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橄榄枝??
文丽在一旁听了半天。虽然听不懂他们所说的那些什么芯片、专利之类的东西,所涉及到了吴永成的什么利益,但有一点她是听明白了,那就是吴永成的那个生产传呼机的公司,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二哥文涛却要在这个关键时刻,扔下吴永成,另谋高就。
说实话,文丽对自己的这个二哥,打小的时候就十分尊重。所以在去年的时候,文涛刚刚从单位办理了停薪留职的手续之后,她就央求吴永成给二哥想一条好的出路,甚至在一段时间,对二嫂为了自家的利益,搞一些小动作的时候,也假装看不见,她知道,二嫂所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二哥的那个家。
对于这一切,文丽都忍了,因为自己家的日子比二哥要好一些,她愿意看到二哥在社会上、在家里,都能昂挺胸、意气风!
但到了这个时候,听说吴永成出资两百多万办起来的、那个卖大哥大和传呼机的公司。要被合并到邮电部的时候,就忍不住插口了:“二哥,你是说,你和吴永成办起的那个联通公司,要被邮电部合并了?!那他们应该给你们多少补偿呢?!虽然说,这是咱把企业捐献给了国家,那总得有个说法”
文海虽然是个只钻研科技的书呆子,对这些事情平时并不怎么关心,但国家大的一些方针政策,还是懂得一些的,此时听到妹妹提出了疑问,也觉得有些蹊跷:“是啊。涛涛,从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对于私营企业的政策,一直是采取保护性的,不可能这么强行收归国有应该有个政策依据地。”
文涛苦笑了一下,吱吱唔唔地说道:“这个、这个,那肯定是有政策依据的……”
吴永成笑着拦住文涛的那半截话:“嗨,不就是一个小公司嘛,咱们也没有在哪上面赔了钱,既然能被邮电部那也说明二哥把这个公司经营得不错,无所谓赔偿不赔偿的。
再说了,在这个公司刚刚筹建的时候,我就跟二哥说过。我只是帮他的忙,所以这个公司也就是二哥一个人的,二哥看着怎么处理合适。就怎么办,我是一点意见也没有的。”
从文涛刚才说话的表情,吴永成已经看出来了,邮电部也并不是十分看重他们的这个联通公司。(
在那个时候,收购或者是合并一个公司。并不看重什么所谓地品牌之类的隐形财产。
从人家邮电部门来说,把你这个小小的私营公司合并进来。并且给你在国营企业中安排一定的职位,那就好比在古时候,朝廷出面把一小撮地游兵散匪们招安一样,你就好好地跪拜谢恩吧,还敢提什么赔偿之类的条件?!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你就真成了不识抬举了!
因为吴永成和文涛开办地这个联通公司,除了店里残余的一点商品之外,房子是租赁的,那也不算是什么公司的固定财产。市场什么的。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你地那一点在当时,邮电系统。那可正二八经是一枝独大的垄断企业,根本就不愁什么生计、出路地!
什么叫皇帝的女儿不愁嫁,邮电部门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文涛之所以能由土八路、游击队,被人家收编到正规军的编制之内,一定程度上,那还是人家看在了文老爷子的面情上。
否则的话,凭什么你这个一介白丁,和一个一贫二白的空摊子,初入邮电系统的大门,就能被授以一官半职的呢?!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文涛也是看清了形势地,他只有乖乖地听从人家的安排,哪还敢和人家在这个时候讨价还价呢?!
顶多就是把自己店内剩余地那些大哥大、传呼机之类的东西,折价和人家做个交代罢了!
文涛尴尬之余,听到吴永成为他这么开脱,更是觉得自己汗颜无比:“永成,你不要再说了,你知道二哥我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你对二哥怎么样,二哥我心里明镜似的。这个公司的善后处理,你也不用担心,我也想过了,咱这个公司办得不错,二哥准备把我的那辆车,作为最后给你的那部分利润分红……”
吴永成急忙打断他的话:“二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一家人如果分得这么清楚的话……”
“哎,永成,你先别打断我的话,让我说完。”文涛伸手制止住吴永成,接着继续往下说:“我知道,这部车子根本不够给你的分红,可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二哥我的一点心意,你不能拒绝我,否则,你就是在打二哥我的脸。”
文丽这时又不忍心看到她二哥的这副窘态了,劝他道:“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了。你说你把去年买的新车给了吴永成,回去以后怎么向我二嫂交代呀?!那可是三十多万的车呀!吴永成他也不差那几个钱,我也就是顺嘴那么一说。”
“呵呵,丽丽,这你就不如你二嫂会算计了,这还是你二嫂的主意呢!”文涛说这话,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也可能他就是为了让吴永成接手下着车,心里好受一点吧:“我过去之后,马上就给我配备一辆专车,你说,我一个人抱着两个车,每年还得缴纳那么多的保险费、养路费,还有车辆的折旧什么的,你二嫂能比心疼?!永成他那里用得着车,这是给我减轻负担哪,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
“二哥,既然你说到这个份上了,那那辆车就归我了,我还正准备再买一辆新车呢!”吴永成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他知道文涛的那辆车上户的时候。可是找人搞得北京的小号牌,光那个牌照,要是拿到市场上拍卖的话,也值一辆桑塔纳地价钱。
“永成,既然说到你二嫂了,还有个事情真得麻烦你。”文涛又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她那个弟弟的事情,跟我说了好几次,一直想到咱们的公司里来。原来我想因为我一直在里面,他进来不合适。可现在……”
吴永成一摆手:“二哥,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你回去跟我二嫂说,让他明天就来公司上班吧。不过,你告诉他。工资刚开始可能不会太高,也就是一个月三、四百吧。我想先让他在公司办公室呆一段时间,如果确实是个人才的话。我就考虑把办公室的那一摊子交给他,工资也会上升一些。”
文涛还没有搭腔,文丽在一旁先叫了起来:“啊呀,时间不早了,我今天下午还有一节课呢!大哥、二哥。你们县慢慢吃着,我得先把小敏送到妈妈那里去。”
文海抬起手腕。也惊呼道:“坏了,我这就要迟到了,我也得赶快上班去了。永成,那个股份的事情,我和你说好了,我是坚决不要的!如果你不答应,我找人凑一凑,把那十万块钱也给你送来。涛涛,你也别吃了。赶快把我送到研究所去。”
于是乎。几个人一阵手忙脚乱的,连桌子上的那些吃食。也顾不上收,急急忙忙各奔东西。
吴永成下午和文涛一起来到中讯公司,马上先召集公司中层以上地领导们开会,在会上宣布了一项任免决定。
这个决定自然是免去文涛所担任的公司总经理的职务,改由吴永成兼任。
这么一来,吴永成这个中讯公司所谓的董事会,也就只剩下他和张海民两个人存在了。
由于文海和文涛地退出,吴永成现在持有公司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张海民技术入股占有百分之五。
在公司的董事会中,吴永成也就成为了绝对持股人中地一枝独大了,这让吴永成有一种感觉:好像这个游戏就是自己一个人在玩似的。
唉,还是缺少人才呀!
在这次的会议上,吴永成也对公司高层领导的分工,重新做了调整:除了张海民还是维持原来的公司技术顾问地身份不变之外,原来负责生产、技术的王海,又兼管了供销一摊子,而原来负责销售地刘建荣,则摇身一变,成为了董事长助理兼副总经理。
吴永成在会议上明确宣布:在他这个董事长兼总经理不在公司的期间,公司一切事务,由刘建荣负责安排,刘建荣只负责向董事会作出交代。
吴永成这么安排,那也是迫不得已:因为现在可用的人才太少了。
张海民只是一个技术专家,让他来进行公司的行政管理,那无异于逼着鸭子上架。
而文海原来的两个助手王海和刘建荣,虽然也是搞技术出身,不过年轻人毕竟可塑性较大,特别是刘建荣,在协助吴永成购置公司生产所需要的机器设备、生产元件的时候,充分体现出了他精明能干的一面,这也让吴永成颇为赏识,也算是矮子群里拔将军吧。
吴永成有心经过几年的考验之后,让刘建荣接替文涛离开之后地那个总经理位置。
同时,对一同进来地王海,吴永成也不能冷落:年轻人的士气,那是可鼓而不可泄地。
所以,在安排分工的时候,公司几乎所有的重担也压到了王海的肩上,这样,也使王海和刘建荣形成一个相互竞争、而又相互监督的局面。
简单地宣布完有关事项之后,吴永成望着偌大的会议室,悲哀地想到:唉,还是缺少人才呀!以自己投资三、四百万的一个公司,在目前的国内来说,也不算是一个小型企业了,可公司里高层干部,也就是主席台上坐着的、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个人,而台下所谓的中层领导,也不过是文涛之前任命的几个工人出身的车间主任、质检处的处长之流的,就连财务处的处长,还是从外面聘请的一位退休老财务人员,懂得行政管理的专业人才,那更是少得可怜啊!看来自己以前光注意了技术人员、而忽略了行政管理人员的配置,这也是一个大大的失策啊!
不过,吴永成随即也想到:懂得行政管理的专业人才,现在大都是混迹在政界之中,要让他们脱离政界来投身到私营企业,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即使有人愿意过来,吴永成也不一定就能信得过、或者是能够胜任啊!
会议结束之后,公司又进入到了正常的运转之中,至于公司目前存在的问题,也只有吴永成他们几个公司高层领导清楚。
为了不影响工人们的情绪,这个消息还暂时处于保密状态。
五天之后,吴永成正在自己的董事长(总经理)办公室处理一些日常事务,突然他的助理刘建荣敲门进来汇报:“吴董,n公司驻京办事处的人,在会客室想和您谈一谈。”
“n公司?”吴永成马上想到这个同为生产传呼机的外国公司,来自己这里到底有什么企图。“你没有问他们想要谈点什么内容吗?!”吴永成镇静下来,不慌不忙地问道。
“他们说,想和您谈一谈双方合作生产中文传呼机的意向。”
第六十二章 与狼共舞(上)
n这家国外的着名公司,来到吴永成的这个中讯公司,还真是前来洽谈双方进行合作的可能性的。
对于来意,吴永成一时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当时就愣在了办公室。
看来世界上这些通讯器材生产的大鳄们,也相中了中国这个具有十二亿人的广阔市场了。
“吴董,要不我就去回绝了他们?!”刘建荣见吴永成救救坐在办公桌后不动,以为他是不屑于去会见这个公司的人,就小声地提醒他。
吴永成从沉思中被惊醒了过来:“啊,你说什么?回绝?为什么回绝?!既然他们上门了,那就是客人,见一见也无妨嘛。咱们不是缺少传呼机生产的芯片嘛,与他们谈一谈,说不定也能有所收获呢!免得花了钱,也像个小偷似的,还得偷偷摸摸地费不少的周折。”
吴永成在公司的会客室,见到了他们派出的两个代表:一位是n驻京联络处负责人罗伯特,一位倒是一位华人(不知是哪国国籍,这会儿北京外企中国人也不少,大多数是从国外留学之后,直接介入外企工作的),叫李明翰。
“吴先生,很荣幸在中国见到你这位生产传呼机的同行。”罗伯特一见到吴永成,就伸出双手,热情地打着招呼。
当然,罗伯特是说的英语,由李明翰一旁翻译。
吴永成的英语底功是很不错的,当然能听懂罗伯特所说的意思,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等李明翰翻译完之后,才很有礼貌地点头示好,用中文回答道:“罗伯特先生,谢谢你作为n的代表,来到我们公司参观。请坐。”
四年的大学生活,使得吴永成熟练地掌握了英语、日语、俄语。法语也能简单地进行一些基本的会话。
不过,语言这种知识的巩固,那是需要一定的语言环境地。
自从吴永成参加工作以来,就一直在基层工作,对自己在大学中掌握的那几门外语,那是一点用处也派不上的,无形中就生疏了许多。
这也得感谢J省省委去年让他成为下岗干部之后,来到了北京居住,他有点时间就跑到外语角,和一些来华的老外们、在校的大学生。不断地温习、锻炼自己的口语和听力,这才使得昔日掌握的这几门外语,不至于丢得太多。
有时候,吴永成对国内目前的教育课程设置感到不理解,就拿外语来从小学到初中、以至于高中、高考、考研,一直都把外语作为一门主要课程来考核,也不管你到了大学之后,将来从事的专业是什么。是否能用得着这门外语。
外语只不过是人们交流的一种语言而已,如果一个人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钻到基层和老百姓们打交道,那这十几年地努力,不是白白地耽误了时间了吗?!
不少专业有成的青年仅仅是因为外语不过关,你专业知识再精通,那也会无情地被拒之于进修的大门之外!
有时候,这也不能不说是国内教育体制的一种悲哀啊!
吴永成就在前世的时候,看过一篇报道:一位精通古汉语文字地青年,其在古汉字方面的造诣,连国内不少这方面的专家,都叹为不已。无奈因为外语不达标,多年来就一直未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只能是平时靠拉三轮车维持生计。业余时间才钻研自己地古汉语文字。
看完这篇报道的时候,吴永成不禁扼腕叹息:外语就那么重要吗?!这与研究古汉语文字又有什么联系?!难道说。非要让外国人知道中国古代汉语地博源流长?!这也可以让一位翻译,就能帮忙解决了的事情呀!这也用不着什么专门人才来完成吧!
据有关部门统计,大学毕业之后,仅仅有百分之一的大学生,能把他们所学到地外语,与自己的工作挂起钩来。
而之前,他们却为了那门外语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包括进行什么四级过关考试、六级达标考试等等。不过这些也都是题外话了。
吴永成此时用中文与对方会话,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只是认为在自己的国家,又是你来上门找我合作的,语言沟通上的解决,还是你自己来想办法吧!既然你想来中国赚钱,为什么不多学一点中文呢?!
落座以后,罗伯特就咄咄逼人地说道:“吴先生,说句冒昧的话,贵公司生产的中文传呼机,已经侵犯了我们n公司地知识产权地合法利益,我们有权向贵公司提出抗议。
如果贵公司不付出一定的专利使用费地话,我们将不排除向贵国法院提出上诉,要求赔偿我们的经济损失。”
当李明翰还在翻译的时候,吴永成心里就感到有些恼火了:这些洋鬼子怎么这样啊?!不是来上门要求洽谈合作的吗?!怎么刚刚开口,就气势咄咄地来了一个下马威呀!这算哪门子的洽谈呀?!
既然他们已经开口了,吴永成也毫不迟疑,马上开始反击:“罗伯特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公司的产品已经获得了我国专利申请保护,并且正在向贵国的政府提出了专利申请。这并存在着什么侵犯你们知识产权的问题。
更何况,我们购买了你们的芯片等产品,已经付出了一定的费用,你们从中也获得了利润,更谈不上有什么经济损失。
所以,对你的这句话,我表示很遗憾,也感到很愤怒!”
李明翰一字不落地做着翻译。
“至于你说到的支付知识产权专利费的问题,我倒向问一问罗伯特先生,第一,我们根本没有侵犯你们公司的专利权,这个就谈不上什么缴纳费用的问题。第二,我们国家还没有加入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的专利合作条约,我们凭什么向你缴纳专利使用费?第三,我们生产的产品。是在我们国内销售,也不存在到你们本土市场争夺销售份额,你更是无理要求了!
要说到缴纳有关知识产权的专利使用费,我倒想问一问贵公司、以至于贵国政府,你们多少年来凭借我们中国的四大明,在经济上获得了巨大地利益,什么时候向我国支付过一文钱的知识产权专利使用费呢?!
奥,我倒是忘记了一点,你们把我们明的火药,用来制造成枪弹、炮弹的。转过头都射到我们人民的头上,以此来欺凌我们几百年,掠夺了我们大片的土地和无数的财富,这难道就是你们为知识产权所付出的专利费吗?!
罗伯特先生,我们中国人是一个有着几千年文化的古国。知文识礼,那是最起码的规矩。可这要看对方是谁,如果是强盗进了家门地话,似乎就没有必要这么做了到了这个时候。李明翰却不愿翻译了,他对吴永成说道:“吴先生。你说的这个,是不是会影响到两国的友谊呀?!这也不利于两个公司之间的合”
吴永成眼睛一瞪:“请你如实翻译,我只不过是说的事实而已。如果要谈合作。那也是双方之间坦诚相见,而不是像这位罗伯特先生,一开口就是讹诈!”
李明翰犹豫了一下,却用英语对罗伯特说道:“这位吴先生对他刚才地失礼,表示道歉。”
,这位是个什么人呢?!还真欺负哥儿们是不会外语的土包子了?!
“李先生,我对你刚才的行径,表示非常的不齿!你真替我们中国人丢脸!”吴永成冷冷地李明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扭头用流利地英语。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对罗伯特说了一遍。把李明翰搞了一个脸红脖子粗地。
“呵呵呵,吴先生。我们是来谈合作的,没有必要再翻历史的那些老账吧。用你们一位伟人地话说,叫什么朝前看,对不对?!”罗伯特看见室内的气氛有点不妙,马上扭转了话题。
吴永成却站起身来,对他说道:“对不起,罗伯特先生,今天我还有点事情,就不奉陪了,你们提出的这个合作的建议,我会郑重地考虑的。不过,下次来的时候,我希望能见到你们公司的高层领导,如果还是你来的话,按照对等接待的原则,你就和我地助理进行会谈。”
罗伯特在听了李明翰地翻译之后,笑着点点头说道:“o,吴先生真是快人快语,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我们公司董事会地。”
吴永成在送他们出门的时候,指着李明翰,用英语说道:“对了,罗伯特先生,我也不希望在下次的见面中,见到这位李明翰先生。作为他的同胞,我很为他的不诚实而感到羞愧。”
罗伯特一阵愕然:“奥,吴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你到底对吴先生做了什么事情?”
李明翰羞红了脸,一句话也没有说,耷拉着脑袋,眼睛不敢望吴永成和罗伯特。
吴永成没有搭理他,冲刘建荣打了个手势,让他替自己送客,自己径自回到了一旁的董事长办公室。
“吴董,是不是我们公司有意和国外公司进行合作呢?!”刘建荣送走了罗伯特他们,回到吴永成的办公室问他。
“呵呵,你是什么意思?!”吴永成反问自己的这个助理。
刘建荣气愤地说道:“咱们凭什么把咱们自己的汉显技术,拿出来让他们分享利润呢?!他们利用自己的高科技,卡咱们脖子的事情,干得还少吗?!我的看法是,咱们宁可因为短缺芯片、停止了中文传呼机的生产,也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凭什么呀?!就凭他们是不讲理的强盗吗?!
至于说芯片的研制,大不了等我们自行研制出来之后,我们再用我们自己芯片,接着生产中文传呼机罢了。”
吴永成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工我静静地考虑一会
刘建荣走后,吴永成陷入了沉思。
要是换作自己是一个普通愤青的话,吴永成无疑也会像刘建荣想的这样做的。
在吴永成的前世,他经历过了不少西方国家。利用本国高科技来打压中国自我研制地事情了。
有一个媒体还专门做了一个概括:其中第一招,就是直截了当的,以高科技水平的产品,压制中国的自研行动,以高水平的技术摧毁中国自研的信心。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大型高计算机,我们的“银河1”亿次高大型计算机研制出来了,美国就提出,可以卖给我们10亿次的大型机;等我们的10亿次研制成功,他们又提出要出售50亿次地大型机。潜台词就是,你们追是追不上的。赶紧放弃自研的想法吧!
第二招叫做画饼充饥,就是以各种美好的设想为诱惑,瓦解我们自研的决心。
最明显地例子是运十下马。运十研制的确是一路坎坷,但是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此时。美国提出中美合作,号称这样的合作起点高、经费省、市场前景广,我们也相信了。
但是结果是,合作生产地m飞机比运十小。完全没有销路,我们也不掌握核心技术。很快就完了蛋。
到了此时,美国人还在给我们画饼,“你们可以做我们的供应商!”
结果。我们就开始为国外飞机造机**了。
第三招是金钩钓鱼,就是以利诱麻痹我们,先弃后取!
就比如说现在地电脑操作系统dos20吧,软件免费用,国外软件多的是,省钱又好用,于是,我们渐渐失去了研核心软件的兴趣,致力于汉化外国软件和在基础软件上做应用开。
终于有一天。我们才知道。用人家地软件是要给钱的!
可那已经晚了!
第四招是借尸还魂,就是以合作为诱饵。控制我们具有自研能力的大机构。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中国汽车工业。当年汽车工业有红旗、上海、跃进、东风,可经过在一番战略合作后,只剩下了大众、雪铁龙、丰田、本田、现代、奔驰…等等,当年民族工业的旗帜,瞬间变成了列强的买办。
借尸还魂!毒!
第五招就是借鸡下蛋,就是用你的人才,为列强所用。
后来的十几年中,很多国际大企业都在中国设立了研中心,初看是好事,细看却不对了:研的地点在中国,人才也是本土,技术成果却是外国企业控制,你说这招高不高?!
最后一招也就是上楼抽梯了。
如果说人权是列强推行政治霸权地法宝,那么知识产权,就是列强维持经济霸权地利器。保护知识产权,已经成为列强的口头禅。
由于我们技术地落后,又连连中招,大多数时间我们只能成为知识产权的受害者。
用了你的技术,给点钱,我们也认了,但是有些知识产权,简直就是“知识强盗”的代名词了:人家研究了你的基因,就能申请专利,以后你再研究,就要给钱,这不是流氓行径,又是什么呢?!
可现在如果自己不和国外公司合作的话,吴永成可是知道,以摩托罗拉、n这样的跨国公司,其资金、技术力量,那是远远比自己的这个小公司要强得多,和人家相比,自己这个投资了三四百万、总共只有几个生产车间的公司,也不过就是一个家庭小作坊而已。
用不了半年的时间,吴永成相信,诸如n、摩托罗拉这种大公司就能研出自己的汉显传呼机来的,到了那个时候,虽然说,自己的这个产品已经在国内取得了专利,在邮电部门也得到了入网的牌照,可人家财大气粗,在大量“银弹”作为开路先锋的作用下,也难免有一些意志薄弱者应声中弹而倒啊。
那样的话,用不了多久,铺天盖地而来的国外产品,就会淹没吴永成这家小小的公司在这个时候,消费者的目光可是死死地盯住了国外的洋品牌啊!那么,吴永成的这个先手,也只能是成为昙花一现的一个遗憾了!
唉,这个合作与否,真是一个摆在吴永成面前的一个两难选择啊!
第六十三章 与狼共舞(下)
吴永成还没有确定了到底在合作的事情上,如何选择的时候,这个消息很快先在中讯公司的工人之中先扩散开了。
不过,工人们与刘建荣的想法,却是大大的不一样。他们更多的是,先想到了成为合资公司之后自己每个月的收入。
“张师傅,你知道吗?昨天有个大鼻子老外和一个翻译,到咱们公司来了,我听说,咱们公司也和外国公司合资了,这可是好事呀!”
张师傅显然不同意这种观点:“好什么好呀?!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合资以后,咱都是给私人企业干活,你不好好干,那你这个月的工资,就别想拿到一分钱。我说小李子,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还是赶紧上班要紧!别迟到了,再扣你这个月的奖金,咱们这会儿可不是吃大锅饭的那个时候了!”
“切,张师傅,你看你跟不上时代潮流了吧,我可是听说了,在咱们国家现在工资最高的,就是外企,其次就是合资企业了。咱这个公司要是成为了中外合资企业,那工资还不得噌噌噌地往上冒呀!我看那个大鼻子像个美国人,听说美国人可是一贯挺大方的。你说,咱们以后能不能挣上美元呀?那家伙可比咱人民币值钱。”小李子推着自行车,摇头晃脑的,憧憬着以后公司合资之后的美事。这时,过来一个消息更灵通的工友,马上打断了小李子的意淫:“我说小李子,你想什么好事呢?!来了个大鼻子。你就一准认为是美国公司吗?!你还真猜错了,那个大鼻子代表地是n公司。
知道什么是n吗?市场上卖的那录像机,就是他们生产的。那是小鼻子地公司,就是咱们公司,万一以后和他们将来合资了,也可能只给你一大堆的日元,刀勒美元的音译)你是没指望了!”
小李子马上有点失望了:“怎么可能是小鼻子的公司呢?!老美也太不争气了吧,好好的跑去给小鼻子打工了,真操蛋!日元那还不如咱人民币值钱哪!爱谁谁吧。反正谁来了,咱的工资那是肯定会比现在高的!”
吴永成这边还没有想出个头绪地时候,另外一个通讯行业的巨头摩托罗拉也闻讯找上门来了。
作为重生之人的吴永成,对于摩托罗拉那可是相当熟悉的,可以说在自己的前世中,所接触到的手机,最有名气的,就是这个公司生产的了。同时,这个公司还是世界财富百强企业之一,是全球芯片制造、电子通讯的领导者。摩托罗拉公司是从一九八七年进入中国,先在北京设立了办事处的。
或许是摩托罗拉公司对n之前地拜访,听到过什么消息吧,这一次带队前来拜访的是一位亚太地区的副总裁,语气各方面也比前者客气多了,最起码没有提出什么知识产权方面的赔偿之类的。也让吴永成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对这两个公司抛出的橄榄枝,吴永成当时并没有立刻接受,只是虚与委蛇,答应在尽短地时间内,公司将召开董事会议专门研究这个议题。
打走了摩托罗拉的代表之后,吴永成派人先把张海民请到了他的董事长办公室。
说是召开公司的董事会议,其实。偌大的董事会,目前也就是仅有吴永成和张海民两个人,而且张海民还是仅仅占有百分之五的股份。
不过,虽然张海民的股份那么一点,可也算是公司仅有地两名董事之一吧!
而吴永成把张海民找来的目的,出了尊重他这个小股东之外,更重要的是想和他商量、商量。
他自己这两天可以说,陷入了一个很痛苦的抉择之中。
一方面因为这个公司。也是吴永成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自己亲手创立的第一个公司,对它有着比较深厚的感情。不忍心掺成外国的一些杂质。
可另一方面,吴永成也清楚地认识到,如果自己执意不与这两个巨头合作,拒绝了他们伸出地“橄榄枝”之后,这个自己亲手创建地公司,过不了多久,最终也会因为自己的这个错误决定,而短命夭折。
张海民很快地来到了吴永成地办公室。
其实,张海民他在这几天,也听到了公司一些人传播的小道消息。
不过,他认为,既然吴永成还没有找他谈话,他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说三道四的。
现在当张海民一言不地听完吴永成给他介绍完所有的情况之后,他抬起头来,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吴董,公司管理方面的事情,我不懂,我只听你的安排。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n公司,和摩托罗拉开出的条件差不多的话,我建议放弃n。”
“为什么?老张,是不是技术方面有什么不一样呢?!”吴永成技术方面是个外行,所以马上就先想到了这一点。
张海民惜字如金地吐出几个字:“我老家是东北的。”
说完,径自离开了吴永成的办公室。
奥,原来如此!!
吴永成望着张海民的背影,心里感到一阵阵的震撼:看来即使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事情也不一定能从人们的骨子里,被遗忘掉啊!
虽然从张海民那里,吴永成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参考意见,可这也说明张海民并不是很反对这次的合作。到了这个时候,也让吴永成稍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中文传呼机的开、研制,作为两个研制人员之一的张海民地态度。对于吴永成来说,那也是比较重要的:万一老张抱有知识分子的那种迂腐爱国情感地话,坚决不同意与国外公司进行合作的话。虽然他的专利技术,已经被吴永成以十万元的重金、和百分之五的股份所买断,但那也总不如这样的效果来得好啊!
关于这个是否与国外公司进行合作的事情,吴永成在家里也曾征求过文丽地意见,文丽倒也是倾向于和对方合作。
“吴永成,其实在你的身上,潜意识中也存在着一种狭隘的民族主义情节。这可能也是一种小农意识的具体体现吧。我认为这个不利于你今后的展。
你应该知道,在以后的市场大潮中,资本为王,资本运作由市场规律在操纵,企业是纵横捭阖还是引颈就戮,是合纵缔交还是连衡成局,皆由时势和利益决定。”
“呵呵,不简单哪,文丽,你到底不愧是教经济管理的副教授了。见识不同凡响哪!领教、领教,我还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吴永成冲着文丽惊讶地竖起了大拇指。
文丽娇嗔地瞪了吴永成一眼:“去,你少给我装疯卖傻的,这事其实也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我这也是书本上搬来的几句,要说到实践中运用。那可就一事无成了。”
虽然文丽这么说,可她的这两句话,地确促使吴永成最后下定了与这两家国外公司合作联营的决心。
为此,吴永成专门找了一些法律方面的专家,咨询了公司合资工程中应该注意的事项他这是与狼在共舞呢!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不慎,而导致自己身入狼口啊!
同时,吴永成还催促着刘建荣抓紧申请国外的汉显技术专利。在国内地技术专利上,又补充申请了中文传呼机上的文字短信,图文短信等内容等。
这些东西都可以加大自己在与对方谈判时的筹码啊,到了那个时候,这些专利就能挥比资金还要重要的作用单单拼比公司投入的资金的话,无论是n也好,还是摩托罗拉也罢,他吴永成手里的这点钱(即使把股市中地那一部分也算进来)。可能连人家的一个零头都算不上的呀!!
经过几天紧张的筹备工作之后。当n公司再次上门来的时候,吴永成中讯公司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n公司派出的谈判小组。是由一位公司的副总裁领队地,吴永成之前呵斥过地那位李明翰并不在其中。
看来对方也是相当重视这次的谈判地。
不过,谈判的结果却并不令双方满意。
n自恃财力雄厚、技术先进,在谈判桌上要求占有新成立的公司的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而吴永成却坚持中方控股这一个原则不能改变,并且以汉显技术折合为公司的股份。
当n请示了国内总部之后,把所要求的股份降到了百分之六十,而且一再重申,这也是他们最后的底线了。
吴永成只好无奈地表示:由于双方存在的分歧过大,只能等双方再次的谈判桌上见面了。
n虽然知道摩托罗拉公司,也向吴永成的中讯公司出了寻求合作的意向,不过他们认为以摩托罗拉那么大的公司,更不可能屈尊答应吴永成的这些近似无理的要求,也就答应吴永成,等过几天之后,双方再次进行洽谈。议,那简直是太不可能了。如果没有我们给你们提供价格公道的芯片,你这个中文传呼机几乎就没有多少的利润。再说了,我们摩托罗拉那可是世界上最为知名的品牌呀!单是这个品牌的无形价值,那也在几个亿的。”摩托罗拉的席谈判官理查德挥舞着双手,在谈判桌前一脸诧异地望着对面的吴永成。
此时的吴永成,也是像上次和n谈判一样,提出了要控股的要求,并且产品的名称还是采用“中讯”。
“理查德先生,我提出这样的要求,自然有我的道理。”吴永成一脸平静地回答他:“贵公司从一九八七年就来到了我们中国,想必对我们国家的一些事情也知道得不少先我们也拿到了我们国家专利局给予的专利保护,即使你们花费一大笔资金研制出来汉显技术,能不能进入中国这么大的市场,那也是个未知数。
其次,我们的这个产品,已经得到了我国政府部门的入网牌照,如果贵公司再想进入的话,未必就那么容易了。
至于产品的品牌问题,我想贵方可能也知道,我们国家的消费者对于本国的产品,那是情有独钟的。贵公司的品牌虽然在世界闻名,但在我们国家却并没有得到多少认可,你们生产的移动电话,又有多少人能用得起呢?!这还存在着一个知名度的问题呀!”
理查德听到这里,脸色不由得一沉:吴永成的这两点,可谓捅到了他们公司最为担心的两个地方了,这也是他们要和吴永成这个小公司合作的重要原因之一,否则的话,他们怎么可能屈尊来到这里搞什么合作呢?!
美国人的自尊心,那也是很强的,这也是建立在他们引以为豪的高科技技术之上。
第六十四章 斗智
在和这两个世界通讯行业的跨国企业谈判之前,吴永成可谓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机了。为了充分地摸清楚对方的底牌,可以说,凡是能够利用的力量、渠道,吴永成不遗余力地都跑遍了。
在这方面,自然是高宝平这个对外贸易部的官员,提供的资料、信息最多。
凡是进入中国与国内生贸易关系的国外企业,那都是要到他们那里先去报到、备案的。
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之下,吴永成对这两个企业采取了分别不同的谈判方式。
所以在谈判桌上,吴永成之所以对摩托罗拉公司提出这两个观点,那是他知道,在这两个方面,是根本吓不住n的。
因为中日这两个国家,在过去多少年的交往中,彼此对对方的各种情况,那是相当了解的毕竟是属于一衣带水的邻居嘛。
尽管中国相靠的是一个人品不怎么很好的邻居。
特别是近年来,从七十年代开始,两国又恢复了正常的国际交往,在贸易各方面来往密切,“小鼻子”对我国各个部门之间的性能的熟悉程度,甚至过了我们本国的一些人,人家还真不愁这两个关卡的限制。
在一定程度上,“小鼻子”对我国某些人的劣根性,那也是了解得相当透彻的,在他们的国内,存在着大批的汉学专家,于是乎,也能在那过去侵华战争的八年之中,收买、“培育”起了为数不少的铁杆汉奸,为他们的侵略战争服务。
因此,在谈判之前,文丽的二哥文涛曾经建议吴永成:是不是由他出面,请来邮电部门、当地的一些政府官员们出来参与到这两个谈判之中的时候。被吴永成一口拒绝了。
本来是很正当地商业谈判,吴永成还担心因为一些政府官员的介入,反而使情况更加复杂化。
在一定程度上,吴永成宁可相信自己的头脑,也不愿意相信某些政府官员的情操,“小鼻子”那可是无孔不入的,万一自己这边拉来试图压阵某些官员们。反倒被“小鼻子”的银弹击中的话,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吴永成可不想干那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地脚的蠢事!
而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从文化上来讲,就和中国这个东方国家有着很大的差异。在美国人的心中,一直就把中国当作是一个神秘的国度。
所以,吴永成才能巧妙地抓住他们的这个特点,施以不同的谈判技巧。
当mTRoLo公司地席谈判代表理查德。脸上露出沉重的深色的时候,吴永成当时马上就把对方的这个表情看在眼中,心中暗暗一喜,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也导致了我们两个国家企业行为的不一致。
我相信贵公司在进行这个谈判之前,就已经了解到我个人的一些情况了吧。如果新公司成立之后,还是继续由我公司控股的话,这对我们新的合资公司。在我们国内市场地开拓方面,那也是非常有利的。”
“吴先生,你是指那个你们所说的人情、关系网吗?!”理查德旁边的一个助手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结结巴巴地插话。
“呵呵呵,看来这位先生已经相当了解我们国家的一些实际情况了,不错、不错。能算得上是一个中国通了。”吴永成指着这位助手,笑着对理查德说到:“理查德先生,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强将手下无弱兵。你地这位助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即将进入的市场,做到如此精密的了解。我认为是非常难得的,他是一位非常敬业的好员工,你应该重重奖励他。”
听到吴永成夸奖自己的部下,理查德心里当然也是很舒服地:“啊,吴先生,这位是史密斯先生,他是我们公司驻京办事处的经理,以后如果我们两个公司合作能够成功的话。吴先生你将和他打交道的机会。会有很多的。”吴永成站起身来,热情地向史密斯伸出手。满脸堆笑地说道:“史密斯先生,很高兴能认识你,不管我们之间的合作,能不能成功,以后我们也都是朋友了。用北京的一句话说,咱们就是哥儿们了,有事aLL我!”
史密斯有点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住吴永成的手:“吴先生,你们地国家,是一个美丽地国家,自从来到这个国家以后,我就深深地被它的神秘给迷住了。我很荣幸能结识你这么一位朋友。咱们就是哥儿们了,有事您说话。”
吴永成这边一同参与谈判地张海民、刘建荣等人,被史密斯南腔北调的汉语逗得大笑起来,一下子冲淡了谈判桌上严肃的气氛。
刘建荣对史密斯竖起了大拇指:“史密斯先生不简单哪,连我们北京的方言也学会了,有事您说话,嗯,真了不起、了不起!”
理查德却是更关心谈判的实质性内容,见吴永成坚持控股和产品本身品牌不变的这两个原则,也只好笑着对吴永成说道:“吴先生,我们会谈的气氛很好,我个人认为满意。只是你提出的条件,太有点苛刻了。我得请示公司董事会,才能给你一个答复。”
吴永成微笑着说道:“理查德先生,不管我们最后商谈的结果如何,我和你有一个共同的感受,那就是我们之间的会谈,始终是在友好、愉快的氛围中进行的。我们期盼着与贵公司的合作。
不过,我善意地提醒理查德先生一点,可能你们也清楚,目前n公司已经和我们进行了一轮的谈判,双方存在的争议也不是很也能大。虽然我很愿意与贵公司合作,但是如果”
“no、no,吴先生,我们mTRoLo公司是世界上生产芯片、通讯的专业公司,你们中讯公司和我们合作。那是最好的选择。”理查德一听吴永成谈到了n公司,马上大摇其头,截住他的话题说道:“n只不过是原来和我们美国西部电气化公司合伙经营地一家公司,搞家电生产或许他们还能马马虎虎,谈到这个传呼机的生产,那可是我们的强项啊!在你们国内市场上,数字传呼机基本上就不见他们的产品嘛!”
“呵呵。理查德先生,这也就是我之所以愿意和你们洽谈的一个原因吧。不过,这也并不能怀疑n的生产技术能力。你可能不知道,史密斯先生就对我们国内的一些情况比较了解,有时候企业合作地伙伴,决定权也在某些政府部门的手中的。n进入我们国内的时间虽然不算太长,可它和政府一些部门的关系。处理得还是蛮不错的。”
在这个问题上,吴永成那是很明显地在忽悠理查德这个老外了,反正他也只是负责亚太地区的一个副总裁,对国内目前地情况并不太这么了解,这么说,也算是给他们施加一点压力吧。
果然,史密斯在理查德投过来问讯的眼神后,马上连连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其实史密斯对于中国的了解,也只是仅仅局限于一些表面的皮毛。他哪懂得在国内,私营企业的经营问题上,政府部门一般是不参与过多的干涉的。
可之前吴永成已经把他吹捧为一个“中国通”了,他要是摇头表示不知道的话,那不是在自己的顶头上司面前,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好。吴先生,我尽快把这里咱们会谈地情况,向董事会汇报,争取在尽快的时间内,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希望我们下次还能在这个地方,进行友好的洽谈。”理查德站起身来,诚恳地对吴永成说道。
中国这么大的一个市场。对于那个国外公司来说,那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moToRoLo也不例外。
随着数字传呼机在中国大6地上市,moToRoLo已经尝到了不小的甜头,如果因为n的突然半路插手、而丢掉这个巨大的蛋糕的话,理查德不知道自己回去之后,面对公司董事会的指责,他将如何应对?!
或许。等待他未来命运的。将是收行李、卷铺盖走人吧!
“吴先生,你现在地这个公司。规模还是太小啊。”
临出门的时候,史密斯有意和吴永成套着近乎:“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这更像是一个家小作坊啊!如果有了我们moToRoLo资金和技术上的,那你吴先生将来的前途,那可是不可限量的啊!”
“资金我不缺,之所以现在是这么小的生产规模,那是因为根据我们国家邮电部门的要求传呼机还只是处于批量生产地阶段,没必要在这些方面浪费大量地投资。”吴永成不在意地说道:“史密斯先生可能也清楚,在我们公司第一批中文传呼机投入到北京市场之后,那是可以用一句夸张的话来描述,在市场上,简直是掀起了一股中讯热浪。你们通过一些销售数据应该知道,moToRoLo数字传呼机地销售额已经大大下降了。因为我们的产品,比你们便宜将近四分之一,还更实用。”
理查德走到门口,还回过头来说道:“吴先生,如果我们两个企业合作的话,我们将会提供给你们价格更合理的芯片,那么你的利润将会成倍地增加。”“哈哈,理查德先生,我愿意期待着这一天。不过,n公司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你也清楚,因为他们公司比你们离我们更近,所以运输成本上,还会降低一些。”
谈判的历程是艰巨的,这不仅仅是涉及到了两个公司之间的利益分配问题,对于吴永成来说,这还牵涉到一个国家的荣誉。
之后,n公司也再次坐下来,和吴永成进行新一轮的谈判。
在谈判中,n的代表表示。愿意拿出一千万人民币送给吴永成个人,以换取他在谈判桌上的让步,即达成这样的协议:新成立地公司,由n占到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达到控股的目的,吴永成放弃对企业的管理权;新公司所生产的产品,都冠以n的商标。
对于他们抛出地诱饵。吴永成当时并没有明确拒绝,而是以需要召开董事会商量、研究,拖了下来。
之所以吴永成不在当时给予他们明确的答复,这也是吴永成耍的一个小花招,那就是给外界一个信号:自己还正在与这两个公司一直处于谈判的过程中。
吴永成是非常清楚“小鼻子”们的德性的,他们一贯认为自己是最优秀的民族,对于自己地这个近邻。那是根本就瞧不在眼里的,占有欲非常之强。他也知道,在“小鼻子”们使出银弹这一招以后,也将意味着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招数了。
在谈判之前,董事会成员之一张海民就明确地提出,在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尽可能不赞成与“小鼻子”合作,因为他是东北人。
此时,在吴永成的心里,也早就对与“小鼻子”的合作。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但吴永成也清楚地认识到,如果现在就与n公司谈判宣告破裂之后,moToRoLo公司在没有任何公司竞争的情况下,无疑会以奇货自居,抬高在谈判桌上的筹码,这是吴永成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在与n二轮谈判之后,吴永成却有意无意之间放出一种风声:公司与n地谈判,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只是在一些细节方面,还存在着一点分歧。相信只要经过再一轮的谈判,双方就可以签订合作协议了。
当然,这个情况。吴永成事先就和张海民做了一定的沟通,否则的话,没能把鱼儿引上钩,反倒自家的后院先起了火,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在与moToRoLo公司和n公司谈判之后,吴永成也和文老爷子谈论起过这些事情,文老爷子眯缝着眼睛,点了点头:“对。永成。在必要地时候,即使牺牲个人的一些利益。也应该来保全国家的尊严。商场也和战场一样啊!这个事情上,你做得很好!!”
在与n公司谈判结束后的三天,理查德带着他的原班人马,再次与吴永成和他手下的几个人,一起坐到了谈判桌前。
显然,吴永成前几天有意散播出去的信息,深深地刺激到了moToRoLo公司地决策层。
在经过董事会激烈的争论之后,最终同意了吴永成提出的那两个条件。
他们清楚地认识到,这次是他们moToRoLo公司进入中国这个大市场的最好机会,万一失去先机的话,那丢掉的,不仅仅是传呼机这一块的利益。
只要在这一次,借着和中讯公司合资的形式,在中国市场上立住足,对于公司以后地展,那是绝对有好处地。
可万一在这次的合作之中,被n捷足先登地话,moToRoLo再想进入这个世界上最为庞大的市场,那就难度很大了!
吴永成听到这样的答复,尽管心里乐得开了花,但脸上还是不带一丝笑容,淡淡地说道:“理查德先生,请转告贵公司的董事会,新公司的成立,不会让他们感到失望的。”
“吴先生,我们公司董事会对于新成立的公司,在厂址选择上有一个要求,希望新的公司能够建立在TJ,这从公司将来展长远来看,无疑要比现在的这个地方要强得多。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第六十五章 巾帼不让须眉(上)
“吴永成,你说,为什么那个moToRoLo公司,偏偏会把你们合资新成立的公司,要设在TJ市呢?!在北京不是更好吗?!”
文丽低着头,一边收饭桌上的碗筷什么的,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嗨,谁知道呢!可能是外国人的环保意识,比我们更强一点吧。也许他们觉得北京三环那里,搞这么一个企业,不利于以后的长远展吧。或许他们认为在TJ建厂的话,有港口便于货物的运输、土地各方面都比北京要便宜一些呢!”
对于在谈判桌上,moToRoL公司最后提出的这个要求,吴永成还真是感到莫名其妙。
不过,既然人家那么大的公司,在关键性的问题上都让步了,如果自己再在这些小细节上吹毛求疵的话,那就显得实在有点不厚道了!
万一因为这点小事,惹恼了moToRoLo公司,致使签约功亏一篑的话,那可就实在是因小失大了。
所以,吴永成当场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下来。
反正自己现在的这个厂子,也只是租赁别人的,租金也只是先交了一年的,大不了等到TJ新厂区建成之后,再把这些机器设备搬到TJ罢了,损失也不会挺大的。
怀着签订了合作意向书的喜悦,吴永成在外面的饭店里,订了一桌丰盛的庆功宴,和公司内有关的几位员工、还有高宝平、文涛等人,一起畅怀痛饮了一个晚上,此时回到家里,他还依旧沉浸在大功告成之后的兴奋之中呢!
既然有了喜悦,那就要与自己的亲人共享。
可当吴永成兴冲冲地把上午谈判的经过,告诉了文丽之后。却没有得到文丽怎么热情的回应,而只是换来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地反问。
可就是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问话,却使吴永成浑身的酒意一下子清醒了:坏了,自己光顾高兴了,怎么就没有想到TJ这个地方,也是文丽同志的一个忌讳之处呢?!
文丽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记得冯霞就是TJ的吧?这不会是某些同志留恋旧情,搞了个假公济私的名堂吧。要是这样的话,你也别不好意思嘛,大家都可以理解的,那毕竟是你最珍贵的初恋呀!”
吴永成大声叫屈:“你看、你看。我就会估计到你肯定会胡思乱想的。这个事情你可以问一问我们公司地刘建荣和张海民,他们两个也和我一起参加了谈判的。你说你这么醋意这么大呀!什么事情都能拉扯到这种事情上来。再说了,冯霞也早就辞职下海、跟着她香港的表姐去经商了。这都是哪跟哪的事啊!”“嗯,你倒是挺关心她的呀,还知道她下海经商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没有痛哭流涕悔恨当初分手你是不是也对她说了什么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这样的话呀?!”文丽马上又抓住了吴永成另外一个把柄。
呸、呸、呸,我这是乱说些什么呀?!这不是越解释越乱吗?!
吴永成到了此时。心里懊悔不已,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尽力往清漂白自己:“这哪是什么时候见过面呀!是杜三儿前几年在广州的时候,见过冯霞一面,冯霞还送过他一个大哥大,那家伙回来的时候,和我显摆拉扯起来地。”
这个时候,吴永成实在想冲着文丽大喊一声:“哼,怎么咱们之间,就能连一点最起码的相互信任,都没有呢?!这还算是个夫妻吗?!要是你以后还这样的话。干脆咱们吹灯拔蜡散伙得了!”
可这也只是他心底的一点点念头而已,自己之前因为私生子的事情,在人家手里那是留下了一辈子的病根了,你说他能硬气起来吗?!
唉,在这个时候。吴永成不由得想起来了印度电影《流浪者》中的一句台词:“你做一次贼,一辈子就是一个贼!”
此情此景,与影片中拉兹受到的待遇。何其相似呀!
不过,要说起来,吴永成还真是不知道moToRoLo公司,犯了什么神经,干么非要把这个厂子建到TJ去。
即使过了十几年之后,那时moToRoLo公司,在中国大6有了一家控股公司、三家独资公司、五家合资企业、十六个个研中心和二十五家分公司的时候,吴永成问起moToRoLo公司的一位高层领导,也就是当时参与谈判地理查德先生。理查德对此事也是不肯实话实说。一副很神秘的样子,直气得吴永成差点对他饱以一顿老拳:。想当年,你们一时心血来潮,那可是使老吴我差点跪了的搓板啊,你们这不是折腾人吗?!
吴永成不知道的还有一点,就是在他地前世之来人家moToRoLo公司,是在一九九二年的时候,于天津注册成立了moToRoLo(中国)电子有限公司,这也是他们在中国设立的第一个公司。
可随着他吴永成地穿越,反倒使人家的这个独资公司,变成了五家合资公司的其中之一。
就在此时吴永成心里无比痛恨地、诅咒moToRoLo公司提出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提议的时候,文丽又一个疑问抛了出来:“不对呀,这个杜三儿什么时候和冯霞认识的?杜三儿他们家就一直在北京、没有到TJ住过呀!这个我比你清楚!冯霞为什么那么大方地送给杜三儿两、三万块钱的东西呢?!”
没办法,吴永成只好追溯到大学期间的那些事情,把他们如何认识杜三儿、杜三儿又是如何和自己不打不成交之类地往事,统统地翻了出来,这才使得文丽地脸色不是那么难看了。
“吴永成,你说,我要是到你们这个公司的话,能不能当个副总经理什么地。”
突然间。文丽的话题一转,和吴永成扯起来了这件与冯霞不相干地事情。
“能,怎么不能呢?!你这个专门教授经济管理的副教授,别说是当个副总经理了,就是当总经理,那也是十分合格的。”
只要文丽现在不死死咬住TJ、冯霞这类的话题,吴永成心里就乐得开了花了,哪能不顺着竿子往上爬呢:“文丽,就说这次与这两家国外公司合作的事情吧,要不是那天晚上。你给我讲了那一番资本运作的道理的话,我到现在还犹豫不定呢!”
文丽莞尔一笑,径自到厨房里洗涤去了,外面只留下悄悄地擦着满头冷汗的吴永成。
虽说是吴永成的这个中讯公司,与moToRoLo公司达成了合作的意向书,但离真正意义上地合作,还有许多的细节问题需要一一敲定,这里面牵涉到了再次投入资金量的多少、双方各自拥有技术专利的具体评估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由于吴永成对这些技术上的问题。不怎么懂得,干脆就把这些难题都推给了自己公司所聘请的法律顾问、会计师等专家,由张海民和刘建荣全程负责跟踪办理,他只要求保证新成立公司中,必须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当然,在这几天里,吴永成也没有闲下来,别人都去到外面忙活了,那他就得留在公司里,和王海一起打点着公司地生产情况。
虽然说。马上就要与moToRoLo公司进行合资了,可公司的生产还不能停住,相反,更应该加足马力加班加点地干,这时候公司创造的每一分的纯利润。那可都是属于自己的呀!
工人们开始了三班倒、连轴转,吴永成也每天陪着他们,吃住在工厂里面。在这个时候,吴永成才更加感觉到了创业的艰辛。
令吴永成意想不到的是,有一天突然一位故旧来到了他的门前。
“吴县长,不,我现在应该叫你吴董事长了。”
当时吴永成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着一份生产报表,听到有人推开门进来了,抬头一看,却是文丽二嫂的弟弟李一舟领着一个人。
“啊呀,王平。你怎么来了?快、快坐下。小李,倒杯茶来。”吴永成看见来人。惊喜得叫了起来。
来人正是吴永成在永明县当县长时、他手下政府办地主任王平。
“吴县长,我调到北京来工作了。”王平见到吴永成,也是一脸的欢喜,他见吴永成对自己的这句话感到十分疑惑,马上解释道:“在这个月的中旬,我们县成立了一个驻京办事处,县委就让我来这里当主任了。”
“呵呵,没有想到永明县也有了驻京办事处了,进步不小啊!可王平我记得你从政府办离开之后,是在岳岚书记的安排下,到了财政局地呀?!你怎么舍得离开那里,跑到这个地方来呢?!”
王平一脸的凄惨:“唉,吴县长,这件事情说起来就话长了。”
原来吴永成在临离开永明县的时候,曾经征求过王平下一步地出路,王平那会儿还一心谋算着争取上一格,成为副县长之类的县级干部。
可眼看着梁明生到任之后,对自己的工作越来越不满意,到了岳岚书记快升迁到地委的时候,王平没辙了,只能央求岳岚把自己安排到县财政局当了局长。
可谁知道,吴永成和岳岚相继离开永明县之后,永明县的财政收入一年不如一年,当了县委书记的梁明生迫于社会的压力,一怒之下,把责任都推到了王平这个县财政局局长的头上,指责他政府的这个“财政部长”管财不力,重新任命了他任县长时政府办地主任,成为财政局地新任局长。
而恰在这个时候,地区成立了驻京办事处,梁明生以改革之名,把王平也任命为永明县驻京办事处主任,就把他打落到京城来了。
“驻京办事处每年的开支不少啊,永明县财政能拿得出那么多地钱吗?!”吴永成担忧地问王平。
王平苦笑着说道:“吴县长,你难道还不知道梁明生和李宁平两个人的脾性吗?!别说是没钱了,就是有钱,他们两个又怎么能放弃原则,把钱用在拉关系上呢?!
我们这个办事处其实就是租赁了一间民房,就我和一个大学去年毕业的干事罢了,主要任务就是给来京办事的同志购买火车票、协助地区驻京办处理一些来京上访人员,只不过是应个景罢了。那像您似的,一年时间就成了一个千万富翁了。就连赵平贵,当年我手下的干事,都跟着您现在成了总经理了。我听他们说,平贵每个月的工资一千块呢!”
吴永成心中一动:眼前的王平这不就是自己要寻找的一个合适的行政管理能手吗?!虽然他对企业管理部十分在行,可多年的办公室主任的经历,让他总领办公室、后勤这一摊,那还是蛮称职的嘛!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王平对自己的这份忠心,那可是一般人难做到的。
“呵呵,王平,那你舍得扔下那份工作跟着我干吗?职位嘛,还是你的老本行,就在北京,下一步是到TJ。工资也是每个月一千。食宿都由公司来负责。”
王平其实上门来找吴永成,主要也就是为了他的这一句话,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政界继续往下走,明显是没有任何希望了,被配到这里之后,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能像赵平贵一样,继续跟着吴永成重打江山。
所以,两个人一拍即合:王平申请停薪留职,继续给吴永成当办公室主任。
当吴永成兴奋地回到家里的时候,没有想到又一件事情,摆在了他的面前。
“吴永成,我也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了,我到你的公司去给你当副总经理”
第六十六章 巾帼不让须眉(下)
“什么丽,你怎么悄悄的、也不跟我商量一声,就申请了停薪留职?!这么大的事情,你总得好好考虑、考虑吧!你一个女人家的,公司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能应付得过来吗?!”
原本吴永成因为王平的加盟,心情异常好,可回家一听到文丽爆了这么一个猛料,马上就把他雷住了:,这老婆还是真不能就这么惯着呀?!有自己这么一个大老爷们,整天价在外面拼杀就足够了,她来凑什么热闹啊?!
唉,还是农村老百姓们有一句话说得好啊:这婆姨呀,也得经常收着,要不还真成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不过,这也是吴永成自己心里的yy而已,怎么说他也是一个两世为人、受过高等教育的国家干部呀,哪能思想觉悟就低得混同于村里的老百姓呢!
文丽理直气壮地说道:“咦,吴永成,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呢?!我怎么没有跟你商量呢?!那天晚上你不是还跟我说,像我这样的经济管理系的副教授,别说到你公司当一个副总经理了,就是当总经理,那也是绰绰有余的呀!我这也是在你的鼓动下,想了这好几天的,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为了这个停薪留职,学校不想让我走,还给我做了两天的思想工作呢!”!
吴永成一阵阵郁闷:那天晚上我不就是为了不让你继续纠缠冯霞的事情,随口那么一说逗你玩的嘛!
嗨,你瞧,这事给闹的!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真是有苦说不出来,他总不能说:“那天我说的是逗你玩的”
“文丽。可你想过没有,你要是和我一起到公司去参与经营地话,会有许多的不方便的。”
吴永成到了此时,只好耐着性子,慢慢地打消文丽这突如其来的怪念头。
文丽脸上带着一种怪异的表情:“嘿嘿,我觉得是对你不方便是不是嫌我在里面妨碍了你的什么好事呢?!你放心,我只是想把自己学到的一些东西。通过实践加以验证。可不是到公司去监督你地那些什么破风流韵事地。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嘛!”
吴永成连声叫屈:“啊呀,文丽,你怎么老是把我想得那么花心呢?!我有那么坏吗?!你看,我是那么想的吗?!”
文丽毫不客气:“不是我把你想得那么花心。而是事实上,你就是一个花心的坏蛋!我现在真怀疑你以前跟我讲的,你和冯霞仅仅是拉了一下手那么纯洁的关系!好。吴永成,那你你是怎么为我考虑地。”
真是要命。女人总是到了关键时刻,都能把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一一给你翻检出来,怎么她们的记性就那么好呢?!还都是捅到了你地要害处!
吴永成只好做出一副万分诚恳的样子,继续劝说道:“文丽,我是说,你要是到了公司以后,为了公司的业务需要,往往有地时候。迫于无奈。得参加许多你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的应酬。
面对着你不喜欢的人,还得虚与委蛇、满脸假笑;还得陪客人喝酒、吃饭、唱歌什么的。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又不是被生计所迫,这些委屈自己、抛头露面的事情,何必要干呢?!你呆在大学这个象牙塔里,一心一意做自己的学问、教书育人那是多么的舒适呀!
再说了,女儿小敏眼看着就要到了上学的年龄了,难道你真忍心把她放到你爸、妈那里,让孩子从小就失去母爱吗?!”
说到这里,吴永成把正在一旁乖乖看着动画片地女儿,搂到了自己地怀里,在她额头上深情地吻了一下。
小敏此时看动画片正入迷呢,被吴永成这一打岔,不满意地扭动着小**,从吴永成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又跑到了电视机旁边。
说真地,吴永成自己都被自己这一番真情流露的话语,给感动了。
可哪知道,他这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辞,配以亲情流露的举动,并没有让文丽的决心,有半点的动摇:“哼哼,吴永成,你说的这些有一多半不是出于真心
什么为了业务的需要,迫不得已委屈自己陪客人喝酒、唱歌什么的,我看那不过是你们男人为了寻欢作乐,给自己找的一个哄老婆、孩子的借口罢了,我还真不相信,堂堂正正的做业务,还会拉扯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必要的应酬,那里也会有的,职业只不过是为了一个交际需要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至于小敏,我也想过了,她现在不过才是一周岁,再过三年才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要是你们公司搬到了TJ,那里的教学质量也和北京差不了多少。
等到孩子上小学的时候,我就从你们公司撤身,再领着孩子回到北京,我呢,还是继续回学校当我的老师去!怎么样,这下你总该满意了”
老天爷呀,这女人们要是惦记上什么事情了,还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她们的性子来呀!
吴永成无语了:看来人家文丽这几天可不是光给学生们上课了,这脑子里啊,估计一会儿的闲工夫也没有的,把什么事情都想得这么周到。
嗯,自己是不能再拿出什么理由来劝阻她了,否则自己的这心里,还真好像藏了什么龌龊的念头似的。“呵呵,这个、这个,文丽,既然你已经想得这么周到了,那我也非常赞同你的意见。我完全、十分地、毫无保留地你到我们公司,担任常务副总经理。呵呵。等过一段时间,你熟悉业务之后,我就会正式任命你为总经理的。”
既然要送人情,那干脆自己就送得大一点。反正目前公司还没有合资呢,公司里就是自己一股独大,一拍脑袋就能算数的。
文丽撇撇嘴:“哼,我就看不惯你口是心非地这个样子!你现在心里还不知道有多后悔自己那天晚上说过的话呢!!”
吴永成委屈地一摊手:“嗨。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文丽一扭头。到厨房里给他端饭菜去了不理睬他了。
可吴永成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心思吃饭呀?!
只见他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坏了、坏了,文丽,今天晚上我还真忘记了一个应酬。要不,你也把孩子送到你妈那里去,跟着我一起走吧。就当你这个常务副总经理,提前上任、实习呢!”
文丽却一点也不配合,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吴永成的言不由衷:“哼。吴永成,你就别假惺惺的了。放心吧,我不会跟着你出去的。不过,你喝酒的时候,可悠着点,别借酒浇愁愁更愁地,把自己灌得出了点问题。我可不想看到你那个新合资地公司,还没有成立、正式开张,新任董事长就因为心情不好、酗酒过多而以身殉职。”
吴永成直接给她扔过去一个卫生球眼:这叫什么话呢?!怎么这女人醋坛子打翻了。语气都这么恶毒呀丽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唉。看来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还真是不容忽视呀!
吴永成悻悻然走出了家门。
不过。人家文丽猜得倒是一点也没有错的,吴永成此时还就是想找个人,好好地喝几杯,排遣排遣这心中的郁闷。
别看吴永成走出农村多少年了,可他地骨子里,那种农民的传统观念意识还是相当地强的。
他就认为,男人嘛,就该在外面拼杀,女人在家里相夫教子、当个贤内助,那该多好呀!
闷闷不乐地坐到车里之后,吴永成拿着大哥大,想了半天,决定还是给自己地二妻哥文涛打个电话,把他约出来,妻哥妹夫两个聚一聚不定文涛还能以身说法,劝说、劝说他这个妹妹呢!情了,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喝酒呀?!是不是你们和那个moToRoLo已经签定了正式的合同了?!”
文涛从家里,驾车赶到了他们一起开地那个茶座中,见面的第一句话就问起了公司签约合作的事情。
“二哥,坐,想喝点什么?!”吴永成懒洋洋地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然后才对他说:“正式还得再等几天的工夫,今天心里闷得慌,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自从吴永成和文涛共同创办的那个联通通讯器材有限公司,被邮电部门并入其属下的一个企业内,二楼的这个茶座,却因为与邮电业务没有联系,也就被单独摘了出来,留给了吴永成和文涛的个人名下。
当时,文涛觉得心里对吴永成存在愧疚,执意把这个茶座都给了吴永成,而吴永成却从大局出,表示这个茶座还是属于两个人共有,此时到了今天,也就一直没有一个明确地说法,反正他们两个人之间,对于这些也没有一个字据什么地,管理还是由原来的那一套人手继续维持。
倒是原来一楼营业大厅地那些待业青年们,因祸得福,随着文涛的变动,被收编为了邮电部门的正式职工。
这也让二楼的员工们颇为嫉妒,不过,随着一楼同伴们成为国家正式职工之后,每个月的工资大幅下降,这也让他们心里得到了一点平衡。
“呵呵,永成,最近你一切顺利,还成为了控股的合资公司的董事长,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啊?!”文涛笑呵呵地对吴永成说,随后对站在身旁的服务员说到:“给我先拿两瓶啤酒吧。”
吴永成正想把自己一肚子的苦水,给文涛倾诉一番,背后两个人的吵闹,引起了他们两个人的注意。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地xo是论杯卖的。”茶座的服务生耐着性子,向一位手持大哥大、两手戴了好几个金戒指的顾客解释道。
可那位顾客似乎根本不领服务生的情,拍着桌子喊道:“怎么,你看大爷我连一瓶洋酒也喝不起吗?!大爷我有的是钱!不就是一瓶xo吗?!哪能值多少钱啊?!”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打百元面值的人民币,扔到了桌子上。
文涛有点冒火了。欲站起身来:“妈地。这是谁呀?不长眼睛敢跑到这里来闹事?!”
吴永成一把按住了他:“二哥,别着急,咱们先看一不定他也就是想显摆、显摆呢!”在这个时代,刚刚打入中国市场地轩尼诗xo。在中国人眼里以其昂贵和精美的包装与中国正在流行的“大款”结缘。
喝xo不仅意味着奢侈,更意味着身份。
那时候的大款请客。不开两瓶xo,就不觉得有面子。
也这是因为这个特点,xo在那时候人们的感觉里。也常它与“暴户”们联系在了一起。
不管怎样,xo成为这一时期中国最为知名地洋酒之一,那却是不争的事实。
而吴永成的这个茶座,之所以没有直接命名为“酒吧”,那也是因为与当时北京地环境有关,可xo这么利润大的消费品,他可是不想放过的。
那时候,一瓶轩尼诗xo地进价也不过是两千多一点,而在这里却可以卖到了八千八。暴利呀!
果然。当服务生给这一桌的客人用托盘送来一瓶xo的时候,这位“款爷”也骂骂咧咧地坐下来了。对同桌的朋友说道:“不就是几千块钱嘛,这算个鸟事!
小虎,我告诉你,哥儿们这一次到上海,用四万块钱,买了六百六十张股票认购证,一转手,你知道赚了多少吗?!十万?屁,我告诉你吧,整整一百六十五万。,这钱也太好挣了呀!”
文涛怀疑地问吴永成:“永成,那家伙不是在吹牛吧,几张认购证一转手,就是四十倍的利润,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买卖哪?要是有的话,你上海的那个同学不是挺牛地嘛,你干么还要开这个公司,那多累呀!”
吴永成点点头说:“二哥,这个事情可能是真地。现在股票都被大家炒疯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不过,你可千万别沾这个,要是运气不好的话,股票这东西一夜之间,就能让一个千万富翁变成穷光蛋跳楼地。咱赚到的那几个钱,可不容易啊!”
文涛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脸上倒是一副深以为然的神情:“嗯,我知道。对了,永成,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是什么事啊?!”
吴永成这才记起自己把文涛叫到这里来的目的,当下就苦着脸说:“二哥,丽丽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非要下海到公司里来帮忙。我怎么说也不管用。”
文涛一脸的惊讶:“不可能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今天晚上她才告诉我的,连停薪留职的手续都办好了。你看,你能不能和大哥一起劝劝她。”
说完,吴永成苦闷地把自己面前的一杯啤酒,一干而尽。
“呵呵呵,真有意思、真有意思啊,现在的女人们不知道怎么了,怎么都有了这个念头。”文涛听到这里,却是莫名其妙地大笑了起来。
吴永成感到奇怪了,难道说……
“二哥,出了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么说呢?!”
文涛好容易才止住笑,脸上也变成了一种怪异的神情:“你那个二嫂前几天的时候,在家里就一直吵闹着不想上班了,嫌赚钱少还事情烦,闹腾得要出来自己干!咱们家的女人们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呀!”
“欠打!”
这时候,吴永成一位空肚子喝酒,心情又不太好,已经喝得有点稍微高了。
只见他咬牙切齿地对文涛说到:“二哥,你回去之后,狠狠地收她一顿,她就乖乖得了!女人嘛,在家好好的料理家务就得了,跑出来到处抛头露面的,像个什么样子呀?!”
文涛一脸古怪:“啊,那你干嘛不好好地把丽丽打一顿呢?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不怀好意呀?!”
“啊呀,二哥,丽丽有你和大哥两个人护着,我敢动手吗?!再说了,自家的女人是用来疼的,只能哄,哪能上手打呢?!你看我像是那种粗鲁的人吗?!”
第六十七章 太嚣张了没好处(上)
五月二十日,吴永成的中讯公司,终于与moToRoLo公司正式签订了合作协议。
签字仪式还是比较隆重的,除了两个公司高层领导之外,国家邮电部、区委、区政府的有关领导人,相关新闻媒体的记者们,也出席了签字仪式。
吴永成在签字仪式上,代表新成立的中讯(中美合资)通讯器材有限公司董事会宣布,按照谈判协议规定,新成立的合资公司,将在新厂区建成之后,由北京迁往TJ市。
当地政府的领导们,在签字仪式结束之后,就把吴永成和美方代表邀请到了一旁,要求重新考虑变更公司厂址一事,他们答应保证以最优惠的条件,提供给中讯公司建厂需要的土地,并且在国家允许的范围内,给予中讯公司最优惠的税收、管理费用等。
吴永成苦笑着说:“王区长,实在是对不起啊,我也不想搬到TJ市去,毕竟我的爱人、我的家现在都在这里啊,可这是人家moToRoLI公司提出的、必须要履行的条件,我也没有办法啊。你可以问一问理查德先生,如果他点头的话,我这个董事长是一点意见也没有的。”
理查德听完翻译转达的话之后,大摇其头:“no、no,这是我们公司董事会的意见,我很遗憾,我没有权利更改董事会的决定。吴先生,这个是不可能有商量的余地的。”
当地的领导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座合资公司,在若干天之后,迁离他的管辖范围了。
根据签约规定,吴永成代表的中讯公司,占有合资公司中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同时,他也要根据moToRoLo方面提出的要求,再次注资五百万元。
而moToRoLo公司。则根据协议,一次性注入人民币一千二百万元。
这也是经过有关评估专家。对双方各种数据给予比较公正的评估之后,做出地参考性建议。
吴永成和moToRoLo公司,对此也没有多大的异议。
根据协议。由吴永成出任董事会董事长,总经理一职由中方派出,常务副总经理由moToRoLo公司任命。其他相应地各部门(除了董事长办公室),均由双方各派出一名主管负责。x
文丽是铁了心要在新公司中插一脚了,通过她在原来中讯公司近一个月的工作表现,吴永成现文丽熟悉环境、进入角色的度,还是相当快地,干脆就把自己原来兼任的总经理一职。压到了文丽的肩上。
文丽当时就提出了异议:“吴永成,你这不是要我地好看吗?!我说过,在公司里我只是担任副总经理的。你现在突然让我担任总经理的这个角色,你这不是为难人吗?!”
“文丽,你可别说这话啊,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常务副总经理这个职位,是由对方来担任的,我总不能和他们说,你干不了总经理,让他们来干、而你去当那个常务副总经理比起老外来,我当然是更相信你了。你要是不想在公司干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
“以前你不是两个职务一起兼的吗?!我可以不干这个常务副总经理呀!”
面对合资之后投资两千多万地这么一个公司。文丽还真是有点对自己不放心毕竟自己是一个刚刚从象牙塔中走出来的新人呀!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经济损失事小。丢面子那就事大了。
“你以为这种合资的公司,也可以像国内地那些国有企业一样,想多设几个副总经理,就设几个吗?!那是不可能的,人家美国人也要考虑到企业的成本核算的问题。
何况,你不是不放心我在T的表现吗?!好,那我干脆就少跑那边,这样就可以避嫌呀!”吴永成抓住了这一点,趁机起了反击。
其实,吴永成之所以敢把这样重的担子压倒文丽的肩膀上,除了他看到文丽悟性高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相信moToRoLo那一套严格的管理制度。
在现在地这个时代,公司地技术力量那是绝对有保障的,销路也是皇帝女儿不愁嫁独一份地买卖呀!
有了这些保障,文丽的这个总经理应该会做到不至于很艰难的。
再说了,吴永成不能把时间都放到这个公司吧,永安地区那一摊子可是刚刚才起步,那里才是他最为不放心的。
文丽听吴永成又提到了有关TJ的事情,马上就不啃气了。
她本来就是一个非常要强的女人,既然自己主动地迈出了这一步,吴永成又这么激自己,就是有天大的困难,她也不会再向吴永成求援了。
五月二十五日,中讯(中美合资)通讯器材有限公司的高层领导们,要一同前往TJ市一看未来的厂区地址,以便马上规划、开始厂区的基建工程。
吴永成作为董事长,哪是不可能不去走一遭的。
在这时候,吴永成才从斯密斯的口中得知,moToRoLo公司,已经在TJ市的郊区,选中了一块地皮,而且与当地政府也有过接触,地理位置还就是离港口不至于很远。
文丽作为公司的总经理,那也是必须要去的。
于是,吴永成带着自己这边的文丽、张海民、刘建荣等人,与moToRoLo公司方面的理查德、斯密斯等人,乘着四辆车,径自驱车前往TJ市。
由于厂址之前就有了初步计划,吴永成看过之后,也觉得还可以,所以这个过程仅用了两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和当地政府洽谈土地征用费的问题了。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当地政府的领导刘悦大区长,热情地邀请他们到TJ市宾馆用餐,理查德等人表示这样不合适,不符合他们公司的规定。
吴永成笑着劝他们:“理查德先生。我们中国人是很好客的。你放心吧,不会因为这么一顿饭。咱们就会多付出占地费的。我可是公司的大股东啊,我哪能不维护公司的利益呢?!
要是你坚持不去的话,可就扫了主人地面子了。我们中国有句俗话:请客不到羞主呀!既然你想在我们这里做生意。那就得入乡随俗啊!”
理查德等人这才跟着吴永成一行,在当地政府领导刘悦大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TJ市市委宾馆。候来我们TJ地呀?咱们过来连个招呼也不打呢?!”
就在吴永成刚要步入餐厅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招呼自己,忙扭头一看,也惊讶地叫了一声:“苏书记啊,这可真巧啊!怎么我们刚来就遇到了你呢?!呵呵。真是缘分
和吴永成打招呼的人,是T团市委地副书记苏建军。
吴永成在团省委当副书记,领着农村团干们来小龙庄参观的时候。就是这位苏建军副书记一直全程陪同的。
“吴永成,怎么,你在这里遇到了熟人了?!”
已经走进餐厅地文丽,闻声马上走了过来。
“呵呵,苏书记,这是我的爱人文丽。文丽,这是TJ团市委的苏书记。我们上次来小龙庄参观的时候,苏书记可是帮了我们不少的忙啊!”吴永成随即为他们两个人做了介绍。
苏建军马上和文丽热情地打着招呼:“吴书记特客气了,我们团市委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反倒是我跟着吴书记跑了一趟小龙庄之后。我才现我们TJ地鱼佐明老大。还有那么平易近人的一面。呵呵,这也是沾了吴书记的光了。”
正在这个时候。当地政府地领导人刘悦大,见吴永成和文丽迟迟没有进来,又连忙跑过来照应:“吴董事长、文总经理,咱们是不是马上就开饭呢?!”
苏建军感到奇怪了:“我说,吴书记,怎么两年多不见,你又变成什么董事长了?怎么,现在你不在团委了?!”这时,刘悦大也看见了吴永成身旁的苏建军,马上也笑着打招呼:“苏局长,不好意思,我光顾了照应客人,还没有看到你。怎么,你和吴董事长是老朋友?要不,咱们一起吃饭吧。”
“呵呵,是刘区长啊,我和吴书记是老熟人了,怎么,这是你们请来的财神爷呀?!饭,我就不吃了,我也是刚刚送走了一批客人,你们忙吧。吴书记,有时间咱们再聊。”
说完,苏建军识趣地要转身离去。
吴永成急忙叫住了他:“苏书记,请你等一等,我还有点事情想问一问你。”
然后,吴永成转身对文丽和刘悦大说道:“你们二位先陪moToRoLo的那几位吃饭吧,咱们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一会儿就进去。”
文丽以为吴永成是想通过苏建军了解当地的一些投资环境,也就点了点头,和刘悦大一同进去了。
苏建军也想知道生在吴永成身上的一些事情,就建议道:“吴书记,你要想聊一会儿的话,干脆我去找个房间,咱们慢慢谈。呵呵,我可是想知道你这个年轻有为的副厅局级领导,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什么董事长了?!你爱人还是总经理,敢情你们是开地夫妻店啊!你这个董事长,不是靠着夫人当上地呵呵呵“哈哈哈,苏书记,你倒会开玩笑。走吧,我也想知道,你这个团市委的书记,咱们也变成了苏局长了,是不是又高升了一步呀?!我可告诉你,我这个公司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搬到你们TJ市来了,我在这里可没有什么熟人,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情地话,以后可稍不了麻烦你啊!”
“嗨,我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信访局局长嘛,我能给你帮上什么忙呢?!你要是想找市委领导上访的话,我倒是能给你指点、指点他们办公室的位置。”苏建军边走、边和吴永成开着玩笑:“不过,你这个大主顾来到了我们TJ投资,估计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都要上门去拜访你的,我这个关系,恐怕你也不会用到的了!呵呵呵”
这时,吴永成才知道了苏建军的确实被提拔了,虽然只是一个信访局的局长,可人家也是正厅局级的领导了。
说话间,苏建军领着吴永成来到了一个房间。
刚一进门,吴永成就问:“苏局长,自从我那次来过小龙庄之后,还再也没有见到过我的那位老朋友,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想抽点时间下他,不知道他最近在不在小龙庄。呵呵,我可是他说他前段时间,在全国各地四处演讲、做报告呢!”
“你是说鱼佐明?!”苏建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唉,怎么说呢,小龙庄这两年的变化,在全国来说,那也是挺大的,不仅仅是我们TJ市的一杆旗,也是全国当之无愧的标兵。可这位鱼佐明同志呀,未免有点太那个了。”
“怎么,是不是小龙庄出了什么事情了?!”
第六十八章 太嚣张了没好处(下)
对于鱼佐明这个人物,吴永成一直抱着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从一个普通的、只读过几个月私塾的老农民,鱼佐明能把小龙庄这么一个贫穷不堪的小村庄,禹作敏带领大邱庄老百姓,走出了一条与传统农业生产经营方式截然不同的展道路,取得了世人瞩目的经济成就和政治地位,变成世界瞩目的明星村,的确从哪方面都值得令人叹服不已。
改革开放十三年,全国不少的地方,依旧处在极端贫困的状态,而小龙庄,却在一片盐碱地上,办起了二百五十六个小工厂,每年给全村带来数千万元利润。
在兴办工业的同时,鱼佐明也没有忘记农业这个根本,自一九七九年到一九九o年,鱼佐明共向农业投资近4000万元,用于改善农业生产条件。
至一九**年底,小龙庄共有各种农业机械2577台,总动力4894马力,粮食总产350万公斤,比一九七八年的一百四十万公斤,增长了15倍,比一九四九年的三十四万公斤,增长94倍。
尤其是小龙庄村民们享受的福利待遇,更是让前来参观的全国各地的人们啧啧称奇、羡慕不已,其主要内容大致可以归纳为“几个不要”和“几个解决”:用电不要钱,用气不要钱,电话不要钱,上学不要钱,取暖不要钱,住房不要钱;对于所有具备劳动能力的村民,一律解决就业问题;对于光棍汉。村里一律帮助其解决婚姻问题;对于老年人,村里一律负责解决其养老善终问题;所有村民一律解决住房安居问题。
用一位五十年代就一直担任村里干部的参观者说:“额地娘哎,这不是提前进入了**社会了吗?!”
可是吴永成却对鱼佐明过于狂妄,却不敢苟同。
作为一个穿越者来说,吴永成知道鱼佐明最后的结局,之前,也曾经极力劝说过鱼佐明。想让他改变自己的一些作派。他不想看到中国第一个农民改革者,落到那样的一个结局。可始终无济于事。
一者。鱼佐明从各方面来说,都比他这个穿越者当时的实力要强得多,他这个当时的副厅局级(还是没有实权的外省干部),在鱼佐明地心里根本就排不上号,或许在这会儿,也只有中央一级领导地话,他才能听进去一点半点吧。
鱼佐明把吴永成当作一个朋友,也是一个能谈得来的小朋友。那也只是因为在鱼佐明刚刚起步、社会各界还不认可他地时候,是吴永成给了他一些指点。鱼佐明凭着农民所固有的一点朴素的怀旧之情,才对他另眼相待的。
二者,吴永成作为一个下岗干部,对鱼佐明现在的处境,根本无法给予干涉,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尽管如此,吴永成还是一直在注视着鱼佐明的动向,在他的记忆里,鱼佐明是在一九九三年才倒台的。他有时候甚至于在想:是不是到时候。自己过来一趟,想办法把鱼佐明骗出小龙庄。而让他躲过这场灾难。
而今天苏建军这么一说,马上就让吴永成紧张起来了:难道说,这老鱼倒霉地日子提前到来了?!
苏建军见吴永成这么关心鱼佐明,便笑着对他说:“吴书记,不,我也称呼你吴董吧。其实倒也不是鱼佐明出了什么事情,而是他们小龙庄出了一桩人命案,至今搅得全市不得安宁。我这个信访局局长,整个就成了一个救火队的队长了。今天我送走地,就是北京来的几个同志。”
吴永成听到这里,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不过,他也知道,小龙庄出了人命案,这肯定与鱼佐明脱不了干系!因为他这个人“护村”护得实在太重了。
临近一位支部书记在后来的时候,就直言不讳地说过:“有人犯法,谁犯法就该谁受法律制裁,有你啥事啊?而且,直到今天我都认为,对他来说,他不是主要责任人,即使有责任也不至于负刑事责任,儿子犯罪不能把父亲也逮起来吧?是不是这个理儿?下边杀人,怎么会是他的主要责任?我只能说一句,他忒抗上了。”
从苏建军简单的叙吴永成知道了,生在小龙庄去年四月份的事情,本来也就是一件简单的刑事案件而已。
小龙庄的村民马金贵作为涉案人,成为了这起事件地导火索。
事件地起因,是因为马金贵猥亵了鱼佐明的表侄女他堂弟家鱼佐相地闺女。
在农村,老百姓们之间的亲戚关系,那是错综复杂、纠葛不清的。
要论起亲戚给新来的话,作案人马金贵也和鱼佐明家,还是一门不远的亲戚呢!马金贵父亲马天宇之妻鱼氏,是鱼佐明的二姑,马金贵也算是鱼佐明的表弟吧。
换言之,鱼佐明兄弟四人鱼佐哲、鱼佐新、鱼佐明、鱼佐瑞,实为马金贵之姑表兄,而同为涉案人的鱼佐相,则为鱼氏兄弟的堂弟。
至于这件案子的性质,鱼、马两家人各执一词:鱼家说马金贵了鱼家的闺女,导致了闺女精神失常;而马家则认为,鱼家闺女是自愿的,没有强迫成分,只是一个人和一个人的事。而且,当时马金贵他说喝酒了,属于酒后乱性。
“本来,这件事情是马金贵做下的,那就应该由他承担责任。可你鱼佐明指使别人,打死了他父亲马天宇,那就实在是不合适了,你说,他这不是株连九族是什么?!”苏建军突然半途插了这么一句话。
“儿子犯罪。打死老子?”吴永成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怎么会生这样的事情呢
接下来苏建军的话,才让吴永成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一九九o年四月九日,鱼佐相得知自己地闺女,被本村村办家具厂厂长的马金贵猥亵后,非常气愤。
就在四月十二日的晚上,鱼少龙、鱼少民纠集鱼佐立、鱼小明、鱼佐岭、鱼少祥、鱼少忠,商议殴打马金贵泄愤。
在商议的过程中。鱼佐相、鱼少立又迁怒于马金贵的父亲马天宇。提议要殴打马天宇一顿,让他知道养子不教的后果。其他5人也都表示同意。
于是当晚,七个人先窜至小龙庄治安派出所内,把已被公安机关收审的马金贵痛打了一顿,然后约定第二天上午在鱼小明地父亲鱼和田家集合,一同去收马金贵地父亲马天宇。
第二天上午9点多的时候,马天宇正在院子里整理东西,鱼佐相、鱼小民、鱼佐力、鱼小龙来到了院门口。
在门口,鱼佐相说:“二姑父。你出来一下,和你说点事这时。马天宇地妻子正在屋里收东西,听到是自己的侄儿们,当时就寻思着,不就一帮侄儿们吗,找他二姑父说点事,那就说呗。她在屋里也就没出来。
当时,马天宇还说了一句:“你说事在屋里说不完了吗,干么还要非到外面”
“不行,就得到外头”
这个时候。鱼佐相、鱼佐立带领其他的五个人。马上闯了进来,把马天宇架出了大门外。一直将这位六十四岁的老人,带到村供销社附近的大街上,先对马天宇啐唾沫,打耳光,然后大家一齐动手毒打。
将马天宇打倒在地后,鱼佐相、鱼佐立又使用皮腰带,鱼少祥、鱼少忠用带铁皮头的胶管,鱼小民、禹鱼佐用鞋底殴打马天宇。
虽然马天宇在地上苦苦哀求:“好我的天神神呀,我可是你们的二姑夫呀,再打我这把老骨头,就死在你们地手里了。”
可那七个人仍不罢手,嘴里还骂骂咧咧:“你是什么狗屁的二姑夫呀,瞧你生出来地那个儿子,是个什么东西呀?!还敢糟蹋我们鱼家的闺女,你们不认我们鱼家这个亲戚,我们干么还要给你留情?!”
当时鱼佐章是村大队的大队长,他在那儿并没有制止鱼佐相等人的行为,好像成了一个殴打行动的监督者。
就这样,他们七、八个人一路踢打,直至马天宇老人死去。
当时旁边围观的人很多,但没人敢站出来劝说一句。
直至马天宇奄奄一息,鱼佐相他们才离开现场,匆匆忙忙又赶往下一站。
闻讯赶至的马金贵的二妹,独自一人拉着板车,将遍体鳞伤的老父亲,送往了小龙庄地医院,而到了这个时候,旁观地群众们谁也不敢上来搭一把手帮助她。
当时马天宇被送进村医院抢救,经医检,肋骨骨折8根,肾组织出血,肝肾破裂,腹腔积血达00亳升,经抢救无效,于当日下午就离开了人世。
“这也做的有点太惨无人道了吧!他们上级部门怎么不管呢?!公安机关又是干什么地?!”吴永成一下子火得就站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虽然鱼佐明还没有露面,但没有他的许可,他家族中的这几个人,绝对是不敢这么乱干的:两边都是亲啊!
苏建军苦笑着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管呢?!只是这么一管,反倒是把他们县公安局的局长,也给管得丢了职位。”
当地县公安局于一九九o年四月十一日上午九点多,接到马金贵二妹关于她的父被群殴致死的报案后,局长李家芝迅即携民警数人赶至小龙庄在了解案情后,李家芝便马上和鱼佐明磋商,并暗示他:“你不让我抓人也行,但你得给我把声势造出去,不造出去。人我必须要抓。”
不多时,鱼佐明依照李家芝的建议,为包庇打人者、造成舆论颠倒的现实,大面积组织相关人等,张贴大字报、策动游行、倡议给鱼佐相家属捐款等一系列舆论造假动作。
整个村子各条街道两侧,全部贴满了标语。工厂停工,学校停课。
数千人围着小龙庄高调游行。群众高呼“打倒马天宇”、“砸烂马家家族”等口号。
四月十一日下午。鱼佐明从幕后走到前台,亲自主持召开小龙庄全村职工大会。
会前。马金贵地三个兄弟马金刚、马金会、马金功全部被押至台前,一律捆绑并低着头,身后有人按着。
而马金贵因为当天上午他的父亲马天宇被打死之后,又被鱼佐相等七个人闯进派出所,恶狠狠地收了一顿,因钝器致伤处于昏迷状态,依旧被扣押在万全集团保卫处,于是未得上台。
就在鱼佐相等人打死马天宇、赶往派出所的同时。小龙庄派出所所长刘文全得知此消息后,借故离开。这才使鱼佐相等人于是得以痛殴刘金会,只不过并未殴打致死而已。
在这次大会上,鱼佐明大声疾呼:“刘玉田早就该死,他死有余辜”,并号召“有水平的全体职工、群众可以上台揭马天宇,没水平的可以上来骂大街”。
四月十二日至四月十三日,鱼佐明分别两次组织策动小龙庄近两千人大游行,“声讨”马天宇,大街上贴满了“打死人无罪”、“打死马天宇活该”等多种大幅标。
而此时。马氏其他三兄弟。也已被鱼佐明全部控制、并且都遭到了一顿毒打:马金功被关押在津海公司的保卫处,马金刚被关押在尧舜公司的保卫处。而马金峰则被关押在万全公司地保卫处。
此后,马金会兄妹多人,乃至于马姓整个家族之核心成员,从老到部被鱼佐明纳入被监视范围。即使有人甚或连上厕所,都有人远远盯着。
而鱼佐明惟恐有人出村告状,万分警惕。
马金贵地四弟马金功,曾经带着相关材料、以及于村口戒严现场拍摄的照片,试图逃出小龙庄寻求司法帮助。
无奈,刚出村不久,即被鱼佐明线人告密、并被迅抓捕回村,扣押在小龙庄派出所长达七天之久。
直至马金贵地二妹前往派出所处理相关事宜,马金功才跑出来叫喊:“老姐叫人救我!”此时,马家方知,马金功并未失踪,而是被鱼佐明秘密扣押了。
而马金功因为这一次的呼救,又更引起了鱼佐明等人的疯狂暴打。毒打她的人一边打,一边嘴里还念叨着:“马金功啊,你就是个土匪,你还看着,我还真不让你好死。我再让你往外跑,我让你告状,我看你能告到哪里去!”
当夜,因为收马金功,派出所的四根电棒全部耗没电了,皮带也打断了三根。
苏建军说到这里,眼圈也有些红了:“唉,就是处在这种情况下,马家也一直没有放弃四处上访、告状,马家的老二马金峰甚至托人跑到了北京,把状子递到了最高检察院,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案子一直到了今天也没有下文。”
吴永成喃喃自语:“这个不好、这个不好啊,人太嚣张了是没有什么好处的。老鱼要在这上面栽大跟斗的啊!”
“谁说不是呢?!马金峰从北京回来之后,就到处对人说什么:整个政府系统从上到下,全部被鱼佐明收买了,整个天都是黑地了,一点阳光都没有了。最终,马金峰因对事件展,缺乏明确预期,看不到一点希望,于心情黯淡、孤立无援之际,用铁榔头狠命砸自己脑袋,但没死成,昏迷了20来天,直至他家老爷子死去、火化,他都在病床上还没有清醒过来。”
“不行,鱼佐明这么走下去,会毁了他的,我得今天就去见一见他。”
第六十九章 话不投机(上)
“**的书我最爱读,
千遍那个万遍呀下功夫。
深刻的道理我细心领会,
只觉得那心眼里头热呼呼。
嗨哎,好象那旱天下了一场及时雨呀,
小苗挂满了露水珠啊。
**的语录滋润着我呀,
我干起了革命劲头儿足,
吴永成驾驶着文涛送给他的那辆丰田轿车,飞快地行驶在T市郊区的路上。
此时,文丽坐在车内副驾驶的位置上,随着车上录音机中播放出来的歌声,随意地哼唱着。而车上挡风玻璃前挂着的一张卡片大小的**画像,随着车辆的行驶,来回地摇晃着。
从一九九o的时候开始,全国各地民间再次悄然掀起怀念**主席的热潮。
沉寂多时的革命歌曲,开始在北京街头响起,不少人家不约而同地翻箱倒柜,把压在箱底的**像章找出来,别在自己的胸前,新华书店又开始应人们的需要,大量地定制了**画像。
车辆的挡风玻璃上,大多挂着卡片大小的毛像。
关于这个,其中还有一个传说,据说是九零年的时候,广州两辆小车相撞,结果一辆汽车上的乘客全死了,另一辆车上乘客却无恙,后来现在这辆车地司机座位上。挂着一幅**的画像,于是**主席便在当地成为了趋吉避凶的“大菩萨”了。
在不少南方的农村,**画像是和一些人们信奉的各种神像,享受一样的待遇的。每逢过年、过年地,也是被各种供品供奉着,画像前香烟缭绕,虔诚的信奉者们爬在下面。庄重地磕头,以求平安。
对于民间这种再次掀起纪念**主席的热热,吴永成认为,这也是不少人们,不满意当今社会贫富悬殊、贪官猖獗的这种社会现象引的。
当中国的经济改革日益大幅增长的同时,也带来了日益恶化的贪污**、贫富悬殊和失业下岗等社会问题时,导致了民间怨气便愈深重,近而竟缅怀过去**主席地那个时代日。,也算是对现状不满的一种宣泄吧,同时也在间接地劝谏现在的中央领导人。要以史为鉴,学习、加强**时代地反腐倡廉作风。
“哎,吴永成,每当我听到这些过去的老歌的时候,就想起了过去的那些岁月。现在哼着这样的旋律,对当时走过那一程的人来说,心里都会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文丽突然对吴永成深有感触地说道。
吴永成点点头:“是啊,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流人物。过去地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岁月的流逝。并不能冲淡人们对过去地怀念。不知道百年之后,我们的子孙后代们,又将如何评价我们这个时代。”
“那是百年之后的事情了。吴永成,你说,你推迟了和人家当地政府洽谈占地的事情,大中午的,把我拉着要去那个小龙庄学习参观,有那个必要吗?!”文丽话题一转,不解地问他:“以前我在报纸上的时候。也看过小龙庄的一些报道。今年他们村的那个支书鱼佐明还到我们学校去做过报告呢,可我没去听。不就是一个农民企业家嘛。你说,国家值得那么费大力气,一个劲地吹捧他吗?!”
本来下午安排的议程是和当地政府协商占地费用地问题,可吴永成告别了苏建军之后,却让刘建荣、理查德等人先和当地政府接触,他则声称,自己下午要和文丽一起去拜访一位当地地企业家。
“文丽,你可别小瞧这位农民企业家,他能在十年的时间里,在他们一个四千多人地村庄里,办起了二百多个企业,而且每年的工业产值都在十几亿,这绝不是一个偶然的现象。”吴永成开导文丽:“你作为公司的总经理,要学会放权,不能大事、小事都事必躬亲的。像今天下午协商土地占用的问题,就可以先让他们谈嘛,最后你只要把关就可以了。”
其实,吴永成到小龙庄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再去见一见这个鱼老大。
虽然,从今天苏建军的叙述中,吴永成也知道鱼佐明的自我膨胀,已经快到了极点,能不能听进去自己的良言苦口,还很成问题。
不过,吴永成还是想抱着再试一试的念头,或许老天开眼了,真让鱼佐明翻然醒悟呢?!
四十多分钟之后,吴永成的车子停在了小龙庄的村口因为在村口,车子执勤的民兵给拦住了。
当戴着钢盔、佩戴着“执勤”字样的民兵上前问清楚吴永成的来意的时候,马上用对讲机联系村里的什么人。
不一会儿的工夫,村里的大队长鱼佐章乘坐着一辆林肯,来到了村口。
“啊呀,真是永成书记来了,你可是我们小龙庄的老朋友了。”
鱼佐章前两次见过吴永成,自然能认识他:“我们鱼书记也是前天刚从外省演讲汇报回来,身子还没有恢复过来,我来代表他欢迎你的到来。”
吴永成望着眼前的这位鱼佐章,心里暗想:在去年马天宇被人活活打死的时候,这位小龙庄的大队长就一直在旁边督战,可为什么连县公安局的李家芝局长,都在去年九月份因为“事后参与制假”,被TJ市政法委强行拉下了马,并且给予了纪律处分,而眼前的这位却还是春风得意,难道说。他地心里就没有一种负罪感吗?!
本来按照小龙庄的村规,凡是外来学习、参观者,到了村口的时候,车辆一律不准进入小龙庄村里,而要换乘小龙庄的车辆。
估计是因为鱼佐章亲自来村口接应的关系吧,执勤民兵们对吴永成给予了特殊关照,破例允许他的车辆。跟在了鱼佐章的林肯后面,缓缓地进入了村庄。
“呵呵,小吴,是你来了啊!好、好、好,欢迎你这位小朋友啊!”
车子停在了小龙庄总支办公室地时候,鱼佐明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了楼梯口。
以前鱼佐明见到吴永成的时候,都是习惯称呼他的官衔的,可这一次却是直呼小吴。看来村口民兵们已经把吴永成的新身份,报了过来了。
吴永成见随着鱼佐明下楼,马上有八个保镳模样的人。围在了他的身旁,不禁想起了苏建军给他讲地鱼佐明的派头:“他从办公室一出门,前边仨后边仨,左右一边一个,几个人?这就是八个了。前呼后拥嘛!
坐车,开门进去,他在后排坐着,一左一右两个贴身保镖。前边还有一个保镖。你说你作为小龙庄的一个支部书记,搞这么紧张干嘛?!他要地不就是那个派儿?!他可能以为自己的对立面大一些了。又是上保镖又是安摄像,你说有嘛用?!”
“鱼书记,你这身子骨还挺好的嘛!”吴永成握住鱼佐明伸过来的手,亲热地打着招呼。
鱼佐明打着哈哈:“不行了,六十一了,一天比一天走下坡路了。”
“鱼书记,那你干么不让年轻人多干一些呢?!你就在后面给他们把把关就成了。”吴永成一边和鱼佐明并排着往楼上走,一边趁机劝说他。
“唉,还放不开手呀!小吴啊。你不知道。农村的情况是相当复杂的,有的人们靠着我鱼佐明刚刚过上了几天好日子。就想着挖我鱼家的祖坟,我呸,瞧他们地那点德性!”
吴永成知道,他这是又想起了去年马金贵的事情了,也就没有继续往下问。
办公室落座以后,吴永成为鱼佐明介绍了文丽地身份,随即也把自己下海创业的事情告诉了他。
“呵呵,小吴,你这步路可走对了!可就是走得有点太晚了啊!当年我就相中了你是个人才,如果这几年,你不要在政界耽误时间的话,我保证你可以在我的手下,当个公司总经理了今天你到我这里来,是不是想筹集一点起步资金啊?!要多少,你开口,一百万够不够?!”
吴永成急忙向鱼佐明表示了谢意:“谢谢鱼书记的啊!不过,我现在资金方面还不缺,等有了困难再找你开口吧。”
“呵呵,好、好,那你说一说,怎么搞个什么项目啊?!我们小龙庄现在各方面的技术专家都不缺的,需要就说话。”鱼佐明再次爽朗地笑了起来。
“鱼书记,小龙庄这几年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你有没有想过,过几年该怎么展呢?!”吴永成想慢慢地把话题自然引到自己所需要的方面。
鱼佐明感慨地望着吴永成说:“是啊,的确是不小了。我活了六十一年,经过地事情也不少了。
小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在七十年代地时候,那是全国农业学大寨最为红火的关头,我这个一九五八年入党、一九七四年正式出任小龙庄党支部书记地农村干部,曾经四次前往山西大寨参观。
那个时候啊,铺天盖地的红色革命热情,把我鼓舞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啊!
我在那个时候,对从窑洞里钻出来的陈永贵的那种战天斗地的精神,是深表钦佩啊,甚至就此把他视作了自己的行动榜样。”
吴永成心里苦笑着:人们都说,这人啊,一上年纪之后,就爱老讲一讲自己过去的丰功伟绩,看来这位鱼佐明也不能免俗啊。
也可能这几年,当鱼佐明他不明就里地成为全国炙手可热的新闻人物时,小龙庄的致富模式,又引致了全国各方的关注,而中央级媒体连篇累牍的非理性追捧,令这位一直不事声张、默默耕耘于静海土地之上的农民,感到颇为无所适从了吧,今天见到自己这位过去的忘年之交,也想一诉心中的茫然。
文丽却是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鱼佐明这个人,反倒对他的讲诉颇感兴趣。
鱼佐明接着讲道,在一九七三年,当陈永贵得到**主席赏识,并进入中南海“主政”全国农业的时候,此事令鱼佐明更是认定,已“贵”为国家副总理的陈永贵,就是他改革与奋斗的方向。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受到陈永贵以及当时举国上下狂热极左的政治环境感召,一九七四年的冬季,鱼佐明带领全村男女老少,迈出了改造小龙庄面貌的最为原始的一步。
模仿当年陈永贵的样子,鱼佐明他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带领小龙庄群众一干就是三年,仅仅凭借土筐和铁锹,以及老幼相加,也不过4000人的力量,累计动土竟然达到了四百一十多万方,硬是把七千多亩高洼不平的盐碱地,改造成为了横平竖直的肥田沃土,甚至还修了七条比京津公路还宽、还直的大道,以及几十条能走马车和拖拉机的小道。
“唉,可那又管什么用呢?!苦受了,汗流了,大家伙还是吃不饱、穿不暖啊!当时,我就想,我这么做,难道不对吗?!”
第七十章 话不投机(下)
“鱼书记,那你们小龙庄是什么时候开始清醒的?!”
本来文丽在来小龙庄之前,还对这位传说中的老农式的农民企业家,有几分轻视,可现在随着鱼佐明对过去的怀忆,也慢慢地被带回了过去的那个时代中。
鱼佐明望着文丽聚精会神的样子,心里得到了一种很大的满足感,他感慨地说道:“什么时候清醒的呢?!我记得那是在一九七六年十月深揭猛批四人帮的时候吧。那会儿的小龙庄,那可是春季白茫茫,秋季水汪汪,春种秋不收,糠菜半年粮,外村的人们还给我们小龙庄编了一句顺口溜:宁吃三年糠,有女不嫁小龙庄。
呵呵呵,那个时候,我们小龙庄遍地都是穷光棍子,你想想,连肚子都填不饱,那还能娶回来媳妇呢?!”
吴永成会意地点了点头。
鱼佐明这是说的实话,他和冯霞等人是在七九年年底来到的小龙庄,那个时候他们这里除了有一座小铁厂之外,就没有任何的企业了,村子里穷得连鱼湾村都不如。
鱼佐明当时招待他们的一顿午饭,还是玉米面贴饼子,菜是一小碗虾酱、一个炒鸡蛋而已。
对于小龙庄和鱼佐明来讲,最为深刻的反省与改革,那就是端于一九七六年至一九七八年之间。伴随着扭曲人性的十年“文革”之结束,曾经备受全国人民追捧的、所谓“大寨模式”、与“大寨精神”,在那个时候,开始迎来全国性的、广泛的质疑与批判,而当年整个TJ地区学习大寨最为狂热、且甚得**夫人**赏识的模范村宝坻县小靳庄在**中,所遭遇到的人格分裂性伤痛,亦令这个时候的鱼佐明醍醐灌顶。
他一下子变得清醒多了。
“呵呵,小吴那个时候来过我们小龙庄。”鱼佐明笑着对文丽说道:“我记得当时好像是七九年地年底。公历八零年的元旦期间吧,他当时还是一个学生,他给我出了不少的好主意,要不是他,我们村的农工商贸易公司,还搞不起来呢!所以吴也应该算是我们小龙庄的功臣啊!
我鱼佐明这几年展起来了。人们才想起来看我们小龙庄这个村子来了。哼,以前我们穷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他们来呢?!
所以,那些什么省委领导、中央部委的领导们下来,我也不一定就非去陪同他们,可小吴你就不一样,咱们是患难之交啊!”
“鱼书记。你太客气了,小龙庄是依靠党地政策好、是在你和四千多小龙庄的干部群众们一同努力下,才取得今天的这个成绩,可没有我什么事情的。”吴永成开始慢慢地往主题上引了。
鱼佐明点了点头:“不错,没有邓大人的富民政策,我们小龙庄那是肯定不可能有这样的成绩的。不过,小吴,你说到什么群众地努力。呵呵,那就有点你当官时的那个官场话的味道了。群众是什么?他们就是跟在干部后面好好干的人。
**不是讲过嘛:只有落后的干部。没有落后的群众,这句话怎么理解呢?!我认为**他老人家就认为:只要有了先进思想武装头脑的干部。群众才会有一个明确的前进方向,而群众是不存在什么先进与落后地。”
好嘛,主席的语录也可以这样来曲解地呀?!
吴永成无语了:他本来是婉转地劝谏鱼佐明,别把小龙庄这几年来取得的成绩,都归功于他个人地头上,可人家倒好,反倒搬出来曲解后的伟人语录,来教育自己。
当然,吴永成也承认。作为基层党支部书记的鱼佐明。在新农村改革实践中所付出的巨大努力,所承担的巨大政治风险。以及最终取得的令人慨叹的成功,环顾全国,恐怕也是一时无二。
特别是在七八年、七九年,大家都还没有看清楚下一步的展趋势的时候,鱼佐明就带头先迈出了改革地艰辛之步,变“光靠修理地球”,为“农牧业扎根,经商保农、工业财”。
可不管怎么样,你把群众们看得那么愚昧,这就有点过了。
想到这里,吴永成针锋相对、绵里藏针地回了一句:“呵呵,鱼书记,**可也讲过这么一句话呀: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地动力。你可不能这么一笔抹杀掉群众的智慧呀!”
鱼佐明听到吴永成地这句话,却指着他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小吴啊,我看你这个后生纯粹是当官当得变虚伪多了,这可不像在当学生来到我们村的那个时候了。虚伪了、绝对虚伪了。
不说别的,就说我在那几年之内,使我们小龙庄成为TJ市的农村巨富之后,到了年终评工资的时候,我当时拒绝接受村里人们给我评定的那五十万元的年薪,和另外三位大队干部一样。只拿九千块钱的工资吧,那个数可是低于一般群众的收入啊!
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带着大家一同富裕。
可我带领社员们改革致富的目的,并不是要每家每户拿着钱当枕头呀,而是要改变千百年来他们的那种小农意识,打破旧习惯势力对村里老百姓们的束缚。
我不满意过去那些、电影里,老是把我们农民说成是土里土气、蔫头蔫脑的那个形象,为了强迫他们过上好日子,我在大会上就明确宣布所有干部开会、会客、外出,一律穿顺眼的好衣服和皮鞋。谁要说买不起,我给他买,以上三种场合,再有人穿带补丁的衣服,我就坚决罚他!
我也没有按照那时候的大队书记,应该身居长工屋,胸怀全天下的惯例。而是率先自盖起了在农村可以说是称得上豪华的住宅。
光这个还不算,我还动全村的群众来参观、效仿,要求群众以后盖房不得低于我的这个标准。我就是要引导村里地这些普通农民们,在更高的水平上创造美的生活。
小吴,这就是你所说的创造历史的动力吗?!如果没有我领导,他们连好日子也不会享受,还谈得上什么创造历史?!
呵呵呵。真是笑话呀!“
吴永成再次无语了,敢情这位鱼佐明老大引用伟人语录,那也是专门选择有利于自己的这一套,才有选择性地加以加工、改造使用的。
“鱼书记,今天你这里来了什么贵客呀?!怎么谈得这么高兴呢?!”
说话间,从门外进来了一位三十多岁地、打扮得非常入时的俊俏妇女,她一进门笑眯眯地扫视了屋内的这几个人一眼。最后把视线落到了鱼佐明的脸上:“我可是好长时间也没有听到你这么爽朗的笑声了鱼佐明笑着站了起来:“小吴啊,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这位是慕嘉莉,是我们小龙庄企业集团总公司副董事长,兼秘书长。呵呵,她是前年才担任了这个职位的,你可能不太熟悉。小慕,这位就是我以前常给你提起过的吴永成书记。小吴,他现在也和你一样。下海创业了,那位是他地爱人。也是一位总经理呀!”
慕嘉莉娇嗔地瞅了鱼佐明一眼:“奥,原来是老朋友来了,我说今天你的心情怎么这么好呢?!吴书记,你好,我们鱼书记以前可是经常向我们提起过你的。我还以为你和他的年龄差不多了,今天一见面,嗨,你可比我小得多了,真是英雄自古出少年啊!”
“慕董事长。你好。比起你们小龙庄做出来的成绩,我也那算得上是什么少年英雄呢?!顶多就是一个政界不得意的小官僚而已。”
吴永成一边站起身来应酬着这位慕嘉莉。一边脑海里飞寻找着这位鱼佐明身边神秘女性的资料。
敢在鱼佐明的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地高声谈笑地,那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任务。
而且这个慕嘉莉的身份也太有点过于显目了小龙庄企业集团总公司副董事长,兼秘书长!这不是仅仅次于鱼佐明之下地集团内的二号人物吗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呀!
凭她一个年龄小小的弱女子,既不是鱼佐明迹时的“开国元勋”,也不是给集团投资重金的有功之臣,她凭什么一跃而上,跨在了鱼佐明的不少老伙计之前呢?!
在这个时候,鱼佐明可是连自己的两个儿子、三个女婿,都没有放到这个主要的岗位呀!
渐渐的,这个慕嘉莉神秘女人的面目,在吴永成地脑海里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对,就是她!
在吴永成地前世,曾经详细地研究过鱼佐明这位中国最为不平凡的农民,在有关鱼佐明地情况介绍中,始终伴随着一位TJ市的插队女知识青年,她就是慕嘉莉!
慕嘉莉,女,生于一九五五年年,于六十年末,也即“文革”最为火爆之时,响应中央号召,下乡插队到了小龙庄村。
据称,慕嘉莉曾在小龙庄大队插队四年,后被调回城里当工人,再之后,慕嘉莉再度来到小龙庄,并且落户于此,而与其一起落户于大邱庄的,还有她在城里居住的父母亲。
慕嘉莉在落户小龙庄不久后,曾经与小龙庄附近村庄的一个农民结婚,但在结婚几天之后,就匆匆忙忙地办理了离婚手续,对于这个事情,令许多人颇为不解。
用当时不少人的话说,“这个慕嘉莉她始终在鱼佐明左右,打做知青起,就到大队里做工作,一直和鱼佐明在一起,说包二奶也好,说情妇也行,反正就是那么一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是鱼佐明最为信任的人。”
也有知情者透露,这个慕嘉莉实则是扮演了鱼佐明后期展的重要“操盘手”角色。
意识到这一点后,吴永成这时马上考虑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不少人对于鱼佐明为什么能在七九年,搞到许多人难以搞到手的紧缺物资生铁等原料,感到疑惑不解,这说不定可能与“文革”期间,全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这一历史情节,万万不可忽略。
因为在与慕嘉莉等人先后下乡于TJ市小龙庄附近的北京知青中,有不少人的父亲。后来成为中国最重要的领导人之一。
而就在此时,慕嘉莉与这批在团泊洼农场“下放锻炼”地大学毕业生们,生了颇为密切的往来。
其时,他们下乡所在的团泊洼与隶属于团泊公社的小龙庄村,距离不过短短三、四华里。最为紧要的是,人民公社时期,团泊公社与小龙庄村曾密为一体。而生于一九三o年的鱼佐明,甚至早在一九六二年,便曾担任了团泊公社第十一生产队的队长。
“吴书记,文总经理,可以说,没有我们地鱼书记,就没有小龙庄的今天,更不会有全国各地、甚至于世界上不少国家的领导人。会关注到小龙庄这个小小的村庄。”慕嘉莉坐到了文丽身旁,开始了对鱼佐明进一步的吹捧:“一家外国报纸是这样评价我们小龙庄的:小龙庄至少有三样东西。格外光鲜耀眼,以致让全国其他村庄的农民。艳羡不已:一个是强地经济实力、一套是从摇篮到坟墓的福利体系,还有一位英明卓越的领导人。小龙庄经济的腾飞与展,给全村的福利体系穿上一件黄金般的外衣。”
吴永成苦笑着,心里却腹诽道: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村里的老百姓们获得这些好处,那是必须付出代价地,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你什么都得听禹书记地呀!”。
在这个乌托邦般的村庄中,人们在享受着“从摇篮到坟墓”福利地同时,也失去了部分的自由。
尤其是这里的乡镇企业。领导人的权力空前强化。以及于政企不分、产权不明、资源非市场化配置,这些都使企业失去了最为宝贵的自由机制、和展空间。
吴永成知道。这个鱼佐明时代,在举国皆谈“分田到户”的时候,小龙庄却把资源收归集体掌握;在市场化的分配方式成为时代主流之时,小龙庄的分配,却带有强烈的供给制、和平均主义色彩;在经济建设成为各地地中心之时,小龙庄还保留着浓厚地政治氛围;在明晰产权成为经济改革的一个方向时,小龙庄还保持着“大一统”地格局。
这些,虽然截止到了后来的十几年中,有一些依然是学术界争论的分歧之一,可不少方面,却明显存在着鱼佐明致命的错误啊,比如说,他刻意营造的那种对他个人极端崇拜的小环境。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成绩都是我们自己做出来的,不是他们那个人帮着我们吹出来的。”
鱼佐明并没有因为慕嘉莉的吹捧,而感到一丝的不好意思,他继续说道:“今年的时候,s的那个小风和他们县的县委书记来到了我这里,我就跟他们说:过去学大寨那么长时间,老百姓也没学到什么,还是饿着肚子,还是赤条条的。
你现在咱们党的政策好了,改革开放以来,小龙庄是怎么一个变化啊!讲了很多。
后来,我就跟他们说:大寨应该学我们小龙庄了,小龙庄改革开放搞得好,大寨现在落后了。
我当时还鼓励小风一定要把大寨的化工厂搞起来,如果他们缺少资金,我可以提供资助嘛!而且大寨化工厂生产的液氯,完全可以供给小龙庄使用。最后,他们在临走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开出五十万的元支票,让他们带回去。”
这段情节,吴永成在前世的时候,通过一些资料也看到过。
他还知道,当时鱼佐明曾经指着小风乘坐的普通桑塔纳轿车说:“你看看你坐的这个车,实在太破了。你知道我的车吗,00万一台,不光我有,我还专门送给了西花(村)的老吴一台。你的车子估计进北京都困难,我的车子却可以一路绿灯,直接开进中南海,停在长门
第七十一章 省委领导要来了
吴永成和文丽是在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小龙庄,回到了T市区的。
本来文丽在慕嘉莉的陪同下,参观完小龙庄的一些工厂之后,鱼佐明和慕嘉莉盛情邀请吴永成夫妇两个吃完晚饭再回市区,被吴永成婉拒了。
既然话不投机,何必把自己的理念强加于人呢?!
在回程的路上,吴永成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听着文丽的感慨。
说实在的,本来吴永成对自己这次的小龙庄之行,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鱼佐明现在被众多的中央级媒体,连篇累牍的非理性追捧,使得这位一直不事声张、默默耕耘于黄土地之上的农民,不知道他自己是谁了。
关于如何去讲解小龙庄,如何摆正他自己的位置、而又能避开政治风险,没有人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做。而鱼佐明于农村改革上的大胆与无畏,亦不断体现在其与各色人物交往中的豪放洒脱、与不拘一格之上。
吴永成现在怀疑,通过多种证据显示,鱼佐明在言行上的狂妄不羁,已开罪到高层的政治人物若干。
如果说,再过两年,是鱼佐明这种领主式的行为,引起了小龙庄村民的不满,村民的民主意识、村民的个人权力迅成长起来,把鱼佐明给推翻了,那当然是最好的,是代表现代化倾向的一种现象。
但吴永成知道,事情完全不是那样的。
经过他的仔细分析,这是很滑稽的一件事,因为小龙庄的村民,并不恨鱼佐明,而事实上,鱼佐明他实际也没有得罪小龙庄人。
直到后来十几年,也没有人,甚至于包括他的对立面们。能揭露出他把小龙庄集体的东西,装进了他个人的口袋。
这样看来,到了后来把鱼佐明抓起来,那完全是一种政府行为,和小龙庄地民众们,是没有任何一点关系的。
“吴永成,你在想什么呢?!我说了半天,你怎么老是一个劲地嗯、嗯的,难道说。今天你到了小龙庄心里比高兴吗?!”
文丽自弹自唱了半天,见吴永成始终没有回音,不禁有点奇怪了:“这可是你自己今天非要拉着我到小龙庄的呀?!是不是我跟着那个慕嘉莉出去参观之后。你和那个鱼佐明谈得不愉快呀?!”
吴永成苦笑了一下,心想:岂止是不愉快,而且是两个人根本就谈不到一起去!
当吴永成在文丽她们出去之后,委婉地劝说鱼佐明:“鱼书记,现在也没有别的人了,我有几句话想和你推心置腹地谈一谈。”
当时,鱼佐明挺感兴趣地笑着说:“嗨。小吴,你知道我老鱼是个直性子的人,喜欢的就是直来直去,你有什么话,就大胆地说。”
“那好,如果我说的这些话不中听,也希望你能慢慢地听完。”吴永成的眼睛直视着鱼佐明。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也豁出去了。
虽然他知道,鱼佐明这几年来,基本上一直被鲜花、掌声围绕着。根本就没有人敢对他指手划脚地,这其中不仅仅是指他所辖下的小龙庄的老百姓们,甚至于还包括他所在地县委、TJ市委、以至于中央一些部委。
否则的话,去年小龙庄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受害人的家属跑到TJ市委、北京最高检察院,都没有能触动鱼佐明的一根汗毛,而仅仅是把县公安局的局长李家芝,作为一个替罪羊开刀,并且还是强行拉下马的。
这说明在处理李家芝这个人时。鱼佐明在其中也向有关部门施加了不少地压力。要不然。堂堂的TJ市政法委,免去下属一个县级公安局的局长。还用得着像苏建军说的那样:“强行拉下马”吗?!
同时,在鱼佐明自己看来,他带领着小龙庄的群众们做出了巨大的成绩,理所当然应该受到上级各级部门给予的奖励,也应该享受到民族英雄一般地待遇。
这也是时代不同了,否则的话,像当年陈永贵能享受的政治待遇,他更有资格享受到,因为他比老陈做得更好!
“呵呵,看来小吴你是从T听到了什么消息了今天特意过来,是要给老鱼我敲一敲警钟了?!”鱼佐明虽然还是笑着,但吴永成能看得出来,他这次地笑容十分勉强。
“鱼书记,你说得不错,我今天是听到了去年生在小龙庄的一点事情。不过,我可不敢给你敲警钟,我也没有那个资格。”吴永成直言不讳地说道:“既然你把我看作是一个小朋友,我认为,作为一个朋友的话,我现了什么不好的苗头,如果不及时给你提个醒,那就是我这个做朋友的不够格了!”
“小吴,你如果想说这个的话,我鱼佐明不想听。我告诉你,我为了小龙庄的老百姓们,可以说哦,把我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了,可他们是怎么报答我的?!你就是喂一条狗,它还懂得见了你,讨好地摇摇尾巴呢!”
鱼佐明激动地站起身来:“你知道我是怎么培养那个马金贵地吗?!当初地时候,他穷得连媳妇都娶不起,是我一手把他扶持到了村里木器加工厂厂长的位置上,他这才有了出息,有了钱,才能老婆、孩子、热坑头地享受着。可他现在有了个人样了,他怎么敢站在我的头顶上,给我脸上撒尿呢?!这种人就该死!”吴永成平静地对他说道:“鱼书记,我不是赞同马金贵这种人的人品,我要说的是,他犯了法,自然有国家的法律来惩罚他。咱们要是以感情用事来代替法律的话,咱们岂不是以违法来制止违法吗?!”
“什么是法律?!国家的法律是惩罚坏人、保护好人的。可TJ有些部门却是怎么干的?!”
鱼佐明唾沫星子飞溅,两只手激动地在空中乱舞着:“马金贵这个败类被他们送到医院说是要抢救,可过了一段时间却跑得无影无踪了,这就是他们惩罚坏人的法律吗?!
我真后悔当初在村里地时候。怎么就没有把这个家伙给打死呢!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吴永成并不知道马金贵是怎么逃跑的,但他知道,即使马金贵不跑的话,他也担心自己会死在鱼佐明的手里。
“小吴,我看你这几年是当官当傻了,对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怎么也有了同情心?!你知道吗?!马金贵逃跑了之后,他家的那几个兄弟还一直在外面到处告状,败坏我和我们小龙庄的名声。可TJ市委的某些部门。不仅仅不去下大力气捕抓马金贵那个犯罪分子,反而在去年九月份的时候,把我们县负责办理这件案子地公安局长李家芝撤职、处分。我和他们打了招呼都不管用,他们这不是在打我鱼佐明的脸吗?!”
“鱼书记,李家芝的事情,那自然有组织上处理,你又何必要掺乎呢?!还是一心一意展好咱们村里地企业,这才是正经事情。”吴永成再次劝说他:“咱们都是党员,个人服从组织。这是党的纪律,个人对抗组织,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鱼佐明再次笑了起来:“小吴啊,有的时候,组织上也并不完全是对的。就拿今年的一件事情来TJ市委的一位领导找我谈话,说我们小龙庄这几年展很大。已经不适合作为一个行政村存在了,准备设立一个镇。
我当时马上就拒绝了。设个镇那算什么?!我鱼佐明的抱负,可不止这么一个乡镇。我就告诉他:谢谢领导地好意。我们小龙庄现在做得还很不够,等到过两年的时候,小龙庄进一步展壮大了,我要亲自跑到国务院,找有关的中央领导说一说,要把我们小龙庄变成一个市!
即使地级市有难度,县级市那是非得让他们点头批准的。”
到了这个时候,吴永成还能再和鱼佐明谈些什么呢?!
在吴永成的心里,鱼佐明这个当代农民的改革家。已经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了。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让他回头。
余下的时间,吴永成也只能是和他东拉西扯地消磨时间了。直到文丽和慕嘉莉一同返回。
可这些事情,吴永成又没有办法对文丽说起,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也为鱼佐明的未来结局,而感到一阵阵的难过。关于占地费用地问题,很快就取得了一致性的意见。
虽然,在当时国内的经济形势,还是一直高喊着调整、巩固、稳定,可这并不影响到合资公司的成立、壮大,相反,国家出台的一系列政策,包括土地、税收等各方面,依旧一如既往地大开绿灯。
从TJ市委来说,投资两千多万的一个合资企业,虽然说也算不上什么重点企业,可关键吴永成和moToRoLo合资的这个“中讯通讯器材有限公司”,还是属于高科技一类的企业,这在目前的TJ市来说,那也是没有几家地。
有了市委领导地高度重视,各种手续也就好办得多了。
moToRoLo公司按照签约协议,很快就把一千二百万人民币打到了指定的账户上,相应地,他们也从美国总部派来了在新成立的合资公司,担任各种职务的人员,美方副董事长、常务副总经理,则由moToRoLo驻京办事处经理斯密斯来担任。
而吴永成又专门跑了一趟上海,从股市中套现一千万元,把其中的五百万,也打到了公司的账户上,便于T市工商部门验资。
其余的五百万,则直接打到了J省“祥农农业综合实业有限公司”他不能让这个公司成为一个空壳公司。
到了六月底的时候,位于T市中讯通讯器材(中美合资)有限公司的土建工程,已经破土开工,在那边由刘建荣和斯密斯等人,随时督促进度。
而北京这边的公司里,生产还在正常的进行着,由文丽和张海民、王海负责,王平已经熟悉了公司全部的运行流程,已经完全进入了正常的工作状态。
吴永成却得离开北京、重返J省了。
因为吴永成接到南德县县委书记李晔的电话,说省委领导最近要来南德县视察工作,根据地委书记刘嘉盛的指示,务必让吴永成赶回南德县,一同迎接省委领导们的视察。
“李晔书记,我说,这个事情就不值当我专门跑回去一趟吧!呵呵,我现在就是一个下岗干部了,省委领导那是要视察你们南德县和永安地区的工作,我一个投资者贸然参加也不好,你替我感谢嘉盛书记一声。再说了,我在北京的这个公司,刚刚和美国人进行了合资重组,还有不少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呢!”
“吴董啊,这可不行啊,嘉盛书记电话这也是省委办公厅通知中,指名道姓让你参加陪同的,你要是不回来,这个板子不就打到我和嘉盛书记的身上了吗?!”
第七十二章 是个机会吗?
吴永成这次并不是一个人返回J省的。
文涛答应了给吴永成找几个农业方面的人才,并没有失信。
在两个多月的时间内,文涛还真给吴永成联系了几个他的难兄难弟们都是在**年的那次事件中牵涉进去、而回到单位不受重用的人。
吴永成经过见面谈话之后,剔除了几个至今只会好高骛远、夸夸其谈、坐而论道的老油子,而选择了三个专业知识踏实、能吃苦的年轻人。
这三个年轻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还没有成家,来自于农村,大学毕业没有几年的时间。所学的专业分别是林果、农业推广和水利。单位则是来自于北京农科院下属的几个研究所。
在那次事件涛算是他们这伙小年轻中的领头人了。相处得还算可以。
吴永成在和他们谈话的时候,就说得非常清楚:“我也不准备和大家说假话,说什么参加我们这个团体之后,马上就能坐上高级轿车、年薪达到多少万、多少万的,那都是假话。
天上不会掉馅饼,要想过上好的生活,那必须靠大家的共同努力。
大家都知道,从事农业这个行当,那是一个非常艰苦、并且不容易出成绩的职业,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来,那必须先能得耐得住寂寞。
咱们的公司,也并不是设立在北京,而是在生活条件比较艰苦的J省,那里各方面的条件,可能要和北京相差许多。更多的时候,还得因为公司的业务,深入到农村。田间地头或许就是我们的办公场所。
当然,清贫的生活,我是不会让大家忍受的。我会尽可能给大家创造舒适地生活条件、和顺心的工作环境。”
“吴董,你放心吧。我们三个都是在农村长大的,对于那里,我们并不陌生。单凭您放弃北京这么舒适的生活环境,跑到下面去为了农民们富裕而奔波这一点,我们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学林果专业的雷越峰第一个表态。
专业是农业推广的侯,也笑呵呵地说道:“吴董,我们几个都是学农的,在进入大学的第一天。接受地第一节课的教育,就是吃苦耐劳,您就别给我们打预防针了。特别是我这个学的专业。就是农技推广,那就注定了常年就要和老百姓们打交道地。学农的,要想出一点成就,钻到水泥大楼里,那是不可能的。”
水利专业毕业的张彦明憨厚地一笑,冲着吴永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意见。
“呵呵呵。看来是我低估了大家的觉悟了。”吴永成笑着对他们说,但凡学农业、地矿专业的,入学先就要被校方灌输进去吃苦地理念,这也是当时的一种风尚吧。
不过,国家在高考录取、助学金方面,也没有亏待这些专业的学生们,在同类、同等大学中。他们高考录取分线可以下降二十分,而每个月的助学金,也能高出将近一半多。
但随即吴永成又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过。还有一点大家得做好思想准备,那就是你们想好了怎么对家里的父母们交代吗?!
我和大家一样,也都是从农村考入大学,之后才跳出农门的。所以也能理解家里父母们的心情。
像你们毕业以后,能留在都工作,对于家里人来说,那是多么荣耀地一件事情啊,可一下子停薪留职,跑到J省去。这其中的落差也太大了吧!这些问题。你们都要提前考虑好,我不想勉强大家的。”
吴永成地这几句话。那算是一下子捅到了大家的痛处了,三个人一下子都沮丧地低下了头。
说实在的,虽然他们三个人所在的单位,都不在北京市区,而是远离市中心的郊区,可不管怎么说,家里的父母们在村里都可以骄傲地对人说:“我家的小子,大学毕业就分配到了都工作,隔三岔五的,还能在中南海,见到咱们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国家领导人呢!”
别地人也都会羡慕地说道:“啊呀,那都是你家地小子争气,学得好呀!有这么一个北京工作的儿子,你可是享福了。”
虽然,大家对他儿子能否隔三岔五地,在中南海见到中央领导人表示有点怀疑,但随也不会说出来,毕竟能到中央领导工作的北京上班,那本身就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啊!
可他们三个都十分清楚,自从**年自己一时冲动之下、只凭着一腔热血,卷入到那次事件中之后,什么前途、未来的成就,一时间就变得迷茫了起来,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敢告诉家里人,有什么苦、有什么泪,只能悄悄地往自己肚子里咽!那种日子啊,至今想起来,也觉得不寒而栗。
“吴董,你放心吧,这些我们三个都考虑好了,我们不会后悔的。我们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罪,只是想要一个能施展我们所学知识的一个平台。”雷越峰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
侯马上接着说:“对,我们不后悔。吴董,我们也听文涛老师讲过你的事情,你一个年轻有为的副厅局级领导干部,都能舍弃到手的职位,我们几个身无一官半职的布衣,还怕失去什么吗?!”
一直不吭气的张彦明吐出几个字:“失去的只是枷锁,得到的是整个世界。”
“呵呵,好,既然大家都想好了,那我就带着大家前往J省。我们这个公司刚刚创建,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你们三位也就是公司的元老了,我希望三年之后,三位都能在公司里独当一面。”
吴永成返回J省之后,并没有立即赶回南德县去。他得先把雷越峰这三个人,安顿下来再说。
由于吴永成今年的时间特别紧张,所以自从他的这个祥农公司成立以来,在省城还没有顾得上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只能暂时先借了鱼湾村贸易公司省城办事处的两间办公室。门口挂了一个公司的招牌,作为祥农公司的办公场所。
不过,在目前的情况下,有这两间办公室就已经足够了毕竟除了南德县办地那三个厂子之外,吴永成的这个祥农公司,还没有其他的业务。
吴永成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他目前还并不打算把有限的资金,都投入到华而不实的门面上。
搞农业实体,那是需要用成绩来说话的。不像某些皮包公司一样,靠一张华丽的外表,来博取人民的信任。从而在此掩护下,从事一些买空卖空地生意。
而随着雷越峰等人的加入,吴永成下一步的业务也能开始进一步地拓展了。吴永成准备到南德县的时候,把所学专业是林果的雷越峰和农技推广的侯一起带过去,而张彦明则作为公司常驻人员,负责平时来往的一些应酬、和一些农业信息的收集、整理。
鱼湾村贸易公司办事处主任李万海,带着雷越峰他们三个人先去吃饭、洗漱。而吴永成则抓紧时间,跑到原来的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现在升迁为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薛力地家中。
吴永成想先把一些情况摸清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他可不想打无准备之仗。
万一明天是他的老对头刘清副书记,下去视察永安地区工作的话,他才不想看到刘清的那张死人脸呢!
反正他吴永成现在也是一个下岗干部了,没有必要再为了什么,而委曲求全。
既然视察通知是由省委办公厅出的。薛力作为办公厅的主任,完全应该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小吴,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今天有空来我家了?!呵呵,我可是听说,你在这一年来干得很不错啊!”
薛力见到吴永成这个自己从前的老部下上门,心里还是十分高兴地。
早在去年吴永成因为私生子绯闻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薛力当时就为这个很有前途的好苗子,感到惋惜。
作为政界呆了二十多年地薛力,他非常清楚:只要身为政界中人,不管事实是否确凿,只要你一沾上男女这些事情。那你的前途就算毁了。
不过。他当时对吴永成也是爱莫能助毕竟这是省委纪检委已经插手了的事情,他一出面。无形中就会让对方认为自己是代表了某位省委主要领导的意见,他那会儿可是一直在跟着省委书记李雪峰工作的,也算得上是雪峰书记的专职秘书了,身份实在是有点太敏感。
以至于到了后来,吴永成愤而辞职的时候,事态更已经脱离了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颗好苗子,被几个省委领导一碰头,就变成了J省国家干部“自愿离岗创业的典型人物。”
不过,好在在前一段时间,薛力也听说了吴永成这个后生,并没有因为此事被压倒,反而重新又站了起来,个人资产展到了几千万,他心里这才有了一点宽慰:是人才,走到哪里也不会被埋没地!
当然,省委纪检委调查吴永成拥有巨额资产地事情,薛力也是非常清楚的,那也是省委副书记李钊、刘清安排地。
只不过,这两个人的出点,那却是完全截然不同的。
吴永成从薛力这里得到的信息是,的确有省委的领导要到永安地区去视察工作,不过,不是他所担心的刘清,而是分管组织工作的李钊书记。
“怎么会是李钊书记下去视察永安地区的工作呢?!他不会是专门为了下去的吧?我听南德县李晔同志说,办公厅的同志在视察通知中说道,还指名道姓让我必须在场。”吴永成感到有些奇怪了。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怎么一个下岗的副厅局级干部,哪还不值得省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亲自下去的,而省委分管农业的副书记,好像也变成了刘清他那个老对头了呀!
薛力笑着对他说:“呵呵,怎么说呢?要说起来这次视察永安地区的工作,牵头人其实是省人大的牛世金副主任,他在人大的分工,是联系全省的农业工作。前一段时间,你在南德县搞得轰轰烈烈的,把省纪检委都惊动了,他这个原来永安地委的老书记,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下子吴永成就有点明白了:“薛秘书长,你是说,李钊副书记是被牛世金主任给鼓动起来的?!”
薛力点了点头:“对,基本上就是这样。李钊书记原来分管农业的时候,和牛世金书记的关系相当不错,而且他们两个人之前,又都在永安地区工作过。当时是李钊书记担任地委书记,牛世金主任担任行署副专员的。
小吴啊,这次省委领导到永安地区的视察,或许对你来说,也是一次机会,你要慎重对待啊,千万不能再感情用事了。”
第七十三章 好评
薛力的这句话,要放在去年这个时候的时候,吴永成那是肯定会欢喜得跳起来的。
一个政界谋求展的国家干部,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梦进入领导们的视野之中,而能得到省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的青睐,那就意味着自己将能离被组织上重用的时候,为期不远了。
可吴永成现在却是偏偏刚刚摊开了一大堆的事情,无论是远在北京、TJ的中讯通讯器材公司也好,还是近在J省的祥农农业综合事业有限公司,都只是刚打下一点基础。
万一即使省委的领导们,这一次能重新考虑对自己的任职安排,吴永成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进行选择了党政干部不能从事商业行为,也不得兼任企业的负责人,这可是中央三令五申绝对不能违反的原则啊!
从薛力家中出来之后,吴永成也顾不得多想,赶到祥农公司,让司机通知了刚刚吃完饭的雷越峰和侯两个人,然后他们一行三人连夜赶往南德县。
不管省委领导是怎么考虑的,迎接领导的视察,那是必须得回去准备、准备的。
因为按照省委领导的安排,李钊书记、牛世金副主任,将于明天出,到永安地区进行两天的视察工作。议程还是安排得挺紧张的啊!
当吴永成一行赶回南德县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地十点多了。
此时。坐镇南德县饲料厂的赵平贵,也接到了南德县县委的通知,已经开始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在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赵平贵的领导水平来了:仅仅在接到通知两天的时间内,赵平贵就组织饲料厂和肉鸡养殖屠宰场的工人们,把两个厂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而且还在厂门口突击栽植了两行常青树,一下子就把气氛渲染起来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了,可吴永成还是能通过厂门口地路灯,现了这惊人的变化。
“不错、不错。平贵,你的组织能力,可以说,比在永明县跟着我工作的时候。可是大有进步呀!”
吴永成高兴地拍着赵平贵地肩膀,表扬他:“看来再过两年的时候,我就能放心地把南德县的这几个企业,交给你来负责了。”
赵平贵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吴董,这也算不了什么。这些也都是我给你当秘书的时候,学会的。对了,李晔书记说,不管今天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要给他打个电话,好像他有什么事情要跟你商量。”
吴永成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呵呵,他能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呢?!无非还不就是商量接待省委领导视察的一些具体事宜嘛!这个李晔呀,把工作做到了这个份上,也算是个有心人了。”
不过。吴永成也能理解李晔此时的心态。
虽然说,县委书记从级别上来说,已经是属于省管干部了。可全省一百多个县,还有各地市、省直各部门。所有处级以上的干部,拢在一起,差不多也得也上千人了,这么多人哪能都被省委领导们注意到呢?!
李晔知道,这次省委领导们之所以能到南德县来视察,并不是来看他李晔地政绩来的,而是冲着吴永成这个全省“创业典型”、和他办起来的这几个企业来的,他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能在分管党务的副书记李钊的心里。留下一个深刻地影响。以便于自己下一步的进步!
如果没有这个机会的,人家一个省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哪会有机会来认识他这个小小地县委书记呢?!
学会借势,那也是一种了不得的领导艺术啊!
果然,赵平贵给李晔书记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李晔就带着县长张全宁、和县委办公室的主任,来到了饲料厂吴永成的办公室。
“李晔书记、全宁县长,怎么这么晚了,你们还没有休息啊?!呵呵,真是够辛苦的了。”
吴永成一边给这两位南德县的父母官敬烟,一边笑着和他们开玩笑。
李晔兴奋地说:“吴书记啊,明天领导们就要来我们县视察工作了,可是有一些汇报材料中的具体数字,还没有最后落实下来呀!这不,你刚刚赶回来,我就和全宁县长叨扰你来了。”
看来李晔真的是很重视这一次地机会,否则地话,像这些汇报材料中的数字,打县委办公室地一两个秘书,过来问一问,或者是打个电话,就能解决了呀!还用得着书记、县长亲自出马?!
“行啊,两位领导有什么需要的,尽管问,我作为一个投资商,尽最大的能力配合县里的工作。”吴永成爽快地回答道。
接下来,吴永成和李晔、张全宁,就公司农户这种模式,能在全县扶持多少户农民,做了一一的商讨,当然是其中包含了不少的水分。
吴永成虽然很讨厌弄虚作假这一套,可这涉及到了人家地方上的政绩问题,他也不能板着面孔,一点也不肯通融吧!
再说了,现在全国各地的经济指标中,谁家又是实打实的、不掺杂一点水分呢?!毕竟他们这还算是做出了不少的成绩,比那些拍着脑袋胡报、乱报的官员们,要强得多!
李晔和张全宁之所以要亲自过来和吴永成商量,其主要目的也就是为了统一双方的口径,免得到时候给省委领导汇报的社会,两家说出了两套数据。要真成了那样的话,李晔同志一整套地努力。也就白白地浪费了,闹不好还会给省委领导留下一个极为恶劣的影响,那他还想再进一步的希望,就通通泡汤了。
当李晔、张全宁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时分了。
“吴董事长,你说,明天省委领导来到咱们厂视察的时候,咱们用不用为领导们准备一些香烟,给随行的人们散呢?!”
送走了李晔他们,赵平贵突然请示吴永成这么一个问题。
吴永成一下子愣住了:“你是说整合、整条的散烟?!”
赵平贵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自从我们的这几个厂子成立以来,地区、县里相关部门的一些领导们,也来咱们厂里检查、参观过,我按照县里一些领导的暗示。都在他们临走地时候,或多或少地塞给他们一些香烟,他们尽管口头推辞,可也都接受了。”
吴永成这才明白了赵平贵说得这是什么意思,挥挥手说道:“这个,你就不要考虑了,明天准备一些水果、茶水什么的,香烟就摆到茶盘里。让大家随意好了。省委的领导们,不可能像下面的人们这么无聊地。”
对于赵平贵所说的这种陋习,吴永成也不是不清楚。
他在前世的时候,自己也曾经跟着县委领导们到下面检查、参观的时候,同样接受过下面部门、或者企业的这种小礼物,其中就包括烟酒、饮料、食用油等等。这也算是一种典型的吃拿卡要吧!
可当这种陋习成了一种社会风尚的时候。你一个企业或者部门,也就不好意思出来拦阻了,否则那就显得太不通人情了!其后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吴永成望着窗外黑漆漆地厂房,心想:自己现在能生产的。也幸亏是猪饲料、鸡饲料这些人不能入口的东西,平时来打秋风的人,否则的话,不知道又会损失多少利润呢!
不过,等自己的肉鸡养殖屠宰场开始加工出成品鸡地时候,不知道又会有多少“黄鼠狼”惦记着呢!
可这该打点的,那不能节省掉一点,要不然,谁知道哪个部门、那个环节。又会给你出点小难题。使你的生产不能正常进行!你总不能时时刻刻找南德县的县委领导们,为你收各个部门刁难地那些人有的时候。即使人家卡住了你的脖子,可从正常程序来看,你还挑不出人家的一点过错来。
这也正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所以,即使不少靠山强硬的公司,也都本着一种花钱免灾的心理,胡乱扔出去一些,就当是打上门要饭的叫花子呢!
第二天早晨八点多的时候,李晔书记就给吴永成打来电话,告诉他:地委已经接到了省委领导开道车的通知,估计上午十点左右,就能到达永安地区。而按照省委办公厅传真过来地议程安排,省委领导们视察地第一站,就是他们南德县。
“吴书记啊,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咱们是不是一起到县境上,去迎接省委和省人大地领导呢?!”李晔同时向吴永成出了邀请。
吴永成笑着婉拒了:“呵呵,李晔书记,我现在的身份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这个有点不够合适李钊书记和牛世金主任,是来视察你们南德县的工作的,我一个投资商搅合进去,哪像个什么样子呢?!我就在我的公司里,和全体员工一起恭迎领导们的到来吧。”
“吴书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天省委领导来我们来南德县视察的重点,可是你提出的那个公司农户的模式啊,一切就拜托吴书记你了啊!”李晔书记再次叮嘱之后,才挂了电话。
吴永成笑着放下电话之后,招呼着赵平贵一起去车间看一看生产的进度情况。
对于饲料生产一个多月来的具体进度,赵平贵已经向吴永成做了详细的汇报。
现在南德县各乡镇通过层层审核、把关报上来的养殖户,不仅已经和祥农公司签订了购销合同,而且签订了合同的养殖户。上门拉走了公司垫资购买地小猪和小鸡,又在以村为集体的组织下,开始拉回去大批量的猪、鸡饲料,当然,这也是祥农公司垫付的。
此外,全县各乡镇不需要垫资的养殖户们,也被动员起来,6续开始修建猪圈、鸡舍,不时有三轮车来公司排队,等着拉饲料。
截止到目前为止。祥农公司的饲料加工厂,已经正式转入了正常运转。肉用鸡养殖屠宰场,也购置了十万只优质肉鸡,进入到了养殖的环节。
上午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一长溜小轿车驶入了祥农公司饲料加工厂的大门,其中,南德县县委书记李晔的那辆桑塔纳排在了前面。
早已等候在办公室门前地吴永成、赵平贵等人,急忙迎了上来。
本来按照有关规定,上级领导来视察工作的时候,下面是应该按照对口接待的。也就是说,这次李钊副书记和牛世金副主任,来永安地区。只要有地委和地区人大工委的领导,陪同就可以了
可吴永成看到,当小车里地领导们下了车之后,不仅仅是永安地委书记刘嘉盛、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严海珍、地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以及地区人大工委的主任来了,而且地委、行署其他的领导也跟来了不少。这或许是李钊书记和牛世金主任,都曾经在永安地区工作过的缘故吧。
当吴永成和李钊书记上前握手的时候,牛世金主任一旁打趣道:“李书记,吴永成同志就不要我来给你介绍了吧。他在团省委的时候,就是你分管下的干部吆!”
李钊书记笑着说道:“呵呵,认识、认识,吴永成同志不错,能上能下,在哪里都能做出来一番成绩,不错哦、不错。”
接着,省、地一行领导们,在吴永成和李晔书记地陪同下。饶有兴趣地参观了饲料加工厂和肉用鸡屠宰加工厂。
在参观的过程中。李钊书记和牛世金主任,还不时询问吴永成和李晔。他们的这个公司农户的合作模式,可以惠及到南德县的多少农民们,在多长的时间内,可以使农民们地收入增加多少。
当然,吴永成的回答,也是和昨天晚上李晔他们一起商量好的口径。
当李钊和牛世金听到吴永成自己垫资了五百万元,帮助南德县困难的群众们展养殖业地时候,更是对他赞不绝口。
“自古道:无商不奸,你吴永成同志作为一个投资商,来到了南德县,拿出自己的这么多资金,扶持困难的群众们,难能可贵啊!”牛世金先就给吴永成的这种行为,定下了基调。
李钊书记也点头应道:“五百万,的确不简单啊!永成同志,看来去年省委把你确定为全省干部学习的创业典型,这是绝对正确的,你也给全省的干部职工们带了一个好头啊!我们**的干部,就应该做到这样啊!
永成同志,下一步你有没有打算,在整个永安地区,推广这种公司和农户合作地模式呢?!我觉得这种思路,对于贫困地区地脱贫,是一种很好的借鉴模式嘛!”
吴永成老老实实地回答:“这种模式,我不仅准备在永安地区推广,也打算时机成熟之后,推广到我们整个J省。只
是现在不少穷困地区地群众们,暂时还不能接受这种合作的模式,而我现在拥有的资金还太少,还不能做到对更多养殖户的资金垫付。等到三到五个月的周转期到了之后,公司回笼了一部分资金,我再准备在永安地区的其他县,继续试行这种模式。
而到了那个时候,南德县的这部分群众,已经通过第一批的生猪销售,有了一部分养殖资金,也就不需要再依赖我们公司的资金垫付了,这样也就完成了帮助他们输血的功能,而使公司加农户的这种模式,进入到了一种良性展的轨道。”
“好、好,看来你是动了不少脑筋的。”李钊书记赞许地望着吴永成:“你还有什么困难需要组织上协调解决的吗?!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今天永安地区的领导们都来了,我和老牛也是永安的老人了,也可以为你出点主意的嘛!”
第七十四章 李晔同志不错
李钊书记、牛世金主任视察永安地区之行,受益最大的,却是南德县的县委书记李晔。
当天上午,在吴永成的祥农公司饲料加工厂,李钊书记等人,在永安地区众多领导的陪同下,了解到吴永成垫资五百万、在南德县实施的公司农户这个项目,可以惠及到南德县百分之三十的贫困户,并以此为契机,带动起南德县养殖专业户一万多户,进而在南德县形成一个以养殖业为龙头的产业结构链的时候,大为振奋,马上就问吴永成有什么困难,需要当地政府协商解决。
吴永成笑着摇了摇头,指着一旁陪同的李晔书记说道:“南德县有一个团结、战斗的领导班子,还有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好班长李晔书记,企业展需要的一切有利条件,他都带着县委、政府的一班人,事事都做在了前面,作为一个投资者,我感到很荣幸。”
花花轿子人抬人,吴永成混迹政界多少年,在这个时候,哪能不趁机为李晔吹捧几句?!
更何况,李晔的确为吴永成这几个企业的落户,不管是从占地方面,还是税收、工商管理费用等方面,都要求各部门大开绿灯。
要是没有李晔在全县、各乡镇领导干部动员大会上的讲话,吴永成的这个公司农户的模式,未必能进行得那么顺利。吴永成知道,现在南德县和他祥农公司的合作。可以说是一种典型地官商结合行为。
只不过,这种结合体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南德县的老百姓们早日摆脱贫困、走上富裕。
达到这个目的之后,李晔有了进步所需要的政界,吴永成的理想,可以大大向着目标越来越近,老百姓们得到了实惠,一举三得的好事,吴永成那是很乐于见到的。
吴永成的这句话,马上使李钊副书记地注意力。集中到了李晔身上,他转过头来颇有兴趣地望着李晔说道:“呵呵,李晔同志,看来你的确做了不少工作啊!咦。我在永安地区工作的时候,怎么就对你没有一点印象呢?!”
一旁陪同的李晔被吴永成地那几句话,就给闹得心里痒痒的,现在又被李钊书记突然这么一问,更是觉得浑身的热血,都往头上直冒。
也幸亏他官场混迹了多少年,还能把握住自己的情绪,脸上没有出现太过分的表情。饶是如此,一时间也没有想出来该如何应对李钊书记的这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牛世金主任笑着介绍:“李书记,你在永安地委当书记的时候,我才不过是行署地副专员,他李晔也不过是下面乡镇的一个党委书记。咱永安地区那么多的乡镇,你的家又不在永安地区,哪能一个个都记住他们的名字呢?!
李晔同志所在的这个南德县,不仅是咱们永安地区最大地一个县。也是我们J省、甚至于在全国来说,也是最大的一个贫困县,南德县如果能够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实现脱贫的话,我觉得对于我们整个J省来说,那也是一件很有影响地事情。”
李钊书记听到牛世金这么回答,便点了点头说道:“嗯,老牛说得有道理。本来今天炳楠省长也准备一起下来看看的,可是前天接到了去北京开会的通知。只好临时取消了这个议程。不过。他对南德县搞的这个公司农户的模式还是很感兴趣的。
李晔同志,南德县八十多万人的吃饭问题。就全拜托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省委、永安地委的重托啊!”
李晔激动得热血沸腾,他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力做到平静地回答:“请李书记、牛主任和省委领导们放心,我们南德县县委、县政府,一定在地委、省委地领导下,为了南德县八十万人民地脱贫致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呵呵,鞠躬尽瘁还是应该的,死而后已嘛,那就没有那个必要了。”李晔书记兴趣大好,拍着李晔书记地肩膀说道:“明年的时候,我如果能抽出时间的话,我还要回永安地区再看一看,也看一看你李晔同志,带着你的这一班人,把南德县建设成个什么样子了。”
牛世金借机对在场的永安地区的一班领导们说道:“大家都听见了没有?!这是咱们的老书记对你们地区工作的鼓励和鞭策,希望大家不要在明年李书记再次来视察的时候,还是看到只有南德县一家在行动啊!”
李钊笑着对牛世金开玩笑说:“老牛啊,我怎么觉得有一种被人哄骗上贼船的感觉啊?!你这那是让我回老单位来看一看,这分明是被我当作一杆鞭子来利用了吧。你可真够有点滑头的。
不过,如果我这杆鞭子能使我们永安地区的经济早日走出困境的话,我倒不介意多做这么几次。”
永安地委的刘嘉盛书记也表态说到:“两位老书记这是对我们的工作提出了批评了,请老领导们放心,我们永安地委、行署,一定把老领导们这次视察,作为我们永安地区经济展的一个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采取最为得力的措施,把全区的经济工作抓上去。”
接下来,已经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了,当李晔向李钊书记、牛世金主任请示说:是不是吃过午饭之后,再到下面看一看。县招待所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李钊书记却是情绪盎然,大手一挥地说道:“先到村里的群众家看一午饭嘛。也别搞得太复杂了,一人一碗面条,中午稍微休息一会儿,下午的时候,我们就离开南德县返回省城。晚上还有一个会议在等着我呢!”
“李书记,不是说好在永安地区看两天地时间吗?!你怎么又临时改变计划了?!”牛世金主任有点不满了。
要知道,为了把李钊这位曾经在永安地区当过老书记的省委副书记拉到这里来,他可是费了半天的口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也是相当不容易的啊!
李钊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老牛啊,这次就对不住你了,雪峰书记和炳楠省长都到中央去开会了,省委总不能没有一个人出来管事
我和你一样。对永安地区也是很有感情的,只是身不由己啊!下次吧,下次有时间的话,我来永安多呆几天。”
一旁陪同着的吴永成,听到李钊书记和牛世金的对话,不禁为其他几个接到通知县的领导们感到难过:好不容易盼来这一次省委分管党务副书记的视察,却因为一时地变故,而使得几天煞费苦心的准备工作。就这样白白地付之于东流水了。不知道他们下午在接到通知的时候,心里那该会有多么的难受啊!
唉,什么时候有难受地人,就会有高兴的人。
李晔却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本来在今天的这个场合下,因为吴永成的配合。他就得到了不少的彩头,现在又听到李钊书记午在南德县吃过午饭之后,就要离开。甚至于连永安地委也将不再回去了,这就意味着李钊书记和牛世金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只有南德县这么一站,那他李晔地表现,岂不是更能深深地留在李钊这位省委分管党务的副书记心里吗?!
不过,与此同时,李晔也感到一阵阵的为难:为了迎接省委领导的视察,他可是吩咐县招待所的同志们,提前几天就精心准备了。为此他还专门嘱咐县委办公室主任亲自上阵督促。
而现在李钊书记却提出来中午的时候。每人只是一碗面条果腹,他不知道到地应该怎么办?!如果真地按照李书记的指示。那万一人家只不过是随口客气,那他岂不坐蜡了吗?!
趁着领导们纷纷上车的那个混乱劲儿,李晔悄悄地把吴永成拉到一边,低声请教他这个问题,毕竟吴永成可是从省委办公厅工作过的,对于这些事情,他应该懂得地比自己多。
吴永成淡然一笑,给他出了一个主意:饭桌上可以适当地摆上四菜一汤,主食就按领导的指示办,酒却是万万不能上的。全国最大的贫困县嘛,大摆宴席招待省委领导的视察,这要是传出去,让李钊书记的脸面往哪里放呢?!人家这种级别的领导,可不稀罕你的这一座酒席的!
就在李晔心怀疑惑,还想再问吴永成几句地时候,李钊书记地秘书刘连顺,过来邀请李晔坐到李钊书记的车上去,而之前,李钊书记地车上,却是只是永安地委书记刘嘉盛同志陪同的。
吴永成和刘连顺是老熟人们,抓住这个空闲,简单地寒暄了几句,而李晔也只好对身边的一位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交代了两句,匆匆忙忙地跟着刘连顺过去了。
吴永成望着李晔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家伙,今天可是中头彩了,一两年之后,被视省委提拔,那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
就在吴永成准备等登车陪同领导们一起去村里看一看的时候,牛世金站在自己的车旁,冲着吴永成招手,吴永成只好满脸堆笑地坐到了牛世金的车上。
由于时间的关系,车队只能选择城关镇附近的一个村子里看了看,当李钊书记详细地询问了村里的养殖户和乡镇干部们如何具体操作的时候,被南德县提出的这个层层把关、乡镇、县财政保底的措施打动了。
“好、好,李晔同志,你们县提出来的这个办法好!这就在最大程度地可以避免群众们有一种吃扶贫、吃救济的依赖思想。”李钊书记借机挥:“我听世金主任提起过,你们永安地区去年争取到了国家一大笔中药材建设项目的资金。可为什么一年多过去了,国家地投资也都花完了,但事情没有做出来什么呢?!
这里面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没有人对它来负责!
如果在去年的这个项目上,就采取南德县这种各级政府层层负责的目标责任制的话,国家那么多的扶贫投资,也就不会白白地打了水漂了!”
牛世金赞同地点了点头:“教训啊,很惨重的一个教训,这也与我的责任分不开呀!我们永安地区多少年来,享受了国家大量的贴补扶贫贷款。可这些都被当作是救济款分了下去,也没有产生任何的经济效益,我地责任不小啊!”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你们永安地区存在。全省、甚至于全国不少的贫困地区,都存在着这样的一种问题,这也是与我们国家长期的某些不合理体制有关啊!”李钊沉重地说道:“不改变这种把扶贫当作救济地思想根源,扶贫工作就永远只会是一种输血的功能,而不能达到自身造血功能的转变。
这个问题,我要在下一次的省委常务会议上提出来,争取得到其他同志的,出台一个可行性的方案。”
而牛世金转过头对身旁的刘嘉盛书记和严海珍专员说道:“李书记的指示很重要。你们永安地区就应该在省委还没有出台这样地文件之前,先行一步。
南德县就在你们永安地区的范围内,这个经验的推广,就应该比全省各个地区走在前面。中药材基地项目的失败,可是我们永安地区的耻辱啊!”
刘嘉盛、严海珍连连点头,而一旁站着的吕勤大副书记和行署分管农业地薛海燕的脸。却“腾”地一下子红了。
吃午饭已经到了中午的一点左右了,当李钊书记看到南德县的确是按照自己地吩咐,只在饭桌上摆了四菜一汤、主食是面条的时候,满意地对牛世金说道:“这个李晔同志不错。在工作上很有一套想法的嘛!
我就最讨厌有的同志,不是怎么在工作上动脑筋,老是喜欢任何挖空心思来讨好领导,正经事情做得不怎么样,歪门邪道倒是一套一套的,中央三令五申招待只准四菜一汤,他们居然能把十几道菜,都融在这四菜一汤中,我真服了他们了!”
牛世金笑着跟他开玩笑:“你这位分管党务的省委副书记下乡。哪个地区、县的领导干部们。比想博得你的欢心呢?!李晔同志是个实在人,他是不会搞这些歪门邪道的李晔一边听着。这才把半空中提着地心,落到了实处,同时暗暗感激吴永成地指点:真要是不听招呼,把以前准备好的酒宴搬上来地话,虽然省委的领导们不至于当众给自己难堪,可这自己在领导心目中的印象分,那可就大大地低了不少了。
吃饭之前,还生了一个小插曲。
永安地区行署分管农业的副专员薛海燕,遇到吴永成的时候,阴阳怪气地对他说:“吴书记,不,现在应该称呼你吴董事长了吧,我真佩服你啊,到了什么时候,也都能大出风头。就这么一个喂猪、喂鸡,也能惊动了李钊书记下来视察,真是了不得啊!”
吴永成淡淡地一笑:“这是李晔同志领导有方,我只不过是尽了一点投资者应该的本分而已,薛专员你也太客气了。”
对于薛海燕话中的怨气,吴永成并不是听不出来,他只是觉得奇怪,他没有在任何地方得罪了这位永安地区的新贵呀?!即使在自己下乡、扶贫的那半年中,也和这位薛海燕当时下面某县的县委书记,没有打过一点交道,他的这些怨气是从何而来呢?!
这就是所谓的卖石灰的,见不得卖白面的了。
对于李钊书记这次下来视察,薛海燕本来想让李钊书记重点看一看他的那个仁用杏的种植项目的,当他和牛世金打了个招呼之后,牛世金却淡淡地说了一句:“仁用杏那是hB省先搞起来的我听说那个前景也未必乐观。”
你说,薛海燕同志能不气愤吗?!
第七十五章 成了个“陪桩”的了
午饭前薛海燕与吴永成之间生的那个小插曲,并没有给吴永成带来什么坏的运气。
由于中午的午饭并没有大肆张罗,所以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所有来南德县视察工作的领导们,就都离开了饭桌,李钊书记和牛世金主任在永安地委领导的陪同下,由李晔书记领着到招待所的房间里去休息了。
因为来的领导们太多,原先吴永成在招待所固定的一个套间,也被临时让了出来,留给了省人大副主任牛世金。招待所可只有这么两个套间呀!
这可能是南德县招待所最为入住率高的一天吧。
但遗憾的是,南德县招待所这样的情况,也仅仅能维持一个下午,而且一分钱的收入也不会增加,反倒会赔进去不少的工夫、气力。
吴永成在吃饭的时候,虽然被安排到了与李钊书记、牛世金主任一个饭桌上,但因为吃饭的时间太短,他也没有能和几位领导谈些什么,只是听他们就天气、收成的,胡乱扯了半天。
现在大家都离开了餐厅,吴永成也准备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休息,他可不知道哪位领导心血来潮的时候,会找自己谈话在吴永成的潜意识中,总认为省委的这两位领导,不会就这么看上一眼,连几句也不对他说,就拍拍**走人的。
果然。就在吴永成刚刚走出招待所餐厅地时候,李钊书记的秘书刘连顺。急冲冲地朝着他走了过来。
“刘处长,恭喜你呀!什么时候成了李书记地秘书的?!”
在饲料厂的时候,因为时间紧,吴永成没有能和这位昔日的老朋友多攀谈几句,现在也迎了过去,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亲热地打着招呼。
刘连顺报以满脸微笑:“吴书记。不,现在应该称呼你是吴董事长了吧,我有什么可恭喜的呀,以前就是一个小秘书,现在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呀!倒是我应该恭喜你,不到一年的时间,辞职下海创业。就有了这么大地动静,你可羡慕死我了。我要是有那么多的钱的话,至于给人提包端水的吗?!”
刘连顺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脸上尽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吴永成却知道,他能成为李钊书记的秘书。虽然不能说是一步登天了,但和他以前当副处级调研员时相比,那也是有天壤之别地呀!
而刘连顺之所以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说不定薛力副秘书长也给他出过不少力要知道,薛力可是罗老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他能看着昔日罗老书记的秘书,在他离开J省之后,成为一名闲置人员吗?!
至于刘连顺说羡慕自己的话,那也是有真有假的。真话的那一半,他是羡慕自己有这么多地钱。对于任何人来说,有钱那可比没钱要强得多啊!假话则是,在当时来为一个国家干部。对于商人们,那却是多多少少有些瞧不起的。
更何况。刘连顺还是省委办公厅的一名副处长,省委分管党务副书记地秘书。这份走到哪里都有人上赶着巴结的荣耀,那可是不少生意人,你花多少钱也难以买到的!
刘连顺和吴永成简短地寒暄了几句之后,通知他:李钊副书记现在在他的房间里,要找他谈话。
这下子吴永成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虽然说,吴永成之前就预料到肯定会有领导和自己谈话的,但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按照正常的程序,省委领导来到永安地区视察工作,即使要谈话,也应该是先和永安地委的刘嘉盛、严海珍等人进行的,之后才能轮到南德县地县委这一班子人,他这个投资者应该被拍到最后面地呀!
可这个时候,吴永成也来不及多考虑了,刘连顺就在旁边一个劲地督促着他呢在他之后,李钊书记还要和别的一些同志谈话呢!领导地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呀!
不过,让吴永成感到意外的是,李钊书记和他的谈话中,并没有说出一些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在谈话中,李钊书记只是在肯定了吴永成他遇到挫折不气馁,在下海经商赚钱之后,心系贫困地区的老百姓们,高风亮节什么的。
最后提出一点希望,那也自然是期望他能在今后的事业中,一如既往地继续保持这种思想,时刻不能忘记自己是一名党的干部,为贫困地区的经济展,做出更大的贡献云云。
从李钊书记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也就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吴永成带着一种莫名的惆怅,准备返身回到自己的公司去。
本来,吴永成对李钊书记们下来视察工作,就带着一种很矛盾的想法。他也希望自己的这番努力,能得到省委领导的重视,进而能重新被省委安排到一个重要的工作岗位上。至于能不能被提拔,他倒是没有想过。
但与此同时,吴永成又怕省委领导重新安排他的工作时,会牵涉到让自己在工作和现在进行的事业之中进行选择这两者那可做不到鱼与熊掌兼得的好事的!
说实话,在这两者之中进行选择时,那他真叫他吴永成左右为难了。
可哪知道,人家李钊书记压根就没有提及一句与他工作有联系的话,哪怕是一具暗示都没有的,你说怎么能叫吴永成同志不感到惆怅万分呢!在这个时候,吴永成甚至于生出一种怨念来:自己今天这是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啊?!腆着脸跟在人家地**后头。屁颠屁颠的跑了一上午,却用自己地热脸去贴人家的冷**。你说自己这犯贱不犯贱呀?!
想到这里,吴永成出了门就打算下午的时候,也不过来这边与他们告别了送这些省、地的领导们离开南德县,那是南德县县委、政府领导们的事情,与他吴永成这个投资者,又有何干呢?!
哪知道,吴永成刚刚走到楼道上。一位陪同牛世金主任下来视察的随行人员迎了上来:“吴董,你好,我是牛世金主任的秘书杨全喜,牛主任想请你到他地房间去一趟。”
吴永成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唉,这升官、进步的好事,自己是一件也摊不上,可这领导的谈话。却一桩接着一桩,这不知道是该感到荣幸呢,还是应该觉得是一种悲哀?!
这就好比在各级政府换届选举的时候,除了正儿八经的候选人之外,往往会找几个被当作差额、注定要落选的人,那些人被人们戏称为“陪桩的”,也就是古时候刑场上陪斩地人。今天自己的这个角色。可不就是和那个“陪桩的”没有什么差别吗?!
不过,吴永成心里想归这么想,牛世金主任那里他还是必须得去的不说别的。单凭老头儿在去年离开永安地区的时候,向J省的省委领导们力荐自己担任永安地委地副书记这事,自己也不能伤了老人的心。
“永成同志,再过十几天,就是我们J省召开第九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的日子了,你有没有一些什么想法?”
牛世金主任见到吴永成之后,劈头盖脸就来了这么一句话。
吴永成马上大脑就当机了:省人大召开每年一度地工作例会,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又不是什么在职的领导干部,也不存在什么要被选举的事情。只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到时候按时参加会议,依照大会的议事日程。该举手的时候,和其他的人大代表们一样举举手,最后领上一份纪念品完事而已,自己还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随即,吴永成又想到:难道老头是在担心自己因为南德县摊开的事情太多,到时候不能参加会议,他提前给自己敲敲警钟,意思是别让自己有了俩钱、就忘记了自己人大代表这个身份吗?!可这种事情,只要人大办公厅的同志,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呀!哪还用得着这位堂堂的副省级领导,这么隆重地亲自和自己谈话呢?!
“牛主任,你放心,只要我接到大会秘书处地通知,即使手头再有天大地事情,我也一定会按时参加省第九届人代会第三次会议的,我时刻不敢忘记自己还是一名光荣地人民代表。”吴永成一边回答牛世金的问话,一边观察老牛脸上的神情。
牛世金主任听到吴永成的回答,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小吴,是我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说,在这次的会议上,省人大常委会议决定,准备补选几名省人大常委会委员,我准备在党组会议上,把你作为一名候选人推荐上去,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吴永成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嗨,原来是这样啊!省人大常委,听起来倒也是一个待遇不低的位置了,那可是享受正厅局级的政治待遇呀!这个职位,一般来说,只要能在人大代表大会上通过选举,那就能正式上任了,组织部门的考察,也只是一道简单的程序而已。
可吴永成马上又想到:这人大常委级别算是上去了,可通常来讲,你只要进了人大的那个门,基本上一辈子也就那样了,自己为了这个正厅局级的待遇,就要放弃掉现在正方兴未艾的事业,是否有点太得不偿失了如果省委考虑给自己一个地区(市)专员、或者市长的实质性位置,那倒还可以考虑的。
想到这里,吴永成也就拿定了主意,那个人大常委自己是万万不能上钩的,说不定牛世金主任,也是受了李钊书记的暗示,才和自己来谈话的,这可能也是省委的一些领导们,慢慢在给自己正名哪!
“呵呵,牛主任,我太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了,可我现在到人大那边去工作,这个年龄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呢?!”吴永成委婉地对牛世金说道:“再说了,你和李钊书记下来也看到了,我在南德县摊开的这两个企业,还正需要人手,我要是到人大机关上班的话,投资进去的钱损失了,我倒不怎么在乎,反正也是花到了南德县群众们的身上,就当我是学雷锋做好事了,可后续的许多事情,就只能是半途而废了!实在是有点可惜呀!”
“这个你不用担心。”牛世金主任大手一挥地说道:“你可以继续搞你的投资,只是在召开人大常委会议的时候,能按时参加就可以了,你的工作手续,也不需要办到省人大机关这边来的。”
吴永成有些不解了,还有这样的好事呀?!我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他疑惑地进一步问道:“牛主任,我可是听说,这好像只有各级政协机构中,政协常委们才可以这样做呀?难道说,这也是咱们J省特事特办吗?!我看不可能!
呵呵,这肯定是你牛主任想照顾我,才想出来的这个办法,这个肯定不会通过的。
牛主任,你要是真想照顾我享受厅局级待遇的话,干脆你和咱们省政协那边说一声,把我补选为省政协常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