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考试
永成同志,你们搞的这个农业五年纲要是不错,可的经济,要快地得到增长,没有大规模的工业企业,那是根本不行的,你们在这方面也要多动动脑筋啊!无工不富嘛!”
就在李成、周寰成等省委领导,对桓毕地区拿出的这个“五年农业展纲要”表示肯定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兰关新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从南方达地区来看,没有哪一个地方,是单靠展农业单打一,来拉动地方经济的展的,因此,我建议你们地委、行署的领导们,在工业企业的展上面,多下一点工夫,搞几个规模大一点的工业园区,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大大缩短和别的地市的经济差距嘛!”
兰关新的这句话,引得李成书记也频频点头:“兰省长说得有道理,永成同志、兴民同志,我们g省多年以来就是一个农业大省,在这方面虽然说我们想尽了不少的办法,可单单解决群众们温饱问题的话,靠在土地上做文章还是可行的,而且从改革开放到现在十几年中,群众们的温饱问题,也基本上可以满足,我们要努力使更多的群众们,走上富裕之路,就不能光在土地上打圈圈了。”
路兴民连连称是:“兰省长、李书记给我们的指示非常重要,我们桓毕地区下一步的工作,重点也将是围绕招商引资、大力展工业企业来进行。争取在一年之内,使全区gdp增长百分之三十以上。”
吴永成心里却苦笑着:这个道理即使三岁的小孩,现在也都懂得了,可关键是在桓毕地区这个地上无特产、地下无资源、交通条件又极为不便地地区来说,而且有的县,就根本不适宜进行大规模的什么纯工业区的建设。
就拿邱国胜原来所在地门源县来门源县地处三省交界之处,利用它独特的地理优势,完全可以因地制宜建设成为一个大型的商品批集散,没有必要死搬硬套地非要搞什么工业园区。
还有像岚羌县,人多地少,宜林荒地多,宜农田土地少,可是在那里适宜展林果业的荒山荒坡面积,却相当地大。
这些地方地老百姓们,相当贫困。但是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增收路子。而展林果业无疑是一个相当好的出路。
不过,吴永成知道,即使要展林果业,那也要因地制宜。
因为从目前来国各地在展林果业方面,也有不少的教训前几年因为各地看着果品价格高,而导致了不少地方一哄而上、大栽林果树木,致使果价暴跌,并且由于果品质量逐渐退化等问题,也让很多地方在展林果业时心有余。
而要解决这问题。不但需要在销路和市场上下功夫。也需要在技术改良上。得到足够地技术力量。
因此。吴永成在通过一番深入地调研之后。就准备和g省农业大学联系。和农业大学合作。在岚羌县建立一个农业科示范园区。这样一来地话。无可以大大增强这个全区地展后劲和底气。
要想在一、两年之内。使全区gdp增长百分之三十。那不是又像五八年那样“放卫星”、“跨长江”吗?!
当年地那场教训。可是非常惨痛地啊!
而如果桓毕地区在经济展方面。犯了冒进地错误地话。那将会使这个本来就十分贫困地地区地经济展。带来灾难性地后果。也可能导致几年、十几年。甚至于更长地时间。也难以翻过身来!
只是在这种场合之下。吴永成却不能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只能是装模作样地在自己地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永成同志,兴民同志在抓经济工作方面很有一套办法,他到任之后,就能减轻你工作上地不少负担,从而可以使你专心致志地把精力放到党务工作上面。”
吴永成不开口,并不等于兰关新就会放过他,只见他盯着吴永成缓缓地说道:“一个地区,如果没有几个像样的龙头企业,那是不可想象地,这也是支撑一个地方经济地强有力的基础啊!”
漂亮话谁不会说、大道理谁又不懂呢?!只是一口想吃出一个胖子来,这也难免太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虽然吴永成腹诽兰关新站着说话不腰疼,但还是点头回应道:“兰省长,我们一定按照省委、省政府领导们的指示,采取各种措施,齐心协力把桓毕地区的各项工作搞上去。”
……
“吴书记,明天就是全区民办教师转正考试的时间,您看……1”
十二月二十日下午,在临近下班的时候,刘晓峰走进吴永成的办公室,请示他明天地工作日程。
“奥,明天就是考试的时间吗?!”吴永成被刘晓峰这么一提醒,抬起头随手翻了翻办公桌上的台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又是一年结束了。
好,明天的时候,咱们一起咱们的民办教师们。你和秀秘书长打个招呼,有什么其他地安排,可以往后推一推。”
民办教师转公办教师的考试,一般来说都是安排在每年十二月底地,因为第二年的转正指标,都是在元月下拨地。
吴永成早在前几天的时候,就和地区分管教育地行署副专员武国胜打了招呼:今年民办教师回来地区参加考试,食宿问题一律由地区财政拨款解决。
“吴书记,这可是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的呀!”武国胜在接到吴永成这个电话的时候,当时就有点不理解了。
在人们的印象中,吴永成自从来到桓毕地区之后,就严卡财政支出费用,因为缩减财政支出,吴永成不惜得罪了地直机关地全体干部职工,愣是把已经涨上去的一部分工资、福利等,也给“抠”了下来。
而每年回地区参加转正考试的、符合条件的民办教师,就达到了上千人,虽然说考试只有一天地时间,可这一千多号人的食宿开支,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呀!
在武国胜看来,这完全是一笔不必要的开支因为在往年地时候,按照惯例,这些参加考试的民办教师,只要能获准参加这样的考试,可以说哦高兴
几夜都会睡不着这可是一考定终生的大事啊,教了一辈子的书,可不就是盼着这一天地这个机会吗?!因此他们即使是自己扛着铺盖卷、露宿街头,心里也是美滋滋地,哪还用得着政府财政拨款解决他们的食宿问题呢?!
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自己的任教年限不够、而不能参加这样地转正考试,在家里气得痛心疾呢?!又有多少人在事后,因为分数不够未能入选,懊悔得垂头丧气拿?!
“国胜同志,这个事情不能单单地从开支多少上来衡量,我们不是一直喊着要‘尊师重教’吗?!‘尊师重教’是要体现在行动之中的。”吴永成在电话中严肃地说道:“民办教师的工作条件本来就够艰苦的了,他们地待遇又非常低,在这个时候,也正是需要我们给予他们温暖的时候。
你和各县打个招呼,前来考试的民办教师们的接送事宜,就由他们负责解决。
咱们要保证符合条件地民办教师,无一遗漏地参加这次的考试。”
“那,吴书记,路兴民专员那里是不是也要打个招呼呢?!”武国胜听吴永成这么一解释,心里也就明白了许多,不过,武国胜马上就想到了一个现实地问题,那就是要动用财政上地钱,那是必须通过路兴民专员那一支笔的,现在可不是吴永成一个人两头挑的时候了。
“兴民同志那里你可以汇报一下,就说是我的意见。”吴永成对路兴民那里是否会同意他的这个建议,倒不怎么担心。
自从路兴民重返桓毕地区的这几天之中,在吴永成的印象中,可以说与他之前接触地路兴民,好像不是一个人似的即使行署那边领导干部的分工问题,路兴民也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请示吴永成。
当时吴永成就笑着和路兴民说道:“兴民同志,按照党政分开的原则,你这个行署专员完全可以自己就决定嘛,这个没有必要征求我的意见。行署那边几个领导地情况,你甚至比我还要熟悉嘛,何必要搞得这么客气呢?!”
路兴民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吴书记,虽然说有党政分开的这个原则,但在我们桓毕地区来说,永远是地委领导行署地工作,这一个原则,只要我在行署专员的这个位置上,那就要一定坚持地。”
路兴民的这个态度,几乎使吴永成有点怀自己之前对路兴民地一些看法是否正确了。
果然,在武国胜向路兴民汇报了吴永成有关民办教师的一些安排的时候,路兴民连一个结巴也没打,马上爽快地表态:“只要是永成书记安排的,我们行署这边无条件地执行。
国胜同志,到了民办教师考试的那一天,你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如果有时间的话,也会到现场去看望大家的。”
当时路兴民的这个态度,也使武国胜从他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纳闷了半天:这个路兴民难道是转了性了?!他以前在桓毕地区担任行署专员的时候,可是表现得很强势的啊!即使在不少事情上,就连当时的地委书记李德安,也让他三分呀!怎么他调回省政府当了一个多月的副秘书长,反倒变得如此低调了呢?!难道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省领导们的高尚品质,就潜移默化到了他的身上了吗?!还是说吴永成书记的强势,使得路兴民这个专员也有所顾忌呢?!
不管人们怎么去理解路兴民到任之后的这些表现,反正从他重返桓毕地区担任行署专员的这几天里,大家看到的是桓毕地委、行署一派精诚团结的局面。
第二天,g省桓毕地区举行了全区中小学民办教师中,招录公办教师的考试(简称“民转公”招录考试)。
这一次符合条件报考的人数为一千四百五十人,其中小学代课教师八百三十人,中学代课教师五百二十人,高中代课教师一百人,分布在桓毕地区十三个县市。
这一次的考试,可谓是搞得极为隆重、而严肃的,全区共设了五个考场。考试结束后,也将由省教育厅组织专门力量统一阅卷,并划定分数线,并于明年的二月份公布成绩。
在这次参加考试的人员大年龄的考生是五十八岁的一名男性民办教师,也就是说即使他在取得公办教师的资格之后,他也将在两年之后,办理正式的退休手续不管怎么说,他也总算是熬成正果了,比起那些一辈子民办教师干到头的人来说,要幸运了许多。
吴永成和路兴民等地委、行署的领导们,是在考试开始后不久到达考场的。
在考场中,吴永成看到,坐在教室中的不少老师们,两鬓已经苍白,有一位老教师可能是忘记带老花镜了吧,因为眼睛有点老花,他眯细着眼睛,将试卷拿远一点,以便看得更清楚。
等吴永成等人转到第五个考场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不少的老师们结束了考试、离开了考场。
吴永成就和他们随意地攀谈了起来。
从对话中,吴永成了解到:尽管之前他就安了各县负责安排民办教师的接送事宜,但有不少的老师们,还是早早提前从各县、各乡镇赶到了市区,投亲靠友地住下来应考。
有的人手里还提着行李,那情形让吴永成想起了当年恢复高考的年月。
“呵呵,那我问一问各位老师,今天参加这个考试,有什么感想没有啊?!吴永成风趣地问旁边的几位老师。
“啊呀,过去天天督促学生学习考试,今天轮到自己考试,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一位中年女教师颇有感触地说道。
一席话引一群老师的笑声,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是啊,总算有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谁都怕考砸了……”
“我最想不到的是,地委的领导们今年还免费给我们提供了食宿,我想过了,即使今年我通不过这次考试,回去以后也要认真地教书育人,只要领导们这么重视我们民办教师,我相信我们的付出,总会有收获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搬家(上)
时代的巨轮告别了一九九五年最后一抹夕阳,迎来了第一片灿烂的朝霞。
在这一元复始的喜庆时刻,我们衷心祝福全国各族人民新年好!衷心祝福台港澳同胞和海外侨胞新年好。
刚刚过去的一年是“八五”计划的最后一年,是值得纪念的一年。“八五”期间,在邓同志1992年重要谈话和党的十四大精神指引下,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开创了振奋人心的新局面。国民经济迅展。综合国力明显增强。经济体制改革取得突破性进展。对外开放总体格局基本形成。人民生活显著改善。科技、教育、文化和各项社会事业蓬勃展。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和民主法制建设也取得了新的成就。1995年,我们提前实现了国民生产总值翻两番的宏伟任务,为“八五”计划画了一个举世称道的句号。伟大的祖国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大道上走得稳健,走得豪迈,全国各族人民无不为之鼓舞,为之自豪。”
“叮铃铃”
吴永成正在看着《人民日报》一九九六年题为《满怀信心夺取新胜利》的元旦献词的时候,床头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了。
“喂,你好,我是吴永成。”
“吴永成,我想好了,等小敏放了寒假的时候,我就和你一起搬到桓毕地区去工作。”
打来电话的是文丽。
要算起来吴永成自从那次跑项目回到北京之后,至今也有快两个月的时间了。
这倒不是他不愿意回去。而是实在由于工作太忙。而回一次家。别说还得到省城去乘飞机了。就是从桓毕地区所在地丹阳市。到省城也得五个小时地时间。来回折腾下来。每个礼拜双休日地时间。也就都耗费在路上了。这就让吴永成难以兑现当初他向文丽答应地半月回一次家地承诺了。
再加上他来到桓毕地区之后。一切工作都没有进入正常地轨道。操心地事情太多。因此。在忙起来地时候。这样对家这个概念就淡了许多。
这个元旦本来他是打算回家一趟地元旦有法定假日一天。又调整了两天地双休日。三天地假期也够他回去休整、休整了。
奈何吴永成他现在地这个位置。与别地干部不同。别人尽可以利用这三天地假期。或回家探亲也好。或在家里和妻儿老小共享天伦之乐。而他这个桓毕地委地地委书记。却还得在今天下午地时候。到驻军所在地和官兵们一起座谈、联欢。
这样一来地话。元旦三天地假期。对吴永成来说。也和双休日没有什么区别了。他自然也就打消了回家探亲地念头。
他知道。到了年关地时候。不管是大单位也好。还是小单位也罢。都存在这一个总结、评比地时候。在这个时候他将会比平常地工作时间会更忙。于是也只能在春节地时候。再回家看望老婆和孩子了。
唉,当官虽然外表看起来风光,其实到了这个位置,才知道这个位置的难处啊!
无奈之余,吴永成只好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把自己地这个打算告诉了文丽。
当时文丽在电话中半响没有吭气,吴永成以为文丽生气了,只得耐着性子给她解释道:“丽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你想一想,我刚刚到了这个桓毕地区,在工作上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要是光顾了咱们自己的那个小家,这会给下面的干部们留下一个什么影响啊?!
这段时期比较特殊,等过个半年六个月的,一切工作都纳入正常化了,一切也就会好起来的。只是让你受委屈了。”
文丽在电话中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我有什么受委屈的啊?!
吴永成,其实早在你到g省工作报到走的那一天起,我就预料到会有这种后果了,许多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地。”
吴永成不禁苦笑了:的确真让文丽给说中了,自己把重返官场也确实是想得太简单了。
之前的时候,自己也曾经想过来到g省工作将会遇到的艰难,可又一想自己毕竟比现在的人多了十几年的先知先觉,、思维都要比他们前得多啊!在工作的开展上,还能有什么事情难倒自己呢?!
再说了,自己现在已经身有十几亿地家产,自古道:“无私无畏”,自己只要没有这个贪欲,一心一意地把身心都扑在工作上,还会有什么困难不成?!
谁曾想到,工作上倒是一帆风顺,甚至于比自己想到的,还要顺利得多。
可在自己的生活上,却出现了不少自己之前所没有想到的事情。
就拿这个夫妻两地分居来自己在J省工作的时候,倒也有过这种情况,当时自己还是永明县地县长,文丽在J省大学工作,也算是两地分居吧,当时还是单休日,并没有现在实行的双休制度呢!
可那时他们夫妻两个人之间地距离,要是乘车的话,也就是两个多小时,根本不像现在这么费事。
而吴永成他自己也把自己对夫妻房事之间地控制能力1想象得过于坚强了一点。
在他白天忙于工作的时候,还顾不上想男女之间地那些事情,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光景,有时间因为身体深处那种难熬的的折磨,使得他有时候半宿、半宿地翻转挪移难以入睡。
到了这个时刻,他就更想自己远在京城的那个家了,那里有他的娇妻、由他可爱的小女儿
只有这时候,吴永成才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真是吃饱了撑的,你说自己当时干嘛一根筋地“轴”着,非要下来当这个官呀?!自古道千里做官,只为吃穿,可自己现在拥有十几亿的身价,即使冒着坐牢掉脑袋的风险,当个大贪污犯,那又能怎么样?!还没有见过哪个大贪污犯,能
之年,捞到自己拥有的这么多的财产呢!自己这又!
至于说,想为老百姓们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让自己名垂千古地话,也一定非要跑到体制内来干呀?!正如杜三儿那没心没肺的家伙说的那样:“你有了钱,什么事情干不成呢?!即使想当个大慈善家,那样照样可以成名立腕的吗?!”
唉,要是真依了杜三儿和文丽的主意的话,自己现在不是搂着老婆、在家舒舒服服地过级幸福的日子吗?!哪用得着在这里,像个二傻子似的,自讨苦吃呢?!
不过,万一侧这些想法,也只有晚上有空闲时间的时候,才会偶尔从心底冒起来,到了第二天起床之后,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股脑地涌过来地时候,又把他忙得**里也生烟了,那还有闲心去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啊!
因此,当文丽此时提出来要搬家过来的时候,吴永成心里马上涌起来了一阵苦涩:自己是出门在外的不容易,可文丽比自己更难啊,她除了工作之外,还要照应自己的小女儿,至于说自己所要忍受的之煎熬,文丽就比自己更甚了,老百姓们不是有句话这么描绘女人们的嘛:“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到了五十岁,还坐地吸土!”
比起自己这个现在事实上地旷夫来的话,她那个怨女委屈就更大了啊!
可是真要让她把家搬到g省来,和自己以前受罪的话,吴永成的心里,可就实在是难以接受了因为自己一个人的缘故,哪能连累了老婆和孩子呢?!g省的生活条件,和北京相比的话,那可是实在不是差得一半个档次啊!
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可现在自己混到了身价十几个亿、头上戴着一顶副省部级的乌纱,又怎么能让妻儿老小地,从繁华似锦的京城,搬到这穷得鸟不拉屎的g省呢?!自己这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吗?!让人家还要笑话自己这个副省部级的领导脑子有病呢!
“文丽,你听我说,困难只是暂时的。”想到这里,吴永成开口劝说文丽:“你别一时太激动了,现在不是情况比较特殊吗?!只要我们再坚持个一半年的,情况很快就会好转起来的。”
文丽在电话中冷静地说道:“吴永成,我这不是一时地情绪冲动,我是经过昨天一个晚上好好考虑,才想通了这一点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娘俩好,才不愿意我们跟着你去g省的,可你想过没有,一半年之后,你就那么有把握离开g省吗?!”
“这个”吴永成为之语塞了。
文丽不愧是高干家庭出来的女人,想事情就比别的一般妇道人家想得更为理智。
别说是吴永成一半年之后,是否能够离开g省,即使他工作干得实在出色,要想离开桓毕地区,那至少也得两年地时间他这可是正二八经的任命,并不是那种下来挂职锻炼地什么镀金干部啊,哪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呢?!你当中央组织部还真是他家开的呀?!
“文丽。
虽然说我可能一两年之内,不可能离开g省回到京城,可你想过没有,这以后我地工作也可能还会被调整到g省之外的地方去,总不能我地工作岗位到了哪里,你们娘俩就跟着我搬家搬到哪里这么一来的话,小敏也跟着咱们东奔四跑的,可要受不少的罪啊!”不管怎么说,吴永成还是从内心里不愿意妻儿老小跟着自己来到g省受苦,因此再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文丽。
“哪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当初选择了这条道路,你是一家之主,我们娘俩也只有跟着你四处为家了!”文丽不无心酸地说道:“当初我妈妈带着我和两个哥哥,就是随着我爸爸的工作调动,隔几年就要搬一次家的,我都习惯了。小敏遇到你这样的父亲,哪又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一家三口人总不能一年到头天各一方这么长久下去,那终归也不是一个办法呀!”
“文丽,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了,你想一想,万一你要是跟着我来到g省工作的话,你现在从事的课题研究,那就必须得放弃,这就意味着你的事业,也必将受到极大的损失,甚至于完全放弃,而这里的教育质量,又远远比不上北京,小敏到了小学、初中阶段,可是”
文丽不耐烦地打断了吴永成的喋喋不休:“吴永成,你什么意思啊?!你再三不想让我和女儿到你身边,是不是你又有了什么新欢了,担心我和女儿破坏你的好事啊?!要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实话实说嘛,干么这么推三阻四的呢?!我也是为了这个家,要不的话,你以为我稀罕跑到你们那个g省去吗?!”
吴永成马上大声叫起屈来:“丽丽,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呢?!我是担心你和女儿跟着我受苦,你胡扯什么新欢旧欢的啊?!你看我吴永成像是你说的那种人吗?!你真是那啥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文丽鼻腔里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什么叫‘你像是那种人吗?’,去了那个‘吗’字,你压根就是那种人!
你想一想,你还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大学生的时候,就有人不要脸地勾搭你生下一个私生子,现在又有钱、又有权的,不知道有多少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抢着想钻到你的床上去呢!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吗?!我看我们娘俩儿要是傻乎乎地在家里等你的话,说不准过几年,你又会带回来几个私生子呢!”
吴永成无语了:嗨,这人啊,还真不能犯错误,这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只要人家不爽的话,随时可以掀起你的那块旧疮疤,让大家看一看,提醒、提醒你!
第二百七十三章 搬家(中)
永成一时的沉默,更引起了文丽的不满:“怎么回永成,你怎么不吭气了?!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啊痛痛快快给句话,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娘俩儿搬过去啊?!”
想起来吴永成过去的臭事,文丽此时也顾不上保持她那的矜持、和大学教授的风度了,表现得就像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一样。
被文丽一声怒吼而惊醒过来的吴永成,忙不迭地连声应道:“啊呀,你看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咱女儿小敏都那么大了,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哪是不想让你们过来呢?!我是不忍心看着你们跟着我东奔西跑的受罪呀!你们娘俩儿要是想好了,真愿意过来的话,我举双手欢迎来不及呢!
丽丽,你你想过来之后,到我们省的什么单位工作呢?前一段时间我们的省委书记李光亮,还跟我提起这个事情,他说只要你愿意过来的话,省城单位随便由你来挑,还可以为咱们安排一套房子的。”
文丽沉吟着回答道:“到你们省城工吴永成,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从你工作的那个桓毕地区,距离你们g省省城还有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呢,我的工作单位落到你们省城的话,那咱们两个还不是照样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吗?!这又跟我在北京有什么两样呢?!”
“丽丽,那依你地意思是……”
“吴永成,我就不相信你们桓毕地区就连一个大中专院校都没有”
“大中专院校嘛,那倒是有几个,不过条件实在是……”吴永成说到这里有点犹豫了。
桓毕地区除了几所中专学校之外,最为高等的学府,也就是那一所师范专科学校了,文丽如果能安排到g省省城工作的话,那里有几所大学还是可以选择的,这对她以后的事业展,那是绝对大有帮助的,而要是文丽执意来桓毕地区工作的话,唯一能选择的,也只能是到师专了。
这让吴永成心里总觉得对不起文丽她如果这么干的话,那是为了自己而完全放弃了她自己的事业了。
“别考虑那么多了。就这么说定了。随便给我联系一个学校。以我地水平。估计在你们地区当一个老师。还是蛮合格地。”文丽似乎在电话那边看出了吴永成心里想什么。不容置地作出了一个决定。
“那。好吧。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了。我和下面地同志们说一声。你就到桓毕地区师专去工”吴永成无可奈何地答应了文丽地要求。
挂了电话。吴永成满腹心事地躺在自己地床上。胡思乱想着:唉。看来想做出点什么事情来。都要付出一定地代价啊!
自己来到桓毕地区工作以来。除了在生活上。要忍受一些煎熬之外。其他各方面地工作。从目前看来。倒还能用一帆风顺来总结地。
别地先可以不提。光说自己在十一月二十六日所提出地、那个“决战一个月。实现经济大反转”地口号。倒是在全区干部群众地努力之下。取得了长足地展。即使在路兴民这个新专员到任之后。也并没有提出和自己任何相反地意见。在表面上起码显得和自己这个地委一把手同心同德地。
因此。在十二月底地时候。桓毕地区gdp有关数据。过了同期水平地百分之一百五。这样也就在全省经济排行榜上。勉勉强强地又爬上了一位。成为倒数第二。
虽然说,桓毕地区的这个倒数第二的位置,与倒数人家第一之间的差距,相差并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这其中也有路兴民的这份劳他在最后评比的时候,跑到省经委,找自己昔日的老同事、老部下,又活动了几天。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吴永成也懒得过问在当今的这个各种评比如潮涌的时代,做点手脚,也并不是什么稀罕地事情,只要桓毕地区不在统计数字上做吴永成认为,这也没有突破自己原来的那个底线。
至于说,明年的经济展又该是怎么样,吴永成倒是一点也不愁的。
在他的心中,早就对明年地经济工作,有了充分的打算只要路兴民这个行署专员,在明年地工能做到像现在一样,和自己同心协力,那前途就将更会是光辉灿烂的了。
在此期间,吴永成还对桓毕地区所空缺地县处级干部,进行了小范围的调整。
在干部人事调整方面,路兴民显得尤为乖巧,几乎是面对吴永成授意地委组织部长刘青山所提出地名单,没有表示了一点异议邱国胜所空出来的门源县县委书记一职,由门源县的原县长孟凡明接任,而他的县长一职,由分管党务的县委副书记张庆才递补,所空缺出来的副书记一职,则由地委办公室综合科科长刘云晨担任,这大部分是采纳了原门源县县委书记、现任行署副专员邱国胜和地委秘书长马秀芹的提议。
至于地区行署专员内部的分工,虽然说吴永成在路兴民向自己请示的时候,并没有对他指手划脚的,只是提了提:按照中央这几年的文件精神,稳定已经成为越来越重要的事情,政法工作光地委这边有个分管领导,还是不够的,行署那边也应该对这项工作给予足够的重视嘛!
于是新担任行署副专员的邱国胜,也在行署那边的分工中,成为了分管政法、城建、交通的领导了。
可以说,邱国胜现在拥有的这个权力,虽然说比不上刘海涛的分管财贸地常务副专员那么显赫,可比起另一位行署副专员武国胜所分管的计划生育、文化教育来,那还是稍微高出了一大截的,这也让邱国胜的心中暗自大喜了一把。
只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张晓东那个地委政法委书记的地位,可就更不如以前来了地委这边本来就有一个分管政法、纪检的副书记乔燕云了,行署领导中又出现了邱国胜这么一个分
,那他的日子也就没法过了要知道,邱国胜这的人,那可是一贯就养成了一种强势的工作作风,凡是属于他分管范围内地事情,除了只认吴永成这个地委一把手之外,可以说,别人的招呼都是一律不怎么在意的。
吴永成的这个调整方式,也就真成了老百姓们所说的一句话了:掌柜的说话,即使前后矛盾了,那也是正确地要知道他当初把地委副书记乔燕云分管农业的分工,变更为分管政法和纪检工作的时候,可是用了地委、行署两边的分工不能重复的理由,而他现在又建议邱国胜这位行署副专员分管政法工作,却是为了强调稳定工作的重要性。
因为那次嫖娼事件,地直机关中也空缺出来了工商局和财政局两个副局长的岗位,不过在这次的调整中,吴永成却没有主张把他们都配置起来。
这其中的主要原因,是吴永成的手中目前没有足够信得过地干部,而这两个岗位在地直机关来说,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位置了,要知道地区财政局和工商局的两位局长,眼看着就到了离岗的年龄了,吴永成打算在自己熟悉了下面的干部之后,挑选自己信得过的两位副处级领导,作为预备军进驻这两个单位。
吴永成知道,通过这次的三讲教育活动,如果不出他所预料的话,还会有一些经不起考验的干部们相继落马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对下面地干部们情况更加熟悉了,也就能把更合适的干部,调整到比较能充分挥他们作用的岗位上了。
在干部调整中,吴永成一贯是主张慎重考虑、谨慎动人的频繁的调整干部,对工作开展地连续性,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吴永成地秘书刘晓峰,也在这次的人事变动中,被提拔为地委办公室综合科地科长,这也让这个两个月之前,还是一个贫困潦倒、事事不如意的刘晓峰,顿时成为了桓毕地区众人瞩目地一个角色,他这个往日不被姑娘们看好的二十七岁的大龄青年,一下子就变成了未婚粗娘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别看刘晓峰家里现在穷得叮当响的,人家后生现在才二十七岁,就是正科级的干部,还是桓毕地区的“第一秘”,间隔两三年吴永成这个地委书记高升的时候,刘晓峰成为全区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啊,这可是一支很有展潜力的优质股啊!
自从一九九零年深沪两市的证券交易所开盘以来,就连桓毕地区这样的边远地区的人们,也学会了一些股市中的名词术语,什么优质股、垃圾股、潜力股、黑马股之类的,只不过,证券交易市场还没有出现,一些想炒股的人们,也只能是通过电视、传呼机等渠道,得知一些股票信息之后,再通过电话委托的这种形式,用自己开设在省城证券交易公司的帐户来实现交易了。
通过两个多月的工作,目前来说,吴永成在桓毕地区也基本上确立了比较强势的地位,这一点从下面县处级以上干部们的评价中,就可以明显地答案的最起码没有人敢起来质他吴永成所做出的一些决定,在其中甚至于也包括了路兴民、杨昂坪等桓毕地区老资格的地委、行署的领导们。
王素珍的案件善后工作,也基本上进行了结尾的阶段,这期间通过各种渠道,王素珍已经拿到了四千多万的经济赔偿虽然说这与给王素珍国光集团所造成的损失,还有不少的差距,但只也是因为主犯张利钦未能被缉捕归案,还有一些悬案未能得到解决。
但对王素珍来说,能有现在的这个结果,她已经就谢天谢地烧高香了要知道,她当初可是顶着一个贪污犯的在押嫌人的帽子的呀!
再随着刘茂之等人的相继倒台,吴永成在桓毕地区的声望,不能用一言九鼎来形容,也可以说踩着地皮叭叭响了。
下面不少的县处级以上的干部们,纷纷想着这么来向吴永成示好钱人家是不缺的,有几个人带着鼓鼓囊囊的大信封,就曾经做过试探,在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就灰溜溜地偃旗息鼓了。
而吴永成此时没有带着家属上任,这就给不少人又留出了一丝希望。
可在他们拐弯抹角地向地区宾馆的经理张谈虎打听这方面的情况之后,张谈虎却告诉他们:吴书记十分注意这方面的影响,他给吴书记配置了两名宾馆最漂亮的服务员,可吴书记基本上连对她们笑都没有几次的,到了晚上九点之后,更是对张谈虎他本人讲过:凡是晚上来找他的女同志,一律不见,有事可以在第二天的时候到办公室去谈。
这也是吴永成为了打消某些人在他身上所打的一些肮脏主意,才断然采取了这种手段的。
他知道,一个干部的可能落马,一个是钱,一个就是色了,只有在这两方面严防死守,也就不可能给任何人留下什么空档了,也就不怕任何人在这两方面做自己的
……
“秀芹同志,你和有关方面的同志联系一下,我爱人将在过一段时间,调到咱们地区师专来工作,请他们安排一下。”
元旦过后,吴永成嘱咐地委秘书长马秀芹。
“吴书记,您爱人要来咱们地区工这可是好事呀!”马秀芹有点夸张地笑着说道:“我马上和青山部长联系一下。不知道您爱人原来在北京的时候,是什么职务呢?!”
“呵呵,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副教授,也没有什么职务的,你们就把她安排到师专当个普通老师就可以了,教学工作我相信她还是能胜任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搬家(下)
什么,你是说吴书记的家属,也要来咱们桓毕地区这不是把家都搬来了吗?!”
当马秀芹把吴永成的意思,告诉了地委组织部部长刘青山的时候,刘青山一脸怀地问道。
早在吴永成来到桓毕地区工作的时候,包括刘青山在内的不少干部们,都以为吴永成下来也就是一半年的时间、镀一层金之后,就会离开这里的因为这个很好推测啊,人家背后那可是有通天的靠山的,否则的话,他这个副省部级的领导,又怎么可能下来桓毕地区当个行署专员呢?!
而吴永成来到桓毕地区之后,家属也没有跟着一起来,就更证明了人们的这种猜测除非脑子里有毛病,才会把家从北京搬到桓毕地区这个鬼地方的。
“刘部长,吴书记就是这么指示我的,估计也就没有几天时间了,你是管干部的,我只好向你来请求支援了。”马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刘青山说道。
其实,作为桓毕地区的地委委员、地委秘书长,安排一个人的工作调动,并不是什么难事,即使不通过刘青山,马秀芹也可以办得滴水不漏的。
只是马秀芹这个女人心细,她想吴书记虽然说给自己的指示是那么简单,可谁知道领导心中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因此,她这才多了一个心眼,跑到地委组织部,来找刘青山商量来了吴书记可是讲过的,要她和有关部门联系一下的,地委组织部不久是管干部的有关部门吗?!
“从吴书记的工作履历表上看,吴书记地爱人应该是北京一所大学的教授吧,只是不知道她在那边是担任的生命职务呢?!这还牵涉到一个职务安排的问题呀!”刘青山先想到的就是这个职务的问题。
马秀芹把吴永成的原话搬了出来:“吴书记在这个上面倒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说他爱人在学校也只是一个普通地副教授,职务什么的倒没有明确。”
吴永成虽然是这么嘱咐马秀芹的,可这句话到了刘青山地耳朵里,那就不能这么来执行了。
只见他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话不是这么说。有地时候。我们这些人也要为领导多考虑一点啊!”
马秀芹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心想:呵呵。我来这里地意思。也就是想听听你地意见呢!
“马秘书长。你说咱们应该给吴书记地爱人安排一个什么职务呢?!这师专可是享受正厅局级地单位啊!”刘青山嘬着牙花子。有点为难地说道:“这安排得低了吧。吴书记那边难以交账。可这要是安排得高了地话。咱们桓毕地区还没有哪个权力啊!师专可是咱们和省教委共管地单位啊。这还不同于地区教育学院这样地单位。说实话。吴书记地爱人能从北京那样地国家重点院校。来到我们那个破师专工作。即使安排个副校长这样地职务。那也是不算太过分地。可要任命副厅局级这样地干部。那得省委组织部出面来考察地呀。光咱们说了不算呀!”
“呵呵。刘部长。这就是你组织部长考虑地事情了。我那边还有一摊子事情呢。有了什么结果地话。麻烦你让部里地同志。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就成了。”马秀芹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费脑筋了。连忙提出来告辞。
刘青山有点不高兴了:“哎、哎、哎。我说马秀芹同志。你是不是有点太滑头了。这可是吴书记给你安排地工作。我可是给你帮忙啊。你怎么反倒站到一旁看我地热闹呢?!这可不像是你平时地为人啊!”
马秀芹陪着笑解释道:“刘部长,不是我要看你的热闹,谈到这干部安排的问题上,你是多少年的老内行了,我的这点水平,又怎么能和你相比呢?!我也就不过是一个打打下手的角色。
吴书记要搬到我们桓毕地区来,他的房子现在还没有着落呢,我这要不得回去马上张罗、张罗?!这事也不比你现在摊到的顺利,我们这不都是为了工作吗?!”
“那你也总得有个大致的意见吧,我又没有在吴书记那里得到过什么指示,你这不是攥着两个拳头让我猜哑谜吗?!”
马秀芹这才不好意思似的说道:“啊呀,我差点忘记了,吴书记倒是说过一句话,说他爱人在教学工作上倒是还能胜任的,你看吴书记的这个意思,是不是不想让他爱人从事学校的行政工作呢?!”
刘青山恍然大悟地说道:‘嗨,你这个马秘书长啊,你这句话早说呀,这不就结了嘛,我们可以和师专那边联系一下,可以给他爱人安排个系主任什么的,这也算没有脱离一线教学工作嘛,行政级别上也是个处级,这在咱们这里就能做主的嘛!
好了,马秘书长,你又是先忙吧,我让下面的同志个师专那边打个招呼,只要北京的商调函一到,我们这边就可以进行操作了。”
办妥了文丽级别的这件事情之后,马秀芹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刘青山的组织部:嗯,事情办到了这个份上,估计吴书记也应该满意了,师专的系主任虽然说不算是什么大的领导职务,可一个县处级的位置,那也能勉勉强强地交代下去了,否则的话,一个地委书记的老婆、还是从北京国家重点院校下来的教授,到了师专担任一个没有任何职务的普通老师,这从哪一方面,那也是说不过去的,要是这样的话,她这个地委秘书长当得岂不是太失职了吗?!
至于吴永成书记房子的问题,这个就不是马秀芹所考虑的重点问题了。
虽然说,地委、行署大院的房子紧张,那也不至于紧张到连地委书记的一套都没有了只不过是房子好坏罢了而已。
刚才马秀芹在刘青山那里说给吴永成张罗房子的事情,其实也只不过是她地一句托词罢了,因为随着前任书记李德安离开了桓毕地区、到省人大任职之后,把家也搬到了省城,这么一来的话,他原来
占的那套房子,自然也就空了出来那套房子虽毕地区最为高级的一套家属院,可在号称地委常委家属院之中,它代表的政治意义可不同凡响,因此,一般的领导干部,那是根本不敢打那个主意的,直到现在还没有那个人敢往进搬。
“机关事务管理局吗?我是马秀,你让你们地王秋民局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马秀起电话,直接给地委、行署机关事务管理局打了个电话。
本来像这种事情,马秀可以交代给下面的地委办公室主任黄石清来办理地,只不过女人家心细,总担心在这些事情上男人们粗心大意的,把领导交代下来的事情给办砸了要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吴老板亲自交待给她的,要是事情办不好,大老板并不会怪罪具体办事的下面地同志,而只会把板子打到她的**上地。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王秋民就急急忙忙地来到了马秀芹地办公室:“马秘书长,您找我?!”
“秋民同志,吴书记的家要搬到我们地区来,你负责给吴书记清理出一套住房来,就在咱们的常委家属院内吧。”
“马秘书长,房子不够用啊,这怎么安排呢?!”王秋民苦着脸向马秀报到。
马秀芹不解地问道:“什么房子不够用?!李德安书记留下地那套房子,你们安排给谁住了?!
秋民同志,我说你们的胆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我以前就听有地同志反映过,说你们机关事务管理局的某些同志,什么事情也敢做,没有想到你们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那套房子上?!
好了,你那套房子你安排给谁住了?!你又请示那位领导了?!”
王秋民连忙摆着手说:“不是、不是,马秘书长,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李书记地那套房子倒是还在,只要稍微收、收,吴书记就可以住到那套房子中。我是说,还有别的领导,也要住进来,这下子房子就不够住了,我这几天为这件事情,愁得连饭也吃不下去,正想找领导您汇报呢?!”
“还有谁要住进来?!”马秀芹刚刚问了王秋民这么一句,自己马上也醒悟过来了:“奥,你是说邱国胜专员吧!”
王秋民点点头:“前两天行署的杜成声秘书长,就找过我,让我安排邱国胜副专员的住宿问题,可您也知道,咱们地委大院的那几套常委家属楼,现在没有一套空着的,你说我又能从哪里变出房子来呢?!”
马秀芹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了王秋民为什么这么愁眉苦脸的了。
所谓的地委常委家属楼,是在去年刘茂之担任了常务副专员的时候,拨出一笔专款而修建的。
当时,修建这十几幢建筑面积多达一百五十多平方米的小二楼家属楼的时候,也就是包括了当时的地委、行署的领导们,余外也只是地区人大工委的主任、地区政协联络组组长有一套而已。
在吴永成来到桓毕地区的时候,随着路兴民的离开,他那套房子倒是曾经空出来了,可当时吴永成并没有住进去,可谁知道两个月之后,路兴民重返桓毕地区,那套房子自然还是由他住着,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那套房子的钥匙路兴民离任后,还没有来得及交给机关事务管理局呢!
可现在虽然上任的地委委员刘庆国家就在丹阳市,人家也没有提出过和地委机关事务管理局要房子之类的,可邱国胜那位副专员的家,可是在远离丹阳市五个多小时路程的门源县,你总不能不让人家邱国胜把家搬过来吧!
丹阳市的生活条件,那可比门源县要强得多!
而机关事务管理局现在没有多余的房子,邱国胜上任之后,也只能是和吴永成一样,临时借居在地区宾馆。
不过,邱国胜在遇到王秋民的时候,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王大局长,你可得快点给咱找套房子啊,要不你就忍心看着哥哥我和你嫂子唱牛郎织女吗?!”
当时的王秋民满脸堆笑地满嘴答应着:“邱专员,您放心,就是没有房子,我把我自己的房子腾出来,也不能让你和嫂子没有地方住啊!”
可说归这么说,王秋民心里非常清楚:人家邱国胜眼里瞄准地是地委常委家属楼,别的房子他哪能想得中呢!这不是什么虚荣心的问题,而是人家应该享受的待遇问题。自己真要是随便在地委大院给他找套房子,说不定人家心里能把自己恨死!
王秋民也算是地委大院呆了二十多年的老人手了,这点事情他还能整不明白吗?!
可现在就是自己想重修一套那样的房子来,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呀!
机关事务管理局从行政编制上来说,是归口于地委秘书处和行署秘书处双重领导的,可地委地这个秘书长是地委委员,级别上比行署秘书处那边又高一头,因此,尽管杜成声曾经又就房子的问题,和王秋民打过招呼,可以为没有房子,王秋也能硬着头皮往过抗。
可现在马秀这位秘书长开口了,王秋民可就不敢采取那种死磨硬泡的办法了人家可是地委委员啊,又是自己地顶头上司,要在关键的时刻给自己下个绊子的话,那可够自己一辈子后悔的了。
因此,王秋民只能是和马秀芹实话实说,趁机解脱自己的责任了。
哪知道马秀芹根本不接王秋民地这个茬,只见她表情严肃地对王秋民说道:“秋民同志,这是你自己工作范围内的事情,难道你想让我这个秘书长给你变出一套房子吗?!
三讲教育现在也进行到了单位内部自查自纠地阶段了,我看你的这种工作作风,就是很成问题地遇事不是千方百计地想着去这么解决,而是一味地强调客观困难,这还像是给领导服务的态度吗?!
我问你,现在在地委领导家属院住的人,是
是符合条件地人员呢?!你们机关事务管理局又是怎理的呢?!
好了,我还有别地工作,如果你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的话,可以给我写一个辞职报告,我可以建议地委派一名有能力地同志,来做你这个的工作嘛!”
王秋民被马秀了一顿之后,唯唯诺诺地退出了马秀芹的办公室。
不过,王秋民也不是傻子,马秀芹的话语里所给他透露出的那点信息,倒是被他完全地领会了地委领导家属院中不符合条件的现有人员,那不就是在说刘茂之那个原任的常务副专员吗?!
嗯,要是真能把他清理出去的话,邱国胜的住房问题,倒是可以得到解决,至于说刘庆国那个新任地委委员嘛,人家在丹阳市也有房子的,估计也不会向他提出这种要求的。
办法是有了,可撵走刘茂之是一件最为得罪人的事情,王秋民自己又能肯亲自去干呢?!
自古道:大鱼欺小鱼,小鱼欺虾米嘛!
你马秀芹秘书长可以拿我这个局长开涮,我王秋民也不是光杆司令一个啊!
……
“这个、这个,刘专员,您近来身体还好吗?!”
刘茂之正在家里闲极无聊地看着电视,突然看见一个人推开自己的房门、满脸堆笑地进来了。
“好、好、好,快请坐、请坐。”面对近两个月门可雀罗的凄惨局面,刘茂之见有人称呼着自己以前的职务上门来了,心里一种激动,马上站起身来和来人打着招呼,只是这上门来的人看着面熟,可脑子里就是没有一点印象。
刘茂之心里猜测到:这也可能是自己在原来帮过他的一点忙,人家在自己最倒霉的这个时候,上门来安慰自己来了吧。
唉,现在的这社会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啊!想当年自己得势的时候,给多少人办过事情啊,无论是提拔重用、还是调动工作这样的大事,可现在自己落架了,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肯上门来了,都是一伙白眼狼啊!
来人笑眯眯地坐到了刘茂之旁边的一张沙上,抬起头望了望房子里的摆设:“呵呵,刘专员,这房子住得还合适”
刘茂之一边喊着自己的老婆张蔷兰给来人倒了水,一边抽出一支烟递给来人,随口应和着:“不错、不错,你看我地这个记性,人老了,光看着你面熟了,一时间连你是哪个单位的,也想不起来了,你是……”
“刘专员,我是机关事务管理局房产科的兰卫言,以前在大院里常见到您的,只不过你那会儿是地委领导,哪能认识我这个小干事呢!”
张蔷兰听到吴秋实的这句话,脸上的表情为之一僵,倒水的动作也一下子就停顿在那里了:“房产科地?!那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呢?!”
刘茂之的脸上也随着张蔷兰的问话,阴晴不定了,他用质地目光盯着满脸堆笑的兰卫言。
“呵呵,刘专员,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
兰卫言脸上虽然是笑容可掬,心里却在不住地骂着打自己来这里的王秋民:妈的,讨好人的事情从来就没有轮到我这个房产科地科长负责过,轮到这得罪人的事情了,我这个房产科地小科长,马上就变成了十分重要的角色了。可自己要是硬顶着不来地话,王秋民嘴里都流露出一丝威胁了,说什么要在三讲教育中对自己认真地进行一番帮助,难道说他掌握了自己的一些猫腻了?!
唉,谁让咱官小呢!但愿刘茂之这家伙就是死蛇一条,永远也不会翻身吧,要不自己这次做的这事情,可够他把自己恨到骨子里地。
“小兰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就不过,你也知道,我刘茂之现在可是没权没势的人了,估计也帮不上你地什么忙。”刘茂之淡淡地说道。
兰卫言并不因为刘茂之淡然的态度,就放弃了自己此行地使命:“是这样的,根据领导的安排,我们机关事务管理局重新为您安排了一套房子,就在前面的四层单元楼中,请您在一、两天之内配合我们的工作,搬出这套房子。”
“什么,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张蔷兰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呢?!这房子也是我们老刘当初一手主持者给修起来的,现在看到我们老刘倒霉了,你们就赶来落井下石啊!你们这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
“蔷兰,说什么呢?!什么桥啊、驴的!”刘茂之瞪了自己老婆一眼,缓缓地转过身子对兰卫言说道:“小卫同志,我想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呢?!难道他吴永成真就连我这个死老虎也不想放过吗?!”
兰卫言急忙摇着手说:“刘专员,您可千万别问我这些,这些事情我哪知道呢?!我只知道你们的这套房子是准备给邱国胜专员住的,我想吴书记不会在这些事情上瞎操心吧!”
“不搬、不搬,我们凭什么搬呀?!他邱国胜不就是一个副专员吗?!他得意什么呀?!我们老刘当常务副专员的时候,他邱国胜不知道还在哪里玩尿泥呢!你告诉你们的局长王秋民去,让他自己到这里和我们的老刘来说这句话!”张蔷兰跳着脚地骂道:“我们老刘当初在位的时候,他王秋民跑我家最欢了,现在我家老刘歇了还不到两个月,他就派人上门来清家了?!什么东西呀!”
“蔷兰,你就少说两句吧!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刘茂之低吼一声,此时他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了。
张蔷兰还是一副大嗓门地高喊着:“干么要我少说呢?!他们就是在欺负人嘛!前面的那座四层楼,都是五十多平方米的小房子,咱们到了那里又哪能住得开呢?!我找吴永成讲理去,他也太欺负人了吧!”
“刘专员,你劝一劝你的爱人吧。我可是听人说,你们现在有四套房子呢!”坐在一旁的兰卫言,眼看着由于张
撒泼自己的差事难以完成了,就对刘茂之提醒道:都举报到地区纪检委了,说你们在丹阳市市委占着一套一百二十平方米的住房,丹阳市财政局的家属院还有一套,地区财政局还占着一套,这事情闹大了,对你可不太好啊!我这也是为了你老领导考虑啊!”
兰卫言的话一下子把张蔷兰的嚣张气焰给压了下来,她像一只被扎破口子地气球一样,马上就瘪了下来,口中喃喃自语地嘟囓着:“这、这、这是谁造谣啊?!那房子也都是组织上分给我们的,那是我们多占着的呢?!这不是人倒霉了,放个屁也会砸脚后跟嘛!”
刘茂之把手一挥:“什么也不要说了,小兰,麻烦你回去跟你们的局长王秋民汇报,就说我刘茂之不赖在这个院子里,至于他的好意我也心领了,前面的那套单元楼房,还是留给更需要房子的同志吧。
张蔷兰现在还在丹阳市财政局工作,她地那套房子我们老两口总能住我就不给组织上添麻烦了。”
“啊呀,真是太谢谢您了,刘专员,还是你当过领导的,能体谅我们这些下面的同志啊!”兰卫言见自己地任务即将完成,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了,一顶一顶的高帽子,一个劲地给刘茂之送了过去。
刘茂之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兰卫言可以离开了,他自己想安静地呆一会儿。
哪知道兰卫言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只见兰卫言同志殷勤地陪着笑建议到:“刘专员,要不这样吧,今天辛苦老张把家里的东西收一下,明天早晨我就给你派过一辆大卡车来,再帮您找几个人,一会儿的工夫也搬出去了,要不现在天寒地冻的,让你自己找车、找人地,也挺不方便啊!你看怎么样?!”
刘茂之闻言一时为之气结“你、你、你……,你给我出去!”
……
“吴书记,您看这里布置的怎么样?!”
吴永成在马秀芹、张谈虎地陪同下,视察着自己将要搬进来的住处。张谈虎殷勤地给他介绍着。
虽然说,吴永成地住处,由地委秘书处交代给了机关事务管理局安排,可在布置的过程中,地区宾馆的讲理张谈虎当仁不让地插了进来。
而经过一个礼拜地重新装潢,李德安原来住的这个小二楼,看着就像原来压根就没有住过人一样,而且除了装潢得富丽堂皇之外,楼上楼下也摆满了家俱。
“秀芹同志,这个装潢是不是过了规定地标准呢?!”吴永成没有回答张谈虎的问话,直接回头问马秀芹。
马秀笑着回应:“吴书记,一切都是按照您地指示,绝对没有过一点标准的。”
“那这楼上楼下的家具,又是怎么一回事啊?!”吴永成严肃地望着马秀芹,等着她的回答。
张谈虎接口道:“吴书记,这是我从宾馆给你借来的一些家具,也都是我们那里用不着的,您总不能从北京大老远的,搬这些东西过来等您离开我们桓毕地区的时候,再把这些家具还给宾馆就成了,这样也不用造成没有必要的一些浪费了。”
“呵呵,张谈虎同志,你倒是很会精打细算的嘛!”吴永成不无嘲讽地望着张谈虎说道。
哼,这楼上楼下的家具,看着就都是从家具店中搬出来的时新样式的家具,这张谈虎却还说什么都是宾馆用不着的旧家具,是为了节省、不造成浪费才这么做的,这个借口找得相当地蹩脚呀!
不过,张谈虎的这一招放到一位有贪欲之念的领导身上的话,那可是拍马屁拍到了点子上了。
可惜吴永成根本就想在这些小事上栽跟斗,他自从来到桓毕地区以来,无论是钱财也好,还是也罢,把自己自律得就跟一位苦行僧一样,为了杜绝人们给自己送烟酒之类的所谓“人情”意思,他干脆在公众所合,把烟也给戒了,哪还能让张谈虎的这点小意思所腐蚀呢?!
张谈虎却好像没有听出吴永成话中的不满来似的,腆着脸皮笑道:“这都是我们这些服务人员应该做的嘛!”
“那,谈虎同志,你想过没有,要是你给每一位领导都提供这样的出租家具业务的话,你宾馆又有多少财产能够支差呢?!”吴永成回过头来严肃地问道:“你这也是利用集体的财物,变相地给领导们行贿,你懂吗?!”
张谈虎这会儿才知道自己这次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了,红着脸一句话也敢说了。
“这样吧,谈虎同志,等我爱人到了这里之后,凡是她相中的家具,我个人掏钱买下来,其他的家具嘛,就麻烦你从哪拉来的,再退回那里去。”吴永成为了不使张谈虎太过于难堪,又给他找了一个台阶下毕竟人家也是为自己所着想嘛,要是太过于打击积极性了,这可不利于以后自己工作的开展。
不管什么时候,自己手底下有几个能信得着的部下,总是可以立于不败之的!
张谈虎悄悄地擦了一把汗,连连称是。
又过了十天之后,吴永成抽了一个时间,专门回到北京一次,与文丽一起把家里的一些东西收了收,也只是带着几个简单的行囊,从京城来到了桓毕地区,就算是把家正式搬到了桓毕地区了。
只不过,吴永成的女儿小敏却没有跟着他们一块过来文丽的妈妈坚决反对大冬天的,带着小敏跑到g省来。
还有一个理由就是g省的教育质量,远远不如北京,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外孙女跑到这里来受罪。
这一点,好像文老爷子也老太婆的意见,尽管老爷子一直没有明确表态。
吴永成也只好暂时服从两位老人的意见了,至于以后的事情,还是留到以后再
第二百七十五章 政绩啊政绩(上)
丽来到桓毕地区之后,吴永成的家,也就算是正式落了。
老百姓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嘛:有了女人才算是有了家。
虽然说,他们目前的这个家,也只是两个人而已女儿小敏被文老爷子和文家妈妈,强行留在了北京。
即使这样,吴永成在桓毕地区的生活,也不至于像以前一样到处漂泊了,有了女人,就能享受到了家的温暖了嘛!
不过,文丽到了桓毕地区之后,工作单位倒是如吴永成之前托付给马秀排的那样,被置在了桓毕地区师专,但她没有接受刘青山等人为她搞得那个经济管理系主任的职务。
她当时还笑着对吴永成说到:“这是干么呀?!你当了一个小小的地委书记,你老婆我就必须得有一个县处级的级别,这样才能相配吗?!这是什么的逻辑呀?!这不是典型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
要是按照你们这种逻辑推理来说的话,那中央领导的夫人们,也都应该享受到省部级的待遇了!这可能吗?!”
对于马秀芹和刘青山给文丽这么安排,吴永成之前倒也是清楚一点的,只是他认为这也是下面的同志向他这个地委书记示好的一种表现,当时也不置可否。
在他看来,文丽来到桓毕地区师专,担任这么一个职务,那也是无可厚非的,无论是从文丽的资历来说,还是从她的学术水平来讲。
再说了,那也不算是什么行政职务,只不过在一个学校里来说,也只是一个待遇而已。
现在文丽既然对给她安排地这个职务。反响相当地敏感。他也就顺从了她地意愿。让马秀芹出面。给师专重新又打了个招呼。把文丽作为一个普通地授课教师来安排了。
师专地领导们起初听到马秀芹传达给吴永成地意思地时候。还以为文丽这位地委书记地夫人是不满意他们为她安排地这个职务。心中忐忑不安了好久。但对他们来说。给文丽安排一个系主任地职务。也就是他们学校权力范围之内最大地限度了。副校长之类地岗位就不是他们所能决定地了。
好在马秀看出了师专领导们心中地那点不安。再三解释之后。他们心中才有点释然了。
随着吴永成和文丽搬到了原李德安书记居住地一号院之后。地委、行署地领导们都携带着自己地爱人。也66续续地前往拜访。文丽免不了作为吴永成地家庭主妇。出面与吴永成一起招呼众人。
一般来说。不管你领导在办公室是如何地威严、让人难以接近。可在自己家地时候。总会放下那些高高端起地架子。显示出特别人性化地一面地。
这也是为什么体制内地不少。都愿意在下班地时候。跑到领导家中去联络感情地缘故吧。
像这次到吴永成家来拜访,那也是分为了几拨人的,可谓是等级森严:先是以路新民、杨昂坪、乔燕云、刘海涛以及人大工委、政协联络组地两个主要领导等为的地委、行署主要领导,为第一批次;接着是班子里的其他同志,然后才是地直各单位、下面县市的一些主要领导们。
大家在登门拜访的时候,也是相互打探着消息,绝不抢先一步,也不落后一点这里面也有着很大的学问地,是一点也不能逾越的,否则地话,就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但是不去那是绝对不行地,在他们看来,领导并不在乎你是否去过他家里坐一坐,更在乎的是你地眼里,是不是有他这位领导,这也涉及到一个站位的问题。
更何况,吴永成来到桓毕地区之后,也仅仅是两个多月的时间,之前的时候大家对这位桓毕地区的一把手,那是一点也不熟悉的,能有这么一个接近的机会,大家谁又愿意放弃拟?!
除非他是傻子!
这里说到登门拜访,那里面也是有很大的学问的像路新民、杨昂坪等与吴永成级别相近的领导,那是可以空手上门的,而到了下面地直各单位、县市的领导们上门,那就得有点意思、意思了。
要是换作别的领导迁移新居的话,上门拜访只要包个红包、塞点现金,那就是最合适的办法了。
在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上级领导生病也好,还是家中有个什么红白喜事啥的,下面的同志们都要抓住这个机会,来意思、意思的,有的领导能在这种场合之下,收到十几、二十万元的红包,也算是一条生财有术之道了。
可大家都知道新来的这位吴书记,那是一点也不差钱的,以前就生过有的人,拿着钱到他办公室意思、意思的人,被轰赶出去的先例,于是乎,大家也只得带着一些烟酒之类的东西,表达自己的心意。
东西不在乎多少,而能把自己想要表达的这一番诚意,表达出来就足矣也这也是大家共同的一点想法。
吴永成和文丽却规定了一条:(1)凡是空手上门来拜访,一律热情接待;对那些带着烟酒上门,则在临走的时候,委婉地请他们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去,借口倒是现成的:“实在对不起大家,我这段时间因为身体的原因,遵照医生的嘱咐,把烟酒都戒了,请同志们理解。”
吴永成之前的时候,一般抽烟也是软中华之类的高档香烟,这一点已经是下面的干部们都清楚的事实,上门来的干部们知道了他的这个爱好之后,那自然都是提着中华、茅台之类的高档货,即使烟酒不怎么值钱,这意思、意思的,也得上千块钱吧!来的人多了的话,这累加起来,那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既然吴永成和文丽决定不想在经济这方面被人抓住什么把柄,那自然是要把工作做到彻彻底底的,干脆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连一把小毛病都抠不住地。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反倒给吴永成带来了许多不便,许多时候他在外面的时候,即使烟瘾犯了,也只能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地抓紧时间吸一支。
时间长了
成的烟瘾反倒是越来越小了,有的时候竟然可以做抽几支烟。
吴永成对文丽颇为感慨地说道:“嗨,没想到我的戒烟,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迫开始地,老百姓们总是羡慕当了官以后可以为所欲为,他们哪知道我这个副省部级的地委书记,却连抽烟的自由都没有了。”
文丽不屑一顾地说道:“你这又什么委屈的呀?!不就是抽烟吗?!科学家们不早就了一项研究成果,说抽烟可以使人减少十至二十年的寿命,这是大家帮你办了好事了,你说你还委屈什么?!”
吴永成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只是没有想到这戒烟的情况有各种各样的,而像我这样为了拒礼而戒烟的,估计也真还不多吧。”
文丽却没有接着他的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埋怨着他道:“吴永成,你说你当初干么就不听大家的劝,非要到这个g省来当这个什么破官呢?!要不是为了你地什么理想,我犯得着跟着你来得桓毕地区吗?!
唉,可惜了我家的小敏,现在连自己的爹娘老子也见不到。吴永成,你不知道,我现在每天晚上睡着的时候,做梦都是梦到和女儿小敏在一起。”
吴永成听到文丽这么一说,心情马上就黯然了。
虽然说,这马上就到春节了,按照国家地规定,国家干部可以有六天的法定节假日地,可这也是对于普通干部而言的,像他这个地委书记,越到节假日,工作反倒越忙了起来。
就比如说这个春在大年三十晚上的时候,他要带着地委、行署有关的领导们,慰问节假日依然正常工作在第一线的干部职工们,到了大年初一至初六的时候,还要深入到下面地企业、农村,去检查生产的安全情况以及访贫问苦这既是省委、省政府要求各地领导们所作地,也是他这位桓毕地区的地委书记,给班子里地领导们下达的一项政治任务。
干哪一行,都有它地辛苦和难处!
别看他们这些当领导的平时人前人后的风光无限,这其中的酸甜苦辣的滋味,也只有自己能清楚。
自从他到了g省的桓毕地区工作以来,别说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小敏很长时间了,就连鱼湾村的吴家两位老人,他也只能是通过每周或是半个多月的电话中,才能简短地说上那么几句话了。
为了重返官场实现自己的那个遥不可及的理想,他吴永成也付出的代价有点太大了。
“吴永成,要不你再干个一半年的时候,咱们就调回北京”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文丽总会向吴永成提出这样的要求:“要是在这里在待个三年、五年的话,我非要憋出什么毛病来的。”
吴永成苦笑着无语了:他何尝不是和文丽一样的想法呢?!只是既然自己现在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要离开桓毕地区那只能是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随着自己的再次被提拔,而离开桓毕地区这个地方,而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或是在某些方面犯了错误,而被g省省委调离桓毕地区。
后一种可能,吴永成是想都不去想的:既然自己选择了重返体制内这条路,那就一定是要干出一番名堂来的,要是抱着得过且过的这种心理,那他是根本不会放弃自己悠闲的富有生活,又重新踏上这条坎坷之路的。
至于说前一种被提拔的可能,那只有是自己在桓毕地区做出一番成就来,让g省和中央的领导们,都看到自己的存在,这才有可能以升迁的形式,回到北京的。
可要是想达到自己的那个目的,那就必须做出一番政绩来官场之中,要想得到升迁,除了背后有足够的背景之外,那就非得有不凡的政绩方可。
可在自己静下心来慢慢想一想桓毕地区的现状,吴永成突然现:这个时候的国内经济形势,已经远远不是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了,可以说,自己想要凭借穿越过来拥有的那一点先知先觉,把桓毕地区的经济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搞起来,那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也就是说,他的穿越之旅,到了现在也并没有多少的优势了,这也是他最感到无奈的一件事情。
没有了作弊器的优势,这就意味着他吴永成已经和别人走到了同一起跑线上了,甚至于一定时候,他还不如一些天资聪明的为政。
可不管怎么说,自己总是利用越的优势,比别人站的高了许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也该自己踏踏实实地走一段了。
吴永成也只能这么自我来进行安慰了!
唉,政绩啊,政绩,通过什么办法,才能尽快地让自己得到所需要的足够的政绩呢?!
虽然说,吴永成也认为,像桓毕地区这样经济基础过于薄弱的地方,想在一两年之内,飞地改变它的穷面貌,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当前在考察、提拔干部的时候,自然是要参考其政绩的,而且还是其中主要的一个关键环节。
有不少的干部们,为了得到上级领导的认可,很多执政一方,都有着强烈的政绩意识。
当他们把政绩当成一种邀功请赏的筹码,试图借此作为谋求升迁高位的敲门砖时,他们就会打造出“异味”的“政绩工程”。反正是给领导看的,于是,一些为官就千方百计去“树典型,做样板”。
至于说,这些“政绩工程”最后都成了“胡子工程”、“祸害工程”,那他们就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它却在一定时间内,骗过上级领导的眼睛,成了自己“往上爬”的阶梯。
这一点作为穿越的吴永成来说,那是非常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的,因此他也非常不屑于那么做。
可这么一来的话,捷径又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吴永成就有些头大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政绩啊政绩(中)
小刘,吴书记现在忙不忙?”
正在外间自己的办公室写一篇调研报告的刘晓峰,看到路新民专员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问好:“路专员,您过来了!我马上给您进去向吴书记请示。”
里间办公室的吴永成已经听到了路新民和刘晓峰的对话,应了一声:“小刘,是路专员来了吗请他进来。”
刘晓峰侧转身子,笑着对路新民说道:“路专员,您请……”
路新民笑着冲刘晓峰点了点头,随意地走进了吴永成的办公室。
刘晓峰也随后跟了进去,为路新民泡了一杯茶后,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随即把办公室的门也闭住。
这是路新民重返桓毕地区之后,第三次亲自来到吴永成的办公室了。
早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路新民在上任之初,就曾经向地区财政局提出要挪用一笔专项资金,用于放干部职工们的奖金、福利,这也是为了确立他在桓毕地区的地位说得再露骨一点,也就是收买人心而已。
这并不是路新民想打吴永成争取回来的那笔专项资金的主意,这却遭到了地区财政局局长陈德高的婉拒:“吴书记成立了专门的账户,用于管理专项资金。对于专项资金的使用,吴书记早在去年专项资金进账的时候,就设立了专项资金账户,并且有过明确的指示,凡要动用一分钱的专项资金,必须有他和刘海涛专员两个人的共同签字才行!”
陈德高也算是在路新民手上提拔起来地干部了。他也不想这么拒绝路新民地要求。因为路新民对于他来说。既是自己地顶头上司。还是提拔自己地“恩主”。但通过两个多月地相处。陈德高更明白吴永成这个年轻书记地手腕。因此在思量再三之后。陈德高只得搬出了吴永成之前地“手谕”。作为自己地挡箭牌。
路新民这才意识到。吴永成早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采取了一系列地防御手段。以防止自己在财政上乱动手脚。
作为行署专员。路新民知道这财政是属于自己一支笔签字地。但他也知道挪用专项扶贫资金用作他用。这是严重地违反了上级有关财经纪律地。因此。在这件事情上。虽然说吴永成作为地委书记有点越权了。可他即使把这官司打到省委、中央去。那也占不到一点理!
更何况。路新民在重返桓毕地区地时候。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和吴永成这个强势地地委书记搞好关系。即使自己这个专员装成个缩头乌龟。也在所不惜一时地装孙子。是为了长久地当爷爷。这一笔账。路新民自然还是能算得清楚地。
因此。当陈德高拒绝了路新民地建议之后。路新民没有继续再纠缠这个问题。马上带着财政局地陈德高等人。跑到了省财政厅去要钱反正每年年底地时候。诸如桓毕地区这样地贫困地区。连干部职工们地工资都不能如数放地。所缺地资金缺口。都需要从中央财政、省财政来弥补地。
路新民本来就是从省政府办公厅出去地。又在省经委地副主任位置上工作过两年。在省直机关地人脉还是不错地。所以。他从省财政厅多要几百万块钱。那也是什么难事情地。
就这样,路新民在没有动用吴永成的那几千万专项资金地情况下,也顺利地解决了全区干部职工们的工资、奖金和福利的问题。
吴永成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路新民的这一番所作所为之后,心里重新对路新民有了一个评价:这个人要是把心思放到正经地方的话,那也是能办成一些事情地,倒也不是完全是一个窝囊货的。
有了路新民亲自出动、四处张罗着考虑干部职工们的工资问题,吴永成在这方面也就省了不少地心,可以完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三讲教育”和干部人事改革这两件大事上了特别是干部人事改革地问题,现在进入了关键性的时刻,他这个党委书记那是一刻也不得清闲啊。
而在三讲教育中,不少县市又暴露出了不少地问题,这也需要他这个桓毕地区的一把手,指派地委效能领导小组的同志们,会同三讲教育督促组的人员,逐一地进行排除和处理。
在这段时间里,全区的群众针对三讲教育中的问题,给地区纪检委和三讲教育督促领导组也投寄来了不少的举报信,这其间有署名举报的,更多的还是一些匿名检举信。
不少自觉得自己**上不干净的干部们,成天惶惶不可终日,不时有一些干部们被地县纪检部门的人请去“说清楚。”
“吴书记,丹阳市的刘庆国这次搞的动作不算小啊!”
路新民坐在吴永成的办公室,若有所思地对吴永成笑着说道。
吴永成站起身来,给路新民扔过去一支烟,随即把烟盒扔到了他的面前,笑着问他:“你是说他们丹阳市搞的那个旧城区改造的事情”
民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同志还是相当有魄力的,之前的时候,也跟我汇报过,为了改善丹阳市投资环境,准备把一些影响市容的建筑,做一些小的修补,请求行署财政上给一些支援。
我当时想,丹阳市也是咱们桓毕地区的门面,破破烂烂的,也实在是有损于我们整个地区招商引资的工作,也就同意了,没有想到这家伙哪是准备小打小闹啊,他干脆把一条街都给拆了,这还算是小打小闹、修修补补啊?!”
吴永成笑了笑,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后,没有吭气,等着路新民的下文。
他知道,此时路新民说这句话,目的并不在刘庆国的丹阳市身上,他应该还有一些别的打算,要和自己通个气。
路新民所说的丹阳市改造旧城区的事情,早在春节前丹阳市的市委书记刘庆国就和吴永成汇报过,吴永成也他的这个想法。
尽管说刘庆国此举有点为了刻意创造政绩而有意为之,不过,人家拿出来地理由却是冠冕堂皇的为了给丹阳市招商引资创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栽下梧桐树,才能引得凤凰来吗?!
吴永成对于丹阳市城区建设,也是颇有微词的不管怎么说,这大大小小的也是个地区所在地,也是桓毕地区唯一的县级市,没有一条像样的街道,更没有一个像样的商业区,这简直就是和他之前呆过的永明县差不多,更不就不利于桓毕地区经济的振兴展嘛!
在桓毕地区来说,丹阳市地经济可以说是排在第二位的(排第一位的是远离桓毕地区所在地丹阳市地门源县),他们是有这个条件来进行一定的城区建设的啊!
不过,对于刘庆国当时提出的这个建议,吴永成也是在有所保留地前提下,给予的,那就是:第一,一定要在保证干部职工工资的情况下,才能开展城区建设;
第二,搞城市建设要量力而行,决不能勒紧裤腰带而把节省下来的一点资金,都换作胭脂抹到自己的脸上。
第三,专项展资金是绝对不允许挪用一分钱的,这是一个原则性地问题。
刘庆国当时拍着胸脯给吴永成立下了军令状:绝对在不违反任何财经纪律的情况下,不挤占一分钱的干部职工们的工资,让丹阳市在一年的时间内,成为桓毕地区一颗绚丽地明珠。
估计刘庆国在离开吴永成的办公室之后,马上就跑到路新民的办公室去化缘了。
或许路新民是为了急于下来欲在桓毕地区一展自己地才能,或许还有一些别的什么原因,当时路新民听了刘庆国地汇报之后,不仅马上就答应了刘庆国的要求,并且大包大揽地告诉刘庆国:在修建地过程中,如果有什么资金上的困难,只要找到他路新民的门下,一百万、二百万的不成问题。
有了路新民的鼓动,一直想在吴永成面前有所表示的刘庆国,回去之后就马上开始了重新规划和设计,把原先小打小闹的一些计划,统统推翻,从省城专门请来了建筑设计院的专家们,按照省城以及国内最新的城市建设搞了一套设计。
那套设计图案在完稿之后,也给吴永成和路新民等地委、行署的主要领导们都一一过目,吴永成还对其中一些设计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见,主要是在城市市容花草种植方面。
因为在当时的城市建设方面,只注重了高楼大厦的建筑和商业网点的铺排,主街道倒也有十六米之宽,算得上了二十年不落后了,而对城市之中的绿化面积,则基本不予考虑,这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土地面积吧。
毕竟在丹阳市这个山区城市来说,可用于建设的土地还是太少了。
吴永成在提出自己的这个意见之后,刘庆国当时还不好意思地说道:“呵呵,吴书记,本来按照专家们的意见,这些花草树木的街心公园都是有的,只是我们考虑到要占用不少的土地,才提出放弃的,没有想到您的意见和专家们的不谋而合啊!只是这么一改的话,我们又要少建一幢大楼了。”
吴永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庆国同志,高楼大厦并不等于就是一座现代化城市的标志啊,我们要把我们的城市建设成为一座有人性化的、温暖的城市,而不是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这个理念你们也要改。
不过,有一点我可要提醒你们啊,这么高的设计,你可要考虑到建设成本的问题,我看了看你们的预算,这没有一、两个亿那是下不来的,你们丹阳市现在有这个能力吗?!这可是要掏出真金白银来的,吹牛是吹不出一座现代化的城市的。”
刘庆国一挺胸脯地说道:“吴书记,这个请您和地委放心,我们已经进行过充分的科学论证的。一部分资金是靠我们市财政来筹措,一部分可以拍卖修建好的商业铺面来回笼,还有一少部分可以通过向行署
政争取。
路专员已经答应给我们一部分了,是吧,路专员?!”
刘庆国说那席话的时候,路新民正爬在设计图上,仔细地看着那些电脑制作出来的样图:刘庆国在这次的改造中,主要把桓毕地委、行署所在的那条街道,改造为了主街道,要是施工完毕的话,按照图上的设计效果,地委、行署门前地那个小广场,可以说是一个缩影后的广场,路新民心里实在是对这个设计太满意了。
因此他在听到刘庆国在吴永成面前,又将了他一军的时候,抬起头笑着对刘庆国说道:“好啊,庆国同志,你在吴书记面前将我的军!不错,我是答应过你,但你必须把这项工作搞好,那才能得到地委、行署的。
如果地区财政到时候拿不出钱来的话,我这个行署专员带着你到省财政去要,也要帮助你丹阳市把这项市政工程拿下来。”
就这样,在春节之后丹阳市就开始了一系列的拆迁动员工作,到四月份大地稍微解冻的时候,丹阳市的这条主街道,已经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拆迁、大施工了,一片大干快上地喜人局面。
“吴书记,你说,咱们地区的那个宾馆是不是也得再扩建、扩建?!”
果然,吴永成没有开口,路新民就把他的下文给说了出来:“要是刘庆国这家伙不搞这个城区建设地话,咱们那个地区宾馆倒还是还凑凑呼呼的,可一年之后,到了丹阳市旧城区改造完工之时,地区宾馆就显得像一个叫花子一样了,这也太不和谐了。”
“是啊,咱们地区的这个宾馆,也有点拿不出台面了。”吴永成赞成地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新民同志,这个有关亭台楼阁建设的项目,省里和中央最近还是卡得很紧地呀!别说我没现在没有多余的钱,搞这个建设,就是向省财政能争取到几个,这立项的事情,恐怕也是难搞啊!”
“吴书记,这个问题就请你放心。”路新民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要和吴永成做进一步的沟通地,否则的话,扩建一个地区宾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还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地由一个行署专员,煞有其事地跑到地委书记的办公室来请示的。
不错,省委也好,中央也罢,是对下面地方上搞的那些亭台楼阁卡得很紧,也绝对不会说放开口子允许下面修建这类地建筑物。
不过,自古以来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也没有看到那个省、那个地区因为修建宾馆这类型的建筑,而给了地方上地领导们什么处分的上面地文件你该出还是照出不误,下面该修建的,也没有见那个地方因为一个文件地出台就停工了的。
因此,路新民见吴永成是这个态度,马上笑着表态:“吴书记,我们地区的情况和别的地方不同,咱们的这个宾馆是在七十年代就修建的,也早到了维修的时候了,这一点我和省财政厅的房安明厅长也打过招呼,他也同意给我们地区拨一部分专款,专门用于地区宾馆的改扩建工程。”
“呵呵,那就辛苦你了,新民同志,这个经济方面的工作,还是需要你多操心一点,你在g省比我这个外来户情况要熟悉得多,能者多劳,我也就不说什么客气话了,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我们班子的这一帮子同志们同心同德、齐心协力,尽快地把我们桓毕地区的经济工作给搞上去,这既是省委对我们的殷切希望,也是桓毕地区四百多万人民寄予我们的厚望啊!”
既然路新民在自己面前这会儿近似于是表明自己的心迹了,吴永成也不能老是对人家抱有什么警戒了,于是也笑着对他表明了自己态度。
言外之意很明白:咱们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只要你不打什么歪门邪道的主意,咱们以后还是能在一起愉快地合作的。
路新民见吴永成明白了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并且表示出了善意,就有点兴奋了:“吴书记,您可能也知道了,自从这个丹阳市的刘庆国开始了城区改造工作之后,下面别的县的同志们现在也都坐不住了,都因地制宜开始了相应的工作。
我前几天听说门源县搞什么全省最大的果品批市场,特意和邱国胜同志到他们那里转了一圈,的确规模搞得挺大的。
没有想到这个门源县的县委书记孟凡民,也和当年的老邱是一个样,工作上有魄力,还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我当场就对他们的那种、比、赶、拼的精神,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地委这次把孟凡民提到县委主要领导的岗位上,确实是用对了人,这真是用对一个人,带活一个县啊!
有了丹阳市和门源县这两个领头羊,别的县也会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掀起一股快上、大上的喜人局面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 政绩啊政绩(下)
也是桓毕地区的地委书记吴永成,和路新民这个行在一起相谈时间最长、也最融洽的一次谈话。
因为涉及到了两个人共同感兴趣的话题,那就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创造出他们任上最出色的政绩。因此,吴永成一点也没有显示出不耐烦的样子,反而伏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表现出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而路新民见吴永成这副神态,也知道自己挠到了这位年轻书记的痒痒肉上,谈论的兴趣就更大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找到了两个人的共同之处了,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地搞出一个大家能看得到、摸得着的政绩而这个政绩又最好是能让领导看得着的政绩。
因为路新民这个官场老油子深知一句话:“在现行的体制内,只要你能搞出政绩,就算你能,能上。但关键不是让百姓看到政绩,要让领导看到政绩。”
路新民本人就知道不少是深谙“政绩工程”这块铺路石、并大肆利用“政绩工程”谋取私利的典型干部。
虽然说g省是个贫困省份,但从省委领导秘书出身的路新民,看多了把下面的地方经济搞得一塌糊涂、本人却因为某一两个政绩工程投合了上面领导的心意、因此得以顺利上位的事迹了。
在他看来,现行的干部体制,实际上是上面说了算,特别是“一把手”说了算。
因此,只要你能攀附上级领导,就成为升官的头等大事。而会不会做足表面工夫,博取领导赏识,自然也就成为能不能升官、特别是能不能快升官的一个“关键”。为此先就要善于博足自己的政绩。
有的时候,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甚至于可以作假。
所以,“要让领导看到政绩”,是路新民在不断的进步之中总结出来的一条快升官的经验。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路新民前段时间在省政府副秘书长任上地时候。偶然得悉了邻省一位市委书记升官地诀窍。更使他对于自己一贯信奉地“政绩出官”、和“人有多大胆、就能当多大地官”这一条。崇拜不已。
那是他在跟着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兰关新出外考察地时候。听对方介绍经验地时候。通过他大学一个老同学地介绍。私下和那位市委书记成为了好关系。那位姓王地市委书记酒后高醉。才在得意、感慨之余向给他透露地。
据那位姓王地市委书记自我介绍。他这个全国最大地地级市地市委书记。小地时候只是一个孤儿。是在孤儿院长大地。
他之所以能在完全没有任何背景地情况下。从一个父母双亡地孤儿。而迅地成为掌管一个一千三百万人民地级市地父母官。其中唯一地一个诀窍。就是在工不停地做出一番又一番地政绩来。而这些政绩中。不少地又都是为了让自己地顶头上司来看地。
至于说下面地老百姓们是不是满意。呸。那都是扯淡老百姓们又不掌握着你地生死命运。你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
据那位姓王地市委书记他自己给路新民讲:从他当生产队记工员的时候,好像他的这种天赋,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每次只要有县里、公社的上级领导来的时候,总能看到他比别人更加卖力地在做事;别人干出来地成绩,也总能不露痕迹地成为他的功劳。因此,他给领导留下的印象,一直是“勤勤恳恳、务实肯干”。
在他当上县委书记之后,就更加善于揣摩领导地意图,敢于炮制虚假的典型和业绩,被人称作“王大胆”只要为了形势地需要,他可以将一个村里最穷的农家,一夜之间变成“万元户”、“小康之家”这类地典型;为了政绩的突出,他也可以大笔一挥,将当时全县乡镇企业几千万元的产值,上报成几个亿。
这些“成绩”,使他成为他们a省的突出典型。
这位官场“奇才”造假的极致是,就在去年他们市上报的财政收入,竟多亿元,而在下面的一个县,则出现了纳税人为秦始皇、孙悟空、叶利钦等古今中外政要名人的假纳税票,令人苦笑不得。
上有好焉,下必效也!
这也是路新民为什么不遗余力地丹阳市的刘庆国耗费那么大的财力,改造丹阳市旧城区的缘故那也是看得着、摸得着的政绩啊,特别又是摆在了地委、行署的门口,只要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们下来,你就是不想看,那些东西都要跳到你的眼睛里来的,到了那个时候,领导们就是装作不知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至于说那位姓王的市委书记,被当地人称为“王坏种”这种事情,路新民当然是视而不见了取经嘛,那自然是取自己有用的东西了,要不为什么有一句成语叫“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呢”?!
只是有些话路新民在吴永成这个地委书记面前是不能讲的大家的关系还没有到了相知相熟的那个地步,哪能把这些知心话儿都告诉他呢?!万一吴永成他也学会了这一招,那岂不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了吗?!
嘿嘿,这种傻事他路新民那可是不会去干的!还是把自己能说的,向这位年轻的地委书记汇报、汇报,也算是表达自己的一点“诚意”吧。
反正这也算是拍他吴永成的马屁了,刘庆国和孟凡民可都算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本地干部了,多捧一捧他们,他吴永成心里总不会不舒服
路新民自认为是地在吴永成面前卖弄着自己的一套小聪明,却不知吴永成在听到他表扬门源县的孟凡民有闯劲,不由得笑了。
门源县的情况,吴永成他还是知道不少的,就拿这个正在动工修建的果品批市场来这哪是孟凡民这个门源县的新任县委书记有不服输的劲儿啊!这是去邱国胜这个家伙,在担任了行署副专员之后,始终把门源县当作自己的一块自留地,他容不得别的
经济工作上过门源县地展。
早在丹阳市市委、政府,向地委、行署汇报了城区改扩建工程之后,邱国胜就带着孟凡民向吴永成汇报过:准备在今年的时候,借助门源县背靠三省交界的有利优势,要把门源县打造成为一个全省最大的果品批市场。
吴永成知道,这个邱国胜早在去年的时候,就把丹阳市当作了门源县的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在暗暗地较着劲。只要是刘庆国有什么举动,他带着门源县也必定要想出什么应对的招数来,反正不能让丹阳市就那么轻轻松松地过门源县的工
自从他去年年底离开门源县、升任为桓毕地区的行署副专员之后,邱国胜地这个心结依然没有解开因为丹阳市的市委书记刘庆国也和他一起成为了地区的领导了,而且从党内职务来看地话,人家刘庆国还是地委委员,虽然说都是副厅局级的领导干部了,可地委委员这个岗位,一定程度上要比他这个行署副专员权力还大一点那可是能直接参与到干部调整这种人事工作上的,因此,邱国胜之前的那个心结反倒更盛了,处处把刘庆国地一举一动放在了心上。
对于丹阳市的刘庆国和邱国胜之间的这些小枝节,吴永成也不是不知道,不过,他对于下面的同志们这种良性的竞争,倒是不反对的只要不影响到同志之间地感情,不影响到全区的正常经济展,像这样的竞争,他反倒非常欢迎出现。
正如路新民刚才所讲的,如果下面的各县都出现像丹阳市和门源县这样地竞争的话,整个桓毕地区的经济工作,就会出现一种你追我赶地喜人局面。
这也是他这个地委书记所最愿意看到的。
就是现在地桓毕地区,自从吴永成在去年引导着推出了重奖招商引资的有功人员之后,截至到目前为止,从国内外也为桓毕地区引来了不少地投资者们。
其大的一户投资者是来自于香港地区的,这个企业是经营从事把玉米加工成酒精的项目,这在目前的国内来说,也算得上是一项领先技术了,这个项目建成之后,无会大大地消化桓毕地区大量的玉米。
这个项目是原来在桓毕地区物资局工作的一个干部章海民牵线搭桥引进的。刘海民早在一九九一年的时候,就辞去公职到深圳下海经商了,在听说家乡有了重奖招商引资这么一个政策之后,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把自己在深圳结识到的一位实业家介绍到了桓毕地区。
当初为了促进这个项目在桓毕地区的落户,吴永成和路新民都曾经出面接待过。
玉米转化为酒精,这在过去粮食不富裕的情况下是一个不怎么理想的项目,可现在由于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农民们地里所产的粮食是不缺了,但同时粮价一直处于低谷,这就形成了丰收之后农民却难以增收的尴尬局面。
而随着这个项目的落户桓毕地区,全区三百多万农民们的售粮难的问题,也就即将可以得到解决,这也是吴永成高姿态接见投资者的真实意图。
这位来自于香港的资本家,这段时间在国内各地,也接受过不少地方官员们的热情接待,可像桓毕地区这样党政领导一把手都一直热情陪同的情况,却是不多的,又在桓毕地区一系列乎寻常的优惠条件之下,就痛快地答应了签订合作意向书,并且爽快地表示先期投资一个亿用于建厂和购置机器设备等,随后再视生产状况,6续地投入。
因为刘海民拉来的这个项目,是属于独资企业,又坐落在丹阳市,所产生的税收直接上交地区财政,因此这块奖金来源,也只能是按照文件上所规定的,由地区财政拿出总投资额百分之一的金额,奖励章海民了。
于是,按照有关规定,在这个项目先期投资一个亿到帐、并且开始了土建工程之后,按照桓毕地区出台的那份重奖招商引资有功之臣的文件,吴永成就指示地区财政局拨出五十万元,预付给章海民这位牵线搭桥者,剩余的那五十万奖金,将在工厂建成投产之后,由地区财政一次性付给。
当时为了在全区范围内增大影响,桓毕地区宣传部还专门为章海民搞了一个授奖仪式,由地区电视台向全区转播了这个场面。
授奖仪式是由地委委员、行署常务副专员刘海涛主持的,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路新民亲自为章海民颁了荣誉证书和奖金。
吴永成到场做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号召全区的干部群众们都动员起来,向章海民学习,为家乡的经济建设做出自己地贡献。
为了刺激现场和电视前观众们的视觉神经,吴永成专门让地区财政局的陈德高拿来了五十万的现金,虽然说都是百元面额的大钞,可五十万摞在一起,那也是非常可观的。
比起领奖时情绪还显得稍微平静的章海民来说,现场和电视前的观众们的表现,就表现得有点过分激动了:“好家伙,那个章海民就那么上下嘴皮子一动,一百万块钱就掉进了他的口袋里,这钱是不是也有点太好挣了?!”
“啊呀,看来地区地领导们还真不是在哄人,我还以为他们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呢!你看那一万一万的人民币,整整齐齐地码在那里,那可是五十万呀!这厂子要是投产以后,章海民那小子还有那么五十摞子的钱进账呀!”
“你光看见那钱了,人家章海民这下子可是名利双收啊!你没有听到地委书记吴永成地讲话吗?!他还让我们全区的干部群众们学习章海民呢!
啊呀,要是给我五万块钱,别说什么学习不学习的了,就是让我向咱们地区四百多万人每天鞠躬,我也干!”
“瞧你的那德性吧,有在你白日做梦地工夫,你还不如回家问一问你爹、你妈的,看一看你们祖上是不是也有什么海外关系,你没有听到吗?!人家千峰县有一个老汉,硬是把他三
前跟着蒋介石跑到台湾的兄弟给联系上了,听人们弟当初跟着国民党跑到台湾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新兵蛋子,可现在也成了一个不小的资本家了,据说是过几天的时候,也要回家乡来看一看,要是条件合适地话,也会在家乡投资。
你就想一想吧,这要是也投资个一、两个亿的,那光这奖励的奖金,那也不就是一、二百万了吗?!”
随着章海民领到重奖的消息传播出去之后,整个桓毕地区重新又掀起了一股招商引资的新。
这次地可不同于去年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家也只是知道地区下达了这么一个文件,至于是真是假、能否兑现,那大家的心里都是没有一点底数地毕竟这些年来有不少的政府官员们,只会许诺,而到了关键地时刻却又开始拉稀下软蛋了这不能怪大家不相信政府,实在是有的地方政府地诚信度也太糟糕了。
而这一次,大家确实是实打实地看见了眼前生的这一幕,而且事件的当事人还都是大家平时就十分熟悉的当地人,这可不像是“拉黑牛”、“搞应付”来哄弄人的啊!
各县市的领导们更是借着章海民效应,在各自的管辖范围内,要求干部群众们经济响应地委、行署的号召,有的县更是对下面的机关、企事业单位,都做出了具体的招商引资的数额,并且和本人工资相挂钩,个别县就连基层教书的老师们,也都领到了数额不同的招商引资任务,一度时期引起了老师们的强烈愤慨,把告状信递到了吴永成和路新民的办公室,引起了桓毕地区领导们的高度重视,马上给这些县的领导们打招呼及时纠正了过来,这才不至于酿成了更大的风波。
饶是如此,全区招商引资的热潮依然高涨不退。
在这期间,先后又有几个县,与国内外的投资者达成了或者独资、或者合作投资的意向,设计项目七个,投资总金额达到了三点五亿,各县也对招商引资的有功之臣给予了重奖,授奖的规模也算是空前绝后的了吧。
不过,事情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在这场招商引资的热潮当中,有一些骗子也闻风而来,想浑水摸鱼。
其中,有一名内蒙古男子王某,就持着一张捡到的《港澳居民来往大6通行证》,把自己地相片贴上去之后,自称什么“香港港澳聪辉财团”的董事长,先后到桓毕地区的部分县“招商引资”,表示愿投资筹办一家水泥厂,同时投资建设一家用石头作为原料生产纸的工厂。
因为吴永成之前有过交代,凡是国外投资者欲来桓毕地区投资,为了表示重视和慎重起见,不管他的工作多么繁忙,总要寄出时间亲自来接见。
也正是有了吴永成的这个“高度重视”,这个假冒的香港大老板,才在吴永成的面前露出了马脚骗子的心理毕竟是有点胆怯的,再说了,那个时候想假冒财大气粗地海外大老板,光身上的那种气质,就够难为他们的了,更何况,在吴永成这个副省部级地地委书记面前呢?!
于是乎,这位香港“大老板”,在下面的县里骗吃骗喝几天之后,就被吴永成指示地区公安处给省外事办打了个电话验明身份之后,就给揭穿了他的画皮。
这件事情通报到各县市之后,有关的领导们自然也就相应地提高了警觉性要是自己再遇到一个骗子,被欺骗得搭进去一些感情和吃喝,那倒也无所谓,关键是传出去之后,自己地脸面可就有点受不了啦!那个曾经热情地接待过所谓的香港大老板的几个县的领导们,至今在地区开会的时候,还被大家当“猴”逗呢!这个玩笑可是轻易开不得的!
有了前车之鉴,再到后来,一位安徽地农民刘某,冒充港商“段珠元”前来桓毕地区秀山县与某公司洽谈投资共同展猕猴桃产业,就很容易地被当地警方现其中的蛛丝马脚了,可怜的连一顿午饭也没有行骗成功,就更别说是骗钱骗色了。
这也是沾了吴永成前世之时所经历过太多事情缘故的光吧!
“吴书记,我还有个设想,既然咱们地区的门源县有打造成全省第一大果品批市场地远大规划,为什么不进一步地凭借我们g省卷烟厂在全国名声大振的盛名,把我们地区搞成一个全国最大的烤烟基地呢?!和卷烟厂之间地关系,我可以去协调的,呵呵,毕竟我也在省经委当了几年地副主任,这点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嘛!”
路新民见吴永成始终面带微笑、貌似认真地在倾听他地讲话,更加谈兴愈烈了,浑不知吴永成的心,此时早已经飞到了对往事的追忆上了。
“嗯,新民同志,你这个想法不错,这也是桓毕地区之前搞过的一个措施,只不过因为下面地方政府的协调服务措施不到位,导致了事倍功半啊!”吴永成听到路新民的这个建议,颇感兴趣地点了点头。
对于大面积推广烟草种植的意向,吴永成之前也考虑过,这也是桓毕地区多年前的一个传统项目,只是因为没有形成规、技术等各方面的力量也难以得到保障,这才使得这个种植项目在农民和卷烟厂两败俱伤的情况下,草草收场的,如果路新民能把这里面的关系协调成功的话,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政绩啊真正的利国利民、也有利于各级党委和政府的大政绩。
好,吴书记,既然地委我的这个想法,那我们那边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布置了。
吴书记,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北京上面的关系你比我熟,干脆我们再向国家有关部门申请立项,建立我们桓毕地区自己的铁路和飞机场,只有交通条件得以大幅度地改善了,桓毕地区的经济展,就可以突破交通这个瓶颈的制约……”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下乡的日子(上)
本台最新消息:我区丹南县兴仁镇积极响应地委、行,抢抓展机遇,立足本地资源,将烤烟作为强镇富民、构建社会主义新农村的重要支柱产业,和丹南县兴仁镇农民们经济收入的又一主要来源、和脱贫致富的主要门路。
种植烤烟是丹南县农村的传统种植产物。在过去的时候,由于采用了传统的种植方法,没有科学、规模和专业化,种出来的烟不好,价格低,因此,群众们种植的积极性一直不高,一度出现了无人愿意种植烤烟的现象。
现在在烤烟技术人员的精心指导下,群众们现在已经基本掌握了科学的种植、移栽技术,目前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了。
大家现在看到的是丹南县兴仁镇全面实行规模化、专业化种植的烤烟种植现场,县烟草部门领导和专业人员手把手地给大家详细讲解烤烟的移栽时间、方法和注意事项,并请烟草局烟技员现场做示范。农民们都认真地听讲,仔细地看示范,并不时提问。
在大片的田地里,群众们正在进行大田移栽,起垄、挖坑、浇水、施肥、移栽、压膜……显得熟练
在稳扎稳打的基础上,丹南县兴仁镇共种植烤烟六千八百亩,并在兴仁村实行规模化、专业化种植,户均种植面积17亩以上。这是本台记者报道的。
下面是另外一条相关消息:
眼下正值烤烟种植的大好时节,一场及时雨过后,成块规划的烟地里一派繁忙景象,烟农忙于剪叶、栽苗、覆土、浇水,乡村干部、烟辅员也纷纷到田间地头做好各项技术宣传指导。
截止四月二十五日,丹阳市九甲乡百分之五十的烟地已完成盖膜待栽,已完成大田移栽850亩,烟苗全部采用商品化湿润育苗。
在这次地全区规划种植烤烟地战役中,丹阳市九甲乡政府和烟站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和奖励措施,对湿润育苗、新建烤房等进行了专项补助。
同时。乡农机、农技、供销、信用社等部门。也做好了充分支农地服务。充分调动了农民们地种烟积极性……”。
“吴永成。你们桓毕地区管老百姓们们种地。也叫什么战役吗?!怎么闹得就跟打仗似地?!”
听着电视台上桓毕地区地新闻节目。文丽怪怪地望着早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当地新闻地吴永成。不解地问道:“既然土地都承包给农民们个人了。人家愿意这么种地。那是人家自己地权利。经营权可是属于农民自己地。你们政府部门还要是像以前计划经济那个时候。搞‘包办婚姻’地话。那可是违反国家政策地。你们可别胡来啊!现在再搞那一套指令性地计划经济是行不通了。”
吴永成随口回答道:“我们并没有搞什么‘包办婚姻’地蠢事啊!只不过是在种植地过程中。当地地政府部门根据市场地需要。起到一些引导地作用而已。这也并不违反国家地有关政策、法规地。
包产到户。也不等于政府就可以放手不管老百姓们地经营行为啊!你这个认识理解。也是有点片面性地。要真像你说地那样。政府对农村工作放任自流地话。中央为什么还要每年都搞出一个专门针对农业、农村工作地一号文件呢?!”
在全区大面积地展烤烟种植地战略。虽然是路新民起先提出来地。不过。吴永成对这个建议也是非常赞成地。这也是通过地委委员扩大会议上一直研究、决定地。
调整农村种植产业结构,是中央近两年来一直提倡地,下面地地方政府也围绕着这个目标,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尝试。
调整农村种植产业结构,这是一个大课题,并不是几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抽几包烟、灌一肚子茶水,就能苦思冥想出来的,这还要根据当地的自然条件、以及市场的展需要来决定地。
吴永成记得自己前世的时候,中央从九十年代之初,就三令五申要求下面的地方政府积极调整农业产业种植结构,历年下拨的各项扶持资金也够成百上千亿了,可一直到跨入二十一世纪之后,调整农业产业结构,依然是摆在各级地方政府面前的一件头等大事,可见此事之不简单啊!
g省的卷烟厂生产的卷烟,在全国来说也算是知名品牌了,吴永成来到g省工作之后,就没有停止过对这个卷烟厂地注视这也算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吧,守着这么一个潜在的金矿,不去利用,那无疑是暴殄天物了。
只是路新民和吴永成提起的修建飞机场的事情,让吴永成摇头直接给否定了:笑话,就是自己在国家计委有关系,那也不可能就一个地区修建飞机场而申请立项你想申请修建几条铁路和高公路,那是为了改善桓毕地区的交通条件,这一点大家都可以理解,像桓毕地区现在的消费水平,搞飞机场的话,那纯粹是异想天开、为了政绩而搞的形式主义了。
在吴永成前世的记忆力,就有一些达的富裕地区,为了提升自己所在地方的知名度,也曾经打肿脸充胖子、投入重金修建了飞机场,可一年到头,客流量也仅仅只有不到一万人,就凭这一点的收入,别说是想盈利了,就连飞机场的日常维护都不够,还谈什么创收呢?!
好在种植烤烟的计划,倒是在吴永成的主持下,地委委员会议顺利地通过了这项议程,而且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全区所有的宣传工具围绕着桓毕地区今年的这个重大战略项目,马不停蹄地开始了运转,在桓毕地区所属十三个县市、以及地直有关单位的同力配合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迅在全区掀起了,无论是电视台还是桓毕地区日报,每天都在传播这有关烤烟种植的消息报道。
目睹着各种媒介上连篇不断地轮番轰炸,吴永
不佩服国家政权机构的力量大啊: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区上下就是围绕着一个统一地腔调了,那就是大种、特种烤烟。
不过,吴永成在动员会上也再三强调:各级地方政府在组织实施种植烤烟战略地同时,也把各种服务准备到位,绝对不能再出现以往的那种伤农行为,要做到办好事就要办彻底,绝对不能把好事办成劳民伤财的坏事
“小刘嘛,你明天和地区烟草公司要个车,普通一点地就可以了,对,别说我要下去。你和小李跟着我到下面转几天去。”
目睹电视台上种植烤烟热潮迭起的镜头,吴永成突然冒出了一种念头:自己再到下面的基层去跑几天,看一看现在下面基层地烤烟种植,是不是真像媒体上所报道的那样,受群众们地欢迎呢!
有时候,对于电视和报纸上的消息,吴永成是不怎么相信的,他知道,舆论大多数地时候,是为了配合当地党委和政府的工作,这其中是不是有选择性地采用一些稿件,就很值得怀了毕竟负面消息是哪一级的领导都不喜欢的。
“怎么,你又要到下面微服私访”文丽望着挂掉电话的吴永成,不无嘲讽地说道:“我看你是看电视走火入魔了!一个堂堂的地委书记,想到下面去视察工作,还用得着改头换面搞得这么神秘吗?!康熙微服私访是迫不得已,那也是拍电视地那些人瞎编地,你这又是出的哪门子风头呢?!”
吴永成自嘲地说道:“我哪能和人家康熙皇帝相比呀,人家出门私访,要不就是拥美相行,要么就是桃花运从天而降,我呢,不饿肚子就算是出行顺利了!”
文丽娇嗔地瞪了吴永成一眼:“怎么,你是不是在感慨你不如康熙皇帝那样、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呢?!这个我可以成全你啊,怎么说你也是桓毕地区地一把手,这山高皇帝远的,我就不相信四百万人当中,还能没有你地几个红尘知己吗?!你想让我腾位子,也早点说话呀!”
由于女儿小敏不在身边,文丽来到桓毕地区之后的那一点新鲜感早就过去了,对女儿日夜地思念,都化作了对吴永成满腔地怨怒,两个人能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话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
每次吴永成遇到文丽这么胡搅蛮缠的时候,总会退让几分,他也知道,正是因为自己地偏执,才让文丽不得不离开了自己钟爱的事业,跟着自己从北京来到了这里,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她这个当母亲的,和自己的女儿只能在电话中一诉思念之情。
有时候,吴永成都怀文丽是不是因为思女过甚,导致她的更年期提前了,才致使她脾性反复无常地。
可又一想,那也不对呀,文丽现在才不过是三十二岁,哪有这么年轻就出现了更年期的症状的呢?!
“好了,好了,不就是两句闲话嘛,你至于这样吗?!”吴永成望着文丽即将爆的样子,急忙站起身来,把她拥到自己地怀中,不停地抚摸着:“对不起,我也知道因为我的缘故,才使咱们的女儿不能和咱们在一起,这样吧,等今年放了暑假的时候,咱们专门回京一趟,把女儿接到桓毕地区来。要不,我再跟你爸爸、妈妈谈一谈,以后就让小敏在这里上学,桓毕地区的不少孩子,也都是在这样的教学条件下受的教育嘛,每年清华、北大的,也能出去几个嘛,并不像老人们所想象的那样。”
文丽在吴永成的抚摸之下,情绪慢慢地得以缓和下来,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沿着脸颊淌了下来,她低声地喃喃道:“对不起,吴永成,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太寂寞了。在学校工作的时候,我还不觉得怎么样,可在下班的路上,只要看到小学门口、和路上接送孩子上下学的那些人们,我就想起了咱们的小敏;一回到家里,第一个喊着的,也是小敏名字,眼前晃动的也都是女儿的影子。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点神经质了。我不知道自己就这么下去,会变成个什么样子啊!”
吴永成不停地摩挲着文丽地头,安慰她说:“一切会好起来地,这不是只是个开始吗?!好了,你不想看电视了,咱们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早晨的时候,一切还会重新开始。”
……
从棋盘山镇的渔塘分路,一条简易地土公路,顺着小溪一直延伸至山沟深处。
过了桥,越野车在林间里穿行,土路两旁枯黄的树杆,已经开始返青,在这个季节都卯足了劲儿,拿出自己的绿来了,淙淙地溪水,潺潺地流向了弯弯曲曲的远方,大尾松鼠经常出没在行人地视线里。
“真美呀,好几年没有看到过山区的这个景色了。”从来不开口的司机小李,望着眼前地山色,不禁地感慨道。
“呵呵,小李,你从部队上退伍之后,就在地委车队上班”吴永成坐在越野车的后排,随意地和小李啦呱着:“你要是想看着山里的景色,这几天咱们可以看个够。”
“吴书记,你的老家是不是也在山区呢?!”副驾驶座上的刘晓峰扭过头来,问吴永成:“那里的景色也和我们这里一样吗?!”
吴永成点了点头,悠悠地说道:“是啊,我地家乡也和桓毕地区一样,是个山区,那里到了春天地时候,也会像这里一样美丽,我也半年多没有回去了,等我们地区的工作走上正轨之后,我也得回去看一看我地父母们了,他们的年纪也都大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刘晓峰见自己地这些话,说到了吴永成的伤情处,尴尬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于是车里重新恢复到了静默地状态。
刘晓峰也算是个精干地秘书了,他在接受了吴永成给他安排的任务之后,就和地区烟草公司取得了联系
有位领导需要到下面去做一些调研,不想公开自己草公司的领导配合一下。
桓毕地区的第一秘书开了口,烟草公司的领导哪还敢怠慢呀!于是马上就调出了一辆三辆越野车(这也是为了领导的安全考虑的,要知道乡下的路大都是崎岖难行、坎坷不平的),并且和他们在下面下乡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谎称是省烟草公司下来搞调研的,让他们积极配合工作。
就这样,吴永成他们一行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以新的身份来到了下面的乡镇反正下面的干部群众们也怎么不熟悉吴永成,即使从电视上有人见过吴永成讲话,可谁会相信一个地委书记,居然轻车简行地来到他们中间呢!
在他们的印象中,诸如吴永成这样的领导下来视察工作,那可是随行人员得跟着一大堆的因为就是他们县的县委领导们下来,乡镇以及县里有关部门的领导,也要陪着几个人的,更何况吴永成这么大的领导干部呢!
吴永成他们的第一站,是丹阳市的棋盘山镇。
来到这里之后,吴永成他们也没有惊动乡镇的领导们,就由熟悉情况的一位丹阳市烟草局的干事小黄,找来了镇烟站的一个工作人员,开着一辆微型面包车前面带路,陪着他们四处转转,
由于雨后不久,道路还是泥泞一片,前面带路的微型长安车像跳舞一样,在狭窄的公路上找着平坦的曲线,即便如此,也颠簸得非常厉害。
从小黄的口中,吴永成了解到:棋盘山镇近两年就一直种植着烤烟,也算是对烤烟情有独钟吧。
由于今年烤烟任务的猛然增加,这里的老百姓们种植烤烟的技术也在不断提高,烟叶质量也得到了全面提高,因此从上到下的各部门,都对这个乡倾注了更多的热情。而尝到了种烟甜头的群众们,也是高涨户增多,地增产,家家乐欢颜。
通过小黄的介绍,去年这里老百姓们种烟的那一幕情景,一直都还萦绕在吴永成的记忆里:分到烟苗的群众们,把铺盖、毛毯都放在地边,累了,睡在地里;饿了,简单的填饱肚皮,夜以继日的继续奋战在烟地里,直到移栽完毕,才回家好好吃顿饭,好好睡个觉。
在小黄的带领下,吴永成他们把棋盘山镇一半的烤烟种植面积都看了一遍,正如小黄所介绍的那样,这里的老百姓们对地委、行署今年大力烤烟种植,倒是一片赞叹之声,特别是地区专门拿出了一千万的无息扶贫贷款,用于解决烟农们购买烟苗资金的不足,被老百姓们称为是雪中送炭,这也让吴永成心里感到一阵阵的欣慰: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得到老百姓们的认可,能实实在在地为老百姓们做一点实事,他就觉得没有辜负大家对自己的一片信任,家中所受到的那些烦恼,此时也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下午五点之过,吴永成的那辆三菱越野车,跟在长安车的后面,摇摇摆摆地晃进了棋盘镇的政府大院吴永成他们从今天早晨出来吃了点简单的早饭之后,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再吃一点东西呢因为现在各村的劳力们都到田里栽植烟苗,哪还能顾得上接待他们这些不之客呢?!就连镇政府所在地唯一的一个小饭店,也关门大吉了。
车子停到大院之后,吴永成之前所想象的、那种前呼后拥挤出来看热闹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空荡荡的院坝里不见一个人。
听到车子的喇叭声响之后,才有一个乡文书模样的人从办公室出来,告诉吴永成他们:镇里面就留了他一个人值班,其他干部一早上山督促栽植烟苗去了,中午大家也不回来吃饭,都是啃几口自己带的干饼子,渴了随便找个山泉就解决问题了。晚上开饭也得在收工之后的七点多了。
呵呵,看来这里的乡镇干部,并不像自己前世所经历过的那样,也不像自己在门源县的陶头乡看到的那种情况嘛!
虽然说吴永成现在肚子“饥如鼓”,但听到那个文书那么一说,心里还是感到异常的高兴:不错、不错,只要乡镇干部们都像棋盘镇的干部们这么敬业的话,又何愁桓毕地区不能打个翻身仗呢!
果然,七点多以后,全镇的干部职工们66续续地回来了,大家的头上、身上都是一片灰土。
小黄按照地区烟草公司的交代,把吴永成他们介绍给镇党委书记吉布小林的时候,吉布小林对吴永成他们的等候,连连表示歉意:“啊呀,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可是我们棋盘镇的财神爷啊,怎么能让你们饿着肚子等我们呢、快、快,马上准备酒菜,咱们这里的条件虽然说艰苦,那也不能让省烟草公司的领导们下来饿肚子吧!”
棋盘镇是个多民族的乡镇,其中以彝族人为最多,这一点吴永成在下来的时候,就已经了解清楚了,为了工作的方便,他还特意向刘晓峰和司机小李了解了一些彝族人的风俗习惯。
就比如说这个饭前喝酒也是彝家的待客之道之一。而棋盘镇的党委书记吉布小林,一听他的名字,就知道不是汉族人。
乡下的生活是枯燥单调的,乡镇干部家不在这里的,就更为难过了,这一点吴永成前世就是多年的乡镇干部,深有体会人们也常用“三苦”干部,来称呼他们。
当然了,这也是九十年代中期的大部分乡镇干部的写照,当时的条件,那是远远不能和后来的乡镇干部相提并论的。
“好啊,既然小林书记盛情邀请,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小刘,咱们车上不是还带着两瓶茅台酒嘛,一块拿出来和大家喝几杯!”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下乡的日子(中)
乡习俗是以酒当茶待客,按照彝族人的风俗,只要客主人必先以酒敬客,然后再制作各种菜肴。
待客的饭菜,以猪膘肥、厚、大为体面。
吃饭的过程中,家中的主妇要时时关注客人碗里的饭,未待客人吃光就要随时加添,以表示待客的至诚。吃饭时,长辈坐上方,下辈依次围坐在两旁和下方,并为长辈添饭、挟菜、泡汤。
宾客至,则就座于火塘客位,主人即就酒当茶,整坛整箱的酒自饮自取,气派而豪爽。彝家的酒文化,促使木质酒具的展,酒壶酒杯,一应俱全,尤以酒壶精巧其匠心独具彝语为“撒力宝”的异形酒壶壶身是葫芦状,肩部有一根竹管作吸具,饮用时,执壶以及管吮取,这种酒壶供个人专用。待客则另用木质酒杯,造型有十余种,各具风姿。
吴永成通过一番恶补后得知,彝族人日常的饮料有酒、有茶,以酒待客,民间有“汉人贵茶,彝人贵酒”之说。不过,这并不等于说彝族人不喝茶,只是饮茶之习,在老年人中比较普遍,而且以烤茶为主彝族饮茶每次只斟浅浅的半杯,徐徐而饮,颇有古人遗风。
彝族常吃的典型食品有:荞,彝族风味主食;面糊酸菜肉,彝族农家常菜;白水煮乳猪等。
吉布小林书记从外表上看,也是一位豪爽的彝族干部,当他听到吴永成吩咐人去车上去取茅台酒的时候,一点也不客气,爽朗地笑着说:“呵呵,到底是省里下来的财神爷啊,财大气粗的,好,既然有好酒,那咱们就不客气了,吴工啊,这几天我们这里太忙,连简单的饭菜都做不出来,等过几天烟苗都移栽下去的时候,我请你吃我们彝族的特色菜坨坨肉和面糊酸菜肉。”
“呵呵,那我就谢谢你了小林书记,到时候我一定再来。”吴永成乐呵呵地应和着。
目睹着院子里干部们拍打着身上尘土乱糟糟的场面,吴永成竟然感到一阵阵的亲切,让他自然而然地响起来了自己前世在乡镇工作那会儿地一些情节。
小黄给吉布小林介绍吴永成身份的时候,只说了他姓吴,按照此时人们对知识分子的尊称,于是吉布小林就称呼吴永成为“吴工”了,吴永成笑着也没有纠正,只有刘晓峰和司机小李偷偷地做了一个鬼脸:呵呵,这吴书记一转眼就变成了什么吴工了,要是让丹阳市的市委书记刘庆国知道了,心里还不知道该怎么想呢!
几个人站在院坝中正寒暄着地时候。棋盘镇地镇长陈强国也回来了。吉布小林又把吴永成介绍给了陈强国。于是又少不了一阵热情地招呼。
吉布小林书记把吴永成让到了他地办公室兼宿舍。或者说。这也算是他在这里地家吧。
不过。严格地说。这又不能算是他地家。因为如果是家地话。这里至少应该是有家庭地气氛。至少柴、米、油、盐、酱、醋等都应具备。
可是吴永成环视一圈后。却现除了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底盘龟裂开几瓣、用铁丝重新又缠起来地一个电炉之外。就剩一个枯裂了地菜板。
吴永成知道。在山区乡镇工作地很多中年干部。都面临着爱人在家务农、或做生意地问题。也只能是在等工作得闲时。抽空回那个家看看、聚聚。安慰一番老父母。体贴一回亲密爱人。摸摸睡梦中惦记地娇儿赡养和抚养地重任。在分多聚少中。都担在了他们地肩上。
山区乡镇地这种基层工作。就在看似了无牵挂中延伸。他们免去了城里人刻意地修饰和挑剔。人群里就是当地地一个普通群众。
像不少把乡镇干部一律描画为“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地反面形象,这其实对他们来说,也是极为不公平的,至于说那种“村村都有丈母娘”的顺口溜,就纯粹是一种艺术加工了。
因为在乡镇而言,特别是比较偏僻的山区乡镇,这种风流韵事也不是说没有,但也只是生在极少数的干部身上,难道说除了乡镇干部之外,那些县级以上地领导干部们,就不存在这种情况吗?!
这并不是乡镇干部所独有的一种现象啊!
“吴工,请坐,我们这里的生活条件比较艰苦,让你受委屈了。”吉布小林招呼着吴永成坐到了办公室中一张显得有点破烂地沙上,不好意思地说道:“等再过几年的时候,我们镇财政上有了钱,
条件也就会改变许多的。”
吴永成地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意: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工作,像吉布小林这样的乡镇干部,不仅没有一点怨言,而显得特别乐观,对工作又认真负责,这是许多工作在优越条件之下地、比他这个小科级干部级别高许多的领导们,都难以做到地啊!
就在这个时候,刘晓峰和司机小李抱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吴永成看到除了两瓶茅台酒之外,还有一大堆的火腿肠、猪肉罐头之类地下酒菜。
“小刘,你从哪里抱来的这么多熟食啊?!”
吴永成有点奇怪了:茅台酒是他从自己家里带来的,就是为了到了下面和乡镇干部们打成一片,可这火腿肠和罐头等物,他可没有准备啊。
“吴书……,不,吴工,这是地区烟草公司的同志们放到车上的,他们就是担心我们到了下面……”刘晓峰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好啊,既然地区烟草的同志们有了这个准备,那我们也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好意啊!”吴永成不等刘晓峰解释完,就笑着示意他们把东西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吴工啊,这可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了,酒和菜你都准备好了。这可显得我们棋盘镇失礼了。”棋盘镇的陈强国镇长进门看到眼前的这一刻,颇为尴尬地笑着说道。
吴永成大手一挥:“什么你们我们的,咱们都是为了工作嘛。来、来、来,小林书记,张镇长,我们先喝起来,你们都辛苦了,这也算是烟草部门犒劳你们吧。”
……
喝酒的过程中,吴永成从这两位棋盘镇的主要领导口中得知:一到晚上,家不在这里的乡镇干部们更多的时候无事可做,于是大家选择了在一起喝几杯酒。
这种喝法,也就是喝寡酒,除了酒,就再也找不到更多的东西可入口了。选择这种方式,亦属身不由己的无奈之举,很多人宁肯以牺牲身体健康为代价、也免不了整上几口。
乡下干部肠胃不好,这与喝酒不无关系,这一点吴永成倒是非常清楚的。
只不过,他在前世乡镇工作的时候,喝酒纯粹是为了应付上级各种来检查工作的人,他当时所在乡镇的条件,要比现在看到的这个棋盘镇要强得多。
吴永成这次又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喝酒也是谈工作,这大概也是乡下干部养成的一种习惯吧三、五几杯下肚,绕了一圈,工作又成了主题。
在小林书记和陈强国镇长的言谈中,吴永成能感受到他们在今年烤烟任务上承担的压力,去年的烤烟种植的种种经历,让他们在这个移栽的初期就绷紧了弦分工、下乡驻点、技术指导等等……,早就作了精心安排,但他们总是放心不下。
就在喝酒的过程中,其他的乡镇副职干部们,也都6续进来同吴永成他们喝酒,每轮到一个,书记和镇长总要嘱咐了再嘱咐:烟苗一定要够、移栽进度一定不能拖、沟渠一定要畅通……
联村干部把工作中遇到的问题都摆出来,哪家的人太少、哪家的地里缺水,他们就像在谈论自家人一样,没有更多的询问,全然了记于心。
吴永成对栽烟是外行,对这个地方也不甚了解,他只仿佛记得有些村很远,来回要走大半天,而且山高路陡、沟深林密,随着种植任务增加,这些地方也要大力展烤烟了。
想到那些村组,吴永成的心里不由怵:顶烈日、爬陡坡、耐饥渴。纵有,可是如果没有坚强毅力的支撑,恐怕也看不到那里的一番风景啊。
随着谈话的深入,吴永成对这里目前的乡村工作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对他们的工作有了更多的信任和感动。
“开饭了、开饭了……”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响起了一个声音吆喝着。
棋盘镇伙食团炊事员是请的附近一位彝家妇女,每天早晚来给乡上的干部做饭,平时忙自己家农活。听说她在这里的工作表现颇具特色,总把那些青菜炒成“焦菜”,就连莲花白之类的,也炒成和干盐菜没什么两样。
因为她今天家里农活多,来得迟,从生火到煮菜,足足两个小时才把饭菜做好。
“好了,开饭了,吴工,也请你和我们一起吃一顿工作餐吧!”
第二百八十章 下乡的日子(下)
饭好了”的喜讯,在院子里传开后,有了几分酒意的干部们,都拿着碗筷,从各自的房间里涌了出来,在院坝中央围成了两个圆圈。
虽然说,这两个“圆圈”也没有大家平时看到火把节时“朵乐荷”的那样,刻意去追求的那么规范的形状,其中的主角也不是那些让人艳羡的流动的彝家美女,更没有那些行云流水的挥舞、酣畅淋漓的吮吸、神态凝重的表情,现在看到那些蹲着的、坐在地上的,神态举止也欠优雅的“乡镇干部们晚饭进行图”,应该是原生态的饱餐渴饮了,可落在吴永成的眼睛里,却是感到那么的舒心悦目。
放下了酒杯的吴永成,动情地望着院坝中的这一幕,心里不禁感慨万千: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离开了乡镇工作也已经快十年了,也只有这个时候,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才会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想要和他们融合在一起的,或许正如文丽所给自己的评价一样:自己的骨子里,也许生来就应该是一个农民吧!
“来、来、来,吴工,开饭了。”
作为棋盘镇今天的贵客,吴永成并没有像其他干部那样,挤到院坝中去蹲着吃饭,二十和书记、镇长一同享受了饭来张口的待遇他们的饭菜,由那位充作厨师的彝族妇女,带着一位通信员模样的小年轻,端着一盆米饭和一盆炒菜,送到了吉布小林书记的办公室兼卧室。
“呵呵,实在对不起啊,吴工,这几天大家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能吃上一顿热饭菜,就是大家最大的幸福了,条件实在是简陋,请你多包涵哪!”
小林书记一手拿着一个大瓷碗,一手挥动着筷子向吴永成表示歉意,这也是今天晚上第n次表示自心中的内疚了。
“呵呵,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大家都可以吃得下这饭菜,我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吴永成也学着小林书记的样子,拿起桌子上放着地一个大瓷碗,用竖在米饭盆中的那个木质饭铲子,给自己盛了半碗大米饭。
此时吴永成的秘书刘晓峰和司机小李,则被领路的小黄带到了另外一个办公室去吃饭了即使是享受这种标准的招待“宴”,那也得分出一个招待的层次来的,这也是体制内地一种特有的现象吧。
“吴工,来、来、来,吃菜、吃菜,怎么能不吃菜呢?!”热情好客的镇长陈强国用自己地筷子,从菜盆中夹起着一筷子的菜,放到了吴永成的碗里:“这是我们地小林书记担心这几天的工作量太大、同志们的身体吃不消,专门嘱咐分管后勤的同志,割了几斤肉改善伙食,今天也正好让你们给赶上了。别客气,吃吧,等以后我们这里条件好了,我们再请你吃棋盘镇地特产坨坨肉和酸菜面糊肉。”
“好、好、好。不客气。你们也吃啊!”
还没有等吴永成回过神来。自己地碗里。就被热情地陈强国堆满了那些炒得有点黑地所谓地“肉菜”白生生地大米饭上面。堆着那些看起来黑地菜。这颜色先让人食欲大减。
向导小黄地介绍还真是没有一点错。这个“大厨师”地手艺。也真不怎么样。你就说这大块地猪肉。膘厚肉肥地是你们彝族人热情待客地表现吧。可好好地青菜。你怎么就能让它变成这个颜色呢?!
望着满满地一碗饭菜。吴永成头皮有点紧了:虽然说自己也不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可是像这样地饭菜。还真是第一次吃到即使他前世今生两世为人。在乡镇工作地时候。也没有品尝过这样地“美味佳肴”。
更何况。这几年来。随着自己财富和地位地不断变化。虽然说对吃食方面。并没有刻意地去追求什么。但不论是走到哪里。也绝不会遇到今天地这种场面地。
特别是到了桓毕地区之后。由于工作太过于繁忙。根本就顾不上再坚持什么锻炼。小肚子在不经意之间。也微微地鼓了起来。
唉,这可怎么办?!
有心勉勉强强地吃几口就放下碗吧,自己毕竟是第一次在下面的乡镇吃饭,还偏偏是来到了少数民族居住的地方,这个消息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自己是瞧不起基层的同志哪!
吴永成左思右想,实在没有一个好办法,只得像坐在一旁的吉布小林和陈强国一样,端起大瓷碗,硬着头皮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口中还含糊不清地说道:“嗯,不错、不错,小林书记和陈镇长为同志们想得挺周到的。”
小林书记用大手抹了一把站在嘴唇边的几颗饭粒,颇有些感慨地说道:“吴工,你是省城来的大知识分子,你是不知道我们乡镇干部的难处啊,上面千条线,都要从我们乡镇这一根小小的针眼中往过穿,不容易啊!
有的事情老百姓们不理解,难以贯彻执行下去,上面一个劲地往下压,下面老百姓们不理解,死顶住不办不说,还要当面骂娘,真不是人干的事情啊!”
对于乡镇干部的酸甜苦乐,吴永成的心中自然是非常清楚的,虽然说他的前世并不是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工作,不过,国内乡镇的工作大体上也不会相差许多的。
“那像种植烤烟的事情,在你们棋盘乡当初是怎么推广开的呢?!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是新生事物,开头也都是很不容易的。”吴永成借机询问他们在烤烟方面的工作:“就比如说铺地膜吧,这对于提高粮食产量是毫无问的,但群众们不是也接受不了啊!难道说,是你们棋盘镇的群众们接受新生事物我看群众们的热情也是挺高的嘛!”
陈强国接过话题说道:“吴工啊,事情哪像你看到的那样容易呢!我们这里刚开始种植烤烟的时候,群众们也是一点也不接受,那会儿我们的小林书记,还只是镇里地副镇长,他为了做通他包的那个村群众们的工作,愣是和村里的群众们立下了军令状,承诺年底总算账的时候,如果种植烤烟
低于种玉米的话,全村群众们地损失,由他一个人来年逐月从他的那一点工资中扣除。
当时群众们被他的这番诚心所感动了,这才开始了尝试着种植烤烟。
即使这样,这种植地过程中,也有过不少的反复,就拿今年大家种植烤烟的积极性高来那也是去年我们这里地群众们种植烤烟,得到了实惠、尝到了甜头,积极性才这么高了,换作别的地方的老百姓们,今年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咦,难道说咱们桓毕地区不是执行的一个烟草收购价吗?!”吴永成听到陈强国地这句话,感到有点奇怪了:“应该说这里的群众们种植烤烟去年获利不少的话,别的地方的群众们也应该是一个样啊!”
吉布小林笑着解开了吴永成的这个团:“吴工,这倒与你们烟草公司没有多大地关系的。陈镇长地意思是说,我们棋盘乡在附近的地区来说,也是有个小气候地,这主要也是沾了山区乡镇的光了。
去年我们桓毕地区大部分地地区干旱少雨,而只有我们这里借了山上茂密的原始森林的好处,还算是风调雨顺,种植的烤烟也获得了丰收。其他地方的老百姓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吴永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棋盘镇交通不便,反倒使得人们难以长驱直入进来砍伐山上的树木,而其他地方的森林在遭到大肆采伐之后,就遭受到了大自然的惩罚,这也算是应了老人们的一句话了:“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报应啊!
“吴工,天不早了,咱们该返回丹阳市了”
就在这个时候,吴永成的秘书刘晓峰走了进来,请示吴永成。
还不等吴永成开口说什么,吉布小林就站起身来热情地留客:“啊呀,这么晚了,你们还要赶回丹阳市吴工,我们这里的路可是太难走了,这又是刚下过一场雨的,你们现在走就有点太不安全了,要不还是住下吧。我们这里的条件虽然说差一点,但凑乎一个晚上那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吴永成趁机放下还有大半碗的米饭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望了望暮色已经遮住了天地的外面,笑着对吉布小林说道:“呵呵,看来今天晚上还真的住在这里了,要不生路驾驶,还真怕出什么意外呢!
小林书记,你们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吧,要有空的话,咱们再找几个人,好好地摆一摆龙门阵。”
吴永成的司机是从部队转业回到地方的,又一直是为领导们开车,驾驶水平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吴永成之所以想留在这里过夜,更多的还是想多了解一下棋盘镇的这几个干部在他看来,吉布小林、陈强国也算是他来到桓毕地区之后,遇到的领导水平能力较强、又富有认真工作精神的好干部了。
像这样的干部,要不是这次特意下来的话,说不定还真难以遇到呢!
因为在平时他这种级别的领导下乡,包括视察的路线、接见的干部、要谈的具体事宜等等,都是下面的人们为自己精心安排好的,见到的都是一些一切都导演好的表象而已,你就是想了解一些干部的真实面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好啊,既然吴工决定了住在我们镇政府,陈镇长,你就安排办公室的同志,把那两间客房好好收、收,咱们山区现在晚上还有点冷,让办公室的同志,到村里附近的群众家里多借几床被子,要干净一点的,别再抱回那些老光棍汉们的铺盖来,这可是给省城的财神爷们用的,不能像打咱们烟站的那几个技术员那么瞎糊弄!”
……
“小林书记,我们棋盘镇干部们的交通是怎么解决的呀?!”
吃过晚饭,坐在吉布小林书记的办公室,吴永成和小林书记闲啦呱着。
他们的周围,除了镇长陈强国之外,还有几个副书记、副镇长也前来凑趣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山区乡镇,要是不遇到今年大量种植烤烟这种事情的话,像吴永成这样地所谓“省城来的干部”,那是根本不可能下来的。
小林书记听吴永成问起了人们日常的交通工具,笑着说道:“呵呵,在我们棋盘镇啊,用一句时髦话说,叫有车族还真不少啊!”
吴永成有点纳闷了:自己一下午的时候,除了看到院坝当中停着一辆破旧的北京212吉普车之外,就再也没有看到别的车辆,甚至于一些年轻人最羡慕地摩托车,怎么小林书记反倒扯到有车族了?!按照现在的经济条件,别说是他们这个穷困潦倒的山区乡镇了,就是南方富裕地区地乡镇,也不敢吹牛说“有车族真不少啊”!
“不过,他们的车啊,可不是四个轱辘的小轿车,也不是喝油冒烟地摩托车,而是两轮的自行车啊。”小林书记看到吴永成一脸的诧异,这才笑着慢腾腾地揭开了谜底:“有人曾经说我们棋盘乡,‘骑自行车的,不是老师,就是乡干部’。这话倒也一点也不假。”
经过旁边陈强国地解释,吴永成才算是明白了那句“骑自行车的,不是老师,就是乡干部”的真正含义。
原来棋盘镇山多路少,一般人出外宁可靠两条腿,也不愿意骑自行车,而不少乡干部却考虑到不骑车的话,万一到一趟自己所包的村里,就得两、三天半天去,一天指导工作,半天回来人累不主要的是给那里地主人添麻烦,又是吃又要住的,大家都感到心有不安。
可买摩托车地话,就凭自己每个月的那点工资,上有老下有小地,根本就现实,于是无奈之下,只好靠自行车来作为交通工具的虽然说累一点,可不管怎么说,也比步行也快一点啊!
虽然棋盘镇地域广、自然村多、分布又比较分散,不过由于近两年来大力展烤烟,村村都有了一些简易地公路,有些还到通到了下面的生产小组。
唯一一个不好处,就是这些村公路因为
如果想要错车的话,那就得倒退几十米的土路,选1t;宽敝的地方了。
陈强国说的这个现象,吴永成白天的时候也是看见过几次的,当时倒让吴永成想起了一些地方嬉戏新郎、新娘走独凳的场景除非两人抱着,否则就没法通过。
不过这样的路虽然窄,但还算平坦,吴永成今天一天体验后的感觉,是比那条乡道还要舒服些,至少没有那么颠簸。
在接下来大家的闲谈中,吴永成了解了更多有关那些乡村公路的情况:像这样的土路虽然说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群众们出行的困难,不过其中的弊病也是不少的,用下乡干部们总结的一句话叫: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甚至不能骑。
晴天好办,大不了将就过,反正多是自己一个人挤被窝。雨天就考验技术了,在泥泞的村公路上,骑着自行车,就像骑着马儿走“盛装舞步”,偶尔也跳“迪斯科”,难度大的算是跳“天鹅舞”。
为了防止滑倒,也为了照顾那双还算可以的皮鞋,大多数的人左右脚尖交换点地,到最终所作的努力,都没能留住他们的想要的美丽那双皮鞋遭了殃,裤腿也溅满泥浆。选择骑自行车,也是他们无怨无悔的抉择,毕竟这样可以更节省体力,也了时间。
可到下面去的时候,即使是晴天,你眼见乡干部们一个个都骑着车,满面风光地督查工作去了,可回来的时候,头却都被染成了黄褐色,风光不再。
说到车,不得不提书记、乡长的坐驾。
书记吉布小林的车,是他们中惟一从真正意义上称得上是车的一辆老得快掉牙的北京吉普车(毕竟有了四个轮):军黄色的外壳已经是斑痕累累、凸凹不平,看颜色就知道是饱经风霜;“视力”肯定也不佳,一个破碎的灯罩已经扩散好几条缝,让人担心在路上就被抖掉;方向盘下端更是经络纵横,那些捆绑的胶管早就不见了踪影;座椅就剩驾驶和副驾两个了,后面空荡荡。
吉布小林听到大家这样“诋毁”他的爱骑,马上笑着反驳道:“你们懂个屁呀!这样后就可以多带东西,也可以减轻车自身的重量,安全系数会成倍地提高的。”
大家都哄地一声笑了。
唯有吴永成却苦涩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吉布小林的这种观点是否正确,但他却总觉得这辆车不可靠,毕竟上了岁数。人都有老地时候,何况是车呢。
但在棋盘镇干部们的心中来说,有这么一辆破车,毕竟也是可以遮风挡雨的了!
接下来顺着交通工具的这个话题,不知是谁又提到了陈强国镇长的爱车,用他们的话说:陈强国镇长的地车,在全镇也算是“特色最鲜明”了。
整个乡镇上下,从普通干部到村民,从妇女到小孩,老远就能听出这个熟悉的声音那是一辆老式的幸福250式摩托车。
这种车辆现在市场上大概已经销声匿迹了,可能连配件也没了吧,要不,总可以把不消声地消声器换了。车的五官也不全,什么反光镜也破碎不堪,挡泥板也掉了,排气筒也用绳子缠了好几圈,只有主要的两个轮胎还能看到人地眼里。
只有和他一起下乡的同志,才能真正领教了那辆车的威力冒着黑烟的摩托车,一路狂吼,随着油门地加大,它的嗓门也更大,几里外就能闻其声,但不见其影。看似阵势浩大,行动却迟缓时也不会过50。
现在同事们都拿他的车当笑谈,但陈强国却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呵呵,你们刚刚嫉妒了小林书记,现在又把目标对准了我?!要我说呀,只要不走路,能跑就行。你们几个的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无非是想让我把这辆车淘汰下去,让给你们骑罢了!
呵呵,我告诉你们,别想那些事情了,还是等到你们去了职务前面的‘副’字再”
陈强国的这席话,似乎点中了那几位副职领导们地**位上,几个人相视一番,出了会心的大笑别看那辆幸福250老爷车了,那也是他们棋盘镇比较值钱地大宗公共财物了,平时的时候,他们都眼热书记、镇长有“专车”坐,他们这些当副职地,只能和普通干部们一样,骑着自行车下乡、做工作,或多或少的,也有一些心理上地不平衡,此时能借这个机会,臭一臭他们两个主要领导的“宝贝”,那也不是能稍微出一出心中的这一口“恶气”吗?!
吴永成望着这个团结进取的班子,不由得欣慰地笑了:生活其实也就这么简单,工作中没有矛盾的班子,那是根本不存在的、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有什么矛盾,大家坐下来,都能及时地通过一些方式,轻松地化解掉,从而轻装上阵,这也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啊!
从这一点上,吴永成也能看得出吉布小林这个党委书记的领导能力之强!
“小林书记,看来你们棋盘镇修路也是一项当务之急了,为什么不向你们丹阳市委、市政府争取一些投资,把全镇涉及到的交通条件改善一下呢?!”吴永成若有所思地望着吉布小林问道。
吉布小林苦笑着说道:“吴工,你是不知道我们丹阳市的财政状况啊,别看今年市委、市政府大张旗鼓地搞什么市政建设,其实骨子里也没有多少钱,在我们丹阳市,像我们这种条件的乡镇多了去了,市财政哪能拿出那么多的钱呢?!
我也想过了,等种植烤烟有了一点积累之后,再动员全镇的群众们共同出力,然后再向上级有关部门请求一点援助,把我们棋盘镇的交通条件好好地改变、改变。
呵呵,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向你们烟草部门化缘呢,有了一条好路,毕竟对你们的收购烟草的工作,也是一件好事啊!”
第二百八十一章 谁干的?
跪在自己家的玉米地里,手里抓着一把刚刚被苗,大声嚎啕着:“你们怎么能这么干呢?!这是谁干的呀?!我们家也没有招谁、惹谁呀!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地可是咱们老百姓的命啊,这铲了青苗,让我们这一家老小的,今年可怎么过呀!”
在她的面前,是一片被铲得乱七八糟的青苗,地里到处都是脚印,看得出有不少人在地里活动过。
陈玉荣凄厉的哭声,让在场的村民们,也不禁抹起了眼泪。
“他大姨,你就别哭了,这肯定是乡里的那帮人干的!咱们村被铲了青苗的,也不是你一户、两户的。”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抹着眼泪,过来想拉起陈玉荣:“你家的这一块玉米,也不过是三亩多一点,二癞子家被祸害了六、七亩呢!”
一个像是她男人的马上出口制止她:“你胡说什么呀?!你是亲眼看到人家乡里的干部们铲青苗了?!胡说小心让乡派出所的把你抓起来!”
“这还用我亲自看到吗?!”他婆姨反驳道:“咱村里也就是玉荣、二癞子他们十几户人家没有种烤烟,人家乡里、村里早在十几天前就说过了,要采取有力的措施呢!要不怎么祸害了的青苗,都是玉米苗,就不见谁家移栽进去的烟苗被人铲了呢?!”
围观的人纷纷议论起来:“是啊,五嫂说得有道理,村里被祸害了的青苗,就不见一颗烟苗啊!”
“嗯,我看也是这样,这县里今年布置任务地时候,就强调说什么种植烤烟,是今年我们全区地战略性任务,是什么打翻身仗的绝好良机,电视、报纸上都这么讲过的,咱村里的干部们,不是也三番五次地说:咱们村的耕地适合种植烤烟,要搞什么连片种植,陈玉荣和二癞子他们的这几块地,夹杂在外面这一大片烤烟地里,就是显得太有点难看了啊!
他们也是有点太犟了,种什么不是种呢?!何必非要和县里、乡里的过不去,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我听说乡里的干部和咱村里的干部们,到他们这几家去了不下二十次呢!”
“你放屁,你这还是说的人话吗?!既然国家把土地承包给了咱农民,那地里该种什么,就用不着他们当官地来管,他们哪不是咸吃箩卜淡操心呢?!这里有没有乡里、县里的干部们,你拍这种臭屁,给谁听啊?!”
“哎。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过也就是就事说事嘛。犯得着你跟我这么红鼻子瞪眼地吗?!这青苗又不是我铲地。你冲我什么横?!有本事你找那些铲青苗地人算账去。你敢吗
“哪有什么不敢地!走就走。玉荣。你也别哭了。你男人不在家。他们也别想就这么不讲理欺负你一个妇道人家地。还有家族里地人在呢!走。咱先问一问村里地干部们。看他们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他们也不知道地话。咱们就到乡派出所去报案去!”
“对。玉荣他大伯子说得对。还是先找村里地干部问个究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好好地青苗哪能说铲就铲了呢?!这还是地天下吗?!这还有没有一个讲理地地方啊!”
众人们纷纷响应着簇拥着哭哭啼啼地陈玉荣。向村委会地方向走去。
一路上又有不少群众得知了是这么一回事之后。66续续地加入到了这支队伍中。人们一边走一边议论道:“这也奇怪呢!昨天晚上地时候。那些青苗还是好好地啊。怎么今天一大早就出现了这样地事情呢?!”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昨天晚上地里地青苗没有被铲了呢?!咱村头离那几块地地距离都不近呀!”
“嗨,我家前几天移栽进去的烟苗,有几株不怎么精神,我专门又跑到乡里的育苗大棚那里,淘换了几株,把它们重新移栽了进去,陈玉荣家的那块玉米地,就和我家的那块烟地,紧紧地靠着呀,我又没有七老八十的,还能连这些都看不清楚?!”
“这就奇怪了,难道说深更半夜的,那些乡里的干部们,还肯爬起来跑到地里去祸害青苗?!咱们村被铲了的青苗,那可有几十亩呢!人少的话,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干不完呀!”
“那你说这事会是谁干的?!要是有贼的话,那也只能是庄稼快成熟的时候,跑出来‘偷秋’,谁听说过有这么辛苦的贼,半夜起来跑到人家地里铲青苗呢?!这
人不利己吗?!就是陈玉荣家平时得罪了什么人,可天七、八户人家的青苗,一夜之间也都被铲里,你总不能说他们都有仇人吧!”
“是啊,这事透着蹊跷,可要说是乡干部干的吧,他们不少人家里也都是种地出身的,他们难道就不知道青苗就是老百姓们的命吗?!”
大家一边走,一边猜测着,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村委会的大门外,只听见里面也有人大喊着:“你们当干部的,既然是我们大家伙选出来的,那就要维护我们大家的利益,我们的青苗都被人铲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说什么当初我要是种烤烟,就没有这一回事了,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
“二癞子,你别撒野,我告诉你,这里是村委会,不是大街上,更不是你家的炕头上,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你再胡闹,你信不信我马上让乡派出所的,一铐子把你出溜起?!”说话的显然是村里的一位头头脑脑的。
“什么,我家的青苗被害了,我跑到你们村委会来反映情况,你还要让派出所的把我铐起来?!呵呵,我说,王支书,王臭蛋,我今天就看着你把派出所的,给我叫过来,我倒想看一看他们是怎么把我铐起来的!
哼,反正今年我一年的收成也没有了,正想找个地方,吃那种不用掏钱的饭呢!不过,王臭蛋书记,我可得提醒你一句,我自己到了里面去吃那不花钱的大眼窝窝头了,你最好把我家里的婆姨和那两个小孩,也一块送进去,要不然的话,嘿嘿,恐怕还得上你家,请你多照应呢!”
“你、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自己不听从县里、乡里的统一规划,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反倒赖到我的头上了!我有没有铲了你家的青苗,你冲我耍什么赖?!
哼,真是个二癞子!”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句?!你当干部的,不为老百姓们办事,反倒说我是‘二癞子’!你信不信今天我就让你的黑脑袋开红花?!”
“二癞子,你少说几句,咱是来找支书、主任反映问题的,你和他们叫什么劲儿呀?!这就能解决了问题吗?!都是一村一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王支书,我们这几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二癞子情绪有点控制不住,你也多担待,我们只是想问一问,我们几户的青苗,到底是谁铲了的?!如果村里也不知道的话,这是不是得马上向乡派出所报案呢?!”
正说到这里,陈玉荣等几十个人也涌进了院子,只见二癞子等人,已经围住了村里的支书和主任,刚才劝说二癞子的,正是也被铲了青苗的同村的成大叔,而支书王臭蛋脸红脖子粗的,肚子一起一伏的难以平静。
“王书记啊,我们家的青苗也被人给铲了,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陈玉荣一见到村里的几个干部,就像溺水的人,一下子了抓到了一根救命草似的,马上就大哭了起来。
“做主?!你让我怎么给你们做主?!”王臭蛋铁青着脸训斥陈玉荣道:“前些日子的时候,为了动员你们这几户人家种烤烟,我和乡里的包村干部,还有你们生产小组的几个组长,差点快给你们跪下磕头了,可你们一个比一个牛的,这是人家地区和县里下达的政治任务,你们以为就你们的这脑袋,能抗得住吗?!为了你们这几户,我这么大的人,被乡里的书记、乡长训得都快要哭了,那时候你们在哪里呢?!现在你们的青苗被铲了,这才想起来,找我来做主了?!早干么去了!”
二癞子不耐烦地说道:“别说那么多的屁话了,你就干脆说一句痛快话吧,这事是谁干的?!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的话,我们找个能说清楚的地方去。
哼,看你这个球样,也就是被人家指着鼻子骂的货色,你能干得了什么呀?!好狗还护三家呢!”
“什么,你说什么?!好、好,二癞子,我就告诉你这事是谁干的,我倒想要看一看你这条好狗,能护住几家?!”王臭蛋气急败坏地指着二癞子大声嚷了起来。
“你吓唬谁呀?!这是的天下,我就不相信还不让老百姓们吃饭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通天祸事(上)
就在这个时候,吴永成却还在棋盘乡的大院外,一里新鲜的空气,一边对陪同在自己周围的刘晓峰说道:“大山里的空气真美呀,我真想在这里多住几天。”
“吴书记,咱们出来也两天了,不知道地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走的时候,可是和马秘书长说,咱们一两天就回去的。到了这里,手机连一点信号也没有,我真担心会有什么事情。”
“呵呵,小刘,这地球离了谁也会照样转的。我不在家,家里不是还有别的领导们吗?!好吧,咱们再跑几个地方,就回地委去!”
“哪,咱们下一站还是由烟草公司的那个小黄当向导吗?”刘晓峰接着请示到。
吴永成稍微考虑了一下,沉吟着说道:“呵呵,算了吧,我看这个小黄也是地区烟草公司给咱们安排的一个耳目,人家也不想让咱们接触到落后的地方。我感觉到,在这次的种植烤烟的工并不是所有的乡镇,都像丹阳市的棋盘镇怎么顺利的,我担心会有别的县、乡急于完成地区下达的烤烟种植任务,从而采取一些简单、粗暴的工作方法,以至于和群众们生冲突。”
刘晓峰也点了头:“吴书记,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在乡镇曾经工作过一段时间,任何工作的推广,只有当老百姓们确实从心里认识到这是一件对他们有利的事情的时候,他们才会从心里真正地接受,否则的话,前期的说服、教育工作,是相当地艰难的,有时候甚至于会生直接的冲突。”
“对,我们这一次之所以下,也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有些情况坐在办公室里是根本看不到的。”吴永成的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咱们的不少干部,多年以来都养成了一种报喜不报忧的工作作风,这个很不好啊!为了政绩,他们甚至于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司机小李一脸郁闷地说道:“吴书记,这一次出来,咱们是找的地区烟草公司的车,那个小黄也是丹阳市烟草公司的,他好像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吧,您怎么会说他是人家给咱们安的一个耳目呢?!”
“这很简单啊,你们车上带着那些火腿肠、牛肉的,就很说明问题。你见过有那个普通干部和人家借车的时候,人家除了痛痛快快地借你一部好车之外,再搭配那些吃食呢?!”吴永成一言点出了其中的奥妙:“这也是我当初考虑得不够周到啊!小刘是我的秘书,这地直单位的领导们谁不知道呢?!他找人家借车,这摆明了就是我这个地委书记要出行嘛,呵呵,咱们可真是干了一件掩耳盗铃的蠢事啊!这不,人家除了把他们最好的车送出来之外,还搭了几箱的火腿肠、牛肉什么的。”
刘晓峰马上自我检讨:“吴记,这是我没有把细节问题考虑清楚,我……”
吴永成笑着摆手:“小刘。没有那么严重地。你也不用心里内疚。这顶多就是我们多跑几步路而已。
我想。越到山区地乡。天高皇帝远地。越出现什么问题。反倒是平川乡镇。因为通讯、信息传递比较方便。干部们在这些事情上也越加小心。咱们下一步应该把着眼点放到其他县地偏僻乡镇去。有些事情都应该想到前面、做到前面呀。否则万一生了什么难以预料地问题。处理不得当。事态激化地话。就搞得我们都很被动了!”
吴永成地这种担心。还恰恰地生了。而且也有越来越演化、激变地趋势。
像前文中所叙述地青苗被铲地事件。也只是生在这一天桓毕地区地一幕而已。
在四月二十日这一天地凌晨。桓毕地区信义县曲阳乡政府组织了百余名工作人员。利用休息时间。连夜“加班”。在凌晨时分。悄悄地铲掉了该乡范围内地大约二百亩青苗。
而前文中所说地陈玉荣和二癞子、成大叔。就是曲阳乡南浦村地村民们。他们摊到地那些倒霉事。只不过是桓毕地区生青苗被毁地其中地一分子而已。
却说南浦村小名叫王臭蛋、大号叫王书礼的村支部书记,被那几户青苗被铲的村民们紧紧地围在村委会的大院里,二癞子又一句紧逼一句地挤兑着他,面对着围观的那上百号群众们的愤怒,心里也是一股邪火,一个劲地转腾着:,为了村里种烤烟的事情,乡里的书记、乡长抓住自己不放,群众们也不听自己的话,闹得里外不是人,真要是就为了这每年几百块钱的干部补助,这破村支书有什么好当的啊?!
王臭蛋越想越觉得憋气,猛然间一挥胳膊,对着二癞子大喊了一声:“好、好、好,二癞子,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要是告诉你是谁铲了你们几家青苗的,你要是不敢去找他们,你就是我王臭蛋养的。
哼,真是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告诉你吧,你们几家不听从乡里的统一安排,是乡里派人把你们的青苗连夜铲掉的,你还想找人家是算账,还是等人家腾出手来之后,和你们几家收加班费吧!”
“什么,是乡里组织人铲了我们的青苗?!还要和我们收什么加班费?!这还有没有天理呀?!”陈玉容一听到王臭蛋揭开了谜底,证实了大家一致悬在心里的惑之后,马上失声地叫道:“这天下还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呀!他们铲了我们的青苗,还要我们再掏什么加班费!”
王臭蛋再次冷哼一声:“哼,那你以为乡里和县里就是做摆设的?!你们可以不把我这个支部书记不当干部,可你们别忘了你们的地,是谁分给你们的!既然能分给你们,当然也就能收回来了。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嘛!”
二癞子一把揪住王臭蛋的领口:“姓王的,你再说一次,真是乡里的那些干部们铲的青苗吗?!”
“你干啥呢,二癞子,怨有头债有主的,你这是想干什么?!我不是把话都给你说清楚了吗?!”王臭蛋极力挣扎着,用双手去扳二癞子的手。
这时旁边的几个村干部也围了上来,打劝着二癞子:“二癞子,你这是干啥?!都是一村一社的,你以为书礼他想让乡里的干部们铲你们几家的青苗吗?!我告诉你吧,乡里早就让我们村干部们想办法惩处你们,也是书礼一个劲儿地在前面挡着呢!
就像这次的铲青苗,事前他也根本不知道,这是乡里要完成县里交给的任务,没有办法才悄悄地半夜出动人手干的,事后临走的时候,乡里带队的领导才和书礼打了个招呼,书礼这会儿心里还憋着一肚子气呢!我们这些村里的一般干部们,就更不知道了!”
自
“民不与官斗”。
饶是像二癞子这样在村里有点蛮横的人,在听王臭蛋一说是乡里派人铲了他们青苗的时候,也有点怵,底气就不那么足了。
早在前一段时间春耕备耕的时候,村里就传达了县里、乡里的指示,说他们南埔村的土地适宜栽植烤烟,要求所有适宜的地块,统一按照乡村的规划,集中连片地种植烤烟。
可是他们几户有着这样那样的考虑,都没有听从村里统一种植烤烟的命令,而是按照以往自己的计划,播种了玉米。
在这段时间,包括村干部、下乡干部在内的不少人,都为了这件事情,多次上他们的门,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但无论是好说也罢,歹说也罢,这几户人家始终认为:这土地是国家承包给我们个人三十年不变的,按照国家的政策,我们想种什么、就种什么,这是我们的自由。
就这样,在大片烟苗中,就有了他们几户几十亩的“插花地”。
对于乡里当初所扬言的:对他们采取强有力的措施,他们这几户当初也并不是没有害怕过,可一直到青苗出土也没有见乡里、县里有什么动作,他们也就认为事情过去了,哪知道一夜之间,刚刚冒出头的玉米青苗,就遭到了灭顶之灾。
他们这才知道,乡里和县里的干部,并不是不想、不敢收他们,而是人家一直在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像到了青苗冒顶出土的时候,铲掉了青苗,这也就意味这铲掉了他们的希望,这让更多的人知道跟政府作对,那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但就在二癞子愣、犹豫着: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走,找他们乡里的干部们说理去!见过欺负人的,还没有经过他们这样的,铲了人家的青苗,还想再让人家掏什么加班费,这还让不让老百姓们活了!”
众人们纷纷跟着响应起:“对,咱们找他们乡里去讲理,哪有这么办事的!”
“就是,我们找们讲理去,他们这还是不是的干部啊,做事情还能这么绝啊!这不是不给咱们老百姓们留一条活路了吗?!”
二癞子的底气陡然起来了,只见他猛地一下把王臭蛋推开,大喊一声:“找乡里去,我就不相信他们不是吃五谷长大的,连人事也不懂了?!他们要是不讲理,咱们就到县里、地区告他们去!”
“对,走,他们也是吃人饭长大的,咋就连青苗是咱老百姓们的命根都不知道呢?!找他们讲理去!”
顿时群情激愤,纷纷掉转头,簇拥着二癞子和陈玉容等人向外走去。
王臭蛋这下子可慌了神了:今天凌晨的时候,乡里带队的一位副乡长,在铲掉了这几户的青苗的时候,只是对他说了一声经过,并没有说什么后来要如何处理,像要什么加班费之类的话语,也是他一时感到憋屈,拿出来吓唬二癞子他们的,没有想到他们几户居然敢到乡政府去,这么多人涌到了乡政府,那不是要闹事吗?!万一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个村支部书记的罪过,就更大了你想啊,本来他们村的种植烤烟的任务就没有完成,再出现群体性上访事件,乡领导们哪会怎么看待他这个支部书记的领导能力呢?!
于是王臭蛋灵机一动,马上对着人群的背影叫了一声:“我说你们有没有长脑子啊?!这种植烤烟的任务,是乡里接到县里的计划统一安排的,县里又是听地区和省里的统一计划,你们这场官司就是打到中央去,人家中央的领导们还能听你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们的?!
我劝你们还是消停一点吧,别再去乡政府闹事吃了现亏,我可是听说我们县牛家疙瘩乡有几个人顶着不让乡政府的人铲玉米青苗,当场就被派出所的打得趴在了地上,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呢打了也是白打,他们地里的玉米青苗,一株也没有剩下。这可不是我吓唬你们啊!”
群众们听到王臭蛋的这句话,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但还是被后面的人拥挤着出去了。
“这球事闹的!”王臭蛋气急败坏地跺了一下脚,连忙对旁边的村委会主任说道:“老刘,你在村里盯着,我赶快到乡里去一趟,别让这几户‘气闷心‘们,再让那伙人收一顿,那可是乡里从社会上花钱雇的一些二流子们,和他们是讲不通理的!”
二癞子一伙相跟着出了村口,向乡政府所在地走去。
虽然说,人多了胆也壮了,可是王臭蛋临行时说的那句话,还一直萦绕这不少人的耳边。
在路上,不时有人借口说要到自己的地里去看一看,是不是昨天半夜里他们地里的烟苗,也遭受了无妄之灾,趁机离开人群的,但到了乡政府的时候,随着二癞子他们这几户的,也够二、三十号人。
“你们是哪个村的?到乡里有什么事情吗?!”
在乡政府的门口,二癞子、陈玉容一行人就被大门口传达室的老师傅给拦住了。
“我们是南埔村的,我们几户的玉米青苗被人铲了,我们要找乡领导反映问题。”二癞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老师傅大概得到了什么指示,一点也没有犹豫,立刻一口回绝了他们:“乡领导昨天都加班了,现在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你们有什么事情让你们的村干部来反映吧!”
“这都上午十点多了,他们还没有上班,这是什么工作作风啊!”二癞子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到了乡政府,却连大门都不能进去,心里就更窝火了,高声就嚷了起来。
人群后马上有人也叫着:“对嘛,这都上午十点了,太阳都晒到**上了他们还在睡觉,这老百姓们的青苗都被人铲了,他们就不管吗?!地区不是一个劲儿地喊着什么三讲教育,说让干部们讲政治、讲正气的,他们就是这样受教育吗?!”
二癞子火气一上来,一肩膀就扛开了拦在前面的看门老师傅,嘴里不忿地喊着:“我们今年连命都保不住了,他们这些当老爷的,还在被窝里谁大觉,他们就能睡得安稳吗?!他们昨天加班,是去加什么班了?!还不是去祸害我们老百姓们吗?!”
“你要干啥?你要干啥?!这可是乡政府!是你能随随便便地闯进来的地方吗?!”看大门的老师傅,差点被二癞子推到在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把拽住了二癞子的后衣襟:“你给我出去,要不我就叫派出所的人了!”
二癞子使劲地往前走,老师傅拽着他的衣襟不放手,使劲地大声喊了起来
们出去,你们出去……”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那个村的,跑到这里想干什么?!”
院子里大声的嚷闹,终于把挂着乡长牌子的一个办公室的人惊动了出来,只见他披着一件衣服,睡眼朦胧地冲着人群大声地呵斥道。
“我们是南埔村的,不知道什么人昨天夜里吧我们的玉米青苗都铲了,我们要找乡里的领导反映情况。”二癞子大声地回应着。
“武乡长、武乡长,不让这些人进来的,他们硬闯了进来,这个人还想打我呢!”看大门的仿佛看到了给自己撑腰做主的,马上拉着二癞子欲向前走去。
二癞子却极力往后退:“你是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你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就不说一句人话呢?!”
“别吵了,你们就是南埔村抗拒县里、里安排种植烤烟的那几户?!我还正想找你们呢!我告诉你们吧,你们的青苗是根据乡党委、乡政府的研究、决定,被统一铲除的。对于你们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乡党委、乡政府下一步还会做出进一步的处理意见,你们就回村里等着”武乡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对看大门的说道:“老刘,让他们都回村去,有什么事情找他们的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解决。他们要是再在乡政府闹事,就让派出所的人,把他们都铐起来。真是一群刁民!”
这下子大家可傻眼了,看来臭蛋说的“要收加班费”的那句话,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啊!
这叫干的什么事情呢!自的青苗被人铲了,跑到乡政府来没有讨到一句公道话,还说后面更有严厉的处理,自己这叫干的什么事情啊!
“走吧,走吧,还什么呢点出有什么事情先找你们村里的干部,让他们来乡政府反映。”
这时,看大门的老刘转过身来,把二癞子往外推。
“推什么,我自己没有长腿吗?!”二癞子没好气地一把推开了老刘头,冲着欲推门进去的武乡长的背影喊了一声:“武乡长,我们自己的承包地,想种什么,这难道还要乡政府、县政府批准吗?!这不想种烤烟的,难道说就没有一条活路了吗?!你们还是的干部吗?!”
“二癞子,你少说两句吧!”同来的成大叔看到势头不妙,赶紧一把拉住二癞子:“有话你不能好好地说吗?!这可是乡政府啊!”
“啊呀,武乡长,你看见了吗?!这个人又想动手打我了!”看大门的老刘头被二癞子再次推了一把之后,大声地叫喊了起来。
武乡长一下子扭过身来,指着二癞子骂道:“二癞子、二癞子,一听你的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没有完了?!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南埔村的所作所为吗?!这次南埔村有几户抗拒种烤烟,就是你在背后挑的头,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个一、二、三呢!你就在乡政府打人了!
通讯员、通讯员,马上通知派出所的人过来,把这个扰乱乡政府正常办公秩序的的坏分子抓起来!”
一个通讯员模样的小年轻,答应了一声,跑到隔壁的院子里去了。
“你们还讲不讲理?!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打人了?!我就是想和你们说个清楚,我怎么就是扰乱乡政府正常的办公秩序了?!”二癞子见事情闹得有点大了,急忙欲往背后的人群中钻,可是前面看大门的老刘头却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不让他动一步,他一着急,使劲一拨拉,老刘头四脚朝天就倒在了地上。
“武乡长、武乡长,你这下子可看见了吧,这个二癞子打人了!”
“真是反了你了,我干乡镇工作十几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敢在乡政府撒野的!”
武乡长勃然大怒,把披着的衣服一抖,甩在了地上,一个箭步蹿到了二癞子的跟前,挽住他的领口,扬起手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猛抽:“我让你打人、我让你打人,你再打一个让我看一看呀!”
二癞子连忙举起胳膊护住自己的头脸,大声喊叫了起来:“乡政府的干部打人了,的干部打人了!”
“我就打你个龟孙子,的干部不打好人,还不打你这个地痞流氓吗?!”武乡长手里不停歇地扇着,嘴里还不歇气地骂着。
“武乡长、武乡长,出了什么事情?出了什么事情?”
从隔壁院子里跑出来几个身着公安制服的人员,一边往过跑,一边大声地问着。
武乡长大概打人打得自己有点累了,松开了二癞子的领口,退后一步,一边一只手揉着自己打人的那只手腕,一边对随后赶来的那几个公安人员说道:“刘所长,这个南埔村的二癞子,是个地痞流氓,他不仅在村里公然挑头抗拒种植烤烟,而且还带着人到乡政府来闹事,把看门的老刘头也给打了,你把他先给我铐起来,一会儿送到县看守所去!
哼,我就不相信这些地痞流氓们,敢和国家的专政机器作对!”
“哈哈,胆子可够大的,跑到乡政府来打人了,我看你二癞子真是越混越油了!”刘所长斜睨了二癞子一眼,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扇了上去。
到底是公安队伍的打人专业,武乡长打了半天,只是把二癞子的脸上打得有点青,可刘所长的一记耳光,就让二癞子口鼻流血,随之还没有更二癞子从挨打中清醒过来,一副冰凉的“手镯”,就死死地带在了自己的双手上,刘所长攥住手铐,顺势紧了一紧。
二癞子马上出了一声杀猪似的叫声:“啊呀,我的妈呀,疼死我了!刘所长,你们派出所的也不讲理吗?!分明是他们乡政府的人打我,你干么把我铐起来啊!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刘所长鼻孔里哼了一声:“哼,我没有看到乡政府的干部打你,我倒是看到你带着一群人来乡政府捣乱来了。走吧,有什么委屈,到派出所慢慢去说清楚!贱骨头!”
“我不去,我不去!”二癞子知道但凡进了派出所,一顿皮肉之痛先是免不了的,因此尽管刘所长示意身后的一个派出所干警上来拉他,他却坠着**,死劲地往后缩。
“呵呵,你说得倒听好听的!你不去?谁想去啊!?你要是乖乖的,谁请你到我们派出所去呀!”又过来一个派出所干警,冲着二癞子的**上就是一大脚,这下子二癞子一下子就被踹得爬在了地上。
“武乡长,刘所长,你们领导们就高抬贵手,放过二癞子吧。”成大叔他们一群人见事情展
个地步,赶忙出来给二癞子求情:“我们的青苗你二癞子也被你们打了,还要怎么样啊!”
武乡长正色地说道:“铲了你们的青苗,那是乡党委、乡政府对你们不听从县里、乡里统一安排的处罚,这与二癞子带头闹事是没有一点关系的,我希望你们几户能够认清形势,马上回到村里,重新整理你们的承包地,把烟苗尽快地移栽进去,这也是你们主动承认错误的一株表现,否则,二癞子就是你们的榜样!
好了,都回难道还想让乡政府给你们安排午饭吗?!”
众人面面相觑,眼见二癞子被两个干警架起来,就要拉到隔壁的派出所去,只得准备转身回家了。
就在这个时候,知听见人群外一个声音叫了起来:“慢一点,慢一点,武乡长,刘所长,先等一等……”
只见南埔村的部书记王臭蛋,推着一辆自行车,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武乡长,刘所长,你看、你看,我一路紧赶慢赶的,就怕出事!可这车子半路车胎被扎了,好不容易赶到这里,还是出了事情了。”
“王书礼,你有什么事情吗?!”乡长黑着脸问道。
王臭蛋陪着笑给二癞子求情:“武乡、刘所长,不管怎么说,这二癞子就是犯了天大的错误,毕竟他家的青苗被铲了,心里一时不冷静,这也是难免的嘛,要不就别送到派出所了,还是我们村委会回去教育、教育吧!”
“王书礼,你还有脸说这个事!全乡就你们村种植烤烟完成的任务不好,我告诉你,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县里摘了我和李书记的帽子的话,我一定先把你们南埔村的班子一锅端了!
哼,啥也别说了,你还是领你的人回村要是今天他们这几户的地里,都能移栽进去烟苗,二癞子就可以考虑明天放回去,要是那半个月还没有动静的话,二癞子就得在县看守所呆半个月了,这也是我给你这个南埔村支部书记的面子!”
说完,武乡长转身,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刘所长则把嘴一歪,那几个干警把二癞子拖到了隔壁的派出所大院里,随即,就传出了二癞子的嚎叫声,但马上有没有声音了,似乎他的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王臭蛋心烦地冲着;玉容、成大叔他们把手一挥:“好了,好了,二癞子进去了,你们也心满意足了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回去移栽烟苗吧,没有听到武乡长说,二癞子能不能回去,取决于你们几户的态度吗?
唉,我在这里再给二癞子球求情。
要不是一村一社的,我还懒得管这事呢!”
众人们耷拉着脑袋,拖拉、拖拉地走出了乡政府:来之前心里对被铲青苗的惋惜,此时却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给占据了。
“这可怎么办?!二癞子要是被抓进去的话,他婆姨肯定会找咱们要人啊!他可是和咱们一起出来的!”路上一个最胆小怕事的人,先嘟囔着说道。
“对,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把二癞子闹出来再说。”马上有人附议。
成大叔忧心忡忡地说道:“这能怎么办呢?!王臭蛋在乡政府领导们面前比咱们面子大多了,他说话还不管用,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办法?!他们说让咱们尽快移栽烟苗,可这一时半会儿的,连地都平整不过来,哪有那么容易呢?!”
“对了,李二叔,你不是有个亲戚在地区报社吗?!叫什么王大的,他可是经常和县里的领导们在一起,你不如给他打个电话怎么样?!”
被称为“李二叔”的,也是被铲掉青苗的几户人家之一,此时他听到有人这么说,马上就有点犹豫了:“那只是我的一个外甥,他在报社只是一个普通记者,能管用吗?!”
成大叔一听,眼睛就亮了:“管用、管用,怎么不管用呢!记者那可是见官大一级啊,你没有看到那个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的记者多牛啊,把地委书记、县委书记都训得不敢吭气的。
走,咱们赶快给你的那个外甥打电话去,让他给咱们县里的领导们打个招呼,这乡里的干部们最怕的就是县里的,有县里领导的一句话,说不定二癞子今天就出来了,他可是为了我们大伙儿的事情被抓进去的呀!人可不能昧了良心!”
……
“什么,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王大接到他二舅的电话的时候,省报驻桓毕地区记者站的王丽娟恰好也在他的办公室,当王丽娟听王大把事情说了个大概经过的时候,禁不住惊讶地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啊!”
王大苦笑着说道:“哼哼,小王啊,你在基层见的还是太少了,其实在农村,践踏农民对耕地拥有的权益、利益,是时有生、屡见不鲜的。就比如说,这一次曲阳乡政府为什么有如此之大的胆量,竟然敢随意践踏、糟蹋,毁坏如此大面积的青苗呢?在我看来,有如此胆量,不外是由如下三方面的原因生成的:
一、在现实当中,在现在的农民队伍中,缺乏和几乎没有真正的利益代言人,在此等劣势的情况下,任何针对农民的违法、甚至犯罪的“借口和理由”,就可能随时、随地地出笼,阻挡、制止农民对自己的权益、利益主张,简直就像太阳打东边出来一样,是地天经地义的。
二、虽然说国家对农民承包的土地经营权,进行了强有力的保障,但是,只要牵涉到了地方政府的政绩问题,这个经营权就显得很苍白无力了。
三、地方上的一些领导们,急功近利,他们在所谓的政绩面前,放弃了原则,和下面的那些“践踏耕地”、“糟蹋耕地”者们,保持着息息相关的“共同语言”,他们是根本不会站在农民一边声,哪怕你就是“起五更、睡半夜”、在“签了30年承包合同的耕地上种出来的青苗,也照样敢说铲就铲”,因为到了最后的时候,这些事情也大都是大不了不了了之,根本无须“说个过来和过去的”!”
王丽娟激动得拍案而起:“不行,这件事情我得马上问一问地委的吴永成书记,平时他可是口口声声地把群众们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我看他在这个事情上是持什么态度,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的话,我马上把这件事情捅上去,我就不相信,这桓毕地区就不是的天下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通天祸事(中)
丽娟在和吴永成的几次交往中,深深地感到了这位年记,与她之前所接触到的那些官僚们有所不同。
在她的印象中,吴永成就是一位以民众利益为第一的为政者。
吴永成来到桓毕地区之后,先是他的清廉,吸引住了这位省报驻桓毕地区记者站的年轻女记者,接着是他扎起体制内倡议、提起的几个行动,又给沉闷的桓毕地区的官场内,注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
无论是人事体制的改革,还是三讲教育的开展,这在整个g省来说,都算是别开蹊径、独出一帜了。
因此,在张丽娟听到张大接到下面的这个铲青苗的行径的时候,心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马上责问吴永成这个桓毕地区的最高领导。
或许张丽娟自没有意识到,她此时内心里这么做,也是想在最大程度上,减少这件事情对吴永成本人的负面影响。
但令张丽娟失望的是,她机中所留的刘晓峰和吴永成的两个号码,都是处于“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而此时,张丽又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的领导们,在她的潜意识中,也只有把吴永成当作了桓毕地区最为可信的领导。
“老张,你准备怎么处理件事情?!”张丽娟试探着问张大。
张大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到了这个时候,我又能怎么样呢?!不论这件事情是否正确与否,种植烤烟这是今年全区战略性的一项任务,我们报社前一段时间接到地委宣传部的指示,就是要求一切新闻报道,必须配合地委、行署的中心工作,尽管毁青苗事件非常恶劣,但要想报道这件事情,在目前来说我们报社主编这一关也别想通过的。
唉。我只有信义县地一些领导联系、联系。看能不能把他们电话中所说地这个二癞子。先设法从曲阳乡派出所闹出来。”
“事情能就这么算了!”张丽娟激动得脸都涨红了:“曲阳乡铲青苗地这起事件。这是一起典型地农民地耕地经营权利被严重糟踏地事例。按照老王你刚才地说法。好像这些事件地生。在基层来说不是偶然地。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们有责任、有义务。把这件事情晓之于公众。从而避免更多地老百姓们。遭受到类似于曲阳乡群众们地这些损害。
我认为。一些地方政府为了自己地政绩不择手段、急功近利也正是曲阳乡政府官员敢于铲青苗地“胆量”源泉!我们必须站出来做点什么!
像他们地这种政府地行为。不仅是对老百姓们地既得利益成了一定地损失。我认为他们这也是对法律尊严地践踏。曲阳乡地有关政府官员们。在这起事件中。应该承担民事责任、行政责任、刑事责任。”
王大苦笑了一下:小张。你毕竟是省报记者基层地许多情况还不太了解。
在基层工为了完成上级地各项任务层干部们所采用地各种措施、手段。可以说都是游离于法律和国家政策、法规之边缘地拿计划生育来百分之九十地乡镇了落实‘四术’任务和计划生育罚款。都是采取登门入室、搬家具、‘上手段’这样地措施地。老百姓们甚至于说这是‘抄家’。
如果搬出国家法律的话,依照我国的宪法规定,公民的合法财产,依法不受任何个人和单位的侵犯,基层干部他们的这种做法,无也是触犯了国家的法律。
可他们的这种行径,各级领导们也不是不清楚,但谁也肯在这方面说些什么呢?!除非像去年hB省在征收计划生育罚款的时候,一位计划生育对象投井自杀,这才对有关的人员,给予了轻重不同的处分,但其他地方的人们,在执行这类型的工作时,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还是照旧行事!你什么时候见过各省的省级媒体上,有过类似的报道呢?!”
张丽娟并没有因为王大的这几句话,就打消了心中的想法,她站起身来对王大说道:“老王,我知道你的难处,这样吧,这件事情由我到下面去采访,如果有什么责任的话,与你也没有关系。毕竟你还是要服从桓毕地区领导的管理嘛!”
见张丽娟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大只好站起身来自嘲地笑着说:“小张,你也太小看我王大了,谁不知道在领导的眼中,我王大也是一个不肯听招呼的刺头啊,就是这次安分守己地呆在这里,那也并不能改变以往我给领导留下的坏印象。
走吧,既然你有心到信义县走一趟,那我也陪一陪你,毕竟我在这里也算是个地头蛇,对基层的情况也比你熟悉得多!
不过,小张,我提醒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像这种负面报道,即使你采访到了第一手材料,省报也肯定不会给你刊。”
王丽娟点点头:“老王,这个我清楚。上一次有关王素珍案件的善后关注,我们的主编就枪毙了我的稿件,这次事件的性质比那次严重多了,肯定不会出现的,这我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了。你放心吧,我还有别的渠道。”
“那好,我先收一下东西,咱们马上就出,那个二癞子还等着咱们去搭救呢!要是去得晚了,那小伙子说不定又会受更大的罪!这种情况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趁着王大收东西的时候,张丽娟悄悄地在自己的车里,给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栏目的一个记者打了一个电话。
《焦点访谈》这个栏目,是中央电视台新闻评论部在一九九四年四月一日成立的新栏目,这个栏目当时成立的定位,就是一个以深度报道为主、以舆论监督见长的电视新闻评论性栏目。
自从《焦点访谈》这个舆论监督节目问世以来,一年多的时间内,就深深地为人们所关注和喜爱。
它选择“政府重视、群众关心、普遍存在”的这个选题,坚持“用事实说话”的方针,反映和推动解决了大量社会进步与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一年多来,许多《焦点访谈》的报道为有关方面工作的决策依据和参考。
所以人们称,《焦点访谈》所进行的舆论监督,推动了中国的改革开放和民主法治的进程。
作为一个以事实说话的新闻栏目,它所需要的新闻线索,也是大量的。因此,在这个栏目成立以来,就和各省市以及驻各地市的记者站的记者们,建立了良好的联系、合作关系便更好、更快地收集来自于全国各地所生重大事件的第一手材
张丽娟在准备到下面采访的时候,心里就知道自己所采集到的这个新闻报道在g省的新闻媒体上露面,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她为了把这件性质极为恶劣的事件,公布于众,以便引起各级领导们的关注好地维护老百姓们的利益,就想到了通过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的这个栏目。
不过当张丽娟拨通《焦点访谈》那位一直与他们这些外地记者联系的那位负责人的时候,对方告诉张丽娟:这件事情他们早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桓毕地区信义县的新闻线索报告,事情也同样是因为种植烤烟而毁掉了老百姓们的青苗,只不过事情并不是生在曲阳乡,而是生在信义县的另外一个叫兰图镇的地方。
在电话中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的那位记者告诉张丽娟,这次他们得知的这个新闻线索当地的当事人打电话告诉他们的,兰图镇铲除青苗的做法比曲阳乡更为明目张胆曲阳乡不管怎么说,也是在黑夜之中偷偷摸摸进行的兰图镇他们则干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组织大批基干民兵进行的,而且在铲除青苗的过程中,动手打伤了试图拦阻铲青苗的几个群众,并且把他们进行了强制收审,性质更为恶劣,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已经在昨天就派出了记者前往当地进行现场采访了,估计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就应该踏上桓毕地区的土地了。
张丽娟得到这个信息,马上动车辆,等王大进入车内还没有坐稳,她已经急起步驰出了桓毕地区日报社。
“啊呀,小张你慢点,要救人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王大以为张丽娟是听了他所说的一句话,担心去得晚了,担心那个被关押在曲阳乡派出所的二癞子多受苦头,这才心急的。
哪知道张丽娟心里想的是:人家远在千里之外的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毁坏青苗的新闻线索了,可她这个就在桓毕地区驻站的省报记者,却还懵懵然蒙在鼓中,这本来就是自己作为一个当地新闻工作者的失职,万一在采访上再让中央电视台的同行们抢在自己前面的话,那可太失面子了。
同时,张丽娟记起了刚才中央电视台那位记者告诉自己:他们所得到的新闻线索,是当地农村的普通老百姓们打给他们的,这就意味着改革开放之后的中国农民们,再也不是像以前那样只会逆来顺受的那些顺民们了,他们也学会了利用新闻媒体,来保护自己,这也是中国民主进程中的一大进步啊!
信义县离桓毕地区所地丹阳市并不远,只有八十多里路,张丽娟心中又有事情,把车子开得飞快,因此,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中午十二点左右的时候,车子就飞驰到了信义县曲阳乡的乡政府大院因为他们受人之托,先要把二癞子这个当事人解救出来,并且曲阳乡也是事地之一,在这里也可以了解到一些事情真相。
在这时候,张丽娟操了个小心眼,并没有把自己从中央电视台那里获得的信息告诉王大,她总觉得在这件事情上,王大牵涉的越少,对他也越有好处毕竟自己是并不受桓毕地区的任何制约,万一因为毁青苗的这件事情,与桓毕地区有关部门闹翻的话,她张丽娟这个省报的记者,大不了搬起自己的铺盖卷到省报等待下一步的工作安排,重新换个地方工作罢了,而王大的工作关系、人事关系,却都是桓毕地区这块土地上的,事情闹僵了,自己有地方可以躲,他却不行啊!
车子进入院的时候,并没有减当看大门的老刘头探出身子欲阻拦的时候,看到是一辆桑塔纳轿车以为是县里的什么领导来检查工作了,就习以为常地缩回了头,没有理睬。
此时,阳乡政府大院里,有六、七十号人蹲在大院里一个个端着一个大海碗,在一片吵闹声中高采烈地吃着午饭。
当车子在乡政府办公楼前停稳了车子之后,张丽娟和王大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还听到院中的人们的议论声:“咱乡里领导们的胆子也太小了,你看人家兰图镇的那领导们,根本不像咱们似的,像做贼一样半夜三更的才出动家就是专门选中午村里的人们地里干活多的时候,才行动敢跳出来阻拦,毫不客气坚决打倒且马上还让派出所的铐起来,带回派出所再慢慢收。”
“对家兰图镇的领导们,就是要让村里的人们都看一看,谁敢不听乡镇领导的统一安排,那就是他们的下场。这几天,兰图镇不少的人们,谁还敢再说一句不种烤烟呢?!”
“村里人们的骨头,就是贱,你不收他,他根本就不尿你的!要不人们怎么明出‘管理’这个词呢?!管理、管理,你不管他们,他们肯定就不理你嘛!”
王大苦笑着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瞧他们的衣着打扮的,也不像是乡镇的工作人员,顶多也是曲阳乡的领导们,为了搞这次铲除烤烟之外青苗而花钱从村里雇来的人,他们难道说自己就不是什么村里的人、还能变成城市人口吗?!这么津津有味地谈论着“村里的人们是贱骨头”,那他们又是什么东西呢?!
“请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到这里找谁啊?”
桑塔纳轿车在九六年的时候,还是属于有点头脸的人才能乘坐的车辆,张丽娟的这辆车子杵在院子当中,马上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一个乡镇干部模样的人迎上前来陪着笑问道。
王大笑着回答:“我是桓毕地区报社的,请问你们的书记、乡长在吗?!我们想了解一下你们种植烤烟的具体情况。”
“奥,原来是报社的记者啊!快、快,请到办公室坐一会。我是乡办公室主任刘青鸣。我们的书籍上午到县里参加烤烟种植进度汇报会了,现在我们的武国力乡长在办公室。”
在刘青鸣的带领下,王大和张丽娟被带到了乡长武国力的办公室,这也是那位对二癞子大打出手的武乡长。
“武乡长,这是地区报社的记者,他们要采访我们乡烤烟种植的事迹。”刘青鸣把来人的身份,给吴国力做了介绍。
“啊呀,原来是地区的大记者啊,欢迎、欢迎你们的到来啊!”
吴国力此时正躺在床上休息,见刘青鸣带进来两个人,起初脸上还有点不悦的表情,可一听说是地区报社来的记者时,态度马上就变得很热情了:“我们曲阳
作做的还很不够,哪能劳驾两位大记者前来采访呢!们的荣幸啊!”
王大和张丽娟还没有开口说清楚来意,那位吴国力乡长就转头对他的办公室主任嘱咐道:“青鸣,咱们的记者同志还没有吃过午饭你马上出去到外面的饭店照应一下,安排得好一点,一会儿我亲自陪记者同志吃饭。”
“武乡长吧,请你不要忙了,我们就是下来了解一点情况,事情一结束,马上就要离开的。”张丽娟马上出面阻止吴国力和刘青鸣。
“哎,这哪行呢!俗话说: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们地区报社的大记者到了我们曲阳乡来采访,这说明咱们有缘分哪,哪能到了饭点儿饿着肚子呢?!我们曲阳乡再穷,一顿饭还是能管得起的嘛!”吴国力不由分说,大手一挥,督促着刘青鸣快点去准备:“虽然说工作要紧,可是咱们也不能让两位大记者饿着肚子,为咱们宣传吧!”
王大此时不说话也不行了:“武乡长还是听我说一说我们的来意吧,我们是想理解一下你们曲阳乡在种植烤烟的过程中……”
“来、来、来,记者同,你们先请坐,我知道你们是想了解我们乡在落实地委、行署种植烤烟的战略中,采取了那些措施吧。这个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地谈。”吴国力打断了王大的话,好像老朋友似的,紧紧握住王大的手他引导到旁边的沙上。
这时候张丽娟实在忍不了,冷冷地说道:“采取了什么措施?是不是把群众们的青苗都铲了?!”
吴国力把王当成了他们一行的负责人当然此时他的注意力,也就都集中在了应付王大的身上了,听到张丽娟怎么一问,心里也没有多想什么,随口就说道:“是啊在土地承包给了农民们以后,我们乡镇的工作就变得十分难以开展了干什么事情都得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
“那你们是不是考虑到们这样做,是违反了国家的有关法律、法规呢?!这是在对人民犯罪啊,难道说你们就不感到害怕吗?!”张丽娟毫不客气地继续追问到。
吴国此时才感到这两位记者的来意,恐怕不像是要给他们曲阳乡歌功颂德那么简单,惑地望了望眼前的王大,只见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才回过头来,仔细地看了看和他一直在说话的那个小丫头片子:“我说位记者同志,我不明白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请你说得再清楚一点。”
到了这个候吴国力还是把门口站着的张丽娟了跟着王大出来的一个年轻记者能做主的还是已经被他安顿到沙上坐着的王大。
“我已得很清楚了,根据国家的有关政策、法规规定,承包给农民的责任田,农民有权决定在自己的承包田中耕作什么作物,也就是说,他们拥有自主的经营权,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而你们曲阳乡不仅严重地践踏了他们的这个权利,而且还铲除了他们的玉米青苗,这更是对他们合法财产的侵犯。”
“呵呵呵,我说你这位年轻同志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吧!”吴国力听到张丽娟的这一番义正词严的话,反倒大笑了起来:“这事情哪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哪!记者同志,你们是不清楚我们基层干部工作的难处啊,地区、县里给我们压下来了这么重的烤烟种植任务,可老百姓们却不理解上级党委、政府的良苦用心,死命顽抗,在这种情况下,你说,不采取一点必要的手段,又怎么能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呢?!
老百姓们就是这样,当他们尝到了种植烤烟的好处的时候,反过来还要感谢我们现在的这种做法呢!”
“那以你武乡长的说法,你们铲掉了他们的青苗,也是为了老百姓们好了?!是他们不识好歹了?!”张丽娟不无嘲讽地问道。
吴国力回答得倒也是干脆利索:“那是自然的。群众们嘛,总免不了跟上形势的展,这也是他们所受到的教育的局限所决定的,要是群众们的思想比我们干部们都开放的话,那还要我们这些干部干什么呢?!因此,就像你这位同志刚才所说的那些什么‘侵犯了他们的经营权’之类的话,我是不赞成的要是把土地承包给农民,就可以由他们自作主张的话,那乡村干部都可以回家看孩子了。”
张丽娟并没有因为吴国力的狡辩而哑然不语了,她据理反驳道:“武乡长,你这是偷换概念。国家有关政策规定:在农民承包土地之后,基层政府可以对农民的经营行为作出一定的指导,并不是你所说的指令、包办,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而且,你们还把上门讨要说法的群众打伤、至今现在还关押在你们乡的派出所
武乡长,我想再问一句,难道说,这也是你所谓的‘为了老百姓们好吗?!’”
吴国力此时有点恼羞成怒了,他指着张丽娟气急败坏地问道:“你、你、你,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站在那个立场的?!你们这些地区报社的记者们,也是端着的饭碗吧,我不知道你这个小同志现在到底是准备在替党说话,还是替那些老百姓们说话?!我简直有些怀疑你的立场问题了!三讲教育难道你们报社就没有开展吗?!‘讲政治’你们讲到哪里去了?!”
王大马上不客气地回敬道:“武乡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否认我们党‘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吗?!我们每一个员都知道,党和政府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党和人民的利益从根本上讲是一致的,什么时候替党说话和替老百姓们说话,就成了对立的一对矛盾体呢?!
我们希望你们曲阳乡能尽快地认识到自己的这次错误目前仍关押在你帮忙乡派出所的那位村民释放出来。”
吴国力不耐烦地挥手道:“我是个大老粗,不懂得你说的那些大道理只知道即使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完成地区、县里交给我们乡的任务。
至于你说的那个关押在派出所的村民二癞子,那就是南埔村的一个地痞流氓,他不仅在这次的抗拒种植烤烟的工起到了煽风点火的作用而且还公然煽动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冲击乡政府乱乡政府正常的办公秩序,根据有关的治安处罚条例,派出所把他依法进行了收押处理。你说让我们放人,这不是让我们违法吗?!公安机关办案那可是依法进行的,我还没
权力,照你的意思办呢!”
“武乡长面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让记者同志们下去用餐呢?!”这个时候乡办公室主任刘青鸣,却不识时务地出现在了吴国力办公室的门口脸笑容地请示道。
“记者同志们忙得很,哪有工夫在咱们乡吃饭呢?!”吴国力脸色难看地回头瞪了刘青鸣一眼之后过头对坐在沙上的王大说道:“对不起了,两位记者,我还要到下面的村里继续去督促种植烤烟的进度,就恩那个陪二位闲聊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们县委宣传部的领导们联系。”
人家下了逐客令了,王大只好站起身来,对吴国力最后一次地说道:“武乡长,你们曲阳乡的这些做法,的确是非常错误的,希望你们能及时地改正过来……”
“好、好、好,记者同志,谢谢你们的指教。我们一定在今后的工注意自己的工作方式、方法。也请你们能理解我们的工作,在正面宣传中,给予我们大力的。欢迎你们以后也常到我们这里来指导工作。”吴国力一边说着,一边收自己办公桌上的小皮包,作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就这样,王大张丽娟被曲阳乡扫地出门,灰溜溜地驾车驰出了曲阳乡的大门。
“老王,曲阳乡的人这么不理,干脆咱们到他们县里,找他们的县委领导去!”
“唉,也只能这了。”
王大和张丽娟拐向往县城的大路之后,曲阳乡吴国力的办公室里,刘青鸣和吴国力两个人还有着这样的一段对话:
“武乡,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准备好了饭菜,你却不让人家记者们吃了?!到底生了怎么一回事啊?!他们不是来整理咱们乡的先进事迹的吗?!”
“狗屁,这是gt;村的那个二癞子被关进去之后,不知道谁请来了地区报社的记者们来说情!
哼,本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们这个面子的,人家毕竟是地区报社的,咱以后也能用得着不是吗?!可那个小丫头,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咱们曲阳乡犯法了,把我气得一口气都顺不上来,别说什么吃饭、放人了,就是水你们也别想喝一口!记者怎么了,记者就跟了不起吗?!我吴国力还真不怕那么多!”
……
就在王大和张丽娟前往信义县县城的时候,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组的记者们,已经在信义县兰图镇,找到了给他们提供新闻线索的那位老百姓,并在他的带领下,顺利地完成了对当时所生事情的采访。
在他们的采访笔记本上,留下了这样一段的记录:
信义县是g省的省定贫困县,一九九五年的时候,全县农民人均纯收入只有七百五十三元。粮食作物主要是玉米、土豆、红薯和小麦。经济作物主要是烤烟、葵花等。
全县44万亩耕地中合种烤烟的有3o万亩。历史上,烤烟种植面积最高达到1o万亩。
今年地区烟草专卖局下达给该县的烤烟收购计划为九万担,县政府下达烤烟生产考核基数为十五万担,目标任务为二十万担,按亩产量三百斤计算,需种植五七点八万亩。
全县的烤烟种植区域,主要集中在曲阳、兰图、河梁和骡坪等15个乡镇。
从了解的情况看,河梁和骡坪等乡镇来看于乡、镇政府的引导、服务工作基本到位,农民种烤烟的积极性比较高有生过什么强迫农民种烤烟的现象。
问题主要生在官阳区的4个乡镇,而且远比吴永成了解到的问题严重得多。
信义县今年下达给曲阳镇的烤烟生产考核基数为41万担,目标任务为54万担,需种植烤烟1318万亩。该区适宜种烤烟的三十六个村,耕地面积只有22万亩均仅1亩。
曲阳镇按烤烟目标任务与农民签定了合同,即必须用百分之八十的耕地(人均o8亩)种烤烟余百分之二十的耕地(人均o2亩)种粮食和其他作物。为了防止农民多种粮食、少种烤烟,曲阳镇限定每个农民只准保留可移栽o2亩地的5oo棵玉米苗,过部分一律铲除。而且,实行连片种植,强行烤烟净作,即在规划种植烤烟的区域内准种植其他作物。
曲阳镇适宜种植烤烟,种烤烟的收益高于种粮食(一般亩均收入8oo元以上,高于粮食3倍)农民不愿意多种烤烟,尤其不赞成不留口粮田、强行烤烟净作的做法。
因为老百姓们心里也有自己的一本账:虽然说收成好的情况下,多种烟,少种粮,可以用卖烤烟的钱买口粮。可像去年因为干旱,部分种烤烟的农户没有挣到钱、甚至亏本,目前就处于既缺钱、又缺粮的现象,以至于生春荒、夏荒。这部分农户今年就要求多种粮、少种烟。
所以,农民说,铲了青苗如同铲了我的命根子。
而且,老百姓们在烤烟生产中,“两怕”问题无人管:一怕烟草公司硬性摊销质次价高的各种肥料。
据农民们反映,与烟草公司签订烤烟收购合同时,必须接受烟草公司摊销的各种肥料,不准从其他渠道购买。
二怕收购时压级压价,卖不上好价钱。农民说,他们是站着种烟、坐着烤烟、跪着卖烟,烟草公司收购中压级压价、收人情烟的现象十分突出。
吴永成沉着脸插话道:“烟草公司这种作法是违法的,是变相摊派。必须得到纠正!”
面对农民不愿多种烤烟的局面,曲阳镇等四个乡镇的领导们,决定强行铲除农民多育的玉米苗和栽种的其他作物。
据初步统计,4月上旬,兰图镇铲苗行为就涉及到了27个村,户,共铲苗(包括折合可载种面积)12899亩。
这些铲苗行为是曲阳镇党委和镇政府统一部署,由乡镇党政主要领导带领包括武装部干部、治安人员在内的工作组突击进行的。
在强行铲苗的过程中,县、乡镇干部对阻止铲苗的农民,进行殴打和体罚,甚至拘留农民,先后有7人被打,其中2人致伤。
就在这个时候,吴永成也得到了中央电视台记者来到了桓毕地区的消息。
“什么,是来采访我们桓毕地区的?!好、好、好,我马上赶到信义县去!”
第二百八十四章 通天祸事(下)
永成获得中央电视台来到桓毕地区的信息,是地委委秘书长马秀芹在第一时间向他汇报的。
却说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组,在完成了对事现场、以及受害人的采访之后,就来到了信义县兰图镇进行继续采访。
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们来头大,一般在下面采访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顾忌的,因此来到兰图镇之后,并没有采取什么暗访的形式,直截了当地要求他们对毁坏青苗、打伤老百姓们的事件,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兰图镇的党委书记、镇长在这个时候,也算是有政治头脑了,一看对方来势凶猛,一边与记者们嘻嘻呵呵“逗咳嗽”,一边马上就暗示办公室的人,及时地向县委汇报。
只不过,兰图镇的人在给县委汇报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紧张之余,匆匆忙忙地说了一声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来到了他们镇,其他的信息,就没有能汇报上去了。
而信义县县委记颜固真,在接到兰图镇的汇报之后,马上亲自给地委秘书处的马秀芹秘书长汇报,同时自己亲自带着县长区克、县委常委、县委宣传部长薛宜兰等领导,赶到了兰图镇。
中央电视台来了,这可不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出面,就能接待下来的,这一点颜固真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
中央电视台地位,在当时人们的心中来说,那可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也是一般的地方政府难以高攀的,用老百姓们的话说,那可相当于古代的钦差大臣驾到啊,即使作为信义县比较强势的最高长官颜固真听到中央电视台来到他的地盘上,心里也是一个劲儿地打着鼓的。
更何况,这一次人家来信义县,之前并没有和他们县委宣传部打过招呼,这就说明来的渠道有点可,最起码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人家的到来,并不是来采访他们的生命先进事迹。
颜固清楚地知道,就自己信义县这个省定贫困县来说在他颜某人的领导下,现在还没有做出什么能令中央电视台下来做专访的惊天伟业而且还是惊动了《焦点访谈》这个栏目啊!
在中央电台所有地栏目中。虽然说《焦点访谈》只是一个成立不久地新栏目。但它在一年多地时间里。因为始终选择“政府重视、群众关心、普遍存在”地选题。坚持“用事实说话”地方针胆议事。反映和推动解决了大量社会进步与展过程中存在地问题而一跃而起成长为一个在中国家喻户晓地电视栏目。也是中央电视台收视率最高地栏目之一。在目前地收视率仅仅次于《新闻联播》这个节目。
因此。颜固真知道。万一自这个《焦点访谈》盯上地话。这个后果却是很严重地。
马秀芹在获悉中央电视台来到桓毕地区之后上就给吴永成地秘书刘晓峰打电话。幸好在这个时候吴永成和刘晓峰等人。已经离开了丹阳市地棋盘镇那个山区前往别地县去看一看烤烟种植地情况。在刚刚地拐到了国道上地时候峰等人携带地手机有了充足地信号。马秀地这个信息。也及时地得以传达了过去。
吴永成在得到下面同志们地汇报之后。当时也对中央电视台这个时候来到信义县有点奇怪。当时他地第一反应就是:别是下面地干部们。又在这个时候捅出了什么娄子吧!所以马上亲自接过电话。指示马秀:第一。他吴永成将马上前往信义县察看情况;第二。让马秀把这个信息。及时地向行署那边地领导路兴民做个汇报;第三。马秀芹这个秘书长。立刻会同地委宣传部地领导马上赶到信义县。参与对中央电视台记者地接待工作。
本来。即使是中央电视台地记者们下来。也用不着吴永成这样级别地领导亲自出面地。可吴永成一贯就重视媒体力量地利用。而且这次中央电视台地突然来到。让吴永成感觉到有一种不好地预感:信义县出了事情了。而且能让中央电视台地记者们下来。事情也绝对不会只是一些鸡毛蒜皮地小事情!
考虑到这些综合方面地因素之后。吴永成这才做出了破格接待这些来自于天子脚下地“无冕之王”。
吴永成清楚地知道,只要桓毕地区任何负面消息回到北京之后,那都有可能直接上达“天听”的这几年来,中央的领导们对于农业、农村问题,那是相当地重视的啊
“小李,车子开得快一点。”吴永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短促地催促了司机小李一声之后,就静静地闭目养神了。
小李没有吭气,只是脚下稍微又加了一点劲,车子再次提飞驰在通往信义县的路上。
“吴书记,马秘书长的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刘晓峰手中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从丹阳市直接出到兰图镇,之间的距离要比吴永成从棋盘乡近得多,因此马秀芹接到吴永成的指示之后,就与地委宣传部的部长牛德海,飞快地赶到了兰图镇。
这是马秀芹在尽快赶到信义县的兰图镇之后,了解到一些具体的情况,马上就向吴永成汇报过来了。
“什么,兰图镇生了铲除老百姓们青苗的事件?!是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的记者,接到了群众的举报?!”吴永成听到马秀的汇报,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他们这是想干什么?!他们难道不知道青苗对老百姓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吴书记,事情的严重性还不止如此,据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了解到,在铲除青苗的过程中,兰图镇的干部们还打伤了几个群众,截止到现在为止些群众还被关押在镇派出所中。”马秀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向吴永成汇报到。
但吴永成还是能从马秀的语气中,觉察到了一丝焦虑。
吴永成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缓缓地问道:“秀芹同志,信义县和兰图镇的领导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从你的判断来看,这些事情是不是存在呢?!事情的起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秀芹叹了一口气:“吴书记,我还没有接触信义县的同志们在路兴民专员和牛德海部长正在办公室接待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不过我从颜固真同志的表情上来看,可能事实还真是如此。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们也掌握了大量确凿的证据。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那些群众们不愿意种植烤烟。”
唉,真是越担心什么事
生,这事情还真就生了。
“你和路兴民同志、牛德海同志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请记者同志到地区宾馆先休息、休息,即使不行的话他们请到县里也成。”吴永成简短地说道:“我的车子也马上就进入信义县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这可是一个十分强悍的栏目啊,要是让这个栏目把桓毕地区给予曝光的话,那自己的前程可真是有点不太妙了。
吴永成的心,随着手机的挂断,也一下子沉了下来。
信义县出现了这种事情疑是下面的县、乡干部们,为了取悦上级领导急于在种植烤烟项目上做出一些成绩,而不考虑群众的情绪不顾一切干出来的。
这要是追究问:的根源的话,他这个地委书记也难免其咎他和路兴民这两个桓毕第七的最高党政领导顾了在短时间内,做出一些政绩来,而忽视了对下面工作的具体考虑和安排,这才导致出现了这样的一种情况。
像信义县兰图镇目前出:的这个问题,吴永成这个前世在乡镇工作过的人,是深知其中的一些原因的:多年以来计划经济中形成的那种观念,还深深地存在于基层一些干部们的思想中,这些根深蒂固的观念,那是一时半会儿的难以从根子上消除掉的,对他们来说,只有完成上级单位下达的任务,才是第一位的,而老百姓们的感受,就不是他们所考虑的问题了。
这样一来,在的各项工无论是计划生育、上山植树造林也好,还是年初下达生产种植任务、年终催粮催款也罢,只要老百姓们一时不能按他们的要求、在他们所规定的期限内,完成任务,那么“必要的手段”就开始实行了。
在他们看来,村里的老们都是没有受过多少文化教育的,大道理根本就和他们说不清楚,只有采取“必要的手段”,才能确保各项任务的按时完成,这也就成了天经地义的了!
冰冻一日之寒呀!看来即使自己在去年的时候,就在全区干部当中开展了“三讲教育”活动,那也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干部们的工作作风和思想作风的,尤其是基层的干部们,他们在平时的工只注重诸如计划生育、催粮催款等这些实质性的工作,而对那些务虚性的工作,则一律总结为“走过场”,是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吴永成在展“三讲教育”活动以来,因为时间的关系,并没有到下面的乡镇去检查他们在这方面的进展情况,不过,他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在“三讲教育”方面。地直机关绝对比下面的县里要强,而县直机关的情况,又要好于乡镇这些基层的情况。
因为这个道理很简单啊,素质的高低不同,这就决定了他们对待这些事情的认识也不同。
同时,乡镇干部多年来不注重政治学习的毛病,也导致了他们在这方面的缺失。
“吴书记,马秘书长打来电话,电视台的记者们同意到信义县委,继续进行后续的采访。”
正在吴永成头乱如麻地胡思乱想的时候,坐在前排的刘晓峰,扭过头来想吴永成汇报到。
“嗯,那我们的车子直接到信义县县委。”
吴永成随口吩咐了一句,思绪又回到了眼前的这件事情上:不管怎么说,现在事情既然已经生了就得先想办法,看一看如何来解决现在的这个难题。
信义县的兰图镇出现了为了种植烤烟、毁坏青苗这样的情况,那么其他的乡镇是否也有这样的情况生呢?!其他的县市,是不是也存在着这样的问题?!
这是应该继续追查下去的,否则的话,即使没有中央电视台的记者来访,他吴永成的心里,也对不起那些辛辛苦苦地在黄土地上操劳一辈子的农民们!
……
“吴书记,你好!”
当吴永成的车子进入信义县县委大院停稳的时候辆挂着g省牌照的桑塔纳轿车,也同时停在了他的奥迪车的旁边车里钻出来的省报驻桓毕地区记者站的记者张丽娟抢先从车子里出来,来到刚刚下车的吴永成旁边,向他打招呼。
吴永成淡淡地点了一下头,一边向早就等在前面的马秀芹和信义县的县委书记颜固真等人走去,一边随口应付着张丽娟:“怎么记者今天也到信义县来采访了?!”
张丽娟却不顾吴永成漠然的态度,紧走几步对吴永成说道:“吴书记知道吗?!信义县曲阳乡的乡干部们,不仅带着人连夜铲了群众们的青苗,而且在打伤了上门讨要说法的群众之后,又诬赖群众们扰乱了他们正常的办公秩序,让乡派出所把人给扣押了起来。”
“嗯?!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吴永成听到张丽娟的这番话,疾步行进的步子一下子就停住了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张丽娟厉声问道:“事情确切吗?!”
张丽娟迎着吴永成的目光,毫不畏缩地点了点头:“吴书记事情确切,我们刚才就是从曲阳乡被赶出来的。不信的话可以问一问王大同志。曲阳乡的那位吴国力乡长还责问我们:是准备替党说话,还是替老百姓们说话。
吴书记想请问你:难道说,在你们桓毕地区的干部们认为,替党说话和替老百姓们说话,就是一对矛盾体吗?!”
“吴书记,您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信义县的县委书记颜固真迎了上来,硬着头皮、满脸堆笑地和吴永成打着招呼。
不过,此时颜固真脸上那勉勉强强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让人看了心里也替他难受。
吴永成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指着张丽娟对颜固真说道:“颜固真同志,刚才省报张丽娟记者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你马上让你下面的同志们查一查,看一看到底还有哪些个乡镇,干了如此类似的蠢事,马上把关押的群众们释放出来,有受伤的群众,要马上送到医院去治疗。
哼,在去年二月份的时候,《人民警察法》就出台颁布、并且实施了,为什么在下面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晓峰同志,你记得回去把这个情况,向分管政法的乔燕云书记和邱国胜专员说一声,公安队伍也得好好整顿、整顿了!”
虽然是初春季节,可颜固真的脸上却汗水往下流个不停,现在他听了吴永成的话后,马上连连点头:“吴书记,我马上让下面的同志们办这个事情,马上办!吴书记,这次我们信义县给地委闯祸了,请组
我严厉的处理。”
吴永成没有接颜固真的这个话茬,把视线投向了旁边站着的马秀。
马秀芹会意地说道:“吴书记,电视台的记者们正在信义县县委的会议室,路兴民专员和牛德海部长正在接待他们。情况不怎么乐观啊!”
“哼,捅出了这么大的娄子,又怎么能乐观起来呢?!吴永成鼻腔里哼了一声,径自冲门厅走去。
落在身后的颜固真急忙紧走几步,为吴永成在前面带路,随后是马秀和刘晓峰等人。
张丽娟和王大视了一眼,马上也跟在了吴永成等人的后面。
此时,信义县县委的二楼会议室中,路兴民正在接受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记者的采访。
只见路兴民脸沉痛的样子,痛心疾地讲述道:“……信义县兰图镇生的这起铲苗种烟的事件,是一起违反党在农村的基本政策、侵犯农民合法权益、危害农民人身安全的严重事件,听到这个消息,我这个行署专员里和大家一样,也是感到无比痛心的。”
“那么,请路专员给我们一谈,生这种情况的根源在哪里呢?!”坐在路兴民对面的记者们,似乎根本不为路兴民的神情所有所感动,不依不饶地接着问道:“比如说,哦,在这次的事件中,信义县县委、以及桓毕地区的领导们又应该负什么责任呢?!”
“这个、个,这起事件产生的主要根源嘛个人认为,既有客观因素,更有主观原因。主要是这几个方面。”
路兴民不是秘书出身的干部,思维和敏捷性也是相当利索的,再加上他之前在桓毕地区担任过两年的行署专员各县的基本情况远远比吴永成清楚,所以他在听到记者这么问的时候上避实就虚地回答到:“一是地方财源严重不足,收不抵支。这个、这个,信义县在一九九五年的县财政一般预算收入为三千七百万元,而当年财政供养人口为一万一千多人,因此,他们县仅实际工资性支出达了六千五百多万元,是典型的‘吃饭财政’足的部分,也主要是靠上级财政补助维持我所知,他们在去年得到了上级财政补助一千一百多万元。
二是在一般性的财政收中,烟叶及卷烟税收就占到了相当大的比重。据统计数字表明,信义县一九九五年来自卷烟和烟叶的税收,为一千九百多万元,占一般性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四十一,所以,他们这个县就把展烤烟生产,作为了当地增加财政收入的主要手段。
三是就目前来说,在我们桓毕地区下面的十三个县(市),仍实行财政分级分成包干的管理体制,即在基数任务内,财政收入县、乡按六、四分成。由于留给乡(镇)的财政收入并不多,这样一来就加剧了乡(镇)财政的困难……”
此时正走进小会议室的吴永成,听到路兴民的这番言语,心里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几分:看来这路兴民的个人素质,还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遇到了这样大的事情,居然还能在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的记者们面前,面对着摄像头如此镇静,而且回答问题有条有理丝毫不乱,这也确实是难能可贵了!
不过,从刚才路兴民回答记者的一席话中,吴永成也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那就是:他滑头地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贫穷这个根源上,事情的责任也压到了下面的同志们身上,自己却是一点也不用沾边的。
高明啊,高明,不愧是官场混迹了多年的老油子了,这不就是后世网络上经常提起的一句名言嘛:死道友不死贫道!
吴永成他此时却不知道路兴民的心理,路兴民同志却是把中央电视台记者的这次来访了他路某人能在全国露面的一个绝好机会,心里正兴奋不已呢!他才不去考虑这次的事件,会给什么人带来什么影响,反正他路兴民重返桓毕地区也不到半年的时间,谁倒霉也轮不到他的身上。
“记者同志,这是我们桓毕地区的地委书记吴永成同志,他听说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们来了之后,马上从下面正在调研的乡镇干了回来。”
一旁坐着的地委宣传部长牛德海,看见吴永成等人进来了,马上趁着路兴民稍微停顿的机会,向三位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介绍了吴永成的身份。
“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们下面的工作没有做好,才生了这样的事情。”吴永成一边和记者们握手,一边诚恳地自我批评道。
“吴书记,你好,也请你谈一谈对这起铲除青苗事件的看法,可以吗?!”正在采访路兴民的记者看到又来了一位比行署专员更大的领导了,马上把话筒移到了吴永成的面前。
原来吴永成以为来到桓毕地区采访的记者,是他在前世电视上看到的那几位《焦点访谈》栏目的名嘴们,不过,现在一看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随之他就意识到:那几位名嘴们都是在室内进行主持节目的,出外跑新闻的活儿自然是眼前的这些外线记者们来干了,也就是所谓的“幕后英雄“吧。
这些念头的闪过,也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因为面对着拿过来的话筒,和那闪着亮光的摄像头,吴永成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的这副“光辉形象”,就会出现在全国人民的面前的,此时他还哪敢分神哪?!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是刚才知道了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作为桓毕地区的地委书记我有着不可推卸的主要责任的!”
面对镜头,吴永成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老老实实地先把自己的责任摆在了第一位:“在我刚刚来到信义县之后,又获得了一个信息,像兰图镇为了强行推广烤烟的种植面积、铲除群众们青苗、并且打伤群众们的恶件不是只生在兰图镇这一个乡镇的,在曲阳乡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已经责成有关部门的同志,下地了解具体的情况,采取得力的措施,争取把群众们所受到的损失,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吴永成的这一个开场白,登时使在场的路兴民、牛德海以及信义县的领导们都傻眼了:这个吴永成书记不是被镜头吓傻了他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人家都是胳膊肘朝里拐却是把别人不知道的丑事,也往出抖呀!他到底是那面的人啊!
那位面对吴永成的记者却赞赏地点了点头:“吴书记说的这个事情,我们在下来之后得到了群众们的反映,这说明在这件事情上毕
领导们并不是抱着一种隐瞒实情真情的心理,对这个表示敬意!那么,能不能请你谈一谈,生这起事件的主要根源出在什么地方呢?!”
这个记者显然对路兴民之前的回答极为不满意,又向吴永成提出了这个问题。
吴永成稍微考虑了一下,沉吟着回答到:“这个根源问题,我们的行署专员路兴民同志回答了一部分,我做一点补充。
我认为,导致这次为了种植烤烟而铲除群众们青苗的行为,先是信义县县委、县政府对农业和农村经济结构调整的思路不够清楚,指导思想和工作方法有偏差。
今年以来,党中央、国务院就农业和农村工作连续了几个文件,一再强调在新阶段,要把农业和农村经济结构的战略性调整,作为当前农村工作的中心任务,在结构调整中,要因地制宜,充分尊重农民的自主权,各级政府要搞好指导、引导和服务,严禁强迫命令。
我认为,在信义这样的贫困地区,必须始终注意搞好粮食生产,在稳定解决农民吃饭问题的基础上,千方百计帮助农民增加收入。如果把增加农民收入作为结构调整的立足点,经济展的路子就宽了。
但信义县的同志们,片面:把展烤烟作为全县农村经济的头等大事,下达任务过计划指标,既不考虑市场需求,又没考虑农民的现实需求,实际上只考虑保财政收入一头。县政府对展烤烟生产的决定,具有很大的盲目性,所采取的有关政策措施是错误的。通过这一事件可以看出,党对农业和农村工作的方针和政策,在一些地方还没有得到贯彻落实。
第二,严格的烟生产考核制度,对事件的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今年的信义县县政2号文件中,对展烟叶生产采取了强硬措施。一是成立了由县政府负责人和组织部长、武装部长、公安局长、检察长参加的领导小组,全权负责烤烟生产从种到收各环节的管理。各产烟区和乡镇也成立相应组织机构。
二是定了严格、细致的考核奖惩办法。主要有;对农业特产税任务实行包干分成,县里留o,返还区、乡、村4o%,过部分倒四六分成;
同时,他们对乡镇领导实行风险抵押和奖励,完成考核基数的,不仅集体有奖,乡镇党政主要负责人还可各得奖金1万元,乡镇主要负责人各得5ooo元,完成奋斗目标的金还能翻番;对完不成任务的,除取消一切奖励,扣除全部风险抵押金外,还要进行组织处理,降职或免职。
有如此严格的‘组织保证’、‘奖惩措施’,县、乡、村的干部们,就不能不全力以赴了,农民的权利和利益放在了脑后。”
吴永成所说的这些情况,是在刚才进来的时候简单地向信义县的县委书记颜固真了解到的。这也是他吴永成的记忆力好,换作一般人的话:记住其中的一半,就算是厉害了!
“吴书记,根据我们在下面了解的情况,按照农业特产税的有关规定,烟叶的特产税该在收购环节向经营者征收,而不应向农民征收。可为什么兰图镇却规定果农民不种烟,就要交每亩8元的特产税(按一亩地平均产烟叶3oo斤,收购均价28元斤,特产税率为2o%计算)呢?!”
记者并没有因为吴永成配合的态度好,就不再向他提出尖刻的问题了,他盯着吴永成继续说道:“是不是兰图镇政府算的是这个账:如果农民少种了一亩烟们政府就少收8元呢?!
在我们采访的过程中,不少农民说个烟不是为我种的,是为政府种的。其中一位农民陈朝说兰图镇地处高寒山区,年成好时每亩产玉米不过5oo来斤o4o元斤算,一亩收2oo元,如果交了8元特产税,再去掉生产成本和其他费用,农民种田干啥呢?一些农民说,我们不是‘抵抗’种烟,我们只是要留一点口粮。农民吴明香说,我去年4亩地种了3亩半烟叶,一年下来,扣掉税费,只剩1o元钱,今年的苞谷苗又被铲掉了,现在家里没有粮食,只好到处借粮渡日……
吴永成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没有想到在下面的乡镇,居然还有这么大胆的土政策!自己原以为开展了“三讲教育“之后,下面的干部们忌惮群众们的举报、担心自己的政治前途,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胡作非为了,哪想到还是有不怕死的人,一个劲儿地触动这根“高压线”。
“记者同志,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具体地还没有了解到,如果确实是像你们了解的这样的话,那就是这些地方政府自己所规定的土政策了,这是完全违反国家政策的!
这也正是我要说到的另外一点,目前我们桓毕地区基层组织、和基层民主政治建设比较薄弱,有些基层干部素质极差,作风粗暴。类似于兰图镇、曲阳乡铲苗种烟的事情,前几年的时候,有的地方就生过。而且,据我了解,当有的农民们稍有不满的时候,就会被‘请’到乡里办学习班,挨打受罚。
这种情况不是单独地存在的,不少乡镇不管是干什么工作,对下面的群众们,所采取的行政措施都很严厉,比如在这次的种植烤烟的过程中,有的地方,在布置种植任务时,要先收农民的腊肉作抵押,不育苗的每亩要收5o元的抵押金。这集中地反映出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对地处偏僻的乡镇干部,疏于管理,缺乏有效监督。
因此,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我们桓毕地委就开展了以‘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的‘三讲教育’活动,力求彻底解决全区干部的思想问题。”
说到这里,吴永成斩钉截铁地表态道:“因此,对于信义县兰图镇、曲阳乡等地方出现的这种的事件,我们桓毕地委要坚决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问题,该受到党纪政纪处分的,一律按照有关条例进行,如果所作所为,够得上国家法律法规制裁的,也毫不留情。
总而言之一句话,对于这种类似的情况,我们现一起,坚决处理一起,绝不姑息迁就!谁敢侵害老百姓们的利益,我们就坚决砸掉他们的饭碗!”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处理(上)
焦点访谈》栏目组的记者,这次来桓毕地区的目的,访信义县兰图镇等地方铲除老百姓们青苗的事件,兰图镇之行,已经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与信义县以及桓毕地区领导的接触,只不过是为了从另外一个侧面,证实事件本身的可信度。
因此他们在了解了事情的全貌之后,对吴永成、路兴民等作了简单的采访之后,就欲离开桓毕地区返京了。
“吴书记、吴书记,您能不能想想办法,别让记者们把我们县的这个事情,给播出去啊!”
眼看着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们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信义县的县委书记颜固真就有点着急了,他太清楚《焦点访谈》这个中央电视台新栏目的厉害了:刚刚成立一年多,就有不少的官员们,因为当地一些丑事的曝光,而被整得灰头土脸的,他们县铲除青苗的这个事件,要是在全国人民面前献丑的话,他这个县委书记背一个严重处分,那可是绝对少不了的。
这可是丢人丢到了省外去了呀,今后自己的政治前途也说不准会大受影响的,所以他把吴永成悄悄地拉到一边,满脸虚汗地苦苦哀求着。
吴永成面无表地望了望正在和中央电视台记者们套近乎的路兴民,心想:哼哼,这个路兴民现在倒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他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在全国播出之后他这个行署专员的影响,也是不怎么光彩的吗?!
信义县铲除青苗的做法虽说是性质非常恶劣的,吴永成一想到这里,也恨不得下去狠狠扇那两个乡镇领导们几个耳光,但他们这么做根到底也是为了大力推广烤烟种植面积,一定程度上,地委、行署在这件事情上的强硬态势,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不能把责任都推到下面干部们的身上啊尽管说,从动机上来说,信义县县乡干部们也是为了自己的政绩,而采取了这些恶劣手段的。
现在事已经生了,就是怎么怨恨这几个给自己捅出娄子的干部,那也是无济于事的关键还是要把事情的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该处理的干部,那是必须得处理的,但事情最好是消化在最小的范围内,自己要是像路兴民那样这件事情上当甩手掌柜的话,伤了下面基层干部的心,以后这队伍可就有点难带了啊!
想到这里吴永成觉得尽力劝阻记们对此事的曝光,或者说采取一些其他的补救措施能尽量避免给整个地区的工作,带来更多的负面影响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记者同志,对于义县生的这起严重伤害农民群众利益的事情,我们桓毕地区一定会组织调查组,对此事进行详细的调查,同时,对那些在这些类似事件中犯错误的干部,将采取严厉的党纪政纪的处分。”有了这个打算,吴永成就委婉地记者们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你们看,对于这件事件的报道,能不能等我们处理完之后,一并进行全面的报道呢?!”
路兴民马上也明白了吴永地意思。接口道:“对、对、对。记者同志。我们吴书记提出地这个建议。是很周到地。这既有利于维护广大群众们地利益。也能对全国类似地事件。起到警诫地作用。你们来我们桓毕地区一次也挺不容易地。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多停留几天。所有地一切费用。都由我们桓毕地区来负责。”
“对不起。这次采访任务是我们栏目交给我们几个人地。行程地改变也是不可能地。”领头地一位记者不带任何感彩地说道:“至于你们承诺对这起事件进行严肃地处理。这也是我们极愿意看到地。我们《焦点访谈》栏目。一贯对所播出地新闻跟踪报道。我们希望过几天后。能再次来到你们桓毕地区。看到地、县地领导们。对这件事情地认真处理!”
地委书记这样地官员。在一个省来说。可能还算是比较有头脸地了。可从这几位中央电视台地记者。都是来自于北京。别说是厅局级这样地官员了。就是省部级这样地领导。在他们地眼中。那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地大领导。因此。人家对吴永成等人地极力挽留。直接给予了无视。
得。既然人家不卖这个面子。吴永成也就无计可施了。他可没有胆量像后世地某些干部们一样。敢对记者们有其他地什么不轨企图地。只能是乖乖地放人走路了。
“颜固真同志。你马上召集县委常委会议。对你们信义县在种植烤烟地过程中。所开展地一切工作进行反思。”
目送着中央电视台记者们扬尘而去。吴永成扭头对垂头丧气地跟在自己身后地颜固真说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地。你们信义县居然能出现了铲除群众青苗地这种恶劣事件。我感到非常地震惊。地委随后将派驻工作组到你们信义县来。全面展开对这类型事件地调查。”
颜固真哭丧着脸,连连点头称是:在基层工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不仅是自己这个县里有,别的县里也把这种手段,当作是促进工作进展的震慑力量之一,可自己偏偏倒霉,落到了中央电视台记者的手中,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牛德海同志,你和地区、省里有关新闻媒体打个招呼,有关信义县的这种报道,谨慎刊,在这个阶段,要尽量避免对当前中心工作造成冲击。”吴永成吩咐过颜固真之后,有意无意之间扫了旁边的张丽娟和王大一眼,对身后的地委宣传部长牛德海指示道。
牛德海望了望张丽娟一眼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似乎明白了吴永成的意思。
“秀芹同志刻通知全体地委委员和人大、政协的那两位主要领导下午三点的时候,召开地委扩大会议。”
吴永成做完最后一项指示后,连头也没有回,径自朝自己乘坐的车辆走去。
“马秘书长马上就到了中午了,领导们也都没有吃过午饭,要不就在我们县吃过午饭再走前面宾馆已经做了安排了。”
颜固真知道今天生的这件事情,已经令地委、行署的领导们处于暴走的边缘了他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想把领导们留在县里,以便给自己再找一个缓冲的机会,但他又不敢对吴永成和路兴民说什么,只能拉住马秀芹,怯生生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颜固真同志个时候了,谁还有什么心情吃什么午饭呢?!你还是赶快想一想,怎么收你的这个残局吧!”
马秀心里对颜固真充满了同情,但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怜悯的神情来,只是给颜固真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冲冲地走向自己的车子因为她看到吴
路兴民两个人的车子,已经先后驰出了信义县县委的个地委的大管家当然得以吴永成这个地委书记的马是瞻了!
“三儿嘛,我是吴永成啊!”
车子向桓毕地委所在地丹阳市驰去在车里的吴永成,此时还没有放弃最后的一线希望把电话打到了杜三儿的手机上。
吴永成在前世的时候,记得曾经看过一篇资料介绍,说像《焦点访谈》这样的栏目,一般都是前一周的时候,就把节目都录制好了,他想试一试,看能不能通过杜三儿在京城的人脉关系,把这件事情先压下来。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吴永成反对在这件事情上,对那些侵害农民们利益的干部们的处理,他也不是同情他们,他只是觉得,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只要自己处理妥当,能在桓毕地区范围内杜绝此类事情的再度生,那就达到了警诫的效果了,至于说全国各地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是让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们,重新找一个“倒霉鬼”,去当那个反面材料他吴永成的桓毕地区可不想出这个风头!
“吴永成,你小子天怎么想起来联系我了?!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事情了?!你可是把家也搬到g省去了,怎么,为了当官,是不是连兄弟们的情分,也不要了?!当领导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啊?!”杜三儿一开口就没有什么好话,连损带挖苦的,把吴永成先臭了半天。
吴永成苦笑着,心想自己来了桓毕地区之后,就没有享受过一天清净的日子,还谈什么爽不爽呢?!要说爽的话,还是人家杜三儿这个大老板现在的小日子过的滋润啊!
不过,自的秘书刘晓峰和司机小李就在身旁,吴永成顾及到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和杜三儿闲“磨牙”,直截了当地对杜三儿说道:“三儿,你还真猜对了,这次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事,想请你给我帮个忙!”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无事献殷勤、即盗嘛哥儿们能帮你什么忙呢!”杜三儿话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吴永成去年到京城领着一大帮人,当丐帮帮主的形象,马上补充了一句:“不过,吴永成,咱可说好啊,你可别想把我拉到你们的那个什么桓毕地区,去搞什么投资的,现在哥儿们手里的资金,都压到了房子上了,手里没钱啊!”
唉,真是人穷志啊,这自己还没有张口呢,人家就生怕自己拉他上贼船似的。
“三儿,这次不是谈项目的事,你在中央电视台有没有关系啊?!”
“中央电视台?!奥,我明白了,吴永成,你不是想到中央电视台做广告啊?!就你们那个穷得鸟不拉屎的桓毕地区,能有什么好企业,敢跑到中央电视台打广告啊?!我可告诉你啊,中央电视台可黑着呢,这广告费都是以秒、分来算的,你们能有几个钱啊!
呵呵过,你找到哥儿们算是你找对人了,我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广告部有我的几个铁哥儿们,给你打个八折的点问题也没有!”
“三儿,我不找广告部,我想问一问,你在新闻部有没有关系。”吴永成耐着和杜三儿说道。
杜三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吴永成会吧,你刚刚到了桓毕地区半年多的时间啊,这就想通过中央电视台给自己造舆论了,这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呢?!”
“三儿,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呀!我现在哪有心思给自己造什么舆论,你和我认识了这么多年觉得我吴永成是那种人吗?!我告诉你吧,是中央电视台新闻部的那个《焦点访谈》今天到了我们桓毕地区了。”
这下子杜三儿完全明白了,只听到他在电话中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什么、什么?!吴永成,你是说《焦点访谈》的记者们到了你们桓毕地区了?!啊呀,那可是一个专门挑刺的栏目啊没事惹他们干什么啊!”
吴永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是我招惹的人家,是我下面一个县的几个乡镇,干出了一些蠢事让群众们给把电话打到了《焦点访谈》了,你想想办法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先压下来!实在不行的话,就是拖延个十来天的也行啊!只要我们这边妥善地处理了那些犯错误的干部们,这样曝光的话,影响也不是这么恶劣啊!”
如果按照自己前世所看到的那篇资料描述,按照正常的电视节目制作程序,《焦点访谈》在一周之后播出的话,就能为自己这边争取到一些时间了,这对减少负面影响,那也是至关重要的。
杜三儿在电话那边迟了片刻,才回答到:“吴永成,这件事情难度有点大,哥儿们试着给你跑一跑吧,你不知道,这个《焦点访谈》栏目是相当牛气的,谁被他们惦记上,一般来说是难以逃脱的。”
杜三儿说的这种情形,吴永成也不是不知道。
他记得自己前世,在看到《焦点访谈》栏目举办的一个纪念活动中,主持人曾经爆过一些内幕消息:因为他们采编的不少新闻,触及到了一些人的痛处,这些人曾经听过各种渠道,或以利相诱,或以暴力相威胁,但不管是那种手段,他们的目的也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应该曝光的,还是按照原定的安排,一个不少地出现在了《焦点访谈》的节目中。
唉,到了现在,就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能争取到一点时间,那也是一个不错的收获啊!
……
一个小时后,车子很快地驰进了桓毕地委大院,此时正好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
下车后,吴永成没有像往常一样,以微笑应对旁边笑着向自己打招呼的工作人员,而是铁青着脸,径自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这让路过的工作人员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桓毕地区的最高领导,往常吴书记待人平易近人的,可不是这种态度啊!
紧接着,地委楼里的工作人员,看到随后进来的领导们,表情也和之前进去的吴永成书记一样,一个个表情严肃地走进了各自的办公室,这才意识到是不是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了。
“吴永成,你说的那个事情,还真有点难办。”
吴永成刚刚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杜三儿的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尽管吴永成对此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听到杜三儿亲口对自己说出这个令人失望的消息的时候,心里禁不住地往下一沉。
从杜三儿的诉吴永成了解到,中央电视台新闻评论部新成立的这个《焦点访谈》栏目,在中央电视台内率先采取了和别的栏目不同的管理形式:先,它在节目管理
上,是采用了制片人负责制,也就是说,制片人是栏者、和节目创作的组织者与把关人,也是节目的第一责任人,对节目的全程制作、经费使用、人员调配具有决定权。
其次,是在人员的引进和管理上,中央电视台率先在这个栏目,实行并逐步推广面向社会公开纳人才的招聘制。解决了享受国家事业拨款的正式人员编制不足和电视事业高展之间的矛盾,从根本上克服了节目质量提升乏力、和从业者竞争动力疲弱等体制弊端。
在节目形态上《焦点访谈》采用演播室主持和现场采访相结合的结构方式,使报道有着落、评论有依据,述与评相互、相得益彰。
这就意味着,一般部门的领导们《焦点访谈》这个栏目,并不能给予过多的干涉,更别说想把人家采编好的新闻给撤下来了。
“吴永成,这不是哥儿们不帮你的这个忙也知道,我家老爷子就没有离开过军队,我结识的人也大多是这个里的,和那些文人们聚集成堆的新闻媒体什么的,还真没有太多地打过交道。”杜三儿给吴永成解释道。
“三儿,谢谢你了知道你也是尽力了。回北京之后,咱哥儿们再聚吧。”吴永成现在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前世所看到的那篇资料介绍上了。
杜三儿又给吴永成出了个意:“哥儿们,你要是对这件事情实在在乎的话,你可以找你的那个老丈人呀!他可是曾经在中组部呆过的!中组部那是什么地方呀?!现在不少中直机关的领导们,都或多或少地与那里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只要你既啊老丈人出面,就是中宣部的领导们,那也得给他几分面子的别说中央电视台的一个小小栏目组了!”
“三儿,谢你了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来也就是我们下面的同志们做错了事情也是咎由自取吧!”
吴永成可不敢把这件事情捅到文爷子那里开玩笑,本来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吴永成已经就恼火万分了,铲除老百姓们的青苗,那是性质多么恶劣的一件事情啊,更别说文老爷子那位嫉恶如仇的老干部、老党员了,如果在这件事情上向老爷子求助,没准文老爷子会重新审阅吴永成的人品问题的。
挂了杜三儿的话之后,吴永成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如何来进行铲青苗事件善后的问题既然不能阻拦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对此事的曝光了,那就得先把这件事情向g省省委汇报铲除老百姓们的青苗,本来就是一件性质极为恶劣的事件了,自己再在中央电视台的记者都掌握了全部事实之后,还对省委有所隐瞒,那就是自己眼中太没有省委这一级党的组织了。
想到这里,吴永成把手伸向公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
“小刘,吴书记里面有没有人汇报工”
就在这个时候,吴永成听到自己外间办公室传来了路兴民的声音。
“兴民同志,请进来吧,我正好有事请想和你商量一下。”吴永成高声冲外边说道。
“吴书记,我刚才接到信义县县长刘必成同志的汇报,说当兰图镇的党委书记杨自勇,在率人铲烟时打伤了农民张仲虎,又打了o岁的老农民史远之后,今天见中央电视台的记者掌握了他们的这些错误行为,居然让镇政府给张仲虎和史远赔了几百块钱,之后却又逼着他们两个人签了一个协议,说什么收了钱就不许上诉,如果上诉,就要收回赔偿。
而镇上的老百姓们纷纷嚷着说,别看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们来了,可他们那里天高皇帝远的,即使中央电视台报道了这些事情,他们的问题永远也解决不了,他们准备到省委去几天上访呢!”
“嗯,杨自勇的胆子也太大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还敢这么做呢?!”吴永成气得一巴掌拍在了办公桌上,把办公桌上的墨水瓶也震到了地上,出了巨大的响声。
外间的刘晓峰听到里面出的声音,急忙开门进来。
吴永成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挥挥手让刘晓峰出去。
“是啊,吴书记,你说下面的干部们,为什么这么不省心呢?!真要是让省委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事情这不就闹大了吗?!”路兴民也有点气愤地说道。
“兴民同志,到了这个时候,你难道还真的以为我们可以瞒得过省委吗?!”吴永成此时冷静了下来淡地对路兴民说道:“我准备把这件事情,马上向省委李光亮书记汇报。我也希望行署那边向省政府如实反映信义县生的这些事情。”
路兴民愕然地问道:“吴书记在是不是还没有这个必要呢?!不就是下面的一些乡镇干部们犯了一些错误嘛,只要我们督促信义县严肃处理这些肇事者,也能把这件事情平息下来呀!这么一点事情就捅到省委、省政府领导的那里,会不会有点……”
“你是说有点小题大做?!”吴永成恨铁不成钢地望着路兴民了这个时候,路兴民怎么还不明白这件事情性质之恶劣呀!
路兴民虽然没有承认自己是这个意思,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证实了这一点:“吴书记,我是这么认为的信义县兰图镇等乡镇生的这类型事件,事实已经确凿无误地摆在那里了,是谁也赖不掉的,地委也不需要派驻什么调查组下这样显得我们也太不相信信义县的同志们了,可以让信义县成立一个调查小组所有的事情经过和对干部的处理结果报到地委,就可以了嘛!”
吴永成敲了敲桌子,不耐烦地说道:“兴民同志,下面的干部们,为了种植烤烟而铲除青苗、打伤拦阻的群众是一起极为恶劣的事件,这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了,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妥当的话恐怕你这个行署专员,也不会轻易能过关的!”
可以说吴永成的这句话,已经明确地告诉了路兴民:这起事件是政府行为所导致的如果还抱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的话,那是绝对没有任何好处的!
路兴民经吴永成这么一提醒,好像此时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慌不迭地点头道:“那,吴书记,我同意你的意见,咱们还是马上把这个情况,向省委、省政府的领导汇报吧。我也同意地委向信义县派出调查组。我这就回办公室,向省政府汇报这一情况。”
吴永成目送路兴民慌慌张张地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才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提起办公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尽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拿起了话
出了一组自己熟悉的号码。
……
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制作的“信义县乡镇干部缘何铲除农民青苗”的节目,并没有如吴永成所愿,在一周之后播出,而是在当天晚上,就准时地出现在了新闻联播之后的时间段。
时间之这让吴永成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在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播出了g省桓毕地区信义县铲苗种烟、违法伤农事件后,g省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对此事给予了高度重视。
当天晚上,省委书记李光亮对这一事件的处理,作出了明确批示:要求桓毕地区的领导们组成调查组,深入事地,认真、详细地调查清楚所有的问题,把结果向省委汇报。
第二天的上午,务院一位分管副总理,在全国粮食生产和流通工作会议结束时,对g省桓毕地区生的这起恶件,在大会上进行了点名批评。
中央政治局的一位常委,也此事做了重要批示,要求g省省委、省政府,对此事的调查结果,向中央有个明确的交代。
此时,在永成的指示下,桓毕地区已经组成了由地委委员、地委秘书长马秀芹亲自担任组长的调查组,奔赴信义县开展了调查。
而信义县也与事当天晚上,紧急开了县委常委会议,对兰图镇、曲阳乡涉及铲除青苗、殴打群众的有关人员,进行了党纪政纪的处分,对受到侵害的群众们,也做出了相应的经济补偿,第二天就把处理结果报到了桓毕地委和行署,也可谓是高度重视了。
只不过,信义县委也只是做出了一些姿态,真正受到处理的干部,职务最高的,也只是乡镇的两位分管副职罢了,给予的处分也只是党内严重警告。
但是,随着两位中央领导的次批示,桓毕地区信义县“铲除青苗”事件次被提上了更为高一级的“档次”。
当天晚上,由g省省委书记李光亮亲:主持召开了省委、省政府扩大紧急会议集体收看了《焦点访谈》有关信义县铲除青苗报道的录像,认真学习和深刻领会国务院领导同志对此事件的重要指示精神,作了工作部署,决定由分管农村工作的省委副书记李成和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兰关新负责对这一事件的查处,由省委办公厅,联合省直有关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到桓毕地区进行调查,并向全省出通报。
这样一来,吴永成所派出的调查组,也自然被视为调查组所取代了。
当省委调查组一到信义县,上访的农民群众络绎不绝,特别是到了事件生地的兰图镇和曲阳乡等地百上千的农民群众,自地从周围各乡村赶来,纷纷要求向调查组反映情况。
信义县县委、县政府对处理这一事件,采取了一些措施。但存在三方面的问题:一是县、乡各级对这一事件的性质认识不到位,工作没有深入下去面上情况不掌握;
二是补偿不到位,目前只是对重点受害农户进行了补偿,面上绝大多数农民并没有得到补偿;
三是处理不到位,目前只是对直接责任人员进行了处理这一事件负有直接责任的县、乡主要负责人没有处理。
农民反映说,处理了小的(干部)护了大的(干部)。
针对这些问题,省委调查组对信义县县委、县政府下一步的工作,提出了以下建议:第一,县委、县政府要把妥善处理这一事件,作为当前的中心工作,并要统一思想,提高认识。第二,组织强有力的工作班子开展工面查清情况,抓紧研究补偿方案。第三,本着从实、从优、从快的原则,帮助农民按其意愿尽快恢复生产。
两天后,省委调查组回到桓毕地区之后,与吴永成、路兴民等桓毕地区的相关领导,及有关部门的同志交换了意见,对下一步的工作作出了具体安排,并将就处理情况正式向省委报告并向全省通报了这次事件。
通报中写道:
月上旬,桓毕地区信义县部分乡镇生铲苗种烟、违法伤农事件。这一事件经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报道后,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国务院领导同志对这一事件提出了严肃批评。遵照国务院领导同志的指示,由g省省委办公厅牵头有关部门参加组成的调查组,赴桓毕地区信义县对这起事件进行了调查。
调查表明,信义县县兰图镇、曲阳乡等乡镇生的铲苗种烟事件,是一起违反党在农村的基本政策、侵犯农民合法权益、危害农民人身安全的严重事件。
经国务院有关领导同意,现将赴桓毕地区信义县调查组《关于桓毕地区信义县部分乡镇铲苗种烟违法伤农事件的调查报告》印给你们,对这一事件予以通报,以引起各级政府和各部门的高度警觉,教育干部特别是农村基层干部汲取教训,引以为戒。要通过这一事件,切实加强党在农村各项政策的贯彻落实,充分尊重广大农民的意愿,保护和调动农民的积极性,促进农业、农村经济的持续展和社会稳定。为此,省委重申:
一、推进农业和农村经济结构的战略性调整,必须充分尊重农民的生产经营自主权。农民是农村市场经济的主体,也是结构调整的主体。要尊重和切实保障农民的土地承包权和生产经营自主权,政府只能用政策和市场信息引导农民自主调整农业结构,决不能强迫命令,更不能采取行政手段,层层下指标,强迫农民种这种那。
二、减轻农民负担是党在农村的一项基本政策,各级政府和部门必须认真执行。必须充分认识当前做好减负工作的特殊重要性,坚持地方政府一把手亲自抓、负总责的工作制度,把减轻农民负担这件大事坚持不懈地抓紧抓好。要不折不扣地落实中央关于减轻农民负担的各项政策措施,禁止任何形式的乱收费、乱罚款、乱集资和各种摊派。
对加重农民负担、损害农民利益的违法违纪行为,必须严肃查处。
三、切实加强农村基层党组织和民主政治建设,不断改进干部工作作风。基层党员干部每天都要面对广大人民群众,他们的工作方式、方法和工作作风,直接关系到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要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和对广大党员的教育,增强基层干部的政策观念和民主法制观念,提高依法行政的水平,不断改进工作作风,帮助农民解决生产和生活中的实际困难,密切党群干群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