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打脸
廖家六郎也不知道摆出怎么样的脸色好,这算是什么喜事,莫说这妇人要怀胎十月才能生下孩子呢,生不生的下来,即便就是生下来是男、是女还说不定呢好不好,这池二是不是高兴地有点早:“呵呵,恭喜二郎夫妇。难怪二郎犹如春风拂面,原来是喜得贵子。”
心里怨恨池二郎太高调,这种事情怎么就不知道压脚点呀,也不怕折了福气。当然了更怕万一这池夫人将来生下个小娘子,池二郎记恨与自己今日之语。当真是百转纠结。这喜道得后患无穷。自己多嘴贱呀。
池二郎可不知道对面人的纠结,只觉得有人能分享一下他的喜悦,心里舒坦多了:“同喜同喜,说起来,我们夫妇确实都很高兴。人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贤弟既然已经娶了弟妹,就该在子嗣上多加用心才是。”看吧这人真的高兴地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跟廖六这货都能说上这个了。你是他爹吗。人家用你操心这个吗。
廖六再次不知道怎么接了,这个能同喜吗。还有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同池二郎有如此紧密的关系,可以推心置腹了,要不要跳跃性这么强呀,要表示激动一下吗。
廖六从愁肠百转到脑袋打结了,终归算 是同这池府的关系进了一些的吧,都关心自己府上人丁兴旺与否了,想来都不是外人,于是一脸诚恳的感激到:“兄长说的 及时,小弟受教了。自当努力的。”这个自己好像也没怎么懈怠过。跟着顺势说道:“若是小弟有幸得一娘子说不得将来咱们兄弟二人还 能成为儿女亲家。”
廖六不过是随口说的。别说他没闺女,就是真的 有闺女,也不能这么随便往外定的,好歹他们廖氏在辽东那也是大族。小娘子比郎君还金贵呢。
偏偏池二郎认真了,别说结两姓之好这么大的事,如今就是事关他儿子一点点小事,池二郎那都是头等重视的。
看看廖六,想想廖这个姓氏,在看看廖六的长相,池二郎不愿意了。自家儿子有自己同夫人这么出色的父母。将来的多惊艳绝伦呀,廖六这个岳父他就替儿子看不上,这廖六倒是好会投机,必须不同意呀:“这个可不能乱说。孩子们还小。将来的事情还是将来再说好了。”
廖六就那么看着池二郎真的惊呆了。他说什么了呀。孩子在哪呢呀,这京城的郎君到底多奇葩呀。怎么就能正经八本的拒绝这从来都没有影子的婚事呢。要不要跟糟心些呀。一时间连自己来做什么都给忘记了。
满脑子都是这传说中在辽东沉稳有度的同知大人名不副实呀。亏得自家长辈还再三叮咛自己要同这位池二郎交好呢。原来这人是个奇葩。
池二郎一眼一眼的往内院里看,这廖六没有眼色。再过几天就开衙了,很难在陪着夫人,这人怎么还磨磨唧唧的不走呀。而且怎么看这廖六都是来同自己抢儿子的,满眼的防备。
廖六眉头纠结老高,被人当贼一样看着,在怎么跑神都扛不住的,很是纠结的开口:“咳咳,兄弟不过玩笑之语,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孩子的事情到底还是孩子们自己乐意才好。”
心里忍不住哀嚎,我廖六这辈子光生儿子,定然生闺女,省的这池二看我跟防贼一样,当我稀罕他们家闺女呀,若不是惦记这他们家的一个俏丫头,说不得廖六现在就给这池二来两句听听,让这池二呀明白明白。这世界到底有多大。
想到这里,廖六不觉得憋屈了,忍辱负重,自己是为了人家的丫头来的,明智的转移话题:“嫂夫人为了池兄辛苦,池兄想必是心疼嫂夫人的。愚弟不才,府上有些上好的药材,回头让人给嫂夫人送过来,池兄只管给嫂夫人捡好的用,不必客气。”
池二郎寻思自家府上是不缺这些玩意的,不过终归是人家的一片心意:“那是自然。如此就多谢贤弟。”
廖六咽口吐沫,继续往下引导话题:“听说女人怀孩子殊为不易,想来嫂夫人如今没什么精力照顾池兄。”
池二郎挑眉,什么意思,怎么中绕着夫人转悠呀,我自己的夫人我照顾不好吗,用得着别人关心吗:“贤弟放心,夫人那里有精心的妈妈,为兄还是能照看好的。”
廖六想吐血,他要说的不是这个好不好:“咳咳,池兄,六郎是说,池兄也莫要轻忽了自己的身体,身边还是有个人侍奉的好。”
池二郎纠结了,这厮这么关心自己做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廖六脸皮不够厚,受不得这三番五次的被人误会,索性:“若是池兄这里不方便,愚弟这里到有几个不错的人选,池兄若是有意,兄弟改日就把人送过来。”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廖六觉得池二收了他的人,将来在讨人的时候,定然水到渠成。
池二郎这里不好翻脸:“额,这个贤弟太客气了,你家嫂子贤惠的很,愚兄这里安排的很周到。府上的人手尽够用的,若是有需要,愚兄定然不会同贤弟客气。”
然后很肯定的点头:“你嫂子安排的真的很周到。”
低头一直在边上侍奉的弄墨弄砚,两人悄然抬头,郎君真的不用如此强调这个问题的。真的替自家郎君脸红,承认自家主子惧内真的很糟心的。
既然郎君都是忌讳夫人的,他们这些小厮自然也是随了自家主子了,弄墨一转身就走了,还是在郎君之前同夫人说道一句的好。
池二郎黑脸,夫人安排的果然很周到。看吧都是眼线,立刻就有人去内院通风报信了。这男人当的当真是有点不开心,不被信任了呢。
想到自家夫人怀着他池家的子嗣呢,池二郎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夫人恭敬一些没什么,应该的。
廖六觉得不痛快送个人都这么艰难:“池兄若是有需要定然不要同愚弟客气。嫂夫人那里为池兄辛苦,总不好太过辛劳的。”心里暗暗搓脚,他怎么就不收呢,他怎么就不收呢。
池二郎抿嘴,自家夫人不管以任何行事。池二郎都不愿意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三番两次的提及。这廖六犯了他的忌讳:“呵呵,说起来你嫂子如今精力不济,愚兄就不留贤弟用膳了。”这妥妥的在挫人。
廖六哪里受过如此待遇呀,若不是这里有个惦记两年的丫头在。说什么也得甩袖子就走人:“呵呵。那是自然。不好打扰嫂夫人的。”
说完这话本该走人的,可偏偏就忍不住往院子里面又看了一眼。
别说今日运气当真是好,竟然让廖六真的给看到了。惦记了两年的倩影,就那么翩翩而来。
廖六一脸的猪哥样,眼神都不带眨的盯着走过来额若风云雪两人。老天开眼了,老天终于开眼了,定然是他廖六痴情感动天呢。
在怎么样那若风云雪也是跟了池二郎好几年的人,让这廖六如此这般唐突,池二郎那脸色黑的都要变成墨汁了,可惜别说池二郎含蓄的咳嗽,就是廖六身边的小厮,动手拉自家郎君,自家郎君都没能收回猪哥的视线。
实在是太过忘情。廖家的的小厮觉得丢人,自家郎君今日做事实在欠妥帖,若是传了出去,往后他可怎么在小厮们里面站直腰呀。
一脸的悲鸣之色都要哭出来了。郎君您倒是好歹有个大家子弟的样子呀。恨其不争呀,何况自家奶奶回头还要在过一遍堂呢,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呀。
若风云雪两人是随着弄墨过来的,两人仿若没看到这书房里面多了那么廖六那么一个人一样,对着自家郎君行礼:“奴婢见过郎君,夫人让奴婢过来看看,眼看就要开春了,郎君这里可是要填拣什么物件。奴婢都是贴身侍奉郎君的,夫人说郎君屋里的这些琐事让奴婢们自己看着打点”
池二郎摸不准自己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平日里从不让丫头在外男面前露脸的,即便是丫头们在内宅在怎么胡闹,也没有像今日这般失礼的。这个时候过来说这个,真的有必要吗。
最关键的是自家夫人在这个问题上从来不大方的。
沉吟一下:“夫人可是休息的好,夫人让你们过来的。”别说睡懵了吧。
在池二郎跟前,若风总是慢了那么板拍,谁让心思都在郎君的脸上呢。一脸的痴想。
云雪:‘夫人歇的好,是夫人让奴婢们随弄墨过来询问郎君的。’
心说郎君且莫要误会的好,夫人真心的就是怒急之下随便说了这么一说,郎君如今同夫人一个屋子生活,琐事都是阿福他们侍奉的,郎君的屋子在哪都不知道,他们两个打点什么琐事呀。
能说躺着中枪了吗。能说被夫人看上眼利用一次非常荣幸吗。被郎君盯着的眼神,怎么都觉得战战兢兢的,这廖家郎君若是在有送美女的心思,还是莫要在来的好,说不得夫人回吧后院养的大狗放出来的。
池二郎心里有底了,夫人定然不高兴了,这若风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自己面前侍奉了呢。在看若风那脸,还有盯着他的眼神,池二郎心里一阵膈应,一脸的严寒飘过:“规矩都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若风扑通就跪地上了,不过穿的严实,脖领上围着裘皮呢,倒也不显得下作。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娶了夫人以后,自家郎君就再也不多看她一眼了呢。熬了那么多年,本以为郎君收了落月如花之后就该她了。谁想到到她这里郎君心思就收了,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幽幽怨怨的开口:“郎君。”
云雪觉得悲催,又被连累了,这若风怎么就如此痴心不改呢。郎君这般不近人情,寡妇都要改嫁好几次了,这若风还真是够长情的。不连累的自己的话,还是能赞叹一番的,如今剩下的都是幽怨。
池二郎心里憋屈,若是依着他的性子,这女子早就打发了,偏偏遇上夫人,说什么都要把这丫头放在身边恶心着,这日子没法过了:“还不滚下去。”
然后抬头:“让贤弟见笑了。”
廖六还不算是傻,看出来了佳人心有所属了。打击有点大。不够还是为了若风说句话:“池兄对待女子哪能如此,还是让姑娘下去好了。”
那眼神都要化成水了,可惜若风一眼都没有看到,
池二郎觉得糟心,这廖六不是东西,这是什么狗屁兄弟呀,虽说自己没用过,可也也是当成大丫头的名头在服侍的呀,这当兄弟的怎么还惦记呀,这人交不得。
就是一个好色之徒。
云雪脸色通红拉了一把若风就出去了。从头到尾若风都没有看过廖六一眼。
池二郎:“贤弟,为兄送你出门好了。”
廖家小厮想死的心都有。自家郎君到底过来是结仇的还是示好的呀,由您这么光明正大看着人家婢女的吗。
池二郎只觉得这丫头不若送出去省心,在府上不值当让夫人费心思。看看自家夫人多记仇呀,明显着让若风过来打廖六脸的。
若是个脸皮薄的,想不开的,规矩重的,知道自己惦记了好友的通房丫头,说不得这辈子都不登门了,从此绝交羞于见人太寻常了,就是引颈自裁的也不是没有。
可见这廖六不是平常人。往后定然要疏远。
池二郎如今不敢同芳姐黑脸的,夫人身上可是怀着孩子呢。即便是咱们郁闷,还是缓和一阵才进屋:“四娘可有害口。想不想吃些酸果子。”
芳姐:“可没有夫君这闲情逸致,怎么没有给府上填几个机灵的丫头进来呢。”
池二郎哄人,务必让自家夫人心情畅快,古大夫就是这么交代的:“哎呦,夫人这气还没肖下去呢,那廖家小子可是灰头土脸的走人的。怕是回府要伤心好几日呢。”
芳姐:“得了吧,那要是有脸有皮的,怕当时就遮着脸走人了,什么德行。郎君还是同这种人疏远一些才好。”(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又见老丈人犯抽
池二郎:“夫人说的有理,为夫也是这么想的,说起来,这廖六不过是看上了个丫头,若想廖六不在过府,还得从根本上解决。”
外面的若风,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郎君好狠的心,怎么解决。云雪才跟她说过,那廖家郎君似乎是过来看她的呢。
美人在风中漂泪,场景还是很好看的,就是辽东的尘土大了一点,风也着实大了些,本来飘起来丝丝秀发,此刻迎风飞舞,做出张牙舞爪之状,美人蒙尘不过如此。
怎么看若风那摇曳风姿同辽东这地方都不太相符,看来这婉约柔弱的美女还是跟适应江南水乡。
芳姐表示自家夫君体贴不愿意让自己费心,这情得领,如今不在定国侯府,也没必要非得弄个腻腻歪歪的女子在眼前让自己受罪:“所谓匹夫不可夺志也,我虽然一片好心,也不能当了别人上进的道路,如若那若风觉得这廖家郎君却为良配,妾身自当成全。”
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就这样随便的被对待,同样作为女人来说,怎么都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完全忘了自己当初找后妈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征求人家冯氏的意见了。
不过此刻芳姐的人品爆发了,大概得意于腹中新生命,难得心软了,紧接着强调:“一定要若风自己愿意才好。”
池二郎黑脸,这个 有点难。从来不知道伺候自己的丫头是个死心眼的,三番两次的摔打过了。竟然还不改其心。当真是烦恼:“夫人当真是大度。”
一个丫头怎么就值得他们夫妇费心,池二郎有点恼了。
说完看着芳姐的 眼神都有点不对了,怎么看自家夫人对自己都不够在意 ,怎么就看着那么一个惦记自己夫婿的丫头无动于衷呢。
芳姐不知道池二郎怎么就变脸了,还在想自家手底下的几个丫头问题,年岁都不小了呢。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廖六这种脑袋残疾,眼睛也腐了的人,是觉对不能在和平相处了,不经意的看看自家夫君。如今根正苗顺的。可莫让这些狐朋狗友给引沟里去。
人说男人学坏三十开外,如今池二不过二十许岁,自己任重道远呢:“二郎,人说亲君子远小人。廖家小郎君这人。往后二郎还是远着点的好。大好男儿。不思建功立业,整日里脑袋想的都是什么呀,让人知道二郎同这等人交好。没得叫人混为一谈。”
这话说的大气磅礴,让池二郎觉得自己在夫人面前有点矮。
池二郎摸摸鼻子,自家夫人的思路还是很好理解的:“夫人说的有理。”
不过建功立业什么的,说的真的是太大了。如今四海升平,想为国尽忠都有点难度。
芳姐也在考虑自家夫君应该不是热血青年,不会为了虚名真的做二傻吧,这人应该明白自己什么意思吧,建功立业什么的不过是随口说出来的由头,总不好说那廖六引导你泡马子,我不乐意吧:“你懂我说的吧。”
池二郎看看自家夫人,尚书府是真的挺不错的,不过尚书府教导出来的夫人,忠君爱国这个思想真的不太高。所以点点头:“懂。”
夫妻两人也算是心照不宣。
如若风这等情况,若是在京城,就是被主家发卖了,或者直接打死那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狐媚主子都是罪过,何况狐媚主子之外的外男。这世道对女子就是这么不公。
所以李妈妈同两个嬷嬷接到自家夫人的指使询问若风到底要如何安置的时候,三位老妈妈都是一脸不赞同的,对着芳姐拜谢:“娘子宽宏。”一个丫头,配个人而已,怎么就如此麻烦。
芳姐倒不觉得什么,若风有什么错呀,不过是跟众人一道在外面溜了圈马而已,谁让这廖六就给盯上了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没什么,错就错在这廖六非得另辟蹊径,要来的风雅韵事。
非得要送给池二两个女人。这就不是芳姐能容得下的了,当换人呢呀。他愿意给,她可不愿意收。
比若风窥探他家池二还让芳姐不痛快呢。
李妈妈身后跟着两位嬷嬷:“若风你也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别说娘子让你选个人嫁了,就是直接把你发卖了,打死,那都是娘子宽宏,你也莫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若是信得过的妈妈我,妈妈给你挑个不错的郎君,嫁了吧。”
若风整张脸都是木然的,哀莫大于心死,郎君昨日的话伤她太深,奈何死心眼呀,若风:“妈妈莫不是忘了,若风是郎君屋里的大丫头,那是服侍郎君的,妈妈这话怕是不妥,何况若风是奉夫人直面服侍郎君的。”
云雪在外面急的搓搓手,这若风明知道郎君没有这个意思,一辈子守着也不过如此了,何以如此死心眼,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提夫人干什么,还怕自己死得不够惨吗。
李妈妈恼了:“你既然知道你是奉侯府夫人之命侍奉郎君的,就当知道侯府的规矩,即便是夫人知道了,你还能得了好吗。”
李妈妈也算是苦心。若风嘴硬:“若风只愿侍奉郎君,其他的若风什么都没有做过。”
说她爬过郎君的床都可以。那也是事实。可若是勾引外男,那就是夫人看她不顺眼,非得埋汰她的。
云雪闯进来:“妈妈饶了若风这回吧,若风一心扑在郎君身上,定然不会做出那等没有礼法的事情的。”
李妈妈嘴角抽抽,这丫头魔杖了不成,惦记郎君难道就对了。都是跟着夫人一起跑圈跑的脑袋都不够用了。
李妈妈木着脸:“难道是看上贵人了,若是如此。看在你服侍一场,妈妈舍脸也能求夫人成全了你。”
昨日吹风的时候若风就感冒了,如今一激动连鼻涕都出来了:“妈妈这是要逼死我。”
云雪看看若风,这事她真能做得出来,没看过这么死心眼的。
李妈妈心说不逼死你,那廖家郎君若是在来府上送人,夫人就要逼死郎君了。没见过这么上赶着送人女人的,这廖氏也不多大的家族,怎么就那么败家呀。
李妈妈:“既然若此,我也不做那坏人。娘子生性良善也做不出那等恶事。本来也不过是想着让你嫁了人,让那廖家郎君死心而已。或者索性成全了那廖家郎君。既然你两个都不愿意,那老婆子同娘子给你讨份差事回京好了。”
若风整个身子都是软了,在这里呆了一年。每日里一帮的丫头在操场跑步射箭。热热闹闹的。都要忘了在京城里面那死水一样沉闷的生活了。
抿抿嘴:“奴婢愿意回京,为郎君娘子侍奉老爷夫人。”
李妈妈黑脸,这还犟呢。主意到时打的不错,算了打发走了就好:“是老太爷老夫人。别忘了你是二房的丫头。”
若风:“是。”
云雪低头恨不得没有人看到她才好。这里气候虽然不好,可跟在夫人身边日子过得挺好的,回京那真是好长时间没有想起来了。她同若风有情义,不过没到陪着她回京城的份上呢。
芳姐得到李妈妈的回话,感叹自家郎君魅力无穷,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转脸对着池二郎笑到:“这若风愿意回京城当丫头,都不愿侍奉廖六,这话必须传出去 。在打那廖六一次脸。”叫这丫的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池二郎不知道说什么好,能告诉自家夫人对于男人来说这都不是事吗,那廖六自从娶了媳妇,屋里人一把一把的,若风算个什么呀。
大概也只有来池府的时候能想到而已。何况这廖六非得说他痴情若风,怕是也是一种接近他们池府的方式。
在看夫人的时候池二郎觉得自己高大多了,到底是女人,在大气,眼界也就那么窄,看的才会那么狭隘。
果然还是得靠男人的。身为郎君,池二郎的自信相当的满足,怎么看自家夫人都是个绕着夫君转悠的小女人,该多疼几分:“夫人喜欢就好。”
然后摸摸芳姐的肚子:“莫要累到了孩子,几个丫头而已,那里用到你如此操心。”
芳姐挑眉,不知道这池二郎怎么就眉毛都要飞起来了,有什么值得高兴地事情吗。
等到芳姐的肚子才开始显怀的时候,华二老爷同侯府二房一起送过来的东西也到了。
继池府第一次到东郡之后的壮观车队,守门的侍卫又一次看到了京城来的同知大人府上的底蕴。这是要举族搬迁呢,这阵仗也忒大了些。
池二老爷知道自己要当爷爷,恨不得把二房的家私都给自家儿子送过去,至少不能比当初亲家老爷给闺女准备东西少,
当初亲家老爷不声不响弄出来十几大马车的家私送给姑爷姑娘赴任,是池二老爷心中的痛。自己怎么就没有亲家老爷大气呢。恨自己没有儿子的老丈人贴心。
所以池二老爷要在孙子身上找补回来。再说了听说辽东没啥收成,更要多准备点,不能苦了儿子更不能苦了孙子。
华二老爷想法就不用说了,别说有了外孙他老人家当人外公了,就是光凭那辽东年景不好也得多准备些呀,自家姑娘多挑剔呀,绝对不能苦到。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那样能少了呀。这不就又一次大搬家吗。
池二郎下衙回府,看到两封家信的时候,都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形容,合着不光是老丈人认为他养不好媳妇,就是自家亲爹都觉得夫人在这里受苦了,所以大把撒银子,帮自己杨家呢吧。
唯一贴心的就是池二夫人信里说了,若风那丫头不用他们夫妇操心,回头她老人家就帮忙打发了。
让池二郎莫要心软,在这个时候给芳姐添堵。
池二老爷的信里还略微提了一句,就是世子的身体如今不大好。池二老爷没有多提, 池二郎也没有多问。
幸好不在京城,不然定国侯夫人肯定又把视线对准他们二房。
池二郎觉得自己英明,而且辽东这地方也旺他,没见到儿子都是在这里有的吗。自己媳妇也省的每次都跟定国侯夫人生闲气。
池二老爷没说的是,三房四房如今斗得跟乌眼鸡一样,整个定国侯府都因为世子的病而乱起来了。谁让定国侯府世子至今膝下无子呢。既然儿子躲得远了,他们二房也没有心思在这个上面,池二老爷索性也不拿这事去烦自家儿子。
随他们折腾好了。
芳姐看着自家爹爹的信件,还得一件一件的翻腾的看过去,只能说两个字,贴心。不愧是亲爹。
肚子里面的孩子没生下来呢,他爹把孩子四岁以后要穿的衣服都给准备妥当了。算算时间,尚书府的绣娘得被自家爹爹折腾成啥样呀。
估计整个府邸都消停不了。
芳姐算是猜对了,这华二老爷犯抽的时候,让人真的脑门疼,至少华老尚书就是这样,不过收到了带着红封的消息,不过才怀了孩子而已,他家儿子就跑遍了京城的绣房,给外甥做衣服,买布料。
别说府里的绣娘了,连两个儿媳妇都让儿子给折腾的亲自动手做衣服了。自家老妻都出手了。这儿子,这儿子让人想踹两脚。
最最可气的是,老尚书下朝的时候,被诸位大臣恭喜:“恭喜老尚书要抱重外孙了。”
就连小书房里面圣人都来了一句:“听说老尚书要抱重外孙了可喜可贺。”
老尚书闭眼恨不得撞墙,倒霉儿子,真是三生不幸弄了这么一个倒霉儿子出来:“竖子猖狂,老夫有愧。”
圣人摸摸胡子:“呵呵,爱卿性子爽直,老尚书谦虚了。本就是喜事吗。”
老尚书回府就教训儿子,真的忍无可忍了,谁家不生孩子呀,哪个府上没有几个怀孕的妇人呀,你在就非得往死里作呢
咬牙切齿的说道:“你非得作,能消停点不,你还能让老夫过两天消停日子不。家里绣娘少呀,你非得满京城的折腾。也不怕给那孩子折了福。”
这话有点重。华二老爷立刻就翻脸了:“父亲说的什么话,孩子福气好的呢,儿子不是着急吗,听说辽东遭灾了,物资匮乏,万一缺了什么物件怎么好呀,赶着给芳姐送贺礼,才多找了几家绣房而已,怎么就错了呀。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老尚书阴着脸,对这个儿子没什么好说的了。
池二老爷:“这满朝的官员都没事可做吗,怎么就都如此长舌。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吗。”
太不满意了,华老尚书闭眼,这孩子整天对着花草都傻了,看吧肯定是傻了,一句话找来的满朝的仇恨:“得了吧,这话你给我扎住,往后不许说,滚,滚,老夫不想看到你。”(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乱像
池二老爷不太高兴地走人了,自家老爹对自家闺女缺爱,外孙还没生下来呢‘折福‘这两字都用上了。实在让人不痛快。
华二老爷阴着脸,满脑门官司,回头就让夫人去万安寺给芳姐同外孙求个平安符去,这若不是自家亲爹,华二老爷百分百的不答应。妥妥的翻脸,老死不相往来的节奏,无奈是亲爹。忍了吧。
不过华二老爷回到自家书房,就开始给自家外甥起名字,至少要把这福气给找补回来。至于这个给小辈起名字,到底是谁的活的问题,目前不在华二老爷考虑范围之内。
华老上书也没闲着,脑袋里面想的都是东郡遭灾的事情,朝廷上都没有动静,怎么到了儿子这里辽东就遭灾了呢。是自家儿子没事找事,说的邪乎,还是当真如此,作为朝廷大员,老尚书上心了。
作为六部尚书这种问题可比他家孙女的问题严重得多。必须注意。倒霉孙女该说的一句不说,就知道给他爹写信,腻腻歪歪的,正经事一点办不了。老尚书想到这里就一肚子的气。
华老尚书对辽东的事情在用心,可也要需要了解的时间,可这时间从来不等人的。
随着京城送来的物件之后,芳姐又收到了自家爹爹给追补过来的信件,里面就一个主要问题,老爹把儿子的小名给起好了‘存福’。
夫妻两人看着这个十分接地气,带着浓厚乡土气息的名字有点接受无能。他们两口子要多个叫存福的儿子吗。
池二郎呆愣半天:“这是岳父大人的手书吗。听说岳父大人是榜眼出身呢。”
芳姐脸上没啥表情,池二这小子看不上这个名字,自己也不太喜欢就是了:“听说贱名好养儿。不过是一个小名,用到的地方不多,挺好听的。”心里打定主意往后自家儿子叫大朗,生了闺女叫大娘,至于小名,那就成为传说中的存在吧。
池二郎替自家还没出生的儿子糟心,幸好儿子的大名还没有起呢,希望泰山大人莫要太过操心才好。同芳姐一样的心思。自家儿子的小名。定然不能让别人在知道了。
华二老爷不是不想给外甥起大名,实在是时间有限,华二老爷一时间还没想到什么精彩绝艳的字而已。谁让他家尚书爹弄得事情太着急呢,这不是想着给自家外孙的福气给压住吗。
阳春三月。本是小娘子们外出踏青。小郎君们呼朋唤友在外防风的时候。可东郡到处弥漫着一种压抑,沉闷。百姓脸上都带着愁苦。那种看不到希望的愁苦。
去岁的时候收成不好,虽然勉强交上了赋税。凑合着也度过了这个冬天,可到了春季,老百姓连买种子的银子都没有了。
往年还能自家留下来年的春耕示意,可去年遭灾了,霜冻来的早,根本就没有给百姓机会养熟物种。
好过一些的人家,还能凑凑勉强能凑够春播,可春播以后如何过活,却是没有着落的。
至于差一些的人家,真就到了要卖儿卖女的地步。
东郡城里还好,商户居多。可出了东郡城,这种愁苦随处可见。
连芳姐这个呆不住的,见天想着带着这群丫头出去放风的人,都不太愿意面对如今的场景。堵心。
不是不知道人间疾苦,可真正地看到,那还真是震撼。当年去引雷山的一路上也不是没碰上过这种情形,那时候到底是个路人,多以旁观的角度看带问题。当自己是个看客。
而现在看到的这些都是同她一个城池生活了两年多的人呢,同她华晴芳呼吸一个城市的空气的人,有的人甚至还给他们府上送过木柴,或者送过豆子的。
想想怎么都是让人开心不起来的。芳姐明白,她在这个时代算是适应良好扎根了。因为都能感同身受了。
芳姐能够做的也不过是把府上存多余的粮食,往静怡师太呆着的尼姑庵里面多送一些而已。空门从来都是行善积德所在,静怡师傅在山下设了粥棚。早就开始布施了。
芳姐不是不想效仿,而是身份不方便,朝廷到未必忌讳她一个同知夫人,可这东郡的官老爷,官夫人们多了。真要是独树一帜,惹来众怒得不偿失。就是池二郎将来在东郡到时候也会举步维艰。
芳姐算是知道当好官,当好人多不容易了。
想来可笑,他一个同知夫人的身份,竟然不如一个方外尼姑做起好事方便。
摸摸自己的肚子,就当是积德行善好了飞,反正他爷不缺银子,不差这点粮食的。好吧不是一点点。
可恨那郡守大人为了那么点虚名,竟然不想朝廷请求赈灾。不知道这人脑袋怎么长的。面对满城的百姓,心怎么就那么大。
芳姐都想站出去,啐他两口,你能抗住自然灾害吗,你能扛着外敌入侵吗,你倒是想法子给老百姓弄点吃的,或者你把春播的种子给解决了,也算是你实干扛得住事不是。
想想都是心塞,替东郡的百姓心塞,替自家郎君碰上这么一个上官心塞。别说升官了,若是跟着这么一个上官走,怕是连祖宗的脸面都得赔进去。
这东郡老百姓,也不怎么得罪了满天诸佛,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倒霉,作死,死要面子,还没那么大本事的糊涂官吗。
就是认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池二郎,回到府中的时候,脸色都是不太好看的。如今外面的形势不容乐观。
本来看笑话一样看芳姐后院这点丫头折腾,这几日竟然在早晨跑圈,或者院子里面射箭的时候。让身边的侍卫特意过来指点。那张脸严肃的,让芳姐脚底板抽筋。
紧张的气氛让芳姐心烦不已,怎么都觉得自己身边的安全上有点不稳定。弄的都有点孕吐了。一张圆润的脸蛋如今变得苍白柔弱。
池二郎看到自家好好地夫人,折腾的身子都柔弱了,脸色上就更难看了。恨不得要把芳姐送回京城:“是不是这里的环境不好,你适应不了呀,要不然你回京吧。明日就让鲁二管家带人护送你回去。”
池二郎是十二万分的不舍,不过看看现在的东郡城,池二郎觉得这个提议很及时。
芳姐漱口,缓过几分力气来:“是不是情形不太对。莫要糊弄我。”
池二郎抿嘴。看着夫人惨白的脸色,也不忍心实话实说:“现在看着倒是没什么,我就是心里不踏实,听话回京城生孩子。那里有岳父大人在。定然不会委屈你的。我这里也会放心些。何况长辈们都在京城呢。总比咱们两人什么都不懂的好。”
芳姐摸摸自己的肚子,还不够四个月呢,怎么就说到生孩子呀。这是要夫妻长期分居,为什么非得去京城呀,爹娘,公公婆婆把接生婆子都送来三个了。在哪生都一样。
看看池二郎,这厮在忽悠她呢:“你都亲自出手,指点丫头们的骑射了,还说没什么事,还是实说了吧,反倒让我担心。”
池二郎给自家夫人捏着酸软的胳膊,尽量缓和语气:“我这不是想着下去隘口看看吗,如今外面乱哄哄的,我是怕光凭那几个护院,护不住你们娘两,才指点他们两下,没有别的意思。”
芳姐松口气,原来是要出门,还放不下府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要因为我耽误了正事,怀个孩子而已,没有那么娇贵,就是府上你也不用担心,鲁二叔他们可比你手下的那些部曲可靠多了。”对于鲁二叔手底下这些人的武力值,芳姐那是十二万分的信任的。
池二郎抿嘴,若是能放心的话早就走了,看来一味的粉饰太平不行,自家夫人是个扛得住事的,还是交代清楚了好,免得大意了:“总要多留些人守着才好,年景不好,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多了,谁知道人心里都想的什么呀,总要多防着些。这城里未见得就安全,至于城外,听说邻邦同这里差不多,牧民怕是更过不下去。边防那里我要多看看的。”
芳姐心说就这么点事,弄得那么凝重,弄得自己以为多大的事呢,自己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那还不过去,这里不用你,放心吧。别说丫头,就是婆子们回头我都排了岗位,人手拿着武器,白天夜里的巡逻。若是边防都不安稳了,咱们才是真的危险呢,这城里的些许毛贼,咱们还看不在眼里。来一个咱们灭一个,外患我一个内宅夫人没有什么高见,可这内乱,实在不成自保我还是做得到。”
看到自家夫人这个样子,池二郎倒是没觉得怎么样,无知者无畏大概就是说的夫人。
可身边的几个丫头被自家夫人说的心潮澎湃的都要站不住了,当然了只限于阿福本人是激动崇拜而已。剩下的惊吓居多。
芳姐大气到底,最后忍不住跟着说了一句:‘下次有事直说,这等装深沉,一人扛着,让我猜的戏码可别再有了。我这孕吐都是呢害的,多大点事呀。’
早知道自己就开口问了,看看现在弄得,肚子里面的孩子都不愿意了,吟怪的瞪了一眼池二郎,芳姐觉得心情轻松了,跟着睡眠也来了。
池二郎黑脸,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这么操心到底是为了谁呀,他好几天睡不着觉,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四娘怎么就那么与众不同呢。听说那廖六的媳妇早就包裹款款的去濠州住娘家了。
舒服服的睡了一大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孕吐反应什么的都不见了。
池二郎都得承认,原来自家夫人的孕吐跟吃食没有关系,竟然跟情绪有关系。原 来夫人说的怀孕的妇人心情要舒畅这话不是忽悠自己的。
自家夫人看不得自己招蜂引蝶,往后记得要离丫头们远点,免得自家夫人心情不好。在池二郎的心里一直以为夫人做出这个要求是醋劲儿大呢。
池二郎看着城里已经有了乱像,不过有郡守大人同守备大人在应该也乱不到哪里去,反倒是边防上的事情,跟重要一些。
守备大人的心思显然都在看郡守大人的笑话上,池二郎也不是没提过边防上的事情,奈何守备大人不认为多重要。只说二郎从京城来,见识到底少了点,这点事情在边城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还顺口让池二郎觉得有问题,自己多去下面转转。
在池二郎看来,这守备大人是太平日子过的多了,忘了本了。
不过到底是守备大人说话了,好歹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命令,池二郎眼看着不能再拖了。在不放心也得去隘口转转了。
夫人不同意回京,池二郎只能把自家部曲调过来二十余人,同鲁二叔那些护院一起,给自家府邸做个保全。
至于内院的丫头婆子,池二郎虽然没有亲手安排,可在晨练的时候都训话了,这段时间必须好生的服侍夫人,更不许把外面的人带进府来,死命令严要求,不讲人情的。
做好这一切的安置,池二郎才百般不放心的纠结着上路了,若是早知道,太平年月,这边防也不太平,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带着夫人来这倒霉地方的。
送走自家男人,芳姐特意叫了鲁二叔回话,鲁二叔表示,城里确实不太平,老百姓没吃的,总要养家糊口,各种门道不就都出来了吗。
听说衙门里面偷到事件多了,郡守大人倒是想要严惩,多关些日子,可牢房就那么大,没法子只能抓了放抓了放。
听说有的人甚至只为了到牢里混沌带着沙子的米糠粥吃。所以才做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专门去牢房的。
这日子得艰难到什么程度呀。
和平年代过来的芳姐,也知道这是要摊上大事呀。
池二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真要是大伙都没吃的了,人家可不管你家官有多大,谁家有粮食,谁家有吃食,肯定先被抢了。
如今就是想把府里的米粮弄出去救急一些人家,怕是都不敢了。妥妥的招祸还招恨。仇富心里她懂。
所以直接下了封门令,这个时节青黄不接的,青菜什么的,到了街上也没什么新鲜样式,不过萝卜白菜而已。自家府上储存的少不了。不采买也罢。
至于后面的作坊,直接停产了。人家都吃不饱呢,你还能奢侈品,消耗粮食,这种招恨的事情,芳姐表示他不做。这时候作那是作死。(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保全系统
芳姐特意让人宣传出去,作坊做不下去了。因为没有原料了,其实倒也不用特意宣传,只要停了收木柴就好,那些樵夫就是最好的宣传。
如今这个年景就指着这点银子养家糊口呢,竟然说停就停了,那么高大的汉子们差点哭出来。
当然了也不能断了樵夫的活路,都是拖儿带女的,人家就靠这点银子度日呢,如今世道不太好不是。芳姐直接让管事给足了樵夫银子,对外说是来年的木柴银子先给定了,等有了原料作坊就能开工了。
对外面说的是,怕到时候找不到合适的樵夫。
遇上这样的主家,差点把担柴的七尺男儿给感动哭了,遇上好人了。要不然这样的年景,家里的老娘同孩子老婆说不得就要过不下去了呢。
听到管事回话的时候,芳姐心里沉甸甸的,毕竟她能帮上的人是少数,辽东不是只有一个东郡,窥意可见全貌,若是这辽东的官员,俱是郡守大人这样的,怕是金春的事情闹腾的还要严重些。
不过当前最要紧的还是自己同肚子里面的孩子,既然说了自己无碍,就不能失信于人,到时候有个万一的,她对不起孩子他爹。
那池二郎可是一直把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当成私产在看护呢。别看是在她华晴芳的肚子里面,在池二郎嘴里,从来就是他儿子。芳姐有一种,给别人看孩子。责任重大的压力。
如今作坊停产了,府里又回到了才来东郡时候的样子。
下人多,主子少,这整个池府,就自己一个主子,丫头就十几个,婆子十几个。整日里无所事事。
索性芳姐把大家聚到一起,弄个军训好了,反正这也是非常时期吗,总比三姑六婆的聚在瞎扯淡。制造恐慌来的好。
当然了让女人拿起来兵器保卫家门口。那也是需要动员的,别看跑圈的时候这群丫头挺有毅力的,要说到正经八本的,一个一个比芳姐这个正经的大家闺秀还像大家闺秀呢。
跟男人动手。那怎么成。见面都不可以的。听到阿福私下里打听出来的这话差点把芳姐给气死。
合着原来大伙一起骑马招摇过市的时候,你们都遮着脸的呀,这时候脸面怎么就金贵起来了。
当头不容易。当一群女人的头更不容易。思想教育要从根本抓起。大肚子的孕妇开始做起了政 委的工作。
跑圈锻炼,骑射,一天里轮番练习,不在操场练习的人,定然是在院子里面站岗巡逻呢。
除了孕妇,还有真正上了年岁的孙妈妈,没有一个特例。
芳姐更是大着肚子给这群关键时候智商明显欠费的女人做思想教育。或者叫做洗脑。
鲁二叔对于这群临时磨枪的丫头不抱希望,只当看乐子,外院里面一群的护院可比这个实在多了,何况还有郎君留下的部曲在呢,只要东郡城不被敌人拿下,自家府里的安危问题妥妥的。
在鲁二叔看来,远没有郎君想的那么严重,郎君从京城来,京城那是 最太平的地方,所以郎君历练的少,把这里的问题给看的严重了。
这东郡城里面隔上几年就会有外族不大不小的犯边,至于城里面,若是遇上一个贪婪暴虐的上官,比闹土匪也差不了多少。
要不然说这里民风剽悍呢。没看到百姓们虽然沉闷,可日子还是在照常过着吗。
鲁二叔更担心,隘口边上的庄子,别被外族打谷草的给趁火打劫了。
到时候收拾起来可不容易呢。幸好那里有地窖,实在不成躲躲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了这种事情还是要同自家小娘子说一下的。看到大着肚子的主子,鲁二叔打心眼里面不愿意拿这种事情出来烦人,可庄子上还有十几户的人家呢。
若是真的有个万一,那都是人命,不是他一个管家能担的下的。
庄子上,芳姐皱眉:“嗯,嗯,若是不成就让庄子上的人到城里来好了,人命终归是最重要的。”
鲁二叔:“怕是不成,庄子上不能没人,再说了还有秦大他们呢。”
差点忘了,庄子上还有秦大的灯油在呢,自从有了孩子,好像智商有点欠费,这都能忘:“庄子附近没有什么人家,平日里,除了咱们自己人,轻易也不会过去什么人,庄子那么大,人手肯定是不够的,不如弄些机关好了,不怕厉害些,这个时候窥伺庄子的终归不是什么好人,正好也震慑一下,外面那些把咱们当成肥羊想要趁火打劫的。”
鲁二叔松口气:“小娘子说的及是。”还以为自家娘子心宽脑白呢,原来心中有数呢。
这就好,这就好,哎也是自家主子年岁不大,容貌秀美,给人的欺骗性太大,鲁二叔如今都要把自家小娘子当年在引雷山上的那股子狠劲给忘了,
想想十几岁的小娘子都能收服当时亡命之徒的自己,何况如今快要双十年华的小娘子了。从来手就没有软了过。
芳姐第二日就把半夜不睡觉,看动画片的时候记住的简单,意做的机关陷阱给画出来了。
鲁二叔拿到自家娘子弄出来的机关图的时候,手都有点斗,知道自家娘子狠,可没想到能狠到这程度,这样的陷阱摆出来,来庄子上想讨便宜的人那不都是作死的呀。
最后芳姐还嘱咐一句:“若是来人实在强悍,就别怕费银子,让秦大把灯油桶当石头扔出去好了,找个劲头足的,仍把火过去,总能让咱们自家人跑出去保住性命的。”
鲁二叔心说那还真是够费银子的,不愧是自家娘子。大手笔,到时候那场面得多骇人呀,鲁二叔都能看到一群身上着火的人,求救五门的场面了。有点惊悚:“娘子放心,不至于如此的。”
芳姐摸摸肚子,这怀孕的人就是不能费脑子,累得慌,犯困:“还有不足的,麻烦鲁二叔多费心,在看着填拣一些好了。”
然后施施然的去后宅歇着了。其实有伤天和的事情做起来也是有压力的。芳姐一直安慰自己。这也是没法子。都是为了自保吗。
诸葛亮当初火烧藤甲军的时候,想来心情定然不会太美好。希望用不到,然后乐了。自己竟然都到了诸葛武侯的思想境界了。要不要太张脸呀。
阿福就看到自家娘子的一张脸变来变去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怀孕的妇人果然奇怪。自家娘子的脑袋里面想的都是什么。阿福越来越弄不明白了。
鲁二叔摸摸脑门上的汗水,这还填拣什么呀,围着庄子都是大豪沟。下面都是倒竖着毛尖的木棍子,多迈一步都是作死的节奏,唯一剩下的两处通道,还弄了投石机那样的玩意守着。
能说不愧是官家娘子,侯府夫人吗,随手就能画出来这等官府绝对禁止的玩意。
鲁二叔觉得压力有点大。这侯府什么背景呀,不会搅进什么诛九族的大事里面去吧。当然了如今鲁二叔除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族人就是了。所以做个投石机什么的,还是没啥压力的。
所以小娘子的吩咐还是要做的。好在当初为了秦大发现灯油的事情,庄子外围早就挖好了壕沟什么的,不然现在到哪找人手弄去。
等鲁二叔从庄子上回来的时候,在到如今的池府,都有点不敢进了。
怎么回事,走进什么机密地方了,这人手一根达木棍子,阵仗是不是有点不对呀。
再次抹掉脑门上的汗水,确定这个阵仗不是准备对付自己的,才赶紧去了内院回话。
还不到六月天呢,怎么就总是一身汗,一身汗的出呀,鲁二叔想等闲了定然要让古大夫给看看病。
幸好阿福这个嘴碎的,同鲁二叔说的清楚,自家小娘子弄出来的阵仗,保证什么坏人都进不来,更藏不住。夜里巡逻的人都是要对暗号的。
而且不管是婆子,还是丫头们,都表示对这个游戏很投入。
鲁二叔表叔,非常放心,自家娘子的安全系数太高了,自家郎君真的不用时刻记挂。
就这么一伙人,不去祸害别人就是好的。
不过一群的小娘子穿着紧袖长袍在院子里面精神抖擞倒是挺好看的。鲁二叔表示自家保全系统,颜值很高,很有看头。
没看到外面的护院同部曲,眼珠子随时都往内院了里面瞟吗。仿佛隔着高墙都能透视一样,多大的诱惑力呀。
如今这池府就孙妈妈陪着芳姐两个人没什么事干,剩下的丫头婆子,除了正常的差事以外,每个人都是匆匆忙忙的,当然了忙中有序就是了。
三不五时的芳姐还要宣传一下隔壁街的女掌柜带人收拾乘火打劫的混混,或者西城门的灶房大妈,追着抢劫的混混跑了三条街的英雄事迹。
反正东郡城里面厉害的女人事迹都要宣传一下,就为了给这些从京城来的丫头们,重塑三观。
池二郎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东郡池府的富庶不用别人宣传,张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这几年来,多少马车的家私都进了池府呀。所以打池府主意的人不在少数。
如今栽在鲁二叔手里的人就已经几拨了。好在都是平日里东郡城游手好闲的混混们。手上都是三脚猫的功夫。
不过还是让鲁二叔愁眉不展。早知道今日,当初说什么也不会那么高调的往府里运东西,如今这算是招灾了。
婆子丫头们都在内院,没有机会一展身手。
这些混混们都是在外院就被鲁二叔给擒获了。阿福表示想练练手都没有机会。
芳姐让人拿着池二的帖子把人送到府衙。郡守大人倒也很给面子,绝对的严惩不贷,还吩咐衙役寻街的时候,在池府跟前多转悠几圈。
算是给足了池二郎的人情。
面对越来越严峻的行事芳姐多少有点忧心,毕竟如今她怀着孩子呢。而且是池二郎的孩子。想到池二那货对孩子的期待,芳姐连一点的闪失都不想让他发生。 还是要努力设置关卡,怎么也不能让坏人打了通关。
所以如今池府的内院墙根下基本没有人走动,芳姐特意让人打造出来的三棱钉,都撒在墙根下面了,有人翻墙保准招标。
庄子上的大狗更是牵进来好几条。每个门口都要拴上一条。看家护院警戒都有了。
庄子上有的保全措施,池府里面有,庄子上没有的保全措施池府里面还有。
池二郎风尘仆仆的回府的时候,看到自家如此严密的部署,就说了一句话:“夫人当真是无所不能,等百年之后,墓穴周围若此部署,那可真是能安枕无忧了。”
芳姐黑脸,万分忌讳的开口:“有点忌讳,赶紧的呸呸呸。”
池二郎面对这样的夫人,为了夫人肚子里面的孩子,冲着大门口吐了三口才算是作罢。
边上的丫头婆子们一个个把头都给低的要碰上地了。自家夫人犯抽,原来郎君也抽。
池二郎没有在府上呆多久,再次询问芳姐是不是要回京城之后,就匆匆走人了,看来外面也不太好。
临走的时候哦,池二郎拉着夫人的手,看着夫人的肚子:“你若不愿意回京城,就不回去好了,只要有我在,就是什么人也不能打过来,威胁到你们母子的。”
芳姐嘴角抽抽,这男人到底多大的自信心呀,辽东的边防隘口可不光是一处呢。 他一个人守的过来吗。
不过勇气可嘉,自家男人有这个气势,有这个信心就不能打击:“我们母子的安危全托给二郎了。”
池二郎才雄心百丈的走人,有他池二郎守在边防最前沿,怎么会让外族过来打扰夫人待产呢。
池二郎是真的这么想的。可惜池二郎没想到,他也有顾不来的时候,人说祸不单行,四月本该草长莺飞的时节,辽东从去岁的冻灾之后,又迎来了旱灾。
才从地理冒丫的的小草。都枯黄的萎顿在地皮上了。民众饿着肚子留下的谷种,都干吧在悍的裂开的土地上了。
老婆死了孩子,没有指望了,东郡城里面都是拉家带口卖儿卖女的。境况惨不忍睹。(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匪患
即便是朝廷想要赈灾,物资调集到东郡的 时候不知到猴年马月,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眼看着就要遭。
华晴芳能做的就是,在府里不时的骂几句没德行的作死郡守。为了点官声祸害了多少人呀。
剩下的就是养肚子,护着池府。顺便给自家祖父去信,算是打小报告吧。
想来自家夫君不是个傻的,该同气的地方,定然会有所安排,不至于把自己放在跟倒霉郡守一样的境地里面。看着如今的东郡城,怎么看着郡守大人都是要倒大霉的。
好在现在到处都乱的很,各家夫人之间的聚会已经不多见了,芳姐倒也不用想借口怎么跟这帮人划清界限。不是咱们冷漠无情,实在不是一个道上的人。一群的贵妇人,自以为悲天悯人,捐出来几百两银子,就当自己是心地良善,救苦救难了。
芳姐一点都看不眼。能说她华晴芳就不是一般妇人能比拟的吗。姐年前的时候就大马车的粮食准备上了。姐都不稀土跟你们说。
当然了在不知道内情的这帮贵妇人看来,这池府的女主人太过冷漠,没看到这各家的府邸都出银子,做个样子,弄个粥棚什么的,唯独池府为富不仁、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简直就是不肖与其为伍。
一时间芳姐连一个交好的人都没有了,能感叹一声人情冷暖吗。
就这样紧张了一个月,丫头婆子们都适应了如今的状况。各个都认为自己是身手不凡的女侠,到外面一个能对付三。
在听到外面有什么乱子的时候,没有人后退,都扒着脖子想到外面看看,也不怕在说什么害羞,没法见外男了。一个一个恨不得都想跟城西的寡妇掌柜一样,亲自操刀上阵,踹跑趁火打劫的小混混。
芳姐如今只发愁,是不是洗脑太成功,一个一个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孩子们心大了。
这几日鲁二叔的脸色明显耷拉下来了。自家娘子如今身子重。若不是有必要,鲁二叔是不会给小娘子添麻烦的,如今情况危机,怕是顾不上了:“娘子。咱们怕是真的招了眼了。原本这城里乱。不过是几个不入流的地痞。最近这段日子好像不对。咱们池府四周有些生面孔,看样子人数不在少数。小人怕有个万一,小娘子不如暂且避开。”
芳姐还没说话呢。就见边上的阿福一脸的跃跃欲试,鲁二叔心塞,这是多作死的节奏呀。
幸好自家小娘子还是理智的。就听芳姐思考过后说道:“外族还没动静呢,这内城就乱了,料他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咱们家老爷还护着一城的百姓呢,就不信他们敢动手。”
这是要顽抗到底。
鲁二叔都不知道怎么说自家娘子好,能说无知者无畏吗,您是个女人好不好,要不要比他这个男人还横呀,皱着眉头劝说:“毕竟都是妇孺。”
阿福:“妇孺怎么了。再说了哪里有孺。”
鲁二叔瞪眼:“不知轻重。”不敢说自家小娘子,说阿福那还是没有什么压力的。
阿福咬牙。鲁二叔凶起人来,那模样还是很管用的。而且这大叔一张脸怎么看都让阿福有点脸红。
芳姐:“鲁二叔不必多说,我不是迂腐之人,该逃跑的时候,我不会落人后,但还没有到那份上。郎君还在关口呢,这后院我还守得住。”
好吧自家娘子从来没什么节操,别人不知道阿福还是了解的。
鲁二叔:“毕竟郎君在隘口,离城里远了些,再说了这郡守大人也未必是那可信之人。”
现在芳姐最不待见的人绝对是郡守大人,没有之一。一双妙目,崔然夺目:“哼,若是他敢弃城,我先灭了他。”别看就那么十几个字,说的落地有声。
阿福瞪着眼,心说自家娘子肚子里面肯定是个郎君,看看这气势。想到自己蔫了,好吧自己怎么都不如自家娘子大气。
鲁二叔觉得没跟小娘子的时候,自己顶多算是个混混地痞,说好听点还能被人称赞一声游侠。
照着如今这个发展,或许有一天自己会被人叫一声反贼,当真是让人唏嘘,能说根错人了吗。尽量缓和的说道:“呵呵,小娘子多虑了,几个贼人而已,还吓唬不住郡守大人,哪里就说到弃城了。”
鲁二叔觉得任重道远,现在四海升平,就是辽东这块乱了点,真的不用太激进。老实的当大梁子民挺好的。
郡守大人跑不跑是次要的,不要让自家娘子因为一个智商欠费的郡守,把自己搭进去就成。
话说自家娘子到底明不明白胡乱射杀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过呀。要不要自己提醒呀,好歹娘子也是尚书府出身,应该只是说说的吧。
还好边上的阿福替自己问了:“小娘子,说说的吧,郡守大人好像不是那么好灭的,咱们老爷兜得住吗。”
芳姐也觉得太暴力了,定然是被郡守给气出来的,太影响胎教了,扑哧就笑了:“自然是说说的,不过是气的狠了,没见过这么缺德不带脑子的官。这不是祸害地方吗,杀他到没什么,我还不至于给我爹,给你家姑爷招祸呢,算了真要是有个万一,咱们记得,堵着那郡守府,至少得把他给压在最前面挡箭,死了算是活该,总是找不到咱们身上的。”
这还是要弄死的节奏,鲁二叔表示自己身份不够,当真是理解不了小娘子那个身份地位的阶层的思考范畴,郡守他惹不起的,别说杀了,才想当个好人,过分舒坦日子呢。
最好就是把自家门口守好了,让自家小娘子安稳的养胎。再有这等事情是不是可以酌情上报呀。
鲁二叔有点想念自家郎君,还是郎君在府上的时候好,至少这种事情不用他一个下人来糟心。
人说想人人到,池二郎还真就在鲁二叔念叨的时候回府了,不过没有好消息,境外牧民在隘口之外聚集,都是过不下去的,虽然不是有组织,有号令的犯境。可犯境就是犯境,在隘口的时候已经短兵交接好几次了。
池二郎回来。不过是交代一声。让自家夫人小心,还有保护好肚子里面的孩子,就随着守备大人出发去隘口了。连芳姐想要多说几句都没有机会,别说鲁二叔了。好在池二郎知道自家夫人肚子里面的孩子。不能有闪失。又给府里留下十几个部曲。
东郡城里面留下的不过三个百户。剩下的都随着守备大人到隘口迎敌了。
芳姐表示池二郎这是什么命呀,怎么才到了辽东就赶上打仗呀,听说这边境已经稳定了多少年了。要不然圣人至于把老侯爷的地盘给打散了吗。
鲁二叔更忧虑了。整个东郡城,岂是几百人的部曲能稳定住的。
最近城里来了多少的生面孔,怕是要出事,可惜没有来得及跟自家郎君商讨对策。
小娘子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这个时候避开的,这个时候走掉,就是给前面打仗的郎君撤劲吗。关键还是认为没有危险。
而且还让人看着郡守府,说什么也不能让着郡守大人跑了,若是这郡守大人真的跑掉,这东郡城不用别人打,就乱了。
别看这郡守大人不是东西,可这个时候还是能起到稳定作用的。可见池府还有人力看着郡守府,还是很有几分把握的。
鲁二叔这几天嘴巴上的燎泡就没有一层接一层的起,就不见下去。三天打跑了五拨过来打砸抢的,怎么不让人心惊呀:“小娘子莫不如到外面避壁好了,要论起来这东郡城,谁不知道咱们池府富庶,小人怕,这贼人早就惦记上了。”
芳姐:“你家姑爷在前头打仗呢,咱们避哪去,再说了外面那么乱,你觉得咱们这群人就这样出去,真的没问题呢。还不如在这大院里面忍忍呢,好歹是咱们自己的地盘。”
说的倒也有理。池府内院的墙根底下,自己人都不敢随意走动呢。
不过鲁二叔觉得肩膀有点沉就是了。压力山大。
早知道就让小娘子早点走了:“城东的李掌柜,同城西的岳家,先后被人给抢了,都是咱们东郡城里面叫得上名号的人物。怕是这匪徒早就打探好了的。”言外之意他们池府名声赫赫早晚遭灾。
芳姐:‘这是挑富裕的下手呢。不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混子,这几日怕要辛苦鲁二叔了。撑一撑,隘口安稳了,这些贼人也就不敢猖狂了。’
看着自家娘子淡定,仿若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神情,奇异的鲁二叔心情平静了,想当年他也是刀头舔血过来的,怎么如今就不如一个女人。
多大点事呀,这东郡城不过就是乱点吗,不过就是有些不入流的土匪乘火打劫吗,还比得过当年在引雷山上冒着雷电劈脑袋上的危险抢地盘吗。
还比的过,上百丈悬崖上采药危险吗。
从内院出来的时候,鲁二叔腰板都挺直了不少,外面的一群护院,还以为着鲁二爷拿了什么神兵利器出来护身了呢。
一个一个上前凑着询问,有什么好事,是不是有什么保命之道。
鲁二叔长脸一耷拉:‘出息,多大点阵仗,咱们什么出身,还能怕了这个,连内院的几个妇人都不如吗。”
好吧情绪一下就淡定了。内院的十几个小丫头可是整日里精神抖擞的巡逻守卫呢,他们一帮大老爷们慌什么呀。瞬间外面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东郡城里面什么样管他们什么事呀。
私藏利器是犯法的,可没有利器在手,芳姐心里不踏实,后院不是有木柴吗,芳姐让人用刀把胳膊粗细的木柴都给削的尖尖的,特意让人用火把尖头烤着削,听说这样的尖头更硬实,土著居民手里拿着这玩意能当红缨枪用的。
谁让她老人家心地善良呢,谁让他老人家不忍心樵夫们没有收入呢,这后院的木柴可是堆得多多的,削出来的尖头棍子,一捆一捆的放在池府内的各个旮旯犄角,务必让大伙随手都能抄起来,消灭敌人。
鲁二叔看到自家小娘子浪费人力倒腾出来的东西,不以为然,真要是有个万一,指着这些玩意能做什么呀,不过到底是主子,鲁二叔什么都没有说。
夜里城东再次遭劫,就是不远处的守备府都乱哄哄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睡眠质量一直都不错的芳姐都被闹腾起来了。
阿福孙妈妈陪着自家娘子,到外院的厅堂里面,身边的丫头婆子没有一个手里不带着武器的,尽管是木制武器。
鲁二叔匆匆进来:“小娘子,是守备府里,夜里看不清楚,可定然是糟了贼人,小人不敢贸然让人过去走动。”
芳姐:“倒是够胆子,连守备府都敢动手,怕这伙贼人有点根底。”
鲁二叔:“前日郎君让人回府说过,隘口那里吃紧。战事频繁。”
芳姐点头:“这还是个有点脑筋知道抓住机会的,怕他们是想干票大的就跑呢,声东击西都用上了。”
鲁二叔一拍手:“可不是声东击西吗,东城才闹腾起来,这里守备府就闹腾了呢。这帮狗东西。小人带人过去帮一把,好歹是守备大人的府邸,怕是将来郎君在守备大人跟前不好交代。”
芳姐:“还是管好咱们自己好了,既然贼人都敢动守备府了,这同知府怕是也没放在眼里,何况怎么看我同知府都比那守备府值得下力量,可没听说守备府里面怎么富庶。”
鲁二叔一身冷汗,差点上当:“难道还是声东击西,这贼人怎么也长了好脑袋。”说完匆匆的出去,若是冲着同知府来的,鲁二叔可得布置一番。
这同知府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得开的。
芳姐:“如今想来这府邸倒是买的大了些,有些看顾不过来,让人都居中在内院,后面的院子都不要管了,反正没什么值钱物件。三个人一组,一捆木棍,看到有人爬墙露头,甭管是谁就扔棍子,弄死一个是一个。要是怕浪费木棍,就等人跳下来在戳,弄不死他。”
阿福心情激荡:“奴婢去同鲁二交代,您同孙妈妈在这里就好。”真怕有个万一的伤了自家娘子。
不过如此紧张的时刻,阿福总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亢奋。
芳姐看看门口一排的丫头,怎么都觉得或许她错了,引导的有点歪,当初只是怕自家丫头怕事,可没想过让这群丫头搅事的。一个月的思想教育怎么就能偏这么多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杀戮
一番布置之后,芳姐放心了,只要没有真正传说中能高来高去的人,芳姐自信,院墙四周是进不来人的。
唯有大门处,还得有人坐镇,芳姐挺着还不太显眼的肚子,让身后的双冒同双巧搬着凳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厅堂门口,正对着前面的正门。身前是一流的四个大丫头。有颜值没有武力值。
不过那气势往那一坐,让本来乱哄哄的院子里面立刻就安静下来了,个人做个人手里的事情,严谨,稳妥。就仿若平日里一样。
此时的芳姐犹如主心骨一样。起到的就是一个定海神针的作用。
鲁二叔布置好一切,才过来芳姐身边站定,一双利眼在黑暗中闪着凶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此刻的池府,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武器,眼睛巡视着围墙,连个大声呼吸都没有,整个府里轻悄悄的。除了正门那里靠的是人数取胜,其他的院墙周围,都是正经的军汉,要么就是同鲁二叔见过世面的护院。
静悄悄的院子,外面传来拍门声的时候,分外的清晰。仿若敲在人的心口上一样。
鲁二叔看向主子。芳姐淡然的吩咐:“问话。别开门。”
鲁二叔嗓音低沉:“什么人”
外面拍门声继续:“小人是郡守府上的管家,郡守府遭歹人围困,小人跑出来求援的。求小哥开门,行个方便,去郡守府帮个忙。”
芳姐咧着嘴巴乐了。这做戏还做的挺全套:“告诉他,府上都是女眷,怕是不能帮上什么。去府衙找护卫。”
鲁二叔:“真是不巧,府上都是女眷,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兄弟还是赶紧去府衙找护卫才是正理,待得明日天明,我们夫人自会去郡守府看望郡守夫人的。”
芳姐在边上点头,表示很不错。
外面的拍门声一阵急过一阵:“兄弟咱们街坊邻里的住着,守望相助。兄弟开开门吧。”
芳姐继续挑眉。阿福瞪眼,当我们是傻子呢呀,若不是鲁二叔拉了阿福一把,说不得这丫头直接就跟外面的人对话了。这是多不怕事呀。
鲁二叔都没顾上男女大防。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瞪了一眼阿福才继续说道:“兄弟赶快去府衙求救吧。莫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莫不是兄弟要祸水东银,把人引到我同知府来吗。”
外面的人明显恼了:“都是东郡城东大人,兄弟如此做。好生没有义气,就不怕你家大人到时候在郡守面前没法交代吗。”
芳姐嗤笑:“连江湖习气都带出来了,这人好生沉不住气。不必再跟他浪费口水。不过总要替咱们郎君分辨两句的。不能让外面听到的人以为咱们池府不仁不义。”
鲁二叔表示秒懂,对着门外:“你这下人好生不懂事,我家老爷带着家仆守在隘口最危险之处,府内如今不过是一些妇孺,兄弟莫不是要让妇孺出去同歹人相搏不成。好生没有道理。”
外面的敲门声依旧,不过周围墙角却传来动静,鲁二叔抬高手臂:“都惊醒点,看到人就把手中的木棍投出去,照准了仍。莫要害怕。”
芳姐在后面补充:“放轻松,只当管教不听话的孩子呢。”
鲁二叔默然,这能一样吗。要不要太放松呀。
须臾之间,就见墙头上人影攒动,鲁二叔:‘仍。’
就听几声噗通之声,外面的人就骂开了:“操,还说是一群妇孺,糊弄老子呢。差点扎成了刺猬。”
阿福手中的木棍没有扔出去,心里正憋火呢,一溜小跑到离高墙四五米远的地方,向着发声出,就把木棍扔了出去,然后转身就跑。
这么严肃,这么让人恐慌的场面,就因为阿福这点举动,弄的大伙都知道要用什么心情面对了。这不是真的,外面的人是自家娘子花银子雇来演戏的吧。
鲁二叔黑脸,这丫头不听指挥,
芳姐黑脸,这是个人英雄主义,
其他的丫头表示,到底是娘子身边第一人,太给力了有没有,
孙妈妈颤悠悠的表示,这丫头的规矩还是得继续深造,看看如今都成了什么了。把好好地娘子都给引歪了,就是当下好像不太适合说这个。
外面乱哄哄的,听声音人就不少。匪徒嘶哑着嗓音:“操,不怕告诉你们赶紧的给老子开门,老子只为财,若是把老子惹急了,等老子进去可不客气。识相的快给我开门。”
芳姐还是那么坐在那里,阿福知道自己方才做的好像有点出格,想法在自家娘子面前讨个好,等孙妈妈回头收拾自己的时候,好让小娘子帮衬一把。
所以特别勤快的去屋里给自家娘子填茶倒水好不悠闲。
双冒好歹是经过事的,知道目前有多紧张,莫说贼人闯进来伤不伤人命,就说这贼人若是把门给砸开,自家娘子的清白名声那就没了。
就不知道自家娘子同阿福两人,怎么就能够如此悠闲,难道说不长脑子的人真的活得更舒服一些吗。
罪过,罪过,怎么能说自家娘子不长脑子呢,自己这个丫头当的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难怪这阵子孙妈妈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审视。
双冒检讨的时候,院子周围的人已经又扔一轮的扔过木棍子了。
就听外面的人说道,操他妈的险些成了刺猬。里面人多,院子四周都有人受着,根本就不是一群妇人,头怎么办。
鲁二叔松口气,看来周围守卫还成,没让贼人钻了空子。目前还是安全的。
要知道鲁二叔也不过一个人而已,护院同部曲都分散在四周了。正门这里才是一些娘子军呢。不过是人数多点而已。不然就这么三五十人手,这么大的院子根本就守不过来。
那些部曲同护院那都是见过场面的,别说投挣木棍,就是投挣长矛那也是有准头的好不好,一下子就把外面的人给镇住了。
没有一会外面的脚步声更加嘈杂了,芳姐就知道,这些人都居中在正门了。这是准备硬功。
让鲁二叔弄来十几桶的灯油:“挑几个有力气的,只要正门被他们打开就把这些砸过去。”
然后拿出桌子边上放着的弓箭,箭头绑着占了灯油的棉布,不用说这是要火烧活人呀。别看门外是敌人。鲁二叔依然觉得自家娘子太过凶残,你一个尚书府出来的娘子要不要亲自动手呀,要不要想出来让他一个江湖人都陈得慌的招数呀。
难怪这世道不好混,一个不到双十的娘子都这么让江湖人畏惧。鲁二叔想到的是官场凶残。定然是自家娘子在府上的时候司空见惯了。不然自家娘子怎么会这么但淡定的吩咐呢。江湖私斗。伤一人而已。这官府的娘子出手,都是伤一群的。难怪他是人家的下人,级别不一样。
华二老爷躺着中枪。真心的没有闺女凶残,可惜华二老爷没有一个辩解的机会。
不知道鲁二叔如今多么的畏惧华府的老爷们。
边上的丫头婆子们倒是反应不大,关键是还不知道小娘子轻轻的两句吩咐,将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倒是剩下的几个郎君吩咐过定然要护卫在娘子身边的护卫一个一个脸色僵硬,这样的娘子真的用人护卫吗。
阿福同双冒脸色不好,多少还是知道自家娘子的性子的。阿福手里拿拿着火折子点燃边上的炭火,这是方便自家娘子点燃火箭的。
炭火点燃的瞬间,整个院子里面一亮,在这么危机的时刻,愣是让人心里放松了那么一下,仿若接下来会更加顺畅一般。
芳姐做个弯弓射箭的动作,好吧这个真的不需要什么准头。不过是试试而已。毕竟大门还没有被攻克不是。
外面凶狠的声音再次袭来:“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把门打开,不然爷不客气了,惹急了,爷几支火把进去,看你们还开门不。”
听到这话,别说这些丫头婆子,连鲁二叔都一阵紧张,若是真的若此,别说家财保不住,就是自家小娘子怕是也会危险。
这贼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芳姐冷笑,清亮的嗓音在院子里面回荡:“大家放心,只管好生的看住你们眼前的墙头,这贼人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若真的大火烧起来,不用咱们求援,这守城的护卫自然过来先灭了他们。就是隘口的驻看到火光怕也能及时的赶回来,这群贼人作死了也不敢防火。”
只听外面一阵喧哗:“操,还真是个娘们。”然后乱七八糟的声音,咒骂声不绝于耳,听的孙妈妈那眉头都打结了。
自家好好地娘子怎么就要面对这么一群贼寇呢。
芳姐无所谓,朗声说道:“冒这么大的风险,烧了这府里的财路,怕是你们这群贼寇也舍不得吧。”
果然芳姐这番话之后,院子里面的丫头护院们都恢复了状态,小娘子在呢,这群贼寇在凶也不敢。
外面的贼寇:“小娘们,别逞凶,等老子进了院子,有一个算一个,老子挨个扒光衣服弄死你们。”
说完就是一阵淫笑,边上的匪徒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说的话一个比一个猥琐。
芳姐突然就觉得,自己是静怡师太的徒弟,好歹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惩恶既是扬善,外面的人都是奸淫捋略无恶不作的穷凶恶极之徒,杀几个,怎么杀真的不是很重要。
不过还是看向阿福,寻求认同:“你说他们这群人定然是各个都背着人命的是吧。是不是很该死。”
那眼神太过让人不忍心,仿若是在寻求肯定一样。别说阿福,孙妈妈就开口了:“娘子,听听他们说的话,在看看他们做的事,自然是恶人。该死的很。”
芳姐拍拍胸口,摸摸肚子:“那就好,那就好。”
然后对着外面:“想进门,怕是我就是开了门你们也不敢进来。”
鲁二叔黑脸,小娘子这是要杀人,显然是被惹怒了。
孙妈妈:“娘子开不得门,咱们这些女子若是落在这些人手里,那可是比死了还惨呢。”
芳姐:“妈妈放心,我定然让他们更惨。”
就听外面的匪徒:“小娘们,有本事把门开开,爷爷疼你。哈哈,告诉你,你开不开无所谓,爷爷这就让人把门撞开,别说财务,小娘们你都得给爷爷准备脱光了伺候着。里面不都是妇孺吗,都给爷爷等着,爷爷就喜欢妇孺”
芳姐气的朗笑:“那你就进来好了。开门。”
那声开门的声势把鲁二叔都给震撼住了。一挥手让十几个孔武有力的人先把门口摆放几个油桶,在远远地托着油桶,准备随时砸过去。
这时候外面的大门已经被匪徒撞的晃悠了。
芳姐弯弓射箭,阿福在边上拿着火把,就等着给小娘子点燃引子,手有点抖。还抖得厉害。芳姐握弓倒是稳稳的。可见主仆还是有别的,阿福觉得她还要在娘子身边在多呆些日子。学的还不够稳。
鲁二叔挥手让自家人都撤到娘子身边,才抽出身后的巨斧,然后抡开胳膊,就见一柄巨斧,咔叽一声就把大门上的挡门棍给砍断了。
大门应声而开,顺势冲进来一群匪徒,外面十几个匪徒一个一个瞪着淫邪的眼神,望着院子里面灯火中的一流小娘们:“操,算你们识相,给爷挨个站好了,不然爷把你们都买到窑子里面去。”
芳姐抿唇:“作死。”
鲁二叔再次从后背抻出来一把斧头,在手里准备着。
就听贼人走进院子,藐视的说道:“果然是一群的娘们,就你一个人,多大的本事护的住后面的娘们,听爷爷劝,还是让后面的小娘们乖乖过来伺候爷的好。爷也好给你留个全尸。小娘们还敢举着箭,冲着爷爷这里来,爷爷保准疼你。”说完还做了一个及其猥琐的动作。
鲁二叔这可真是不觉得下不去手了。一群找死的。一柄重斧再次抡了过去,贼人吓得躲闪,斧头刚好砍破油桶,贼人一阵一阵的嘲笑声,鲁二叔冷笑。那眼神同再看一群死人没区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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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惊魂
就见阿福举着火把点燃芳姐拉满弓,将要射出去的箭靶子上,火光把两人的容颜衬托的明艳夺目。
芳姐同阿福脸上那一瞬间的风采,让边上的阿寿,双冒,双巧,都有瞬间的失神,原来娘子如此俊秀,原来阿福也是这样的漂亮。
就是边上的孙妈妈也看的走神了一下,这阿福同娘子呆的时间长了,把娘子的气势都给学了九成半。
孙妈妈心下有点懊恼,怎么小娘子同阿福跟她老婆子相处了这么久,就没把自己的规矩学去五成呢。这是一个不能刷深思的问题。
在匪徒闻到院子面浓郁的灯油味道,感觉不太好的时候,芳姐的箭已经如流星一样射过来了,边上的军汉手中的油桶跟着挣了出去。
顷刻之间池府的门口变成一片火海。
那些想要嘲笑对面小娘子箭法不怎么样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眼前的场面弄的自顾不暇了。
开头的几个匪徒,逃无可逃,在火海中拼命的拍打。一时间各种哀嚎怒骂之声不绝于耳。就是池府外面的两条街都能听见。
可惜这寂静的夜里如此渗人的声音,竟然没有人开门出来看热闹。果然人都是自私的呢。
倒是后面的匪徒没有被灯油沾身,连滚带爬好歹弄个全身而退。
芳姐看着眼前的火海,眼睛都不带眨的。到底因何不眨眼,芳姐表示失神了。此时此刻根本就失去了这个功能。对于逃到外面的人也不下令追杀。当然了也没法跳过火海行赶尽杀绝之事。关键还是忘了。
一群的小娘子不过呆了那么几秒中,就趴在地上呕吐了。就是那些婆子,包括经常见血的接生婆子,都忍不住干呕。甚至还有尖叫出声的。不管平日里娘子训练的多好,如今都不顶用了。场面太惊悚。
她们即便是随娘子来了辽东,即便是比其他妇人看开了些,手里可以拿着武器了,嘴里也可以叫嚣能同男人一样保卫家园了。
可不意味着,能接受杀人。还是活生生的烧死一大片。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呀。
阿福拽着自家娘子衣袖哆嗦不停,在看小娘子想要寻求安慰。可自家娘子哪里有表现的镇定。自家娘子的单手摸着腹部,莫不是怕吓到了吧。
娘子手中的弓箭,被阿福悄然的接过去。阿福大着胆子拉过自家娘子方才握弓的一只手。
果然娘子也是惊倒了。手上一层粘腻冰凉的冷汗。而且自己的手才拉住娘子的手,就被自家反握住了。攥的阿福手都要碎掉了。
阿福忍的好辛苦才没有叫出来声来。怎么办呀。可莫要吓到娘子肚子里面小主子才好。这时候阿福倒是缓过劲儿来了。撑着自家娘子身边稳稳地。这个时候娘子除了她还能靠谁呀。
唯独孙妈妈吓得眼睛都直了。想闭都闭不上。她算是明白,自家娘子为嘛寻找安慰了,原来是下不去手。在做她自己的思想工作呢,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搭话了,自己竟然说这些人该死了。
天呀,往后再也不能闭着眼睡觉了。她老人家这么大的年岁,真心的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孙妈妈眼里除了这些人的哀嚎,就是方才小娘子那寻求安慰的眼神。想来娘子也是被逼出来的。孙妈妈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外面的匪徒不过须臾之间就醒过神来,不知道在哪找来东西往火堆里面扑腾,这是要救火捞人的节奏。
此刻就是芳姐想要说什么,怕是外面的匪徒也是听不见的,院子里面只剩下哀嚎之声。一片火海隔着门口把敌我双方给分隔开来。
那么多的灯油怎么是能扑灭的呢,大概是救人无望,芳姐只见到从大门口射进来十几只飞箭,在火海里面挣扎的人瞬间就扑到了。
芳姐都跟着松口气,总算是不用在煎熬了,原来她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硬气冷血,原来还有她适应不了的职业。
送快递,看店员,当替身演员她还以为自己三百六十行都能行呢,剿匪她不成。特级拍摄,和本色演出原来这么大的不同。见不得这种场面呢。
都忘了可以把这些人补上一箭呢。
场面安静下来,只有噼里啪啦的火声,还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来的味道弥漫在院中,外面的匪徒声音仿若啼血:“里面的娘们你给爷听着,爷的弟兄不会白死,定然你尝尝今日这滋味。别以为这点阵仗就能挡得住爷,我们兄弟几百人呢,你这院子爷就是不进去,明日日出之前定然让你知道这火海的滋味,院子里面有一个算一个,老子都点了。”
芳姐看看天色,已然是三更时分了。这人如此猖狂,日出之前难道要拿下东郡吗。忍不住调侃自己一把。
可不是吗,这匪徒利索点抢点就跑,还等着这东郡守备大军回城等着被一窝端吗。
边上的鲁二叔反倒庆幸,自家娘子够狠,镇住了场面,不然真要是几百个匪徒一起冲进来,他们可是只有等死的份了。
阿福哆嗦一一下这还不算是完吗,真的不想还有续集了。结巴的开口:“娘子,什么意思。”
芳姐看看周围听说要被人报复,吓得脸色苍白的丫头婆子,稳定情绪说到:“没意思,放狠话呢,不必搭理他们。真要是有本事,现在就进来了。”
转身吩咐鲁二叔:“让人看紧了郡守府。在让人跟着这些人到城门口看看,定然是有人接应的,外面看着可没有几百人的阵仗呢。”若是真的几百人,怎么也至于就这么撤了。
鲁二叔迅速走人了。若真的有几百个匪徒。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芳姐冲着外面一点都不怯场的说道:“有本事就用出来好了,我也想看看一帮匪徒,乌合之众,是不是只能放狠话。”
好吧,咱们是不怯场的,阿福跟着就说到:“对,有本事尽管使。能怕你们。”这话要是不结巴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外面的匪徒已然在一片马蹄声中撤走了,火场中的尸首都没有收走。
当然了这么大的火,一时半会的。还真就是没法带走。
面对如此场面芳姐是多一分钟都不想看的。方才若不是要撑住场面,早就退避三舍了。
阿福同孙妈妈左右搀扶着芳姐转身去了内院,左右跟着一群还没有从震惊中,或者惊吓中回神的丫头婆子。
不用说外面的场面需要大老爷们面对了。
好吧。即便是同池二郎上过战场的部曲们。看到一俱一俱扭曲的身体心里也是非常不适应的。这更战场上杀敌的意境差了好远好远。
自家郎君夫人威武。不愧是侯府的夫人。
鲁二叔同派出去的人,不过几盏茶的时间就匆匆而回。带回来的消息当真是不太好。
而芳姐不过在内室才镇定下来而已,若不是怀着孩子。怕乱吃药有害孕婴健康,芳姐早就让孙妈妈熬压惊茶喝了。
当然了那也得孙妈妈回魂之后,没看到如今的孙妈妈一副老年痴呆,心不在肝上的状态吗。
鲁二叔进来的时候脚步都是惊慌的:“娘子那些贼人,出的是西门,外面肯定有接应的,贼子才出城门就放了传了信号,小人无能,只能拿出郎君的令牌,让城门官关闭了城门。郡守府里面出来三辆马车,里面是郡守夫人同家眷,至于郡守大人,并未出府。”
芳姐一阵沉吟,其一不知道这匪徒到底有多少。其二单靠自己府邸这点人,肯定是不顶用的。其三,这郡守府的人一个都不能跑。还指着这郡守当吉祥物呢。
姐过来当贵妇人的,怎么就到了要剿匪的地步呢,狠狠心:“把郡守府出来的三辆马车,都带到西门那里。让人传话郡守,有匪徒攻占西门。在把这东郡城里面有点势力的人家连同家仆都给聚到城门上去,匪徒可不会只光顾咱们同知府。”
心里想着这匪徒放的狠话,可是扬言让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呢,如今里日出不过两个时辰了。
芳姐一刻都不耽误:“带好咱们的武器跟我去城门楼子。”
孙妈妈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娘子挥着胳膊,振臂高呼的壮举。
不知道让老夫人看到如今的娘子,会不会把自己给剁了。这哪里有一点尚书府的风格呀。
郡守大人骑马匆忙跑在街上,碰到同样要到城门的下属家眷的时候,嘴巴都是合不上的,在火吧的照应下,一个怎么看都是有点肚子的女人,身后跟着一群手握木棍的女子,身后跟着扛着一捆捆木棍的家仆,还有人竟然还背着桶。
这个场面实在让人纠结,不伦不类的,说是逃命吧,拿的细软显然不会如此阵仗,说是打仗吧,这武器显然也是不合格的。
郡守大人还不知道两条街相隔的同治府里发生过上什么事情。见到夫君的上官,芳姐还是知道规矩的:“小妇人见过郡守大人。”
虽然匆忙之间,郡守大人还是问了一句:“池夫人这是要如何呀。”
芳姐:“听说有匪徒聚众扰乱治安,小妇人带着家将自当进绵薄之力。”
郡守大人险些被惊下马来。这辽东的女子确实泼辣,可那也没见过夜半三更拉队伍上长门楼子抗匪的:‘胡闹。一届妇人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
在看看这位夫人身后三五十个膀大腰圆的护院,郡守大人声音小了:“让护院出来也就罢了,你一个妇人,还是在府内好生呆着的好。保家卫国,自然有我等男儿冲锋陷阵。”
这话倒是说的慷慨激昂,人品就未见得信得过了,是肯定信不过。不管多大年岁的男人,在年轻的女子面前总要嘚瑟一把的,
芳姐不过斜眼撇了一下郡守大人,自己若是老实的在府上呆着,等着这男儿保家卫国,如今脑袋同身子不定早就分开了。
当真是让人听了想吐:“大人说的是,不过郎君说过,保家卫国匹夫有责。小女子不才,可郎君的话是不会违背的。”
然后就不搭理这作死的郡守了,打定主意,这郡守大人若是后退半步,她定然要亲手把着祸国殃民的玩意推下城楼。
然后脚步都不带停顿的,率先走上城楼。
身边的丫头婆子们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郡守大人,跟随自家夫人的脚步,一点声息都没有的走上城楼。
作为一郡之首的大人,从来没有被如此的藐视过,一口气在胸口怎么都不太顺畅,不过现在不是跟一个妇人计较的时候罢了。
很是鄙视的看了一眼芳姐,一个以夫为天的寻常女子而已,他就不知道他的夫君都是听命于他这个郡守的吗。真是不知所谓。他一个堂堂郡守不肖于同这女子分辨这个。算了大人有大量。
郡守大人这个时候还顾得上,安慰自己失落的心神,脸色变来变去的好半天才下马匆匆走上城头。
后面被鲁二叔或请或吓请来的东郡府上有名望的世家带着家仆,也都到了。
芳姐从城头上放眼下望,这些人聚在一起连上个城楼都要把自己给拌到了,御敌,抗匪,真是够为难人的。不对,是她华晴芳在难为自己。
不过好在这些人手里还知道拿着武器,还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反倒是一些小户人家的男人,虽说身上带的都是家里的锄镐,竟然比那些大户人家还沉得住气。一个个站在城楼上目光沉稳望着远处的苍穹。让人看着可靠多了。
鲁二叔:“娘子,边城之地,变故颇多,这些上官靠不住的时候,都是百姓组织抗敌的,这也是边城民风剽悍的原有。”
芳姐咬牙启齿的小声说道:“所以这些人比郡守靠得住是吗。”鲁二叔不吭声了。
芳姐:“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莫让贼人混到城门,或者城楼上来,不是相熟的,这个时候不帮忙也罢。”
鲁二叔:“小人醒的,都是平日里街上的商户人家,土生土长的,除了东郡一时间找不到安身立命之处。”
芳姐点头,这样的人靠得住。当然了除了这样的人,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卖命,除了那些被请来,或者骗来的世家大族。
这时候天色已然梦梦发亮,离太阳升起来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而西城门外,从才露出光亮的地平线上,竟然聚集过来几百十人的匪徒动作有序的冲着城门而来。
城门楼上大伙惊呼。
鲁二:“小娘子有三四百人不止。”
芳姐还是那么淡然的站在郡守大人的身后,真心的准备随时把这个不太靠谱的郡守大人给推下城楼的。当然了在郡守大人看来,自家下官的家眷怕是在寻求保护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守城
郡守大人尽管看到下面的土匪已经两股颤颤,可依然保持镇定,至少要让着京城的尚书府娘子,看到他作为一郡之主的威严。
至于着尚书府的娘子已经是别人家的夫人这个问题,郡守大人的智商大概没想到。
能够想到自己用生命去保全家眷已经是郡守大人的极限了。郡守大人如今明白了,他就是活着,东郡弄成这样,上面也饶不了他。不如索性弄个好名声,保全下子孙。左右都是死。
城头上诸人乱哄哄的,可是不知道着郡守大人的心思,开始寻求郡守大人出主意。
反倒是各家的护院们各个眼睛盯着下面的匪徒,看上去凝重可靠。这就是虚张声势与干实事的人的区别。
芳姐表示若是早知道如此,只去借几个护院好了,干嘛多事,把这一个一个肥胖的老板们给请过来呀。到弄得如今人心思动,还没等土匪打过来呢,估计就被这帮人的尖叫声给烦死了。简直就是过来添乱的。
郡守大人还是有点素质在的:“大家不要慌,他们不过几百人而已,只要咱们不开城门,量他们也进不来。”
好吧,这也算是一个保障。
边上是城西的大户孙掌柜:“郡守大人说的是,可难道咱们就这么被这群匪徒给围了吗。”
郡守大人冷眼扫过去:“怎么孙掌柜还想下去同匪徒博上一博。”心里忍不住怨念,守备不靠谱。怎么把兵都给拉倒隘口去了。不然他何至于如此呀。
孙掌柜吓得身上的肉都颤抖两下,自然是没有那个意思的,不过是没见到着城门楼上有几个守兵罢了,这不是心里不踏实吗。
若是土匪真的进城来,首先遭殃的定然是他城西的店铺不是。
难怪孙掌柜最先沉不住气,原来是利益相关。
不管郡守大人同那些掌柜的或者富户怎么交涉。芳姐只是专心的打量城外狂奔而来的土匪们。还有脚下的城门楼子。
难怪土匪要从西门过来,门楼不过四米多高,身手敏捷一点的,比如鲁二叔那样的徒手就能攀爬上来,守住怕是很难。说不害怕事假的。可要是真的让土匪进来了。她铁定比死还难看呢。要知道她才惹怒了土匪呢。
芳姐有点发愁:“城门厚重吗。扛得住吗。”
鲁二叔同样担忧:“若是小人这样的,十几个汉子抬着原木就能给撞开。”意思就是不怎么结实。
鲁二叔:“小娘子莫忧,小人把油桶放到城门口好了。”这是要效仿池府那样守门。
芳姐:“怕是不管用,真要是让人进了城。咱们可就任人宰割了。”
动刀子她们跟土匪可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最安稳的还是把匪徒拦在城门之外。哪怕是半日也好。离最近的隘口也不过半日的路程。求援的人想必已经到了隘口了。
芳姐对于自家郎君还是很信得过的。即便是战事吃紧,可自家郎君手下的百十个部曲还是能赶回来的。那是自家的私兵。
鲁二叔跟着发愁:“小娘子说的是,这城墙业已经年。怕是也搁不住焚烧的。”到时候说不得是给匪徒开了方便之门呢,毕竟鲁二叔没有把握一把火能把匪徒全灭了不是。
郡守大人被这些人给弄得耳朵都是疼的:“有本官在,自然会保尔等平安,本官是与东郡共存亡的。”这话说的慷慨激昂。
不过芳姐不过是撇了一眼,说的好听,还不是把妻儿都给送走了,剩下一他一个人给家族博前程,若是真的因此殉国,想来妻儿的未来是有保障了。
圣人总不会在追究他作为郡守瞒报灾情的过失。想的到挺美的。
边上的几位掌柜还有富户,一个一个面露忧愁,嘴上恭维郡守大人慷慨大义,心里则在想着,赶紧的撤出东郡成,莫要同这不知道变通的傻子一起陪葬了。
已经有人开始退后,准备偷跑了。也就只有那知道早晚妥不过一死的郡守大人,还在纠结着怎么慷慨献身呢。
芳姐一声冷哼:“诸位,不必在想其他了,如今东郡四门紧闭,城里仅剩下的二百并将,分别看守四门。不论身份地位,进出都按通匪论罪。”
说完一双妙目,射出冷光扫向众人。有些小心思的人立刻就把身形稳住了。这是要把人困死在城里呢。
众人的眼睛看向的是郡守大人,着小娘子哪位呀,大家真的不熟好不好。
郡守大人是不知道这个命令的:‘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下子大伙就炸锅了:“你谁呀,你一个娘们,怎么到城楼上发号施令来了,你当郡守大人是什么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
鲁二叔那张带着疤痕的脸,瞬间挡在自家主子身前,别说这张脸就是管用,在没人冲着芳姐喷了。
芳姐:“小妇人东郡守备府同知内眷。”好吧官家夫人的身份,还是让人忌惮的。
大伙虽然不甘心被一个妇人给困住,不过依然消停了下来,等着郡守大人发话。
郡守大人:“ 池夫人,你这是为何。本官尚在,你一个妇人如何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芳姐:“大人觉得难道这个时候,大开四门,让匪徒看看那个方位风水好才进城合适吗。”这话问的太过讽刺。
那些真心实意过来守城,被这些富户财主弄得有些慌乱的人,也稳住了。一个女人还能这么镇定呢,别说他们这些汉子了。
而且池夫人做的很对,土匪进了城,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银子。那是见人就杀的。
这话对于郡守来说相当于羞辱:“你一届妇人,怎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东郡的百户就听你调遣不成。”
匪徒还没打过来呢,这就要内乱。
芳姐冷哼,这人说话好没有新意:“难道要东郡的堂堂百户,护送郡守大人的家眷出逃吗。”
好吧彻底撕破脸了。芳姐打定注意,有机会定然要把这作死的郡守大人推下城门,实在太碍眼了。
众人哄下子就乱了,郡守大人不厚道,竟然早就把家眷送走了。还说什么与东郡共存亡。后悔他们没有早作打算。
倒是那些百姓不以为然。哪届官员不是如此。反倒是如今还在城头上的同知娘子让人意外呢。
郡守大人知道这个话题不宜深谈:“诸位。听本官一句,家眷不过是出城上香而已,祈求我东郡能平安度过此劫,眼下匪徒围城。还请诸位先想想退敌之策。”
芳姐也没时间跟这人打官腔。反倒是让人把他们抗上来的木棍子人手发了一根。总要有武器不是,有些扛着刀的护院不以为然,打仗这东西可不管用。
芳姐:“守城。你们那些 刀可不如这削尖了木棍好用。’有人看在这是个女人,还有担当的份上,给他面子才没有把手里的棍子扔掉。
芳姐说着自己也拿了一根木棍在手。郡守大人就不知道自己的主导权,怎么就有点被动,被个女人给抢了 先,他还在这里商量退敌之策呢,那女人就已经准备武器了。实在是让郡守大人倍觉难堪。
这女人生来就是跟他作对的吧。
匪徒离城门口四五十米远的时候,鲁二叔弯弓射箭,对面的匪徒应声落马。鲁二叔的身手让城楼上这些人信心倍增,至少开头就很给力。
对面的匪徒造次变故,才算是把坐下的马屁勒住。
郡守大人脸色再次黑掉了,也给自己不被重视找到了理由,那同知府的家奴身手了得,难怪不把他放在眼里,那池夫人涨的不就是家奴功夫好的势吗。
芳姐:“喊话,让他们赶紧滚,不然回头大军回城,有个算一个定然各个诛九族。”
鲁二叔还没喊话呢,芳姐这话先把城门楼上的人给唬住了。大家都在想这女子什么来历呀,怎么这么有威慑性呢。
而且没来由的让人觉得安稳,怎么听这话都是在剿匪,而不是被围城。难道说这就是官与匪的区别。
鲁二叔原话喊过去。对面的匪徒:“城上的人听着,我们老大说了,乖乖的把城门打开,老子们只抄同知府的家,要那小娘们的性命,与她人无关。不然等老子们进了城,定然鸡犬不留。”
鲁二叔脸色难看,这匪徒实在厉害,一句话就把他们池家给孤立了。
果然城头上立刻就乱了。那些富户同掌柜,看芳姐的眼神都不对了:“池夫人,老夫对你没有任何意见,可因你一人,祸害我东郡城,老夫还清池夫人以百姓为重。”
这话说的多好听呀。芳姐不过是扫了那人一眼:“你是方才说话的孙掌柜。”
那人:“老夫是辽东廖氏旁枝的族老。”
芳姐:“哦,难怪是旁枝,就说着辽东廖氏在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有你这等让女人出头露脸的人物的吗,”
老头脸色青紫:“你说的什么话,无知妇人。”
看着老头芳姐就想骂人,怎么痛快怎么骂,奈何来了这里这么多年,骂人的机会太少,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张嘴了:“妇人无知才生出来你这样的儿子没有掐死。怎么为了苟活,是不是他们让你献出你娘帮你在生个异性弟弟你也双手奉上呀。”
阿福在自家娘子身边长,瞬间脸蛋就红了,表示理解了,自家娘子骂人太绕弯子了。
孙妈妈过了一会才脸色通红的一脸悲痛的看向自家娘子。是她老人家的错,一不小心自家娘子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到是那些平日子在市井谋生的人,没一会就笑开了,大家都听明白了,这老头被骂了。这官家娘子当真是不一般,骂人都绕弯弯,让人好生难理解。都能当灯谜了。
偏偏那廖老头等众人都明白了才明白过来,这女人说的什么话。气的牙齿都颤悠了。若不是时机不对,说不得历时就得晕倒。
郡守大人的脸猪肝一样的颜色,长见识,原来尚书府的娘子是这样的。能庆幸自己娶的夫人门楣不够高吗,所以没有如此剽悍。
鲁二叔当做没听见,自家娘子出人意表之处实在太多。习惯习惯就好了,举弓拉箭,谁敢越前一步定然一箭射过去。稳稳的做小娘子身前的一道屏障。
不过芳姐这话挡不住贪生怕死的人,若不是池家部曲护在自家娘子身边,说不得就让这些富户同掌柜的家仆给驾着送给匪徒了。
鲁二叔心中焦急,如何是好。双冒把木质拉吧递给自家娘子,别问这东西哪来的,在引雷山上的时候,芳姐就弄出来了,不过就是个扩音筒而已。
芳姐清清嗓子。不紧不慢的说道:“贼头听着。”嗓音清亮,声声入耳,真的不适合用在敌我对话之中。
连城头上的人都静了,这同知夫人傻吧,如此温和,当同你儿子训话呢呀。
就听对面的土匪一片嘈杂,操是个娘们,还有一句,老大就是那娘们,错不了。
匪徒:“小娘们胆量不小,你乖乖的投降带着你同知府的家财当个嫁妆,老子看你颜色上架,声音婉转,或许能收了你做个压寨夫人,哄得老子高兴,老子能饶你一命。”
芳姐深吸口气:“贼头你就是现在投降,朝廷都不会诏安你这等没有国家大义,趁火打劫的无耻匪类。外族入侵,你七尺男儿不思报国,不思为民,竟然做出这等犹如卖国之事,等着受死吧。即便是死了,我大梁的土地都不会收你骸骨。可耻。”
说起来对面的贼头心里都恼了。这是让他死了都不消停呢。着娘们太狠了。谁没点心事呀,谁愿意死了还让人骂呀,何况还要把尸体给扔出国界去。这他妈的到底是谁家没关大门,放出来这么一个狠娘们。
城楼上的人更是跟着点头,这种外族侵边之时,还掠夺同胞财务的土匪,最最可恼。不过死后不入国土。当真是过了。在看芳姐的时候,大家自动同这位夫人拉开距离。这娘们找惹不得呢。
没人想想人家杀了你以后,没准还要防火烧城呢。谁可怜你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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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灭匪
土匪里面也不是没有女子的:“小贱人说的什么话,老大让你协财过来那是看得起你,不怕告诉你我们青山寨在绿林那也是叫得上名号的,所过之处小儿啼哭,乖乖受降,还能饶儿等一命,大队人马在后面呢,在不开城门,就等着受死吧。”
原本芳姐对于女土匪那也是充满了向往的,看电视的时候,那些女匪都是有着国民党姨太太的霸气的,如今看来着女土匪实在让人看不上眼,一个女子,说话竟然如此粗俗。有没有点匪格呀。亏她还穿的那么张扬,都是自己喜欢的颜色呢。
芳姐:‘姑娘没上过学才当土匪的吧,作为女子说话怎么能那么粗俗呢,青山寨什么破玩意,听都没有听说过,我在京城还是还榜上有名呢,不稀土跟你们掰扯,你们配知道吗。哦对了,作为女人还要劝你一句,多学习学习才好,就是当土匪,咱们也得当个有文化,有内涵,至少说话的时候不让鄙视的儒雅匪徒才好不是。”
心里想着,这些匪徒若是只跟自己动嘴多好呀。能多托一段时间才好呢。
边上的众人都在皱眉,同知府的夫人说话不着四六,找不到重点。是说这个的时候妈。
阿福在边上忍不住开口:“娘子在京城的什么榜上。”
不光芳姐听到了,边上的众人也想知道这位京城来的夫人,到底什么来路,口气如此之大。
对面的贼头也跟着来了一句。京城有什么帮。当然了是贼首问出来的,方才放话的女子,在下面大口喘气呢,被气到了。
芳姐很淡然的说了:“祸害榜。”当然了是对阿福说的,跟一群土匪说什么呀。
这真不是一个可以笑的时候,可很诡异的,阿福同双冒阿寿三个丫头嘴角都扯起来了,真心不是故意的。
只有双巧还在思索,什么是祸害榜。
那女子好半天才在再次开口:“我管你是谁,城楼上的人听着。只要你们交出那同知府小贱人。同同知府的家财。我们老大说了。东郡成定然无碍,小贱人休要得意,老娘今日定然要撕了你。”
好吧这位还没忘了挑拨离间呢。
芳姐拿着木质喇叭可不用她那么声嘶力竭的招呼,不紧不慢的说道:“看吧。我就说你没文化。姑娘学学文化吧。给土匪掉价,你们老大身边若是都是你这样的,也就只能当个打家劫舍不入流的小贼了。”
然后对着阿福说道:‘算了我也不刺激她了。想来当个女土匪跟男人争出头,也挺不容易的。’
阿福:“夫人仁厚,对待敌人都能如此设身处地的着想,能跟着夫人使我们的福气。”
芳姐表示不好意思的很。双冒不自然的摸摸自己的脑门。自家娘子同阿福的脸皮还真是练出来了,都能字说自话了,没看到别人事怎么看她们这一行人的吗。
这守城本是郡守大人的活计,如今被着同知的夫人给抢了买卖,怎么都不会甘心的。
心里那个幽怨呀,男人的世界,女人你抢什么风头呀咳咳咳:“本官有殉国之心,想来同知夫人也有殉节之意。本官会转达同知大人夫人忠勇节义。东郡的百姓会记住夫人今日之举。只要池夫人应了匪徒的要求,保我东郡百姓安稳,本官愿随同池夫人殉国。”
阿福抬脚踹人:“放你妈的狗屁。”
孙妈妈虽然也是这么一个意思。可看到阿福这一个样子,还是在继续痛心。
郡守大人身边的侍卫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大人能被一个丫头给踹个马趴,虽然晚了点还是要抽到护主的。
郡守大人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抖威风:“大胆给本官拿下。”
鲁二叔眼神不离开弓箭,单手一挥。池府的护卫压着郡守夫人同家眷就上来了。
郡守大人眼睛都瞪大了,郡守夫人:“老爷救命呀。”
还有郡守府的孩子们喊爹哭叫声。场面乱了。
芳姐烦躁:“都给我闭嘴,郡守大人忠义两全,携家眷站在第一线御敌当是朝廷楷模,今日有幸同诸位共同御匪,是小妇人的荣幸。至于郡守大人要殉国的事情,本夫人愿意成全,不过本夫人没有陪同之意,本夫人就是死那也是同我家夫君同生共死的。郡守大人若是想殉国,尽管跳下去吧,本夫人定然会写了折子递交朝廷的。”
一番作为算是把场面给镇住了。至少郡守大人不敢乱动了。这女人太狠了。自家家眷可是被这些该死的池家家家仆,绑着站在最前面的城楼上呢。要了老命呦。
其他的人也在想,惹急了这位同知夫人,别把自家人给绑了来。谁知道这女人手下有多少人呀。留了多少的后手呀。
双冒给自家夫人举着木质喇叭筒,芳姐解决完内患,专心对付外敌:“如此说来,这青山寨的土匪,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见了家财还能不起意呢,难道这城门开了,西城的孙掌柜的金银铺子,你们路过都不抢,难道郡守府里的美貌小妾你们也能不动心,还有城东李大善人府上的粮仓,原来你们都是看不上的哈,原来土匪不吃粮食呢。喂,你们喝风活着的呀。还是你当着城门楼上的东郡诸位脑子都被猪拱了,土匪的话都信呀。”
阿福见自家娘子说完了,拿着喇叭补充了一句:“没见过狗不吃屎的。放你们进来的都是棒槌。”好吧若是打嘴仗的话,这就是神补刀。
好吧,这话骂土匪,也把城门楼上的人给骂了。众人总算是明白,不管着同知府的娘子怎么样,只要城门开了。他们就得被土匪拿捏。
不过被一个女人直指鼻子骂脑袋被猪拱了,没人能开心就是了。人家丫头还顺便骂了他们一群棒槌。
匪徒见没有可能让 里面打开城门:“哼,别以为一个破门就能挡住我们,你这是找死呢。”
说着匪徒后面就过来一辆牛车,上面拴着专门破城门的原木。这事准备冲城门用的。
芳姐冷着脸看着下面的一切:“鲁二叔,看看附近可有牛。”
鲁二叔抬眼:“有的,城门的店家有牲口棚,里面京城的人家寄存的骡马都有”
芳姐:‘让人把牲口都轰到城门口,内里堵住。若是城门破了,就把牲口惊了引向城外。’
鲁二叔:“怕也只能挡得住一会。对匪徒杀伤不大”
芳姐:“一会就够了。灭一个是一个。”
鲁二叔下去办事。自家小娘子做事应该是有成算的吧。
芳姐转身看向城门上的侍卫。家丁。还有护院,民众,虽然仓促之间组织起来的,一时间竟然也有几百人呢。
相比土匪来说人数之多不少。不过武力值相差很大就是了。当然了武器装备上也相差悬殊。若是两方真刀真枪的动手。他们这些人就是站着等土匪砍的主。幸好有这么一道城墙挡着呢。
芳姐深吸口气:“土匪就要攻城了。小妇人先自我介绍一下,小妇人,夫君是东郡守备同知的夫人。夫家姓池,出自定国候府。武将传家,大梁建国以来,定国侯府世代守卫在辽东。从没让外族他进我大梁一步。娘家是京城尚书府的华家,祖父如今位列六部尚书之首。父亲事工部侍郎,小妇人在娘家排行第四,二房嫡女。大伙若是不信,可寻问郡守大人。”
没人不信,不是这么硬的家事,哪个府上的丫头敢脚踹郡守呀。
郡守咬牙在边上恨不得把这女人给踹下去:“哼,你当你定国侯府媳妇,尚书府娘子的身份,能吓退匪徒吗。真是不知所谓。”
阿福本来想在踹一脚过去的,不过被双冒挡上了,好歹这也是朝廷命官,回头怎么交代呀。好在郡守知道怕,阿福眼神凶过来,郡守就熊了。这丫头惹不起。
芳姐继续:“如今小妇人怀了四个月的身孕,我夫妻二人感情和美,期待娇儿的降生,大好的时光,重重的富贵等我享受,我是不会做寻死的事情的,我也不会让我自己发生任何的危险,大伙若是信我,信我不想死,信我能退匪,就听我号令,共同守城可好。”
有人发问:‘守城可有 救援。’
芳姐:‘自然有的,百户大人已经去隘口求援,不然焉能轮到我一届妇人出头在这里同诸位抗敌。”
然后看向郡守大人,眼里明明白白的表示出,这个不算人。
后面有人说道:“夫人命贵,我们命贱,既然夫人都敢站出来堵上一赌,我等自然愿意同夫人同进退。我们自然听夫人吩咐。”
一个人这样说了,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这样想了。不听有能如何,等着土匪打上来吗,家里的妻儿等死吗,土匪可是不讲人性的。唯一让他们纠结的不过是,要听一个女人的而已。
转头看看郡守大人,还有郡守大人准备送走的家人,算了还不如听女人的呢。
芳姐松口气:“我不想死,也舍不得死,想来大家都是不想死的,大家信我就听我的。”
城门楼上以阿福为中心:“我们听夫人的,夫人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
芳姐不是不害怕的,有人听你的,就等于你要背负这么多的人命。想到池府门口的灿烈,反正也背上人命了,多少问题而已。闭眼给自己打气,这就不是多大的事。
见动员的差不多了,众人的激情被调动起来了,然后才转身看向城门外。
外面的土匪看到的场景就是,就是城门上没有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都是一些布艺汉子,还有肥胖地主,同一群女人,比他们一群盗匪还是乌合之众呢。
唯一的统一标准,就是人手一根木棍子而已。当真是可笑。:“呵呵,京城侯府也好,尚书府也罢,凭一个名声可是保不住性命的。”
这话竟然同郡守大人说的一模一样,阿福再次想要踹人:“说你不通敌,都没人信。”
郡守大人泪奔躺着也中枪说的就是他。
芳姐拿过阿福手中的木棍,单手挣出:“我这命就在这里摆着呢,有本事那你就试试。”
木棍堪堪扔出十几米远而已。同那些土匪还相差三倍的距离。别说土匪都要笑趴了。就是城上众人也跟着脸红,小娘子武力值不行,就不要乱扔吗。太折辱士气了。
阿福抿嘴,丢人呀顾不得收拾郡守大人,扶着自家娘子:“娘子你怀着身孕呢,莫要动手,回头奴婢教训他们。”这是再给自家娘子找面子呢。
芳姐不以为然,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劲儿大了伤到肚子里面孩子怎么办。
对面的匪首:“好,够豪气,小娘们等着吧,往后老子在做抢劫之事,身边定然带着你这个有文化,够出彩的。给老子准备好了,莫要伤了小娘们性命。。”
孙妈妈黑脸,自家娘子的名声完了。边上的女匪被自家老大如此垫菜板子心情也不太开心就是了,杀瓢把子机会渺茫。定然要一刀捅了这贱人。不甘心呀,满满的不甘心。
鲁二叔摸着汗水回来:“娘子,都准备好了。木棍也都已经发下去了,人手三根有余。”
芳姐表示知道了。就那么盯着土匪的动静,土匪再怎么挑衅多一句话都不再说。只是一边一边的询问自家奴婢:“你们可信我。”
开始的时候是阿福阿寿双冒,双巧盲目的回答自家娘子:“信。”
后来护院同部曲也跟着回答:“信。”
等到土匪放马过来的时候,芳姐再次询问:“你们可信我。”
看着土匪的气势,腿脚有点发软的众人,跟着池家的家仆一起喊道:“信。”仿佛这样就能有些底气一样。
芳姐单手再次举起木棍,就那么盯着下面的土匪。后面的人像芳姐一样举起武器,注视下面的匪徒,每个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匪首带头骑马以最快的速度向城门冲过来。那攻城的原木牛车,冲在走在中间,气势足足的。
郡守大人被众人堵在最前沿,心说这真的是胡闹,城门就要破了好不好。索性闭眼等死吧。
芳姐身后的群众再一次说道‘信’的时候,土匪的马已经跑到芳姐方才挣下去的木棍跟前。
芳姐再次挥舞单薄的臂膀:“戳死他们”
说完之后芳姐就觉得脑袋上嗖嗖嗖的不停顿。脑袋上面飞过去乌黑一片棍影。
一阵木棍雨之下,下面的匪徒乱了,而且不是一般的乱,木棍子伤人倒是不多,可伤马厉害。奔跑中的战马被如此搅合一番,冲势这么一档,一下子三百多人匪徒就乱了,栽倒多一半。从奔跑摔下来也不轻呢。
土匪们气急败坏,城门上的人同样难以置信,这样也成,难道他们手中的木棍真的是长矛。
好吧这下不用芳姐在喊话了,手里不是还有多余的木棍吗,大家不用吩咐,冲着扎堆作死的匪徒就扔了过去。戳死一个是一个。戳不死也砸晕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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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收尾(求月票)
正在这时候,城门也被撞开了,一声闷响之后,大家看到的不是匪徒涌像城门,而是那些本来就被摔下马的匪徒,一个一个瞪大双眼惊慌向外逃窜的场景。这场景简直就是邪门。
紧接着,城门口窜出来的是一阵带着红光的火焰,带着黑烟的。还有如阵阵怒吼之声,天降神兵助阵。众人的脑子里面瞬间只能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因为人类绝对不会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芳姐听到城门楼下的动静,扫眼望去,嘴巴差点合不上,按她的计划,真的不会出现如此轰动残暴的场面的。妈妈咪呀,这真的有点不忍直视。
心里感叹,鲁二叔狠呀,当然了也够舍得,冲出去的牛马身上可都着着火呢。虐待动物,不知道鲁二叔会不会被告上府衙。
这阵仗当真是很恐怖,比三百个土匪围城还恐怖呢。
正对着城门的土匪,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畜生,何况是身上拎着灯油,已经进入疯狂状态的畜生呢,结果就是被这些疼痛到红眼的畜生给那么踩踏过去了。
还是那句话,场面还是让人不忍目睹,即便是被踩踏的是匪徒依然让人心惊,忍不住捂上一半的眼睛才敢看。
感叹之余,城头上的肥胖老板忍不住说道,辽东这小地方头一次看到这么惨烈,大场面的牲口肇事场面。
郡守大人被人逼着俯视城外,底下的牲口烧红了。他的双眼被憋红了。太他妈的欺负人了,一个女人你要不要这么暴虐呀。老夫算是没法子以身殉国了。
三四百人的匪徒,被至少一千五百跟长矛一样的木棍砸了一遍,又被冲出来的牲口攻击一番,剩下的匪徒至少没有骑在马上的了。
伤了一半,惊了一半。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精神在强悍的战马,看到烈火烧身的同类,那也不能无感不是。所以土匪坐下的马屁尥蹶子跑走了。
匪首狼狈的看向四周的喽啰,能爬起来跟他继续发财大业的不过百人而已。其中还要包括三分之一的伤残人士。敌我双方还没正式短兵交接呢。这战果就出来了。悲哉壮哉。何其失败哉。真的栽了。
这么多年聚集起来的队伍就这么没了三分之二,抬头看向城楼上的女子,恨的腮帮子都肿了。
而这时候被匪徒撞开的城门口,涌出来百十个身披铠甲的侍卫。挡在城门口前面。那气势压了此刻如丧家之犬一样的土匪不是一头。
这仗用看就成了。根本就不用打。
匪首的眼神跟啐了毒一样盯着城头上仿若随风都能飞起来的女子。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败在一个女子手上。这个认识让人痛心疾首。
当然了现在不光土匪在看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就是城楼上的郡守大人同东郡的名流贵族依然在看这位同知府的夫人。就那么轻飘飘的几句话而已。不过是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而已,如今的围城之困,竟然轻易的解决了。
这是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来如此样的女人。如今这女人的容貌都不怎么让人注意了。当然了还是很漂亮的。
往后在碰上漂亮女人估计都会有心里阴影的。难怪人说女子无才就是德。这有文化的女子太可怕了。
匪首眼神阴毒的看了一眼城门楼上女子,吐一口血沫子:“操,这样的女人老子放在身边,睡觉都得争着一只眼,他妈的,别被老子给碰上,多一眼都不看,立刻给我灭了她。撤。”
说句实话,全身而退出来的女土匪,一点都不觉得瓢把子这话带有安慰性。当土匪就要让人怕到多看一眼都害怕才算成功好不好。如今他们竟然怕了一个女人。同样抬头看向城门楼上的女人,能让一个绿林瓢把子忌讳成这样,若改行当土匪该当多有成就感呀。敬仰这词好像用在这里不太对。
大概是匪首也觉得刚才那话丢份,回头对着城门楼子招呼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娘们你给我记着,老子青山寨瓢把子霍老大,早晚把这债讨回来。”
阿福:“娘子。”芳姐:“丧家之犬,也不过就是会放话了。”实际上芳姐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头一次杀生呀,感觉太糟糕了。
此刻的芳姐迎风站立在城楼上,五月天已经脱下厚重的棉衣,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吃食有点不如意,阿福都说自家主子这段时间 清减了许多。
给人的感觉就是纤细柔弱,若不是有那么一点肚子压着,恨不得风一吹就跑了一样。怎么看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感觉就对了。杀人如麻这个词用在这样的女子身上,那是真的相当的不合适。
可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呀,让城墙下面躺了一片的生命,连人带马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五六百呢。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而已。如今就剩下匆匆搀扶奔走不到百人的背影而已。这是什么样的杀伤力呀。
更有那好色之徒看到此等场面在想,他们府上后院的女子若是各个都有如此的杀伤力,后果,后果有点不敢想。
至少往后寻欢纳妾什么的要谨慎一些,可不能随便小瞧了女人,万一一个走眼,弄府上这么一尊杀神去,估计祖宗都得半夜跳起来。还哪能有好日子过呀。
胆小一点的估计对女人这种生物都会有阴影。梦寐般的存在。
看着远遁的匪徒,芳姐一下子就跟泄了气一样,她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呀,糟心死了。手脚发软,心肝发抖,脸颊有点发烫,呼吸有点加重,绝对跟动情没有屁点的关系,然后两眼一闭昏过去了。
以芳姐为中心的一众池府家仆瞬间就乱了。孙妈妈:“小娘子,小娘子莫要吓老婆子。”
鲁二叔都顾不上下去收拾残局,虎着双目,冷着脸站在那里,盯着伺机而动,要对自家夫人不利的某些人。
没人敢上前一步。
好歹也算是共患难过。城东的掌柜结巴的开口:‘如何是好,池夫妇莫不是杀戮太重了。’这人嘴巴有点欠。
阿福一个利眼扫过。城东的掌柜闭嘴了,这丫头可虎的很,没看到连郡守大人都敢踹吗,百分百确认他一个掌柜的招惹不起人家池府的一个丫头。
缩缩脑袋退到后面去了。
郡守大人是时候的清清喉咙出来收拾残局了:“诸位。抗敌有功。本官替东郡的百姓妇孺,谢谢诸位今日鼎力相助,本官定然回如实像朝廷上本,给诸位嘉奖。”
阿福气的脸色都绿了。这是个摘果子的。自家娘子辛苦的晕倒了。让这倒霉催的郡守得了便宜。阿福那个恨呀,早知道把这人先给推下城墙多省心呀。恨自己当时手软了。
郡守大人看向芳姐这群人,然后藐视的看着阿福。这死丫头还敢横,看本官怎么收拾她,如今退匪胜利,也算是功过相抵,他老人家也没有了殉国之心了。
能说幸好被这些女子把持住了妈。郡守大人想到这里立刻 就变脸了,守城可没有女人的事情:“哼,池府众人听着,自今日起不得出府半步,本官自会像朝廷禀明尔等绑架朝廷重臣家眷,胁迫朝廷命官。做出这等混账事情,就等着上面裁决吧。”
鲁二叔瞪眼,脸上疤痕狰狞恐怖,声如洪钟:‘你敢。’
郡守大人吓的退了好几步:“你,你,你本官会在上表上加上恐吓一条。”
说完甩袖子就要走人,气势威风八面。不过总有点落荒而逃的急迫。
阿福抿嘴轻声说道:“郡守大人好文笔,不知道要怎么上书我等胁迫朝廷命官抗匪御敌。怎么绑架临阵脱逃的朝廷重臣家眷。”
众人 就见在前面走的四平八稳的郡守大人险些左脚拌了右脚。可见人不能做亏心事的。
随着郡守大人准备撤下城头的郡守夫人,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昏到在众人围绕中的池夫人一眼。然后随着自家大人走了。这个年头的女人有了思想,估计跟快乐就告别了。所以郡守夫人的眼神回复的很快。仿若从来没有那么复杂过一样。
古大夫来的很快,至少除了郡守大人之外,剩下的人都还在替这位杀神一样的弱女子提着心呢。
古大夫的焦急不是装出来的,老大夫的脑门上都是汗水,稍微稳定一番才给自家夫人号脉,然后松口气,再看看周围的人群,老大夫非常感叹的说道:“娘子这是被惊到了,这等场面怎么是一个娘子能面对的吗,惊恐过度,优思成疾,在如此下去,小娘子身子怕是不大好。还是要安养为好。”
阿福跟着掉眼泪了:“多谢大夫,我家娘子平日里连个蚂蚁都不忍心踩,见血就晕倒,怎么见的了如此场面,可不就是吓到了吗,如今老爷不在府上,可如何是好呀。娘子还怀着小主子呢。”
除了鲁二叔同古大夫还能淡定的站着,周围的的人觉得一阵冷风吹过脖颈,太他妈的不真实了。前一刻钟着娘子还振臂高呼带领大伙杀敌无数呢,转眼的功夫就吓到了,还见血就晕,这丫头当他们都是二百五呢吧。你能在装的无辜点不。人生全凭演技,这话这些古人没有听过,不然阿福妥妥的一个影后跑不掉了。
不过人家一个堂堂尚书府出来的文弱娘子,容易惊吓也确实情有可原,城东的掌柜,都不知道怎么笑出来的,脸上的笑纹都不自然:“呵呵,池夫人身子柔弱,还是回府修养吧,呵呵,毕竟下次在吓到夫人也是怪不容易的。”
这话说的好生没有章法。不过众人都默认了,在弄出来今日这样的大场面吓到这位夫人确实怪不容易的。
难得这位嘴欠的掌柜说出了大伙的心声。竟然有人跟着点头。
阿福瞪眼都不管用了,众人:“池夫人还是回府休息的好,我等定然守得住这里的。”
这时候各府的家仆已经把 一捆,一捆沾了不知道是马血还是人血的木棍捡了回来。
那些胖老板,富裕的大户们,带着自家家仆,手里拿着木棍认真的守着城门。没道理他们不如一个女人不是。
鲁二叔抱拳行礼:‘有劳诸位,想那匪徒伤亡惨重,想要卷土重来不容易了,隘口的援军很快就要到了,我家夫人如今身子不是,小人等就先告退了。’
如今没人小瞧这位同知府的管家了,人家那一手箭发早就把这些人给震撼了,再说了宰相门前七品官。
自认为身份还能说句话的掌柜们出来拱拱手:“鲁管事请便。同知大人回府之后,我等定然会去拜访的。”这话就带着善意了。要交往的意思。
等鲁二叔带着一众人走了,城头上的人才说道:‘京城侯府,尚书府出来的人就是不一般,人家一个管事都不简单呢。’
芳姐是真的腿软脚软的,也真的有点吓到,当然了更多的事累到,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昏迷而已,人早就清,醒过来了,不过就是顺势退下来而已。
若真是好好地从城门楼走下来,让这些威武雄壮的大老爷们情何以堪呢。估计今日看过自己的人往后看到自己都得绕道走,当然了,她一个内宅夫人,也没有机会出去见人就是了。
芳姐觉得她挺体贴的。
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写信,她说,阿福在写,芳姐真的浑身没有力气,怀孕的女人经不起折腾的。总不能让那吃人饭不干人事的郡守大人先告了黑状不是。要知道咱们上面也是有人的,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世人都知道。而且要下黑手。
粗粗看了一边信件,确认够有分量之后交给鲁二叔让妥当的人送走,然后就是蒙上被子,搂着阿福,边上阿寿同双冒盯着睡觉。不然真的睡不着,瞪着眼睛,眼里都是扑腾在油火中的匪徒。芳姐心里说若是自家静怡师傅在这里就好了,至少能辟邪。
鲁二叔更是紧闭池府大门,不接待外客,如今外面有郡守大人的衙役看着,也没人敢走动就是了。
鲁二叔吩咐护院家丁,打水把池府的门口冲了一边又一边。自家 娘子回府的时候,可是连正门都没敢走呢。鲁二叔心中 有数,亲眼面对自己做出来的决定所带来的后果,自家娘子有点承受不住,
当然了也就是自家主子,换个女子,这会或许早就疯掉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团聚(求月票)
鲁二叔那样凶神恶煞的人物看着院子里面那堆污血的时候都头皮发麻。真心可以理解自家娘子不愿意走正门的心思。
结果就是池府的门口被洗刷了一遍又一遍,即便是把地皮尅下去二寸,鼻息之间的依然有血腥气味漂浮。
最明显的就是,除了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内院的小娘子们,大半日一个过来都没有,可见昨日夜间带来的心理阴影如何深入人心。
距离土匪攻城,池二郎也不过就晚回来两个时辰,半日而已。池二郎打退进攻的外族,战袍都没来得急换掉,带着手下的部曲片刻不歇的赶了回来。心中焦躁的是什么,放不下的人是谁,只有他自己明白。那城里不光有东郡的百姓,还有他池二郎的媳妇呢。媳妇肚子里面还有他池二郎的儿子。
在马上大半日,池二郎想的都是在家夫人孩子,国家大义,忠君报国什么的,真的是一刻都没有出现过。手下的部曲只看到自家郎君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巴,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安慰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池二郎从南门进城,看不到西门外的狼藉,看到内城无恙,心中才算是稍稍放下。
跳下战马,一身的战袍来不及脱掉,直奔自家内院,鲁二叔想要跟自家郎君汇报点东西,愣是没有追上自家郎君的脚步。
其余家丁护院崇拜的看着自家主子,不愧是定国侯府子孙。从昨夜开始,也就主子一人敢大马金刀的走过正门,才刚冲去血腥的门口。要不说人家是主子,他们只能当护院呢。
池二郎看到夫人被几个大丫头围着的场面,吓得腿都软了,在隘口砍人脑袋的时候,都没有过的感觉呢。自家夫人可是怀着他儿子呢。
双巧听到动静,回头看向门口:“老爷回来了。”
声音大了点立刻就把睡的不太踏实的芳姐给惊醒了。
芳姐的直接反应就是,睁开双眼,眼神没有焦距。抓住手上热乎的温度。说什么都不撒开。
阿福只觉得胳膊上痛的很,自家娘子抓人的力气太大了点。还有就是自家小娘子跟她距离太近了。一种从来没被如此需要过的感动。勉强忍住没有叫出声来。
看着自家娘子眼下浓重的阴影,阿福跟着纠结了,大半日了。自家娘子就没有睡踏实过呢。
池二郎看到夫人无事。先是把心放下了。然后就恼了,自家大床上,夫人死拉着一个丫头不撒手。这事怎么回事呀。
而且怎么看自家夫人都是衣衫不整的样子,池二郎就忘了他家夫人在怀孕,即便是在床上也做不得什么,何况还是两个女人。
叔可忍婶儿都不能忍,盯着阿福的眼神,比哪匪徒盯着自家娘子的眼神还淬毒呢。
被如此关注,想装作不知道都不成,脸色憋得通红的阿福都要哭了,招谁惹谁了,娘子拉着她不撒手不是。
双冒阿寿同双巧同时起身行礼:“奴婢见过姑爷。”
三人同时看向夫人,动作整齐的起身,各退一步,让开身子,夫人有了姑爷在身边总会塌心一些,总不至于在害怕了。
三人还瞟向阿福,这丫头是不是有点没有眼色呀,姑爷都回来了,她还在床上赖着。
阿福无奈的缩在床上,真的不是她愿意的。甩了好几次手,自家小娘子依然抓的稳稳的,痛痛的,也不知道回头姑爷会不会把自己给送到庄子上去呢,冤枉死了。甭管什么原因,就看自家姑爷哪恶毒的眼神,阿福断定,自己肯定被自家姑爷冤枉了。
没人遮挡视线,池二郎一双朗目看向芳姐,然后顺着看向夫人的腹部,大面上看着无恙,池二郎方才走进床边:“四娘”
芳姐没啥反应,专心的拉着阿福,不让人走开,她非常需要人气。
池二郎:“四娘,芳姐莫怕,是我。”阿福未免自家小娘子在继续拉人,直接用另一只手,把自家娘子的脸给掰向姑爷的方向,然后松口气。终于不用面对姑爷随时要捏死自己的眼神了。
阿寿同双冒等人共同扭头,也就是阿福敢做出如此逆主的事情。
这么一下,芳姐脑子也清醒了,咋就不能睡个踏实觉呢。皱皱眉头然后看清眼前的人。瞳孔放大,然后甩开阿福的手,双手攀向池二郎,接着放开嗓子,开哭。终于见到亲人了。
终于有安全感了有没有,心放到肚子里面的感觉。芳姐都不知道啥时候开始,池二郎在他心里竟然重要到如此地步的。
听到自家夫人的哭声,没来由的池二郎觉得安心了。能哭就还好。
单手搂着芳姐细声安慰。恼恨匪徒吓坏自家夫人,安心与夫人没有大事,自己在夫人心中原来可以如此依靠,各种心情搅合在一起,那味道有点复杂,脸上的表情跟着风云莫测的。
阿福黑脸,看着自己被甩出纤纤素手,上面都是乌青的印子,自家娘子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头呀。
而且方才拽着她用多大劲,如今甩开大就有多大的力度,想到这里一脸的恼恨,自家娘子用过就扔的性子实在太让人喜欢不起来了,原来在郎君面前自己在娘子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存在。真的有点不甘心呢。
什么娘子身边第一人呀,骗自己的吧。糊弄外面那群傻丫头的吧。跟姑爷比起来,自己怕是什么都不是呢。越是想的明白,就越不是滋味。
看着还在床上不想动的阿福,阿寿觉得脑门疼。如今这个时候,这屋子里面哪里有他们这些下人的空间吗,太没有眼色了。这孩子啥时候才能长点心呀。还觉得姑爷不够膈应她吗。
上前半步,拉住阿福,四个人轻轻地退下去了。小娘子同姑爷需要一个不被打扰的环境。
没见过大场面的芳姐拉着池二郎哭的一点形象都没有,鼻涕眼泪都抹在一起了,还不时的插上一句:“吓死我了,你怎么才回来。”
池二郎拍着自家夫人的后背,自家夫人从小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主意更是大得很,哪里如此失态过呀。当年跟御史大人叫板的牛气一点都看不到了,恨不得把吓到自己夫人的匪徒直接给劈了。
更加后悔自己孟浪。怎么就非得折腾着出京呢。不然自家夫人还在京城里面各种威武呢,怎么会受罪至此,完全忘了当初想要出京城,也是为了他家夫人能过得更自在些。
池二郎发现他还是更愿意看到自家夫人张杨肆意的样子。这样的夫人虽然让池二郎挺有满足感的。可心里难受。闷得慌。
芳姐翻来覆去的还是那句话:“吓死我了,都不敢闭眼睡觉,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过来索命呢。”杀人以后的担忧。害怕,恐惧,面对池二郎的时候,芳姐一点顾忌都没有的说了出来。
别看芳姐精神年岁大,可再大的年岁,也有个心里承受力,法治社会长大的即便是有点长歪的青年,对于害人性命,即便是恶人的性命,那也是很有压力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大。
可以说此时此刻的芳姐,是穿越以来,最没有防备,最本色的时刻。
池二郎拉着芳姐的手:“不会,不会的,那些恶人都是该死,你做的没错,只要你好好地,孩子好好地,别说是伤恶人的性命,就是谁的性命我都 给你扛着。”
好吧,这是一个不讲理的。
哭够了的芳姐,抽抽鼻子,非常委屈的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就是有点下不去手,后怕。”若是鲁二叔在这里,定然要心惊肉跳的,都这样了,还下不去手呢,若是下得去手,也不知道那些匪徒能跑的了几个。
池二郎也不知道怎么接夫人的话头,虽然没有外人,可也不用那么坦白,虽然都是不是大大的好人,装一下子还是可以的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静默。
芳姐有点不好意思,说吐露嘴了,在夫君面前还是要维护一下形象的。看吧,这就是哭晕头的后果。
池二郎只是觉得跟自家夫人的距离拉近了,早就知道夫人没有看上去那么乖巧懂事的,看吧终于跟他这个夫君说实话了:“咳咳,伤到了没有,儿子还好吗。”
芳姐才想起来,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呢,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腹部:“应该好好的吧。”
池二郎黑脸,这种事情怎么能想当然呢,必须百分百确定呀:“让古大夫在看看。”
芳姐感受一下肚子没有什么异状,稍微放心一点,还是点头:“看看稳妥。”所以说儿女情长什么的,在有了孩子的两人心里,真的有点远。过日子养孩子好像更实在些。
然后才看向池二郎:“你可还好,隘口那里怎么样了。”
池二郎:“没事,隘口那里已经安定了,这些匪徒就是找准了这个时机,才敢到城里来捣乱。我没事,放心吧。”
芳姐摸摸池二郎,身子骨还是很结实的,打个哈欠:“那就好,那就好。”
池二郎看着芳姐的黑眼圈,心疼的什么是的:“你先歇歇,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好了睡会吧。”
芳姐听到睡觉就一脸的委屈:‘睡不着,闭上眼都是那些场面。’不是不想睡,是非常想睡觉,就是睡不踏实。
没人能忘记第一次伤人什么感觉,池二郎摸摸自家夫人的肚子:“好了,我在这里呢,只管睡。”
芳姐在纠结,这斯到底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肚子里面的孩子。不过很神奇的竟然真的睡着了,还睡得特别安稳。
池二郎守着芳姐,没敢离开,也舍不得离开,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不过是让丫头进来拉上帘子,就把鲁二叔叫进来回话了。
在自家夫人的内房回话,鲁二叔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自己没护好夫人,自家姑爷要把他一了百了吧,不然就凭姑爷那醋性,能容得下他一个汉子进夫人的内室吗。
站在池二郎跟前心惊胆战的:“小人无能,让夫人受了惊吓。”
池二郎挥手:“好了,夫人这里无碍,我这里还要谢你护住夫人。”池二郎这话说的诚心诚意的,自己不在府上,亏得有鲁二叔这么一个拿主意的挡在自家夫人前面。
若不是芳姐拉着他的手呢,池二郎定然要抱拳郑重道谢的。
鲁二叔听得出来自家郎君说的实在,回答的更加实在:“小人不敢。护住夫人安危,本就是小人的职责所在。小人的身家性命荣辱都拴在夫人身上呢。”
池二郎点头,当初这些人跟着自家夫人,图的也不过是个安稳而已,客气话也不多说:“外面如今的形式如何。门口那些玩意是怎么回事。”
鲁二叔脑门冒汗,在自家郎君眼里,门外那些衙役竟然就是个玩意。
好吧自家郎君威武,方才进府的时候,试图上前拦截的衙役,被自家郎君一脚一个都给踹飞了。也不知道着郡守大人知道后,会不会气的吐血,作为一郡之首,在下官面前威望,面子,里子全都没有了。
鲁二叔从昨天夜里开始,到自家郎君进门之后的事情一一叙述一边。当然了自家娘子凶残的一面,回答的相当的小心翼翼,唯恐给姑爷造成什么负面的心里创伤。
在鲁二叔看来,说媳妇,要是碰上这么一位,估计肯定有心里阴影的。能娶自家小娘子,想来姑爷就不是一般人。不过依然让鲁二叔话语之间颇多斟酌就是了。
池二郎到底不负众望,就那么脸色都不变的听完鲁二叔的叙述,然后纠结着开口:“夫人就是这么被吓到的。”
鲁二叔有点找不到重点。夫人杀退了匪徒才是重点吧。
不过还是点点头:“夫人确实是被吓到了。”
池二郎:“去让人打听青山寨。一群打家劫舍的,竟然敢袭城。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我池邵德的夫人可不是随便被人能唬住的,我池府的家财更不是给他们准备的。”
鲁二叔:‘小人已经吩咐下去了,青山寨的事情小人查清之后,就会禀报郎君,郎君门口的那些衙役。’
池二郎可不把那群官差当回事,匪徒袭城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耀武扬威呀:“不嫌碍眼就让他们呆着吧。反正如今人手不够,也缺了看门的。”
鲁二叔点头应是,街面上的事情,他能帮主子料理了,可这朝堂的事情,就不是他一个下人能看透的了,想来自家郎君定然不会委屈了小娘子的,再说了在那郡守面前,自家娘子好像从头到尾也没有受委屈不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十条罪(求月票)
池二郎就那么靠着床榻,单手拉着芳姐睡着了。
在隘口的这段时间池二郎也没怎么休息的,赶路之前才刚把敌人打退,如今坐下来,环境安逸,连吃口东西都顾不上,就睡着了。
阿寿同阿福端着热水,饭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夫妻两人一趟一卧睡得香甜。让人忍不住就把嘴角勾起来了。轻手轻脚的关门出去了。
如今的东郡城,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可在这种紧张的时刻,自家娘子同姑爷在一起的气氛,竟然让人生出一种宁静安详,美好的错觉。
阿福感叹:“到今天我才知道,我这个娘子身边第一人若是同姑爷比起来,那可是差的远了。
”阿寿心说你多缺心眼,同姑爷比呀。这丫头脑袋果然越来越秀逗了。
看着阿福失落,勉强安慰到:“你还想怎么样,在咱们这群丫头里面,你在娘子面前已经很有脸面了。做人要惜福。”
阿福叹气:“咱们四个守着,小娘子都不能安枕,就拉了姑爷一只手,看看睡得多好呀。”言外之意他们四个丫头拼不过自家姑爷的一只手。
阿寿黑着脸走人了,这丫头脑子坏掉了,自己多缺心眼才会安慰他呀。
阿福继续失落::“喂,别走呀。娘子这里不用服侍了吗。”
阿寿连头都没有回。难道她就看不出来,在娘子同姑爷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这些丫头婆子有点多余吗。还服侍呢,人家招呼你了吗。
若是阿福在这么没眼色下去,阿寿相信,或许她有问鼎娘子身边第一人的机会。
芳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睡了半天一夜。长长的一大觉。
睡着的时候什么样,醒来的时候就什么养,可见中间连个身都没有翻。看得出这段时间确实累到了。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松快,精神饱满。还能继续感知世界的美好。
耳边响起略带沙哑的嗓音:“总算是醒了,快起来喝粥。我儿子该饿到了。”
扭头看到池二郎换下战袍。一身广衫长袍坐在身边,人依旧那么峻拔耀眼,不过说话就有点刺耳,芳姐觉得心情不那么愉快了。翻白眼:“你媳妇也饿着呢。”
撒娇算不上。吃醋犯不上。可这话说出来,就有那么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你该更注重我。不是我的肚子。也就是芳姐能把这话说的那么霸气。
跟肚子里面的孩子吃醋,芳姐做不出来那么幼稚的事情,可这池二郎说话实在可气的很,还能不能友好相处了。
池二郎看到自家夫人精力十足,心情跟着好了许多,也只有这种明媒正娶的夫人,敢说的如此理所当然,随随便便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本来池二郎面对芳姐还有点不自然,有点愧疚的,这句话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本就该如此。
芳姐睡这么长时间,池二郎把古大夫叫进来至少三次,就为了确认自家夫人确实没事,古大夫在三的保证,也不如芳姐醒过来让人放心,池二郎由衷的松口气:“既然饿了,就赶紧的喝粥。”
说完小心地把肉粥送到自家夫人嘴边上。
芳姐肚子里面饿的咕咕叫,有什么话还是吃完了再说好了。什么守城,杀匪徒的事情,仿若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芳姐吃过一碗粥后,阿福同双冒才端着饭食进来。很丰盛的样子。
芳姐才知道池二郎竟然也还没有用餐:“怎么不先用些。”
池二郎给自家夫人布菜:“才醒来一会,刚好一起用。”没说出来的是,芳姐不醒过来,他哪有心思用饭呀。看着夫人用膳果然更有胃口一些。
现在想来,那就是一种身家性命都寄在一个人身上的感觉。看看自家夫人微微凸起的肚子,可不是身家性命全在夫人身上吗。这母子两人都在他身边,他池二郎的世界简直就是不能再完美了。
两人用过膳之后,喝着温茶,芳姐方才觉得真的活过来了:“隘口那里没有事情吗。你就这么回来,守备大人不会说什么吧。”
池二郎:“该做的都做了,当初该提醒他的时候,我也提醒了,他说什么呀,现在看来,边境也算是安稳下来了,剩下的不过是善后料理一些琐事,我不在那里,守备大人才放心呢。”
芳姐秒懂,这就是一个摘果子的。
感觉有点对不住池二郎,自家男人在公事上可没少操心费力的:“早知道就该去守备大人那里求救才是。”
池二郎脸色立刻就变了:“说什么呢。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等样的吗。记住什么时候都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这样的事情,这一次就够了,就不该听你的,你该早回京城才对。”
芳姐皱眉,自己就说了一句,看看这男人嘴碎的:‘不过是有点不甘心吗。可是忙了小半年呢,平日里也没见到守备大人对隘口怎么上心呀。怪可惜的。”决口不提回京城的事情。
池二郎抿嘴,什么都没有你们母子重要,这话说出来有点抹不开面子,可真实情况就是,他就那么认为的,脸色微红的,咳咳:“觉得委屈吗,要不要回京城。当初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才让你跟着我冒险了。”
芳姐挑眉,笑话姐是临阵脱逃的人吗,再说了委屈的是谁还不一定呢,还有就是这人怎么还有如此翻来覆去的一面呀:“呵呵,虽然多少有点委屈,可回京城就算了,只不过,好像那郡守大人被妾身得罪的不轻,一切就有劳夫君大人周旋了。咱们夫妻一体。你在哪我跟孩子就在哪,说其他的才是真的伤人心呢。”
池二郎有一种得到共鸣的激动,他们一家三口,可不是本就应该在一起吗。再说其他就是侨情了呢。
钻了攥芳姐的手心,激动都在不言中了。然后专注的给自家夫人摘到心里负担,方才夫人的意思就是我好像给你惹事了。招惹的还是大人物。
又是被需要的感觉,池二郎可不觉得是负担:“夫人做的好,那样的郡守大人,早就该给他送到土匪寨子里面去才是,若不是他好大喜功。怎么会有流民聚集。那青山寨不过几十个人的不成气候的匪徒,短短时日竟然有五百之众,还不都是流民。”
这话芳姐深以为然:“那倒是。现在想来怪后悔的,若不是东郡城里需要一个郡守大人。早就该把他退下城头才是。”
池二郎:“好了。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外面的一切都有我在呢,只管安心的养胎就成。”
芳姐点头,原来还是个傻爹。不知道孕妇多动动脑子。对于孩子的智力发展有好处吗。当然了这种太暴力的思想,还是不要影响孩子健康发育的好:“你在我就安心了。”
池二郎盯着自家夫人,心说定然让夫人更放心。
池二郎不光是嘴上说的好听,人家做出来的事情也漂亮,别说外面的事情,就是内宅的事情都给一肩挑起来了,唯恐自家夫人在劳心费力的伤了心神。
在池二郎看来,自家夫人以女子柔弱之身,退匪守城,那都是伤了心神的,必须好生将养呢。
外面,郡守大人,同守备大人弄出来的各种糟心事事情,池二郎都没让自家夫人知道。
当然了有鲁二叔那么一个包打听那样的存在,也没什么事情是能瞒住芳姐的,只在于芳姐愿意不愿意知道而已。
有男人在前面挡着,有男人在身边护着,有男人一心维护着,芳姐是真的享受,真的不愿意劳心费力。
关键是的关键还是当初的血腥场面太震撼,还没缓过劲来呢,没看到如今的娘子,连羊肉都不吃了吗。
牛肉在这个时候管理是很严格的,一头牛的生产力,可顶的上好几个劳动力呢,所以吃到牛肉尤为不容易,可芳姐看到牛肉别说吃了,想想都难受,当初城门楼子冲出去的火牛记忆犹新呢,造了杀虐了。可能这辈子对牛肉都无感了。
终于在五月中旬的时候,辽东迎来一场大雨,多少缓解了当地的旱情。
而朝廷的赈灾也下来了。虽然没有分到多少的粮食,至少官府给了种子。对百姓来说现在春耕虽然晚了许多,多少还是能维持住今年冬天的吃食问题。
而东郡城的百姓,在看到郡守大人的官威再怎么样威风,对同知府竟然也不过是让衙役在人家池府门外看守而已。而同知府里面的奴仆进出都很随意。
终于那些对同知夫人抱着感谢之情的百姓们开始行动了。
池府同百姓肯定是有差距的。所以民风剽悍的东郡城百姓,也不强求一定要见到同知夫人当面道谢。只不过是小小的表示感谢。
比如,昨日门房的老孙,收到临街李老汉送来的一篮子十几个鸡子,人家李老汉说了:“没有多少东西,就是给同知夫人吃个新鲜。”
说完放下东西匆匆就走了,都没有给门房拒绝的机会。
至于说到进院子里面回话,人家老汉说了,不敢打扰夫人,更不敢叨扰府上同知大人,人家过来就是表达一下心意,没有见主人的意思。
看到有人敲开了池府的门,接下来的几天,门房都能收到点这样,那样的物件。
当然了数西街的掌柜们送来的物件最丰厚,不过有志一同的没人求见夫人,只送东西,不留名。
当真是让门房开了眼了。当然了更开眼的是池府门外那些郡守大人派来的衙役。
这么多年往郡守府里面送东西的人多了去了,像这样送礼的却从来没见过,人家不求办事,只为了送东西而送。同郡守大人打报告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说的不真实,不求办事,光送礼还有这等好事。
外面都谣传同知夫人堪比恶魔,貌若夜叉,邪恶阴险。听说最近同知夫人都能压制小儿啼哭了。你说该当是什么样的女人呀。
难道这些人是怕同知夫人出去吓人吗。或许真的有可能,没看到人家送礼都不愿意看到同知夫人吗。没见过那天夜里盛况的衙役们对同知夫人各种猜测。
就是东郡城的百姓,对这位同知夫人也是各种猜测,毕竟那日夜里,匆匆聚集的七八百人,不过是大户人家的家丁护院,还有就是西街的一些商户而已。
这些见过当时场面的人,没人想过形容一下同知夫人的摸样,外面传说的只有同知夫人的凶狠霸气。所以谣传很有误区,如今芳姐的样貌已经不穿的,没法出来见人了。
能收到礼物,芳姐表示不再贵重与否,心意最重要,付出总算是有回报了,夜里在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也能安慰自己,保护了需要保护的人。这种心理安慰最重要。而且现在的芳姐很需要。
在池二郎看来,不过是一声冷哼,东郡城里的老少爷们都是废物吗,竟然让自家柔弱的夫人面对匪重。所以池二郎一点也不觉得这些人怎么招人喜欢。
郡守大人的奏折早就递上去了。折子一是参奏辽东守备玩忽职守,致使外族犯边,才导致东郡内城大乱,这话说的也算是有理。
剩下的就是说下属官员,池同知的夫人,用了很长的篇幅,一,作为女子嚣张跋扈,
二 虐杀更牛,
三 辱骂朝廷命官无视朝廷律法。
四 聚众闹事 ,
五 仗势欺人,还有六七**十条大罪。好在没说同知夫人通匪。
可圣裁没下来之前,在郡守大人看来,那池二郎,作为同知,作为下属怎么也得到自己这里为他夫人所为道歉赔礼。
左等右等,这池二郎也没有过来,郡守大人脸色一天比一天黑,就后悔折子上写的少了。就该多提两句这同知大人的不知礼数才对。
至于守备大人,收拾好边关,同样递了折子,参奏的是辽东郡守好大喜功,瞒报灾情,只是民众流离失所,聚众作乱。也就是说,郡守大人在这次事件中起的是根源作用。要负全责。
还有就是参奏辽东同知池邵德,擅离职守,私自带兵回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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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师傅来了(求月票)
人说京里有人好做官,对于池二郎夫妇来说太对没有了,换了任何人,被上官如此不待见,早就慌了神了。何况是上官明摆着,用了阴招了。
可对于芳姐同池二郎,人家就没有放在心上,第一、京里确实有人打点。底子够硬实。
第二、凭他们两位上官怎么蹦跶,东郡的事情,也没有道理,让他一个三把手顶缸。
至于外面看守的衙役,池二郎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
于芳姐而言,人家说了,正好觉得夜里睡得不踏实呢,人多点心里踏实,最好是把人都给让到院子里面在门口里面才好呢。请人作法事还得掏银子呢。
可惜这些衙役胆子太小,大概是郡守大人特意吩咐过,不能同他们池府的人太过接近。愣是抗住了池府管事的热情招待,说什么也不越雷池一步。
连阿福都大呼可惜。到现在池府正门的使用率都不太高呢,若是这些衙役有事没事的在门口多走动几次,说不得他们的心里阴影就没有了呢。
池二郎不过是在府上陪了芳姐三日,等守备大人带人回城的时候,池二郎就去当差了。当然了是在东郡城里面,隘口什么的,池二郎不愿意去,走不开。守备大人也不会给池二郎这个机会。
好在芳姐的心情也调适的差不多了,只要夜里有人陪着就好。
不管是守备大人,还是郡守大人。尽管对池二郎各种看不上眼,各种奏本,可上面的书面文件没有下来之前,池二郎就是辽东的同知大人。
不过当下两位大人都没有怎么给池二郎安排差事就是了,明晃晃的排斥。
人说上行下效,底下的人都是看着上面行事的,所以除了那些跟池二郎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千户,百户们,还照常同池二郎打招呼,剩下的人都是看碟下菜的。池二郎受到了冷遇。
好在池二郎够淡定。够有底气,根本就不介意上面的态度。反正他有的是事情做,忙得很。
东郡城里才平静下来,静怡师太就匆匆来看徒弟了。
外面谣传太恐怖。即便是静怡师太这样了解自家徒弟。定然会让自己平安的人。都不太淡定了,怎么就把一个尚书府的娘子给说的跟个夜叉一样,难道说毁容了。
作为女子。德容言功,少了哪样都有被休的必备条件了。自家徒弟这是要不幸福的节奏呀,从来没什么表情的静怡师太,难得变了脸色。急匆匆的过来了。
看到芳姐本人的时候,静怡师太才放心些,表情回复以往的蓦然:“看上去还是不错的,怎么会弄出来那么恐怖的谣言。”
芳姐茫然的看向自家师傅:“您不是过来给徒弟压惊的吗,什么谣言呀,师傅,我可是都准备好喝符水了。”
这话说的一点水分都没有,最近睡眠不好,芳姐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去寺里求个安神符什么的,若不是肚子里面有孩子,要考虑卫生问题,芳姐早就要实验一下了,这年头的人压惊收魂都是要喝符水的,没道理她喝就不成不是。
可见她是越来越同这世道接轨了。
静怡师太被自家徒弟给惊倒了,要知道自家徒弟从来不信这个的。不是吃错药了,就是被流言给逼疯了:“为师从来不弄那些玩意。”
不过还是掏出来两个黄纸符:“装在荷包里面带在身边就好,不用烧了喝水。那样不卫生。”
芳姐有点脸红,这话似曾相识,好像他亲口对自家师傅说过呢。装作不明白,大人睡不好孩子休息不好,若是喝点符水管事,他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阿福:“不都是喝了的吗。”
静怡师太:“你们喝不喝倒无所谓,肚子里面的孩子可折腾不得,怎么也要保证万无一失才对。”
芳姐觉得这黄纸符也不是那么好用了,这送黄纸符的人都不怎么在意呢,还能不能好好说会话了。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想祸害自己的肚子,带着就带着好了。好歹能压惊不是。
静怡师太还是很专业的,不管医术如何,都亲自上手给芳姐号了号脉。
而且时间很长,芳姐还算是沉得住气,知道自家师傅即便是懂点妇科知识,同古大夫这个专业的比也是差了些的。
阿福就不成了:“师傅,如何,小郎君可是还好呀。”
静怡师太木然的脸上,竟然能翻出来白眼:“自然是好的。”
阿福:“那为何要如此长的时间。”
静怡师太:“我不过是看看你家娘子肚子里面是不是小郎君。”
芳姐眼睛瞬间放大:“这个也能看。”
阿福同时开口:“那到底是不是小郎君。”
就是后面的双冒同阿寿双巧等人都不太淡定的看着静怡师太。好吧,原来别看一个一个嘴里‘小郎君’叫的响亮,原来心里都不是很确定呢。
静怡师太一副高人风范:“原本的时候事不关己,有八成把握能看出来的,如今这个吗,没看出来。”
意思就是心里在意,所以有失水准,没发挥好,看不出来。
众人瞬间松懈,不过也只有阿福敢说:“那您到底看的是什么。还那么长的时间。”
芳姐跟着点头,可不是吗,把自己的手腕都给按的酸酸的。
静怡师太木这一张脸,回答的相当高:“就是看不出来才要多看看。”
阿福跺脚:“大半年不见而已,师傅竟然知道消遣人了。”
芳姐:“外面乱糟糟的,师傅近来可好。”
静怡师太:“至少比你这里要好多了。”
大概是年岁大了,对于小辈更显关注:“你也不小了。肚子里面有了孩子,万事就该更加小心才对,可莫要在做出让人担心的事情。”
要说起来这世界上师傅最亲近的人大概只有她这个徒弟了,难怪自家师傅这么关心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这算的上是徒孙吧。
自己确实有点不配当人母亲,如今想来当时为孩子考虑的还是太少了,有个万一,动了胎气,都是让人遗憾终生的事情呢,难怪师傅说的如此语重心长:“师傅放心。芳姐已经知道错了。往后定然会以孩子为重的。”
静怡师太点点头,才跟着双巧下去休息。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累了。
对于外人来说,池府进了个尼姑,没人会以为是同知夫人的师傅。只当是同知府那日里血腥太浓重了。特意请来的高人辟邪去晦气的。
换做谁家都得做场法事去去晦气的。相当的可以理解。
池二郎同静怡师太也算是旧识。晚上用过饭食,小两口陪着静怡师太在院子里面乘凉。
静怡师太把芳姐送到庵堂里面的粮食去向,大概做了一个说明。
池二郎看着自家夫人的眼神都是带着光环的。他池邵德的夫人本就该如此,本来就不能用平常的眼光看待。别看是女子,做出来的事情,就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内宅女子能比拟的。
芳姐反倒不好意思:“师傅说这些做什么,您是知道芳姐的,事情拜托给您,自然就是信得过您。”
静怡师太抿嘴,作为一个被徒弟看出过门道的大师,还能被徒弟如此信任,还是让人欣喜的,她老人家没看错人,后半辈子还是有保障的。
只是说道:“虽说对于辽东的灾情来说,这些谷物杯水车薪,可终归是你的功德。如此甚好。”后半句没说的是,他被人叫了大半辈子的慈悲师太,都没有自家徒弟这份心胸。
池二郎看出来夫人不太好意思,所以接口说话,同师太说说边境的事情,在说一说东郡现如今的境况。
最后着重于询问到:“这段时间芳姐睡得不太好,邵徳以为终归还是心里不踏实,师傅若是无事,能在府上陪陪四娘最好不过。”留客之语甚是殷勤。
静怡师太:“贫尼最近一段时间忙于俗世,正要找个清净的地方,抄写经文,若是府上方便,有间清净的屋子那是最好不过了。”
池邵德:‘自然是有的,府里院子多得是,师太尽管住下,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只管吩咐管事就是。’
芳姐心说这货不是知道她师傅能号出来男胎女胎所以才留下人的吧,就是阿福在边上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自家郎君怎么就会如此殷勤备至呢。
池二郎面色不变就那么自然的把静怡师太给留下来了。
静怡师太每日里在院子里面念经坐禅。对于芳姐来说看到这样的高人在院子里面坐镇,心灵上确实稳定下来不少。夜里也能睡个踏实觉了。不过是搂着他家郎君的时候。
过了大半月,有没有人陪着芳姐都能睡个安稳觉了,肚子长大了不少,芳姐脸上的双下嗑都出来了。可见最近一段时间芳姐的过的不错,就是不经常的有人走动的池府正门口,如今也没有人在忌讳了。
丫头婆子护院们似乎都把那日的事情忘掉了。
而池二郎同芳姐说,他要到隘口去转转了。
芳姐也明白,自家男人有事业的,没道理成天的拴在她一个妇人的身边。再说了她如今挺好的,也不用人家哄着陪着:“夫君只管去,莫要因为我 耽误了差事。”
通情达理的女人最是招人喜欢,芳姐自认自己做的非常不错。
池二郎摸摸夫人的肚子,在摸摸自己爱夫人嫩的能掐出来的水的脸蛋。然后顺着摸到自家夫人的脖子上 ,入手细腻嫩滑,有点心猿意马。
再次看看自家夫人的肚子,有了孩子什么都好,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池二郎觉得夫妻生活受到了影响,憋得时间长了点,自己要去消消火。
对于夫人没给他安排通房什么的,池二郎那是本来就没有抱希望的,心里只是庆幸,幸亏不是在京城,不然侯府因为这个要闹腾不说。
他池二因为夫人有孕,身边没有通房伺候,怕是也要被笑话的。想想都是他思虑周全呢。来东郡多好的心思呀,谁能注意到他一个东郡的同知内院呀。
芳姐被池二郎摸得脸红:“不是要走了吗。”
池二郎留恋不舍:“夜里若是睡不着,让阿福拿了话本给你看。或者请师傅过来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我不过三两天就回来了。”
芳姐:“你放心,我这人就一样心大,万事不走心,过了就忘了。不会睡不好的。”
池二郎:“那就好”狠狠心,把手从夫人的胸口前拔下来,转身利索的走人了。芳姐只听到了一个尾音:“我走了。”
看着匆匆的背影,芳姐嘴角有点抽抽,自己也没说非得留人不可呀,用不用走的这么狠吧呆呆的呀。
夜里不用芳姐请人,静怡师太拿着佛经不请自来,人家说了,让芳姐只管休息,她老人家不过换个地方参禅而已。说不得换个地方能有所领悟。
阿福端着茶盏进来,说的更是让人芳姐啼笑皆非:“奴婢过来侍奉师太,说不得也能有所顿悟,得了佛性什么的呢。”
怕自己睡不着,过来陪自己就好了,找这么撇脚的借口做什么:“算了吧,师傅早就说过你没有佛缘的,早些歇着吧,我这里有师傅在就成,无碍的。”
阿福不跟自家娘子客气:“那可不行,姑爷出门的时候,特意吩咐过,不能让娘子一人歇着的,您就当奴婢给您值夜好了。再说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本来就要有丫头值夜的,也就是您非得让奴婢们回房歇着。”
阿福说了一大堆,不过芳姐也明白了,就一个意思,池二郎不放心。难怪当初那么殷勤的邀请自家师傅在府上住下来。
静怡师太放下佛经,自顾的端起茶盏:“你是个有福气的,池家小郎对你不错。贫尼一个出家人,少有被人如此热情邀约的时候呢。”
芳姐脸红,师傅你一个出家人,一个成日里没什么表情的师太,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这种调侃人的话吗。
自己到底要不要摆出来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娱乐一下师傅呢。师傅他老人家木呆呆的一辈子,想来快了一下不容易的。
阿福看自家娘子扭捏的表情,嗤之以鼻:“娘子算了,这表情不适合您的,您没看到师傅都皱眉头了吗。”
芳姐黑脸,这人都不太好糊弄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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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上面有人(求月票)
京城里面华二老爷收到自家闺女的来信,吓得心肝都颤抖了。
华二老爷十二分的自责,他这个当爹多不负责任,才让自家乖巧的孩子竟然能经历战火呀。 当初到底是被池家小儿灌了什么**汤,怎么就放心的把闺女给交出去了呢。
恨不得立时飞到自家闺女身边看上两眼才能安心。当然了若是池二郎在跟前的话,华二老爷活吃了他的心都有。说话跟放屁是的,当初怎么跟自己保证的呀。
也不知道如今自家孩子如何了,芳姐肚子里面还有自己没出世的外孙呢。想到这里华二老爷更加不淡定了,看到池二郎吃了都不解恨了。简直就是不能在爱了。完全忘记了,没人家池二郎他哪来的外孙呀。
手软脚软的华二老爷,脚步踉跄的奔向自家老父亲的书房, 从来都以孝子著称的池二郎从来没有今天这样迫切的想看到亲爹。
当然了若不是华二老爷还有点政治直觉,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要让老尚书知道,说不得华二老爷立刻就收拾行装,同圣人申请去辽东走一趟了。
老尚书看到破门而入的儿子,那真是想要把人踹一顿的暴躁,时刻想发飙:“君子以端,君子以重,看看你那是什么样子。荣辱不惊,处变不乱,都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华二老爷没心思跟自家老父亲辩解,他家闺女还等着老爹救命呢,颤抖着双手把芳姐的信件递给老爹:“父亲。芳姐如今身怀六甲,儿子不放心,儿子要到辽东去看看,那孩子没事儿子才能放心。”
老尚书被自家儿子给噎的差点背过气去。他当辽东是多远的存在呀,他当朝廷官员是个什么存在呀。老尚书看到自家儿子,感觉那是心都不能正常的跳动了。
忍着气看看孙女的来信,里面的内容不怎么让人意外,不过跟写给他老人家多了一丝让人委屈,多了一点让他老人家记恨的亲近,怎么给自己的信里面。说的那么官方化。倒霉孙女到底是把他当成老尚书在写信呀,还是在跟祖父求援呀。
本来在想着如何把自家孙女婿从泥潭中拉出来的老尚书,在看到这两封信,对比之后。对出手帮忙多了那么一丝不愿。
华二老爷面对自家闺女的事情从来沉重不起来:“父亲。儿子想要明日就出行。还请父亲大人疏通。”
老尚书气的咬后槽牙:“就你那闺女若是不折腾出来点事那才是让老夫诧异呢。哦,难得,你还知道要找老夫疏通关系。你不是宝贝你闺女吗,你们怎么不直接就走呀,你怎么不把我尚书府的老少都给折腾成无事朝廷律法的典范呀。你怎么不直接把我给气死呀。”
越说越生气,让老尚书淡定不下来的是,自家抽风的儿子,这是多拿圣人不当外人呀,作为一个工部侍郎竟然要请假去辽东看闺女,他还有没有一点危险意识呀。他怎么就想的出来呢,难道夫人生孩子的时候当初忘了给他带 脑子了。难道是他老人家的错。
老尚书坚决打住,儿子长到这么大,他也没少费心费力的。肯定不是他的错。
想到圣人对自家儿子一口一个爱卿的称呼,华老上书在此觉得圣人或许不是那么圣明。至少这识人上有待提高。然后还要面对自家糟心的儿子。
华二老爷被自家老爹一连串的发问,早就已经把一张脸憋得通红了:‘是儿子思虑不周,让父亲大人忧心了。只是芳姐那里,儿子还请父亲大人帮孩子讨回一个公道。孩子们离家在外,在外面受了委屈都没有个撑腰的,儿子想起来就心疼的很。’
华老尚书冷脸,看到儿子还不是蠢的无可救药,总算是缓和一些,心口还能正常的跳动,没让儿子给气死:“给他讨回公道,怎么讨回呀,谁欺负他了。谁让她逞能的,一个妇道人家,相夫教子,孝顺长辈那才是本分,那池家小子若是不能保护妻儿妈,哪里就用得到她抛头露脸的。还把夫君的上官给得罪的不能在得罪了,我看她就是诚心的仗势欺人呢。我看她就是诚心的看不得我过两天舒心日子”
老尚书说道激动指出,吐沫横飞,终于把心中的一腔愤怒都给喷发出去了,感觉心里的火气卸下去不少。才把话头给打住。看看被喷的满脸的儿子,还是那么糟心。
华二老爷太不愿意听到自家老父亲如此说自己的闺女了:“父亲大人说的什么话,芳姐从小在儿子身边长大,乖巧懂事,知道心疼人,父亲也是知道的,那孩子什么时候做过仗势欺人的事情,再说了那孩子对您敬仰的很,怎么会诚心气您呢。再说到哪辽东郡守,身为父母官,将百姓疾苦置于何地,将百姓性命至于何地。有灾情瞒报,这是沽名好誉,这是置百姓生死与不顾,这是置我朝堂如无物,这是没把圣人看在眼里。芳姐摊上这么一个父母官,才会置身于危险之地,怎么不委屈呀。”
华二老爷被气笑了,原来他儿子还有这份口才:“呵呵,老夫才看出来,儿子竟然还有这等本事,不当御史当真是可惜了呢,有本事你去朝堂上同圣人说道吧。”
池二郎不说话了,华老尚书诚心的晾着糟心儿子,一个一个的都拿他老人家当枪用呢。那也要看他老人家愿意不愿意让人用呀。
他家二儿子在朝堂从来都走一个稳字,在朝堂说话就那么有数的几次。不过每次都有点 建树倒也还算是值得安慰。
华二老爷为了闺女,那是不遗余力的在老父亲面前进言的:“父亲,儿子不是人微言轻吗。孩子们受了委屈,儿子无能,还得烦劳父亲大人出面,儿子不孝。”心里则再说,还是要好好地在官位上使劲才是,不然不能给闺女撑腰。求人难呀。
华老尚书一声冷哼,华二老爷在接在力:“就是二郎那里,也要父亲大人多多费心的,听说哪守备大人是国公府的姻亲。您也知道二郎那孩子定国侯府是定然不会帮衬的。而且东郡的郡守还是定国侯府的姻亲呢,让儿子说。他们这是诚心的要孩子们的命呢。他们就是没把咱们尚书府看在眼里。”
老尚书气的把手里的画卷都给甩去出了:“闭嘴吧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为了孩子,就是为了孩子,少学别人牵强附会,圣人看重你。就是看重你人品贵重。不是想看你栽赃陷害。谗言祸乱的。你给我消停点吧,滚回去,那不光是你闺女。还是我孙女呢。滚。记住了人笨就少学歪门邪道。”
此刻的老尚书特别愿意儿子一如既往的沉默,蠢笨下去。好不容易动动脑子,还动的那么没有水准,哪里有他老人家的一半机智权谋呀。
还是那句话,糟心的不能在糟心了,必须早点把大儿子给调回京城。若是指着这儿儿子撑起家门,时时刻刻那都是把尚书府往引沟里带的节奏。祖宗创业不容易。可不能毁在他老人家手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家儿子越来越不靠谱了。原来真的不这样呀。
华二老爷明白自家爹爹不会看着别人埋汰他家闺女姑爷了,心里依然没有松快多少,对于芳姐那是真的担心。至于姑爷,在华二老爷看来,既然已经拜了天地,那就是分不开的了,属于家庭内部问题,等池二郎从东郡回来,什么时候收拾他都是可以的。先攘外在安内。
所以华二老爷最近很忙,满京城的给自家闺女置办生活用品,从吃穿用度,到人手、牛马,那手笔大到,公主府的驸马程四爷看到华二老爷都问一声:“华兄如此大动干戈,所为何来呀。”
华二老爷不计前嫌,对于这位昔日的同窗还是愿意说上两句的:“程兄惦记了,哎、说起来都是不放心呢,那不是我那闺女同姑爷去了辽东吗,也不知道怎么,就听说最近不太平,孩子吃不好穿不好的的,连睡个舒坦觉都难,过的不容易得很。我这当爹的心里怎么放得下的,离得远,照顾不到,能帮的也就这些了,总不能让孩子受了委屈。”
程四爷好歹是驸马,对于东郡的事情,那也是有所耳闻的,赈灾的一应事物早就放下去了,这华二还这般的折腾,到底什么心思呀。难道是辽东有变。
不过看华二这两年的作为,也没准纯粹的抽风,谁让这厮对那闺女宝贝的恨不得捂在手里供着呢。说起来这华二还真是个好丈人呢。自家儿子没福气呀。
华家的三老爷则每日都黑着脸,他家二哥折腾的都是他的私房银子呢。招谁惹谁了。他家二哥那点俸禄,那点进项,他的银子算是有去无回了。总不能让侄女在外面吃苦受罪不是,只当自己这个当叔叔的给侄女的心意好了,就是这心意,都被老二给抢了。明明是他的银子吗。
等到东郡的郡守、守备两位大人的奏章到了朝堂的时候,基本上京城人都知道华府的华二老爷心疼闺女,闺女在东郡受了委屈了,过得就差饥寒交迫了。
至于华老尚书基本上已经无视了自家儿子的做法,睁一眼闭一眼吧,儿子教育的都不错,就是后悔没有准备控制儿子抽风的法宝。
辽东虽然不富裕,可那也是一郡之地,对于朝廷来说,那是一个门户。从来都是被圣人看的很重的。
如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辽东竟然乱到这种地步。在太平盛世的当下怎么不让圣人震怒:“你们说,辽东郡守参奏,辽东守备,玩忽职守,致使外族入侵,辽东内乱。而辽东守备参奏郡守好大喜功,沽名钓誉,瞒报灾情,致使辽东名不聊生。是动乱的根本。他们两个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说完就把两本奏折给扔了下来。显然圣人是怒了。
华老尚书低头,别看人家在朝堂的位置超前,可人家能淡然到人群视线之外。
至于华二老爷,只要没人抨击他闺女,剩下的事情从来跟她没关系。站的比谁都老实。而且向来如此。
圣人扔下折子,下面的官员就要看的。而且是从头到尾的看。
这两位大人谁的错且不说,这折子上不是有共同点吗。自认看出来其中门道的官员开口了:“回圣人,辽东的事情如何,还要让人去辽东细查。可这两本折子上,都参奏东郡的同知,无视朝廷律法,不顾上官命令,竟然赶私自回援,下官斗胆,这样的官员就该严惩不贷。”
那些知道东郡同知是什么人的官员,脑袋垂的低低的,心里腹议,这个捡便宜,想要两不得罪讨好圣人的官员是个棒槌。
尚书府是那么好惹的吗。
跟着就有不知道底细的官员敲边鼓:“辽东郡守的折子里面也是有那同知夫人的十宗罪,作为内宅夫人,竟然霍乱郡府,那辽东的同知纵容夫人至此,罪加一等。”好吧棒槌太多了。
华二老爷死死的瞪着敢说她闺女祸害一郡的官员,心里忍不住想,难道是自家姑爷淡出众人的视线太久了,没人知道他是尚书府的娇客,
还是这人根本就没把尚书府看在眼里呀。老尚书眉头都有些纠结。不太淡定。
圣人一声厉喝:“定国侯你怎么说。”
定国候的膝盖大概已经直不起来,竟然一句辩解都没有吧唧就跪地上了:“微臣知罪。微臣教导无方。”
老尚书再次恨得咬牙,池二郎多倒霉遇上这么一个伯伯呀。
在定国候看来,从池二郎去了东郡,他就等着今天呢,对于池二郎,定国候还是那么纠结,要打压,还要扶持,他就想让自家二侄儿知道,没有他的扶持,他什么都不是。
从来就没想过,或许因此会同亲侄子结仇的。
圣人被气的无话可说了,他算是明白了,东郡郡守同守备别看在互相推诿,可真正想做的是把同知推出来顶缸吧。
作为圣人对这些官员的一贯作为也是明白的。东郡的郡守是谁的人,圣人心里明白得很,池二郎就是被他家伯父推出来顶缸的。
在看看定国候,老侯爷已经放了对于辽东的掌控,可这定国候私下的所为别以为他不知道,转头看向一旁:“那么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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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攀扯(求月票)
老尚书不语,这种事情哪用他亲自开口呀,可惜他有倒霉儿子,倒霉儿子有逆鳞,就是她闺女,就等着开口的机会呢:“臣有本奏。”
圣人抬眼,差点忘了,这位爱卿可是池二郎的老泰山呢:“爱卿尽管奏来。”
华二老爷:“臣请问,这位官员,东郡同知夫人一届夫人,何德何能,怎么就能被堂堂的郡守大人总述十宗罪,我华府不才教导处这样的娘子,还请这位大人说个明白。让我华府的娘子能死个明白。”
本来以为领悟出官场真谛的两位官员,瞬间瞪大了眼了,谁告诉他们东郡的同知夫人,怎么就成了尚书府的娘子了,真是要了命了。
华二老爷继续:“臣还要替定国候沉情,定国候府上世子才名远播,忠义孝顺,定国候怎么会教导无方呢。还请圣人名查”
前面的话把两位官员问的腿脚打颤,后面的话把定国候说的脸色通红,太打脸了。这华二不承认他堂堂的一族之掌,对于子侄没有教导之情。
定国候:“多成华侍郎为本候挂念,东郡同知,是本候子侄,本候自然有教导不严,辜负圣恩知罪。”
华二老爷冷哼:“定国候大可不必如此,我那贤婿,爹娘尚在,不牢定国候惦念,听说定国侯府早就分家了。再说了,不知道我那贤婿做了何事,因何辜负圣恩,我这个当人岳父的没什么本事,只要这东郡的两位大人所说属实。微臣愿同池邵徳同罪论处,臣唯求圣人明察,给边关将领一个申辩的机会。”
说完匍匐在地。态度虔诚。
圣人对于这位爱卿对于小辈的爱护之情那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每次都要对这位华爱卿刷新认识。越来越透出来那么一股子人情味。而且不是烂好人。人家的人情味都给亲闺女了。
华老尚书后悔呀,他真的就是那么一说,要知道自家儿子真的会开口,当初就该下死命令,让倒霉儿子把嘴巴闭上,或者直接给儿子一杯封口的药也好呀。
定国候想吐血,为何每次这位华侍郎一开口。自己都要给人垫菜板子。人都怕比,同华侍郎比起来,他这个当人大伯的可不是差了吗。
定国候:“华侍郎也不必着急,虽说辽东 郡守参奏府上娘子十宗罪。相信侍郎榜眼出身。国之栋梁。定然不会为了儿女情场视我大梁于不顾的。说来二郎本是个好孩子,还说不得被什么人给带累的呢,本候定然不会容忍此等恶妇 辱我定国侯府门楣。”
华老尚书下颚的胡须。无风自动,显然是被恶心到了。不过到底还是沉得住气。竟然忍住了没吭声。
华二老爷:“定国侯府早已分家,不知道定国候说话是不是能作数,说起恶妇,有辱门楣,定国候不是再说哪定国侯府的夫人吧。”定国候差点被噎死:“华二你还是男人妈。”朝堂之上,定国候竟然连礼仪都不顾了。众位朝臣侧目,就是圣人都侧目,没想到这定国候还有点血腥。不过都用在维护夫人身上了。还是那么一个无事生非的妇人。
华二老爷:“怎么你一个侯爷,都能攻歼女子,还是小辈,我一个小小侍郎,不能说句公道话吗,难道定国候夫人身有恶疾不是事实嘛,侯爷可莫要要说本官越权,揽了御史的活计”
老尚书捂额,这是朝堂,真的能吵架吗。而且自家儿子已经让人带的远离了主题了,他家孙女还背着十宗罪呢好不好。
果然是个指不上的,人说上阵父子兵,他老人家也只能勉为其难了:“老臣不才,不知道定国候因何指责我华府新嫁娘。还请定国候说个明白,不然我华府的娘子们怕是要结队吊死在定国候门口以示清白了。”
老尚书说完自己都愣了,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呀,是自己说出来的吗,好像,好像自家孙女十几岁的时候说过的话呢。老尚书懊恼死了。果然被带歪了。
定国候气的疯了:“辽东郡守参奏,同知夫人作为女子嚣张跋扈、 虐杀更牛、 辱骂朝廷命官无视朝廷律法、四 聚众闹事 、五 仗势欺人,还有六七**十条大罪。老尚书这哪一条我侯府能容得下这样的妇人。”
华二老爷算是看出来了,定国候这厮专门冲着自家闺女来的呢:“定国候,这奏本你一眼都没看,上面的内容倒是清楚地很呢。还是定国候对辽东依然了如指掌呀。”这话太阴了。圣人都不忍不住点赞,原来自家华爱卿超长发挥的话,还有如此一项技能。
这话算是说到他老人家心坎里面了。辽东怎么就非得跟定国侯府牵扯不清呢。从奏章上就能看出,东郡的郡守同定国候是通过气的。
定国候脸色青红不定:“华侍郎巧言灵辩,你只说你华家娘子,做的事情哪件能容与我侯府,能容与朝堂律法。”
华二老爷一声冷哼:“臣有奏。”
圣人:“准。”华老尚书刹那间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怎么看着自家倒霉儿子同圣人是站在一个立场上的呢。圣人这也准的太痛快了些。
华二老爷双手奉上一沓的信件,恭敬的递给圣人身边的天使大人,圣人同朝堂官员看到那么一大摞的书信,都有点纠结,这东西是不是有点多呀。
老尚书则牙疼,那东西眼熟,里面都是糟心儿子同孙女的 书信往来,恶心巴拉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东西,真的能给圣人看吗。
此刻众人都一同想到,华侍郎是如何带着这么厚重的信件还能飘逸儒雅活动自如的。
就听华二老爷说道:“臣没有定国候的本事,对辽东的了解都来自于臣女的书信。臣对臣女信中所言全部相信。还请圣人查证,说我华府娘子嚣张跋扈,不知道定国候有没有证据,难道我尚书府出来的娘子,还要委曲求全,卑躬屈膝讨好与上官夫人吗,我那贤婿凭本事升官,一心报效朝廷,还不用内宅女子如此费尽心机;
虐杀耕牛,难道匪徒攻城抢掠。要把牛马留给土匪。等着匪徒抢吗,定国侯你是武将出身吗,本官不才,一届书生。也知道拼了性命。不能便宜了敌人;
辱骂朝廷命官。哪位,可是定国侯府夫人的内侄女婿呀,一个瞒报灾情。沽名钓誉,想要一郡百姓陪同扑死的官员,我华府娘子都不肖辱骂,若让本官说那等官员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聚众闹事,我华府娘子,身怀六甲,带着家丁护院站在城楼上一直守到匪徒退走,试问定国候,这就是你说的聚众闹事;
仗势欺人,难道那样的时刻,我华府娘子抬出来身份,让百姓知道他们都是蒙受圣恩,没有被圣人忘记的子民,给百姓与信心,带领百姓抗敌不对吗,若是本官说,就该涨势直接把郡守给劈了。
你定国候当初推荐这等无德小人当一郡之首的时候,就不觉得良心不安妈,就没想过哪东郡的百姓遇上这么一个败类玩意,要过怎么样的生活吗,你这是置百姓与水火而不顾。定国候别以为你在京城,远离辽东就没事了,今日的东郡之乱,是你识人不明无可推卸的责任。”
老尚书看着儿子都呆了,自己竟然没说错,还真就是有御史的能耐呢,巧言申辩,有他老人家几分风采。圣人点头,华爱卿还有舌战定国候的本事呢。若不是朝堂之上,怕是圣人都要给自家心爱的爱卿,赐下一壶御茶,说了这么久,相比华侍郎该口渴了。
定国候觉得他已经被这位亲家老爷打击出来了,被指责有责任都不那么生气了:“难怪那华氏一介女流在辽东能掀起风浪,原来是得了华侍郎的真传。下官求圣人明察,下官从父辈开始从辽东迁往京城,辽东如何,辽东官员如何,臣实在不知。臣无能守不住家业,愧对祖宗呀,求圣人还臣一个公道,这华侍郎血口喷人。”对于举荐辽东郡守之事,定国候打算不承认。
说道最后,定国候都不知道要愧疚没守住辽东家业,自己真的无能,还是要为自己洗白同东郡没有牵扯了。
杜老丞相心下摇头,老侯爷若是还在,估计气也气死了。
对于定国侯,圣人虽然恼恨,可要说这定国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那还是真是把他看得出息了。想来若是如今的定国侯能有所作为,当初的老定国侯也不会到死都那么放不下。
转头看看自家华爱卿,难的在朝堂慷慨激昂的说这么多话,也就是辽东战乱已经平定了,所以圣人只是恼怒还没有到要人脑袋的程度上,所以还能看看臣下的乐子。
华二老爷同样陈清:“圣人,臣女自幼孝顺懂事,礼仪,德行样样出挑,在下臣府上的时候,不敢说走路连只蚂蚁都没有踩死过,可下臣可以保证,臣女在闺中的时候,连根小草都没有伤害过,连看到花开花落都要悲伤春秋的那么一个孩子,东郡到底危机到什么程度,才让这样一个孩子,怀着臣下那没有出世的外孙站在城头上大半夜呀。臣女来信的时候曾对臣说过,就是到了现在,夜里还睡不了一个踏实觉呢,都是因为当时场面太过惨烈,被吓到了。而且自从抗敌以来,臣女的住所被那东郡郡守派人围困至今。全赖东郡百姓,每日送些野菜,吃食度日呢。陛下,臣每每想到臣女竟然受这莫大的委屈。扛下了本是那郡守该担当的事情,臣就心痛呀,是臣没有照看好孩子,臣请陛下恩准,臣去东郡探视臣女还有臣那没有出世的外孙子。”
老尚书的脸色变得特别快,在杜老丞相的角度,能够看得出,老尚书在听到他家儿子各种哭诉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各种角度的不通颤抖。不知道这位淡定的同僚,为何如此。
老尚书很肯定的说,儿子说的肯定是自家五娘,同老二的闺女有个屁的关系呀。倒霉孩子为了不着调的孙女都忽悠到圣人这里了。还连根草都没有伤害过。你闺女祸害起来,哪里看得上花草呀,想想那段氏一族,然后很诡异的,老尚书竟然这个时候看向了冯老御史。这也是被他家孙女祸害过的主。
冯老御史木着一张脸,心里百般压抑自己,才没有当朝给倒霉孙女婿难堪,华家那丫头,可不是个良善的主。老御史再三深呼气,只当给自家孙女留面子,毕竟那丫头同孙女好歹要叫一声母亲不是。
圣人看着手中的书信点头 ,听华侍郎说的痛心疾首,可华爱卿的宝贝闺女,信里面说的可不是这样的,反倒是挺骄傲的,当然了信件中父女两人各种讨伐郡守,同守备的言语可以忽略不计。
还有各种肉麻让他老人家颇不适应,没看到出来这样硬朗的华爱卿,写的书信竟然让人起鸡皮疙瘩。竟然连甚是想念的字眼都有。圣人果断的把信件合上了。还不经意间抖落一下龙袍。太肉麻了。
还是等华爱卿整理好之后他在御览更为妥当:“华爱卿呀,你也不要过于自责,朕看信件中,府上小娘子极为孝顺,想必府上的小娘子是不愿意看到华爱卿如此自责的。爱卿当以身体为重。”
华二老爷:“陛下,臣女就是孝顺,臣看得出来,那孩子是报喜不报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同信上说的一样,都挺好的。臣是真的放心不下。”说话的时候,眉头皱的那个沧桑。
圣人都懵了,天呀,地呀,原来这华爱卿不是在打悲情牌,不是在跟定国侯对咬,是真的要陈情上书去东郡看闺女,这当真是太刷新认识了,有人请假回乡探长辈的,祭祖的,守孝的,可从来没人因为探望小辈请假的。
他老人家都不知道怎么接口好了。这华爱卿当真是第一人了。
老尚书觉得儿子说的不错。可后面若是能不加上就好了:“回圣人话,犬子是忧圣人所忧,想要替圣人到辽东看看去岁的冻灾到底如何。这孩子从来就是太腼腆了。”
杜老丞相眉毛都没有动,就说这老尚书是个油滑的吗,听听这话说的,多好听呀。还没有华二那话实在呢。
圣人也觉得华爱卿真的跟华老上书不是一类人,顺着老尚书的话头说道:“是呢,华爱卿忧国忧民,想要感同身受,朕甚为欣慰,不过这等事情有专门的御史监察官去就好了,华爱卿不必如此操劳。对了朕看华爱卿书信上所写,在地广人稀,多为山地的辽东,竟然也有大面积种植的果木,这可是得誉于辽东百姓的大好事呢。不愧是忧国忧民的华爱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