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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风黑马     醉回七九txt下载     醉回七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六章 意想不到的结果(下)

    “吴永成,你丫的可把哥儿们给害惨了!”杜三儿在电话中一开口就对吴永成大倒苦水。

    电话对面的吴永成,听着却是满头的雾水不知其所云:“三儿,你胡说些什么呀?!不是今天喝酒喝高了吧,我怎么就把你害惨了?!”

    这是文丽离家出走后的第二天,吴永成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对面坐着的是地委委员、地委秘书长杜成声,此时杜成声正在向吴永成汇报这几天下面的一些情况,见吴永成接电话,便识趣地起身先离开了吴永成的办公室——此时领导可能有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内容要谈,自己继续留在这里,难免有打探领导**的嫌疑,这一点分寸杜成声自然理会得。

    昨天文丽出走之后,吴永成虽然不便于大张旗鼓地四处寻找,但他还是试探着给文丽所在的地区师专打了个电话,师专的领导告诉吴永成:文教授今天早晨请假回北京处理一些个人私事去了。

    “怎么,吴书记,文教授临走的时候,没有和您这位家长请假吗?!”师专的校长罗国有和吴永成开着玩笑。

    吴永成打着哈哈说道:“啊呀,.实在对不起啊,罗校长,这几天忙得我晕头转向的,倒把这个茬给忘记了,见笑、见笑。”

    知道文丽临走的时候,都没有忘.记和单位请假,吴永成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也就放下来了不少:到了这个时候,文丽的理智都没有被怒火所代替,这就说明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到了晚上的时候,吴永成也就没有再惊动文丽父母家了——让她冷静地考虑、考虑,也是很有好处的。

    自己把事情做到了这个地步,.估计文丽即使是泥人人,也不会就这么像上一次那样轻易让自己过关了,自己也就是这副德性了,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的就咋的吧,大不了文丽依从自己所提出的离婚建议一了百了。

    想通了这些之后,吴永成晚上倒是睡了一个踏实.觉,这也是他在香港知道小曼青身份之后,渡过的第一个宁静的夜晚。

    “啊呀,你还装蒜,你说实话吧,哥儿们香港走了之后,.你独自一个人到底干了什么坏事?!”杜三儿听到吴永成装傻卖愣,气就更不打一处出了:“你家的那个刁婆娘,刚才指着我的鼻子骂了我半天,硬说是我把你带坏了,这还有没有天理呀!”

    吴永成马上明白了,这是文丽回到北京之后,把.心中的一股怒气都泄到杜三儿的身上了,难怪他这么气急败坏地叫喊呢!

    “三儿,文丽可能.是跟你开玩笑吧,我在香港一个人能做什么坏事呢?!要是有你在的话,或许还可能冒出来什么坏事。”吴永成从杜三儿的口气中猜测到文丽并没有把实情告诉杜三儿,也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他插科打诨地调侃着。

    杜三儿有点急了:“吴永成,你丫的这是说的人话吗?!哥儿们为了让你去见个世面,这才拼着得罪我媳妇的危险,把你丫的拉到了香港,你害人也不能这么干吧!我可告诉你,文丽今天可是给哥儿们放下狠话了,说她要是知道我在中间搞了什么鬼的话,她这一辈子也不会放过我的。

    吴永成,那丫头我可是打小就知道她的厉害的,既然她这么说,你丫的肯定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了。”

    “呵呵,三儿,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绝对是人畜无害的动物,只能是别人来伤害我,我怎么可以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呢?!”

    吴永成还是一点口风也不敢给杜三儿泄露——他知道杜三儿的嘴巴大,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个事情,对自己这个脸皮男人倒无所谓,可冯霞一个弱女子,本身所受的压力就够大的了,如果再有什么风言风语的话,那还让不让她活了?!

    “好、好、好,吴永成,算你小子狠,我知道我玩不过你,你心眼比我多,可你也不能这么海我呀!文丽临走的时候可说了,你从香港回来之后,就闹着要和她离婚,你还敢说你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对于吴永成的抵死撒赖,杜三儿哪肯相信?!他直接就把关键性的词语撂了出来,他倒想要看一看吴永成还能编出什么的词儿来。

    “嗨,三儿,我那是和她逗着玩呢,你怎么也当真了呢?!”

    吴永成还是一副盐醋不进的样子,让杜三儿在电话那端恨得牙痒痒的:“行了,吴永成,哥儿们不合你瞎扯了,不管你干了什么坏事,你记得哥儿们给你提醒的这一句,你可千万别学那些盼望着‘升官财死老婆’的混蛋们,像你这种级别的领导干部,离婚的负面影响是相当地大的,哥儿们可不是吓唬你,比你官大的,哥儿们见得多了,可在这上面栽跟斗的,也数不胜数,这可不是开玩笑啊!

    你要是敢这么干,你政治生命也就到此为止了,别说文老爷子心好会放过你,社会上的那些舆论,也能压死你的!”

    听到杜三儿一本正经的劝解,吴永成心中一热,诚恳地对杜三儿说道:“三儿,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混蛋人。”

    挂了电话之后,吴永成苦笑着:唉,事情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还能由得了自己来掌握吗?!

    杜三儿最后所说的那段话的道理,吴永成也并不是不清楚——作为体制内厮混的官员们,有两点可以说算是最为致命的,一点是经济问题,一点就是作风问题了。

    可自己现在难道还有选择吗?!应该说选择的权利现在是放到了文丽的那一端了,虽然说这个离婚的建议,也是自己先提出来的。

    吴永成困乏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正想站起身来到外间让刘晓峰通知杜成声继续刚才的汇报的时候会,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出:嗯,不对,听杜三儿刚才的话中,好像文丽在上门兴师问罪的时候,提起过离婚的事情,这怎么好像文丽是因为离婚的事情,找杜三儿算账的?!难道说文丽在知道了自己和冯霞的这件事情之后,内心里并不想要和自己彻底决裂吗?!

    不可能,不可能!

    这个念头在吴永成的脑孩子闪了一下,就被他苦笑着自己给否定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过去与李琴生的那件臭事,至今有的时候仍一直是文丽的一块心病,这一点他吴永成并不是看不出来,现在又冒出来同样的一档子事情,换作自己是文丽,也绝对不会再那么息事宁人的。

    一想到息事宁人,吴永成马上就想起了自己应该先和自己的三姐,就冯霞的安排打个招呼了。

    自从自己在香港做通了冯霞的思想工作以后,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和三姐商量,毕竟香港的那个房地产公司之前可一直是三姐在打理的,投资人、董事长、总经理可都是自己的这位三姐一身兼任的。

    再说了,这其中还牵涉到要动用一笔款项,为冯霞母女俩购置住处的问题,也得三姐出面来解决的,只是这么一来,自己也就必须向自己的这位三姐把一切都挑明了,否则的话,三姐那一关也不是那么轻易好过的——以前家里的几位姐姐们,对冯霞的印象可不是那么很好的,这其中也主要是因为她(她的家人)嫌弃了自己的弟弟。

    想到这里,吴永成也就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要做什么,马上提起电话拨通了三姐的手机:“三姐,我是五儿,你明天能到我这里来一趟吗?对了,你就直接坐飞机,从咱们J省动身,到了g省之后,我到机场去接你。”

    “五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吴永成的三姐吴永霞,听到吴永成这么着急着让自己过去,心里马上就紧张了起来:“是不是你和丽丽吵架了?你不是刚刚从香港回来嘛,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女人嘛,要多哄一哄的。”

    吴永成暗暗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哪是能哄得过去的吗?!

    “三姐,你就不要多问了,明天到了这里之后,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吴永霞意识到了事情有点麻烦,随即就问道:“五儿,要不我让你三姐夫也跟着一块过去?!”

    吴永成立刻拒绝了这个提议:“三姐,这个事情你别和我三姐夫提起,也用不着和家里的其他人说,免得他们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了,你把你的回乡通行证也带上,说不准你还得再回香港几天呢!我三姐夫问你的话,你就对他说,是香港的那个公司有点事情要你过去处理。”

    “好的,五儿,我这就出去订票,要是今天下午有班机的话,也可能下午我就能赶过去了,你等我的电话。”吴永霞听到谈及回香港,也就不认为是自己弟弟家里闹什么矛盾了,放心地挂了电话。

    ……

    “什么,你、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才是好呢!这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五儿,你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吴永霞指着弟弟的鼻子,气得脸都歪了。

    吴永霞下午的时候,就到达了g省,吴永成到省城飞机场接到她之后,就在省城一家酒店里先登记了下来,之后,才把有关冯霞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而吴永霞在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之后,马上就跳了起来。

    “三姐,你说,这事我能怎么办呢?!我也是在香港才知道的这个消息啊!冯霞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事先就一点都不知道啊,要知道的话,我也不会当初那么早就跟文丽结婚了。”

    此时的房间里,也就吴永成他们姐弟两个人,因此吴永成一点也不想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呸,你说的是什么屁话,我瞅着文丽可比那个冯霞要顺眼得多,她们家瞧不起咱们,可看看他们又是什么德行。”吴永霞厌恶地撇了撇嘴,此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冯霞现在把他的这个傻弟弟给套住了。

    吴永成苦笑着:“三姐,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些年冯霞一个人带着孩子,也吃了不少的苦,当初也不是她的过错啊!”

    “你懂个什么?!她们就是不安好心。”吴永霞一出口就打断了吴永成的辩解,恍然大悟地说道:“哈哈,我现在才明白了,为什么冯霞和她的那个表姐,那么好心地从香港跑到外面J省,要和咱合伙办什么市,看来人家当初就把这一切都想好了!

    傻五儿呀,我们早就上了人家设好的套了,你再想一想,我们离开香港的那一天,不就是她的那个表姐和表姐夫,非要死皮赖脸地让你到他们家去做客吗?!

    哼,你现在还给她要买什么大房子,还要让她接手公司的一切经营,我看啊,人家就是冲着你的钱来的。”

    “三姐,冯霞的表姐他们这次可能是有意这么做,但这也绝对不是冯霞的本意,这一点我还能看得出来。”

    吴永霞决然地说道:“打住,五儿,你懂个什么?!女儿最了解女人的心,我还不清楚她们这一点小算盘吗?!哼哼,别看她们一个个是什么大学生、博士生的,你三姐我就是一个土农民,可她们想在你三姐面前玩这一套,那还嫩得多呢!

    五儿,你这次就听三姐的,一毛钱咱们也不给她们,孩子是她们自己愿意生下来的,要是她们不想要,就给咱们送回来,咱吴家不愁多养活几个孩子,你放心,文丽的工作三姐我来给你负责做通。这个时候团结一致才能对外!”

    啊呀,三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自己原来还指望她到香港安顿冯霞母女俩呢,可现在她的思想工作反倒先成了一个大难题了。

    吴永成无语了。

    所幸吴永成经过一下午和晚上的“水磨”工夫,快把他嘴皮磨破的时候,总算是勉勉强强地做通了三姐的工作,吴永霞答应到香港之后,按照吴永成的吩咐安顿冯霞母女俩。

    “唉,五儿呀,三姐这么做,可就对不起文丽了,那可是个好媳妇啊!”

    吴永成则一脸苦相:好媳妇倒是不假,可出了这样的丑事,这个好媳妇能不能继续成为吴家的人,那还是另一说呢!还是先把冯霞这一头安置好再说吧。

    就在吴永成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三天之后,他接到了文丽从北京打来的电话。

    “吴永成,你提出的离婚我不同意。哼,冯家的那个闺女想用这一招,逼我给她腾地方,想得倒美!我就是要耗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g省我也不想回去了,过几天我的调令就会下去,你一个人在桓毕地区呆着吧!你要是让我知道了和冯家的那个闺女还勾勾搭搭的话,咱们的帐就不是这么个算法了,你自己掂量着吧!”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下乡打“虎”(上)

    “刚才我听了各县市有关落实减轻农民负担的汇报,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好像都是面面俱到、满团花锦的,其实只不过是一纸空文、泛泛而谈,根本就没有落实到具体的实质上。”

    吴永成阴沉着脸扫视了台下各县市的县委。

    台下坐着的各县市领导们听到吴永成这么毫不留情的话,不禁面面相觑——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个年轻的地委书记,在这么大的场合下,言语尖利地扫了这么多人的面子。

    俗话说:“罚不及众”,而这位颇讲究领导艺术的吴书记,这么干不是打击了一大片了吗?!这可与他平时的工作作风一点也不相符的呀?!今天的吴书记这是怎么了?!别又是什么人惹得他不高兴了吧!

    此时是一九九七年七月十三日,也是吴永成从香港归来之后、与文丽分开的第五天。

    自从吴永成坦率地与文丽.交代了冯霞之事,他的心里就做好了应付最糟糕结局的打算,但事情的展,恰恰和他的预计相反——文丽暴怒之后,并没有立即与他分手,而是采取了冷战的策略,把自己的工作关系调回了北京,而剩下吴永成一个人坚守在桓毕地区的岗位上。

    至于吴永成所提出的离婚,文丽.明确表示坚决不同意,用她的原话说:就是耗也要耗死他们这对狗男女!

    不过,文丽最后还给吴永成下.了一个最后通牒:如果再让他获悉吴永成有类似行为的话,新账旧账一起算毫不客气——至于这次她是否打算原谅吴永成,或者说准备怎么收拾他,那倒是根本就没有提起,估计也是过一段时间想好再说吧!

    本来吴永成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现在得到了缓.期执行的判决,心里也算是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机会,至于以后他和文丽该怎么相处,这也是他最为头疼的一件事情——与冯霞破镜重圆那是根本就没有想过的,他已经伤了一个女人的心了,他不准备再犯同样的错误——他又不是yin棍一根,更不是心理变态,哪能专门干这种畸形的事情呢?!

    为了填补这段时间心里的烦躁,吴永成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上,以此来弥补回到家里面对那么大一个房子的那种空虚。

    于是乎吴永成据把工作的着眼点,放到了减轻.农民负担这个大问题上了。

    无论是吴永成.前世的工作经历,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所见所闻,他知道农民负担这个问题不仅是目前国内的一个大难题,而且在十几年之后,同样是一项相当棘手的、政策性很强的工作。

    当然了,吴永成也不是在这个时候才心血来潮想到要拿这个问题来开刀的。

    早在他来到桓毕地区执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目的、有步骤地为今天的这个工作做一些准备了,其中包括大规模地进行行政事业单位人事制度的改革、和大力进行招商引资壮大各县市经济实力的增强。

    在此之前的时候,吴永成就收集了不少的有关资料,对农民负担这个问题进行过深入的研究。

    从他的研究结果表明,农民负担这种现象最早出现于一九八五年,这一年在农业产量持续增长的情况下,出现的“卖粮难”尴尬局面,直接导致了农民负担问题的诞生。

    为了减轻农民负担,党和政府才采取过不少措施,早在一九八五年这一年的十月,就下了《关于制止向农民乱派款、乱收费的通知》,通知中明确指出:引导农民负担过重的主要原因,在于各级机关及其领导,因为摊派和收费主要是上级机关和单位下达的。

    然而,农民负担并未因此减下来,随着城市改革的扩展,经济体制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着快的制度变迁,与农业生产有关的工业品的价格逐步放开,农民从事生产的成本日益增多,农民的比较收益在减少。

    随着九十年代初开始的农村各种达标活动,更使农民背上了沉重的负担,农民刚刚有所好转的状况,又陷入了困难之中。种田的比较收益减少,农民种田的积极性减弱,农业的投入也日益减少。

    农民负担日益增重之时,也是政府减轻农民负担的公共政策及法规不断出台之时:199o年《国务院关于切实减轻农民负担的通知》出台;1991年《农民承担费用和劳务管理条例》下;1992年国办《关于进一步做好农民负担和劳务监督管理工作的通知》下;1993年中办《关于减轻农民负担的紧急通知》下;1993年中办《关于涉及农民负担项目审核处理意见的通知》下。这一时期,农民负担的增长与中央减轻农民负担的政策是同时进行的,农民负担也与政策俱增。

    而这十几年中,随着改革进程的收入,农民负担也随之经历过了两个展阶段,1994年分税制改革是其分界线。

    1993年12月25日,国务院通过了《关于实行分税制财政管理体制的决定》,分税制改革从1994年1月1日开始实现。

    这一改革也有自己的弊端,这一弊端在乡镇表现得极为突出。

    乡镇财政从2o世纪9o年代,就开始暴露出一系列严重问题。分税制改革后,从中央到地方的财政状况,有句俗语概括为:“中央财政很好过,省级财政也好过,地市财政也能过,县乡财政没法过。”

    分税后,税费征收按先中央后地方,中央拿大头,地方拿小头;中央将一些优质税源收为直管,省市依次效仿,因此,中央、省市财政较为充足,而县乡财政非常紧张。乡镇财政赤字增加,乡镇作为基层政府运转失灵。要维护政府的运转,向农民转嫁负担成了唯一可行的选择,因此,农民负担节节攀升。

    在这种情况下,当时政府采取的措施,主要包括控制并减少农民税赋、确定农民应承担的劳务、精简机构和人员、财政转移支付和限制农村公共产品供给成本。

    从政策实施过程来看,农民负担的增减交替进行、农民负担增也政府减亦政府、农民负担项目日益合法化、减轻农民负担的政策制订多、落实少。

    吴永成这两年一直致力于精简冗员、展地方经济,目的也是从根本上为切实减轻农民负担而做一些铺垫。

    但即使是这样,桓毕地区经济落后的局面积重难返,又岂是两年的工夫能扭转过这种颓废的局面的?!

    “也可能有的同志觉得我这句话打击面过大,伤了下面同志们工作的热情。”吴永成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尖锐地批评道:“从大家刚才的汇报中,我没有听到那个县,在减轻农民负担方面拿出了什么实质性的举措,只是把中央几个文件中的精神,改头换面地变了变,搞一些文字游戏,这就能切实地减轻农民负担吗?!这说明大家对这方面的认识,还是很不深入的,我们不少的干部,从根本上就没有认识到减轻农民负担的重要性!”

    “同志们啊,吴书记提到的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啊。”坐在吴永成身边的路兴民及时地插话道:“中央、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们多次提到,农民负担过重是‘三农‘问题的集中体现之一,是摆在政府面前的一个沉重的问题,因而到了必须深入认识,并需要入手着重解决的一个重中之中的问题啊。”

    在血铅中毒事件之后,路兴民看到吴永成一反前态,把工作重点也放到了亲自主经济上面之后,也看到了他亲自出马,为桓毕地区拉来了几个重量级的项目,心中不仅没有被边缘化的感觉,反倒心里沾沾自喜——不管这些项目是谁拉来的,但他路兴民却是主管全区经济的主要负责人,桓毕地区经济的增长,功劳却是要记在他的名下的。

    果然在今年第二季度全省经济各项指标排名时,因为桓毕地区一跃成为全省增长最快的一个地区,在几个重大场合,路兴民得到了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的高度肯定,这更坚定了之前的那种想法——不管是装孙子也罢,还是当缩头乌龟也好,只要能糊弄得吴永成高升一级,地委书记的宝座他是稳稳到手了,于是他和吴永成之前的那一点小缝隙,无形中也好像不见了——桓毕地委、行署这两个领导班子之间,再次出现了原来的那种蜜月状态。

    “同志们,地委决定在七、八、九这三个月,组织一支减轻农民负担检查组奔赴各县,对各县近两年的减轻农民负担工作进行全面的检查验收。”吴永成并没有理会路兴民的插话,径自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在这里我要明确一点,凡是在这次检查过程中,现有哪个县市不是认认真真地落实执行中央、省、地出台的减轻农民负担政策的话,并且存在严重问题的话,那么这个县市的主要领导,就要做好向地委提出主动辞职的思想准备。”

    吴永成的这一句话一出口,马上就引起了台下各个县市书记、县市长们的骚动了。

    “啊呀,吴书记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虽然说中央多年一直强调减轻农民负担,可大家都知道,下面的基层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要不然光靠政策规定的那一点提留,连正常的工作都开展不了,哪还能提到什么展呢?!”

    “嗨,老兄你这不是有点过于神经质了?!那次哪项工作布置的时候,不是这么强调的呀?!你看到在座的那位,是因为工作不得力自动辞职的?!只要咱尽了心,吴书记和地委的领导们也不是体谅不到咱们的难处的。”

    “就是,真要是较真的话,计划生育完成不了辞职,经济指标上不去也辞职,这减轻农民负担不到位还辞职,那还能留下几个人呢?!”

    “有的同志可能觉得我吴永成在这里吓唬大家。”台上坐着的吴永成似乎看出了这一伙老油子们心里的真实想法,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决定不是我一个人私自在这里随心所欲说出来的,是我们几个主要领导碰头之后决定的,下一步地委将会组织以地委督察室牵头、纪检、审计、农经等部门组成的联合检查组,领导小组的组长由我来担任,兴民同志和海涛同志担任副组长。

    古人有句话叫‘苛政猛于虎’,现在我们面临的这种局面也是到了非常严峻的时刻了,地委这次是下了决心要碰一碰这个老虎的。”

    台下骚动的声音马上就没有了,大家怔怔地望着台上继续讲话的吴永成——减轻农民负担这么一个部门工作,由这么高级别的领导们组成,在这往年是根本不可能现象的——要知道,往年的时候,像这种部门性的工作,领导小组的组长,也就是由行署分管农业的副专员来担任的啊!

    “各县市回去之后,马上先进性自查自纠活动,这也算是地委给大家的一个机会,凡是自我检查出来问题、并主动纠正上报地委的,一律过往不究;如果等地委检查组查出问题之后,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希望大家在这个问题上,都能保持非常清醒的头脑,否则的话到时候就悔之晚矣,呵呵,大家能有现在的这个位置,那也是来之不易的呀!”

    ……

    “吴书记,今天您工作日程程是这么安排的,上午九点地区经委有一个经济研讨会,想请您过去做重要讲话,十一点……”

    “小刘,你和经委的同志打个招呼,研讨会请海涛专员过去就可以了,其他的活动你和杜秘书长商量一下,看应该由那些领导参加。然后你准备一下,我们到下面跑一跑……”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下乡打“虎”(中)

    “吴书记,这一次我们到那个县去?”

    车子驰出了地委大院之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刘晓峰,习惯性地回头征求吴永成的意见。

    “嗯,我们这次就选一个比较富裕的县、和一个落后的县吧,每个县咱们同样选两个不同类别的乡镇。咱们这次下去,主要是看看下面基层减轻农民负担的实际执行情况。”吴永成说完这句话后,就习惯性地开始闭目养神了。

    刘晓峰领会了领导的意思之后,就翻开自己的工作笔记本,开始寻找合适的县份。

    农民负担可以分为显性负担、和隐性负担。

    显性负担是指农民向国家、集体和社会有关方面,直接支付的负担。与之相对应的隐性负担,则是指通过不合理的价格因素,主要通过工农业剪刀差形式暗中向农民转嫁的负担。

    显性负担从其性质上可以分为四个部分:一是农业税收。主要包括农业税、农业特产税、屠宰税等;

    二是“三提五统”(即村提留和.乡统筹)——所谓的“三提”是指乡村的公积金、公益金、管理费,“五统”则是指计划生育费、民兵训练费、卫生事业费、教育费以及村干部提留费。

    三是农民义务工;

    四是各种“三乱”,即各种针对农民.的乱集资、乱罚款和乱摊派。

    前三者属于合法负担,“三乱”则属于非法负担。

    吴永成这次下去检查的目的,.主要就是针对显形负担而言的,像强加到农民头上的隐形负担,就他现在的这个地位,那还是没有资格指手划脚的。而显形负担中,出了三乱是要坚决制止的之外,其他的那三种合理性负担,同样也存在着进一步调查的必要性。

    按照吴永成私访的习惯,这一次他照例没有乘坐.那辆象征他身份的一号车,而是让刘晓峰给他从外面的单位找了一辆普通的桑塔纳轿车——在这个时候,桑塔纳已经成为科级干部的办公用车了,根本不会有人与一个地委书记的座驾联系起来。

    这倒不是吴永成有微服私访的爱好,这也是被下.面的干部们逼出来的。

    吴永成非常清楚国内体制内的一些实情,只要.你给下面打个招呼,不管你检查、了解什么情况,他们都能给你编出一套来,让你难以了解到一点真实的情况,想掌握第一手资料,那更是天方夜谭了!

    就拿这一次吴.永成准备动手查处减轻农民负担的工作来说吧,早在去年的时候,吴永成就让地区农经局统一印了“农民负担监督卡”。

    按要求,这些“农民负担监督卡”必须放到每一位农民的手中,上面清清楚楚地印制着一九九三年三月十九日**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下的《关于切实减轻农民负担的紧急通知》一条主要内容:“关于村提留和乡统筹费,必须严格控制在上年农民人均纯收入5%以内,其他涉及要农民负担费用的各种摊派、集资、达标活动和行政事业性收费,以及在农村建立各种基金等,不论是哪一级政府,或哪一个部门制定的文件或规定,一律先停止执行,然后进行清理。”

    并且规定:无论是乡级政府,还是村级单位,在向农民收取了各项费用之后,必须把具体的数额明明白白地填写到上面。

    可通过地区农经局的抽查,却现几个县放的这些“农民负担监督卡”上填写的内容,好像就跟一起商量过似的,几乎都是卡着那个百分之五精确填写的。

    当吴永成在听取了地区农经局领导的汇报之后,马上就识破了其中的玄机:这几个县的基层乡镇根本就没有把这些监督卡放到农民的手中,说不准一直就在乡镇农经站堆放着,到了检查验收的时候,再由乡镇统一组织人手,按照计算出来的那个数据,一并填写上去——像这种鬼把戏,吴永成前世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不少,而且他自己也亲自组织过这样的勾当,无非是哄骗上级的检查而已。

    至于说到乡镇、村是否做到了严格按照国家规定的这个百分之五,向农民收取各种费用,嘿嘿,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是贫穷的地区,收取的比例越高,要不然怎么能保证乡镇正常的开支呢?!不少的地方,甚至于通过虚报农民收入,限额地提取村提留乡统筹费,

    而老百姓们却苦于地位低下,即使知道这其中的猫腻,无奈周围各家都是一样的做法,本着“人家都是这样的,咱为啥偏偏就例外?!权当给龟孙子们吃药”的阿Q精神胜利法,一年一年地死捱了——反正天塌压大家,也不是我一家吃亏!

    “吴书记,要不咱们去门源县和南沁县吧,这两个县在咱们地区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刘晓峰很快就选定了所要去的两个县,回头向吴永成请示道。

    吴永成点了点头:“行,就去这两个县,门源县可是远一点啊,这就辛苦你了,你可是新婚不久啊!”

    刘晓峰不好意思地说道:“吴书记,为了工作哪还能顾得上这些啊!”

    刘晓峰是七月一日进行的婚礼,当时吴永成正在香港,也就没有出席他的婚礼,回来之后送了刘晓峰一台彩色电视机,算是给他们的新婚贺礼了——这也是刘晓峰家中最大件的一个家用电器。

    不过,刘晓峰和女方也并没有大办——这一者是因为刘晓峰家寒,女方也是非常清楚的,更主要的是刘晓峰现在的位置比较敏感,当刘晓峰和女方婉转地表示了这个意思之后,未来的老丈人、老丈母爽快地同意了刘晓峰的建议,只是婚礼的当天在饭店简单地摆了几桌,双方的至亲们吃了一顿饭而已。

    刘晓峰的岳父是桓毕地区粮食局的一位副局长,他这也是相中了刘晓峰这个后生前途远大,又比较踏实,否则的话,虽然说他这个副局长已经临到了退休的年龄,可之前也曾经担任过下面县里的副书记,也威风过几天的,哪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出门,这可是收敛钱财的一个绝好机会啊——但老头比一般人想得更远,此时如果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到女婿的前程的话,那可是多少钱也弥补不回来的。

    刘晓峰的新房倒是早就预备好了的,是他向地委秘书处打报告准备结婚的时候,秘书长杜成声亲自给机关事务局局长打招呼,让他想方设法给刘晓峰挤出了一套住房。

    刘晓峰心里非常清楚,他之所以能有房子用来成家,这都是沾了自己是吴永成秘书的光,否则的话,地区财政一直紧困,这几年地直机关就一直没有再修建家属楼,即使集资建房虽然比市价便宜不少,但五六十平米一套的单元楼房,也得动辄一两万,这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承担起的——即使举家借债,那也是无法办到的。

    “晓峰,你是从农村出来的,又在乡镇工作过一段时间,对于减轻农民负担你有什么感受。”

    吴永成若有所思地问刘晓峰。

    刘晓峰想了一说,回答道:“吴书记,我当初在乡镇工作的时候,当地的群众们有个顺口溜,叫‘头税(农业税)轻、二税(农业特产税)重、三税(各种收费)是个无底洞’。”

    吴永成闻言点点头,是啊,老百姓们并不反对缴纳正常的农业税,在他们看来,自古以来种地缴税这是天经地义的,皇粮国税在那个朝代都是不可豁免的,只是面对各种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就实在是难以应付了,控制乱收费、乱罚款和乱摊派的“三乱”,现在成了农村改革开放后政府的一项重要的任务了。

    就他所知,早在一九八五年的时候,中央、国务院就下了《关于制止向农民乱派款、乱收费的通知》,其中指出上级机关和单位,下达的名目繁多的各种派款收费的决定,增加了农民负担,因此需要做到:严加控制“集资”、“赞助”、“捐献”等活动,更不准摊派指标;各级行政部门不得向农民摊派办公费、交通工具购置费、服装费。

    这一《通知》的目的,就是要控制上级政府和部门的各种‘三乱‘(乱收费、乱罚款、乱集资),据吴永成所了解,这也是最早提出控制农业‘三乱‘的文献。

    无奈,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中央有关制止乱收费、乱罚款、乱集资的“三乱:形同一纸空文,根本就没有遏制住下面的这股歪风邪气,随着改革进程的越来越深入,1994年中央实行分税制改革后,地方财政的压力增大,向农民伸手的事件日益增多,这种现象反倒是有越演越烈之趋势,甚至不少地方,因为农民不合理负担过重,酿成了一系列的恶**件。

    据报载:一九九二年,湖南省湘乡市农妇潘群英因交不起摊派的32o元,在乡干部到她家强行收款时投塘身亡;由于无法忍受村干部粗暴收缴早已过承受程度的集资款,在被工作队拿走家里的芝麻和小麦后,河南平舆县农民蔡玉堂上吊自杀。

    出现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人浮于事、机构臃肿,在各级财政无力负担供养过多的这些冗员之时,就把手伸到了善良的老百姓们的头上。

    鉴于这种情况,精简机构和人员就成了减轻农民负担的重中之重。

    虽然说中央政府精简机构和人员的决心是非常大的,采取的政策也不少。

    自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每一次党的全国代表大会的文件决议,都要提到精简机构和人员问题。

    为了解决农民负担问题,党中央和国务院从1985年下的《关于制止向农民乱派款、乱收费的通知》开始,就要求“乡的党政干部只许减人不许增人。村干部人数过多的也应精简。”

    此后,一系列的减轻农民负担的文件,无不要求精简机构和人员。

    这些要求和政策在一定程度对于政府,特别是乡镇基层组织的规模,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然而,精简机构和人员毕竟是一个系统工程,也是我国改革开放最令人头痛的问题,仅仅从减轻农民负担这个角度去精简,现在看来,是无法达到目的的。

    更何况中央政府在采取减负政策时,时常采取只给政策不给资金支持的措施,中央下文件(乃至行政法规),地方必须执行,但由于执行中央政策所带来的成本,往往由地方政府支付。在经济比较达的地区,地方政府财力相对雄厚,还可支撑,但大多数地区,主要是中西部地区,特别是粮食主产区,地方财政主要依赖农业税费。

    特别是分税制改革实施之后,地方财政捉襟见肘,减轻农民负担本质上就是减少地方财政的可用资金,再加上要求地方财政支付减负的成本,地方一千个不愿意。虽然中央能在一时采取强制手段,要使减负措施保持长久,几乎是不可能的。甚至出现政策下达时,就是地方政府‘想对策‘应付,乃至欺骗中央之时,地方保护主义盛行。

    不过,吴永成却认为全国大范围解决这个问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棘手问题,可他所管辖的桓毕地区,目前却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条件——前年以来的行政事业单位人事改革,已经收到了一定的显著效果,在这种有利情况下,起码在桓毕地区这个局部范围内,遏制住三乱、规范合法的农民负担,应该是可以能办到的——这也是吴永成为什么大张旗鼓地搞这次行动的目的之一。

    “吴书记,前面已经是门源县了,路旁就有一个村庄,咱们是不是先到这个村里看一看?”

    “好啊,这也到了中午了,我们就在这个村里解决午饭问题吧。”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下乡打“虎”(下)

    正如吴永成所预料的一样,他们在门源县的这个小村庄中所调查到的一些情况,还真印证了那句话:在经济比较富裕的一些地方,基层乱收费的这些问题,基本上就少得多了。

    而且,通过吴永成他们对这个村几户村民们的入户调查现,地区农经部门前几年所放的农民负担监督卡中,在这个门源县也基本下到了乡村个户的手中,并不只是流于形式而已,并且农民负担监督卡上所填写的一些内容,也能做到清清楚楚地反映出近两年的收费情况。

    “吴书记,我们是不是再跑几个村?!”刘晓峰回到车上之后,请示吴永成。

    吴永成侧着头考虑了一下,反问刘晓峰:“晓峰,这个村是不是属于门源县的陶头乡所管辖的啊?”

    刘晓峰笑着点了点头:“吴书记,您的记性真好啊,这个村正是属于门源县陶头乡下属的一个行政村。”

    陶头乡是进入门源县的第.一个乡镇,早在吴永成担任桓毕地委书记之初、在全区开展“三讲教育”的时候,第一次来到门源县搞调研,也正是在这个陶头乡乡政府现了几个乡干部上班时间打麻将,由此拉开了全区整顿机关干部工作作风的序幕,原门源县的县委书记邱国胜反倒因祸得福,以此而进入了吴永成的视线,成为近十几年来门源县第一位走上地市级领导岗位的干部。

    一想到这里,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的刘晓峰就感慨不已:这人的际遇啊,还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要是没有吴永成书记微服私访现了陶头乡那几个乡镇干部上班时间打麻将的话,这个邱国胜能否走到现在的这个岗位,那还是两可呢!而受处分的那几个乡镇干部,要是没有遇到这位年轻的地委书记的话,现在也根本不会背着一个重重的处分在家赋闲,也可能几年之后,其中有的人在门源县这块地盘上成为主政一方的重要领导呢!

    “陶头乡是门源县的门面。”吴永.成仿佛也记起了前年的那起事件,缓缓地说道:“下面的一些同志现在也越来越会琢磨事情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把表面工作都做到了面子上,来糊弄我们这些官僚了。呵呵,我们再找一个偏僻一点的村庄看一看。”

    刘晓峰依言让司机小李驱车离开了国道,按照老.百姓的指点,顺着一条乡村小路,向远离国道十几公里的一个村庄驰去。

    这并不是吴永成不相信下面基层的同志,他作为.前世在乡镇工作多年的乡镇干部,深深地知道,在有关农民负担的这个工作上,因为涉及各自的利益,下面的基层干部和农民们可以说成了一对难以调解的矛盾体,而这个矛盾体不能及时解决的话,干群关系也将会越来越处于僵化的趋势。

    而作为弱势群体的农民们,无疑会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

    这也是吴永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十分关注这个问题的缘故之一——虽然说吴永成自己也十分清楚地知道,农民负担这个问题,不仅是现在难以彻底地解决掉,即使再过十年的时间,国家也拿不出什么彻底根治农民负担的好办法来,但他却像想在自己的这个地盘上创造出一个奇迹来。

    值得庆幸的是,在又跑了一个村庄之后,吴永成他们所了解到的情况,与之前所获知的几乎没有多少的差异拿着也说明了门源县在执行地委有关减轻农民负担的这个工作上,的确是很下了一番工夫的,并不是只流于形式、搞应付。

    “晓峰,你给门源县的孟凡明打个电话,让他到陶头乡去等咱们。”从陶头乡的第二个村庄出来之后,吴永成的心情大好,在车上吩咐刘晓峰。

    既然门源县忠实地执行了他吴永成的指示,就这么悄无音讯地离开,那也未免太有点不给下面同志们的面子了,工作做好了,那就得让有功者得到一定的彩头,这就是吴永成御下之道——更何况吴永成在减轻农民负担这个工作上,是势在必得的,他就要大张旗鼓地作出一些举动来,他要让全区基层的干部们都知道,在减轻农民负担这件事情上,他吴永成是铁了心一抓到底的,,并不是要作秀以此来应付中央、省有关文件精神的

    “你好,我是孟凡明。什么,吴书记到了我们门源县了?!好的,好的,我马上到陶头乡去。”

    当门源县县委书记孟凡明接到刘晓峰的电话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个吴永成书记怎么又到了陶头乡呢?难道说陶头乡又生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吴永成书记对上次陶头乡所生的麻将事件仍耿耿于怀,又跑到那里去察看他们工作得到状况了?!

    可单单从上次生那次事件之后来看的话,吴永成书记并不像是一个肚量窄小的领导啊,先是自己前任书记邱国胜出人意料地担任了桓毕地区行署副专员,自己也顺理成章地接任了邱国胜所空缺的县委书记的职位,要是吴书记对陶头乡麻将事件耿耿于怀的话,自己和邱国胜根本就不可能有现在的这个位置——既然连他们这两个门源县的主要领导吴书记都不计较了,那他就更没有必要对下面乡镇的几个干部死死揪住不放了呀!

    尽管对吴永成此刻的来意,孟凡明的心里充满了诸多的猜疑,但时间也不允许他做出更多的猜想了,因为吴书记已经带着人来到了他的地盘上,他得赶快带着人前去迎接呀,至于过去之后他将遇到的事情是福还是祸,那只有靠老天爷来保佑了——古人不是有句老话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哦!

    虽然孟凡明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带着他的搭档县委副书记、县长黄美德一同乘车前往陶头乡,但在车上孟凡明还是忍不住给他的老领导邱国胜打了个电话:“邱专员,我是孟凡明啊,现在吴书记又跑到咱们的陶头乡了,你知道他这次主要是来看什么吗?!”

    此时的邱国胜正在下面他所包的县里督促减轻农民负担的有关事宜,听到孟凡明这么一说,也有点愣住了:“怎么,吴书记又到陶头乡去了?”

    孟凡明苦笑着说:“是啊,老书记,你说吴书记会不会对前年生的那起事件还放不下呢?!”

    邱国胜马上否定了孟凡明的这个想法:“老孟,你别瞎想,吴书记不是那样的人,,这一点你应该清楚。要是真如你所想的那样的话,那个时候咱们两个人就倒霉了。我看吴书记到咱们门源县说不准是去检查减轻农民负担这方面的工作,你也别想得太复杂了。

    对了,老孟,咱们县在这方面的工作,应该没有什么水分吧?!你可要清楚啊,吴书记这次对这个工作可是抓得很紧的,你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要不到时候老伙计也没有办法帮你啊!”

    听到邱国胜这么分析,孟凡明心里反倒有了一点底:“呵呵,老书记,吴书记这次来咱们门源县要真是你猜测的这样的话,那我就一点也不担心了,咱们县在这方面的工作别人不知道,你老书记还不清楚吗?!咱门源县有的是来钱的渠道,哪会像别的县似的,单单就把抠钱的门道,都放到了村里的老百姓们身上。”

    邱国胜却不像孟凡明那么乐观,他一再告诫孟凡明:“老孟,这件事情上你可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啊,下面乡镇的干部们有的人不一定就会这么想,工作一定要做得细之又细、慎之又慎啊!吴书记也是在乡镇工作过的领导,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一点我可比你清楚啊!”

    就在孟凡明向邱国胜讨计的时候,吴永成已经早一步来到了陶头乡,与陶头乡党委书记崔红、乡长刘维民坐到了陶头乡的小会议室开始就农民负担的问题开始座谈了。

    崔红与刘维民和吴永成也算是第二次见面了,而且拜吴永成所赐,在前年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因为麻将事件,都受到了县纪检委给予的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这也直接导致了在去年全县干部调整的时候,只有他们这个乡他们两位原地不动、眼睁睁地瞅着其他乡镇、县直单位的领导们提拔的提拔、重用的重用——谁让他们两个人的处分期限还没有到呢?!要是换作犯了别的错误的话,或许县里的领导们还敢给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他们可是被强势的地委书记抓了个现行,谁又敢为了他们开罪于年轻气盛的吴永成呢?!于是乎他们两个人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不过,崔红和刘维民也得到了邱国胜和孟凡明私下里的保证:只要他们的工作中不再出现任何的失误,只要他们两个人受处分期限一到,县里将优先提拔、重用他们——这也算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吧。

    因此,虽然崔红和刘维民并没有在去年的调整中受惠,可也没有因为这个就对乡里的工作不管不顾了,相反,他们两个人反倒把全身心的精力都放到了平时的工作中,想以此挽回自己丢失的面子。

    当吴永成一行来到陶头乡政府大院的时候,崔红和刘维民正在一起讨论县里传达减轻农民负担的有关政策,以此来决定他们乡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呢!

    当孟凡明和门源县县长走进陶头乡小会议室的时候,吴永成已经听取完毕了崔红和刘维民对近两年陶头乡收取农民“三提五统”的有关汇报了,而且从吴永成的脸色表情来看,吴永成还是比较满意的。

    一阵简单的寒暄之后,孟凡明顺着吴永成刚才提起的话题诙谐地说道:“吴书记,前几年的时候,针对征收提留款,我们这里的群众还编了一段顺口溜呢,叫乡镇干部雄赳赳,只管种来不管收;农民群众气昂昂,又骂爹来又骂娘。”

    陶头乡党委:“说到乱集资乱摊派,我这里也有一段顺口溜,这也是群众们创造出来的民间段子:上急下急人人急,你愁我愁个个愁;有利可图抢篮球,无利可图踢足球。”

    吴永成感慨地说道:“是啊,对于乱摊派乱收费的问题,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问题了,现在已经成了影响到我们执政党地位的大事了,所以也请大家都要在这方面动一动脑筋,把群众的负担切实地减下来。”

    当天晚上吴永成一行就住到了陶头乡,第二天的时候才在门源县孟凡明和黄美德的护送下,离开了门源县,直奔他们原定的第二个调研地点南沁县。

    不过,在南沁县接下来的两天调研中,吴永成就没有一点好心情了。来到了南沁县的县境之内后,吴永成也依然没有通知南沁县的领导们,而是自己选择了两个村庄进行实地调研——此时,他们一行的身份,已经变成了地委下来搞农村调研的工作人员了……

    当走进泥瓦匠刘克举的土坯屋,刘克举疑惑地望着吴永成这一行人问道:“这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会不会变呀?!我们下面的老百姓们可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啊!你们是研究国家政策的,这一点应该非常清楚吧!”

    吴永成拍着刘克举的肩膀,给他鼓劲道:“老刘,党的富民政策不会变,你放心干吧!”

    刘克举不解地问:“可是现在为什么提留这么多?摊派这么多?中央的有关政策,不是说三提五统只能控制在上一年人均纯收入的百分之五吗?!”

    吴永成沉着脸问道:“具体的摊派有哪些?,老刘,你能不能详细地说一说呢?!”

    “多着呢,数不清。”刘克举说,“村里光吃喝一项每年就花掉上万元。”

    吴永成继续问道:“这些开支是红白喜事吃喝?还是招待上面来的各级领导呢?”

    “我是泥瓦工跑的村多,我看主要是上面干部下来开会、检查时吃喝,各村相互请客吃喝也不少。有的时候没有上级领导和客人来的时候,村里的干部们自己也大吃二喝的。”

    吴永成又问:“你走的村多,你们这里是什么生活水平?”

    刘克举说:“全镇13个村我都吃过饭,我们村属中上游。”

    吴永成微笑着操着半生不熟的当地方言问刘克举:“老刘,那你家有没有‘白条子’?”

    “‘白条子’?呵呵,”刘克举苦笑着回答吴永成:“这位领导啊,我家哪有什么白条子啊,没有。就说去年的收入吧,我种一年的田,年终算总帐,我还倒欠村里2o元,还要打‘白条’给村里哩!”

    吴永成的心往下一沉,没有想到自己所管辖的桓毕地区范围内,农民负担居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反倒出现了群众辛辛苦苦一年,把全部的收入搭进去不少,还要为了乱七八糟的乱收费,还得给集体倒打白条。

    刘晓峰见吴永成一脸的黑线,插口问刘克举:“老刘,在你们这个村里,像你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就算是最穷的了?!”

    刘克举摇摇头:“错、错,村里比我差的还有不少呢,我好歹还有个手艺,农闲的时候,还能跑到外面刨几个零花钱,这称盐打醋打酱油的钱,还缺不住,村里不少的人家,比我家的光景还要差呢!

    当然了,我这里说的也主要是那些家里没劳力的。”

    听到这里,吴永成的心里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

    就在前几天的时候,他还听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了一篇题为《拜金主义要不得》的评论员文章。

    文中说:在杭州,有两个“大款”为了斗富,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比赛烧人民币,每人烧掉2ooo多元而面不改色。在长春,一家卡拉ok厅,一个富翁宣布:包下当晚所有的“点歌费”,另一位大亨立即声明:买下全市当天所有的鲜花。你不让我点歌,你也别想献花。而去年春节时的时候,一个青年富豪仰望着纷纷落下的爆竹纸屑兴奋地流下热泪,因为他刚刚点燃的4个爆竹是用2ooo元人民币卷成的。一位北京“大款”用两万元一桌的宴席,招待广东“大款”竟遭到奚落,随后广东“大款”用6万元一桌回请,而北京这位“大款”竟“啪”地打开密码箱,甩出35万元说:“今天这桌就照这个数!”

    可眼前自己所听到、看到的,却又是如此的一幅景象,这真成了一幅鲜明的对比啊!

    苛政猛如虎,此言一点也不为过也,他吴永成就要抬起铁腕,狠狠刹一刹这只危害老百姓们生存的“猛虎”,否则的话,改革开放老百姓们所得到的这一点实惠,还不hu够塞“苛政”这只“猛虎”的牙缝的哪!

    “老刘,你放心吧,党和政府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继续乱下去了!”

第三百二十章 再起冲突(上)

    “晓峰,你说一说,为什么中央、省委和地委三令五申,反复强调减轻农民负担的工作,可我们下面基层的一些同志,为什么就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而且还要变着法子来欺上瞒下呢?!”吴永成有点困乏地靠在车子的后排座上,困惑地问前排副驾驶座上的刘晓峰。

    在南沁县他们已经走了两个乡镇的三个村庄,可从这里得到的信息,与他们之前在门源县看到的却是大相径庭,这不由得吴永成心里不恼火。

    原以为自己在桓毕地区这两年的工作也算是有点成绩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南沁县的领导们居然敢在他大会小会多次严厉强调的情况下,还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难道说减轻农民负担即使是靠铁腕手段也无法执行下去了吗?!

    这还是仅仅只在桓毕地区这么一个小范围之内啊——他在前几天的大会上可是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再生变相地向农民们乱摊派、乱收费的情况,县里主要领导一律给予严处,难道这些县的领导们,就真的不顾及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了?!

    刘晓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吴永成的这个问题,他知道或许吴书记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经心里有数了,也根本不需要自己来回答,他只是在极度苦闷之下,忍不住向自己一牢骚而已。

    果然,就在吴永成提出这个.问题之后,还没有等到刘晓峰开口,就挥了挥手:“唉,看来还是我把这个问题想得有点太过于简单了啊!掉头,回地委。”

    “吴书记,咱们不是去南沁县县委.吗?!”刘晓峰听到吴永成的这个指示,不禁有点愣了。

    他原以为吴永成在南沁县.现这样严重的问题之后,必定会到南沁县县委,对南沁县县委书记安国福和县长石五清大雷霆,责令他们就目前出现的问题说个明明白白,然后马上纠正这种违反中央政策的事情,可哪想到吴永成竟然会命令掉头回返。

    这可不像这位年轻地委书记一贯的工作作风啊!

    在刘晓峰和吴永成这两年的工作接触中,吴永成.就是一位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领导干部,他最见不得的就是群众们的利益遭受到无端的侵犯。

    “哼,要是我们下面的干部们从思想上不能认识到.减轻农民负担这项工作的重要意义,光凭我们几个人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把我们累得瘫了,那也解决不了多少问题。”吴永成很少见地和刘晓峰表露了自己心里的一点想法。

    刘晓峰好像有点明白似的,,点点头,不再吭气了。

    车子径自冲着来时的方向扬长而去

    “成声同志,分赴各县市检查减轻农民负担工作.的工作组,是不是以及分别完成了各自的任务了?”

    吴永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抬起头缓缓地问站在自己面前的地委委员、地委秘书长杜成声。他也是负责减轻农民负担检查这项工作的领导之一。

    杜成声点点头:“吴书记,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到各县检查减轻农民负担的同志们,现在基本上结束了各自的工作,我和行署那边的刘海涛专员前天就听了他们的一些汇报,总体来说,各县市在执行地委、省委减轻农民负担方面还是做得可以的,特别是门源县和丹阳市的工作做得尤为扎实。”

    吴永成默默地点点头。

    门源县的情况他自己就掌握了不少,而丹阳市的市委书记刘庆国是他吴永成到任之后一手提拔到地委委员这个领导岗位的,只要他不是一个糊涂人,不是有意为之的话,但凡是吴永成安排下去的工作,即使难度再大,他也不会出现一点错的,这点自信心吴永成还是有的。

    “那其他的县是不是都不存在问题呢?!”吴永成继续问下去。

    杜成声稍微沉吟了一下,斟酌着合适的字眼汇报道:“吴书记,根据各个检查组汇报的情况来看,各个县在近年来收取农民‘三提五统’的时候,基本上是按照中央的有关文件精神,没有突破上年农民人均纯收入的百分之五,也没有现什么向农民乱收费、乱摊派的问题。”

    “哼哼,情况真的是这样吗?!”吴永成站了起来,从自己办公桌的后面踱了出来,冷笑道:“我看情况也不尽然都是这样吧!我对工作组同志们这次的工作可不怎么满意啊,老杜,你认为在全区十五个县市中,就真的不存在一些乱收费、乱摊派的问题吗?!”

    吴永成对于现在的这个结果,可以说早在意料之中了。

    他知道有的时候,尽管上面喊破了嗓子,可具体到下面的具体执行人的时候,出现这样那样的偏差,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别说你现在只是组织了地直机关的一些干部们下去了,就是古代带着尚方宝剑下去代天巡视的那些钦差大臣们下去,回来之后也未必能向皇帝老儿如实地反馈见到的一切呢!

    更何况现在的人们精得跟猴似的,又哪会为了下面不相干的一些农民们的利益,去得罪各县市的主要领导们呢?!——谁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就会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呢!

    再说了,这些工作组到各县之后,肯定会受到各县最隆重的接待,说不准在临走的时候,又会带上丰厚的土特产,在这双管齐下的攻略之下,又有谁会不懂事地当真跑到农村一户一户地去查询事情的真相呢?!

    在他们看来,吴永成书记代表的地委作出这样的决定,也只不过是为了应付省委、省政府的任务罢了,只要上上下下都能交代得过去,大家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对于那些干部们的心态,这一点吴永成心里是非常清楚的hi,他甚至都能猜测出来,那些工作组的干部们,到了下面县市之后,虽然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可真在乡镇、村这些基层查账的时间,还不知道够不够半个月呢!其余的时间不是呆在县里的宾馆里,接受县里安排的各种宴席,就是被他们安排到当地的风景名胜区去旅游度假了,这些花呼哨,吴永成前世的时候,早已经见得够多的了。

    杜成声听到吴永成如此问,不禁有点尴尬地苦笑着说:“呵呵,吴,下面基层的事情都是冰冻非一日之寒,哪是一朝一夕可以彻底解决的了呢?!不过,我相信,只要有了这个好的开头,事情总会向好的趋势展的。”

    吴永成却不想满足于眼前的这一点点效果,他严肃地杜成声说道:“成声同志,地委在布置这项工作的时候,我在大会上就明确地提出,凡是在这次检查中现重大问题的,县市的主要领导同志必须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不是说说而因的,解决向农民乱收费、乱摊派的问题,我们也不能等闲视之。

    这样吧,你组织一个会议,把各县市的主要领导召集回来,让他们在各自检查验收的总结上签字,你和他们明确地说清楚,只要他们敢承认他们县里不存在任何乱收费、乱摊派的问题,地委在抽查出与cha他们所说不符的话,不仅是到他们县市检查工作的同志要受到严格的处分,他们也要接受地委给予的严厉处分,这也是地委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杜成声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之后的几天中,马上就有几个县主动向地委有关领导汇报了他们县存在的一些乱收费、乱摊派的问题,估计这也是杜成声在传达了吴永成的最后“通牒”之后,有的检查组的干部们坐不住了,怕责任落到自己的头上,与下面县里的领导们经过反复的“斗争”之后得出的这个结果吧,这其中也包括桓毕地区经济比较落后的一个县兰羌县。

    当然了,这些县在提出自己县所存在的这些问题的同时,也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些现象都是生在极为个别的乡村,并不是普遍存在的问题,而且也早就得到了改正。

    不过,令吴永成气结的是,他亲自跑去调查过的南沁县,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也就是说,南沁县的领导们根本就没有珍惜吴永成给予他们的这最后的一次机会。

    好,既然你们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也只好让你们这个南沁县成为这项专项工作中的活靶子了!

    看来要想干成什么事情,不借助两顶乌纱帽,,还真是不能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的。

    吴永成一咬牙,把杜成声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让他带着地委督查室的几个同志,亲自到南沁县再次去做一个详细的调查——他非要把南沁县这个活靶子树起来,以此进一步推动桓毕地区减轻农民负担工作的进一步推开。

    事实就是事实,不管南沁县的县委书记安国福和县长石五清是如何操作的,也不管他们是如何应付过地委派下去的检查组的,但在杜成声再次亲自带着一组人马秘密走访了一遭之后,一切猫腻就都显现了出来

    “同志们,我们今天召开这个地委委员会议,只有一项议程,那就是专题讨论对南沁县在减轻农民负担这项工作上弄虚作假的问题。”

    吴永成坐在地委小会议室中,手中扬起一叠调研文稿,表情严肃地说道。

    此时,在与会的各位地委委员们的面前,同样地放着两份报告:一份是由南沁县县委书记安国福和县长石五清签字的减轻农民负担验收检查报告,那份报告中显示出来的数据表明,南沁县在近两年中是严格按照中央有关规定来对农民征收各种费用的;而另外一份报告,则是杜成声带着人下去收集到的情况反馈,从这份报告中显示,在这两年中,南沁县大多数的乡镇、村,对农民们征收的各种费用,不仅仅是过了百分之五的问题,而且不少乡村已经过了百分之二十,这还是开具了乡政府收据的,有不少的费用,根本就没有任何字据,甚至于连一张白纸条度不存在。

    “这、这、这简直是触目惊心啊!”先开口的是地区纪检委书记王虎银。

    本来,在这种会议上,按照程序,先应该表态的是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路兴民。

    可王虎银他是从省纪检委就任桓毕地区纪检委书记的,多年来就一直在省直机关工作,目睹下面基层的一些干部们,居然在农民负担上做出了如此胆大的行径,再也忍不住了,一时不顾不管地就先嚷了起来。

    路兴民却叹了一口气说道:“虎银同志刚到下面来工作,有些情况还不太清楚啊,这其中的不少费用也是下面的同志们不得已而为之的啊。就比如说农村教育费用的问题吧,国家要求尽快地实现九年制义务教育,可咱们桓毕地区不少地方经济过于落后,县财政哪有那么多的配套资金呢?!于是一下子就显得负担过重,这九年制义务教育达标的重担,也主要压在了乡村两级机构的身上,下面的干部们工作起来也难啊!”

    张晓东马上接着路兴民的话题说道:“路专员说得有道理啊,现在这种情况不仅仅是我们桓毕地区存在,就是全国大多数的地方,也都存在着这样的问题。

    前几天,我从《中国经济导报》看到一份全国农村住房抽样调查,上面的结果显示,一九九六年农村居民人均文教娱乐用品及服务支出159元,比上年增长7.6%,其中主要是学杂费增加较多,人均增加额占该项支出的73%,这对低收入和贫困地区的农民来讲,增幅就更加突出了。许多地方农民在交‘三提五统’(内含教育费统筹)之外,还要再交人均数十元的教育费附加。

    唉,这是一个共性的问题啊,也怨不得南沁县的同志们。”

    吴永成冷冷地望了张晓东一眼。

    对于导致农民负担过重的因素,吴永成他自己并不是不知道,这其中是牵涉到多种多样的原因,有机构庞大、冗员过多的原因;有管理混乱、贪污**的原因;有监督不力的原因;有政府行为不规范和行为短期化的原因;有分税制改革造成征税不足、地方财政困难的原因;有干部政绩考评制度的原因,还有张晓东刚才提到的那些等等。

    但吴永成认为,这些原因都是引起农民负担沉重的外部因素,但并不是问题的要害。问题的根本原因是农民没有权利。农民只有遭受剥夺的权利,而无拒绝的权利,这才是问题的本质。

    农民没有权利的现实,源自当前的政治体制是一种“压力型体制”——这种“压力型体制”,通过将政府确立的经济展的硬指标分解下达,从县、乡(镇)再到村,村这一级再将每一项指标,都落实到每个农民的身上。

    这样,县、乡两级尾连贯的经济承包制演化为“政治承包制”,形成县委(政府)——乡镇党委(政府)——村支书(村长)连坐制。压力型体制从本质上,反映的是中国农村建立起来的牢固的、以行政关系为特征的管理体制。

    正是这种体制的存在,确保了对农村的控制,也排除了农民分享政治权利的任何可能性。

    显然,这种体制是由可靠的经济基础作后盾的,集体掌握着土地,又有行政权力,完全控制了农民的命根子(土地)。农民对集体组织进而对乡村政权存在经济依附关系。失去经济上的独立性,农民别无选择,只剩下服从的权利了。农民上交负担款,损失的只是部分钱财,而抵制负担款,就要遭受更大的惩罚。分散的农民不具有与有组织的政府机构抗衡的力量。

    在这诸多的因素之中,现阶段农村行政体制这方面的原因,也是导致农民负担多年高涨不下的一个主要因素。

    先,县市、乡镇各级干部由上级层层任命,这样对各级干部“政绩”的评价,取决于他们对上级所下达的各种任务的完成情况。在自身利益的驱动下,各级干部则片面追求政绩,如提前“普九”达标,村级干部公路建设达标等,大大加重了农民负担。

    其次,对于农村基层干部的行为缺乏有效的监督制约,一些涉及农民的税种,如农业特产税、屠宰税等,地方政府在征收过程中,不按税收法律、法规据实征收,而是扭曲为田亩、人头进行平摊,实际是一项变相收费。某些基层干部行为失范,有的将从农民手中集资的钱挪作他用等。

    对于乡村干部的这些行为,县、乡人大的监督制约往往是形式上的多,大部分是在有关干部的问题揭露以后,人大才被动的行使自己的罢免等权力。其结果对干部监督不利而造成的损失,还是最终由农民来承担。

    “同志们,我们在这里召开这个会议,目的主要是为了讨论对南沁县弄虚作假的问题,并不是要研究形成农民负担高居不下的原因,我希望有的同志在言的时候,不要离题太远。”

第三百二十一章 再起冲突(下)

    地委委员会议上路兴民和张晓东的打岔,并不是无缘无故的,也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故意与吴永成出面做对,可以说,也是提前很做了一番准备的,否则的话,以张晓东那么一个地区政法委书记,又怎么会想起来去看什么《中国经济导报》那一份有关全国农村住房抽样调查的数据呢?!要知道,这可与他平时主管的政法工作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而路兴民在一贯和吴永成的交往中,也尽量是采取积极配合、和平共处的原则,要不是这次吴永成触及到了他的一个心理底线,他是根本不可能在地委委员会议上和吴永成唱反调的。

    其实这一切说穿了,都是因为吴永成对于南沁县的态度,引起了南沁县县委书记安国福和石五清的惶恐,在他们两个人的紧急运作之下,这才有了今天会议上的这一幕。

    虽然说吴永成在嘱咐杜成声带队下去复查南沁县减轻农民负担工作的时候,也特意安排他不要大肆声张,尽量采取比较保密的手段,这样才能得到最为翔实的第一手材料,杜成声的确也是一丝不苟地按照吴永成的指示去办的。

    可在桓毕地区怎么一个小范围内,又有什么事情能做到绝对保密、万无一失呢?!

    就在杜成声亲自带着人深.入到南沁县开展复查的那时候,南沁县的县委书记安国福和县长石五清,就从地直单位的某些渠道获悉了这个信息,只是他们找到杜成声的时候,杜成声他们已经获得了所需要的第一手材料。死

    面对地委委员、地委秘书长杜成.声,安国福和石五清那是不可能再采取以前像对待地委工作组的办法了,杜成声在他们的面前,那可是地委领导啊,又是地委书记吴永成面前的大红人,就是再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怎么放肆,反倒是杜成声在见到他们之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训斥了他们半天。

    不过,杜成声最后还是看在多.年与他们共事的情分上,悄悄地给他们透露了一点信息:吴永成书记对于南沁县减轻农民负担工作很不满意,后果很严重,否则的话,也用不着他这个地委的大管家亲自带着人下来复查南沁县的工作了。

    安国福和石五清此时再也坐不住了,他们也知道.吴永成这次是下了决心要哦把南沁县当作一个反面典型来抓了,可现在在杜成声这里是一点文章也做不得的,于是两个人急急忙忙地商量了一下,干脆连夜就赶到了路兴民的家里,此时,杜成声他们还在下面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呢!

    “路专员,吴书记这不是小题大作、公报私仇吗?!”石五.清坐在路兴民的家里,满脸委屈地向他倾诉道。

    “五清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说你们南沁县.在减轻农民负担这项工作上弄虚作假瞒骗地委、行署,还有理了?!”

    路兴民此时已.经找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现在听到石五清这么说话,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批评他:“前一段时间地委召开的减轻农民负担动员大会,你们两个也是参加了的,在会上我和吴书记是怎么布置的呢?!这个你们两个应该非常清楚吧,对于弄虚作假、变相地增加农民负担的县市主要领导,那是要坚决采取组织措施的,你们不仅违反了中央、省、地有关减轻农民负担的政策,而且还在地委工作组下去检查验收的过程中,搞一些小动作,这怎么能行呢?!你还说什么这是吴永成书记公报私仇、小题大作!”

    石五清不服地辩解道:“路专员,我们下面基层的情况,你是最为清楚的,就像这次地委检查的减轻农民负担的事情吧,我敢说全区十五个县市谁家都存在着像我们南沁县一样的情况,这也是普通存在的问题啊,可吴永成书记为什么单单就抓住我们南沁县不放,甚至于连杜成声这个地委秘书长,都让他当作秘密武器派到了我是们县去搞名堂,你说这不是公报私仇,又是在干么?!难道我们南沁县就不是桓毕地区领导下的一个县,是后娘养的吗?!”

    “路专员,石县长说得我认为有道理。”安国福马上插口道:“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啊,全区十五个县市,又不是光我们南沁县存在这样的问题,可吴书记摆出来的这个架势,就是把我们单独放到了一个架子上。”

    石五清在全区也是老资格的县长了,他的年纪也到了临近到二线(人大、政协)的时候了,因此在许多时候石五清自己也不顾及许多,安国福在许多时候,也就把他当作炮筒子摆在了前面。

    “哼哼,那你们说说看,吴永成书记凭什么要对你们另眼相看呢?!这总应该有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石五清理直气壮地说道:“路专员,这还不明白吗?!自从我们县的那个强华有限公司生了那次血铅中毒的事件之后,吴永成当时一直对我们县有成见,认为我们给地委、行署丢了脸,后来他执意要关闭强华公司,可在兰关新省长和你的努力下,没有让他的意图得以实现,伤了他的面子了,他能不把这件事情挂在心上吗?!”

    路兴民淡淡一笑:“老石,你们未免也把吴永成书记的肚量看得有点太小了吧,他又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

    话虽然是这么一说,可同时一片阴影也慢慢地爬上了路兴民的心头,他心里不自觉地思谋着:南沁县生的血铅中毒事件,虽然说最后吴永成是迫于省委、省政府有关领导的强压而放弃了自己的观点,可谁能知道对于这件事情,吴永成心里是否真的就忍受了呢!这可是他来到桓毕地区之后权威第一次受到挑战啊!

    就在路兴民心里暗自狐疑的时候,安国福不失时机地又加了一把火:“路专员,不是我们两个以这样的心思来猜摸永成书记,您想啊,当初吴书记在强华公司的那件事情上态度是非常强硬的,恨不得马上就把强华公司给杀了、剐了的,可事态展到后来,就那么平平淡淡地收了场,这事搁到谁的头上,心里能不犯嘀咕呀!”

    石五清更加**裸地挑拨道:“路专员,其实强华公司的那件事情,您最为清楚,那是省里的领导和您为了我们桓毕地区经济的展,最后做出的英明决断,可吴永成书记年轻气盛的,他那考虑到那么多,他光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吃了瘪,省里的领导和您他是没有办法怎你们太太吃柿子——专拣软的捏嘛!

    哼哼,路专员,您别看吴书记的这一招好像是针对我们南沁县的,其实呀,他这也是在打您的脸,谁不知道您一直关心我们南沁县的工作呢!”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也不用在我这里胡说八道了。”路兴民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不管怎么说,是你们南沁县在这次的工作中弄虚作假,让永成书记抓到了把柄,也不要再找什么客观理由了。你们就应该多从自己的身上找一找原因,犯了错误你们难道还有理了?!”

    安国福和石五清听到路兴民这么一说,面面相觑:奇怪了,外面的人不是一直传着书记、专员两个人面和心不和吗?!为什么此时路兴民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安国福比石五清有心计,他不易察觉地冲石五清使了使眼色——他们两个在来地区的路上,已经商量好了一整套的说辞,此时还有最后的一招没有使出来呢。

    石五清心一丽横,不甘心地最后努力道:“路专员,难道照您的意思,我们两个这次就这么眼睁睁地让吴永成收拾?!您也同意按照那天大会上所说的,对我们两个进行严肃处理吗?!您就一点也不管我们的死活了?!

    路专员,我也干不了几年了,在你老领导的面前,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次要是吴永成执意要收拾我们南沁县的话,我也豁出去了,我要到省委去告状,这也太不公道了。我就不相信咱们g省,就没有一个人来主持这个公道。”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对这件事情不管了呢?!”路兴民没好气地斥责石五清:“我是说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们两个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主动找负责此项工作的刘海涛专员解释一下,就是吴书记那里,也要主动去承认错误,这样才能争取主动嘛!”

    安国福别有用心地说道:“哼,刘海涛专员是吴永成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这大家都知道,现在吴永成书记要收拾我们两个,我们找他到管什么用啊?!说不定死得更快一些。

    唉,路专员,我们也清楚你此时的处境,这次是我们两个犯到了人家的手里,刀把子在人家的手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怎么样呢?!您也别为我们担忧了,因为我们两个,让你们领导之间再产生什么矛盾,那对全区的工作影响就更大了。”

    路兴民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安国福,好像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此时的安国福一脸的真诚,两只眼睛也毫不回避地盯着路兴民。

    “我什么时候说同意处分你们了?!”路兴民有点激动地站了起来:“我是要让你们争取主动,地委委员会议不是某一个人操纵的,我们党的组织原则一贯是**集中制,只有在**的基础上,才能实现集中嘛!”

    得到暗示的安国福和石五清,离开路兴民的家之后,马上分别到各自熟悉的地委、行署领导家中去活动了——自然,吴永成的家里他们是坚决不会去的。

    张晓东在家里接待了安国福之后,马上就把电话打到了路兴民的家里:“我的大专员啊,你倒是想和人家和平共处呢,可现在你看看,ie说了又会是谁呢?!呵呵,路专员,安国福和石五清可是替你受过呀,你可不能再忍下去了,这可会伤了大家的心的吆!”

    “好了,晓东,你别说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办!到时候你也得为下面的同志们说句公道话啊!这个风气不正常啊!”路兴民暗示张晓东。

    张晓东自从吴永成担任地委书记之后,就一直被处于边缘化的位置,心中的那一口怨气早就憋不住了,无奈他上面没有硬的靠山,根本就对吴永成的地位造不成一点威胁,只能是看到吴永成吃瘪的时候,心中涌起压抑不住的快感,现在能有机会向吴永成难,他又怎么能错过这个时机呢?!即使给吴永成造不成多大的损失,能给他心里添点堵,那也是他张晓东最乐意看到的。

    哼,老子现在反正就是这德行了,难道你还能把我的球咬了?!想要免我的这个地委委员、政法委书记的职务,好像你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吧!我就不相信你能在桓毕地区呆一辈子!

    此时,在地委委员会议上,吴永成面对路兴民和张晓东的难,心里马上有了一丝警觉。

    虽然事先吴永成并不知道路兴民和张晓东会在会议上明目张胆地跳出来,但他也预先猜测到南沁县的安国福和石五清绝不会一点动静也不搞,而且会议你的过程中,说不准有其他的领导出于其他的原因,会为这两个人求情,因此他提前就和两个副书记乔燕云、张百顺、以及分管农业的常务副专员刘海涛打过招呼。

    不过,让吴永成没有想到的是,从省纪检委到桓毕地区任职不久的王虎银出于义愤,抢先开炮了,更让他没有意料到的是,路兴民情急之下、慌不择言,居然会对王虎银说出什么他初来乍到的,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不了解下面基层的情况就乱下结论。

    眼看着王虎银被路兴民的言语憋了个面红耳赤,吴永成不慌不忙地说道:“新民专员刚才的言我不赞同,没有在基层工作过,这并不等于就不清楚加重农民负担会给我们的事业带来多大的危害。我认为虎银同志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南沁县所做出来的这些事情,的确是令人触目惊心的。而国家要求在农村尽快地实现九年制义务教育,和地方经济过于落后,县财政没有那么多的配套资金,更不能成为可以对农民们乱收费、乱摊派的理由。

    不错,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开始工作,我们基层下面的干部们工作起来是很难,可同时也要看到老百姓们的日子,要比我们的干部们更难得多!”

    地委副书记乔燕云马上表态:“我同意吴书记的观点。减轻农民负担是这几年来中央、省委多次强调过的大问题,在前一个月的全区动员大会上,吴书记和路专员就这个问题,更做了反复的强调,南沁县顶风犯错是得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了。如果各县市都像南沁县弄虚作假的话,地委、行署其他的各项工作又怎么能够得到不打折扣的落实呢?!”

    张百顺接口道:“我认为南沁县这次的错误,不仅是对减轻农民负替这项工作采取何种态度的问题,我认为问题的根源在于,他们就没有从思想上真正认识到此项工作对于我们党、我们政府有着怎么样重大意义。”

    刘海涛依次说道:“现在是八月份了,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又要开始今年全区新一轮税费的收取,如果我们不能严肃处理南沁县这次的错误事件,势必会给今后的工作带来更大的反复,减轻农民负担就成了一句空话,说不定负担不会减不下去,更有可能会助长下面的乱收费、乱摊派,这要是引更大矛盾的话,到时候要处理的干部,恐怕就不会是南沁县的这几个干部那么简单了!”

    作为地委委员、行署常务副专员,刘海涛非常清楚万一在农民负担这根高压线上生什么恶**故的话,他这个分管农业的副专员,肯定会成为省委第一个处理的对象,因此他现在对南沁县生的这些事情,感到十分的厌恶,所以也就根本不会去考虑此时南沁县的安国福和石五清心里会是什么感受,也更谈不上去照顾路兴民的心情了。

    地委组织部长马秀清、宣传部长牛德海等人,也言表示同意对南沁县有关责任人作出相应的处理。

    路兴民和张晓东心中纵有千般不服,欲要再强辩几句,可看到现在大多数的地委委员们都倾向于吴永成的吗观点,也知道回天无力了,也只能心中叹息一声,不再吭气了。

    “好,既然大家对南沁县已经有了一个共性的认识,我看就不用举手表决了,我建议由虎银书记组织一支专案组,进驻南沁县,对这次事件作出一个认真、详细的调查,对牵涉到问题比较大的干部,一定要严肃处理,至于南沁县的安国福和石五清同志,我提议先停职检查,县里的工作由县委副书记李清泉同志暂时主持,等问题查清楚之后,再根据南沁县存在问题的严重程度,由地委委员会议研究、讨论之后,报请省委批准。

    散会。”

第三百二十二章 冲突升级(上)

    因为在一九九七年来说,全国上下对于农民负担这个字眼是非常敏感的,因此即使路兴民和张晓东想在南沁县这个事情上做点什么文章,那也是得不到众多地委委员们的同意的。

    大家到了这个层次上以后,谁不知道这个事情万一被捅到更高一层部门之后,将后带来什么后果呢?!

    即使像南沁县目前存在的这种现象,从全国各地来说,那也是普遍存在的,谁也不敢保证在他们桓毕地区这也是唯一的一家,只不过南沁县运气糟糕,被吴永成抓了典型而已。

    特别是像有着分管责任的常务副专员刘海涛等人,更是对这种事情相当敏感——虽然说这种事情是生在南沁县这么一个县,可万一事情闹大了的话,比如说再像上一次惊动了《焦点访谈》,那板子打下来他们的屁股上也要“沾点光”了,这是绝对逃脱不过去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也是官场中明哲保身常见的,这也并不是刘海涛等人,对南沁县的石五清和安国福有什么意见。

    更何况,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在这件事情上,吴永成是铁了心,要借石五清和安国福这两顶官帽,来刹一刹桓毕地区存在的这种现象,谁又肯冒傻气跟着路兴民和张晓东在后面瞎蹦跶呢?!除非他脑子里进了水!

    于是乎,牛德海、马秀芹等人,也就.更不愿意为了与自己并无多少深交的安国福等人,去捋吴永成的“虎须”了。

    就这样,南沁县的县委书记安.国福和县长石五清的命运,也就在今天晚上的地委委员会议上,被决定了!

    尽管会后包括路兴民等人,认为吴永成的此举纯.粹是小题大做、不对下面的干部们负责任,甚至于一些类似于存在南沁县这样情况的不少干部们,也抱有如此的心态——他们认为像吴永成这样的年轻领导干部,根本就不懂得下面基层工作的艰难与现实,只会高高在上,指手划脚、照搬文件而已。

    至于牵涉到南沁县的县乡干部们,更是对桓毕地.委的这一决定深恶痛疾,气得跳起脚来把吴永成的祖宗八辈都“问候”过了一遍。

    可不管怎么说,之后事态的展,还是按照这次.地委委员会议上做出的决定,一如既往地往下执行。

    就在第二天,以.桓毕地委委员、地委纪检委书记王虎银为组长的专案组,就下驻到了南沁县,对全县农民负担工作进行了彻底的检查。

    随着南沁县县委书记安国福和县长石五清的停职,专案组在南沁县的工作相当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一点阻力,事情也很快地有了一个明确的结论。

    的确,通过王虎银等人的进一步排查之后,现南沁县在农民负担的工作方面,存在着极大的问题,有些乡镇的提留、摊派,不仅仅严重地过了国务院有关百分之五的最高限制,乱收费和乱摊派现象,也比其他县市都严重许多。

    一周之后,王虎银带着厚厚的一摞调查材料,从南沁县返回。

    ……

    “吴书记,下面的情况的确是触目惊心啊!”

    在吴永成的办公室,王虎银深有感慨地说道:“没有想到我们的不少干部,在下面胆子居然大到了那种程度,他们简直就不考虑农民们的一点承受能力,我真不敢想象,有不少村的群众们,竟然一年四季辛苦操劳之后,所获得的那一点收入,连乡村的摊派都不够,这还哪能谈得上什么勤劳致富奔小康呢!”

    吴永成默默地点点头,只是翻看着王虎银带回来的那一摞子材料。

    此时,吴永成的心里也很不平静。

    作为前世乡镇工作多年的穿越者,对于这种现象虽然说也知道一些,可问题的严重性却远不如自己现在眼皮子底下生的这些,感到更加的触目惊心。

    这其中,除了有下面的一些乡村干部素质低下、借机大搞手脚之外,国家目前的一些政策,也对农民们种地是相当不利的。

    只是有的话语,他却不能对此时坐在自己身旁的王虎银明言罢了。

    “吴书记,你说,咱们的这些干部们难道就不怕这么胡闹下去,把群众们逼得走投无路了,再来一次重上梁山吗?!”王虎银的情绪还是难以从自己这次下去所接触到的现实中平静下来,他激愤地说道。

    吴永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放下了手里的那些资料,苦笑着摇了摇头:“虎银同志,你这话可是有点过于偏激了。

    唉,不过你也是一直在省直机关工作,这种看法也是难免的。正是因为目前农民负担问题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干群关系,所以中央才会三令五申地要求我们各级党委、政府,对这个问题要给予高度的重视,这也是为什么在上一次的地委委员会议上,我要对南沁县的同志作出那样的处理。

    农民负担问题,从小的一方面来说,这个关系到了众多农民们的吃饭和生存问题,从大一点来看,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一点,这也牵涉到了我们党今后继续执政的问题啊,不能轻视啊!”

    “吴书记,我的这句话一点也不过激。”

    哪知道王虎银在听到吴永成的这句话之后,不但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反倒站起身来激动地挥着手说道:“在省直机关工作的时候,我只一些上访的群众反映下面基层的同志在工作中存在着许多的问题,甚至于有些已经达到触犯法律的地步,当时还以为这只是群众们一时过激、把事实夸大了,哪知道通过这次南沁县的取证调查工作,我却现有些情况比群众们说得还要更甚。”

    吴永成听到王虎银的这番话,听出了他话中有话,不由得把身子往前一探,两只眼睛盯着他:“嗯,虎银同志,是不是这次的调查取证中,你们又现了更为严重的问题?!”

    王虎银慎重地点点头:“吴吗,南沁县有的乡镇在去年收取三提五统的过程中,居然出现了逼死人命的事件。”

    吴永成的脸色马上变得沉重了起来,他站起身子逼视着王虎银:“虎银同志,你说的这些有根据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地委怎么没有收到南沁县的任何汇报呢?!”

    王虎银苦笑着说道:“吴书记,这种事情是能开玩笑的吗?!我是搞纪检工作的,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拿到这里来讲的。这也是我们在下面乡镇调查的时候,收到了一些群众悄悄递来的匿名材料,然后我组织纪检委、地区公安处的同志,通过秘密调查而得知的。现在当事人也已经对去年所生的事件供认不讳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南沁县的领导们当时是否知道这个情况?!”吴永成黑着脸问道。

    在自己前世的时候,只是从一些新闻媒体上看到过因为催粮催款而逼出人命的事件,没有想到现在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也活生生地上演了这一幕,这让吴永成怎么又能不感到触目惊心呢?!

    通过王虎银的缓缓叙述,吴永成才了解到他们所掌握的这起人命事件的整个经过。

    原来这个事情是生在南沁县的木棠乡,在征收一年一度的三提五统的过程中,木棠乡为了加大征收力度,动用了乡镇平时所雇用的一批联防队员,在下乡包片干部的带领下,组成了征收“小分队”。用他们的话说,这也算是“动用专政手段了”。

    因为去年的年成不算太好,在加上这几年粮价过低、摊派过重,不少群众对于乡村两级下达的摊派任务都一时难以筹集,于是,这些所谓的“征收小分队”,到了各村之后,沿用当年小日本的“三光”政策,进门之后,一宣读该户所应上缴的三提五统费用之后,根本就不听你的任何解释,只要是能看入眼的物件,不管是粮食也好,还是家具、牲畜也罢,采用“搬光、刮光、拉光”的“三光“办法——目的只有一个,不仅是要收够所应缴纳的费用,而且他们这一伙人的开支、奖金等费用,也都要摊到其中。

    就在他们到了该乡南泥村一户人家的时候,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为了阻止他们拉走猪圈中的一个即将出栏的生猪,把一个二杆子联防队员一把推倒在地,不幸的是,那位老人倒地的时候,头部正好撞到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上,当时就血流不止,等拉到乡医院抢救的时候,老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失去了生命。

    “这还有没有一点人味呢?!这还像是我们**的干部吗?!”吴永成一巴掌就拍到了桌子上,两个腮帮子气愤得一抽一抽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南沁县的安国福和石五清,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吗?!他们是干什么吃的?!他们为什么不向地委汇报?!他们这简直就是在犯罪!”

    王虎银望着吴永成激动的神色,强压抑住自己心中的冲动,尽量用平缓的语气继续向吴永成汇报道:“事情生之后,木棠乡的干部们一边和死者的家属们接触,一边马上就向他们的县领导汇报,这其中就包括安国福和石五清同志。哪知道石五清同志的指示却是什么‘民不为国家分忧,政府不为民做主。’言外之意是这个老人抗拒税费缴纳,死有余辜。”

    “嗯,还有这么一回事?!”吴永成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像“民不为过分忧,政府也不为民做主”这句话,吴永成在前世的时候也是听到过的,不过,他在听这句话的时候,前提背景好像是说中央的一位领导听到某省有一位计划生育钉子户,在抗拒二胎结扎的情况下,跳井身亡而批阅的,这也算是一个小道消息吧。他当时想:作为一位中央领导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背景之下,而传播这种小道消息的人,无外乎也是为了鼓励下面基层的干部们(特别是他那种乡镇干部们),在计划生育这种事情上不必缩手缩脚而已。

    可现在他听王虎银说南沁县的县长石五清居然也说出了这种话,就感到这句话恐怕不是空穴传闻了。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当时也是甚为震惊的。”王虎银此时已经恢复了他纪检干部一贯的那张职业面孔,他镇静地说道:“这也是我再三向木棠乡的那位书记核实之后,才强迫自己相信的。”

    “哼,这个石五清,他的爹妈怎么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名字?!还真够无情的!“吴永成鼻腔里哼了一声,继续追问道:“那事情的后来是如何解决的?!死者的家属们是肯定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据木棠乡的那两位主要领导交代,这也是南沁县的县委书记安国福,担心这件事情闹大之后,怕地委领导知道之后,他们难以逃脱这个责任,才给木棠乡下了死命令:不管他们采取什么手段,即使给死者披麻戴孝当孝子也罢,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一定不能留下任何的后遗症。后来他们给了死者家属五万块钱,才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胆大包天啊,我没有想到他们南沁县去年就生了这种恶**件,今年却还不懂得收敛,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吴永成咬着牙低声地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王虎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请示道:“吴书记,那现在南沁县的问题基本上调查清楚了,下一步我们应该如何着手进行处理呢?”

    吴永成决然地站了起来:“按照干部管理权限,凡是涉及到这次的县乡村干部,根据所犯错误的轻重程度,由各级党委来负责处理。如果存在触犯法律的,坚决移交司法部门,按照我国的有关法律,该判刑的判刑,该劳改的劳改,坚决不能姑息迁就。

    南沁县的副县级以上的领导干部,由你们地区纪检部门拿出一个意见来,书记碰头会议研究之后,拿到地委委员会议上通过,并上报省委。我要让我们桓毕地区的干部们明白地知道,谁要是敢在农民的那点少得可怜的收入上动脑筋,我就要他吃进去也得给我吐出来,而且还要连本带利地吐个干净!”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冲突升级(中)

    “永成同志,你到g省来工作也快两年的时间了吧?!”

    吴永成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g省省委书记李光亮说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到底是什么。欠了欠身,恭敬地回答道:“李书记,我是一九九五年十月被交流到g省来工作的,再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整整两年时间了。”

    李光亮感慨地抚摸了自己有点秃顶的头,意味深长地说道:“真快呀,两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吴永成不知道李光亮这句话想要对自己表达什么意思,也只好莫名其妙地附和着:“是啊,李书记,这时间过得是够快的,才记得我那会儿刚刚来到g省工作,这一晃也就快两年夫人时间了!。”

    吴永成这次来到李光亮的办公室,是接到省委办公厅的通知后,从桓毕地区昨天晚上连夜赶过来的。

    自从桓毕地区南沁县木棠乡因为农民负担过重逼死人命之后,吴永成马上召开了地委书记会议,研究、讨论关于对这起恶**件的处理。

    这也是昨天下午的事情。

    在书记碰头会议上,先由地委纪检委书记王虎银具体汇报了他们联合调查组在南沁县的整个调查过程。

    对于南沁县木棠乡所生的这起恶**件,几位副书记(包括行署专员路兴民在内),都是感到非常震惊,但在接下来涉及到研究对县委书记安国富和县长石五清的处分的时候。几位副书记之间就出现了非常之大的意见分歧。

    “大家说说,像安国福和石五清同志,地委应该对他们给予什么样的组织处理呢?南沁县生的这起事件,的确是非常令人震惊的。”

    吴永成在王虎银介绍完有关情况之后,一手捂着办公桌上的钢化保温杯,一手轻轻地叩击着桌面,面色平静地望着围在他身边的几位副。

    在前一次有关对南沁县这两位县委、政府主要领导的处理意见上,路兴民就以目前的基层工作难以开展、特别是像桓毕地区这种贫困地区的县乡表现得尤为突出为理由,反对对安国福和石五清进行处分,虽然在吴永成等人的坚持下,目前桓毕地委已经对他们二人做出了停职检查、等待组织上进一步处理的决定,但那还不算上是正式的处理意见。

    更何况,在那个时候,逼出人命这样的恶**件还没有浮现出水面。

    地委副:“太不像话了,南沁县这些干部的所作所为,还哪一点像个党的干部啊?!吴书记,我认为,像南沁县的这种干部,就应该狠狠地处理一批!”

    另一位副书记张百顺也皱着眉头低沉着应道:“吴书记,像南沁县有些干部的做法,已经不是党纪国法能处理得了,他们已经触犯到了国家法律的底线了,必须采取一定的措施了,否则的话,这就不是南沁县一个县的问题了。”

    路兴民则好像没有听到乔燕云和张百顺的话似的,自顾自地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烟,叼到了嘴边。点着火,黑着脸狠吸了一口,没有吭气。

    此时路兴民的心里是非常矛盾的。

    对于南沁县出现的这起恶**件,这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虽说下面基层这几年在征收各种杂费的时候,是采取了一些难以见光的手段,甚至于有的触犯了国家的法律,这一点他是非常清楚的,但没有想到的是,在南沁县居然生了人命案件,这就使得他不得不慎重考虑了,尽管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兴民同志,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吴永成平静地点到了路兴民的名字。

    路兴民没有抬头,目光望着自己视力所触及到的地面,缓缓地回答道:“永成书记,南沁县农民负担问题居然严重到了这种程度,这是我原来根本没有想到的,这一点我应该检讨。

    我认为,对于木棠乡的那几个涉及到此次事件的干部,应该责令南沁县县委给予严重的党纪政纪处分,并且要在全区范围内通报。正如刚才百顺同志所建议的,如果有人在其中触犯了国家的刑律,那就应该毫不犹豫地移交司法部门来处理。”

    吴永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点了点头。

    貌似路兴民的这个表态,与之前乔燕云和张百顺的没有多少差异,可路兴民的言外之意,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路兴民还是想在这个事情上,对南沁县的主要领导,特别是安国福和石五清有所偏护。

    而几位副书记的言中,也同样有意无意地回避了自己所点到的安国福和石五清这两个人的名字——毕竟这是南沁县的两个主要党政领导,而在前一次的地委委员会议上,自己与行署专员路兴民的意见分歧所在,也主要在这两个人的身上啊——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谁又愿意把自己搅乎到两位主要领导的矛盾之中呢?!

    更何况,现在的社会风气已经远远不是前二、三十年所能比拟的了——别看这里所进行的是桓毕地区最高规格的地委书记碰头会议,参加的人员也仅仅是这么几个人,可谁又能担保会议尚未结束的时候,当事人就不会不知道会上所生的这一切呢?!

    ——至于所谓的保密制度,哼,越是要求严格保密的,大概失密的几率也就越大吧——也许这边的会议尚未结束呢,远在会议室之外的有关人士,就会知道会议上决定的一切,甚至于当时谁是个什么态度,人家也会了解的一清二楚!

    至于说南沁县的安国福和石五清这两个人,这几天的活动可谓是频繁之至也,他们也可能是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仅是一直在地委大院里活动,甚至于通过拐弯抹角的关系,把省城一些领导(其中就包括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也搬了出来。说情的电话可以说在座的各位,也都接到了不少,因此,在有关安国福和石五清的处理问题上,大家就得慎重又慎重了。

    要知道,在官场之中,终结一个人的政治生涯,也就等于抹杀这个人的政治生命,这件事情要是放到嗜官如命的人身上,那可比消灭了他的**还要残酷——在一个地区来说,能熬到县处级这样的一个位置,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用老百姓的话来说,那是人家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于是乎,在这种情况之下,大家也就自然而然地有意无意之中,都选择了有目的的回避。

    “那照兴民同志你的意思是说,南沁县下面乡镇的干部,必须要承担他们所应该承担的责任,那么作为南沁县的主要党政领导,比如像安国福和石五清等这样的同志,就可以游离于党纪国法之外吗?!”吴永成似笑非笑地望着路兴民问道。

    在座的这几位副书记心里是怎么想的,吴永成大致也能猜猜个**不离十,安国福和石五清这段时间的运作。他也不是一点风声也没有耳闻——虽然说他来到g省桓毕地区工作以来,与g省的有关领导之间的私人来往并不是很多,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就谈不上有多少亲密了,可还是有人把游说的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来人的身份那也自然在g省来说,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了,虽然人家所透露出来的语气,也并不是执意要为安国福和石五清这种人求个什么保险,可大家都是到了这样层次的一种领导干部了,谁又不是从中听不出什么意味呢?!否则的话,大家可都要质疑你的智商了。

    虽然吴永成对于这种关说的电话非常之恼火,可人家说话的艺术性。又使得他一肚子的火无从泄,只得在电话中哼哼哈哈地瞎胡应承几句,但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一定之见——南沁县生的这起事件,并不是单纯地生在南沁县这样一个县的事情,只不过在南沁县把这个矛盾挥到了顶点而已,如果不在这件事情上给予有关人员严厉的惩处,或许就在这一两年中,就在桓毕地区将会生更多诸如此类的事件,又会有更多的无辜的老百姓们,将被迫走上黄泉之路。

    要想彻底在桓毕地区根绝此类事件,就必须让所有的干部们,都牢牢记住这起惨痛的教训——板子打不狠,是没有人能把这类事件当作一回事请的。

    而像大家心中所想的,这样的“板子”如果光打到下面的基层干部身上,一丝一毫也不涉及县一级领导的话,那与隔靴搔痒又有何区别呢?!

    “吴王好剑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自古至今,上有所好,下必甚之。

    吴永成还不至于糊涂到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如果没有南沁县主要领导的默许,甚至于怂恿,下面乡镇的那些干部们,又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呢?!

    当然了,吴永成也非常清楚,包括南沁县在内的干部们,之所以在老百姓们身上这么下功夫,总而言之,还是一个“穷”字闹的。

    不过,不管下面基层的干部们,在工作当中有多么大的困难,但这也丝毫不能成为他们变本加厉压榨老百姓们的理由——这一点从吴永成这里就得不到一点的支持!

    路兴民苦笑了一声,抬起头无奈地对吴永成说道:“吴书记,南沁县的县委书记安国福和县长石五清,在这起事件中是负有难以推卸的责任,这一点是无可质疑的,他们也应该受到党纪政纪的处理,但我还是坚持我原来的意见。可以给予他们通报批评、警告处分之类的处理就可以了,毕竟他们只是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而已啊!”

    “兴民同志,我不同意你的这个观点!”吴永成马上截住了路兴民的言,他知道在有关南沁县这两位主要领导处分的问题上,他的几位副书记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疑虑和难处,所以他更不能让路兴民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过于纠缠,他得旗帜鲜明地亮明自己的观点,这样也可以快刀斩乱麻,避免使自己陷入更为尴尬的孤家寡人的不利局面。

    “南沁县的安国福和石五清同志,在这起恶**件当中,不仅仅是一个负有领导责任的问题。”吴永成扫视了一遍在座的与会者,斩钉截铁地说道:“农民负担问题是近两年来中央三令五申的重要问题,省委、地委也曾经多次就这项工作,进行过多次的强调和布置,可以这两位同志在工作的过程中,阳奉阴违、敷衍了事,甚至于在恶**件生之后,有的领导还说出什么‘民不为政府分忧,政府不为民做主’这样毫不负责任的话来,这样的干部还能算得上是我们党的干部吗?!他们必须要受到严厉的处理,对这种行为不给予严惩的话,又怎么能引起我们所有领导干部的高度警觉呢?!”

    “吴书记,我是这么想的,类似于南沁县这样的事情,在我们桓毕地区,甚至于全省全国来说,都不是个别现象,如果对安国福、石五清等同志严厉处理的话,这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地区干部工作的积极性呢?!这也关系到干部队伍的稳定问题啊!”路兴民双手一摊,分辨道。

    吴永成眉头一皱,从路兴民的这句话中,他也听出了另外的一层意思:在去年的时候,桓毕地区信义县的县委书记严固真,就因为卖官买官事件事而锒铛入狱,随即又牵出了地委组织部的原任部长刘青山的落马,这让桓毕地区在全省当时成为了挥之不去的话题。

    路兴民此时旧事重提,无非言外之意是提醒吴永成:你姓吴的也别把事情都给做绝了,这在你的任期之内,把全区的干部们多收拾几个,你的脸上也不会太光彩啊!

    在座的几位副书记好像也听出了路兴民话外之意,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去年的一些事情,面面相觑,随即又各自摆开了头,各自埋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呵呵,兴民同志想的可够周全的。”吴永成冷冷一笑:“处理几个干部,就会影响到全区干部队伍的稳定,这是不是有点太危言耸听了?!”

    路兴民无辜地望了周围的几位同仁,好似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支持,但是他有点失望了,大家的眼神谁也没有和他对视,他只好干笑着点燃一支香烟,自我解嘲地说道:“吴书记,这不是我老路危言耸听,事情也确实就是这样,我们的工作主要就是靠下面基层的同志们来做的,处理面太大了,这也难免太打击同志们的工作积极性啊!”

    “我记得古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吴永成没有接着路兴民的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谈,他往后一仰,徐徐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孟子提出的一个重要思想,他这话的意思是说,人民放在第一位,国家其次,君在最后。这是因为,有了人民,才需要建立国家;有了国家,才需要有个‘君’。

    国家是为民众建立的,‘君’的位置是为国家而设立的。这里,轻重主次的关系是很清楚的,国家政治,一切以民为本。要说真有什么‘天子’,那么民众才是真正的‘天子’。

    因为天的聪明,是通过民的聪明来表现的;天的视听,是借助民的视听来实现的。民众的意愿,天总是顺从的。可见民众才是‘天’的代表,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至于所谓‘君’,则是民众抬举出来的。”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到吴永成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空间回响着:“中央为什么三令五申要强调减轻农民负担的问题呢?!我想着也是关系到我们当继续执政的生存问题。

    古人有言在先:‘君者,舟也;庶人,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既然民众有力量抬举出一个君,也有力量把君推翻。君位本是为天下民众设的,谁来做君完全应当由天下民众决定。这是古今天下通行的道理。无论这个“君”叫做国王,叫做皇帝,叫做总统,叫做主席,都概莫能外。

    呵呵,只不过在古代的时候,人们尚未能设计出一套有效而完善的**制度,来落实这个道理,使之成为可以操作的程序,以致于这个道理在很多时候不能马上兑现。但这并不说明这个道理本身不成立。实际上即使是在**制度缺如的社会里,上述道理有时也会以各种形式自地强行生作用。只要看看历史上无数昏君、暴君最终被推翻,身败名裂的下场,就不难理解这一点——民的地位不仅在君之上,而且在国家(社稷)之上。因为国家的权力也是人民所赋予的,国家的利益应当是人民的根本利益的代表,所以从逻辑上来说,必须置民众的地位于国家之上。

    孟子强调‘民为贵,社稷次之’,坚持这个原则,可以防止少数政客假借‘国家’的名义,侵害民众的权力和利益。为‘君’的如果真能认识到上述道理,就应当认真听取民众的意见,坦诚接受民众的监督,关心民生疾苦,与民同乐。

    千百年来的历史大舞台也在不断的证明著这一道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凡是施行仁德之政、顺民心、不断修德于天下的贤君,都使国家昌盛兴隆,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反之,逆民心,而最终走向毁灭”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冲突升级下

    永成同志,听说你爱人前一段时间叉调回了北京。,卫上是不适应我们省的生活、工作环境呢?!”李光明笑眯眯地望着吴永成问道。

    对于自己被连夜召唤到省委书记李光亮的办公室,吴永成的心中很难猜测出这位和自己走得很近的省委一把手有什么指示,心中正揣揣不安地想着领导把自己召唤到此的用意。哪知道进门之后李光亮却和自己拉起了家常,心中不禁一时诧异:他可知道作为一省主要领导的李光,亮,虽然说不能算是日理万机,可省这么大的一个穷摊子,也够他忙碌的,绝对不可能仅仅为了表示对自己这位爱将日常生活的关心,而把自己从远在几百里地的桓毕地区急召过来的。

    “李书记,我岳父这几年人老了,身体状况也越来越走下坡路了。我爱人作为家长唯一的一个女儿,不放心老人的健康,就和我商量之后,重新把工作调回北京工作,这样也好就近照顾老人的身体。”

    文丽离开的真实原因那是打死也不能说的,吴永成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文老爷子拉出来当了挡箭牌。

    李光亮长长叹息一声:“是啊,人老是自然规律,这是谁也不能躲过去的,十几年前我在文老身边工作的时候,他还是那么得神采奕奕,这会儿,,再过十几年,或许我的身体状况,还不如他老人家呢!这些界是你们年轻人的啊!”

    对李光亮的感慨,吴永成也不好接什么,只好陪着笑了几声,心里却还在默默地猜测这位省的大老板把自己叫到这里的目的。

    “永成同志,听说你们桓毕地区南沁县在减轻农民负担工作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李光亮到底把话题扯到了桌面上。

    嗯,这才应该是李光亮书记紧急召唤自己的主要目的吧!可昨天下午才结束的会议,为什么他今天早晨就知道了?!

    不对,自己是昨天晚上接到省委办公厅通知的,看来在昨天下午会议结束之后,就有人把情况捅了上来。而且说不定还不是摘到了李光亮书记这里,是别的领导接到情况汇报之后,又向李光亮书记反馈的。

    自己虽然说来到省工作时间并不长,也仅仅是将近两年的时间,可省一级领导之间的矛盾倒也听说过一些,特别是本地干部与外来干部之间的较量,说说在平时的工作中倒也显示不出来多少矛盾,可焉知这是不是这位省委的大班长在其中起到了协调的作用呢?!而自己又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把南沁县生的这起恶**件向省委汇报,会不会让李光亮书记对自己产生了一些什么别的误会呢?!

    想到这里。吴永成凛然一惧,正襟危坐地回答:“李书记,南沁县生的这起事件,也是我们地委组织力量、在近几天才彻底查的,可以说,这是一起相当恶劣的事件,有群众在去年的征收摊派中,被迫自杀。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这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到位,我代表地委向省委做检讨;

    昨天下午我们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碰头会议,初步就有关人员的处理情况作了一些沟通,本来我是想在我们地委拿出一个初步处理意见之后,再向省委和您汇报的”

    李光亮挥了挥手,制止住了吴永成进一步的自我检讨:“永成同志。我不是批评你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更不是指责你没有向省委及时汇报情况,我走进一步了解一下事情生的详细情况,并且想问一问你们准备对有关人员如何进行处理。事情既然生了,总要进行处理的嘛?

    干工作嘛,哪能不犯任何错误呢!

    据我所知,你们在这个。事情上,还有着不小的不同意见呢!你可是少数派啊。”

    吴永成一怔,看来李光亮书记这里了解的情况还不算少,至少有人把昨天下午会议上的分歧。也捅了上来,只是不知道打小报告的人是否会在其中添油加醋地加了什么别的“佐料”

    而大小报告的人是谁,吴永成自己心中则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为人家压根就没有打算隐瞒任何人,在昨天结束的会议上,就光明正大地提出要向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反映这一情况的,可以说是肆无忌惮地打“小报告”

    在昨天的书记碰头会议上,并没有因为吴永成那一番“水可载舟、也可覆舟”的慷慨激昂的宏篇大论,而动摇了路兴民心中的那一定之规,甚至于连几位副书记反响也不是很大。

    当然了,必要的微微点头应和这种场面性的表现,那还是必须得做出来的,也算是给他这个地委书记一个面子吧!

    一毕竟大家到了这种层次的领导岗位了,这些大道理也不是不知道一点半点的,也换作别的场合,他们给下面的同志们作报告、演讲什么的,口才、内容,也一点不会此于这位吴永成理是那么止回事。到了实践应用中。那也得区别丸”二吗?!

    这倒不是说大家对吴永成这位书记有什么不配合的地方,甚至于可以说,在座的这几位副书记,除了路兴民心里对吴永成有什么看法之外,其他的几位,对吴永成还是很佩服的,即使撇过上、下级领导这一层关系。他们先对吴永成能时玄忧国忧民、两袖清风这一点,就自内心的敬佩(至于能不能当成表扬来学习、付诸于实际的工作中,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更何况,他们几位能到现在的这个位置,或多或少与吴永成的推茬,也密不可分呢!

    但在南沁县的这个处理事情上,他们心里还真有自己难以说出的一些症结。

    “吴书记,南沁县生了这样的恶**件,不仅仅是安国福、石五清等县里的同志有责任,我这个行署专员也应该负有很大的职责,如果要严肃处理他们的话,那你看我这个行署专员,是不是也应该引咎辞职哪?!”路兴民见吴永成并没有丝毫的退让,反倒在这件事情上上纲上线,把古人也搬出来了,心里不禁隐隐怒,嘲讽地开口了。

    在场的几位副书记听到路兴民的这句话,都愣住了:啊呀,这位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路兴民今天这是吃了什么药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难道说处理安国福和石五清,就对他影响那么大吗?!要知道。平时虽然说所有的党政一、二把手,在工作中是或多或少有一些什么矛盾。这也还是难免的,可大家都是把这种争执放到暗下里,也就是所谓的背后捅拳头,可稀少生这种搬到桌面上刀来剑往、寸步不让的,更何况他这句话中就带有了明显的危险意味,吴永成在桓毕地区的强势地位已经初步建立,年轻气盛、又有靠山的他,能容得下路兴民这么放肆吗?!

    正如大家心里猜测的那样,对于路兴民的这种**裸的挑衅,吴永成毫不客气地当场就顶了回去:“兴民同志说得对,南沁县生的这起恶**件,不仅是下面县乡镇的干都有责任,就连我们在场的有些领导干部,也都存在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作为地委书记,先就难就其责,行署分管领导常务副专员刘海涛同志,也要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至于我的错误,这个我会在地委委员会议上向同志们作出检讨,并且向省委提出请求处分的要求;至于你兴民同志因为这起事件,是不是应该引咎辞职,我觉得你我都不能作出这个决定,应该由省委来作出结论。”

    “吴书记,我虽然不分管农业,但我作为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对下面一些干部没有起到应有的管理责任,我在这起事件中也负有难以推卸的责任。我也应该在地委委员会议上做出检讨。”分管党务的地委副书记乔燕云见会议上的气氛有些僵局,生怕两位主要领导情绪一激烈,难以得到控制,场面越难以收拾,连忙出来转移会议的焦点,自己也揽上了一个罪名。

    吴永成视线一转。望着乔燕云说道:“这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没有责任的,你想揽个处分,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们是为了把工作搞好,并不是刻意要处理人,我吴永成也没有整人的爱好,更不喜欢搞株连九族!”

    “吴书记,那依照你的意思,你是准备怎么处理南沁县的安国福合石五清同志?”路兴民被乔燕云的这一打岔,情绪也有点稍微冷静了下来,他冷着脸问道?

    哼,先看一看他的底牌是什么,如果还在自己的容忍底线之内的话,那也就给他这个地委书记一点面子,也让安国福和石五清吃点苦头、长点教,如果还是不依不饶,非要致人死地的话,那就再和他理论理论吧!

    吴永成没有丝毫的犹豫,回过头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意见是,先撤销安国福和石五清两位同志在南沁县的一切党内外职务,在根据他们具体的认错态度,由纪检委对他们做出相应的党纪政纪处分;至于南沁县其他涉及到这起事件的同志,由地区纪检委根据查实的实际情况,该给予党纪政纪处分的,给予党纪政纪处分,该移交司法部门的,绝对不能姑息养奸!”

    “我反对这个意见!”路兴民再也坐不住了,马上站起身来,情绪激动地说道:“吴永成同志,我们的同志犯了错误,就应该给他们改正错误的机会,你这么处理,根本不符合党一贯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你这是一棍子把人打死、不给同志们任何改正错误的机会。”

    吴永成针锋相对地回击道:“惩前息后、治病救人。那也要看对什么人。涉及到这么大的恶**件,你还希望怎么来就他们?!难道你能让冤死的老百姓们重返人世吗?!再说,我这也并不是没有给他们重新更…粕侥的机会。难道说撤销了他们的职务。就算是棍子木几旧,了吗?!兴民同志,你这个态度有问题,我们党使用干部的原则,一直就是能上能下。谁规定我们党的干部就是一种终身制的职业?!你是不是认为这种职务也可以像封建社会那样搞世袭制呢?!

    兴民同志,如果你有不同意见的话,可以放到地委委员会议上来讨论,给人扣大帽子,同样也不是我们党的一贯工作作风。”

    “吴永成同志,我对你的这种家长制作风表示万分的反对!”路兴民有些理屈词穷了,他收起自己摊在面前茶几上的笔记本,端起水杯愤愤地嚷道:“桓毕地区自从有了你之后,地委班子内部就失去了民主的作风,这种情况很不正常,我要向省委的领导反映。”

    吴永成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动也没有动,缓缓地说道:“向省委反映情况,这是你的权利,谁也不能录夺。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路兴民同志,作为桓毕地委的一名副书记,你要时刻把桓毕地区人民的利益放到第一位,我不希望在你的心中,有什么其他的别的杂念。”

    “谢谢你的提醒,吴永成同志,我会记得自己的身份的。”路兴民撂下这句话之后,冲吴永成点了点头,随后出门扬长而去。

    “李书记,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艾永成再把有关南沁县生的一切、以及昨天下午书记碰头会议上所生的一切,详细地向李光亮汇报完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背稍微靠到了沙的后背上,眼睛复望向李光亮,想从他的神色中观察到什么。

    可吴永成感到失望了,因为李光亮的脸色在听吴永成的汇报过程之中,自始自终就没有什么变化,特也一直没有插一句话,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顿时,偌大的办公室内出现了十几秒的沉默。

    “永成同志,你在这件事情上的意见是正确的。”

    在吴永成的一片忐忑之中,李光亮书记终于开口了:“不过,对于南沁县那两位干部的处理问题上。你也要特别慎重一些;”

    吴永成刚听到李光亮的前半句话,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到了心底:嗯,看来李光亮书记也是支持我的。

    可李光亮书记的后半句话,却又使吴永成感到困惑不解了,他疑惑地问道:“李书记,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我对南沁县安国福和石五清两位同志的处理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李光亮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不是有不妥的地方。唉,这事该怎么说呢?!南沁县生了这样恶劣的事件,那两位同志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这一点也不过分。

    要我说,他们简直就是对人民的犯罪,不把他们诉之于法庭、以渎职罪论处,也算是轻的了。可”

    永成同志啊,事情都要有个过程,欲则不达的道理,你也在基层工作过,其中的一些道理你也是应该清楚的啊。”

    吴永成这下子明白了,李光亮没有说出来的理由是:像南沁县生的这种事情,在全省也不是什么个,别现象,只不过南沁县表现得更为剧烈,于是乎安国福和石五清就当了这个。倒霉的出头鸟而已。

    诸如像收交摊派这样的任务,在省的基层来说,可以说是数不胜数的,比如说计划生育工作、农业税、农林特产税的收交工作等等,下面的同志不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那是根本无法完成的,要是这次严肃处理了安国福和石五清这样的干部,就会在全省同层次的干部当中引起一些混乱最起码在以后的工作中,大家都不敢放开手脚去干一都怕犯错误啊,而在经济不达的地区,这些硬性任务,可是没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地主动完成的啊!

    这样一来的话,那他这个省委书记,就当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当然了,这其中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吴永成默默地想到。

    “李书记,那按你您的意思,对南沁县的安国福和石五清同志,就这么高高举起板子、然后轻轻放下吗?!”吴永成有点不解地问道。

    李咙,亮面露苦涩地没有吭气。只是定定地望着吴永成。

    “不行,李书记,这个。不行!”

    吴永成马上想起了去年就在南沁县所生的那起“铅中毒”事件的处理那起事件就是因为自己屈从于省长刘建荣的压力,违心地作出了自己至今都感到惭愧万分的决定的,而现在面对这人命关天的事件,自己难道再做出妥协吗?!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李书记,对不起,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我认为不能那样做!”

第三百二十五章 别无选择

    ,乙九七年九月十二十八日,中国**第十五次云二、表大会在北京举行。出席这次大会的正式代表。代表助口多万**员。

    此外,不是十五大代表的十四届中央委员会委员、候补委员和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委员,不是十五大代表或特邀代表的党内部分老同志,以及其他有关的同志2口6人列席了这次大会。这次大会还邀请了国家副主席、全国人大常委会党外副委员长、全国政协党外副主席,各民主党派、全国工商联负责人和无党派人士,以及全国人大、全国政协常委中在京党外人士和部分少数民族、宗教界人士等4o位作为来宾,列席大会的开幕式和闭幕式。

    吴永成也有幸作为两千多名正式代表中的一员,参加了这次的盛会。

    当吴永成坐到了人民大会堂的时候,他抬起头,仰望着头顶那万盏闪烁的灯光,自己还依稀是在梦中一样。

    尽管说当吴永成意识到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曾经誓要让自己前世平庸的人生。在这个平行的世界来一个大的改变。力争改变什么虽然说他并不指望自己能改变整个的历史进程他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也没有那么大的神通,他只希望那些生活在底层的农民们的日子,能因为自己的到来,变得比自己所在的前世好一些罢了;

    但当他确确实实地坐在了这里的时候,心里的那份儿震撼和激动,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尽管说他自己在前世的时候,也曾经随着前来参观的人们,经过了长时间的排队,也到过这里参观;甚至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在一九八零年的除夕之夜。也和高宝平、冯霞等人来到这里,参加过春节联欢节目一可那些能与今天坐到这里相提并论吗?!这可是正儿八经享受着一种政治待遇,也可以变相地说,自己坐在这里,也算是参与了这个拥有十几亿人口做上层政治决策的一种资格虽然说。在目前的时候,自己所能做到的也只是和与会的大多数代表一样,按照大会的议程,被动地按下自己会议桌前面的那个按扭但这也代表了一种荣誉,预示着自己在政治前途上的一种向上的强烈信号呀!

    要知道,五千九百万的党员中,能坐到这里的,还不到二千一百名。这就意味着自己也算走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了一这可比自己在省的时候,成为省人大代表要高出了一个档次啊!

    说实话,吴永成并没有想到自己能成为参加十五大会议之中的一员。因为这个,道理很简单啊。在省来说,自己仅仅是一名拥有副省部级待遇的一名地委书记而已,从出席十五大的那个界别的代表来说,也轮不到自己来出头露面。先全省在职的地市委书记之中,自己并不算是特别出色的无论是资历、拥有所在地市的经济实力。还是本土拥有的支持力度,即使是副省部级的领导之中,也仅仅只是有在职的三位省委、省政府的领导,成为了十五大的正式代表省委书记、分管党务的省委副书记、省委组织部长,他吴永成何德何能居然可以占到其中的一席呢?!

    所以,在省省委组织部的有关领导通知吴永成成为参加十五大代表候选人这个消息的时候,吴永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们是不是通知错了!

    当吴永成随即向桓毕地委组织部确证了这个消息之后,方有点相信了这个。消息的可信度。这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吴永成当时放下了电话之后,怔仙也望着面前的那部红色保密电话,心里还是难以置信。这会不会是因为南沁县的那件事情,省里的有关领导向自己所作出的一定妥协呢?

    吴永成起初把天上掉下来的的这个大馅饼,归结到了南沁县的那件事情上,但马上他又否决了自己的这个猜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个事件虽然说到现在为止,南沁县的有关主要领导人还没有得到处理,可基本的格调也算是定了下来,无论是省委书记李光亮也好,还是省长刘建荣也罢,不会再在这个事情上再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更不会在这个事情上与自己做什么的交易。

    那天,在省委书记李光亮的办公室,当李光亮婉转地提出对南沁县县委书记安国福和石五清进行从宽处理的时候,吴永成马上当场表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吴永成也并不是当场一时的冲动,说出那番不同意的话来的。当他在说出不同意见的时候,他也知道自己悖逆了省委主要领导的决定,自己在今后的工作中,即将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处境。

    不管是否李光亮因为曾经是他吴永成老丈人的部下,而与他之间就存在着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还是说因为他吴永成是中组部直接调拨下来的,。只要在众件事情卜与省委走要领导唱反调,他吴二戏尚的下场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被边缘化,或者是干脆导致直接而来的渊源不断的打压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也是一个最为明显不过的结局。

    因为这可是关系到一个政治立场的问题呀,这可不是什么其他的非原则性的问题即使换作他吴永成本人遇到了这样的下级,遇到了这样类似的问题,他吴永成的心里也不会是那么舒服的。那一个领导都不会喜欢不听招呼的部下,这也是古今中外千百年来经过实践检验而得出的一条颠簸不破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啊!

    但他吴永成现在却别无选择。

    早在前一个多月吴永成就南沁县安国福和石五清的处理问题召开地委委员会议的时候,吴永成就把其中的厉害关系都已经想得非常清楚了。

    就减轻农民负担问题处理安国福和石五清,肯定会得罪桓毕地区的一部分当地干部,特别是类似于他们那种级别的领导,甚至于会牵涉到更高一层的领导出面类似于安国福和石五清这样级别的领导,又焉会没有结交一些省地的领导干部呢?!如果没有的话,那倒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了!

    中国古往今来的国情历来都是大圈套小圈的,不外乎亲情、同学、老乡、战友之类的,谁敢说任何一个领导干部的身后,就没有任何的背景呢?!谁又知道即使是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干部,他就不会拉扯到其他的一些圈圈套套呢?!

    但吴永成把在桓毕地区实施减轻农民负担这项工作,看作了他在桓毕地区、甚至是省工作的一个大举措,他绝对不会舞,许会有其他杂音的出现,而干扰了这项工作的顺利进行他可是希望这项工作在桓毕地区的影响。进而能够在省、甚至于全国都得以进一步扩大,如果因为千丝万缕关系的存在,而致使这项工作半途夭折的话,那绝对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作为一个经过前世经历的穿越看来说,吴永成是知道减轻农民负担对于农民、甚至是一个执政党的重要性的。而在桓毕地委纪检委书记王虎银带人查出南沁县征收乱摊派导致致人死命的恶**件之后,吴永成就更坚强了自己之前的那份决心。

    ***,像这样的干部,长口果不得到严肃处理的话,那老百姓们还有什么活路吗?!如果别的县、别的基层干部们,都效仿这种工作方法的话,不仅仅减轻农民负担即将成为一句空话、一句口号,而且在他领导之下的桓毕地区,这种乱摊派、乱收费行为必将又会掀起一个新的**。那他吴永成也将会成为老百姓们口中的千古罪人了。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不管这起案件即将会牵涉到什么样的领导干部来说情。他吴永成已经抱定了了一个态度,那就是:天王老子的帐也不会卖了!铭中毒事件的妥协,至今让吴永成想起来还心中耿耿于怀的,如果在这起事件上再屈从于各方面的压力的话,那他当这个。官又有何用?!那他岂不是成了一个官场上浑浑噩噩的应声虫、传话筒了?!又哪会有自己的一点独立人格呢?!

    与其这样的话,那倒还真不如不做这个。官,就像他二姐夫马林所说的那样,当一个富家翁快快活活、无牵无挂,即使那样的话,他也能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手中掌握的大量财富,为老百姓们办一些实实在在的好事!

    因此,在李光亮书记说出那番意思的时候,吴永成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意见直截了当地表示了出来。

    当时李光亮书记显然没有意料到吴永成会和他这么说话,有点意外地说道:“永成同志,你刚才说什么?你的意见是”

    镇静下来之后,吴永成反而不那么激动了,他平静地说道:“李书记,我认为正因为南沁县所暴露的这个。问题,在我们省来说,并不是个个性问题,所以我们在处理南沁县生的这起恶**件的时候,才更应该慎重考虑。如果类似于这样的事件得不到及时、有效的制止,下一步或许会生更为严重的问题。

    我们省在全国来说。本来就是一个经济极为不达的地区,如果减轻农民负担这个问题只是流于形式的话,由此所带来的后果也是不可设想的,请省委领导们仔细考虑、考虑这个问题?”

    减轻农民负担的重要意义,作为省委书记的李光亮又焉能不清楚呢引

    只走到了他这个地位的领导,心里想得又更为全面、更为复杂而已,他不光要考虑到工作该如何开展,更要想到方方面面关系的调理。

    因此,在吴永成说出这番话之后,李光亮也没有再说别的话,只是沉吟了片刻,抬起头对吴永成说道:“这样吧,永成同志,你提出的这个意见也很有道”么的意毋是南沁县有关同志的处理,由省纪检委的同接午处理,这样也可以在全省范围内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避免此类恶**件再次生。”

    吴永成当时就明白了李光亮想要表达的意思了既然你不愿意接受省里的处理意见,那好吧,我干脆把处理干部的这个权限给收到省里来,本来想南沁县的县委书记安国福和县长石五清,也都是省管干部了,由省委对他们做出处理,也不算是越俎代庖,你一个地委嘛,毕竟只算是省委的一个派出机构,这也不算是录了你的面子,也没有违反了你所谓的原则?

    领导把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吴永成虽然心里有所不甘,也难以再说出什么道道来,只得唯唯称是,随即起身准备告辞。

    李光亮看出了吴永成的意思,又嘱咐了一句:“永成同志,像这个事件,你也应该到省政府那边。向建荣省长和关新同志汇报、汇报,建荣省长也非常关注这个事件的进展情况,关新同志是包点你们地区的领导,有些情况也要随时向他汇报。”

    “李书记,本来我是想在我们地委对这个恶**件拿出一个初步处理意见之后,再向省委、省政府以及关新副省长汇报。”吴永成听到李光亮如此吩咐自己,马上辩解道。

    目亢领导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吴永成可不愿意让别的领导对自己有这样的看法。

    李光亮点了点头:“好,就应该这样。遇事多和有关领导汇报,一个人的智慧终究是有限的嘛,多几个人商量,这不是什么坏事情。”

    “好的,李书记,我这就向建荣省长、关新副省长汇报情况。”

    从李光亮最后的这句话中,吴永成彻底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会被连夜召到省城来的原因了。

    看来这还走路兴民不服气,连夜向自己的老领导兰关新副省长打了小报告。而兰关新可能觉得和自己打交道有点头疼,干脆直接把难题上交给了省长刘建荣,作为一省之长的刘建荣却把这个难题又推给了省委书记李光亮省委是管党务的,地委书记工作中出现了问题你这个省委书记可是正管呀,你不管谁管呢?!

    更何况,吴永成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背景,而文老爷子与李光亮书记之间的关系,对于刘建荣这个级别的领导来说,那更本就不算是什么秘密。

    再说了,吴永成这次处理南沁县的安国福和石五清这两个干部,好像看着只是简单的处理两个本地干部,可这牵涉到了其他地区、县类似的事件,以后触动的当地干部就不在少数了,刘建荣作为省当地干部最高级别的领导,那也得避嫌不是吗?!

    这也是一个策略问题啊!

    不过,在接着而来的处理过程中,吴永成所担心的一种现象也并没有出现:省纪检委由一名副书记带队组成的工作组来到桓毕地区之后,对南沁县所生的事件调查。并没有全盘否定,甚至于几乎把王虎银那里的调查资料百分之八十给予了高度肯定;对南沁县涉及到乡镇基层领导干部的处理意见,也没有提出书面异议。

    只是在涉及到安国福和石五清的处理时,并没有像吴永成之前考虑的,给予两个人严厉处理撤职、开除党籍等,最后根据有关省委领导的建议,对南沁县县长石五清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调离南沁县回桓毕地区等待另行安排工作;而县委书记安国福则给予警告处分,调到省政府秘书处担任正处级调研员。

    对于这个。结果,吴永成也算是勉强能接受下来。

    他知道,这是省委有关领导在碰头、协商之后,做出的一种权衡之计。

    本来他是准备对南沁县的这两位主要领导一撸到底,而现在石五清留了下来,由他桓毕地委重新安排工作,这就等于说石五清的命运是放在了他吴永成的手上安排不安排,安排得好与坏,还不是他一句话吗?!而安国福则是被以路兴民为的几个领导保了下来了,尽管说目前只是一个。身无任何实质的正处级调研员,可以后那也能东山再起不是吗?!

    目前南沁县现在还没有来得及配置县委书记和县长,吴永成也正为这事动脑筋呢,这马上就来了个,十五大代表候选人的事件了。

    当时吴永成想了半天没有想出其中的奥妙之后,干脆就把电话挂到了北京文老爷子那里,老人经见的事情多了,说不定能说出其中的一些诀窍呢。

    可谁知老爷子的一句话,却使百思不得其解的吴永成豁然开朗:“永成,你说的那个十五大代表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你们那挑选调干都有两个是这次大会的代表,你是其中之一。”

第三百二十六章 永不言悔

    一旧删,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文老爷子的一句话让吴永成茅塞顿开,看来自己这次之所以能成为十五大的正式代表,一定程度上也还是沾了文家的光了。看来另外一位和自己同样当选为十五大正式代表的“幸运儿。”无疑也与上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出意外的话,或许应该是后世人们所说的什么“红二代红三代”之类的角色了。

    事后吴永成在一番打探之后,也证尖了他当初的猜测:那位仁兄还真是某位开国元勋之孙辈的,不过,人家却是担任某大型国有企业的副总经理,年龄和他也差不了多少,不过,他与吴永成不同之处在于,他所走的渠道是企业,和他不是一个界别的代表而已。

    这样看来,当初与吴永成一起成为中组部选调干部的五人之中,也只有他们两个能脱颖而出,文老爷子在自己身上所下的工夫。也不算小了。

    有了这个代表候选人的身份,吴永成成为十五大正式代表,那就是十分容易的一件事情了,不管是与他搭档的路兴民心里有多么别扭,还是省里有的领导对吴永成多么不感冒,但谁也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多生枝节这可是中组部直接戴帽下来的指标啊,说大一点,这也是一件非常严肃的政治任务,谁敢在这件事情上搞小动作呢?!

    至于说选举所涉及到吴永成所在的桓毕地区,那就更不成问题了中国的老百姓们是最好说话的,虽然说国内民主治国、法制治国喊了多少年了,可中国毕竟不是还是自己独特的国情嘛,只要上面有上面精神,下面的人们可是坚决地无条件执行的。

    更何况,吴永成在桓毕地区工作两年以来,还是做出了不少的工作,还是有不少的群众拥护的,最起码,他在下面基层的支持率,就远远高于同级别与上层阶层的支持率。

    于是乎,吴永成就在文家有意无意的关照下,破格成为代表省出席十五大的正式代表了。

    不过尽管如此,吴永成在回到北京开会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在目前他和文丽关系处于十分尴尬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文丽以及她的家人。

    更何况,自己又在现在沾了人家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好在会议期间,文丽以及她的家人也并没有打电话来要求自己回去,这其中也不排除或许文老爷子对家人有过交代:会议期间不要打扰吴永成的一切事务,让他安心参加这么重大的会议!

    从吴永成本身来说,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这么高级别的会议,因此在会议报到之后,马上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会议之中,其他的杂念倒也无暇顾及,统统地扔到了一边。

    这次大会的主要议程主要有这么几项:听取和审查十四届中央委员会的报告;2审查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工作报告书面;3审议通过《中国**章程修正案》;4选举第十五届中央委员会;选举新一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

    会议期间,吴永成还见到了省参加大会的部分代表,这其中也有他的不少熟人,包括他的二姐夫马林他是以乡镇企业的杰出代表当选为十五大代表的,但因为时间的关系,姐夫小舅子之间也没有过多的啦呱,与其他相识的老同志,就更没有时间去叙旧了。

    不过遗憾的是,吴永成并没有见到省的省委书记、他的老上级任力书记他可是有许多的话儿,想要和他说道说道的。

    这也难怪,任力作为省代表团的团长,除了要照应团里会议期间的一些事务之外,还要抽暇与参会的各部委的领导们进行交流,以便为省的展争取更多的便利。像吴永成他们省代表团的团长李光亮,在会议期间也是干的和任力差不多一样的事情,可以说,在会议期间,除了在大会安排的讨论时间,可以能见到这位团长的面之外,其余时间,省的这些代我们,要想见到这位书记大人,还真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好在现在移动电话已经在国内有所普及了,地市级以上的领导们都统一配置了手机,吴永成从马林那里得知了任力的手机号。特意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约定会议结束之后专门找个时间进行一番长谈。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吴永成自己前世的时候,认为只要给自己一个位置,甭管是县委书记、地委书记,还是省委书记,他都能应付得滴水不漏而现在自己真到了这个位置,反倒出现了许多的疑惑一这还是自己比别人多一重穿越者的经历,如果没有这个先天条件的话。吴永成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来应付这许多事情了。

    唉,什么事情都不是人们所想象的那样简单啊,只有事情临到了自己的头上的时候,才知道许多事情并不是像想象的那么样的啊!

    在这几乎二如二洞的七天里时间里。莫永成到是也接到了杜二儿和高二”人的电话,邀他出来与大家一聚,可大会期间,各项议程安排得非常紧凑,同时大会秘书处为了保证与会代我们的安全,干脆对代我们外出做了非常严格的纪律要求,也就是说,并不赞成会议期间任何人擅自、或者单独外出。

    吴永成为了不给会议有关人员增添麻烦,也只好对杜三儿、高保平说抱歉了。

    不过,吴永成与他们约好,会议结束之后,由杜三儿牵头联系,吴永成在京招待以表歉意。

    “好,吴永成,这可是你丫的自己说的啊。咱哥儿们可说好了,这次你得大出血,可别把哥儿们拉到你们的那个什么办事处,搞一些破破烂烂的玩意,就把哥儿们打了……杜三儿对于吴永成的诚信度不怎么放心,再三时嘱道:“老吴啊,这次你丫的可得说话算话啊。”

    吴永成笑着骂道:“三儿,哥儿们有那么不堪吗?!不就是大家聚一聚嘛,这几年哥儿们虽然说没有你财大气粗的,可在京城请几顿饭,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杜三儿嘴一撇:“知道、知道,你老人家现在可是一方军政大权在握的领导了,别看你们省穷乡僻壤的,再穷还能穷了你这位正印长官。我是怕你领导日理万机的,再把哥儿们扔到一旁。

    你说你丫的放哥儿们的鸽子放得还少吗?!”

    吴永成心中一阵汗颜不已:嗨,这事还真不是杜三儿臭编自己,自从自己到了省工作之后,和这帮兄弟们相聚的机会可真是少得几乎没有几次。可当自己有事的时候,又总是这帮兄弟们帮忙,这人情资源也像水库里的水一样,用一段时间那就得再储存一些,要总是这么无止境地光索取不注意补充的,即使资源再充足,也总有枯竭的那一天啊!

    “行,三儿,以前的事情是哥儿们做得不够。这回你就放心吧。嗯,聚会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时间、地点、人员由你来确定,只要会议结束之后,我就是不回家看老婆、孩子,咱哥儿们也先好好地聚一聚

    杜三儿闻言大喜:“好啊,吴永成,你可是你说的,不管我安排到哪里。你都不能有一点意见啊!”

    吴永成爽快地回答:“没有问题,三儿,这事就交给你了。”

    “呵呵呵呵,吴永成,你哥儿们就擎好吧,哥儿们保证给你找一个好地方,让你这个土包子开开眼。

    不过,你也别担心,哥儿们不会让你连和老婆亲热的时间都没有的,你不怕老婆,我害怕你家的文丽收拾我呢!”

    会议进行到中途的时候,省代表团的工作人员、也就是省委书记李光亮的秘书,突然在一天中午休息的时候,挨着房间通知省的代表们:“今天下午讨论的时候,中央一号长要参加我们代表团的讨论,请大家认真做好言材料

    吴永成凛然:什么,中央一号长要参加自己这个代表团的讨论?!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啊!

    要知道,省在全国的位置,那是非常尴尬的,能让一号长在百忙之中,挤出他那宝贵的时间,光顾省这个不达地区分组会议的讨论。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呢?!

    吴永成和其他代我们一样,对这次不一样的分组讨论,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心中自然也是激动万分的。

    随着时间的日益流逝,省代表团的代我们终于熬过了中午那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

    吴永成相信,包括代表团内李光亮书记在内的每一位代表,中午休息的时候,都没有能够闭上眼睛小憩一会那可是中国十几亿人口的领导人啊,能在这么近的距离接触,或许这也是人一生中没有几次的机会也许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这也许就可能是唯一的一次了。

    即使作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穿越者,吴永成对能否把握住这个,机遇,那也是非常重视的,甚至于心里是非常迫切的,因此吴永成也和众多的代我们一样,对于即将召开的分组讨论会议,心里充满了期盼。

    就在下午接近讨论的半个小时之前,李光亮提前让大家来到了进行讨论的小会议室,就下午应该注意的一些事项,又做了专门的布置。

    中央一号长出席的场面,这可是一件非常值得慎重的事件,要知道来自省出席十五大的代我们,不仅仅是党政部门的一些官员们,还有来自于工业、农业、工商、科技等各个界别的成员,要是哪一位代表在讨论会上心血来潮、胡乱放几炮的话,搞不好要成为政治事件的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李光亮又怎么敢掉以轻心呢!

    吴永成原来以为在今天的讨论会议上,李光亮书记会事先安排自己做一个言的,毕竟自己是代表团中最为年轻的代表,他又与自己有着另外一层的关系,应户午休息的时候。莫永成一直也没有看丑有人讨来渊削目”直到坐到了会议室之后,李光亮书记讲究所有的注意事项,他也没有向自己所坐的这个,方向瞥上一眼,心中马上一沉:坏了,看来南沁县事件给自己带来的影响还没有消除掉,自己在李光亮书记的心中已经失去了以前的地位。

    要知道,能在这样的会议上言的话,对于在政界中展的人来说,那意味着什么,这可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啊。

    再说了,类似于这样的会议,会议毒持人都要安排自己最为可信的人来言,这也是给会议的整个言定一个基调,可现在李光亮书记无视自己,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在李光亮的心中已经没有一点地位了自己失宠了。

    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吴永成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马上就要到领导来会议室的时候了,耳李光亮书记的目光还是没有向自己这边移动一份,或许他是有意避开自己焦急的视线吧。

    目睹几位代表脸上兴奋的神情,吴永成心里的那份希翼,慢慢地冷了下来一完了,自己在这次会议上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唉,看来什么事情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啊!这可能就是自己坚持心中的那一份执着,所得到的吧!

    果然,在下午的分组讨论会上,面对着中央一号长慈祥的目光,包括省委副书记李成在内的几位代表,怀着难以抑制的漏*点,在众多摄像头前,语无伦次激动的、重复阐述着大会报告中的一些段落的时候,吴永成心中的那份寂寞,就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了。

    “各位代表,各位领导,在这次的大会上,我们的总书记代表第十四届中央委员会,向大会作了题为《高举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面推向引世纪》的报告。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报告。”

    最后,李光亮书记做了总结性的言:“我个人认为,这个报告着重阐述了邓小*平理论的历史地位和指导意义,它指出,在当代中国,只有把马克思主义同当代中国实践和时代特征结合起来的邓小*平理论,而没有别的理论能够解决社会主义的前途和命运问题

    吴永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耳朵里听着李光亮书记几乎是原文复诉着总书记报告中的内容,心里一阵阵的愕怅:不管到了那个级别的会议。这些讨论的内容也大都是大同小异啊,这千篇一律,反反复复的言,又能对现实的工作起到多少具体的指导作用呢?!有许多繁琐的程序,几乎等于是做了无用功。

    当然了,吴永成也并不是否定这次大会的重要性。

    说实话,吴永成无论是前世中,还是来到了这个世界,都对这次会议的评价是相当地高的”这次大会的重要性,在一定程度上甚至于不亚于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八日所召开的十一届三中全会。

    特别是在这次的大会上,中央高层提出了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纲领;进一步强调了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是党领导人民治理国家的基本方略。报告还指出,公有制实现形式可以而且应当多样化。报告中强调了非公有制经济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允许和鼓励资本、技术等生产要素参与收益分配。

    吴永成在听取李光亮书记讲话的同时,心里同时也反省到这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在这个会议上言,才有了这些怪念头的呢?!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自己在这个,官场上几年的磨练。倒真把自己磨练成了一个“官油子“了凡事只要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自己的心态也变得有点太不正常了啊!这也与自己当初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雄心壮志可大有所违啊!

    就在吴永成心里矛盾重重的时候,会场上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这才把吴永成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场:嗯,大家的讨论言结束了,这是轮到了中央一号长讲话了。

    吴永成连忙打起精神,把心中的那份遗憾极力地压了下去,脸上堆起了笑容,和大家一起聚精会神地聆听领导的指示,,

    唉,不管怎么说,没有能在这次会议上引起中央一号长的注意,这必将成为吴永成一生的遗憾,吴永成在事后多少年还一直想着这件事情:要是当初在那次会议上能够引起领导的注意,或者说仅仅是给他留下那么一个印象,有许多事情也许都可以改变的。

    遗憾啊,真是天大的遗憾!

    但吴永成也多次想到过,如果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话,或许自己在处于南沁县出现了那种恶**件,自己在李光亮书记面前,还是会那么选择的!

    为民做主,永不言悔!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吃定你了

    入分是在九月十八日下午结束的。

    在这次的会议上,大会通过了关于《中国**章程修正案》的决议,其中把邓小*平理论确立为中国**的指导思想,并载入修正后的党章,明确规定中国**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那小*平理论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

    会议还通过了中纪委的工作报告,选举了新一届中央委员会和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

    按照会议议定的日程,这次大会还以无记名投票的方式,选举出了第十五届中央委员会委员口3名,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名,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委员。名;

    当然了。在以上的名字中,吴永成同志是榜上无名的。

    对于这一占,我们的吴永成同志倒是非常能想得开的:现实生活就是这样的严谨。你别以为自己披了一层穿越者的外套,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进入代表着中国最高政治圈子的这个层次了,就像那一天中央一号长参加的分组讨论座谈会一样,只要省的掌托者李光亮想封杀你吴永成,你也乖乖地一样没有任何招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大出风头你心里有火、有怨的,你后生家也只能是自己悄悄地自我消化,没有任何人会同情你的,而你在这一的会议上也不可能做出任何借越之事,如果你真敢不敢牌理出牌的话,相信你后生家会死得很惨的即使你身后有文老爷子隐隐坐阵!

    什么游戏都有他自己的游戏规则,你要是不遵守这个规则,那这能是被众多的玩家孤立、以至于驱逐出场。

    就拿吴永成所在的省来说吧,省委书记李光亮在这次的会议上,也只得到了一个中央委员的席位,分管党务的省委副书记李成,也只是勉勉强强地占据了一个中央候补委员的名额,这也是省在这次大会上仅有的一点收获毕竟你所在的地区经济工作靠后,所能得到的话语权也就大大地打折了,这也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包括吴永成在内的省代表,甚至于参会人员,对这一点都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落后就没有地位一这个。也是心照不宣的道理。

    在会议结束后的这一天,本来大会秘书处在晚上安排了一个文艺演出,这也算是对与会代表这几天辛苦的一点意思吧,吴永成对于这些活动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再加上没有在那个。分组讨论会上博得什么彩头。心里还是郁闷不已,也就准备利用这个时间,联系一下自己的二姐夫聊聊,离开家乡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说家里的一些情况不时地通过电话可以得到理解,但他乡遇亲人,这种感觉那也不是别的什么可以代替的。

    至于说与任力箜人的攀谈,吴永成想会议刚刚结束,像任力这样的领导肯定还有不少的事情没有忙完,自己干脆重新找一个时间再联系吧毕竟到了人家那个层次的领导,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也不是那个人想要见就能随随便便地见到的,这也正所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回家嘛,嗨,吴永成还没有想好这么面对文丽,这不会议还不是没有正式结束嘛,等到明天之后再说吧。

    说实话,吴永成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好面孔去直面文丽。

    看来自己的脸皮还是没有锻炼到刀枪不入的地步啊!

    吴永成心里不禁苦笑着想到。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在前世所看到的不少重生、穿越,那人家书中的主人公。一个个都是脸上挂着淫荡的笑,三妻四妾地拥抱着,不管是风情万种的熟女也罢,还是少不更事的萝菲,一个个。“哭着喊着”要投入男主的怀抱,你要是一个。犹豫,那还真伤了佳人的美意呢!

    最为离奇的,却还是在这众多的女人之间,不管出现了什么事情,都还能做到齐心协力共伺一夫。

    啊,自己怎么就不能也走那么一次狗屎运呢?!

    真是郁闷啊,郁闷!

    就在吴永成把今晚上的出行,做了一个小小的打算的时候。还没有等他付诸于实施,事情就有了变故,这就是所谓的事情的展,总是计哉赶不上变化啊。

    却说吴永成从大会议厅走出,才坐上返回驻地的会议专用大客车,打开因为开会而暂时关闭的手机,给自己的二姐夫马林打了个电话约好今天晚上饭后一起坐一坐,可他刚把电话放到口袋里,准备和身边坐在的李成书记打个招呼的时候,自己兜里的手机正好就响了起来。

    嗨,这是谁呀?这个时候可选得巧呀!自己刚刚打开电话,他就追了进来了。

    吴永成掏出电话,不好意思地朝着自己邻座的李成副书记点了点头:“李书记,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李成心情看来不错,他满面春风地笑着对吴永成说道:“呵呵呵,接吧、接吧,说不定是你家的小文打来的呢!

    唉,不容易啊,回到家门口七、八天了,你还没有回去看看,也难怪人家会给你打电话催了。”心想!众哪跟那的奉情啊,女丽会垂动打泣个电话那才一口呢!

    果然,掏出电话之后,电话显示的是杜三儿的手机号码。

    “呵呵,李书记,不是家里的电话,是我的一个朋友。”吴永成边向李成笑着解释说道,一边按下了接听键,心里嘀咕着:“杜三儿这丫的催的还挺紧的啊,我这边会议刚刚收场,他那边就联系过来了。”

    恨,你好,我是吴永成?”

    因为车上有领导在身边,吴永成也就不能像平时一样大大咧咧地和杜三儿瞎扯了?

    “吴永成,我是杜三儿啊,你今天会议结束了吧,是不是该履行自己的诺言、和兄弟们聚一聚了。我可告诉你啊,我把高宝平、郭勇他们都通知到了,你别给又找上门破借口啊。”电话中响起了杜三儿肆无忌惮的声音。

    这丫的声音可够大的,震得吴永成的耳朵都有点麻,连坐在吴永成旁边的李成都能听到一些。

    吴永成连忙把耳机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解释道:“三儿。我们的会议还没有结束呢。今天晚上还有活动呀,你怎么就把他们几个人都通知了呢?!你怎么就这么性急呀!明天、你看把咱们的聚会定在明天好不好?!”

    因为吴永成考虑到马林明天肯定要返回省,能参加十五大会议。这也是一项非常光荣的政治荣誉,这是集体行动,说不定回省之后还要接受省委、省政府组织的欢迎仪式呢,谁也不会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脱离团队独立而行的。因此今天晚上和二姐夫的聚会,也就显得非常紧迫了,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呢!

    “得了吧,你哄谁呢!”杜三儿那边一撇嘴:“你以为哥儿们的信息就那么不灵通吗?!今天晚上你们虽然说还有活动,但也允许自由安排的。明天,哼,明天你说不定你有什么借口躲着跑了。”

    “嗨,三儿,我说我的信誉度就在你那里那么差吗?!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呀?!”吴永成有点急了。

    领导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杜三儿信口雌黄的,让领导听到耳朵里,那给自己留下什么坏影响呀!

    “吴永成,哥儿们也不是信不过你,可你也知道你们干的这一行,有了事情还能由得你自己做主嘛?!”杜三儿一副明白人的样子教刮着吴永成:“就比如说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参加了这七八天的会议吧,你敢说会议结束之后,你丫的还能清闲自在地留在北京度假吗?!那肯定是明天马不停蹄地返回各自的工作岗位,紧急传达大会精神,然后又是什么布置、落实、贯彻的,我敢说,你丫的一个月内就别想消停,你还说什么明天和哥儿们聚一聚,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吴永成无语了,这杜三儿说的还都在理上,这随后的一系列工作,那肯定是要围绕着十五大会议精神来开展,别说是一个月了,也许半年六个月都要与这项工作紧紧地靠在一起呢!一会议上的那些精神,只是一些提纲性的内容,要想真正落实贯彻下来,那可还得有许多的路要走呢!

    “吴永成,你敢说哥儿们说地不在理吗?!”杜三儿听不到吴永成说话了,以为是吴永成理屈词穷想抵赖,马上追问一句。

    “三儿,你说你一个商人,怎么对我们一行的事情也精通得这么多呢,要不干脆别做你的那生意了,和我一起为人民服务吧。”吴永成调侃着说道。

    “滚,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官迷心窍呢?!我还嫌累得慌呢!就你们的那点破事,我看得也够多的了,那还用得着学吗?!行了,不和你罗嗦了,就这么定了。”杜三儿说道这里,也不等吴永成表态,就武断地把电话挂了。

    “这家伙,怎么两年不见就成了这副德性了,连给人反对的机会也不给啊!”吴永成挂了电话,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呵呵,是你在北京的朋友啊。”李成:“永成同志,我可是听说你北京有不少的朋友啊,好好和他们联系联系,如果能给我们省搞到什么大项目,那可也是为我们省的经济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啊。”

    两个人一言一语说话间,不经意车子已经到了他们下榻的宾馆门口。

    “嗨、嗨,吴永成,吴永成,你瞅哪儿呢?这儿、这儿”

    吴永成刚缓步下车,迈上了两级台阶,就听到杜三儿那特有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当他四顾一番,才现停车场中杜三儿靠在一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旁,旁若无人地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冲他挥手呢!

    这家伙,还是这副纨绔子弟的臭嘴脸,不管到了哪里,好像不显摆显摆似的。就好象憋得难受还是怎么的?!

    吴永成忍受着周围异样的眼光,哭笑不得地迎了上去。

    “我说三儿,你丫的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吗?!这么张扬也不怕跌份、丢人啊?!你丫的还堵上门来了,你丫的想吃“霸王餐,吗?”吴永成小声地刮斥着杜三儿。

    杜三儿大嘴一咧:“切,什么场合,不就是个破宾馆吗?!哥儿们在中

    ※

第三百二十八章 伟人效应

    次来北京开会,对干马林来说。那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先是作为十五大的代表,与各省的领导们当然了,还有来自于全国各地各个阶层的代我们,因为马林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他也就把与他同类的人物自然过滤了、甚至于还有众多的中央领导们,在人民大会堂参加这么高级别的会议,这可是他马林一辈子做梦都没有梦到的事情啊!

    要知道,其中不少的中央领导们,那对于绝大多数人的普通人来说,也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啊!而现在,他们的这些“真人”活眉活眼地就坐在离他不远的主席台上,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反正在参加会议的前几天,马林坐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悄悄用手使劲地掐自己大腿上的肉,直至一阵强烈的痛感袭来,他才满意地停止了对自己的这种自虐行为,心里高兴地想到:嗯,不错、不错,俺这的却不是在做梦,俺是的的确确坐在了人民大会堂,代表着农民们和这么多的国家领导人们一起来参加这么高级别的会议,决定着国家展大计。

    哎,想俺马林业就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倒退十几年的话,还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扛着一把破锄头、顶着炎炎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庄稼地里瞎鼓捣呢,谁能知道现在却能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地坐在全国人民向往的人民大会堂,和国家领导人一起商讨着国家的大事呢!

    但让马杯没有想到的是,在会议结束之后。他竟然能和已经逝去的一代伟人同桌进餐,这简直让他惊讶得差点连眼睛珠子也掉出来、落到面前的餐桌上。

    话说杜三儿拉着吴永成和马林来到他们早已预定好的北京饭店之后,马林很快就融入到了吴永成他们的这个小圈子里。

    当然了,这也是杜三儿、高保平等人看在他是吴永成的二姐夫。才给他这个面子的。

    不过,与此同时,在座的几位也对马林作为一个土得掉渣的普通农民或者说好听点是一个凭着国家政策、在近十几年来冒起来的暴户,成为参加十五大代表颇感兴趣?

    于是乎,就在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这一桌就杯来盏往的、掀起了一个小**。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喝得都有点酒意了,马林更是在吴永成的这几位同学、朋友的抬举之下,有点晕晕乎乎的,他站起身来,举着酒杯刚刚表过一番表示要会账的漏*点四溢的讲话,还不等众人反驳,他们这个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在座的一席人全都愣住了:这是谁啊?在北京饭店这样的地方,那可不是那个人随意就能不顾礼貌地随便进出别人的包间的。

    “来、来、来。老陈,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随着话音,先进来的是刚刚出去方便的杜三儿,只见他一脸通红地拉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目睹杜三儿身后的人,端着酒杯站在那里的马林,当时就僵在那里了。连后口没有说出的话儿都咽回了肚中,嘴唇不住抖动着:“妈呀,我、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而正在侧头与李明德小声说话的吴永成注意到来人之后,也下意识地马上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疑惑地投向了杜三儿,心中的那份震撼,远远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一米八零开外的个头,偌大的头颅,魁伟的身材,一双眼皮又宽又长,这人怎么这么面熟啊?!啊呀,这不是,,

    “呵呵呵呵,我就知道你们会是这个反应。”杜三儿仿佛早已预料到马林和吴永成的这个反应似的,恶作剧地大笑了起来,揭开谜底:“这是我的一个演员朋友,陈明,也是我们部队的,我把他拉过来给大家认识、认识。”

    高保平和李明德、郭勇等人的表情倒是比较平静,他们好像之前在一些场合就见过杜三儿搞过这样的举动,可能有点见怪不惊了。

    来人手里举着一杯酒,满脸堆笑地对马林、吴永成等人说道:“对不起,来得有点冒昧,我也是和几个。朋友在这里吃饭,刚才恰好遇到杜董,知道他和几个朋友一起聚会,所以特意敬诸位一杯。”

    听到杜三儿和来人如此说,吴永成这才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是一位在荧屏上专门扮演领袖角色的特型演员,这才心中一阵释然:嗨,和此人面相近似的那位伟人,已经逝世二十余年了,哪会突然再出现在这个地方呢?!即使能有什么奇迹生、真人重现,那也不是杜三儿这种角色所能攀交上的啊,更别说与他们在一起喝酒吃饭了!

    “像、真是太像了!就跟画上的一个。样啊!”马林还没有从那份震惊中清醒过来,端着酒杯呆呆地兀自站在那里喃喃自语道。

    一阵寒暄之后,场面才渐渐平静下来。

    通过杜三儿的解释,大家才知道来到他们桌的这个特型演员,正如杜三儿所言,是来自于部队的一位演员,专门在荧屏上扮演那位伟人,已经有几部影视作品和观众见面了。

    一圈敬酒之后,马林出神地望着陈明,语无伦次地说道:“啊呀,你是怎么长的呀,和老人家一个样样的啊!要不是杜董介绍,我还真以为他老人家从水晶棺里又走出来了呢!”

    马林的这一席话,把大家又逗得大笑了起来,包间内有些压抑的气氛才又有些活跃了起来。

    吴永成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特型演员,好奇地问道:“陈明同志,像你是怎么被挑选成为领袖的特型演员的?我没有留意过全国范围内有这么一个选演员的信息呀!是不是竞争很激烈呢?”

    还不待陈明回答,杜三儿就在一边显摆:“看、看、看,你露怯了吧么全国海选呀!我告诉你吧,咱们的陈大哥那可是经过中央长亲自圈点,才有了现在的这个。身份的。”

    吴永成有点不相信杜三儿的话,不就是※”型演员的选拔嘛,哪迈能用得着惊动中央长呢,真泛二:也吹得有点没边了。你以为我和马林一样都是从山沟里出来的,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哥儿们可是重活了一回的人,见的把你听说的也多,真要是把这个真相透露给你,还不把你丫的吓死啊!

    杜三儿见吴永成微笑不语、一副压根就不相信的神情,有点急眼了:“**,吴永成,你丫的什么表情呢?!你以为我真的在蒙你吗?!不信,你让陈大哥自己说句话?”

    吴永成半信半疑地望向了陈明,陈明矜持地微微颌,算是默认了杜三儿的解释。

    高宝平、李明德对这些事情也不太清楚,听杜三儿这么一说,马上好奇地催促着杜三儿把其中的内幕说一说。

    随着杜三儿的述说,再加上陈明一旁不时含蓄的补充,吴永成他们也就彻底清楚了这其中隐藏着的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陈明是一九七八年被叶剑英元帅亲自圈定为演领袖的特型演员。

    那是在七十代末的一个秋天,中央军委副主席叶剑英的办公桌上,放着二十多张全国各地演员扮演那位伟人的彩色照片。

    叶剑英拿着放大镜,凝神注目地一张又一张审看,总是难下决断。

    当时是在一九七六年,一代伟人漆然长逝。人民缅怀这位带领中国人民走向解放的领袖,于是热切地期盼着银幕上再现一代伟人的形象。

    一九七八年,国务院文化部和解放军总政治部分别下达通知,在全国全军范围内挑选适合塑造无产阶级革命领袖形象的特型演员。

    经过搜寻和挑选,终于,二十多位酷似几位领袖中青年时代形象的扮演者,便从千军万马中走将出来。

    面对着这么多的相片,当时叶帅起身,坐到一侧的沙上。他招呼坐在一旁的耿飙:“来,来,耿飙同志,你坐这里,给我介绍一下这个人的来历。”

    耿飙从叶剑英手上接过照片,端详一瞬,便说:“叶帅,此人是洲军区的一位文化干部,名叫陈明,是总政文化部的一位副部长现的。您是不是觉得他有点像主席?像!很像!”

    这时的陈明,此时他身高一米八零,五官轮廓酷似中青年时代的开国领袖,平素常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这件事情不知怎么传到了北京,于是总政的一位领导便借检查工作之机,来到他家里了解,最后“摊牌”:“今天我来,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们夫妻商量。中央决定在全国、全军挑选一批扮演领袖的特型演员,文化部和总政还分别下达了文件,不知小陈看到没有?”

    “看到过。看到过。”陈明当时是区的文化科长,这种事他当然知道。

    领导说:“我看小陈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如果能在下半辈子把这个形象塑造好。对个人的前途、对党的事业都是一件大好事。”

    陈明的妻子也挺高兴:“我觉得也像。可他从来没有演过戏呀。”

    “那不要紧,那不要紧。”

    “不会演戏可以学嘛。”

    陈明自己挺兴奋,但同时也犹豫不决,扮演伟大领袖可不是一件事,万一以后自己不符合人家的要求给打回来,岂不是丢脸。

    后来陈明就按照那位领导的吩咐,去拍定装照。

    在拍照的时候,陈明他多留了个心眼儿。

    当时灿省话剧团的党委书记是军区一位副部长的爱人,陈明便决定偷偷去她那儿试装。

    没想到,穿上省话剧团《西安事变》中的领袖服装,化妆师简单进行了一些面部处理。效果立即出来了,连化妆师都叫了起来:“比我们团的“主席。像多了。”

    照片便被直接送到了北京之后。

    之后,陈明也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因为他接到了领导的安排。忙看到外地出差去了。

    过了几天。北京打来电话,让把底片也寄过去。

    事后陈明才知道,他的那些定装照片带回北京,不少领导见到之后兴奋得拍案叫绝。但他们都不是最终拍板者。

    演毛领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所以北京的有关领导让区方面寄底片正是为了放大若干套,分送中央有关领导,请他们定夺。

    终于,面对着陈明的那张照片,叶剑英又重回办公桌前,拿起红笔,在陈明的照片背面画了一个圈。

    于是,陈明也就荣幸地于一九八零年一月进入了八一电影制片厂,成为演员剧团的特型演员之一。

    不过,在当时绘画是陈明的主业,没有什么表演基础的陈明,就是在《四渡赤水》一遍又一遍的隅中慢慢学会扮演领袖的。

    事实上,陈明也是在实践中锤炼出演戏技巧的,随着比较多的电影的演出,他的表演越来越成熟,直至一九九三年,获得了第十六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演员奖。

    马林一脸崇拜地望着陈明问道:“那、你们是不是能经常见到中央领导们啊?”

    “能啊。”陈明笑着说道:“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还有时候和一些中央领导们合影。有一次。那是一九九零年吧,在一次大型文艺演出中,***、杨尚昆、李鹏等中央领导同志在观看节目结束后,接见演员。演员前面放了一排给长准备的椅子。杨尚昆看见我还站着,连忙说:“主席还站着,我们怎么能坐,撤掉撤掉

    陈明的这一席话说完,大家都被中央长风趣的话逗得大笑了起来。

    “那、你们在电影上扮演领袖,是不是能拿到不少的钱呢?!演一部片子给个。十几、二十万的没有问题吧?!”马林是个务实的实在人,在他的印象中,能在电影上重现领袖的神采,那可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那肯定能拿到不少的报

    与马林坐在一起的杜三儿听到马林问了这么一句唐突的话,脸上立即做了个鬼脸,六二识地把身午稍微向外倾斜了下,那意思是说!嗨。二儿允,你俗不俗啊,怎么问人家这个问题啊?!你可别出去说认识我啊!

    陈明听到马林这么问,脸上倒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神情,撇了马林一眼,淡淡地笑着说:“呵呵,不少观众对这个问题也是相当地感兴趣。嗯,这么着吧,我说我的收入也不好意思,我说个人你们大家都认识,就是在《西安事变》中扮演总理的那个王铁成,他当年那个片子中的报酬是一千四百元。”

    马林顺舌了:“那么少啊!”

    “呵呵,今天很高兴认识杜董的这么多朋友。”陈明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了,举起酒杯站起身来:“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有什么地方觉得我可以给大家帮忙的,尽管说话。我最后再敬大家一杯,那边还有几个。朋友等着我呢,我也就不敢多留了。”

    一阵混乱送走了陈明,大家复坐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重新开始节目。

    吴永成望着陈明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对杜三儿说道:“三儿,你和这个。陈明的关系走得这么近,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有意让他给你的楼盘做广告呀?!”

    杜三儿正举起一杯酒放到了嘴唇边,听到吴永成这么问他,一惊之下把酒都撒了出来,衣服上、脸上也都是酒汁,急忙拉过一条餐巾手忙脚乱地擦拭着。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嘴上忙不迭地嚷道:“吴永成、吴永成,你丫的那脑子是怎么长的啊?!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归虫啊!这件事情我也是这几天自己刚刚有了个打算。可是和谁也没有提起过啊,你是怎么猜到的呢?!”

    吴永成脸上露出一副我早知是这样的神情,光笑不说话。

    李明德惊讶地一捅杜三儿问道:“什么,三儿,你居然让陈明给你做楼盘广告?!我说你这不是糟蹋领袖的形象吗?!”

    高宝平也一个劲地摇着头:“唉,真是铜臭熏心啊,这等臭不可闻的主意也能想得出来,要是让你家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情,非把你的腿打断不可。”

    马林虽然没有开口,但脸上也是一副十分诧异的样子,郭勇没有表态,可脸上分明也是一副很不赞同的神态。

    杜三儿被他们两个人一挤兑,有点急了,脸红脖子粗地反驳道:“这又咋了?!不就是做个广告、说几句话吗?!真是少见多怪的。我告诉你们吧。现在是市场经济了,让老前辈们再给咱们的社会主义挥余热,他们地下有灵那也是倍感荣幸的。

    再说了,哥儿们也不白用他啊,按劳取酬这也是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为什么不能做啊?!

    吴永成,你说哥儿们做错了吗?!能让陈明这种演员来做个广告,那可比再多的吹捧。效应也来得大呀!”

    呵呵,那可不是嘛,让陈明一化妆,模仿那位伟人指着杜三儿的那片楼盘模型,巨手一挥,那场面,嗨,真是酷极了!

    吴永成想着可能出现的这样的镜头,不由得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杜三儿这小子还真是个经商的奇才,看来这几年也没有白混啊!

    高宝平指着吴永成对杜三儿说:“嗨、嗨,你瞅,吴永成也笑你子不干好事,异想天开呢!真是的,你没有脑子啊,人家陈明那是个。普通演员吗?!人家一出场就代表了领袖的形象,他就是想你的那几个。臭钱,全国人民也不答可是毁了伟大领袖在全国人民心中的光辉形象啊!

    我跟你说。杜三儿,你要是敢这么瞎折腾,全国人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吴永成笑着摆摆手说道:“:呵呵,高宝平,你别吓唬三儿,事情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啊,前不久电视上不也有一段他们的广告吗?!我倒挺欣赏三儿的这个想法的,这也算是巧妙地利用伟人效应吧。”

    来自于后世的吴永成对这种特型演员四处做广告,还真了解不少。在他前世的时候,所见过的一则最为荒唐的事情,就是商家利用伟人效应卖麻将。

    那是生在西安的一出荒唐戏。

    那天吴永成正好到那里出差,见西安一家自动麻将机销售店前一派热闹场面,更热闹的是,这家自动麻将机店请来了一位“级大腕”坐镇店中边打麻将、边招呼过往路人来店里参观,而这位“大腕。也确实力量巨大,不一会儿,聚集来上百人将店铺挤得满满当当。

    吴永成随着人群挤了过去,才知道原来商家请来了一位特型演员当然不是陈明这样的人物了,扮成**的样子来宣传麻将机,而这位演员的造型也和**相似,一口“正宗”的湖南口音,抽烟、挥手也惟妙惟肖。

    几个老太太好奇地围着他不断打量,口中念叨着“像、太像了”并笑着上前和“主席”搓起了麻将,围着的人也纷纷掏出手机拍照。

    “胡了、胡了!”光留心和进店的市民打招呼,打牌的“主席”并不专心,在围观者的提醒下才知道自己和牌了,此时,围观的人争先恐后要和“主席”打牌,几圈麻将后,“主席”被请到了店外为商店揭牌时丑分。鞭炮声、锣鼓声同时响起,“主席”和商店的工作人员一起扭起了秧歌,将现场的气氛推到了**。

    比起那样的事情来,杜三儿这样的创意可算是好得多了。

    杜三儿这下乐了,指着高宝平、李明德他们扁了扁嘴:“瞧你们的那脑子,都是什么脑子啊,你们哪能明白咱老杜的这招之高啊?!还是吴永成知道咱。唉,知音难觅啊!

    行,吴永成,就凭你这么理解哥儿们,哥儿们下来再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呵呵。你放心,费用由哥儿们出。”

    陈明是个。化名,希望大家理解。鞠躬!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天上人间

    二卜年代中后期。社会卜重新又掀起了股**热饷懈删,丹论是影视作品,还是书籍,到处可见这样的作品,甚至于出没于大街小巷的出租车上,挂着的都是伟人们的头像,说是供上神象,可以辟邪,少出车祸或避免土匪打劫。

    在一九九五年八月四日中国青年报刊登一项大型调查显示:中国青年偶像推**,其次是孙中山。接受调查的十万青年中,有百分之六十的是七十年代以后出生的。

    作为七十年代以后出生的学子,他们餐拜毛卑东,多半是受书本、媒体、上辈人耳濡目染所这就是历史的传承。

    人,以有限的生命无法经历太多的事物,不能说没有亲身经历的事都可以不管不顾。为了个体成长,为了服务社会,学习、借鉴、倾听是永远需要的。所以青年也崇拜**并不出格,正好折射这一代人尊重历史的品格与难以磨灭的英雄情结。是一笔宝贵的人文资产和精神财富。

    因此吴永成对于杜三儿能够敏锐地抓住这个商机,还是非常赞许的。

    至于说这会不会触及到一些社会公德以及法律的底线,吴永成根本不会担心:且不说杜三儿在京城有这样的背景,而且从现在人们的认识,也远远不是改革开放之前的意识了,从法律角度上来说,别说是现在,就是再过十年之后,也没有出台限制特型演员从事商业活动有关这方面的文件法规,所以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情。

    而杜三儿见自己的这点小算盘,先得到了自己一向崇拜的吴永成的认可,那可是大有一种知音难觅的感觉,举起酒杯感激地说道:“行吴永成,就凭你这么理解哥儿们,哥儿们下来再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呵呵。你放心,所有的花销都由哥儿们出,怎么样?!”

    吴永成笑着格了拍杜三儿的肩朦:,“行,好兄弟,谢谢你啊,今天晚上的饭钱也由你埋单啊。你是大款啊!”

    “行,没说的,不就是几个钱嘛!”杜三儿一拍胸脯,豪情万丈地应诺了下来。

    本来杜三儿就打算全程负担今天的一切开支的。

    马林接口道:“五儿、五儿,说好了今天的这桌由我来请的嘛,你怎么能这样啊!”

    高保平、李明德七嘴八舌的插话:,“马姐夫,您悠着点,到了北京吃一顿饭,让您来掏钱,您这不是在骂我们吗?!就、就听吴永成的,让杜三儿这小子请客,他有钱,那可是大款啊,咱农民富了,哪能有几个钱啊?!咱那钱可是一滴汗一滴汗地挣来的,哪像那小子整个一个大奸商啊!”

    在吴永成和马林给各自的代表团打电话请假之后不清假那可是不行的代我们的安全那可是压倒一切的大问题,一行几个人分乘两辆车,就兴冲冲出门奔赴下一个地方,用杜三儿的话说,叫找个地方消消食去。

    “三儿,你给大家找了什么好地方啊?是不是去喝茶啊?”吴永成上车之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几天所受到的郁闷都要吐出来似的。

    此时和他坐在这一辆车上的还有吴永成的二姐夫马林,他在后排座椅上斜靠着今天大家都高兴,马林喝得也不少,因此也没有反对几个人的提议,跟着他们这几今年轻人再去疯一把。

    杜三儿有点神秘地说道:“你着什么急呀,等到了地儿你不就知道了!放心吧,哥儿们不会让你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的,现在你可是领导干部了,咱得为你领导的形象考虑啊!”

    “你小子知道就好。”吴永成胡乱应了一句,就把眼睛微微闭上了。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今天又是见到了几个知心朋友,又没有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的纠缠,一时就放开对自己的约束多喝了几杯,都有点上头了。

    至于说杜三儿喝酒之后开车会不会遇到交警生什么麻烦,吴永成根本就不曾考虑过:哼,就凭杜三儿车前挂的那军牌,又有哪个不长眼的交警过来找麻烦?!

    再说了,杜三儿要是在京城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也可惜了他那京城“混世魔王”的名头了。

    可当杜三儿带路、大家到了目的地下车之后,望着面前那不停闪烁的霓虹灯,吴永成刚才的浓浓酒意大醒,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恼羞成怒地大喊一声:“杜三儿,你丫的成心是不是啊!你说、你说,你把我们带到了什么地方啊?!你、你、你

    后一辆车的高保平和李明德刚刚下车,就听到吴永成气急败坏的吼声急忙跑了过来,忙不迭地问道:“吴永成、吴永成,怎么了、怎么了

    和吴永成同在一辆车的马林听到吴永成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在后排座上醉眼朦胧地开口了:“五儿。你干啥呀?有什么事情不能心平气和地和同学讲吗?!干嘛这样啊!”

    吴永成没有理睬他们几个人,一手一把揪住杜三儿的领口,一手指着前面建筑物上闪烁的霓虹灯,咬牙切齿地问道:“三儿:“联竹我说。纹到底是这么回事!你不知道我三姐夫就右斗吐吗?!你这是搞得什么鬼?!”

    杜三儿满脸委屈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分辨着:“哥儿们,我可是那会儿就和你再三考证过的,你非要把你二姐夫一起拉过来,我能有什么办法。吃完饭之后来这里坐一坐,那可是我们大家事先就商量好的,这怎么什么也赖到我的头上啊,你说我就怎么这么倒霉呢!”

    高保平和李明德这才明白了他们两个这是唱的哪一出,再个人瞅了瞅正从车上往下走的马林,又抬头望了望面前那块挂着“天上人间”大大的招牌,不约而同地打消了起来。

    呵呵呵,有意思,姐夫小舅子两个人一起相跟着跑到这“夭上人间”风花雪月的地方找乐子来了,你说吴永成能不急眼吗?!

    杜三儿这丫的还真是够损的啊!

    不错,吴永成、杜三儿面前坐落着的这座建筑物,正是坐落在北京东三环长城饭店一角的夜总会天上人间。

    或许马林这个外来人不清楚天上人间是经营什么的地方,可作为穿越者的吴永成,却对这个地方是如雷贯耳的一虽然说在他的前世,也没有资格、或者说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到北京的这所天上人间**过,但在他的那个小地方,也还是有一个冒牌的天上人间场所,里面除了消费的档次比不上眼前的这所正牌的之外。其他的项目倒也是大同小异的,反正就是不良男人的安乐窝吧。

    因此,吴永成也知道面前的这个地方,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可以说算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被人称之为权贵享乐之地、纸醉金迷之所里面的消费,据说是以“百元钞票的厚度来计算的”非平民所能企及。用一些来过此处的成功人士的话讲:“找有身份的人办事,不去天上人间就没有面子。”

    其实,吴永成来自于前世的这个理解,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的确,“天上人间”这个夜总会,自从它开业以来,一直到后来的多少年之内,就一直是北京的一处“神秘”所在,甚至于在全国,它也是顶级娱乐场所的代表成群容貌出众的小姐、动辆数十万的消费,让“天上人间”成为京城社会名流和权贵之士夜生活的流连之所。去“天上人间”消费,也就成了尊贵的象征。

    而在民间,“天上人间”也早已“被神话”讳忌如深的背景,让它披上了种种神秘面纱。

    即便走到了后来多少年,即使是在“天上人间”的所在地、朝阳区麦子店街道的许多老居民,也不能清晰回忆起“天上人间”是什么时候开业的。

    至于说它的股权变更,那就更异常复杂了。

    “吴永成,这有个啥呀,杜三儿不就是想让咱到这里泡个澡、喝会茶、编一会儿嘛,这也用不着你这么急吼吼的呀!”高宝平强忍住笑,为杜三儿打抱不平。

    李明德一旁也趁机落井下石:“就是啊,三儿做得也没有什么错的,挺好的,我也听人们说这里的环境不错,只是还没有来过呢,今天就沾一沾你的光吧。”

    杜三儿扭头冲着李明德一呲牙:“我说哥儿们,你不能这么糟蹋人啊!谁不知道你那个位子的火热啊,你还有脸说你没有来过这里?!我看你是没有把这里当成家吧!”

    吴永成松开了杜三儿,没好气地回头瞪了高宝平和李明德这两个家伙一眼,还没有开口,他二姐夫马林先接口了:“五儿,这里能泡个,澡,那挺好的呀!我现在喝了半天酒,正觉得头有点疼呢,轻松、轻松也不错嘛。咱就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去吧。一会儿我还有话和你说呢!”

    嗨,二姐夫你知道什么呀,就凑这个热闹!

    吴永成无语了。

    其实这倒怪不得马林见识少,像这种风花雪月的场合,他在省的时候不是没有去过:你想啊,铺那么大的摊子,即使你没有这个爱好,可也得应酬呀,但关键天上人间这个布置与省他去过的那些歌舞厅什么的根本就不一样,从外表上就看不出一点那种淫荡的表象来。

    再说了,北京是个什么地方啊,那可是全国人民心中最为向往的都,是全国的政治中心,马林哪能想到在这么神圣的地方,竟然也有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呢?!

    “对、对、对,咱们赶快进去吧。”杜三儿连忙趁势下坡。过来搂住马林的肩膀热情地往进让:“不就是泡个澡、蒸一蒸嘛,你说他就至于急成那个样子吗?!

    走,二姐夫,咱们进去,他狗叫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爱进不进呢!”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还能再说什么呢,只能在高宝平和李明德半拉半扯中,与他们一同走向大门口,他想:既然来了,那就进去吧,不过,进去之后那是坚决不能让他们点小姐来相陪的,要不还真闹出笑话来了。

    这都是搞的什么名堂啊?!郭勇没有吭气,啼笑皆非地跟在了最后面。

    “先生晚上好,欢迎光临”门口澜洞穿翼煮长裙的仰宾小姐。看到吴永成行讨来。面带夫、浅浅鞠了一个躬送上一句问候。

    马林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而杜三儿与高宝平他们则看都没有看两个迎宾小姐一眼,吴永成则是满腹心事地低着头,也没有搭腔。

    一层进门就是个不大的厅,右手边有酒吧台,一些衣着华丽服饰的女孩子们就坐在那里,看到来人笑着上来打招呼。

    这些女孩子身高像模特,模样像明星,她们服裳各式各样,有正装类的,丝袜,衬衣,高跟鞋;有暴露式的,短裙。露胸衣。

    杜三儿熟门熟路的,冲着迎上来的一个小姐打了个响指:“下午雍宏房地产公司订的那个包间。”

    “您是杜董事长吧,几位老板这边请。”

    马林走进来大厅之后,看到花枝招展的一大片,心里就隐隐觉得有点不安:不对啊,不是来这里洗澡、喝茶的吗?!怎么自己像进了贼店一样,怪不得五儿刚才在外面乱吼呢。嗯,看来这是他们几个小年轻瞎胡闹,可自己怎么就跟着他们乱闯了进来呢!?

    啊呀,真是传出去闹成天大的笑话了。

    想到这里,马林心虚地回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小舅子吴永成,只见他还是苦着一张脸、一副不芶言笑的样子,见自己的视线投过来,似哭似笑地挤了挤眼,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意思。

    唉,这可怎么办呢?!

    马林现在可是没有一点主意了,月才的那些酒意也都一点没有了。

    可到了这个时候懊悔归懊悔,也不能就这么跑出去啊,这可是北京啊,人家这备有档次的地方,自己要是不打招呼跑了的话,那不是让五儿的朋友笑自己是个土包子、没有见过世面吗引这么一来的话,那让五儿的脸面也没有地方搁了。

    马林牙一咬:管球他哩,走一步算一步吧,咱好歹也是走南闯北、见过场面的,哪能在都丢这个人呢!

    可想归这么想,几个人经过大厅的时候。大厅外那些散座上男男女女过分亲热的动作,还是让马林脸红脖子粗的:日,这是干球的甚事情啊,姐夫小舅子一起闹这个调调!

    好不容易来到了杜三儿订的那个包间,马林的一颗心才落到了肚子里。

    包房内很豪华,里面铺着地毯,有手感级舒适的真皮沙,高脚酒杯,两台大屏幕可供点歌。

    “各位老板,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既来之就则安之吧。

    吴永成没有吭声,顺势坐到一张沙上,拿起了茶几上的一张单价表:嗨,这里的东西价码可真够高的,一瓶普通的强毫升啤酒,外面价格也就是个一、两块钱,这里敢要你八十八元,一杯普通的鸡尾酒也在如元左右,而一瓶“皇家礼炮”达弓功元,市场上几百块钱的干红和干白类的酒,天上人间要卖到效元。

    “嗯,来几个果盘,再来几瓶灼吧,对了,你和你们老板说一声,我们要最好的,钱不是问题,可他别拿出来假货糊弄我们,要是有一瓶不对,我拆了你们的这个店。”

    服务生微笑应答:“请老板放心,我们这里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您也是老主顾了,这个您应该最清楚。”

    “杜董,我们不是刚刚喝了酒吗?!怎么这会儿又喝上了?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几个想唱歌,就在这里唱一会,我出去泡个澡、蒸个。桑拿吧马林站起身来说道。

    呵呵,我们的二姐夫可不傻,他现在就开始想脱身之计了。

    杜三儿急忙起身按住马林:“马姐夫,你别着急呀,咱们随便聊一会就去桑拿,这洋酒一点劲也没有,算什么酒啊,咱就当漱漱口

    好家伙,这话说得可够牛气的,一瓶顶级的奶就几万块钱,还只是激漱口?!蒸个一个暴户的丑恶嘴脸嘛!

    吴永成瞅着杜三儿心里强烈地给了他一个鄙视。

    马林这下子就不好意思再走了。

    “各位老板,你们需要几位陪聊的小姐呢?我们这里新来了几位妹妹,都是在校的大学生,清纯秀丽,要不我带过来让各位老板挑几个?!”服务生依然一脸职业的微笑。

    “不要吴永成和马林几乎是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哈哈哈哈高宝平、李明德和郭勇几个人,被吴永成郎舅两个人急切的举动逗得一下子大笑了起来。

    马林尴尬地不语了。

    吴永成则恨恨地瞅了强忍住笑的杜三儿,回过头对服务生说道:“对不起,我们几个人现在想安静地坐一会,一会儿有什么需要再说

    “好的服务生微微鞠了个躬,微笑着转身欲离去。

    杜三儿怪叫了起来:“吴永成,这不行吧,到了这种场所,光咱们几个大老爷子干坐在这里像个件么样子啊?!”

    “闭嘴”。

第三百三十章 马林的担忧

    吴永成望着杜三儿脸上那种捉狭、欠揍的怪模样,脸上再也不能保持平静的状态了,终于不顾包间里还有那位服务生的存在,不顾斯文地开口制止住了杜三儿进一步的恶作剧。

    “好了、好了,杜董,你就别搞怪了。”一旁一直静观的郭勇并口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适宜我们今天的这个场面。

    “对、对、对。”李明德见吴永成和蓦林两个人现在相当尴尬,也忍不住出面了,对服务生说道:“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有什么需要,我们再招呼你。”

    “好的天上人间的服务生的眼色卑可不是白给的,虽然说她脸上带着微笑满口答应着,但还是站着那里不动,视线投向了杜三儿,等着这位“金主”话。

    杜三儿可是这里的常客了,平时出手又大方,可以说这里的大堂经理和服务生对他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得罪了这位老板,那可是后果非常严重的。

    再说了,客人在包间的消费,服务生可是都有提成的,这个服务生可不想就这么放过现在能一笔小财的机会。

    在这里工作的时间长了,服务生们对客人的心理也掌握得非常到位:来这里消费的客人,不就是来找女人找乐子的吗?!要想单纯地喝酒的话,外面也不是没有酒吧啊,哪犯得着跑这里来当这个冤大头呢?!

    现在这几位客人对找小姐扭扭捏捏的,那只不过是因为顾忌一点面子、不好意思罢了,她相信只要请客的这位老板多劝几句,该干的项目一项也不会缺少的。

    不过,接下来的情节,还是让她注定要失望了。

    “呵呵,好、好,既然大家想给我省一点钱,那我也就主随客便了杜三儿是个人精子。他本来就是想和大家开个玩笑,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哪还会不识趣地继续呢,如果只是难堪的是吴永成的一个人的话,他也不介意多看一看他吃瘪的那个臭样,可关键是马林这个二姐夫人家可是客人,让客人再难受,就不是他杜三儿应该做的了,因此杜三儿他马上笑着冲服务生摆了摆手,吩咐道:“你先出去吧,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再叫你!”

    “好的到底是天匕人家调教出来的人。这个美貌的服务生并没有因为丢失了一笔不小的提成、脸上而露出什么失望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显出她那娇媚的微笑,微微鞠躬之后,到退着离开了包间,去为杜三儿他们招呼所点的酒和果盘了。

    当服务生的身影消失在了包间之外的时候,杜三儿和高宝平、李明德几个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

    “你这丫的都是亿万富翁了,还是这副臭德行啊,看来你家的那位政委给你的管教还是太少啊!”吴永成坐在原地没有动,红着脸提起脚向杜三儿虚晃了一下。

    杜三儿双手向马林作揖:“马姐夫,我是和吴永成很久没有见面了,和他开个玩笑,您可千万别生气啊!”

    “呵呵,你们小哥儿们开个玩笑,我这个当哥的怎么会生气呢!”马林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哪能连几句场面话都不会说呢:“没事、没事,看到你们小哥儿们这么亲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马姐夫,你别理他,一会儿咱们好好罚他几杯。”高宝平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现在见吴永成的麻烦好不容易有点消停了,马上又开始拾掇众人向杜三儿开火:“这丫的仗着自己财大气粗的,敢消遣咱贫下中农们,我看就是皮有点紧了,哥儿们几个今天就给他松松皮子。”

    李明德一旁也开始起哄架秧子了。杜三儿则满场作着罗圈揖,摆出一副十分搞笑的举动来。

    望着这有点乱糟糟的场面,吴永成心中感慨万分:大家现在也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而且也都有了一定的身份,就说在座的他的几位同学、朋友的,杜三儿在当年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社会上的小混混,可这十几年过去了,人家在京城也算是房地产界中小有名气的老板了,而高宝平、李明德和郭勇三个人,也至少都混到了副司局级的份了,可大家还能有这么好的心态,这都是一直缘分啊,要不然的话,人家又岂会在乎自己这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呢?!即使现在自己头上顶着的这个帽帽,在京城还真不够看的!

    大家嬉闹一会儿后,服务生也把他们点的那些东西送了上来还是跪着送进来的,于是几个人开始随意地拉扯了起来。

    吴永成和高宝平、郭勇、李明德几个人说着同学们近两年展的情况,杜三儿则陪着马林在一旁给他介绍着这天上人间的内幕情况

    吴永成同学们的情况,杜三儿也不太熟悉,件林则更是两眼一抹黑了,三儿则为东道主,哪能冷落了马姐夫呢?!

    更何况,在这之前,他可是把马姐夫要得:六,二了台。众会儿他也算是将功禅讨了。“什么,那些陪人聊天、喝酒的女娃娃,一个小时就得付给每个人几百块钱?”。马林听杜三儿刚刚说了个开头,就有点诧异了。

    在他的印象中,他在省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陪着客户去过那些歌舞厅消费的,可去了那里的客人,都是手脚不规矩才给那些小姐们消费的,而且一晚上下来也不过是个千数八百块钱的事,哪想到北京这个,地方宰人宰得这么狠,不就是起了一个好名吗?!这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呵呵,这又什么呀!”杜三儿不以为然地说道:“马姐夫,“天上人间,这个地方,别说在北京是头一份了,就是放眼全国来说,也算是拔头份的,我跟你这么说吧,这层次就不一样啊,我和您一样,也是为了做生意,全国各地到处跑,这种场合也见得不少,可别地的小姐没文化,谈吐一听就没受过多少教育,满嘴的钱啊,房啊,衣服啊。“天上人间。的小姐会随着客人的话题聊,她们能从电子科技,聊到历史人文,甚至政治经济,都能说出个一三来的。”

    “奥,原来这是这样啊”。马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杜三儿能在马林面前摆弄自己的见识,很是觉得有几分面子吴永成他们几个可是不吃他这一套的,而他们谈的那些他又根本不感兴趣,好不容易有全忠实的听众,杜三儿兄弟也不容易不是吗?!

    “马姐夫,我给你再说说这里面的一些门道,您的那生意肯定会做得越来越大,说不准过一段时间就会到北京来联系什么业务的,有了客户也备不准到这里来消费,要是不摸这里的行情,跌份不说,事情办不成那才叫可惜呢!我对这儿可是门清哪。”

    马林下意识地点点头。

    杜三儿见马林一脸虔诚求教的样子,开始进一步诲毁人不倦了:““天上人间,的服务员都是大专以上学历,而那些有偿陪侍人员中不少有研究生学历背景,她们分别来自一些比较有名的艺术类院校。这里小姐们招募的标准就是以气质为主,身高在米鸽以上。那些有偿陪侍的就是女公关,按照她们这一行说法分为公主、白领等,她们主要的就是坐台,陪客人喝酒、唱歌等,而坐一次台的起步价为两到三千块钱不等。

    一般来说,到了这里,即使在大厅普通消费,也要七千多元。有的公主们也可以出台,她们的坐台费约在五百到一千块钱元之间,出台费则为三千到五千元不等

    马林听到这里有点呕舌了:妈呀。三千到五千呀?!真不知道那些女的们下面那是镶金还是嵌银的,叫了个,“公主。”敢情她们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三儿,你和我姐夫在谈什么呢?!说得这么热闹啊?。吴永成端着一杯酒踱了过来,他似笑非笑地敲打杜三儿:“我可告诉你啊,我二姐夫可是个老实人,你可别出什么妖蛾子啊!”

    杜三儿讪笑笑着:“嘿嘿嘿,哪能呢!我和二姐夫正探讨怎么做生意呢!”

    马林则还在消化杜三儿给他刚才灌输的那些新理念:这“天上人间”给他的冲击也够大的了,没有想到烧钱还能这么烧的!

    “对了,三儿,我问问你,你知道这个,“天上人间,是个什么背景吗?他们胆子也够大的啊,十五大召开期间,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营业?!”

    对于“天上人间”之神秘,作为穿越者的吴永成前世也是一无所知,对此他也感到很为好奇,在他前世的时候,有关这个“天上人间”其老板的传奇、后台的强硬、背景的复杂、消费的昂贵、陪侍小姐的美貌、顾客的身份门槛、在权贵声色场和娱乐江湖中扮演的角色,一直是民间热衷的谈资,吴永成自然也不能免俗了。

    此时面对当年号称京城混世魔王的杜三儿,他不会相信连杜三儿都不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的。

    “是啊,这么还有人敢在都干这种事情呢?!“马林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的意识当中,北京那是什么地方啊,天子脚下啊,“天上人间“干的这种勾当,别说是有关部门了,就是他这个省梁州地区的土包子,都能看出其中所包藏的猫腻的。

    杜三儿淡淡地一笑:“要说背景嘛,怎么说呢,还真不算是什么大背景。

    吴永成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出身的子弟们,是根本不属于干这种营生的。为了几个钱传出去也丢家里的人,管事的还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知道这个,“天上人间。商标的申请日期,好像是在是一九九五年的十一月吧,它的前身也就是个歌舞厅,后来是由北京长泰歌舞厅有限公司,以中外合娑形式在京注册。注册资金也就是个二百万美元,投资方是北京长城饭店公司和香港广泰国际有限公司。

    可你要小看“二泛有什么讨硬的背景吧,可它坏不是般人能搬得四甘,我给你说个故事吧,这也是生在前两年的一个事情,北京某区公安分局的一个副局长在“天上人间。这里消费时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琐事,和这里的几个保安生了一点争执。你想啊,公安局就是这些娱乐场所的主管单位啊,他哪能忍得下这口气啊,一个电话就把他们局里的防暴队给召来了,准备好好收拾一顿,也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是长几只眼的,可没有想到的是。“天上人间,竟然也迅调来了一支极其强力的队伍,刀子、斧头、铁棍也是全副武装的,双方剑拔弩张,最终,让这位该副局长大跌眼镜的是,他的顶头上司给他打来电话,让他命令防暴队收队,最后也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马林听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好家伙,这里面的水也够深的啊!”

    杜三儿却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其实说穿了这也一点不费解,并不是说“天上人间,背后就是什么过硬的靠山,在京城里混,并不是说什么部长、局长的就很牛,而是在其中牵涉的人太多,就比如说吧,撇开卓城的一些人来这里消费的,还有外省的一些头头脑脑们,也会到这里来,这些人尽管不在京城,但相信其能量也是相当大的,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背后,必然都有一个小圈子、一个关系网,最后圈连圈、网连网,自然势力不”

    “五儿,姐夫和你说点事情,要是你觉得难听,也别怪姐夫说得不中听啊,姐夫也是担心你啊!”马林吞吞吐吐地对自己的小舅子说道。

    此时是深夜十二点多,地点还是在天上人间的房间不过现在已经不是那间包间了,而是杜三儿重新给他们登记的一件豪华套间之中。

    因为马林和吴永成这两个姐夫小舅子的同时存在,杜三儿想要和吴永成、高宝平、李明德等人荒唐一夜的想法,自然也不能如愿以偿了,于是几个人也就在包间喝了一会儿酒、吼了几嗓子之后,早早各回各家了。

    因为时间已晚,吴永成和马林再次回到代表团驻地也不合适了,于是就在这里入住了。

    “二姐夫,咱们之间有什么话还不能痛痛快快地说吗?!”吴永成穿着这里为客人准备好的睡衣,从茶几上抽出一支烟,递给了二姐夫笑着说道。

    “那个、那个”马林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我听说文丽搬回北京已经一个,多月了,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吴永成点了点头:“二姐夫,是由这回事。文丽搬回北京也是我同意的。她父母年龄都大了,身体也不太好,还有小敏上学的问题

    对于文丽搬回北京居住的事情,吴永成还一直没有和家里的人说起过,他不知道应该这么解释这件事情,更不想家里人为自己多操心,可不知道二姐夫马林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吴永成现在当然不能和他说出事情的真相了毕竟自己家中的两位老人年岁都不小了,他们更经不起折腾啊!

    “五儿,你和二姐夫说实话。你们公母俩是不是闹什么别扭了?!”马林显然根本不相信吴永成找出的这个借口,他一脸担心地追问道。

    在马林朴素的意识中,女人们自古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吴永成刚到省工作的时候,文丽还能为了吴永成的生活方便,特意从北京把自己的工作调过去与他团聚,而现在呆了一年多了,却又不声不响地搬回北京,这里面要是没有问题,那可真叫见鬼了。

    经过了今天的这个,场合,马林还就是担心吴永成会在这上面把不住自己。

    “呵呵,二姐夫,你这是从哪听到的这个消息啊?我们两个会闹什么别扭啊!”吴永成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五儿啊,姐夫也是担心你,你也知道,你能当上现在的这个地委书记,你自己的本事是一回事,可要是没有人家文丽他爹的话,我估计你也难哪!”马林一脸洞悉一切的神态。

    “二姐夫,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啊!”吴永成强笑着在马林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还别不信!”马林吐出一口烟,任凭烟雾在两个人之间漫漫地向上飘逸着:“你二姐夫现在也不是当初村里啥也不懂的那个土农民了,这里面的一些弯弯绕绕的也动一些。别的不说,就拿咱县里的那些官来说吧,才是一个小小的科局长,有人就说,没有个三万、五万的根本就拿不下来,你说你这个地委书记又该值多少钱?!你又送给人家多少钱?!你还别和我说什么有才就行,如今的社会谁不知道人家上面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嘿嘿,你就是行也不行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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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献给千百年来苦难深重的农民们,祝他们早日奔小康!!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醉梦中无意穿越回到一九七九年该作品既没有异能,也没有奇幻,只有少许yy,还有主人公的聪明才智及对这片热土的深情。一个传奇式的现代陈永贵即将诞生??本书全景式展现改革三十年来,中国城乡的社会生活和人们思想的巨大变化.内容涉及到农村、城市、土地、企业和农民们的辉煌朋友,敬你一杯5o年的汾酒陈酿,飘出的不止有酒的醇香,醉人的更是家乡的甘纯,亲人的味道‘醉回七九’群号5o529452(1)已满。‘醉回七九’群号994ooo4(2)已满讨论。为了农民,为了中国,请支持本书!月票、订阅,就像那金色的阳光一样,遍洒在这块深情的土地上吧!!本书很荣幸地被列为“建国六十周年起点献礼作品崛起中国代表作”。醉回七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醉回七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醉回七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