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夕阳西下,晚霞绚烂,酡红的余晖下,倦鸟归巢。微风拂来,带着几许凉意与舒爽,散逸空中的馥香之气飘逸而来,沁人心脾 。
这般迷人景色的衬托下,笛声越发的空灵唯美,这些牲畜听得如痴如醉的绕着圈舍又走了两圈,笛声停下,牲畜也停了下来。
这当真是神乎其技,把贺军尧当场给震的惊呆了,满脸的难以置信。“以前见过印度的蛇舞,笛子一吹,蛇随笛声而舞,后来证明蛇听不到声音,蛇是追随笛子的颤动而摇摆运动的,如果耍蛇者一动不动的吹笛子,蛇是不会动的。”
霎时间,贺军尧觉得吹笛之人,堪比金庸小说里的东邪黄药师——碧海潮生曲,那首知名的武功乐曲 ,此曲实为以音律较艺,互拼内功时所用 。
而那只是小说家之言,也不及这亲眼所见,这般以箫笛御畜的手段,当真是鬼神莫测,不知道自己能学来不?
“呵呵……看傻了吧!我当初也是跟你一样,一脸的傻样。”胖婶笑眯眯道,当初他们养殖这些牲畜时也是圈养的。后来南南来了之后,提出散养,这可真是难为了他们这些老胳膊、老腿了,这要是放出去,还不把地里的蔬菜给拱了,祸害了。再说,天黑后赶回圈舍也是个事。
谁知道人家方默南拍胸脯,包在她身上,保证不祸害地,还让这些牲畜乖乖听话。
就有了这一幕,这些牲畜乖乖的听话,四处溜达。不去祸害田地,笛声响起就如倦鸟归巢般的自己回了圈舍。
“这些散养的牲畜味道就是比俺们养的好!”胖婶得意地说道:“今天中午的小鸡炖蘑菇好吃吧!”
贺军尧虽然有心事,也不妨碍他品尝美食,承认道:“肉质鲜嫩。汤头鲜香,是我吃过最好的。”
胖婶一副与有荣焉地样子,“走吧!上山吃晚饭。人都回来了。”胖婶也不跟他穷蘑菇了,直接道,“走吧!怎么不愿意。”
“不是,就是觉得不太好!”贺军尧低着头,双手抓着裤腿来回摩挲着,闷声闷气道。
“严格说起来,我也是这里的工人。都是看场子的。”胖婶拽着他向半山走。“以后干活儿时多尽点儿心就成。”
“哎!我知道了。”贺军尧嘴角上弯,虽然刚才那般表现有点儿矫情,不过该走的形式还得走,这是人之常情,不能什么都当成理所当然了。
晚饭很普通平常。小米粥里有花生、红枣、绿豆,香喷喷的,还有大白肉馅包子,姥姥从馒头铺子里带来的。另外炒两个素菜,晚上吃的太油腻不好消化。
饭后,贺军尧要洗碗刷筷子,胖婶和姥姥拦着,“大老爷们儿去,这厨房是女人地儿。别这儿碍事。”
无奈,贺军尧只好道:“那我去巡山。”他那这手电筒、带着两只大黄狗,去巡山了。
老妈把新摘的草莓,洗好端到茶几上,正好边吃边看电视,大家等着看七点新闻。“干爹。南南吃草莓。”
“哦!”方默南拿起草莓一口一个,吃得不亦乐乎。
老妈拿着草莓,左右看着林老爷子和方默南,被她这样紧盯着,瞎子也看得出来他有话说,“老妈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方默南嬉笑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个大军是怎么回事?以南南和干爹的为人,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人这么的好。”老妈挑眉道,“我要听详情和真话,别敷衍我。”
方默南和林老爷子对视一眼道:“老妈的警惕性也高涨啊!”方默南戏谑道。
林老爷子道:“没什么?还记得那张纸条吗?”
“哦!你是说他给的。”老妈恍然大悟道。“这么说也算是救了你爸了,不然咱怎么搬救兵。”
“差不多吧!”方默南截断了林老爷子的话,心里摇摇头,老妈心里还真阳光,向她想的是,这里到底有何弯弯绕绕,她可不认为天下大同,到处都是好人。人家不可能无缘无故扔纸条,老爸被抓,没有人落井下石就已经万幸了,居然还有人冒险递消息,到底为何。
林老爷子知道找到‘真神’后,查探过,李庆杰侦察兵出身,可是跟老爸八竿子也打不到啊!两人分析后,他们一致认为老爸的虽然在县里做出的很大成绩,但也没有到了人见人爱的地步。老爷子查探他的为人处事来看,是个正直的人,既不是‘敌人’,没道理啊!一时的正义之气。想不通!就此搁浅。
就在这时,李庆杰介绍人进了农场,而方默南从后背看出此人大富大贵之相,就更奇怪了,和林老爷子商量过后,两人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邀请他融入他们家,借此放松戒心,可以近距离的观察、试探,有所求、必有所动作。一个字‘等’。
“那是该好好谢谢人家。”老妈听了她的话后道。
“老妈没必要太刻意了,人家又不是来挟恩图报的,没得把人给看扁了。”方默南说道。
“你说的对。”老妈想了想道。
“看新闻吧!”林老爷子道。
贺军尧拿着手电筒,去巡山。以他的视力,其实不用手电筒,也看得清。
贺军尧放眼望去,天上银河灿烂倾耳听,心中惬意无比。忽而,夜风骤急,风吹云散,方才紧紧露出裙角的月牙儿,似乎受到了鼓励,竟盈出半张脸来,玉华骤放,月光水银泻地的般的洒向大地。
明月出,星斗隐,嫩芽、草木都浸染了一片银辉。月色透过桃花树丛印在地面上斑驳的暗影,夜风吹来,风移影动,树影斑驳,姗姗可爱。
贺军尧微微眯着眼睛,欣赏着这清风朗月就着这不知名的大自然导演出的纯美之作,整个人快沉醉了。倾听入耳的宫商角徵羽,虫唱鸟鸣,这大自然的乐手奏出的天籁,怎不让人迷醉。
是啊!灿烂星空入眼,天籁之音入耳,还有草树幽香入鼻,夜睡如此,夫复何求?当真美不胜收。
坐在山顶,贺军尧掏出香烟,拿出打火机,‘啪’点起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长长的烟卷在他宽而厚,粗糙的指间燃烧,是那么的悠然,那么的神秘,那么的淡定,那么的从容。甚至有点深邃,有点慵懒,有点迷情。烟雾屡屡上升,等待着他的深思和决定,需要他的斟酌,判断。烟雾渐渐散去,把他从梦幻中拉回现实。
“呵呵……”低沉悦耳犹如大提琴般的欢愉地笑声,从贺军尧嘴中溢出,这次是真的笑了。可惜没有人欣赏,不然非迷的人七荤八素,只有两只小土狗围着他来回的转圈。
“贼丫头!还是那么精明,不想欠人人情,你既然已经出招了,我们还等什么?明天让李庆杰再寄信,联系邱子。时间不等人。”贺军尧无赖地想,虽然有些不够厚道,但他们还就是携恩图报了。
贺军尧把烟蒂彻底掐灭,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吧!下山。”他对着两只小土狗道,“瞧你们长得丑的,好在机灵,不然真没法让人养了。”
小土狗,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不满的冲他汪汪……直叫,呲牙咧嘴的.“怎么不满。”贺军尧浑身杀气一释放,两只土狗,立马‘呜呜’鸣叫,“还真是欺软怕硬。”
贺军尧想通了之后,以他的速度,整个农场不再话下。一路神清气爽,悠闲的晃荡一圈,和胖婶打声招呼。洗澡过后,换上清爽的棉质衣服,盘腿坐在床上,体内的真气运行小周天,睁开眼睛,精光一闪而过,又沉寂下来,睡觉。
一夜无梦,伴着鸟语花香,人们从睡梦中醒来。贺军尧站在室内,面对窗外,青山绿水,空气新鲜,视野开阔,布谷鸟儿声声叫,贪慕着这山水,真让人满意。
贺军尧穿戴整齐,出了房门,深深地吸一口这新鲜的空气,呼出一口浊气,舒坦。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慢跑上了山。原以为只有他晨练,没想到他还来晚了,林老爷子和方默南已经站在山顶了。
“早上好啊!大军,”林老爷子热情的找招呼。
“早上好,老爷子。呃方医生……”贺军尧说道,还真别扭。
“早上好!”方默南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还是那么冷淡、酷劲儿十足。”贺军尧心里腹诽,他现在才知道被人冷漠以对,还真不好受,有点儿体会爷爷他们的感受了。
“来……来……既然来了,陪老头子,会太极推手吧!不会也没关系我教你。”林老爷子像个儿小孩儿似的,高兴的说道。
两人站定开始太极推手,林老爷子来去之间,细细感受贺军尧手腕处的脉搏,怔怔一愣,“这样对吗?”
“呃!对,对就是这样。”林老爷子回过神儿来,这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一抹精光从他眼睛里一闪而过。
方默南站定,面朝着山下,远处一马平川的原野,配合体内的灵气,呼气、吸气吞吐之法休养生息。在外人看来就是眺望远处的田野。(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八二章
三人又在山顶徘徊了半个小时,才陆续下山,“洗漱回来,一会儿别忘了过来吃早饭啊!”林老爷子对要离去的贺军尧说道。
“唉!准儿到。”贺军尧辞别他们后,就去冲洗这一身臭汗,没想到,就站在那里玩儿太极推手也能弄出一身的汗。
待贺军尧走远后,方默南和林老爷子边走边问道:“爷爷查出他功夫的来历吗?”
“嘿嘿……你爷爷我亲自出马,还能查不出。”林老爷子臭屁得意地说道,“很深的内家功夫,应该是纯正的武当内功。”
方默南回身挑眉道:“哦!这一般的人可学不到的,没有点儿来历可学不来,除非资质、天赋太好的。”
“接下来怎么办?你说他来这儿到底有何贵干啊!”林老爷子纳闷道。
方默南刮了刮下巴,眼神中高深莫测,“也许一会儿就知道了,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贺军尧找到来拉蔬菜的李庆杰两个人嘀咕了好一会儿,“老大,就这么坦白说,真能成。”李庆杰一脸的不信。
“说吧!能成。”贺军尧肯定的说,说不定人家就等着呢!“记住一点,别把我的底漏了。”
李庆杰虽然不知道为啥,点头道:“我知道了。”
李庆杰装完车后,登门拜访,正好他们也吃完早饭,林老爷子和方默南相视一笑,“还真快。”贺军尧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他还真猜对了,人家心里还真的是门清。这样就更好办了。贺军尧手背在身后,悄悄给李庆杰打了个放心的手势,就起身告辞离开了,去农场干活儿。
李庆杰站到方默南面前。先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嘴里不停的‘谢谢’。
方默南躲避开来,笑着道:“有事说事。像个男人,爽快点儿。”
李庆杰站定后,朗声说道:“方小神医,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事,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请你无论如何帮帮我们这些苦哈哈的穷当兵的。”说着说着,眼眶发酸。眼泪含着,倔强地始终不肯掉下来。“穷点儿不怕,可是一直得忍受战场上带来的不同程度的创伤、痛苦。请你无论如何帮帮俺们吧!”说着又九十度鞠躬。“您妙手回春、仁心仁术、赛华佗、赛仲景,赛……”一顶顶的高帽子,毫不吝啬的往方默南的头上戴啊!
方默南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地说道:“停……你说了这么多,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嘎……”李庆杰听到他的话,猛然抬起头来,“你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是看我可怜也帮我治病了吗?”
方默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你我没有关系?”
“呃!”李庆杰看着她了然于心的眼神,干脆道,“是我故意撞的老爷子。那张纸条也是我写的。”他接着道:“方书记对俺有恩,厂子破产,如果不是方书记积极的给安排,俺现在还身无片瓦、流落街头了。”
“真的只是这样。”林老爷子身上的威压向他袭来。
“就是这样,不然还能咋样!”李庆杰面不改色,死咬着道。老爷子那点儿气势。和老大比起来还差远了,他还顶得住。不过心里却嘀咕,老大干脆承认不得了,他那里知道贺军尧怕方默南认出来,毕竟第一次见面太尴尬了,事关男人的尊严、面子。
方默南想了想这样的解释倒也合理,不过显然她不相信,既然人来了,迟早的事。“你们就只是让我医治你的战友,这点儿要求。”她的手指缓而有力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沙发的扶手,突然问道。
“我们就这点儿要求,不然还要求啥!这对俺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李庆杰猛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方小神医,你答应了。”
方默南摊开双手,耸耸肩,笑着道:“我好像没有理由不答应,医者父母心。”
“太好了,真是谢谢。”李庆杰高兴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说说你的战友的伤情吧!”方默南笑意盈盈,温和地说道。
“呃!好!患者是我的战友邱子,我们称他为邱子,大名邱清源。和我一起受伤的,双腿瘫痪了。”李庆杰心里发酸,泪无知无觉地流了下来。
“等等,你确定你的战友还活着。”方默南不是恶意揣测,而是就事论事,由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废人,好多人忍受不了轻生都有可能。
“你……”李庆杰被她的话,给气得脸憋的通红,也不敢冲她发火。
“别气、别气。”林老爷子赶紧插话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爷爷,我没说什么啊!这只是最坏的打算,想必在这儿之前,你已经开始联系邱子了吧!到现在都没音信。”方默南静静地说道。
“啊!不会吧!”李庆杰显然被她的话给吓住了。
“再说,瘫痪那么长的时间,护理跟不上,下肢肌肉萎缩,神仙难救。”方默南继续平静地道:“这些都有可能,我只是医生,可不是神仙,丑话说到前头,别到时候落一身的埋怨。并不是所有的病症我都能治。治好你也是因为你幸运,没伤到脊柱,只是脱位而已。而拍片子是看不出来的。”
“啊!”李庆杰被浇了一盆冷水,彻底清醒了,她说的对,“明白,我明白。治不好我们也不怪你,只求你给看看。”
“那好,一切等病人来了再说。”方默南平静地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联系。”李庆杰急匆匆的走了。
贺军尧看着自动喷水装置,给大棚菜洒水,这里还真没什么活计。只有采摘时、耕地、种地时才用的上人手,平常还真冷清。
贺军尧看着李庆杰一步三跳的冲到他面前,急急忙忙地说道:“老大,邱子这么长时间还没给咱联系不会真的发生了不测吧!”
“你瞎想什么?”贺军尧冷着脸,拍拍他的肩膀道。
“不是我瞎想,而是刚才方小神医猜测的。”李庆杰急急地说道。
贺军尧大声呵止道,“你给我冷静点儿,刚才在屋里你们怎么说的,给我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哦!”李庆杰赶忙收回心神,把刚才在屋里的详细情形,复述了一遍。
贺军尧心里摇摇头,被人家三两句话,就给套了出来,单纯的家伙儿。论心计还真不是那爷俩的个儿。
“冷静点儿,再去发两封加急电报,挂号信,都发。三天后如果还没回音,我们启程去找。”贺军尧冷静地吩咐道。又宽慰李庆杰的心道:“邱子不会有事的,当初我们活下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要把战死的兄弟那一份儿一起活下去。”
“对啊!我们不是都说好了。”李庆杰破涕为笑道,“我现在就去发电报。”
贺军尧看着傻小子,远去的身影,那丫头猜测还真没有不可能,漫长,毫无希望的折磨最消磨人的意志。希望上天保佑吧!虽然他不信神佛,现在也默默祈祷。
男人之间最铁的几种关系是,一起同过窗,同学之间的友谊往往最为真挚,因为它的建立不是在复杂的社会背景下的,而仅仅只是同一扇窗户,同一个老师;
一起抗过枪.枪林弹雨,生死与共,杀敌报国,这是一般没有这样经历的人很难体会的。
一起下过乡,这种艰难岁月互相扶持友谊长久保持着。
后来发展到,一起嫖过娼,,话粗理不粗,一起干过坏事的人,常常互相遮掩,互相隐瞒,也难怪他们关系不错!当然这个分赃不均反目仇的也多的是。
李庆杰以最快的速度又拍了两封加急电报和一封挂号信,剩下的只能耐心的等待。
贺军尧想想刚才庆杰的话,本来他们俩就是一起的,被人这么猜测也不错啊!几人之间彼此心照不宣,他又没有恶意,暂时还是待在这里的好,虽然才干了一天,却是真正喜欢上这个农场了。他埋头苦干农场的活计,午饭后,他溜达桃花林里,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舒服极了。
从昨天进入农场贺军尧就发现,这里的空气比外面的明显的要新鲜,阴阳之气也充足,虽不知道为何,但正合适他的武当心法。
于是趁着午后没人,贺军尧原地盘膝而坐,双手重叠于丹田外,开始运功吸取这难得的阴阳之气。
阴阳之气,又叫天地灵气,也可以称日月精华,成还可以叫万物灵气。也是对于平常人所说的新鲜的清新空气。不过,对于练内功的人来说,对阴阳之气的要求却是非常的高,由于人类活动的加剧,污染越发严重。只有名川古刹,人迹罕见之处才有一、二。而他练武之人对天地灵气的感觉自然也是更为敏锐。
贺军尧之所以在年纪轻轻武学造诣上由此成就,除了吃了方默南意外所给的‘解毒丹’,更大一部份原因。是因为他和爷爷生长期居住在京郊,那里天地灵气非常充沛,道家讲究的是天人合一、融于自然。如果他从小生活在城市中,要想这么年青,达到他现在的水平。就算是有再多的山参,灵芝堆积堆补也是不可能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八三章
贺军尧双眼紧闭、凝神静气,体内的真气,沿任、督二脉循环一周,即内气从下丹田出发,经会阴,过肛门,沿脊椎督脉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头顶泥丸,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舌尖(或至迎香,走鹊桥)。与任脉接,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因其范围相对较小,故称小周天。
贺军尧功法一经运行,顿时感觉周身血脉,四肢百骸,皮肤毛发都在撒了欢儿的沸腾。它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张口大嘴,尽情的吸呐着这天地之间的日月精华。很快一丝丝清凉幽绿的灵气,便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在他的头顶上形成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汇入天灵之中,游走于奇经八脉……
方默南站在书房的落地玻璃前,眯起眼睛,春风微微拂过,花瓣翩跹而下,在空中打着旋,落在太阳旖旎光斑里,落在厚厚的黄土地上,隐没在树的阴影中,空中再无旁的杂色,如粉色的霞,缓缓流动着……落在在这儿落英缤纷的桃花林中盘腿打坐之人的身上,以她的目力,能清楚的看见他嘴角上弯,脸上的表情祥和,安定、惬意和享受。
贺军尧就像海绵一样吸收着天地精华, 到了忘我的境界,一番小周天运行过后。他睁开双眼,霎那间光华万丈,精光四射、眼眸流转之间又古井无波,归于平静。贺军尧尽数吸收了这些精纯的阴阳灵气,这是他进入先天之境后,就不曾有进展的功力。终于有了继续突破的迹象,这却是他从没想过的事。
一般人要想从后天之境成为先天之境的武林高手没有三五十年的苦修绝对难以达到,而贺军尧他之所以能在短短的几年之内迅速进入先天之境,除了自己刻苦。坚持不懈,还得益于‘解毒丹’洗髓修脉,加上习得正宗的武当内功心法。吸收着天地本已不多的灵气。
不是周末假日,人们忙着赚钱,难得这里没有人迹,得益于意外的收获,贺军尧现在是精神抖擞,浑身是劲儿。贺军尧意随心动,打了一套武当八卦掌。试试劲道。
只见他身手矫健、神态机敏、走观坐翻转、手眼身法步、心神意念合为一身。身随步走,步随掌换,掌随身变,手眼相合。形意兼备,动静相合。走如游龙,静若石猴,盘旋似鹰,坐如虎踞。 劲力完整,掌法敏捷遒劲,上中下三盘连贯一气,内外相合。集走、转、拧、翻、穿、搬、截、拦、推、托、带、领、缠、扣、刁、钻而浑然一体。
方默南站在原地看着贺军尧自始至终连绵不断,势势相连,行如流水。气若车轮,毫不停滞。步法走圈,手法运圈,身法化圃,周身内外无处不生环。以掌代拳,以旋转走圈为主。变化莫测,收放参用,摆扣变换急如风电;又有步法轻盈,腰腿敏捷,掌分阴阳上下翻飞,垂用坠肘,气沉丹田,久而久之气遍全躯,进退自如,动静归根,攻守得当。
掌风所到之处,好似巍峨的高山,有一种豪放苍凉悠远之美。片片飞花坠落,他忍不住地凭空摘取落红,轻弹飞花,地五官显得柔和起来,即便如此却气势未减,便如生在绝壁的劲松一般,古朴、坚毅挺拔。
贺军尧这边打得酣畅淋漓,痛快之至。却是不知二楼书房中,方默南靠在落地窗上,手持画板,时而看一眼他的步法稳沉轻盈,行如流水,身法灵活柔韧,似水中蛟龙,时而运笔如飞,在画板上疾驰。
看得方默南是羡慕不已啊!人家身材、体格明显的有先天优势,展现着力量、刚柔之美。看看自己的小身板,一副柔弱之相。唉!人比人死、货比货扔。不过要是以貌取人小看了她,那么倒霉的肯定是那人。还是继续画吧!方默南边看边画起来,直至掌风所到之处,吹起漫天桃花雨。
方默南见他渐渐收势,转身离开,闪进了空间。贺军尧别有深意地看了看远处的二楼书房,已无人影。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转眼间又成了气场陡然而变,成了一个农场的活计,好像刚才是南柯一梦似的。
贺军尧过完年,出了趟任务,就以伤病复发为由,休假去也。纷纷扰扰十年间,他也该好好歇歇了,即使没有生命危险,身上也伤痕累累。
京城的贺老爷子在得知孙子以此为由跑了,笑得留下了眼泪,知道以孙子的能力,这只是借口而已。现在这小子总算知道善待自己了,不知道他在与危险搏命时,就怕他一时想不开就没了,后方的人整日提心吊胆煎熬着。休息一下也好,没得让孙子一直单打独斗到现在,也该我这个闲的只能在家孵蛋的老头子给他撑撑腰了。
“老头子,这咋办?”贺老太太摇摇他身边的老头子肩膀问道。
“不咋办,咱孙子旧伤复发养病去了,不好吗?”贺老爷子挑眉瞥了一眼身边的老婆子“你不是一直想让他休息一下,这不正好。”
“那小子壮得跟头牛似的,他们会相信吗?”贺老太太瞪大眼睛,兴奋地叫道,“老头子!”
“哼!哼!有我在呢,不信也得信。”贺老爷子也很恼火,这次他们真的太过分了,真当他是泥捏的吗!当年赫赫有名的贺阎王可不是白叫的。
同一时间,一座古朴的小书房内,一个中年阴沉地声音响起,“那小子以病伤为由休假了。”
“伤病,连皮都没擦破,还伤病,骗鬼呢!”另一个稍微年轻轻挑的声音响起,“揭穿他不更好。”
“唉!”坐在主位上的慈眉善目,微闭着眼睛老人,听到他轻挑的声音,睁开眼,心中不住的摇头,欠磨砺,“年轻人。”凌厉的眼神射向他。
年轻人看着主位上凌厉的眼神射过来,懦懦地缩缩脖子。
“他退正好咱进。”中年人道:“既然以休养伤病,那么就让他休养下去,等回来时就已经变天了。”
老人缓缓地点点头,“照办吧!”柱起拐杖,尽管年迈,挺拔的身姿还是如劲松一样,缓而有力的迈出书房。
傍晚时分,悠扬的笛声准时响起,倦鸟归巢,贺军尧已经见怪不怪,从容的干完一天的农活儿,晚上洗漱过后,盘腿坐在床上,继续吸收日月精华。
如此正午、晚上闲时打坐练功,上午、下午做农活儿,单调又有意义过了两天,第三天早上,终于收到远方打来的电报,知道了确切的地址。贺军尧和李庆杰告假,从胖子的食品公司开着借来的面包车带上地图,足够的干粮和水踏上了寻访战友的旅程。
一路走国道,走省道,颠簸五天五夜,期间还走差路了。终于到了青山县的地界,“这是青山县地界。”李庆杰诧异道,“连个像样儿的界碑都没有。”
贺军尧看着‘草搭’界碑,土石子路儿面,平静地道:“走吧!天大亮时应该能赶到县城。”
他们看见如此的界碑和路面,可以想见县城也好不到哪去,果然没有最穷只有更穷。
县城不大四周也被大大小小的群山笼罩青山县名由此而来,只在城西有一条比较宽阔的大道把县城和山外的世界紧紧连系起来 。
疾驰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大亮,贺军尧和李庆杰风尘仆仆地来到这里,关内已经是大地回春,春光明媚,而关外的温度最高只有十度,这里的树木大多樟子松、紫椴、白桦、落叶松 ,光秃秃地就连松树也成了红棕色,好像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冬天。幸亏有准备带足了棉衣,不然非冻病了不可。
一路上都是贺军尧开的车,李庆杰没有驾照。车子停了下来,早上早起的人们,对这辆外地的车子,露出了异样的眼光。
他们进了间旅店洗漱一下,吃顿热乎的早饭,顺便问问路——永丰村怎么走。
“老大,看来接下来咱得步行了,车子开不进去。”李庆杰问了路后,把剩下的饭菜一股脑儿全装进了肚子里。
“行,把车子寄放在这里,咱现在就走。”贺军尧推开长条木凳子,站起来说道。“你的身体刚好,还吃得住吗?”
李庆杰拍拍自己的胸脯,“没问题,这小意思,现在俺的身体倍儿棒。”
两人背上干粮和水,如急行军似的开始向永丰村奔去。 连绵起伏的深山,已经是渐渐远离了青山县,人烟荒芜,那蔓延在光秃秃山林间的羊肠小道,像是一根细线,飘在群山间,仿佛一阵山风吹过,就能把这小道四散吹去,再也复存在。
远远望去,这山间小道上,两道快速飞奔的身影,如履平地似的。走在前面的贺军尧道:“行啊!老三,这些年什么身体没白费了,能跟的上我的速度。”当然这速度还是照顾了他身体缘故慢了许多。
“呵呵……那当然,咱上半身不能动了,不妨碍下半身锻炼吧!”李庆杰得意地说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什么时候也得把本钱攒好是不。”(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八四章
尽管山坡陡峭几乎快成五十度,也不妨碍两人的速度。脚下细小的山石滚滚落下,沿着小道向下蹦跳而去,瞬间不见。 李庆杰手脚并用抓着山路旁枯黄的野草,一路攀爬上了山顶。
最后几步被贺军尧给拖了上去,抵达山顶时,李庆杰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头是汗,抬起胳膊就这么擦了起来。
“怎么样,还受得住吗?”贺军尧坐在地上问道。
“呵呵……还行。”李庆杰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实在是差距太大了,看人家气息平稳,脸不红、气不喘的。
“行了,先歇一会儿,咱已经走了一半的路。这要是常人都走个一、两天呢!”贺军尧平和地说道,“先吃点儿东西,喝点水,争取天黑时赶到。”
贺军尧把身后背包里的干粮和水拿了出来,就着这连绵的大山 ,李庆杰现在也不矫情,拿起就吃。
贺军尧居高临下,但见着大山逶迤远去,土黄色层层中群山起伏,岗峦叠叠、延绵不绝,淡墨的天空和远山似有若无,若隐若现,狭长的溪水一路环山抱岭、曲曲折折、绕行而去,红棕色的松树,给这光秃秃的山脉,妆点了一抹亮色。远处有丝带状,细白瀑布水流成缎,却不闻声,山风一起,那水缎随风飘荡,缭绕分合。山峦之间,淡淡的雾霭笼罩着,悠然在山间四处飘荡。
群山的环抱间,不远处的一个山谷里缕缕炊烟随风起舞,蒙胧的山雾中。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不少的土屋木房错落有致地坐落在山谷之中。
一条山中小溪从山谷中蜿蜒而过,村里好像没有大道,全是碎石铺就而成的小路。枯黄的树林将整个山谷环绕,一块块开垦好的梯田整整齐齐的毗邻相接。
“走吧!”贺军尧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歇了一小会儿,又补充了点儿能量,李庆杰现在感觉好多了。和贺军尧比起来。那差距不是一丁儿半点儿的。毕竟人家正规军怎能相比。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没有丝毫问题,一路上两人顺着羊肠小道往上一脚高一脚低的朝山下赶。下到山底,接着爬山,然后再下到山底。终于快到了。
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下了。前方不远处,山路弯道拐出一个背着竹篓的小姑娘正往山上走。
总算是遇到一个可以问路的活人了!李庆杰在心里欢呼着,加快步伐朝小女孩接近。
小姑娘不高,身子单薄,估摸着也就一米六多点。穿着一套洗得发白了的军绿色的衣服。手肘处打着蓝灰色的补丁,很显然这不是她的衣服,应该是大人改小的。里面是粗布的棉衣,脚上穿的一双草鞋,脚趾头明显有冻疮,躺着脓血。
纤纤一握的细腰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跑了,衬得她青涩的胸部稍稍隆起,身后背着一个与身材不相称的大竹背蒌,里面装了满满一蒌子像是刚摘下来的露出嫩芽的野菜、草药。她肤色洁白。像极了那刚剥的白嫩葫芦籽,不过李庆杰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是一种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给人凭添一分我见忧怜的楚楚动人神韵。
“你好,小姑娘,请问前面是永丰村吗?”李庆杰上前几步,指着前面的袅袅炊烟。一脸阳光的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小姑娘,自觉的问起来。身后那个冷面阎君可别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看到李庆杰,那小姑娘并不像他想像中的慌张,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明亮清澈的大眼宛如一汪深潭,黑的让人有些眩晕,她含笑向他们点头,眸中闪过一丝羞涩。却是如春风抚面,让李庆杰感觉整个世界,都好像随着亮堂起来。
婷婷袅袅十五、六岁,豆蔻梢头二月初,望着这纯净如莲的女孩,李庆杰竟然是感觉自己心里空灵一片,没有丝毫玷污之意,这纯净的笑脸,明净的笑容,只有在书画中才能一见啊。
“是的,你从山外来的吗?来我们村做什么?”小姑娘一点也不怯生,望着他们二人嫣然一笑。
“你父亲是邱清源吧!”贺军尧瞥了她一眼,肯定的问道。
“呀!还真像,都说闺女像爹,还真不差。”李庆杰摸了摸下巴,仔细看看,这才惊讶道,又看着贺军尧道:“还是你眼睛锐利。”
贺军尧心里腹诽道,那是你被人家小姑娘的笑容给迷住了,没出息的家伙。
“呀!你们认识我爹。”小姑娘看着这两个高大的男人,羞涩的问道。
“我是你爹的战友,我叫李庆杰,他叫大军。”李庆杰半弯着身子,与她平视,和蔼地说道。
“走吧!带我们去见你爹。”贺军尧淡淡地说道。
“嗯!好!”小姑娘知道来人是来找父亲的,就转身下山,腿脚可麻利了,比李庆杰还快。
“背篓给我吧!”贺军尧伸出手道。
邱莲慌忙摇头,“不用,我背得动,快走吧!”
听到小姑娘说好!李庆杰心里松了一口气,证明人还活着。路上李庆杰还打听了小姑娘的名字,邱莲。别看离家近了,走到天渐渐暗了下来,他们才进了村子。村子不大,一眼看去,应该有百十户人家,零零散散地分布在一个山谷里,如果是春夏应该算得山明水秀,风景如画。 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人,村子里安静的只听到家畜鸣叫、和狗的叫声。
“这天还没黑透呢!怎么不见一个人呢?”李庆杰好奇的问道。
走在前面的邱莲轻声细语道:“村子里的人都睡了。”
“睡了?”李庆杰像是突然明白似的,默然不语。这里偏远、穷困还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贺军尧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一路走来,没有发现电线杆子,明显这个村子里还没通电呢!
“这里就是我家,爹,我回来了。”邱莲把身上的背篓拿了下来,冲屋里喊去。
屋里传来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莲儿回来了,快进来吧!外头冷,仔细别冻着了。”
趁着还有点光亮,贺军尧看到了有些破败的农家住宅。二间土坯房,上盖是用檀子和传子搭建,最上面是苫房草,窗子上没有玻璃,糊的全是报纸,已经泛黄发黑。这个房子也就七十年代水平。房前、房后应该都有园子,主要种一些蔬菜,农村没有上街买菜的,全靠园子来供给蔬菜,周围要做成杖子(篱笆),主要是防止牲畜进入。
邱莲点起煤油灯,还是鸵鸟牌儿墨水瓶自制的,黑色盖子上,戳了个洞,两根用破棉絮揉搓的棉线做的灯芯儿,从里面穿出来。在那盏煤油灯的昏暗光线下 , 站在门口贺军尧和李庆杰进屋就看见里情形,里面倒是收拾的干净整洁,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这下彻底的‘干净’了。踩实的黄土地面如月球的表面,坑坑洼洼的,不带一丝儿的土。
门后是个大水缸,挨着水缸是个农村的土灶台,这下客厅兼厨房的功能了。墙角竖着张四方小桌,和一个木头墩子,还有些是农具,耕地用的锄头、犁头、镰刀。右面一间应该是卧室了上面追着不知名的山野豆子穿成的帘子,圆溜溜,光滑透亮,一动哗啦、哗啦声响。
“爹,咱家来客人了。”邱莲继续提高声音喊道,这是才能看出北方人的豪爽和大嗓门。
“哦!是你邱二叔来了吗?又麻烦人家。”里屋的人语气中有一丝埋怨,更多的是自责。
“不是,爹不是邱二叔,他们自称是你的战友。”邱莲掀开帘子进了去。
“莲儿,你说谁?战友。”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他们咋就来了。
邱莲把煤油灯放在炕沿上,跟进去的贺军尧和李庆杰清楚的看见土炕上躺着的一个大汉,头发干枯、灰白,面容苍白,那双黑幽幽眼睛闪着慈爱的目光,看着身旁的闺女。而在看见他们所迸发出的光彩,才让人感觉人灵气儿十足。
贺军尧真怕看见一双心如死灰沉寂的双眼,那是对生活的无望,只是活着等死而已。
“连长,李老三儿你们怎么来了。”邱清源看着从天而降的人简直不敢相信。侧着头冲邱莲喊道:“快,快莲儿倒水去。”
“连长,李老三儿你们快坐,坐在炕上。”邱清源激动地说道,干枯地手臂光溜溜的指着炕沿。
显然上半身也光溜溜的没穿衣服,李庆杰抓着他的手,安抚道,“你别动,你好生躺着别动,我们坐。”
贺军尧趁着昏暗的灯光扫了一眼房间,和外面相差无几,只有一件可以称为家具的东西,樟木箱子,上面的面还破了半边。整间房墙面上糊了一层又一层的报纸。炕上没有任何的异味,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看来这是外间正在烧火做饭小姑娘的功劳。
“娘!你咋今天回来了。”外间正在烧水的邱莲站了起来,灶台里的柴火把外间照的亮堂堂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八五章
来人浑身黑漆漆地只有牙齿和眼白是白的,满脸忧伤,“今天发工资。”提到工资她脸上才露出灿烂的笑容,“给妮儿。”好像也不怎么累了。“我估摸着你爹的药也该吃完了。”
邱莲赶紧扔下烧火棍子,拍了拍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钱,先揣进兜里。端了一盆刚刚烧好温热的水,“娘,赶紧洗洗咱家来客人了,看着像是城里来的。”偷偷地瞄了一眼里面,怕里面的人听到又悄悄地在她娘耳边小声地嘀咕道:“比县城里的人穿的还好看。”
邱莲坐了回去,解开花布手绢,把卷起来的钱,撸直了,数数,“呀!六十块,咋多了十块。”灶膛里炉火映红了她开心的笑脸。
“咱比男人干得多,当然挣的多了。”她先把裹在头上的围巾解下来,扔到外面,然后洗了把脸,倒掉漆黑的水,换上一盆。
“来得真快。”她嘴里嘟囔着,她接到电报,是找她家那口子的,心里只是好奇纳闷,不会是电报写错了吧!他们两口子家啥时在关内有亲戚了。后来又陆续接到电报,才把地址会给他们,为此花了几个大子儿心疼了好久。整整换了三盆的水,才把脸上的黑煤灰洗掉。
就听见屋内邱清源喊道:“惠蓉,惠蓉,你回来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做顿好的。”
“哎!我晓得。”惠蓉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邱清源介绍道:“这是你嫂子,穆惠蓉。”“这是我的战友,贺军尧、李庆杰。”
贺军尧和李庆杰在她进来已经站了起来。看着来人,齐声道:“嫂子好!”尽管心里震惊于她的面容,灰白的短发,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皱纹中夹着丝丝黑泥,好像怎么洗都洗不掉。
贺军尧记得当时他们谈自家家庭情况时。邱清源的爱人比他还小两岁,全然不像四十上下的人;仔细看她那手,是一只又大又黑饱经风霜布满老茧和硬皮的操劳了一辈子的手。这是嫂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邱子家的长辈呢!
“你们先唠会儿,我麻溜的做两个小菜。”惠蓉站在门口对屋子里的人热情道,眼神清澈明亮,话里话外透露着爽利和欣喜。
贺军尧朝李庆杰使了个眼色。“嫂子,等会儿,我们从县里过来,带了些吃食,给热一下就行。”李庆杰拎着背包。也跟了出去,一股脑儿的全递给了她。
邱莲赶紧把竖在墙角小方桌放了下来,惠蓉一样一样的往外拿。
里面装的方便面、火腿肠是从云县带来的,路上为了赶路,吃了一些,还剩好多。到了青山县,又买了些熟食,牛皮纸包着的酱牛肉、卤鸡、鸡腿、鸡翅膀、腊肠、熏肉、肘子、猪头肉,还有包子。
“这么多。”小方桌都已经摆不下了。她们母女两个吃惊道。
“嫂子看着赶紧整。”话落李庆杰走了进去。
这时从战友重逢惊喜中,回过神儿来的,邱清源嘴急急地哆嗦着,“连长,我记得李三儿的腰……腰……”
李庆杰回身听到他说腰,傻笑的挠着头。“好了,弯了快十年了,才刚治好的。算算日子才二十来天。”
邱清源看着重新进来的他,眼睛都直了。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好了……好了……。
“那你们是……”邱清源手指着李庆杰,眼睛看着贺军尧,结结巴巴地问道。
“对,我们一是来看看你,二是看看你有没有希望治好。”贺军尧点点头道。
“我给你说,邱老二这会才可真遇见神医了。”李庆杰夸张的说道,“一准能治好,保管你想我是的活蹦乱跳。”
外间的听到李庆杰的话,母女两个冲了进来,紧紧的抓着李庆杰的手,“同志,你说真的,俺家那口子,俺爹真能治好。”
“能!能!”李庆杰拍胸脯保证道。
贺军尧看不惯他大包大揽的,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看了他一眼。情况还不了解别给人希望太大,到时失望就不好了。
李庆杰尴尬地,挠挠头,“我们可以先看看老二儿的腿吗?”看样子不给结论是甭想吃饭了。
“呃!好!”邱莲母女两个直接把床上洗的发白,打着补丁的土黄色的部队用的被子给掀开了。
一看就知道是部队的物品,退伍的时候,部队首长允许邱清源带回家的。 用了这么多年,已经是补丁摞补丁了,薄薄的一层也不知还能抵御严寒吗?
躺在床上的人,除了一层布遮挡住重点部位,其他都光溜溜的,贺军尧赶紧道:“天气还冷,我们看腿就行了。”
“呃!好!”邱莲把被子重新盖上,然后卷起被子露出下半身,白白的两条细腿,看情况还是正常的人腿,没变形。
由于长时间的没有晒过太阳,两条腿刷白刷白的,可以清晰的看见毛细血管。贺军尧仔细的摸了摸,摁了摁,肌肉还弹性没有萎缩的太厉害。
“没有知觉。”贺军尧问道。
邱清源回道:“始终没有知觉,可她娘俩不放弃,尤其这孩子,从六岁就给我按摩、擦身。洗衣、做饭、喂鸡、等大点儿扛着锄头种地。她娘出去井下背煤,挣钱,男人都受不了,为了医治这双腿,一听哪有好的医生,就背或抬着俺看病。”说起伤心的往事一家三口泪眼连连的。“有她们娘俩这样费劲儿白力的撑着、扛着,我好像连死都不能死,死了就对不起她们受得苦,遭的罪。”他自嘲地笑道。
“爹,说什么傻话,你活着最重要。”邱莲跪在炕边,抓着他的手道。
“对呀!不管怎样,家里就是有你这个瘫了的男人也没人敢欺负咱。”穆惠蓉擦吧、擦吧眼泪,笑着道。
“怎么有人欺负你们。”贺军尧冷着脸沉声问道。
“没有,村里人对俺们挺好的,没少帮忙。”穆惠蓉摇头不甚在意道,早些年她娘家有人劝她改嫁,她没听,后来为了医药费就下矿井,这副样子也没人敢提了。
对于男人这些只注重外表的,女人就是再能干,也没人敢上前了。
渐渐的弥漫的肉香,钻进了他们的鼻子,“咕噜……咕噜……”邱莲干瘪的肚子叫了起来,刷脸一下子红的如苹果似的,‘嗖’一下的害羞的窜了出去。
贺军尧把被子重新盖好,手碰着炕时,热乎乎的,估计炕挨着炉灶,热导了过来。
“行了,先吃饭,吃完饭咱再唠。”邱清源挥手道,“把你们酿的包谷酒拿出来。”
“好嘞!不过爹,你可不能喝酒。”邱莲掀开一角珠帘,探着小脑袋小声说道。
“你这妮子,好爹不喝,这样总行了吧!掌柜的。”邱清源戏谑地给她眨眨眼道。“我们家现在她是一家之主。”
“对啊!我开的工资,都给她掌握了。”穆惠蓉笑着道,眼中闪过一丝心酸,别人家的孩子还在明亮的教室里上课,而她辍学,早早的挑起了家里的重担。“你们唠,我再炒俩小菜。”
“娘,你别出来了这事我也能干。”邱莲在外间说道。
“那我就请好儿了。”穆惠蓉笑着道。
外间的邱莲怎会不知,母亲比她还苦,刚开始小不懂事,她也怨天尤人过,冲口对她爹喊出了,‘你怎么不去死,你拖累了我们两个。’冲了出去,偷偷地跑到母亲工作的地方,远远的看见她肩上压着沉重的筐子,脚踏漆黑的看不到底的煤坑行道,一步步的往外挪。每人每天要从行道里背出十几吨黑煤块。看着她的背被压弯了。看着她听见沿着矿口叫卖的馒头,眼神是那么的渴望,向前走上几步,攥在手里的钞票捏了又捏,闭上眼睛,打开军用水壶,咕咚咕咚灌了进去,又走进了行道。那可真叫个苦、叫累。邱莲跑回家,抱着父亲哭了一上午,拍打着他的胸膛,“你一定要活下去,为了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哭完之后,擦干眼泪,邱莲彻底的变了,担当起整个的家,那年她才七岁,不懂的,不会的,就问村里的人,手被烫伤过,被砸破过,切伤过,好在挺过来了。
尽管生活的磨难磨砺这样一家人,但他们总是乐观豁达开朗的面对着老天给的一道道坎儿。 人生不如意,十之,遇到困境他们学会自我解嘲,自我减压。人只有有了好心情,有信心,才能克服困难,战胜困难,走出困境。“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这不也是词人的自我解嘲吗?
“娘,饭菜摆在哪?”邱莲看着红彤彤炉灶,擦了下眼泪,从回忆中回来,高声叫道。
“当然摆到屋里来了。”穆惠蓉也不客气,充分显示了东北人的豪爽,指挥两个大男人道:“把邱子往里面移移,我去外面把炕桌拿来,你们两个上炕。”
贺军尧两个把邱子轻手轻脚的移了移,露出下面铺的是治疗褥疮的草药,看样子应该是自制的,床单干净整洁。
褥疮,是长期瘫痪在床最常见的并发症之一,发病率高达1-4.7%,病程发展迅 速,难以治愈,治愈后极易复发。 久治不愈的褥疮可并发骨髓炎、败血症和低蛋白血症等致死性病症,成为典型的卧床病人头号“杀手”。(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八六章
邱莲端了盆热水进来,“李叔、贺叔,洗洗吧!”
贺军尧和李庆杰,走上前去,普通的搪瓷脸盆,下面的红双喜,搪瓷磕掉了不少,斑斑驳驳的,显然时间久远,而且底儿漏的地方明显有牙膏皮粘着。两人麻利儿的洗洗手,就这样甩了甩,很快手就干了。
穆惠蓉趁着机会把屋外的炕桌搬了进来,直接就着蒸笼把馏好的卤肉熟食、包子给端了上来,把翻炒好的红薯粉条炖白菜,用粗瓷大海碗端了上来,还有个粗瓷大海碗里盛的是堆尖一碗黑红的肉片,用红辣枚爆炒的,一看就知道是风干的野味。天冷吃这个暖和,贺军尧知道这应该是这个家里唯一能拿出手招待客人的食物了,邱莲从地窖抱出一坛包谷酒。
所用的筷子看样子是竹子劈开自己磨细的,穆惠蓉爽朗地笑着道:“妮儿去拿碗来,你爹不能陪人喝酒,咱娘儿俩陪人喝,馋死你爹。”
“哎!”邱莲拿了四个粗瓷碗,还有两个是豁口的,给满上。穆惠蓉双手端起碗来,“不管能不能治好老邱,俺在这儿先谢谢你们了,能惦记着他。”话落,一饮而尽,端的是豪迈、豪爽。
“嫂子,从刚才粗略的情况来看,你们护理的很好,我们不敢保证什么?但会竭尽全力。”贺军尧郑重地说道,端着碗也是一饮而尽。
邱莲也双手砰砰这碗,敬了贺军尧他们二人。喝罢,两个人就要出去。被眼疾手快的贺军尧给拦住,“嫂子,大侄女,上炕。”干脆利索不容拒绝。
尽管提倡男女平等。在农村有规矩,客人来了,女人和孩子是不上桌的……
“是啊!这么多我们可吃不完。”李庆杰也赶紧拦住道。侧头看向躺着那里的人,“邱子,还不说话。”
“上来吧!都是自己人。”邱子今儿显得很高兴,挥手道。
“好!”穆惠蓉也不矫情拉着邱莲坐在了炕沿上,“咱也没那么多规矩,吃吧!”做为女主人她说道,手里掰着大白包子。一口一口的喂进邱子的嘴里。“慢点儿吃,别噎着,我们熬了包谷粥,要不要来点儿。”
“娘,我去盛。”邱莲刚刚站到地上。就看见珠帘后面探出好多个小脑袋,怯怯地,鼻子吸溜吸溜的,感觉就像是好吃的吃进嘴里了,那个香啊!
邱莲柔柔一笑,“狗剩、孬蛋儿、大瓜、二瓜,你们怎么来了,这时候不是都睡了吗?”
“莲儿姐,俺们……俺们……”四个人眼睛睁得大大的。恨不得吞了炕桌上的饭菜,嘴巴不断的吞咽着,不合时宜肚子闹了起来‘叽里咕噜……’声声响,想让人听不见都难。他们是想睡来着,可这香味勾得他们想睡都睡不着。
“我们带来的方便面和火腿肠分给孩子们吧!”李庆杰说道,看着偷偷探出头的孩子们。昏暗的灯光中,也遮不住他们瘦骨嶙峋的身体,馋猫似的样子。
邱莲起身看了看爹娘,“去吧!都是些苦孩子,一年到头能吃个饱饭都不容易,人家也没少帮衬咱们。”
“好嘞!”邱莲领着孩子们走了出去,李庆杰跟着出去,“邱莲,方便面用开水泡着吃。”
“这个我晓得。”邱莲羞涩地说道,“我在县城见过人家吃。”
李庆杰刚要转身,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着四个半大的孩子,山里夜里寒冷,穿的衣不蔽体,居然光着脚丫子,就这么跑了过来。看着孩子们眨巴着纯真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话道嘴边又咽了进去。他在这儿站着,让他们更不自在了。
待李庆杰走开,邱莲把火腿肠剥了皮一人给了他们一根儿,黑乎乎地手爪拿着后,使劲儿用鼻子嗅嗅,轻轻地咬一小口,只有一个人一根儿全塞进了嘴里,一个咕噜就囫囵吞咽下肚,连味儿都没尝出来,就进了肚子。
“哥,啥味道。”他眼巴巴地看着大哥的火腿。
“二瓜,你这个贪吃鬼,还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不知啥滋味 ”大瓜白了他一眼,掰了一半儿递给了他,“这会慢慢吃。”
二瓜刚咬了一口,抬眼看见其他人都不吃,呆呆的问道:“你们怎么都不吃了。”
“回家给弟弟妹妹尝尝。”
“哦!那我也不吃了。”二瓜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手里半根儿火腿,狠狠心,放下了下来。
“傻孩子,这里还有,走的时候再拿走一根儿。”邱莲心里微微泛酸,山里不缺土地只是一块块零散的分布在大山各处大多数地方因为地势较高浇不上水只能看天吃饭就是好年景产量也不高。但山里人实在人情味儿浓照顾给邱莲家的地离家近也算是比较平整的好地。春耕秋收的时候左邻右舍都会来帮忙地里出产不多仅仅可以勉强裹腹。天天锅里是一锅清汤,漂着几片菜叶,看不到一点油花,配上一个乌黑的杂粮饼子的日子。偶尔炒盘野菜都是难得的美味了菜里更是少见油星。
房间没有任何的隔音效果,里边的人自然听的清清楚楚,贺军尧手持着筷子,眼神暗了下来,满桌子的菜突然失去了味道,虽然比这更艰苦、更恶劣的情况他都见过。但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孩子们连饱饭都吃不到,心里不好受。
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祖祖辈辈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一代代重复着生老病死的自然循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最大的愿望不过是生几个儿子全家都吃上口饱饭。农民的愿望很小很小。
贫穷催生愚昧愚昧滋生无知。或许糊里糊涂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快乐?
山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家家天一擦黑就关门睡觉蜡烛也是过年敬祖先才能点上那么一会儿的稀罕物大家都用煤油灯。一个小小的粗碗或是碟子碗边是草搓的灯蕊火柴一划点着了真正的一灯如豆风从门窗的缝隙钻进来摇晃的那叫一个历害能让人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替它难受。像是邱莲家用墨水瓶做的煤油灯,那是上了档次的灯了。
邱莲看着锅里的水烧开了,泡上方便面,四个孩子手捧着桶,拿着就走。“唉!你们怎么捧着就跑,仔细烫着。”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肯定是跟人分享去了。
“栓子哥,给吃吧!”邱莲手捧着桶,悄悄地走出门外,递给了站在门边的一个黑影儿。
“嘿嘿……你咋知道俺来了。”一个年轻的汉子挠着脑袋,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狗剩都吃不饱,你这大高个子肯定也吃不饱。”邱莲脸上一抹羞红闪过,“你咋又不穿上衣,光着膀子就跑了出来,不冷啊!快进来,坐在灶台边,这暖和。”把他摁到了木墩子上。
年轻小伙儿傻笑地看着邱莲,“呵呵……”
“快吃面,看着我傻笑干什么?”邱莲催促道。
“莲儿,谁来了。”穆惠蓉在屋内冲着屋外高喊道。
“娘,栓子哥来了。”邱莲站在珠帘扭捏着衣服边儿,细若蚊声地说道。
“婶子,是俺!”栓子把面放在灶台上,掀开了帘子站在门口。“谢谢你给狗剩的吃食。”
贺军尧抬头瞟了一眼,十岁的大小伙子,身躯特别结实,精赤上身,这么冷的天,下身就穿了一条单裤,上面还打着补丁。光着脚丫子,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犹如铁打一般。国字脸、眉毛很粗,眼神炯炯有神,尤其是看向站在门外的小姑娘特别的亮,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是郎情妾意,不过显然着丈母娘显然不满意。
你瞅着,穆惠蓉看着妮儿那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气都不打一处来,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是说栓子不好,为人实诚,勤劳、善良还有一手打猎的好手艺,就是两家太相近 了,比她家还穷,家里弟妹也多,他又是家里的老大,这往后,真要嫁过去,还不接着受苦啊!做母亲已经很对不起孩子了,就希望她将来嫁得好。可现在偏偏,难道将来两人继续吃苦受罪。
穆惠蓉想要说什么?‘哗啦……’家里一下涌进来好多人。
“他二叔您咋来了。三叔公,您咋这么晚也起来了。”穆惠蓉赶紧从炕沿上站到地上。
“你给大瓜和二瓜的稀罕玩意儿,惊了全村的人都醒了,这不我们来看看。”邱二叔手在裤子上摩挲了好多下,双手伸了过去,“你好,我是这个村的村长,按辈分算,也是邱子这两口子的二叔。”
李庆杰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很厚也很粗糙,晃了两下,松开了。贺军尧也伸出手握了两下,松开。
“这位是三叔公,你坐。”穆惠蓉搀扶着他坐到炕上。
“他二叔,你也坐。”穆惠蓉招呼道,“你们唠,我出去,招呼客人。”家里的男人们都出来,女人们还能待得住,才怪。
邱二叔典型的农家汉子,风吹日晒,显然经常下地,黝黑的肌肤,脸上的皱纹很深,眼睛眯成一条缝,瞥了一眼炕桌上的吃食,不用惠蓉让,他一屁股坐到原来她坐的炕沿上。“你们二位是哪来的贵客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八七章
李庆杰有些不好意思回道:“那里是贵客,我们是邱子的战友,我曾经还是邱子手下的兵呢!”
“曾经?那转业了。”邱二叔听到话头,热情地吹捧道:“那国家给分配的工作单位肯定非常的好,不然……”眼皮子上下瞄瞄,艳羡却不贪婪,恰到好处的表情,溢于言表。
“好啥呀!咱文化水平不高,能有个正经工作就不错了,国营的厂子先开始还不错,后来破产,俺也下岗了。”李庆杰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挠挠头。
“下岗了。”尽管心里已经凉了半截,还是担心的问道,“那可咋整啊!”作为村官他还是维护政府的“政府不会亏待你们这些军人的,肯定会……”
“呵呵……还真让邱二叔猜着了,县里把我们安排进了私营厂子。”李庆杰说道。
“啊!私营厂子啊!那可没有任何保障啊!能行吗?”邱二叔适时担心地问道。
“他二叔,好着呢!不比国营的差。对了就是生产方便面和火腿肠的厂子,孩子们正在吃的。”李庆杰指指帘外拥挤的女人和孩子们。
“哎呀!那家厂啊!可知名了,都在国家电视台上做广告的。”邱二叔惊叫道,“那厂子肯定红火的不得了。”
“那是!”李庆杰听人夸奖,跟夸自个儿一样,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您老那是不知道,俺们厂子可大了。”
“邱二叔,多谢这些年你们对邱子的照顾了。”贺军尧再不出声。那家伙儿能把天给吹破了,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
“那是应该的。别说俺们沾着亲戚,就说邱子那也是俺们这儿疙瘩走出去的一级战斗英雄,可惜的是俺们这儿穷啊!总觉得对不起英雄了。”邱二叔说着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他二叔,说啥呢?您没少帮衬着俺们。”邱子说道。
一时场面冷寂了下来,邱二叔抬头看着那个脸色始终不苟言笑地贺军尧硬着头皮转移话题道:“这位是……”
邱子接下话茬道:“他是俺们连的连长,当时在部队上很照顾我的,没有他也许我真的回不来了。他们这次来是带我治病的。”战友他们现在干什么?邱子还真不知道,贺军尧的底细他是知道的,可人家在军方。和地方上那挨不上的,具体的还没来得及问。邱二叔的心思他怎会不知。改革开放,谁都想发家致富,逮着关系都想攀,不过邱二叔心里想的事,那是剃头摊子一头热不成。
连长啊!这官职也太小了吧!邱二叔低着头,两个手指)”
“没关系?”李庆杰一脸没心没肺笑呵呵说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三叔公问道,他很关心邱子的病。
“如果可能的话,明天就走,车子就停在县城,就是不知道邱子有啥要收拾的东西没有?”贺军尧眼神看过去询问道。
“没啥要收拾的,带两件换洗衣服就行。”穆惠蓉走进来说道,外面的大烩菜有邱莲在,不成问题,那帮子老娘们儿也在呢!
“这治病宜早不宜迟,早去早回。”三叔公说道,“放心家里有俺们这老骨头给你看着呢?我们都等着你自己走回来。”
邱二叔也不好在说什么?人家是来治病的也不是来帮着他们脱贫致富的,这点儿他还分得清,意思表达够了就行,没得多了惹人厌。
“嗯!”邱子哽咽着把头靠向墙壁。
“得让邱莲跟着去,小姑娘也好照顾着点儿邱子。”贺军尧继续说道。
“行!邱莲这些年照顾的也有心得,这个家我守着,等你们回来。”穆惠蓉放心的说道。
“邱子还有啥问题吗?”贺军尧问道。
“你们都安排妥当了我没问题。”邱子嘶哑声音道。
女人忙着整了一大锅菜,往里又放了些大白菜、土豆又炖了炖,整个村子百十来户都来了。就像以前吃大锅饭一样,一人来了这么一碗,将将够吃。
寒冷的天气里,热乎的喝上一碗,暖和着呢?能幸运的蒙着一块肉,心里暗爽。
酒足饭饱之后,睡觉成了问题了,邱子家就两间房,一张炕,三三口都挤在上面,这家里来的客人,可真没地儿住了。
邱二叔说道:“上我家吧!我家起码三间房,俺们挤在一起,另一张炕让给贵客们。”
邱子这时也不计较了,家里条件明摆着,随即应道:“那就麻烦邱二叔了。”
贺军尧和李庆杰也道:“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不麻烦,请都清不来的,不麻烦,就是怕你们嫌弃。”邱二叔脸上笑开了花,眼睛更小了。
“邱莲,你过来。”李庆杰招手道,看着小姑娘走了过来,从背包里取出两个瓷瓶,“红色的口服,止疼,白色的治疗褥疮最好了,我们走后给你爹抹上,记住了。”这两瓶药是离开云县时方小神医给的。
“哎!记住了。”邱莲握紧药瓶说道。
“跟我来吧!”邱二叔前面领路,他家的大小子大瓜举着火把跟在一旁。
全村的都举着火把,所以贺军尧清楚了看清了村子的摸样。说各式各样房屋,那绝不夸张。有的房子,是以条石建成的,看上去十分的厚重。有的房子,则是以土砖建成,很是破败。还有一些,则是木板房,显得相当的古朴。但不管哪种房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只有一层,没有两层以上的。从山坡上一直延绵到山谷之中。
一个字穷啊! 从一进县里就能看出来,县城都那么破败,就别提这村了。在山坡的下方,建在一处略显平坦的坡地上,青石墙壁,屋顶上铺的也是风干的茅草,糊了一层泥巴,一共三间房子。邱二叔住一间,大瓜和弟妹们住一间还兼着厨房,客厅就是他办公场所兼临时的会客室,当然,如果不是特别寒冷的天气,做饭都是在室外,垒个土灶,烧柴火。房子的一角码放了整齐的柴火。冬天则是在室内,有些石炭,再加一些木炭,既能煮饭又能取暖。
贺军尧他们低着头走了进去,客厅的摆设,很典型的。墙用报纸糊的,摆的红色的漆花坐柜是最早的家具,这是七十年代结婚时必备的,用来装衣服和杂物用。坐钟是很古老的,农家主要是依靠它来撑握时间,这上面还有喜字,证明新婚的礼物。墙上挂的镜框,看样子是老一辈的相片,和家里生活照片,明显已经泛黄,但具有很大的纪念意义。
清花瓷瓶具有年代性,里面装着鸡毛掸子,这是农村专用。柜下面放上白菜,这是冬天主要蔬菜,地面是青砖铺就的。
“小的们的房间不咋干净,对付一晚。”邱二叔有些不好意思,“我让孩儿他娘先收拾一下,咱先在这儿坐上一会儿马上就好。”
片刻后,贺军尧他们走了进去,这就是今晚要睡觉的地方,和邱子家也差不离儿了,两米宽、长一张土炕,多了两个炕头柜子而已。铺的是洗的泛白的床单,还能闻到皂角的味道,盖的被子也洗的发白起了毛边。让他看离补补丁不远了,爱蹬被子的小孩儿,一蹬那就是一个大窟窿,整体倒也干净,没啥子异味。
“时间仓促很!怠慢了。”邱二叔看着整理好的房间,趁别人不注意,两只眼睛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媳妇儿一眼,愣是瞪得像鱼眼睛那么大。
“哼!”邱二婶别过了头。
“行,挺好的。”贺军尧淡淡地道:“打仗的时候,睡在泥地里的时候都有,别说还有床有被子了。”
“那就不打搅了,赶紧歇着吧!明儿一早还得赶山路呢!”邱二叔挥着全家都走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嚷嚷道:“大瓜、带着弟妹去我们炕上先睡,我去看看三叔公咋样了。”
然后拉着邱二婶急匆匆地就出了门,离房子好远了,邱二叔才道,“你这个败家娘们,我让你收拾床铺,你就这么干的。啊!你得新棉被、新床单,你留着干啥。啊!”
邱二婶瞥了下嘴道:“你巴结至于吗?都没问清人家的来历,你巴结个屁。我那新棉被、新床单是留着给儿子娶媳妇儿用的。”(未完待续)rq
第一八八章
邱二叔一跺脚,“得,跟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娘们说不清,有你后悔的。”随即进了三叔公的家,嚷嚷道:“三叔公,还没睡了吧!”
“进来吧!”三叔公说道。
房间里一盏煤油灯,格局和邱二叔家差不多,一屁股坐在炕上,生闷气。
三叔公拿起烟袋锅子,就着煤油灯点了起来,放在嘴里嘬吧了两下,看着邱二叔那唉声叹气的样,气不打一处来,拿着烟袋锅子照他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两下。
“三叔公,你干嘛打我。”邱二叔揉揉被打的地方委屈道。
“打你,踹你我都嫌轻了。”三叔公盘腿坐在炕上,瞟了他一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我记得咱家源娃子参加自卫反击战是副连长对吧!”
“嗯!都十多年了,如果不是受伤瘫痪以他的军功……。”邱二叔啪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哎!我当时怎么就这么笨啊!”看那人年纪比邱子小多了,起码十岁不止,十年前就是连长了,要说家里没点儿背景打死他的都不相信。军人升职靠的就是军功。就算后来转业,这么多年下来积累的人脉也比他们强,还能来看看老战友,肯定为人重情义。
瞧瞧这官场文化,村一级的官都知道进入体制内,不管军界还是政界,没有关系是不行的。
“嗯!照我看,你还是笨儿点儿好。”三叔公上下瞄了他一眼。“你心里打的小九九,别当我不知道,可这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勉强不来。”
“嘿嘿……老话讲,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三叔公是咱全村的宝贝疙瘩。”邱二叔打趣道。
“你小子,找打。”三叔公抄起烟袋又打过去。被邱二叔一侧身躲了过去。随即话锋一转,“这不穷疯了,俺的要求也不高。真的,只要修一条出山的公路就好,那么是石子路儿拖拉机能开进来都行,每回出一趟山步行背着背篓得走三、四天。再好的东西也不新鲜了。”邱二叔激动地不停地搓着手,“那三叔公,接下来咋整啊!咱在做点儿什么?”
“你可千万别,过犹不及。”三叔公说道。“就此打住,提也别提,以源娃子性格会帮咱说话的。”
“行,听您的。”邱二叔高兴地说道,“那今天我就在您这儿睡了啊!”
“你媳妇儿咋办?”三叔公说道。
邱二叔说道:“她肯定找地儿自己睡去了。不用惦记她。”然后他又冲着窗户高喊道:“大瓜他娘、大瓜他娘……”
果然,隔壁院子里传来邱二婶的叫嚷声,“叫啥呀!叫魂呢!还不赶紧睡,眼瞅着天气转好,马上就开始春耕了。赶紧睡吧!别叫了,我在春喜家睡了。”进接着就听见她的嘟囔声,“真是的,好不容易睡着了。烦人,都老夫老妻的俺还能丢了不成。”
邱二叔努努嘴。一副你看的表情,他把炕桌搬到一边,从炕柜里拿出一条被子,捂上就睡了,三叔公吹熄了煤油灯,也睡了。
人散尽。邱莲和穆惠蓉把李庆杰留下的药瓶拿了出来,喂服了止疼药,然后母女俩先用包谷酒度数高,把褥疮的地方消消毒,然后涂在褥疮患处。
“这药清香宜人,真好闻,爹,感觉咋样?”邱莲好奇地问道,穆惠蓉拍拍他肩膀,“还疼吗?”
“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对就是舒服。一点儿也不捂吧的慌。”邱子仔细感觉婉婉道来。“还真奇了。”
“是吗!我爹这回拜着真神了,说不定能好!”邱莲高兴地抓着邱子的手说道。
“能好!一定能好。”穆惠蓉捂着他们父女俩的手喃喃自语道。
三人并排躺在炕上,这是他们睡得最希望早些醒来的一觉,以往都是噩梦连连,这次是美梦成真。
夜深人静,深林人不知 明月来相照。月亮斜挂在天空,笑盈盈的,星星挤满了银河,眨巴着眼睛 。月亮是那么明亮,把大地照得一片雪青,树木、房屋、黄土路都像镀上了一层水银似的。 贺军尧盘腿坐在炕上,打坐。
听着李庆杰的呼噜震天响,微微摇摇头,‘没心没肺的家伙,睡眠质量就是好。’遥闻村中犬吠,还微闻有鼠作作索索,盆器倾侧,大瓜在梦中咳嗽。不过这里真的穷啊!找机会让叶老四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项目,挣得钱也该回馈一下自己人才对。
山村的黎明,在鸡笼里睁开了眼睛。随着“喔、喔、喔”一声雄鸡报晓,拥抱了一夜,亲吻了一夜的天和地,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在天地的唇边,便展现出了一个新的世界。在一种金黄般的喧哗中,孵出一个不再潮湿的黎明。
小溪带走夜的鼾声,露珠打湿美的黎明,山村从甜梦中醒来。晨风给她揉着眼睛。山村的早晨美丽宁静。整个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弥漫着淡淡的清新的雾气,温柔地喷洒在尘世万物上,别有一番令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贺军尧睁开眼睛,天蒙蒙亮,伸伸腰,推推还在蒙头大睡的李庆杰 ,“起来啦!天快亮了。”
“哦!”李庆杰揉揉眼睛,迷瞪着,“这么快就亮了,还是床睡的舒服,真是堕落了,想当年,睡……”
“别磨叽,快起来,咱得早点儿走,抬着担架肯定走的慢。”贺军尧沉声说道。
“嗯!这就起来。”李庆杰一骨碌爬起来,麻利的穿戴整齐。
日出而作,山里的人起的都早,轻巧的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包谷清香。贺军尧和李庆杰洗漱过后,就赶到邱子的家,喝上一碗包谷粥,一个发黑的杂面饼子,就着腌萝卜条,除了咸,在没别的滋味。
吃完早饭,收拾好行囊,拆了块儿门板,做了副简易担架。贺军尧道:“老三儿,怎么样!你的腰受得了吗?”
李庆杰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老大,恐怕不成。”
“我送你们!”栓子拍了拍胸膛道,“等会儿我回家穿上鞋。”他光着脚丫跑回了家,和家里的爹娘打了声招呼,然后穿了双草鞋,又奔跑回来。
邱莲也道:“等等,我要把‘大’带走,这一去不知道得多少天。”
“妮儿,咱是去看病,你有时间照顾大吗?不懂事!”穆惠蓉数落她道。
“大,很乖就带走吧!”躺在担架上的邱子提闺女求情道。“娘!”邱莲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得我说不过你们,别耽误了正事。”穆惠蓉无奈道。
“好!”邱莲提溜着一个竹编的笼子。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紫貂啊!”李庆杰恍然道,这才想起当地人喜欢成紫貂为‘大’而且貂皮是“东北”三宝之一。
全村的人都来送行,“相亲们别送了,邱二叔、三叔公,治好了我马上回来。”邱子躺在担架上道。
和村里人一一挥别后,“那咱走吧!”贺军尧扫了眼栓子道。
“好!”
“咱们争取在天黑时赶到县城,夜晚在山里过夜不太安全。”贺军尧沉声说道,看向穆惠蓉和声道:“嫂子可以吗?”
“放心,这山路俺走了几十年的保证不给你拖后腿。”她拍着胸脯说道:“你大侄女,也没问题。”
“那好!走!”贺军尧双手在前面抬着担架,试着一点儿一点儿的加速度,没想到栓子还真跟得上,没掉链子,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山里的娃子身体素质就是好。身后的女人们也没掉队,只有李庆杰还是有点儿喘。
正午时分在山顶休息时,贺军尧调侃地看着他,还不如女人的体质好!李庆杰尴尬地挠挠头,嘿嘿一个劲儿的傻笑。
补充点能量,一路急行天刚刚擦黑终于赶到了县城,“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开车。”贺军尧把担架放到地上。
“嗯!好”其他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或蹲在地上,重重地喘了口气,“呼!累死了。”
“娘,你累不?”邱莲抬手擦擦汗水,问道。“还好啦!硬撑过来的。”
“李叔,栓子哥你们呢!”
“没事,我早有准备了,倒是栓子的体力不差啊!能跟得上老大的可真不多。”李庆杰说道,没想到这小子体力、耐力是个可造之材。
“嘿嘿……常年围着山上跑,练出来的”栓子憨憨地抬头挠挠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道。
正当他们正聊的兴起的时候,变故发生了,‘嘎吱……’汽车的急刹车停在他们面前,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两个人,把邱莲给抢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抢走了。
“这光天化日之下,这咋回事啊?孩儿他爹。”穆惠蓉呆愣愣的问道。
栓子看了着远去的车子,拔腿就追啊!李庆杰也傻眼了,这咋回事?贺军尧开着车子过来,怎么少了俩人,“栓子和邱莲呢?”
邱子夫妻两个已经被刚才的变故给惊呆了,李庆杰赶紧说道:“邱莲被一辆黑色轿车给抓了,栓子去追了向南追了,车号是xxxx。”(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章(第一更)
贺军尧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冷静道:“你们先把邱子抬进小旅馆,我去追。”车子飞快的开了出去。
车厢内,邱莲被吓坏了,双手抱胸,惊慌失措的看着四个高大粗壮的男人,嘴里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们干什么?俺不认识你们。”
其中脸上有一条一扎长的刀疤,横穿的整个脸部,一个满脸淫笑,看起来颇为狰狞,盯着邱莲怯生生、我见犹怜地小模样道,“大哥,想不到这穷乡僻壤还有这么鲜嫩的姑娘。”肥厚毛茸茸地大手掐住邱莲的下巴。“不认识?嗯!一会儿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奸淫’ 的眼神肆虐地看着邱莲如同没穿衣服般的。
“你走开。”邱莲‘啪’的一下打掉了他的手,往角落里缩了缩。
“哈哈……”三人包括司机在内嘻嘻哈哈哄笑了起来,“啧啧……还是个小辣椒啊!真他奶奶的对味儿。”被同伴们嬉笑,刀疤男也不恼,嘴里继续调笑道:“以前那些个死女人软绵绵地玩起来一点都不爽。”
“二当家的,我们原来你好这口啊!”其他人冲他暧昧的眨眨眼,取笑道。
“老二轻着点儿,人家还没成年呢?怜香惜玉点儿,瞧把人家小姑娘吓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长相像个读书人一样斯文,可说出来的话语,是那么的阴沉,“到了地方随你怎么玩儿。”他斥道:“这鬼地方,真他娘的冷清,连个像样的娱乐的地方都没有。”
“行!”他嘴上说着,嘴里还不忘继续调笑道:“小姑娘只要把爷们几个伺候好,这些都是你的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摞钱。“瞧瞧!这是什么?”他炫耀道,扔到邱莲脸上,一千多块,如天女散花般的撒开了,他们也自诩文明人,玩儿女人给钱的。
“我不要你的钱。放我出去。”邱莲眼里噙着眼泪。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们道。
她这个样子,刀疤男如果不是觉的车厢太小,恨不得当场扑向小绵羊。
司机透过后视镜道:“大哥,后面那小子一直追着呢!”
刀疤男嘿嘿一笑。“那小子是你的小情人,还真是傻乎乎的。”他冲司机嚷嚷道:“老徐,咱逗逗那小子如何?”
司机哈哈一笑。“大哥,如何?找点儿乐子,快把人给闷死了。”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你们高兴就成。”
“好嘞!”司机停下了汽车,耐心的等着。
栓子看汽车停了下来,已经筋疲力竭地他好像看到希望似的奋力追了上去,刚刚要摸到车屁股是,‘嘟嘟’留给他的是一连串的汽车尾气。
“栓子哥,栓子哥……救命,救命。”邱莲猛拍这车窗。急得眼泪流了下来。
栓子听见邱莲的喊声,紧咬这嘴唇。怕自己一开口,就泄了身上这个股劲儿,加快脚步。
“好看吧!那傻子还真不放弃,老徐开慢点儿,现在很少看见这么契而不舍的人了。”刀疤男嚷嚷道,“多好玩儿啊!”
邱莲手不停地拼命拍打着车门,脚也没闲着踢蹬着,一不小心,摁开了车门,身子一下子从行驶的车上,甩了出去。
栓子看见她从车上掉了下来,吓得嘶喊道:“莲儿……”加快脚步,总算抓住她了。“你没事吧!”
邱莲紧紧扣着栓子的手,“没事,穿的厚实,擦破点儿皮,小意思,以往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手、腿脚都还灵活这呢?”她活动了一下,没发现异常,“咱们赶紧走。找我爹娘去。”
“想走,有那么容易吗?”车子急刹车,停了下来,四个大男人一起走了下来,向他们走来。
“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抓莲儿,俺们跟本不认识你们。”栓子把邱莲护在身后,厉声喝道。
“哈哈……你说我们要干什么?你说男人跟女人能干什么?”刀疤男不疾不徐地走上前来,暧昧地奸笑道。“小子识相点儿让开,爷看上你的女的人,不然小心有去无回。”
“你们流氓!王八蛋,死都不让。”栓子护着邱莲,紧紧地盯着他们几个。
“还真有不怕死的。”刀疤男双手握拳‘噼里啪啦’只响,“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憋了这么久,骨头都锈了,正好松快松快。”回头对其他人道:“哥几个都别帮我啊!让我收拾这不怕死的小子。”好不容易找到有趣地小玩意。
栓子也算得身高力大,浑身肌肉,孔武有力,长在深山,打架没有套路,打猎也算好手,徒手还搏过野狼,拼着狠劲儿,速度极快。刀疤男子不及防备,被他撞个正着,顿时“哎呀”一声,摔了个饿狗抢屎,差点连门牙都摔掉了,狼狈不堪。
‘呸’刀疤男吐出一口吐沫,“娘的,这小子劲头到挺足。”脸上不是被撞的狼狈,而是能痛快揍一顿的兴奋,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刀疤男街头打架的野路子,那个地方脆弱找那个地方。
栓子先前拼着一股狠劲儿倒也没吃多少亏,由于急行军走了一天,又追着车子跑了这么久,体力上明显不敌,渐渐地就处于挨打的份儿了。
“莲儿快跑,快跑啊!”栓子冲她喊道。
“好!”邱莲听话的向回跑,“找救兵,赶紧找救兵。”
“想跑,没那么容易。”司机老徐挡住了邱莲的路。
邱莲渐渐地从惊慌失措中镇定了下来,也许是有栓子在,心里也有了底气,拼了。拿出了狠劲儿直冲冲地撞上去,像个撒泼 的女人似的,又是打;又是咬;又是抓的。倒是把老徐给震住了,这女人可真够野的。
老徐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回过神儿来,管你是不是女人照打不误。把邱莲给打到在地,正想拳打脚踢时。
贺军尧一脚把老徐给踹出去三米远,重重的跌了下来,闪身一记飞腿,正揣在刀疤男脸上,嘴里喷出血雾。刀疤男“呀”的一声惨叫,伸手捂着左脸,身子陡然一歪,倒地不起。
贺军尧站定一手捞起一个,“栓子,邱莲没事吧!”
“贺叔,没事。”他们两个齐声道,‘嘶嘶’声不断,显然受了点皮肉之伤。
“呀!”年轻人和另外一个长着一张马猴脸的男人,被贺军尧这两下给惊呆了。司机和刀疤男躺倒地上,一动不动的,没有醒来的趋势。
年轻人可是深知他们二人的武力,这是遇上对手了。年轻人看情形不对,倒也识趣马上把腰弯了下来,“兄弟,误会,误会,只是给这两个小年轻开个玩笑。”
“玩笑!”贺军尧上前一步,挑眉冷眼看着他们。
“嗯哼!”‘啪’一个耳光闪得年轻人眼冒金光,趔趄了几步,耳膜鼓噪声声响,晕乎乎的。这手法快如闪电,年轻人根本没来及给任何反应。“这也是玩笑、误会,好玩儿不?”在贺军尧眼皮底下竟然说笑话,“当爷是傻子,活腻味了吧!”
“你别过来!”年轻人倒在地上,屁股向后挪着,“我二叔是道上鼎鼎有名的封四爷,你打我……。”
“咔擦”一下贺军尧卸了他两条胳膊,哭爹喊娘的惨叫声立马响起。
“舌噪。”贺军尧一记手刀,年轻人立马晕了。
贺军尧看向两腿发颤,双股间一股尿骚味传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马猴脸双手投降姿势,“俺有眼不识泰山,好汉饶命。”
“饶命,你欺负人时,绕过人家了没有。”贺军尧冷声问道,不等他回答一脚踹晕过去。急等着赶路,不能在这里耽搁了。一手拽一个来回两次把这四个人像拖死狗一样给拖回车里,不在这里穷磨叽了。
贺军尧拍拍双手,“走吧!车子停在前面,今晚就走。”
栓子和邱莲被他这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收拾了这四个流氓给震呆了,他的形象霎时在两人心中高了好几个台阶,让栓子萌发了拜师的念头。
贺军尧开车,几分钟后就找到了邱子他们,他们看见邱莲和栓子安全回来都松了口气,嘴角、额头上有些红肿,担心的问道:“没事吧!”
“没事,多亏了贺叔及时赶到,不然我和莲儿就惨了。”栓子说道,“没护好莲儿,让她受伤了。”
穆惠蓉这时那还计较那么多,人家为了追坏蛋,自己不也受伤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向人家家人交代。“人平安回来就好。”
贺军尧摩挲着下巴眼神晦暗不明突然问道:“封四爷是谁?”
“啊!”邱子、穆惠蓉、邱莲、栓子脸突然变的煞白煞白的。
李庆杰打趣道:“只是一个人名,你们至于吓成这样吗?”
“老三儿,你们不在这住,没听过他的名号,你是不知道此人的厉害啊!”邱子急切地打听道,“那刚才劫走莲儿的是封四爷。”
贺军尧摇头,“不是,他自称封四爷是他二叔。”
“道上盛传封四爷有个侄子。”邱子又道:“这不管是不是真的,咱也得罪不起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九零章(第二更)
英雄战士们在保卫战场上,将自己的热血和身体部件贡献给国家。国家就有这个责任和义务供养他们。不光要让他们的生活无忧,还得让他们活好了。这本身就是国家和人民欠他们的。可是残酷的社会现实,对待这种社会混混,小老百姓无奈地只能低头,就算你是英雄也一样。
贺军尧当机立断道:“今晚咱都走,包括嫂子和栓子,现在就走。”
“好!”穆惠蓉一听惹上了封四爷赶紧走,为了女儿也得赶紧走,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先躲一阵子再说。
栓子自然没意见,“县里有朋友,找人回家捎个口信就中。”
商量过后,众人齐齐上了车,先找到栓子的亲戚,敲开房门,留了个消息就走了。
好在当时就想到状况,开的是面包车,所以足够他们这些人坐了。把车座放下,邱子能舒适的躺在上面,车子离开了青山县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李庆杰为了怕大家打瞌睡,主动聊了起来,“你们说的那个封四爷啥大人物,瞧把你们给吓得。”
邱子躺在车上,撇嘴道:“其实说起来也不是大人物,就是道上混的流氓一个。”
“啥?流氓头头?”李庆杰显然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邱子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封四爷杀人,放火,抢劫,强奸,开赌场,卖淫嫖娼,收保护费。贩卖军火,所有的坏事他都有份。强奸的女人多的都数不清,从女公安到女军官,什么职业的都玩过。和省公安厅等狼狈为奸,省长都是他的座上客。他跺一跺脚东三省都要抖三抖。”
“有那么夸张吗?”李庆杰瞪大眼睛少顷,“不过要真是像你说的。关系网那么庞大还真横着走都有可能。”
“夸张一点儿也不夸张。道上传说市长见了他要叫四爷,公安交警拜入他门下,成了他小弟。别人还在嫉妒万元户的时候,他都已经是亿万身价。一千多人的保镖。二十多个分舵,数万小弟,跟警察火拼无数次。他的车没有交警敢拦。所有车见了都要让路,比警车开道还管用。只要他看上了大街上哪个女人,就如同香港电影黑社会一般。车停到你身边,然后窜出两个人给你架到车里,开起来就走,他强奸过后一般会给10000元,被他糟蹋的良家妇女可以说不计其数。”栓子有些兴奋滴说道。
“离死期不远了。”贺军尧淡淡地说道,看来东北也要变天了。
“是啊!听你们这么说,嚣张、狂妄。不知收敛真的离死不远了。”李庆杰随声附和道,在真正的人民专政面前那些不堪一击。
“栓子怎么你很羡慕。”邱莲掐着栓子的腰拧上一圈道。
“不羡慕。怎么会羡慕”栓子赶紧表态,讨饶道,话锋一转,又道:“说实话我挺佩服他的,不是他的为人而是佩服他成功了。男子汉大丈夫,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甭管黑道白道,能出头就是好样的。”
贺军尧透过后视镜别有深意地看了栓子一眼,没说话。
“这路上不会被他们给堵了吧!”邱莲担心的问道,“那人那么有本事,要是知道咱打了他的侄儿还不……”她缩缩脑袋,有些害怕。
“放心,你贺叔肯定又后招。”李庆杰笑着道。
“那几个估计天亮才会醒,到时候咱已经出关了。”贺军尧淡淡地说道。
“就是碰上了也不怕,屠狼伏虎来了照样灭。”李庆杰说道。
来的时候由于走了冤枉路,耽误了些时间,回去的时候,熟门熟路,也怕真被人家这些流氓给堵了,所以贺军尧开着车子一路疾驰,倒不是怕这些流氓,只是不想这么早暴露了,还有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尤其车上还有病人和女人。
车行驶了一夜,上午时分,车子就驶进关内。找了家小饭馆儿吃了餐热乎的饭菜,就又疾驰上路。路上饿了就啃点干粮,凑合着,到了第三天终于赶到了云县。
清晨天气微寒,呼出一口气,还泛着白雾,车子开进了农场,这时农场已经人声鼎沸了,来拉菜的车子挤满了农场,人多但也秩序井然。
贺军尧把车子直接开进门口的二层楼房,林老爷子看见车子就知道人回来了,急忙忙地走了过来,“大军你可回来了。”
“怎么没人陪您老玩儿两下,这么的想我啊!”贺军尧饶有兴致地打趣道。
他这一说话不要紧,可把车子里的人,给吓坏了,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一直板着脸,冷面之人吗!邱子一家诧异地看着两人谈笑风声。
“娘你看这里真漂亮。”邱莲指着车窗外的景色说道。
“是啊!”穆惠蓉说道,刚刚一片墨蓝而广阔的天空,星星和月亮还不想离去,这儿会徐徐拉上了夜的帷幕,又一个绚丽的早晨。太阳慢慢地从东方升起了小半边脸,天空由墨蓝变成鱼肚白再由鱼肚白变成了淡粉色在天际形成了一副绝妙的工笔画。好一幅日出的画卷。慢慢地太阳升起来了,发出灿烂的光芒,是那么美丽。当太阳高挂在天边时。蔚蓝如洗的天空上还织着几朵白云。温度缓慢上来,微风吹动着小草树叶发出清脆的沙沙声,和着响亮的鸟叫声,好象把农场里刚刚起来的劳作的人们和大自然融为一体,在这种境界里真希望时间可以凝固。真美!
贺军尧搔搔头,不好意思道:“老爷子,路上出了点儿意外,多带回来几个人,您不怪罪吧!”
林老爷子道:“这事你找胖婶让她解决,反正招待费你和李庆杰出,不够的话扣你工资,我们没啥意见。”治病是治病,同情归同情,一码是一码。他又高声喊道:“梁家妹子,去帮帮他们,两个大男人心肯定粗得上,总有考虑不到的。”
贺军尧看老爷子不怪罪,寒暄过后,先去把邱子一家安顿好事先准备好的挨着他隔壁的一间房。
贺军尧看着邱子他们几个站在门口处,磨蹭着不敢进去,“老三儿走,咱们带着他们先去洗澡去。”
一路风尘朴朴的,先洗去尘埃再说。
“好嘞!”李庆杰看着他们犹豫的样子,也想到了什么。
贺军尧他们拿起盥洗用品抬着邱子一起进了澡堂,梁家奶奶搬来两个小木凳,递给二人,“坐,他们先去洗澡,一会儿我领着你们去,走了几天的路,好好泡泡,解乏、舒服。”
三个人就坐在房前唠嗑,都是北方人,带些口音也能听得懂,梁家奶奶和她们话起家常,不知不觉中,就让二人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东北人爽利的豪爽的劲儿也出来了,起码梁家奶奶对想知道的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听完她们的故事,更是佩服不已,这一家人太不容易了。
这坚强和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坚持下来的,活着有时候真的不容易。梁家奶奶抹了抹眼泪道:“放心,到了这儿,就别客气,一切听我们的就行,还有你丈夫的病,一准能治好。”怕人家不相信,现成的例子,李庆杰嘛!
男人们洗完后,梁奶奶领着母女两个也进去洗了洗,温热的水包围这她们两个,舒服的整个毛孔都熨帖着,也不感觉饿了、困了。
贺军尧他们洗出后,把邱子安顿好了,“咱们先吃饭吧!女人们洗澡很麻烦的。”李庆杰说道。
他们到了大厨房,胖婶已经把早餐摆好!几个大男人风卷残云的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才又回到房间,给邱子带点儿软和的好消化的饭食。
邱子啃着小笼包子,迫不及待的问道:“咱啥时候去看医生啊!”
“我去问问。”李庆杰刚刚站起身,方默南就进了房间,“不用问了,我来了。”
“方小神医你可来了。”李庆杰高兴地说道,“来……这就是俺的战友邱清源,帮他看看。”
“你好!我是方默南。”方默南微笑地说道。
邱子尽管吃惊于她的年龄,作为一个成熟的人,这点儿定力还是有的,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好!”
方默南看着他佯装镇定,只能报以微笑,用事实说话,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虑,人们很难改变固有的思维。
“先把脉吗?具体情况把完脉,再说。”方默南温和地说道。
贺军尧搬来以椅子,放在床边,方默南理所当然的坐了上去,邱子伸出了左手,她的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部。
邱子好奇的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小神医,微闭的眼神,看着还真有点儿高深莫测的架势。方默南催动灵气进入他的体内,尤其是他的双腿之处,细细感受里面的真实情况。突然邱子感觉自己多年未有知觉的腿,好像又是自己的了,他能感觉到了,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方默南。
方默南睁开双眼,微笑道:“感觉到了。”
邱子重重地点头,喜极而泣道,“感觉到了,真的有感觉了。”
“那就还有救。”方默南松开他的手腕,缓而有力地说道。
第一九一章(第三更)
“你说俺爹的腿能治好。”邱莲和走进来的穆惠蓉俩人紧抓着方默南的手,激动地问道。头发没有擦干,上面还滴着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五彩的光芒,显然是匆匆赶过来的。
“问题不是太大,多年未动,练习走路要费些事儿。”方默南尽管被她们两个抓的很痛,还是保持着微笑说道,嘴角抽抽,这经常劳动的人手劲儿通常都大。“咦!”方默南又细细感受了一下面色憔悴的中年女人,尽管她的外表与她的实际年龄极不相符,那是岁月刻画的痕迹。她又仔细的看看她的气色,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贺军尧看到方默南脸上的表情不自然,出声介绍到:“这个就是方默南医生。”方默南趁机挣脱了她俩的手“她们是病人的家属,爱人和女儿。”
“你们好!你们把病人照顾的很好,没有严重的肌肉萎缩和褥疮。”方默南说道,能做到这些可不容易,不仅需要病人的坚持不懈更需要护理人员的细心呵护的毅力。这不是一天、两天,这是长年累月不厌其烦枯燥地重复。
“这都是妮儿的功劳,平常都是她在家照顾她爹,出去看病时屁股后头追着问人家如何照顾病人,后来巧遇到一个老中医,俺家妮儿跟愣是跟人家学会简单的按摩,刚开始时,手酸的都举不起来。”穆惠蓉哽咽地说道。
“娘比我更累,为了赚取医药费,瞧瞧!比同龄人憔悴多了。”邱莲看着她满脸的岁月的痕迹,看起来不像母女倒像是祖孙。提起那些心酸的往事,一家人都心有戚戚。眼泪汪汪的。
“好在辛苦都有了回报。”李庆杰鼻子有些发酸“好了,咱听听方小神医的治疗方案。”
方默南把手放在嘴边,轻轻嗓子,沉声说道:“病人的脊髓受到损伤,现在通过针灸、药物等物理因素神经刺激或调控。在原有神经功能基础上。促进被破坏或受损害神经再生修复和重塑、重建神经解剖投射通路和环路、调控和改善神经信号传导、最终实现神经功能修复。 这个过程大约需要一个星期的疗程。”她接着又道:“这样经过一周治疗起码能自理了,接下来看情况在针对性的进行第二阶段的治疗。”
“一个星期就能有这样的效果。”邱莲显然不能相信。
“怎么嫌时间太长了,治病只要对症下药,三副药即可。多了无益。”方默南耐着性子解释道。
“不是,医生……”邱莲连忙摇头,叫这么小的人为医生还真别扭。“医生,俺只是觉得俺们求医问诊这么多年都没达到您说的那种明显效果。如果真能那样,那就太谢谢了。”她发觉自己说的有些语病。激动地又道“我没别的意思,总之谢谢你。”
方默南也不计较她话语中的语病,她说的实在超出了她们的想象,也就不难为她们了。“那么现在,我去拿药箱,回来咱先进行第一次针灸。”
“我替你拿吧!”李庆杰说道。
方默南说道:“我还是自己拿吧!”接着看向邱莲母女两个。“正好也趁此机会也好让邱莲她们先去吃饭。”随即又叫道:“胖婶,带她们两个先去吃饭。”看着她们两个想要拒绝。方默南又道:“一会儿需要你们帮忙,没力气可不行。”
“呃!那好吧!”邱莲母女两个讷讷地接受道。
方默南看了贺军尧一眼,起身就要迈出门槛时,一个黑影突然从身后向方默南飞扑袭来,速度太快“啊!”众人都捂着脸惊叫道,贺军尧因为方默南转身时的一瞥,还在琢磨着,当他看见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黑影就稳稳的落在方默南的肩头。
众人看清是黑影是什么的时候,心又提了起来,貂是一种极其凶猛的动物,形似家猫,邱莲养的大,体重约一公斤,体长约40厘米。
“大,你过来。”邱莲看清是什么的时候,小心翼翼讨好的叫道。“我给你逮耗子吃。”
大非常有个性的撇过了头,嘴一点点靠近了方默南的脸颊,这可把众人吓坏了。紫貂离方默南太近,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惹怒了它咬着方默南怎么办。就在这时它伸出舌头舔了舔方默南的脸颊,脑袋又示好的蹭蹭她的脸颊,闭眼圈了个团,缩在方默南的肩膀上。
方默南道:“你可站好了啊!掉下来,我可不管。”
没想到,大居然似有若无地点点头。震碎了一地下巴,这大听的懂人话,有可能,邱莲不是养了它很久吗?
邱莲心里更多的是震惊,她养了这么久,大一直野性难驯,可没这么的乖过,不然也不会一直养在笼子里。
“你们赶紧去吃饭吧!这小家伙儿一会儿在还给你。”方默南话落起身离开。
贺军尧在她走后,也道:“嫂子,大侄女赶紧吃饭去,说不定一会儿还有事需要你们帮忙。”
“呃!妮儿走吧!别伤心了。”穆惠蓉也知道她非常喜欢那只紫貂,可是她从来没见过紫貂那么乖巧过。
栓子上前拍拍邱莲的肩膀道:“莲儿回去咱在抓一只保准比这只好,现在打起精神,邱叔的病为重。”他接着道:“你们吃饭去,这儿有俺看着呢!”
“嗯!我明白。”邱莲打起精神来。
贺军尧跟着方默南出来,李庆杰看到后,摸了摸鼻子也追了出来。他们一行上到半山房子前时,方默南回身站定对鬼鬼祟祟跟踪李庆杰,严肃认真地说道“出来吧!我有事跟你们说。”
一看她的样子,他们心里咯噔一下“是邱子的病不好治吗?”贺军尧冷静地问道。
“不是,他的病没什么大问题,是他的爱人。”方默南说道。
“嫂子,嫂子咋了。”李庆杰急切地问道“我看她人除了人憔悴,别得没什么啊!”
“具体情况只能把脉再说,我希望你们有个心里准备,以我的眼力,她有可能患有肺癌。”方默南沉声说道。
“啥?这怎么可能。”李庆杰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老天怎么就不叫好人有好报呢!”他有些愤慨道。
贺军尧眼神闪了闪,隐晦不明地问道“你能治好她吗?”
“医生可不是神仙,百分百的治愈,我只能尽力,而且具体情况,还得把脉再说,现在只是让你们心里有个准备。”方默南接着道:“至于要不要告诉她本人或家人你们决定,还有小姑娘明显的营养不良。”“好了,目前就这么多,我去取药箱,你们慢慢考虑。”话罢方默南转身进屋。
留下两个大男人紧皱着眉头作难啊!“肺癌,这可是绝症啊!你说老二他们一家怎么这么倒霉。”李庆杰嘟囔道,抬头看着他道:“老大你说咋办,告诉嫂子和邱子不。”
贺军尧看了看他,严厉道:“这事先别说出去,抽个时间让方医生给嫂子检查后再说。先别给他们增加心理负担,能瞒多久是多久。”
李庆杰道:“方医生一给嫂子把脉不就让人起疑吗?”
“这样,让方医生给栓子和邱莲都把脉,就说防患于未然,这么多年吃了这么的苦,检查一下不多。”贺军尧道。
李庆杰垂头丧气道:“也只好这样了。”
贺军尧拍拍他的背“你给我精神点儿,别让他们一家起疑了。”
“哎!好。”李庆杰拍拍自己的脸颊,打起精神道。
方默南在书房里,把大放到书桌上,看着它兴奋地手舞足蹈,上蹿下跳的。“坐好!不然把你丢出去。”
大乖乖的坐好,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也眨的看着她。“你叫大,能听懂我说的话。”方默南好奇地问道。
“嗯嗯!”大点点头。
“那别人话听得懂吗?”方默南又问。
大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方默南摸了摸下巴,猜测道“有的听的懂,有的不懂。”
大重重地点点头“你就这样抛弃你原来的主人朋友。”方默南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让大很纠结,方默南从它眼力看出了纠结,它难过的把头藏在两只前爪里。
那表情动作,好像方默南极大的伤害了它。“好了,我不问了,现在我要去治病,你去不?”
大腾的一下跳到方默南的肩膀上,早晚得让这家伙给压成,一边高一边低。“上午这个肩膀,下午这个肩膀。你滴明白!”
见它点头,方默南背起药箱,起身下了楼。
二十多分钟,方默南重新出现在房间里,这时邱莲和穆惠蓉母女两个已经吃完饭,看贺军尧他们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告诉她。
方默南道:“邱莲是吧!你留下帮忙,其他的人出去等着吧!”
“嗯!好。”众人鱼贯而出,房间里只留下方默南和邱莲二人,她打开医药箱,对邱莲说道:“平常都是你照顾你父亲,那么这里是酒精和棉球。帮你父亲全身消毒。”
“嗯!好的。”(未完待续。
第一九二章(第一更)
方默南看着邱莲的动作轻柔、熟悉而细心,小声地跟他爹交谈着,“爹啊!不用担心我在这儿呢?有啥事叫我。”就像叮咛小孩子似的。
“噗嗤……”方默南不好意思笑了出来,“嗯!你们继续!”让人羡慕地一家人。苦难没有把他们压垮。
“这丫头,每次给我上药,或者擦身的时候,嘴里唠叨的就像个老太太似的没玩没了。”邱子躺在床上心疼的看着邱莲道,眼里的泪花,不停地闪烁。
“这样挺好!不觉得枯燥,人总让自己活得开心点儿,没乐子就自己找。”方默南笑着道。
“是啊!生活已经这样了,笑也一天,哭也一天,干嘛不笑着活。”邱子感慨万千道。
“大叔心里素质不错嘛!放心,有我在一定竭尽全力。”方默南保证道。
邱莲为父亲全身消毒后,翻身让父亲趴在床上,方默南看着她力气真大,也解释了为什么她一个人就能照顾父亲了。
一切干完后,邱莲便退后一步站在了一旁。就见方默南拿着手里针后眼神陡然变的凌厉起来,邱莲只觉得眼前一晃,就见父亲身上已经插满了针灸用的针。
方默南直接通过针把灵气输送到患处,灵气能把他受伤的脊髓进行修复。时间过了好长,长到邱莲都感觉自己的肚子都饿了,站着双腿都麻木了。才发觉已经过了午时了,大半上午就这么度过了。
方默南手一挥收回了邱子身上的针,放进了酒精盒子里,坐在椅子上歇会儿,就这么弯腰站着也累啊!
邱子道:“妮儿赶紧给方医生倒杯水。”他看着邱莲还不动。“咦!你这丫头。”
“大叔别急。她的腿麻了。”方默南解围道,“你这傻丫头!不能坐下等吗?”
“我看的太入迷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邱莲还在迷迷瞪瞪地傻呆呆地说道。“针灸这么的神奇。”以前给她爹针灸时,老中医可没这样的手法。
“你们可以进来了。”方默南冲门外喊道。
一听见她的话,几人推门而入,“怎么样?”进来的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孩儿他娘。虽然不好意思。但你们还是先出去的好!”方默南还没开口,躺在床上的邱子晕红着脸,非常的显眼,常年的不晒太阳。使他的肤色异常的白皙,他不好意思挠着头道,“我想上茅……厕所。”
邱子的话一出后。穆惠蓉和邱莲两个是相拥,喜极而泣啊!由于截瘫他大小便失禁,弄得狼狈不堪。刚开始的时候没少拆洗被子,后来掌握规律后掐点,邱莲掐点掐的极准,这样不管是病人还是护理人员都轻松了许多。可想而知听到邱子想上厕所,她们母女两个的反应这么大,就有情可原了。
“咳咳……”贺军尧嘴角泄露出一丝笑意,“我看咱还是先出去。一会儿在进来的好。”他接着道:“嫂子、大侄女便盆在床下边。”
“好!”穆惠蓉垂着头道了声。
方默南坐了会儿已经恢复了过来,收拾了一下药箱。“我来。”贺军尧把药箱背到了身上,‘大’看看方默南和邱莲决定留下来,在这里也是睡觉。晚上再找方默南,紫貂属于昼伏夜出的小动物。
闲杂人等都走后,一家三口笑得合不拢嘴,“孩儿他娘别笑了,先让俺……。”
“呵呵……瞧俺!光顾着乐了。” 穆惠蓉抿嘴偷笑,母女两个赶紧帮忙。
方默南他们出来后,胖婶走了过来,“哎呀!可算是出来了,吃午饭吧!一直在炉火上热着呢!”
“好!”他们一行人直接去了大厨房那里有圆木搭的餐桌,古朴、厚重,长条的凳子也是原木色的,别有一番风味。
午饭是胖婶和梁奶奶坐的,家常菜,红烧肉 、烧茄子、鱼香肉丝、水煮鱼、家常豆腐、西红柿炒鸡蛋、宫保鸡丁。都是用大盆装的,分量十足,碗也是大个儿的,都是大小伙子能吃。碗里盛上大米,用公用的大勺子盛菜,林老爷子带头道:“想吃什么?自己盛。”这样卫生。
方默南也盛了一大碗,米饭拌着菜好吃,尤其菜汤泡饭。别人吃一大碗、两大碗那都正常,可她还要来第二碗时,别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都直愣愣地看着她。
方默南挑眉道,“怎么,我饿了,体力耗费太大,多吃些不行啊!”
“行……你怎么吃都行。”贺军尧一脸的憨笑,眼神闪过一丝宠溺说道。
“是叫栓子吧!来到这儿别客气,可一定要吃饱啊!”林老爷子看着他们吃的欢快心里畅快,还有一丝羡慕啊!“想当年,俺比你们还能吃。”他用手比了有他两个拳头大小,“这么大的馒头七、八个那是不在话下。”
李庆杰插话道:“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这农场里活儿多的是,老爷子你看……”
“行!看样子是干活儿的料,让大军教教你。”林老爷子说道:“这里的活计简单的很,干了就知道了。”
“行,贺叔一定要教教俺。”栓子西里呼噜把饭咽下去道。
“噗……他叫你贺叔,我看你也不比他大几岁啊!”林老爷子笑道。
“我和邱子是战友,栓子称邱子为叔,那么……”贺军尧淡淡地说道,不言而喻。
贺军尧吩咐道,“庆杰,下午陪着栓子他们去买衣服,鞋子、日用品。”栓子想要开口被打断道:“所需的钱算是我借你的,开了工资在还给我。”
栓子垂着嘀咕道:“这得花多少钱啊!也不知道工资够不够。”
“够一定够。”林老爷子看着栓子现在还穿着草鞋,心里酸涩不已,着急慌忙地顾着那几位病人,把这小伙子都忘了。“一个月200百,也别借你贺叔的钱了,先预知给你一百。”
“啥!老爷子你说啥?一个月二百。”栓子张着大嘴,不停的喃喃自语道,“二百……”眼睛里闪的都是人民币。
“哈喇子流了”李庆杰打趣道。
栓子尴尬地摸了摸嘴角,“李叔,你骗俺!哪有。”
“呵呵……傻小子。”众人笑道。
这时邱莲母女两个也来了,胖婶道:“正好把饭都是先盛出来的,热在炉子上,你们自己拿着吃吧!”
“好了,咱们吃完了,就该干嘛!干嘛!”林老爷子说道。
他们陆陆续续地走了,方默南从贺军尧手中拿过药箱,仔细琢磨了一下开下药方,签上大名。递给了穆惠蓉母女俩个,字体是正楷,不是老中医们写的狂草,除了自己谁也看不懂。邱莲细细看了看,喃喃自语道:“这字真漂亮,娘这些药都是咱常见的。”
“邱莲认得这些草药。”方默南挑眉问道。
“认得,我爹有时候需要草药,而我们又没钱买,我就照着图画自己上山采药。”邱莲认真的说道。“幸亏村里有个赤脚郎中,他教了我辨别常用的草药。我爹有文化,高中毕业,这些年虽然辍学,但我认字,读书、看报没问题。”
“哦!那你说说我写的方子上这些草药的药性如何。”方默南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
穆惠蓉拉拉邱莲的衣角,显然别班门弄斧。方默南瞥了母亲一眼,吓得她懦懦地缩回手,鼓励地看看邱莲。
邱莲得到鼓舞,也不想被人看扁,而且这些她都知道,便侃侃而谈,越说越流利。
“说得不错。”方默南从药箱里拿出一本中药书籍《汤头歌诀》,医方著作。一卷。清?汪昂撰。刊于1694年。书中选录中医常用方剂300余方,分为补益、发表、攻里、涌吐等20类。以七言歌诀的形式加以归纳和概括。并于每方附有简要注释,便于初学习诵,是一部流传较广的方剂学著作。 “看看这个。”
邱莲接过来,“谢谢!”
“你们吃饭吧!我煎药。”方默南从药箱里抓出药就在这里煎药。
邱莲边吃边看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穆惠蓉盛好饭菜就端走了,回房间和邱子一块儿吃。
邱莲吃完饭,刷了碗,依依不舍的走了,她真的想看她如何煎药,可是现在爹最重要。
药煎好,方默南端了过去,看着邱子慢慢地喝了进去,仔细的把完脉,告诉她们安心效果不错,明天接着治疗。
傍晚时分,倦鸟归巢,悠扬的笛声又响起,把新来的人给震慑的不轻,尤其紫貂听到笛声,一跃而起,就冲了出去。
邱莲心里难受,穆惠蓉拍拍她的手,“傻孩子,你看大今天下午多乖,在笼子里直睡觉,以往咱养着的,是一刻也不敢把笼子打开,现在门开着它都不跑了,可见和咱们没缘。”她接着又到:“能回来,说明它记得你。”
“你看看外头的牲畜多乖啊!”穆惠蓉羡慕不已,能把牲畜养成这样,“高人啊!不知道咱能学学不,回家咱也这样的养,多好。”
“先省省吧!我爹的病要紧。”邱莲笑道。
“对,你爹现在是头等大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九三章(第二更)
“我还以为你们娘儿俩把我给忘了。”邱子语气颇为酸溜溜地说道。
“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穆惠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
栓子站在门外喊道:“邱叔、邱婶,俺进来中不。”
“进来吧!门没锁。”邱莲喊道,栓子推门进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穆惠蓉看着他前面抱着,身上扛着,背后还耷拉着“栓子,你把供销社给搬回来是咋地,买了这么多的东西。”
邱莲赶紧接过他身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邱婶这里可热闹了,东西老好了。”栓子搔了搔头接着道:“咱来的突然,啥东西都没带,我这就买了随身用的。”
“栓子你哪来的钱。”邱子问道。
说起这个栓子咧开了嘴,“邱叔这里的工资老高了,一个月二百呢!人家先预支一百给俺,就买了这些换洗东西。”
“这么高,不会是看咱·……”穆惠蓉脸上表情晦暗,心里略微不舒服。
“不是,绝对不是邱婶想的那样,你知道贺叔的一个月的工资也是二百,李叔的工资将近三百呢。”栓子赶紧说道,“我还打听了其他的工资,差不多都这个价钱,最低的也一百多呢。”
“这么高,我累死累活一个月,才五十,这差距也太大了吧!”穆惠蓉吃惊道,简直是难以接受啊!他们在村子里吃不饱穿不暖,穷的叮当响一年到头能存点儿钱就烧了高香了。一有啥应急的事,就得东拼西凑的,日子艰难。“等你病好了,咱也出去转转、看看。”
“嗯!好!”邱子抓着她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胖婶敲敲房门,说道,“栓子在不!”
“在!俺在,胖婶有事?”栓子赶紧把房门打开,急忙说道。
“正好跟我走,去收拾一下房间,再抱上被褥。”胖婶前面走着,栓子后面跟着,“房间就在隔壁,东西都是现成的,擦一下就成。”
“哎!好嘞!”栓子走进房间和邱叔房间的格局差不多,没有邱叔房间的床多,那里放着三张单人床,也是邱叔得让人照顾。而这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余下的书桌、茶几、沙发都有。“这条件太好了吧!俺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他嘴里嘀嘀咕咕道。
栓子卷起袖子,端盆水,邱莲拿起抹布,栓子一把夺过来,“俺来,这点儿活俺能行。”他推推邱莲道:“快去照顾邱叔,邱婶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没事唠嗑也行,难得的清闲,多歇会儿。”
“那我走了啊!”邱莲往外走回头说道。“走吧!这里有灰尘,赶紧走,别弄脏了。”栓子催促道。
人走后栓子拿着抹布擦拭起来扫扫地。打扫完毕,拿来铺盖卷,铺好床这就能睡了。
晚饭时分,姥姥和老妈和胖子在早上的时候,忙得也来得及介绍大家认识,这晚上了空闲了大家见见面,彼此认识一下,怎么说他们这些病人要在农场里住些时日。
彼此相互认识了一下大家就散了贺军尧他们这几天赶路,到了这里受到的刺激也不小大家也都累了,吃完晚饭早早的都睡了。
笛声响起时大就一路跟着笛声跑了过来,晚饭后,跟着方默南一起闪进了空间。
进到里边后,大兴奋滴,舒坦得只在地上打滚,简直太舒服了。小鹿斑比的眼神直晃的方默南眼晕,“事先说好,里面的东西不准破坏了,不然扒你的皮,当围脖。”
大忙不迭的点点头,前爪还行了个军礼,“一定遵守。”它还挺老实,没有祸害东西,忙着吸收这里充足的灵气,哪有时间闲晃。
大更加肯定得跟着方默南了,它原来只觉得靠近她非常的舒服,前所未有的舒服,原来真正地症结在这里。
第二天天蒙蒙亮,东方鱼肚泛白,太阳还没有升起,方默南他们就已经在山顶上呼吸吐纳。
清晨还有一丝凉意,空气是那么新鲜,薄雾中翠绿地山上一切那么朦胧迷人!“咦!大军起得也不晚啊!”林老爷子看着刚从远处爬上来的贺军尧说道。
“是啊!我在水库边看见老爷子了。”贺军尧说道,“早上好啊!方医生。”
“早上好!”方默南点头示意,“你什么时候带她来。”
贺军尧想了想道,“午饭过后吧!”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林老爷子不满道,不希望被蒙在鼓里。
方默南挽着老爷子的胳膊解释道,“一个病人。”
“是邱子的爱人吧!”林老爷子突然说道。
“呀!爷爷怎么知道。”方默南松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我虽然太深奥的医理不懂,咱也会看气色吧!气色太差,呼吸不稳,绵软无力,咱还看的出来,听的出来。”林老爷子道,“是肺部出了毛病。”
“是!”方默南说道。
“丫头,想法子治,那一家子太惨了。”林老爷子说道。
“这个我只能尽力,可不敢保证,要知道他爱人这些年吃了太多苦,透支了元气。”方默南说道,从她的气色上就能看出来她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治病还在其次,现在得先养元气。”
“这个你看着办吧!”林老爷子甩手道。
“我明白。”方默南道,以穆惠蓉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完全是靠着一口心气儿提着,所以不能用药,也不能大补,虚不受补,只能温和的将养着,身体恢复才能施药。“先开些药膳吧!”
就从早饭开始吧!穆惠蓉的药膳都由方默南做好,在由胖婶特地端给她,监督她吃完。早饭过后,贺军尧和栓子上工,方默南给邱子继续行针,这样一上午就过去了。
午饭时分,栓子激动地说着他在农场今天的见闻,“莲儿,这里居然是自动洒水的,太先进了别说见,连听都没听过。”他叹口气道:“咱那里什么时候也能给地浇上水都谢天谢地了。”
方默南听到后,“这个简单,我给你找些资料,你自己回去琢磨。人家以色列一半的国土面积都是沙漠,不还弄出了滴灌吗?”
“滴灌?啥叫滴灌?”栓子和其他一样一脸的茫然。
贺军尧道:“这个我知道,这个滴灌,是以色列的农庄发明的一种浇灌技术。以色列在中东地区,缺水很严重。但他们的农作物,每年都能大丰收,科学种植就是根本的前提。所谓滴灌技术,就是直接将水管接到田间地头,作用于农作物的根部。简单来说,就是每一株植物的根部都有一个水龙头,每天定时浇水,水流量不大,很小,一点一点地滴下去。基本上还来不及渗透,植物就能把水分都吸收了。用水量很小,但能保证农作物的需要,和咱们农场自动洒水装置差不多,明白了吗?”
栓子道:“我们那疙瘩多是高山,不像这里平原地带,沃野千里,国家又不允许烧山开荒,要是种地还真没什么前途。养牲畜也许还行。”他嘿嘿一笑,“要是能学会方小神医的笛声驭畜,就好了。”
“你小子滑头。”林老爷子‘啪,给了他后脑勺一个大锅盖,“合着说了半天,原来是为这事啊!”
方默南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想学,可这个靠的是天赋和缘分。”说着,手一抖,出来一管短笛,通体漆黑似木非木,似铁非铁,似竹非竹的。“只要你们吹响,我就教你们。”
“此话当真。”方默南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停下来不吃饭,好奇的也想要一试。
“我先来。”李庆杰说道,他从方默南手里接过那个短笛开始吹起来,结果憋出了一头汗,愣是没吹响。
然后林老爷子,胖子、姥姥、老妈也都来凑热闹,其他的人挨个的试试,都没吹响。
栓子眉头紧皱道:“不会根本就吹不响吧!我来试试。”他憋足了一口气,吹出了‘呜呜声,很难听,像是在放屁。
“行啊!虽然难听,总算出来音了,别人都是噗噗声。”李庆杰笑道。
“你不试试。”他看向贺军尧道。
“好。”贺军尧拿过短笛,去水龙头下冲了冲,放在嘴边,刺耳的声音响起,听得众人捂起耳朵,大呼受不了快停。“你快停下来吧!再吹下去简直要人命啊!”
贺军尧放下短笛,无辜地耸耸肩,意思是你们让吹的,关我什么事。
试过音后,只有贺军尧和栓子勉强算是吹出来了声音,然后方默南按照法门交给他们怎么吹笛子,可是他们不吹还好,一吹牲畜们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狂躁不已,最后二人只能无奈作罢。这真的需要天赋和运气。
“其实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鹿茸,这些都可以人工养殖,也是条发家致富的道路。”方默南说道。
“是啊!人参不用说那是被人们称为“百草之王”,是驰名中外、老幼皆知的名贵药材。鹿茸是一种贵重的中药,用作滋补强壮剂,对虚弱、神经衰弱等有疗效。《本草纲目》上称善于补肾壮阳、生精益血、补髓健骨。”林老爷子说道。
第一九四章(第三更)
方默南一把抓住大放到餐桌上“就说这貂皮吧!素有“裘中之王”之称。貂皮属于细皮毛裘皮,皮板优良,轻柔结实,毛绒丰厚,色泽光润。用它制成的皮草服装,雍容华贵,是理想的裘皮制品。 而在貂皮中,又以紫貂皮更为名贵,由于紫貂皮产量极少,致使其价格昂贵。在国外,被称为“软黄金”。貂皮具有“风吹皮毛毛更暖,雪落皮毛雪自消,雨落皮毛毛不湿” 特点。”她每说一句,大就瑟瑟发抖,好像自己的皮被剥落一样,逗的大家哈哈直笑。
大跳进方默南的腿上,两只前爪紧紧的抓着方默南的衣角,两只眼睛湿漉漉地努力的讨好她。
方默南安抚地拍拍它的脑袋“放心只要你乖乖的,不会被人扒皮的。”
“呵呵……”栓子听着听着却上了心,低头细细琢磨,他们那里也只有这遍山的草药,和养殖业能发展,别得还真不行,回头在请教请教。
午饭过后,因为是星期天,姥姥和老妈、林老爷子午休去了。看着邱子吃过午饭收拾停当后,也睡了。
贺军尧就带着邱莲母女两个和栓子一起走到半山腰上,下午一点多阳光还正灿烂,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贺军尧是真正第一次看清方默南所住的小院,前些天还是光秃秃地,萧瑟不已,现在小院已经春意浓浓了。左边的地开辟成了菜园子,期间还种了些最为普通的月季huā,已经绿意盎然,有的甚至接了huā苞,就等着绽放的那天。而右侧那个huā园。则纯是观赏之用,其间松柏长青,竹林成阵,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把半山的房子掩映在翠竹青松之中。除此以外,还建了一座凉亭。凉亭上面的葡萄架上翠绿的钻出枝头。在微风中摇摆精神抖擞着。
左、右侧两座huā园中间的是鹅卵石铺就的宽三米的路,直通中厅的玄关,玄关处放一着一张古典的案几,上面放置着成对儿的青huā瓷瓶。插着几多含苞待放的月季huā朵。表达了对出入平安的良好祈望,而背景板上砂岩石的金色荷huā纹理,更是打破了方正的格局。圆形的寓意体现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整体暖色调能给人一种柔和、舒适之感,让人很快忘掉外界环境的纷乱,体味到家的温馨。
方默南闭目就坐在走廊下老式的竹子做的躺椅上一摇一摇的。手里拿着一卷书,一晃一晃的,嘴里自得其乐地哼唱着,曲调抑扬顿挫,恬淡自然。贺军尧侧耳倾听是元代著名散曲家张养浩的《山波羊》。“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布衣得暖胜丝锦。长也可穿,短也可穿。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南山空谷书一卷,疯也痴癫,狂也痴癫。”
如果是一个享受天伦之乐,晚年生活幸福的老人,摇着大蒲扇,躺在摇椅上,配上此景此曲当真是相得益彰,可是由一个正是应该挥洒热血,朝气蓬勃地少女怎么看怎么别扭。但看她身上穿着休闲运动服,脚蹬着千层底的布鞋,眼眸微闭,脸上一副安然、恬淡、闲适、惬意的样子。旁边翠竹编织的小方桌上,‘大’团成了个团,太阳照的暖融融地它睡得呼噜呼噜的。
合着这迟日江山丽,春风huā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一派美丽的田园风光, 又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分外古朴、安宁,时间好像都静止了下来,当真不忍破坏。
“来了,坐吧!”方默南感受到他们进来,就坐直身体,指指墙角边上的几张带着靠背的竹子编织的小椅子。
栓子眼明手快的提溜四张椅子,递给了贺军尧他们。众人坐下后,邱莲面带焦急,急切地问道:“是俺爹的病有啥不妥?”这样子背着她爹被叫了上来,怎能不让人猜疑,医院不都是这样干的。
方默南赶紧安抚道:“和邱叔无关,让你们来,是给你们检查一下身体。”
听到她的话,邱莲三人松了一口气“和俺爹无关就好!俺们,俺们身体好着呢!没啥毛病。”
穆惠蓉也道:“俺感觉也不错,身体挺好的,不疼不痒,没有哪不对啊!”说着她还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栓子拍胸脯咚咚作响“俺身体壮如牛,绝对没问题。”
方默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看就你问题大了,你举起右手。”栓子举起右手“手指弯曲。”
“嘿嘿……”栓子直傻笑,右手搔搔脑袋。
邱莲手指捅捅他“你傻笑什么?手指弯曲怎么不做啊!”
方默南笑道“他的小手指不能弯曲,而且阴天下雨就会又酸又麻的,总有股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呀!你咋知道的,你看出来的,莲儿都不知道。”栓子傻笑道。
方默南高深莫测道:“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在大概六、七岁的时候,爬墙、或者是掏鸟蛋从树上摔下来,右手戳了下地,小手指成了这样,当时没啥感觉,事后又怕挨训,所以家长可能都不知道。”
“神了?”栓子瞪着圆溜溜地大眼“真是跟亲眼看见一般,俺当时上树掏鸟蛋,不小心给弄伤了。”
方默南道:“把手伸过来。”栓子乖乖的把手伸到她面前“咬着”方默南递给他一个剥光了皮的小木棍。
“不用。”栓子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还受得了。
“你最好咬着。”方默南说道,栓子听话的咬着小木棍。
方默南解释道:“你当时骨节似断非断,后来就长歪了。”她接着道:“现在要……‘咔擦’”她捏着栓子的小手指,就这样生生的给折断了“啊!””小木棍从栓子掉了出来,惨叫声还没啊完,在众人还没来及反应时,方默南一拉一推,又是‘咔嚓’一声。“好了。”
“这就好了。”栓子伸开右手活动了两下,小拇指弯弯。“这么快。”他都来不及反应就治好了。
看着栓子没事人样,邱莲她们都替他疼,毕竟是十指连心就这么给声声折断了,疼痛在所难免。
“把把脉吧!”方默南看着栓子道“哎!好嘞!”栓子这次可是乐意之至。
栓子的左右两手都让方默南把把脉“嗯!壮得如牛,没少吃山里的野味打牙祭。”
“这都知道。”栓子傻眼道,以前上山打猎没少干过,也就这几年人家不让打野味了,他才收手的,家里就更加困苦了。
方默南眼睛看向邱莲道:“该你了。”
“嗯!好!”邱莲把手伸了出来。
方默南仔细的也给邱莲把把脉“问题不大,营养不良,还有点儿血气不足。通过饮食来调节即可。”她接着道:“这样我写张药茶经常喝就好了。黄芪枸杞红枣茶,每天饮用时间不拘,先喝半个月。”
邱莲一听药茶的名字便道:“黄芪补气止汗,枸杞滋补肝肾,红枣补血。”
方默南点头“邱婶该你了。”
穆惠蓉刚刚被方默南那一手给镇住了,比给邱子治病来的更直观,好奇心也提了上来。把手伸了过去。
方默南也是左、右两手都把脉,时长大约六、七分钟。还好不是晚期,没有出现痰中带血的情况,心里有个了底。“邱婶这些年过于劳累,要好好休息,开些药吃。”她提笔写下了方子。
“不用,我又没病,吃什么药?”穆惠蓉一听要吃药,立马拒绝道,吃药就得huā钱,这一家三口都得huā钱,只有出项没进项,就这些家底可真不富裕。
方默南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什么“邱婶、药都是这山上种的,不费多少钱,不信问你女儿。”她把药方递给邱莲。
邱莲细细地看来,以她的水平当然看不出什么,用的都是最普通的药材。“娘,真的方医生没骗你,都是普通的药材,滋阴养肺的,您不是老是咳嗽吗?吃这个正好。”
“嗯!”方默南点点头,轻飘飘地看过去,直看得穆惠蓉无法拒绝“那好吧!”
方默南扫向贺军尧“你嗯!”
贺军尧手指指自己,摆摆手“我也要啊!不用了吧!”
方默南使了个眼色,‘做戏做全套’。“说好了给你们做身体检查的,当然是见者有份。”她手支着下巴,刮了刮,斜眼挑眉上下打量调侃道“该不会又什么隐疾吧!”
方默南的一句话说的,让躺在翠竹方桌上的‘大’腾的一下飞到了方默南身后,探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贺军尧。
其他人只感觉温度低了几分,原来已经下午了,凉气下来了,难怪有点儿冷了。虽然说不上来,但总觉的气氛很诡异,穆惠蓉道:“我先走了,孩儿他爹说不定该醒了。”
“我也走。”邱莲跟着站了起来“我爹身边离不开人。”
两人告辞离开,栓子看情形不对,也匆匆说了声,溜之大吉。
第一九五章
乌云蔽日,树声婆娑,发出了‘嗤嗤’的响声。青松翠竹之间薄雾环绕, 阴风阵阵,周围树枝摇晃,枝干相互交错碰撞,伴随着风的呼号,似厉鬼的惨叫声般凄厉。这些都比不上,贺军尧双手交叉紧握,骨节泛白,浑身散发着丝丝寒气,冰凉刺骨。
倘若是一个胆小之辈,恐怕此刻早已晕厥过去,邱莲他们三人溜的到快。贺军尧抬头扫了一眼,就见方默南把身后的‘大’抓到身前怀抱着顺着它的毛一下一下抚摸着安抚着它,‘大’眯起眼睛,四角朝天,熨帖地靠在她怀中舒坦的团着。而她嘴角上弯,笑容浅浅,淡然自若,如同水墨画般写意而非写实。
贺军尧感觉那白皙略带着婴儿肥地小手一下下就像是抚摸着自己的心房一样,拍散心中那团燃烧起来的怒火,怒气一下散无踪影。他微微眯起眼睛,一双眼睛如老鹰一般的犀利,射向眼前这个如深邃的古井之水,一眼望不到底,清澈甜美,幽深神秘的女巫。
对就是女巫在她面前还有什么好保留的,栓子十来年前的病根被她一眼就看了出来,他还有什么好遮掩的。‘隐疾’在她面前却是不好意思开口,心里障碍太大了。“呵呵……”贺军尧在心里笑了。
以方默南的眼力,怎会看不出,但这个要治疗还真不好说,胎里带来的,加上后天的遭遇,一个字难!
两人都不说话,贺军尧收回了身上的煞气。空气中却也平和了下来,连天上的乌云散去。太阳也露出了笑脸。
贺军尧轻咳两声,清清嗓子,声音低沉嘶哑,“嫂子的病如何?”
方默南放下‘大’,它嗖的一下,窜进了屋内。她心里腹诽,‘胆子真小’,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这般稳若泰山似的坐着,她不疾不徐地说道。“比我想象的要好,邱家婶子的病一多半来自邱大叔。现在邱大叔的治疗有了起色,她的心宽慰了许多,自然要好上一些。总得来说吃药就能治好,不需要大费周章。”话锋一转她接着道:“以后邱大婶可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我会转告他们。”贺军尧谈到‘正事’郑重地说道。
“至于要不要告诉她们实情,你决定。”方默南站了起来,话落转身离去。
贺军尧看着她没入房间,她还真是会出难题,想了想。等好了再告诉邱子夫妻两个好了。这时候就不去增加他们的心里负担了。
方默南又多了一个病人,晨练过后去翻看一下自己种的药材,浇水施肥。做大家伙儿的早饭。和熬制邱婶的药膳。早饭后给邱大叔针灸,熬制他们夫妻两个的汤药,看着他们夫妻两个脸色、精气一点点的好起来。一家人脸上的笑容不断,真的比什么都开心。
十天后,邱子已经能独立的坐起来,自己移到轮椅上,能自己推着轮椅出来晒太阳。疼痛减少了许多,晚上也能翻身,不再是只能挺尸状硬板板的躺着。
邱莲和穆惠蓉激动地紧紧抓着对方的手,看着邱子自己推着轮椅出来,虽然他累的气喘吁吁,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一家三口脸上的笑容比太阳还耀眼,三人相拥而泣,这些年的憋屈都随着泪水流走。
众人看在眼里,眼眶也酸酸的,真的很不容易,为他们骄傲、高兴。有几个家庭能像他们这样坚持不懈坚持下来。
姥姥抹了把眼泪,嘴里咕哝道:“电视上竟演些个抛夫弃子的,水性杨花的女人,真该让那些个编剧来看看这才是真实的生活。我们女人哪有那么差劲儿、肤浅。”
“呵呵……”方默南挽着姥姥的胳膊笑了,这些天姥姥在看公安题材的电视剧,为了彰显男人的伟岸、英威,为事业抛头颅、洒热血。而他的后院总是着火,所以姥姥才由此牢骚。
邱子一家人发泄完毕之后,方默南松开姥姥,蹲在轮椅前。她帮助邱子一条腿自然的搭在另一条腿上,她手里翻出来一个小木槌,敲击膝盖下方的韧带。
“动了……”邱莲激动地喊道,邱子也不能自抑。方默南把小木槌交给了邱莲,“你来敲击。”
“好!”邱莲接过小木槌,一下一下反复敲击,这条腿试过后,又试试另一条腿。
别看只是简单的膝跳反射,它仅包含两个神经元,(神经调节的基本方式是反射,从接受刺激,直到发生反应的全部神经传导途径叫做反射弧,包括感受器,传入神经,神经中枢,传出神经,效应器)感觉神经元(输入)和运动神经元(输出)。 从它的反射状态和弧度,可以检查邱子的神经系统是否修复好了。
“方医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穆惠蓉擦擦眼泪,激动地问道。
“接下来就是漫长而枯燥乏味的复建了。”方默南温和地说道:“对于邱大叔应该不是问题,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了,还在乎过程吗?那么多年都坚持下来了,没理由这最后的几步退缩了吧!”
“嗯!我一定按照你指示做,我一定会站起来,走到你们面前。”邱子严肃而认真地看着邱莲母女两个说道。母女两个紧紧握着他的手,给他打气。
方默南接着道:“邱大婶,以后每天吃一小勺干炒的黑芝麻,坚持下来保管你的头发会变的又黑又亮。”
“黑芝麻有有滋补、乌发、通便、解毒等功效。 ”邱莲说道,“娘,你变漂亮了,白了也胖了。”她仔细看看她娘,肤色白皙了许多,皱纹浅了不少。那当然了,方默南天天这么药膳做着,中药喝着,里外兼治,效果当然明显了。
“真的吗!”穆惠蓉眼神中闪过一抹羞涩,笑道,“你们逗我的吧!老了,还漂亮!瞎说。”这些年她都没敢照镜子,就怕镜中人吓坏了自己。
“妮儿没说谎,真的,不骗你,是年轻了许多。”邱子也认真地说道,“我从来不骗人的。”他心里琢磨了会儿,这些天吃喝都不用他们一家子操心,加上自己病情显著好转,心情自然好了,人也漂亮了。这么多年真是苦了她们母女两个了。
方默南也点点头,笑而不语,说起来,邱莲真的很有学医的天分,交给她的那本汤头歌,三天就全部背下来了。现在方默南又给了她另外一本中医著作《黄帝内经》。也许是见到她爹这些年的痛苦,所以特别的刻苦。
方默南把复建的注意事项一一写下来,交给邱莲,这个需要他们一家子共同努力和鼓励。
方默南转身离开,向大厨房走去,又该熬药,做饭了。贺军尧看她离开,也跟了上去,悄声问道:“嫂子的病如何?我看你减少了吃药的次数。”
方默南瞥了他一眼,“差不多好了。”
贺军尧有些吃惊,“这肺癌就治好了。”目光中有丝猜疑。
方默南捕捉到他的怀疑,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道:“你在质疑我的医术?嗯!”留给他一个冷漠疏离的背影。
眼神寒冷如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和,但贺军尧感觉到她如狂风爆发的怒气。这下惨了,贺军尧心里懊恼。
该死竟然敢质疑她的医术!你给我等着!
接下来一个星期的早饭非常的丰盛,豆腐脑、胡辣汤,蟹黄小笼包,这回是真真的蟹黄,而不是鸭蛋黄了。每人一个咸鸡蛋,四碟腌咸菜:酱八宝菜、 辣椒胡萝卜 、腌黄瓜、东北酸菜。香味浓郁、美味诱人。
贺军尧坐下来,胆战心惊地尝一口没有奇怪的味道,这一星期他被整怕了,好吃的饭菜在到了他的嘴里成了各种不同奇怪的味道,酸、甜、苦、辣、咸、这还可以接受。战场上什么没受过,这只是前奏,饭后才是重头戏,狗叫、猫跳、放屁、打嗝、狼嚎还真召来了母狼了。人狼大战,他是大获全胜,活捉了那只母狼,却也让众人笑破了肚皮。
整整一个星期,贺军尧可真知道什么叫杀人于无形,什么叫有苦说不出,层出不穷的整人手段。最主要的是防不胜防,他知道是方默南干得可根本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只能饭后在深山里一躲就是一天。
姥姥和老妈穿戴整齐,走进大厨房的餐厅,“很丰盛啊!”老妈说道。胖子和胖婶和邱莲一家子,还有栓子也进来了,坐下。
“南南出品,保质保量。”林老爷子打趣道。“好了,吃饭。”
饭后众人都看着贺军尧看看又有什么怪招出来,接过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贺军尧终于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方默南一眼。
“哼哼!”方默南摸了下鼻子仰起头笑着走了,以往别人的质疑、不信任她可没这么大反应,都是一笑了之的。
贺军尧看着她小人得志得意洋洋地从他面前走过,总算不气了,警报解除了!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的嘴角泻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意。(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