让一个四口之家,购置几亩田地,过上安稳之日了,而且那些士兵的子女也可以免费入当地的蒙,所以大秦招募军队要比南齐容易得多。
就当众人准备退下去的时候,大堂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众人都愕然的看着外面,停下了脚步,段虎皱了皱眉头,高声喊道:“外面生了什么事?”
话音刚刚落下,一名守卫在外面的捍死铁骑快步走了进来,在段虎面前,单膝跪下道:“回禀大将军,是木华统领和云统领的人马起了争执,并且聚集在城寨的广场上似乎想要大打出手!”
木华和云天壮对视了一眼,脸色一惊,慌忙跪下,异口同声的说道:“大将军恕罪,属下立刻去制止他们。”
“站住!”段虎双眉已经皱得紧紧的,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阴沉着脸继续问道:“为什么他们要这样自相攻伐?”
“两位统领的人马同时现了一个地牢,里面躲避了那些马贼的家眷和一些被马贼绑来的肉票,”那名捍死铁骑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木华统领的人说这些人都是他们的战利品,应当归属他们,而云统领的人不愿意,再加上他们似乎有些旧仇,两股人马就对峙了起来。”
段虎双眼冒火,脸上露出了阴寒的冷笑,连声说道:“好,很好!你们实在太好了!”
这三声好说得跪在地上的两人身体不由得打了几个冷颤,两人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连忙跪附在地上,连声道知罪,站在一旁的乐山也跪在了地上,为两人求情。刚刚出去的胡小娘在外面见到了这种情况,感到事情不妙,也回到了议事堂内,见三人跪在地上,立刻明白过来,也跪在地上连连求情。
段虎深吸口气,看着眼前几名惶恐的手下好一会儿,阴沉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下来,才冷然说道:“这次我就算了,因为你们投入本将军麾下时日尚短,并没有受到过多少正规军队的训练,出这样的事情不能全部都怪你们。”
“属下,谢大将军不罪之恩!”众人长舒了口气,齐声道。
“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重申一下本将军麾下军队最基本的纪律,”段虎的语气依然淡漠,道:“先无论那一部人马现的任何财物、兵器和人畜等战利品,都属于大军公有,全都要记录在册,然后按照军功分下去,没有什么属于一部人马的战利品。其二我庄下的各部人马就好像兄弟一样,我决不允许有任何将刀剑指向兄弟人马的事情生在我的军队中间,即便你有委屈,你也可以战后向我和军法处诉说,由我们来决断是非功过。再不行你们可以战后扔了兵器,赤手空拳,较量一番,但是不准有任何拿着刀剑等兵器指向其他兄弟人马的事情生,特别是战场上。最后,你们麾下的军队要不都是马贼,要不就有一部分人做过马贼,但是你们都要记住,自从你们投入我麾下之后,你们就都是大秦的正规军了,本将军不喜欢你们把马贼那种**掳掠等等坏习性带入军中,如果让我知道你们的人马背着我干坏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属下等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生了!”四人的喉咙不约而同的干咽了一下,说道。
第二百五十二章
对于自相残杀这类事情,段虎是极其反感的,特别是还在战斗的时候,两股人马就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更是军中大忌,这要是生在真正的大战中,就有可能直接导致全军覆没,功败垂成。若是按照段虎以往的意思,将那些为的人拖出来杀了了事,以儆效尤,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丁喜曾经对他说过的御下之道,心中的决定也随之改变。
记得丁喜曾经对段虎说,人道御下,以德服人,劝导善诱,然而短期之内很难有所效果,若是遇到了奸邪之辈,只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霸道御下,以杀为主,立威生惧,收效甚快,但不能持久,而且操作时机和手法不合适的话,会起到反效果。王道御下才是正途,张驰有序,节度得法,既然不放弃霸道的杀人立威,也不放弃人道的德律服人,只需把握时机略微施展,便可做到德服威震,令部下敬畏有加,甘心臣服。
“铁骑校尉白山,”段虎思考了片刻,向跪在大堂中间的那名捍死铁骑的统领校尉,吩咐道:“你现在带领你的部下和木华、云天壮两位统领下去,把挑动两部对峙的闹事之人,全部抓起来,每人按照军法重打二十大板,”说着忽然语气一变,说道:“但是他们胆敢反抗,一律格杀无论。”
“末将遵命!”白山面无表情的应道。
“大将军,属下还有一个疑问!”木华起来准备离开议事堂的时候,忽然又开口问道:“那个地牢里面的马贼家眷和那些肉票怎么办?”
“你说该怎么办?”段虎微微闭上眼睛,冷冷的反问道。
“按照属下的意思应该斩草除根,”木华神色冷酷地说道:“那些马贼的家眷应该全部坑杀,至于那些马贼绑来的肉票先行登记入册。等大战过后,再行处理。”
“办法的确很好,稳妥安全,而且没有后顾之忧!”段虎淡然一笑,然后猛地张开眼睛瞪着木华,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沉声道:“但是本将军并不是屠夫,更加不是禽兽。坑杀一批毫无反抗的老人、女人和小孩这样的事情本将军做不出来。”
神色有稍事一缓。道:“如果这些人中间将来有一天真的有能力打倒我地话,那只能说明我变弱了,淘汰弱者是物竞天择、天理循环地常事,怨不得人。现在我们要是使出斩草除根等这类手法来清除障碍。只能向别人证明了,我们是一群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都惧怕的懦夫罢了!”
“大将军心胸如海。属下等望尘莫及!”听到段虎的一番肺腑之言,众人全都单膝跪地。低下头,真心崇敬道。
“少拍马屁了!这些心胸如海之类地话语,对我来说不过是些屁话,听多了我恶心。”段虎摆了摆手,随后神色肃然的吩咐道:“你等将这些人分开看守,那些家眷中老人、女人和小孩全都编辑入册,问明籍贯姓名,其中应该有不少人是被这些马贼掠上山地无辜百姓,否能够找到他们的家人,至于其中地青壮年只要当过马贼的就全部处死,一个都不能放过。那些肉票也编辑入册,等大战过后,连同这些马贼家眷一同交给当地官府处理,任何人不得骚扰他们,特别是那些女人,谁要是管不住下边,我可以代劳命人帮他清了,让他以后都清清静静,听清楚了没有?”
“属下,清楚了!”众人齐声道。
段虎点了点头,挥手让大堂内的人全都退下,然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思考将来该如何行事,虎王则靠在他的脚下,不时的用脖子磨蹭他的小腿。在大堂外,那些忽然从马贼变成了正规军的人一时之间还没有将自己的角色转换过来,见到东西很自然的会想到要抢,见到女人很自然的想到要泄,他们岂不知这些跟了他们十几年的恶习会要了他们的命。
木华、云天壮和白山等一行人来到双方的争执现场后,只见双方已经开始动起手来了,但都是些小喽罗,那些小头目们一个都没有见到。捍死铁骑和乐山的人马还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立刻被包围住了,众人都停住了手脚不解的看着各自面色铁青的统领,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些许小事,双方以前也有过和其他马贼势力因为争夺战利品而大打出手,只要没有动刀子,头头们就不会过问,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兴师动众。
这些人被围住以后,有些人还看不清形势,仗着有他们的统领在场,对捍死铁骑出言不逊,然而那些出言不逊的人立刻尝到了苦果,被几个捍死铁骑的人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卧地不起。其他人见到这种情形,以为是捍死铁骑欺负他们,激起了一股子凶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拥而上,就是为了争口气。木华和云天壮等人不知道心中是有何目的,或许是为了想要见识一下捍死铁骑的身手,又或许是想要借用段虎的手清楚马贼中的不安分子,他们都没有上前制止这种直接导致他们丧命的行为,只是出言让那些挡在外围的部下们不要乱动,更加不准出手。
虽然两边的人马都远远多余中间的十几名捍死铁骑,但是他们动起手来,却都处在下风,因为他们和捍死铁骑的差距不是用人数可以弥补的。这五千捍死铁骑全都是当初补充捍死亲卫时被刷下来的人,他们全都通过了捍死亲卫那如同地狱般的训练,论到身手他们绝不会比捍死亲卫差,从他们随便走出五人便将拖莽给轻易解决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他们身手的强悍,之所以被淘汰,只不过因为他们的实战经验和各自的技能比不上那些由江洋大盗和老兵油子所组成的捍死亲卫们。
这十几名捍死铁骑分成三组,相互配合,下手没有半点情面,施展的招式都是段虎亲授的杀招,瞄准的都是人体的致命点,一击之下绝无活命的可能。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除了那些机灵的和收到各自统领暗示的人以外,那一百七八十名动手的人全都倒在了地上,不是脖子完全扭曲到了身后,就是捂住胸口双眼突出,像是呼吸不了空气似的,没有一个人还活着,而那十几名捍死铁骑却没有丝毫损伤,看他们的状态再来一百多人也没问题。
白山见那些反抗的人已经完全处理干净,便让木华和云天壮两人宣布段虎的处罚决定,随后便让他的部下执行军法。那种伤皮伤肉不伤骨的军棍所带来的痛楚,要比其他军棍疼痛数倍,不是意志坚定的人根本无法承受那种痛楚,那些受刑人全都挨上两三棍之后,便昏迷了过去,接着被人用水泼醒,继续行刑,就这样晕倒、泼醒反复行刑,二十军棍硬是用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完成,那些受刑人也差不多只剩下半条命了。
经历过此事之后,这几股人马中没有人再敢违反段虎的军纪,对于段虎的命令更加不敢有丝毫懈怠,相对的他们身上的马贼习性也逐渐减弱消退,越来越有正规军的样子了。此外捍死铁骑在他们中间的威望也变得非常的高,所有人都对捍死铁骑也是敬畏有加,捍死铁骑强悍的战力和无情的手段从他们口中传了出去,再经过一些演染,他们的形象很快便被定位成了嗜血无情,他们也有了另外一个绝杀军的称号,并且与捍死玄甲军并称为大秦步骑第一强兵,这也间接使得以后那些遭遇捍死铁骑的敌人,不是拼死反抗,战斗到无一活口,就是跪地投降,不敢有丝毫反抗。
城寨之内那些零星的抵抗一直到晌午时分才完全结束,那些躲藏在房舍和山上岩洞里的马贼在知道自己的死路一条后,全都拼死反抗,不惜以命搏命,使得人员伤亡增多了起来,最后不得已才使用火攻,这才令这种不必要的伤亡减少了很多,但随之而来的麻烦就是将自己的位置给暴露了。根据木华等对此地熟悉的人所知,在附近还有几个不算太小的马贼势力,他们都没有去连城寨投降,眼下见到火熊的城寨着火了,肯定会逃之夭夭,或许逃入森林,或许往更远的草原逃,总之是增加了不少的麻烦。
胡小娘按照段虎的吩咐把火熊收集的财物全部从藏洞里取出来,并且统计入册,交给段虎查验,根据他的计算这些财物光金银就有将近四十万两,这还不带那些贵重的字画、古玩,此外他还查验过有人事先已经取走了将近一半左右的财物。
与此同时,这次战斗的人员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捍死铁骑没有死亡,大多数都是过山缝通道时收了伤,最严重的伤也不过是手脚折断,这样的伤只要稍加调养便可痊愈。其他各部人员的伤亡总计死三千四百九十八人,大部分的伤亡都是来自乐山的铁赞轻骑,其次便是木华的人马,另外还有两千六百四十人受伤,以后完全不能战斗的人就有九百多人,至于火熊所有马贼加起来有两万三千多人,全军覆没,俘虏家眷两千多人。
这个战斗还算合格,其中还有不少的伤亡是可以避免的比如铁赞一部若是有一些好的防具盾甲,伤亡也不会那么重,若是一开始就用火攻,木华一部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与那些绝望的马赋同归于尽。算起来从战斗中获益最大应该是段虎和捍死铁骑,他们都从战斗中获得了不少的实战经验,这将会有利于他们面对接下来更为残酷的战斗。
第二百五十三章
接下来的时间段虎没有立刻往东面追击,而是除了必要的岗哨轮替以外,所有人全都卸甲修整。虽然这只不过是一场不大的攻城战,但各部人马所消耗的体力和精神也一样非常的大,特别是冲锋在最前线且身披重甲的捍死铁骑,更是已经疲惫不堪,是他们锻炼出来的坚韧精神,在支撑他们的身体屹立不倒。段虎也就是察觉到了这点才下达这项命令的,否则依照他的性格和眼前的形势,怎么会不想尽快清剿完西靖州大草原上的马贼,又怎么会放弃追击那些趁火打劫的边山族呢?
此刻已经和各部人马一起往东推进清剿马贼的严勇,在收到段虎的消息后,立刻派遣了一支押运车队,前往火熊的城寨,为段虎将军中伤员、俘虏和所得财物等等拖累大军行动的人物一同运送回连城寨。
傍晚时分,那些拖累大军行动的人员和财物都已经全部运走,各部人马消耗的箭矢也全都补充满,严勇在得知段虎的特制弩箭消耗殆尽时,特别为段虎送来了两个塞得满满的箱子,总共六千多支箭矢,以备段虎不时之需。经过一下午的修整,各部人马的状态已经恢复过来,段虎决定乘着天黑,继续往东面追击,不给那些马贼势力们任何逃脱的机会,而后他兵分三路,胡小娘和云天壮、乐山和木华、再就是他自己,各自带领麾下的人马呈扇形,往东推进,下一个会合地点,定在了铁赞一族的驻扎营地。
与此同时在西面并州白岩干漠中心部位的枯骨峡,一骑快马正飞快的沿着峡谷底下已经干枯上千年的河道。向西边风岩城地方向疾驰而去。马上之人虽然一副中原人打扮,但是从他的长相、皮肤和骑马的姿势可以看出他是经常在草原上生活的异族人,这个异族人想要去风岩城既不走宽阔平整的官道,又不走一直延伸到并州三城的西靖州大草原,反而绕远路走这个荒芜人烟、素有鬼蜮之称的枯骨峡,的确让人费解。
夜晚地地微风从枯骨峡两旁山壁上无数的岩洞中吹过,出了各种怪异的响声,听起来就像是无数的鬼魂在述说着他们地故事似的。这种怪异地声音也让这个连死都不怕的异族汉子吓地浑身冷汗直冒。俯下身子。一边催促马匹继续赶路,一边握着族中萨满为他制作的护身符,同时不断的默念着长生天的名号,心中也连连诅咒那个为他选择这条道路的族人。
一路低着头赶路的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峡谷两旁的山崖顶上。策马站立了不少高大的壮汉,从他们的呼吸和举止来看。
这些人每个人都是极为少有的高手。为的那人身材最为高大,**的战马在他身下就像是一头小驴子似的。一身皮肤黝黑亮,脸上虽然始终是一种无害憨厚的笑容,然而他的眼睛却不时闪烁着灵动之光,让人又觉得这人极其狡猾。
他不是别人,正是奉了丁喜之命拦载北疆异族信使的黑熊,他早上就已经受到了,数个北疆信使离开连城寨的消息,每一个信使的身后全都有一名精于追踪的捍死亲卫在后面跟着。黑熊以前专门干得就是猎头人,而且是大秦数一数二的追踪大家,任何一个人的行踪只要有一丝线索,就别想逃过他的法眼,所以他在收到消息之后,很快便从那些信使所走的道路,判断出那个选择走白岩干漠的异族人是真正的信使。于是他一边派出亲卫中精于杀人技巧的杀手们,前去将那些假信使解决干净,一边带领着一部分善于骑马的亲卫赶到枯骨峡伏击那名真信使。
黑熊看着那名异族人逐渐靠近了他设下的埋伏点,便朝身旁的手下吩咐道:“给信号,让老头子和骚娘子动手。”
那名手下立刻张嘴模仿出一声尖利的夜枭声,在峡谷中回荡着,混合在怪响声中愈让峡谷显得阴森可怖。
就在信号响起的同时,在那名异族人前方不远处的河谷中间,忽然凭空冒出了一股白色的浓雾,惊得那名异族人勒马急停,就当他心中惊疑不定的时候,在浓雾中出现了一个似乎正在和女子交合的黑影,而且周围响起了一阵令人冲动的怪异呻吟。
听到这种呻吟声和见到这个黑影,那名异族人督个人都呆住了,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口中喃喃说道:“长欲天!是长欲天!”
长欲天在北疆异族的萨满神话中是最邪恶的神之一,他是侍奉天帝最宠爱的儿子之一,也是天空界最好的乐匠,每次天空界的盛会都会有他的天音妙乐,为天空界的诸神助兴。但是他生性好淫,经常会下界勾引美貌的男女日夜喧淫,并且控制那些男女用各种淫术来为自己增加信徒,天帝也知道这些事情,可因为他是自己最宠爱的孩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这种纵容却让长欲天变得愈嚣张,竟然勾引了两个不该勾引的人,北疆异族史诗中最伟大的英雄、萨满神话中掌握了整个大地的圣王铁图的美貌皇后康姬及其容貌号称比天神还俊美的幼子萨葩。
在长欲天的诱惑下,康姬和萨葩背叛了圣王,妄图用天空界足以毒死天神的毒药来毒死已经是不死之身的圣王,然后立萨葩为新的圣王,统治整个王国,然而他们的计划被圣王忠实的护卫现,并禀告了圣王,圣王知道后极为震怒,持着可以杀死任何天神的宝剑追杀长欲天。见阴谋败露长欲天立刻带着康姬和萨葩飞上天空界向他的父亲天帝求助,然而即便是天帝也无法抵挡不死之身的圣王,其后长欲天又向至高的长生天求助,但反而被长生天剥夺了他的神格,不得已之下他们最终向大黑天求助,大黑天收容了他并且赐予了他无限的魔力,将铁图阻挡在了幽深地狱外面。
面对爱妻与爱子的背叛,铁图痛不欲生,于是他站在幽深地狱前面用自己的不死之身为代价出了最恶毒的诅咒,诅咒三人永远缠绕在一起,不能分立,三人永远失去他们的面容,永远受到草原上的人唾弃,而后失去神力的铁图便在幽深地狱前化成了石头。那个神话中最伟大的王国也因为失去了他们的领袖,而土崩瓦解,所以草原上的人对长欲天的厌恶比大黑天还要强烈。
长欲天投靠了大黑天之后,便被大黑天指派为勾魂使者,专门在深夜用各种法术诱惑出人心中最原始的诱惑,从而让他们狂而死,这样死在狂乱中的灵魂是大黑天最喜欢的。
“我是长生天的子民,我不会怕你这个邪神的!”那名信使见到眼前的情形与神话中的情景非常相似,而且那种呻吟声也引了他体内的**,他立刻认为这是长欲天在施展法术勾引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眼中充满的惶恐之色,他想要驱赶马匹转身逃离,但是马匹却像是被施了法术似的,只能围着一个小圈圈打转,不敢离开。当他赶到绝望的时候,无意中摸到了胸口的护身符,于是他死马当活马医,取出护身符,对准白雾中的黑影,大声的念着每个异族人都会的降福真言。
这招似乎非常有效,那阵呻吟声立刻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声,跟着白雾中的黑影立刻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攻击了似的,疯狂的挣扎着,最后在黑影的胸口爆出一道刺眼的闪光,将黑影和白雾驱散得无影无踪,同时令到信使睁不开眼睛。就在一切恢复平静以后,握在信使手中的护身符也莫明其妙的碎裂开来,信使也感到了从所未有的疲惫,眼睛变得模糊起来,从马上跌落了下去,同时变得朦胧模糊的视线中他似乎看到了草原上最圣洁的保护神大乐度母从光中向他走来,令他心情平静放松的昏睡了过去。
“看来这么多年没用,本姑娘的手艺还是那么精湛。”只见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名信使的身旁,借着微微月光,见到那名女子有着一张美艳到让人见到就会生出邪念的脸,然而身上的气质却显得极为圣洁,不敢有丝毫亵渎。
“骚娘子!不愧是骚娘子!”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瘦老头也从河道旁边的乱石堆中走出来,指着头顶上的机关,说道:“竟然能够布置如此精妙的机关,若不是老夫事先知道,只怕也会已经这是鬼神降临。”
那女人由衷的赞叹道:“老头子,你也不差呀!能够将**散作的时间把握得如此精确,不愧是毒宗的长老。”
这女子是段虎的捍死亲卫中少有的几名女子之一,她本名长空婉如,是中原魔宗六道中贞女道的传人,由于驻颜有素,五十多岁却依然保持着双十女子的样貌,她在中原武林中以行为放荡著称,所以被武林人士称为骚娘子。去年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她便在段虎扩充捍死亲卫时,投靠在其庶下,别看她的样子柔弱不堪,但是却能够通过段虎那地狱式的训练活下来,武功之高可列亲卫的前十之一,即便是副统领曹荻也要稍逊她一筹。原本她只是暂时避祸,但是随后被段虎的武功和魅力所吸引,逐渐变得尊敬崇拜,最终也甘心为其效命,再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长空婉如除了武功高强以外,还擅长极为擅长易容改装和机关骗术,她做过最著名的一个案子就冒充佛家白莲宗的白莲圣母,四处招摇撞骗,聚敛钱财,更有甚者还煽动那些对朝廷心怀不满的武林人士与普通人聚众造反,占山为王,使得白莲宗的名声在朝野之间一落千丈。
最后硬是逼得坐了十年死关的白莲圣母,放弃了十年的苦修,出来澄清一切,方才让白莲宗挽回了一丝面子,恼羞成怒的白莲圣母也同时下了白莲杀令,倾其全宗之力追杀长空婉如。
在长空宛如投靠段虎之后,还曾遇到了几次白莲宗死士们设计的刺杀,差点被当街围杀,幸好有其他的捍死亲卫从旁相助,这才没有玉殒香消。段虎是个极为护短的人,在知道情况后,只是让龙泉寺的主持帮他代个话给白莲圣母,要么灭派绝宗,要么放弃追杀,之后扫荡了荆州全境的白莲宗寺院,抓走和尚尼姑近万人,罪名是妖言惑众、图谋不轨。见识到了段虎的雷霆手段,势弱力孤的白莲宗不得不撤掉了白莲杀令,并誓不再派人追杀长空婉如,这才让事端平息下来,不过这也使得段虎有了一个佛敌的名声,整个佛家八宗里面除了禅宗与他关系尚好以外,其他几个都与白莲宗或多或少有些关系的宗派对段虎的态度只能用敌视来形容。
河道中间的那个老人,身份极为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和过往,在武林中也名不见经传,大家都叫他老头子,他的武功非常杂乱。各门各派的都有,在捍死亲卫中只能排在最后几名。不过此人极为擅长用毒,而且施展起来不着痕迹,或许你跟他说上两句话,你就已经中毒了,有个懂行的亲卫从他地用毒手法中看出,他应该是南疆毒宗的人,而且按照手法的精妙程度。可以肯定他应该是长老级别的人物。所以论捍死亲卫中最危险的人则非他莫属了。
当初他因为常年积累于体内的各种剧痛忽然爆,令到他全身溃烂、痛不欲生,之后他得知段虎在查找武安城各个豪门世家之时,查抄到了一株奇药。这株奇药据他所知正好可以解除他身上的剧毒,还能令到他的一身毒功层楼。于是他便利用一身毒功潜入武安城守府偷取奇药。得手之时被段虎觉,与其搏斗现他自己地一身毒功竟然对段虎收效甚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很快他便被段虎擒住。段虎在知道他地一身用毒本领后,有感他以后对自己有用,而且进入城守府后,也未曾伤到城守府的人,便以奇药为条件比起投入自己麾下,迫于形势老头子也只能低头服软。
最开始老头子是口服心不服,可没多久他便现段虎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对他鄙夷厌恶,虽然将其归于捍死亲卫之中,但却没有让其参与亲卫的地狱训练,反而特别为他安排一个院子,提供各种所需,供其研究各类毒药,并对其礼遇有加。或许他颠沛流离多年想要安定下来,也或许是他从出身到现在都没有受到过如此重视,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从此他便全心意义的为段虎效命,从冷哀花提取精华所制成地药剂也是在他的协助下才完成地,从而他和田七一起被虎贲将军府的人称为医毒双绝。
老头子上前蹲下身子,伸出漆黑如墨地双手,探了探那人的脉搏,微微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在大将军麾下好吃好住,把这个身子都养懒了,老夫的手法生疏了不少,这次下药有点多了!”
“什么?这人会有事吗?”听到老头子的话,长空婉如脸色一惊,她心知此人在丁喜的计划中有多么重要,绝对不能有事,赶忙问道。
老头子轻松一笑,摆手说道:“不碍事的!只是他醒来之时,会有点浑浑噩噩,不知自己处在何方,稍微休息一下,便会好了。”
“呼!您老人家也不说清楚,吓得奴家心都快跳出来了!”长空婉如似水媚眼轻轻横了老头子一下,用极富磁性的声音,撒娇道。
长空婉如的声音传入老头子的耳朵后,令他身体不由得产生一股燥热感觉,气息变得紊乱不堪,多年未曾使用的老伙计也有了抬头之势,惊得他连忙盘膝而坐,神气内敛,静心屏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长舒口气,说道:“好厉害的贞女吟,差点让老夫晚节不保。”说着抬头没好气的说道:“长空姑娘,老夫也不过是少说了半截话,你也不用这样来整我这个老头子吧!”
长空婉如瞪大眼睛,面露得意,娇声笑道:“谁让你的话差点让我以为坏了大将军的事,不整您老人家一下,本姑娘又岂会甘心。”
虽然明知道长空婉如已经年过半百,但是她那双十花容做出这种小女儿态,却让人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觉得合情合理,认为她本来就应该是如此。这也令到老头子不由自主的觉得是自己的小孙女在跟他开玩笑,心中微微升起的怒气也消散于无形之中,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有着了长空婉如的道,不禁感叹贞女道心法的神奇,几乎和自己的毒一样无孔不入,令人防不胜防。
这时黑熊已经带着一干手下下到峡谷之中,两人全都神色肃然的迎上去,拱手道:“统领,事情已经办妥了!”
“二位实在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俺开了眼界了。”黑熊呵呵一笑,转头看着那个信使,笑道:“劳烦两位合力解决这小子,实在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若不是丁喜那家伙一定不能让那帮异族孙子看出异常来,俺也不会想出这样一个馊主意,让两位跑这里来装神弄鬼。”
“统领多虑了!”长空婉如没有使用媚功,很自然的轻笑道:“能够为大将军做事是我等的荣幸。又岂会挑肥拣瘦了,嫌事大小呢?”
“长空姑娘,你这话俺爱听!”黑熊憨直的笑了笑,跟着转头朝老头子问道:“老头子,俺有个问题一直从上面憋到现在,你是怎么让那小子的马匹不敢动弹地呀?”
“呵呵,这个容易,”老头子笑了笑说道:“统领只需要有胆子去虎王那里接一壶尿。在地上撒上一圈。任何走兽都会动弹不得的。”
黑熊一脸恍然,然后挠着乱糟糟的头,憨笑道:“哈哈!这也就是您老,向大将军提起。
大将军才会应准,要是俺去向大将军要虎王的尿。大将军还不把俺的皮给剥了!“说着,又正色道:”您老现在就开始施术吧!想必两位军师大人和黄将军那里已经等不及了!“
老头子也没再多说。从身侧的兽皮包囊里取出十几根枚木针和一个装着膏药的小盒子,然后他让其他人将那名信使扶起来,头部扶正,将木针在药膏上滚上一滚,然后认准头部的**位,轻轻刺了进去,随后又取出一根木针,按照前面地动作施为,并且向周围地人解释道:“如果就这样将药膏让他服下,虽然也能起到逼供作用,但是会伤害他的头脑,令他变得呆傻痴狂,很容易被人看出来下了药,如果这样用针灸之法配合药物,便可做到同样的功效,并且不会让他有任何伤害。”
当老头子扎下最后一针后,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起身向黑熊说道:“统领,现在可以问了,就算是他最私密地事情他都会说出来。”
黑熊蹲下身子,沉身问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也先。”那人喃喃说道。
“大可汗铁勒为什么派你来并州?”黑熊循序渐进地问道。
那人很快便回答道:“不是大可汗派我来的,是那个叫洪峰地齐人派我来的。”
“洪峰?”周围众人都皱了皱眉头,虽然之前就已经知道洪峰肯定在北疆异族的大营里,但那毕竟只是根据各种情报猜测出的结果,现在已经从异族人的口中得到了证实,众人的心依然为止一紧。毕竟洪峰成名已久,号称南齐的不世奇才,靠着一人之力撑起了整个南齐,就算是去年那种十面埋伏的战局他也能扭转乾坤,在其本部人马没有受到致命损失之前,安然撤回南齐,与大秦打成了一个平手。如今大秦的北疆战事隐隐约约也是与他有关,而且像是是他布了十几年的一个局,其心志之坚韧、视野之广阔,天下又有几人可以与其匹敌。
“洪峰让你来干什么?”黑熊收拾心神,继续问道。
那人缓缓的述说道:“洪峰让我来着左贤王察尔术,告诉他董斌成婚之日,就是大军进攻之时,命他召集所有人马夹攻连城寨。”
“董斌的大婚在五日后,”黑熊想了想,转头朝老头子问道:“老头子,您老有没有办法让他一直睡到两日后才醒?”
“有倒是有,”老头子点点头,说道:“不过就是要有人守候在他身旁,按时给他喂食蜂蜜等物,以免他就此睡死过去。”
“既然如此。”黑熊果断的安排道:“那就劳烦您老守候在这里,”又指了指两名捍死亲卫,道:“你们两个人从旁协助老头子。”
“遵命。”三人没有异议道。
黑熊又转身向身旁的两人说道:“你们两个立刻会并州大营,把这个消息告诉右军师他们,不要使用信卑,那样不安全。”说着又向其他人说道:“其他人随俺一起去连城寨,协助大将军作战。”
第二百五十五章
“规矩照旧,除了老人、女人和小孩以外,其余青壮全部处死,不需要俘虏。”段虎擦了擦飞溅在脸上的鲜血,将兵器挂在得胜钩上,转头看看四周已经接近尾声的战斗,向跟在他身后的五名统兵校尉吩咐了一声,而后又看了看遍地的死尸,自言自语叹道:“不过这次恐怕和上几次一样,全部都是青壮之人,实在可惜了,若是在平时将其俘虏收编也不错,至少能够多出一股还算可以的战力。”
段虎三路并进、连夜追击的策略非常奏效,姑且不论其他几部人马,光他自己率领的五千捍死铁骑,便收获颇丰。他们沿着北边的大森林边缘向东推进,不到四个时辰,便在几处极为接近森林的山坡谷地遭遇了三股马贼势力。这几股马贼人数都在七千人左右,看他们的样子差不多都是因为不敢夜里闯进危机四伏的森林里面,想要在外面修整一夜后,清晨时分再进入森林,躲避段虎的围剿,然而也就是这近乎相同的决定,他们全都走上了同样一条必死之路。
在大草原上,捍死铁骑的冲击力是无可匹敌的,整体战力也是数一数二,特别是经过白日里对火熊的实战后,他们愈的厉害了,七千人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够塞牙缝了。段虎除了在最后一场战斗中,见到那名马贼领身手不凡,而技痒出手以外,就没有再出过手,都是从旁下令指挥,由各个千人统兵校尉依照指示带领军队,来回冲杀,到了最后。干脆统兵校尉也不出手,由各部百人管带和十人队正领着自己的手下,继续战斗,以增加实战指挥能力与小型骑兵阵形的配合。
“他们不愿意向大将军投降,想必都是一些难以驯服的桀骜之辈,大将军现在又哪里有工夫去整顿他们呀!”白山上前恭敬的说道:“末将认为大将军这样做是非常明智的,这里地马贼或多或少都和北疆异族有着瓜葛,与其一个个去明辨真伪。倒不如将那些不愿投降的死硬分子杀了了事。如此一来。
大将军就只需要将那些投降的马贼打散开编织,然后以整顿军纪的名义,除掉一部分心怀不轨之人,这样大将军便可完全收编西靖州大草原上的马贼。又不用担心他们的反叛问题,实在一举多得。“
“我做出决定的时候。倒是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只不过是本能地做出这个决定。唯一想到地好处就是立威。”段虎淡然一笑,轻松调笑道:“到了你的脑子里倒是多出了这么多的好处!白山,看来你不但脑子好使,嘴皮子也不弱,棒得人飘飘然的。”
看着周围大笑地同僚们,白山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急忙辩解道:“末将可是肺腑之言,绝对没有拍马屁地意思。”
白山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倒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周围的同僚笑得更加大声了,骚得他几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这一行人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来打仗地,反而更像是一群来此春狩的高官将领,谈笑风声,好不逍遥,与山坡下面的殊死搏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一名身手不错的马贼似乎看不惯他们轻松自在的样子,以忘死自残式的拼命招式,突破捍死铁骑的重围,策马朝段虎这边冲杀过来。站在外围的统兵校尉孟九淡然的说了句,让我来,便从得胜钩上取下他的三尖两刃刀,迎了上去。当两人的战马擦身而过之时,孟九提起三尖两刃刀贴着劈过来的大斧运劲一震,将斧头卸开,随后刀势借力一拖,刀刃从马贼的腰间划过。两人随即错身而过,那名马贼没有跑几步上半身便掉落马下,口吐鲜血,惊恐的看着自己掉落出来的内脏,脸色狰狞,痛苦的呻吟起来。
孟九是佛家禅宗的俗家弟子,他的师父是赫赫有名的禅宗大德法眼苦颜,修炼的是冷心详,讲究的是冷眼看世、慈悲为怀。他加入段虎麾下之时,身手武功并不太好,除了一手家传的三尖两刃刀法还过得去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可取之处,这主要是因为他的内功修为一直都停留在第一层的原故。冷心禅共分四个层次,内功修为必须配合心境修为方可一起提升,孟九就是因为多年来无法体会那种冷眼看世、慈悲为怀的心境,武功方才停滞不前。
后来段虎无意中见他练功极为勤奋,练功时间几乎是别人的两倍之多,认为他是个可造之才,便为他想了个邪招,就是用最残忍的手法,杀伤或杀死敌人,然后通过把自己的精神代入对方的身体,感受那种痛苦,从而心生异样的慈悲心肠,借此来提升心境修为。虽然这个方法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对冷心禅这类内功心法却极为有效,不过月许的时间,孟九的武功便突飞猛进,很快突破瓶颈,一跃跳到第三层的心法境界,在捍死铁骑中能够敌得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即便是高手入云的捍死亲卫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说稳胜过他。因此他被段虎破格提升,指定他为捍死铁骑的统兵校尉,也是唯一一个由段虎指定而非军内比武成为校尉的人。
孟九策马走到那名马贱身边,冷冷的看着马下痛苦挣扎的人,一张冰冷无情的脸上却拥有一双如同救苦菩萨一般的慈悲眼睛显得极为怪异,他此刻正沉静在自己的慈悲心境之中,其他的人也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没有上前打搅他。过了一会儿,他才从心境中清醒过来,长长的叹了口气,举起三尖两刃刀看似无情却又慈悲的将马下之人彻底了结。
当孟九准备走回阵营时,却现了马贼脖子上挂着一件不寻常的东西,将其挑起,放在手中看了看,策马行到段虎面前,将手中之物递给段虎,说道:“大将军,看样子他们都应该还有其他的老人和小孩等人,只不过为了避免拖累他们逃走,恐怕都留在了各自的营地,没有一同逃离。”说着他指着段虎手中的草编项链,说道:“此物名叫度厄天锁,是佛家之物,通常都是妻子为自己出征的丈夫编织而成的草环,为的就是帮助丈夫躲避灾祸,看上面的草色应该是才编没有多久,看来我们忽略了不少东西。”
“你是说,这些马贼都是一群诱饵,想要让我们认为他们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其实他们还有其他人躲藏在我们不知道的暗处。”关东雷刀堂的贺军是五名铁骑校尉中身手最好的,不过因为带兵差了一点,排名反而在身手仅次于他的白山之后。
“末将也赞同孟校尉的看法。”荆州铁枪门的周义臣想了一下,说道:“我们袭杀的这几股马贼虽然人数众多,但却都是以步兵为主,骑兵极少,而且他们身上没有多少钱物,更加没有他们以前抢掠而来的财物,照此看来非常可疑。”
大秦将门之后雷猛憨头憨脑的说道:“他们也许把抢夺来的钱财全都花光了,也不一定。”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贺军与雷猛的关系最好,毫无顾忌的调笑道:“有了钱就吃光喝光,绝不剩下一分一厘,过后在向别人借。”
“好你个老货!”雷猛不满的捶了贺军的肩甲一下,说道:“不就是去年借了你十两银子吗?从去年说到了现在,要是你再这样我就不还你了。”
“不还?你试试!”贺军朝雷猛伸了伸拳头,笑着警告道。
雷猛在训练的时候,没少被贺军踪践,见到贺军用武力威胁,没再多说,撅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小声嘟囔着,那样子引得众人又大笑起来。
“好了,你们几个都别闹了,免得影响大将军想事。”白山稍事收敛了一下笑容,策马走到段虎身边,询问道:“大将军,您认为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回过去再仔细搜查一下呢?”
段虎看着山坡下已经战斗结束后正在清理尸的捍死铁骑们,心中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听到白山的疑问,他叹了口气,说道:“若是黑熊在这里就好了,凭他的追踪术相信可以很轻易的找出那些人躲藏的地方。”说着,转头朝白山问道:“现在军中伤亡如何?”
“这次战斗的伤亡还未统计,大将军请稍后!”白山策马下了山坡,在各部人马的管带面前停了一下,而后回到段虎身边说道:“回禀大将军,这几次战斗我军无一死亡,无一重伤,只有七十八人轻伤,但有十八名骑手的盔甲和兵器都已经眼中损坏,不能继续使用,还有二十其匹战马腿部受伤,不能再骑乘了。”
“战马、盔甲和兵器,暂时用这些马贼的代替,等到了铁赞一族的驻扎地再行修复和补充。”段虎面无表情的吩咐道:“立刻派人联系其他几部人马,命他们全力搜索隐藏起来的那些马贼们,但有现立刻予以围杀。”
孟九询问道:“大将军,那些马贼中的老弱妇孺呢?”
段虎思考了片刻,说道:“如果他们不反抗,便将其收俘,好生看押,等后面的大军到了以后,交给大军处理。”话音又一转,语气变得极为阴森道:“但他们若是胆敢反抗,那些反抗的人全部处死,与他有关系的人也一并处死,无论男女老幼一视同仁,其他没有关系也没有反抗的人,则予以收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