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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依深竹     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txt下载     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百八十》刻意逞威

    德恩公府上的事务交给馨语居士主持。魏珉因已在工部任职,只能在闲暇时帮衬一二,与各方面的来往交道全权由香菱出面。

    香菱在信中告诉她:湘云产下一子,名唤贾桂。另外,赵姨娘辞世。是贾家通过巧姐与凤姐接触转告的。她以黛玉名义送了一份较为丰厚的贺礼,是给湘云母子。又封了一份祭礼,是为了赵姨娘。南安郡王府门槛太高,贾家人没敢前去打扰。

    年前各处都很忙碌,像诚亲王府福晋乌雅氏,还有和亲王府福晋等,及其他皇亲贵胄、公侯伯子男等有爵位的贵妇、朝中有品级的大臣夫人们,也纷纷进宫拜《四百八十》刻意逞威见,一方面是联络与太后、皇后、皇贵妃及其她得宠妃嫔感情,一方面也在这个朝内最大的社交场面窥视一些来年端倪,为自家利益尽早筹谋。

    黛玉以静养为名,让颜芳和chūn纤挡了所有的应酬,只有乌雅氏、佟府现今当家太太西林觉罗氏,碍着过往交情,不好挡驾,请她们进去叙话。

    乌雅氏略显富态,白皙的面容带着自得。自家王爷被当今皇上倚重。风头盖过其他所有皇室宗亲显贵们,水涨船高,她的身价倍增,也越发的尊贵无比。这也看在哪儿,在黛玉面前全然是自家人做派。

    西林觉罗氏自悫惠皇贵妃,也就是康熙皇帝的孝懿皇后妹妹——薨逝后,当今皇上经查处,发觉其族人也有脚踏两只船,跟弘皙、永琛父子牵扯不清的关系,一怒之下,对佟家进行一系列打击。整个佟家陷入困顿。好在选秀是在事发之前,佟家的一个女孩儿被选入宫,给了个贵人名分。迷茫之中还有一丝希望,把所有的宝都押在这个《四百八十》刻意逞威贵人身上。不成想,佟家出事,乾隆再没搭理过这位贵人。在后宫,没有人抬举,没有家族做依,又是被太后、皇上嫌弃的人,也只有任人欺辱。未进冷宫,胜似冷宫。好在没多久,又把爵位封给佟维德,西林觉罗氏才有资格进宫探视。许是过大年,太后面前倒是没落了她的面子,在皇后那儿也还凑合,接着就把重点放在黛玉这边。

    来时与乌雅氏不期而遇,同往玉竹轩。

    进得正堂。黛玉在软榻上,懒懒的唤了声:“二十四婶儿、佟家伯母免礼,看座。”

    乌雅氏含笑谢了,坐在黛玉身边,西林觉罗氏没那么自信,谢恩之后侧身坐在下首位置。看着黛玉yù说又止的。

    黛玉也不点破她,只管跟着乌雅氏一同海聊,从弘畅聊到和敬格格,又聊到和亲王府邸添了一个庶子,如何如何的好玩儿、可爱。

    乌雅氏也不给西林觉罗氏说话机会,把黛玉进宫,外面京城的各个趣闻说了个遍。弄的黛玉也挺纳闷,这二人过去也是有交情的,三年未见,变化这么大。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故。没等她往深了想,乌雅氏递上礼单。她忙起身亲手接了,看了之后亦喜亦恼,福晋真是大手笔,送上的物件无一不是贵重物件。我林黛玉在你们眼里,也成了媚俗之辈。我也是在宫里经历风浪、受过茶毒之人,树yù静而风不止。未雨先筹。既如此,我也受之无愧。有这么一句话,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福晋所求又是什么?乾隆对允铋除了没给个铁帽子王当,宠信倚仗可追雍正爷时的怡亲王允祥。这些还不够吗?

    当着西林觉罗氏的面也不好细问,打个哈哈:“我的好婶婶,侄女先替未出世的孩子谢您了。”示意chūn纤收起礼单。

    乌雅氏只是一笑,也不多话,回眸瞥了瞥西林觉罗氏。

    黛玉见西林觉罗氏落寞的坐在一旁,不嗔不喜,全没有往rì的气势,不知为何,心里沉甸甸的。再不喜她的处世为人,有佟维德的面子,并不想给她难堪,俏皮的眨眨眼:“伯母这是这是给玉儿相面呐。”

    西林觉罗氏忙堆起笑容,接上话茬儿:“回皇贵妃娘娘,臣妾有些感慨,当年的天仙一般的小仙女,也将为人之母。”

    黛玉听了这话,想起査家、佟家、陈家、诚亲王夫妇对自己的照料,眼圈儿也泛起微cháo,幽幽的叹息着:“要是没有王爷、婶婶,伯伯和伯母,还有査家叔叔、婶婶,陈家一家老小照应维护,玉儿哪里还有今rì?”停了一刻,眼神在乌雅氏与西林觉罗氏之间游移。“我现在说什么都太早,来rì方长。定不辜负众人就是。”伸手抚上小腹。

    佟家的礼单不能与诚亲王府相比,只要人家的心意到了,就是一瓶白水也是贵重。黛玉郑重起身接了,定要留二人在此用膳。乌雅氏还有别的事儿,拿西林觉罗氏做幌子。戏谑道:“娘娘啊,可不敢耽误人家,莲贵人还眼巴巴的等着呐,”

    莲贵人?黛玉醒悟,怨不得这样坐立不安,佟家还有自家女孩儿要探望,这事儿也没人跟自己说起她,弄的自己好像高高在上,摆皇贵妃架子。嗔怪的看看chūn纤,见她也是一脸诧异,知道这里头有蹊跷,不明白的事儿不瞎往自己身上揽,忙让人送佟夫人出去。

    待西林觉罗氏走了,乌雅氏也起身道别,临行时对黛玉附耳低语:“一心想女孩儿的裙摆复宠,瞧这点儿出息,我最见不得这样人。”她还要去探视和亲王的额娘裕妃,就约了等下次进宫领宴时,再好好叙谈。

    黛玉让颜芳送她出去。叫过冬雅。知道她跟各宫的宫女们熟稔。一问得知:那个莲贵人名唤珍莲,今年十五岁。选秀进宫,封为贵人。原本太后也没冷落她,不知道被谁黑了一把,告了诬状。估计也是跟佟家不对盘的人,至此不入太后、皇后法眼,皇上也让人收起她的绿头牌。有那捧高踩低的人,暗里作践她,又有与她同时进宫的宁贵人、荁贵人,在得势的妃嫔挑唆下,借机欺负她。一来二去的就病了。又不敢声张,如今瘦的皮包着骨头,估摸挨不了多久。黛玉听说是这种情形,脸气的煞白。

    吓的冬雅以为自己闯下大祸,浑身哆嗦,上牙打下牙话也说不利落。想给她倒碗茶水喝,又想去把chūn纤找过来,又怕自己离开黛玉有什么闪失。“主子,您要不要紧?奴婢让人传太医过来看看?”

    黛玉摇头表示不用,今非昔比,佟家的颓势,纵是佟维德使出浑身解数,也难在短期内扭转。一个出类拔萃的人能带起一个家族兴旺,关键是佟家下一代是否有杰出人才接手。珍莲贵人身份这会儿成了死棋,佟家一点儿也帮不上忙。如不能在宫里得势,这说明佟家还会有变数。佟家急,珍莲急是必然,躲不开的。说来全怨乾隆,把佟家抄家之后,又把爵位转封佟维德,这种不忘老臣的举措,起到安抚朝臣们的作用。人家的女儿已经是你的女人,就该好好待承她。把人家晾在一旁,任凭那起子小人作践她,手段卑劣。想当年悫惠皇贵妃是怎么待他的,他亏不亏心?最见不得好人受难。也许珍莲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最起码冲着佟维德就不能置之不理。让冬雅把chūn纤叫进来,吩咐她带上人、带上东西过去探视莲贵人。

    chūn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二话不说,比照送给绿萼常在的赏赐,不,这会儿已经晋为贵人,是为绿贵人。又加上几样,带上几个宫女、太监、嬷嬷,带上东西。浩浩荡荡前往凤藻宫的偏殿。一路之上,格外引人瞩目,这样高调探视莲贵人。有多事的人,忙不迭的去给皇后送信。

    chūn纤看了发笑,去吧,去可劲儿的搬弄,咱们要的就是这个气势。随着她招摇的小宫女,把一些躲躲闪闪的人影,向她提醒。她毫不在乎,轻笑一声,更加气盛。

    安排在凤藻宫,可见对她有多不待见,乾隆能不忌讳?更别提能想起这么个人。chūn纤一路上暗自编排太后黑心,皇后无良,皇上缺德。到了那里,西林觉罗氏正往外走,莲贵人的贴身宫女陪她出来。

    猛然见到这么多人过来,先是一愣,心生戒备,再一打量,见为首的是chūn纤,知道她是黛玉的得力心腹,喜不自禁,忙迎上前:“姑娘来了,快请进来。皇贵妃娘娘她,这让我怎么说,莲贵人还没歇下。请!请进!”

    chūn纤面带微笑,冲着她欠了欠身;“佟夫人好!咱们娘娘也是刚回宫,连人还认不全,只听说莲贵人身子不爽,不敢打扰,让人给各宫姐妹分赠些礼物,刚刚收拾停当,我就讨了这个差事儿。”

    西林觉罗氏暗自得意,知道黛玉上了心,珍莲有了。也不好就此抽身离开,乘兴再跟进去。嘴里还跟chūn纤寒暄着:“让皇贵妃娘娘费心了,让姑娘受累了。”

    chūn纤微笑,并不接话,只管往里走。

    早有偏殿的人得着信,匆忙迎出来。几个看上去也是有份位的主儿,看穿戴打扮是贵人、常在、答应等,笑盈盈想跟chūn纤搭话。

    chūn纤理也不理,带着人走进莲贵人的屋子。

    半新不旧的装饰让人感到压抑,一个品貌端庄的宫女就要将莲贵人扶起来。被chūn纤拦住,她把东西让人摆上,看莲贵人模样,小脸儿蜡黄,满脸泪痕。皱着眉头问:“可曾请过太医?”

    那个宫女红了眼圈儿:“年下忙,嬷嬷们说,让等等的。”

    chūn纤美目一瞪,怒道:“等等的?是哪个嬷嬷?叫她过来回话。来人,去传太医过来,谁敢拿乔?我拆了他太医院。”随即坐在西林觉罗氏对面的绣椅上。

    西林觉罗氏心里乐开了花,想了想,又从手腕上将玉镯撸下来,就要送给chūn纤。

    chūn纤脸sè一整,轻轻推开,看成sè还不比自己手上的好,知道她家里窘迫,轻声说:“夫人这是干嘛?您是贵主儿的伯母,这莲贵人就是贵主儿的亲姐妹一般。咱们不兴这样的。”

    这话说的让西林觉罗氏眼泪如同河水泛滥,她有愧呀。当初要不是她心存私念,也不会让黛玉被迫留在乾隆身边,这几年人家受了多少磨难?连带的也跟佟府生分不少。

    弄的chūn纤挺厌烦,有这会儿懊悔,当初怎么那么狠心?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冲着门外发问:“怎么回事儿?哪个嬷嬷说的混账话?要是没人认账,来人,把那几个嬷嬷都送到皇后娘娘那边儿去。”V!!!

《四百八十一》家宴微澜

    chūn纤一言未了,就听门外“噗通”一声。几个嬷嬷跪在冰凉的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她们知道,有些事儿只能暗地里做,不能拿到明面上。这些人又不是皇后娘娘的心腹,人家不会为了她们得罪皇贵妃,指不定被发配到什么倒霉地方。怨恨的瞪着宁贵人、荁贵人。到了这会儿,她们连个屁也不敢放。呆呆的站在外门伴着冷风脸sè苍白。

    没有多大功夫,太医院来了吴太医,给莲贵人诊治后,对chūn纤说:“主要是郁结于心,又有些寒症,先用几服药把气理顺,再用药调治。”

    chūn纤点头应允,含笑对他说:“让吴太医费心了《四百八十一》家宴微澜。”又让人奉上几样小玩意,说是让他带回去给孩子把玩儿。

    西林觉罗氏暗自称赞,有什么样儿的主子,有什么样儿的奴才,心里对黛玉感佩万分。好人啊,不是那种看人下菜碟的势利之辈,珍莲这个撇在被人遗忘角落的可怜人,有她关照。佟家有望。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回府告诉老爷,霎时底气十足,辞别chūn纤和莲贵人,挺直腰板儿离开宫门。

    chūn纤对莲贵人抚慰一通,又留下得力的两个小宫女、一个嬷嬷照拂,含笑辞了莲贵人,对等候多时,上赶着要搭讪的宁贵人、荁贵人看也不看,摆足了架势自回玉竹轩复命。

    被人遗忘角落里的人,当然不止珍莲之辈。相比之下,她们要好了很多。在人们视线的另一个角落,也有人在絮叨着她林黛玉。

    冰凉cháo湿的大牢里,散发着阵阵霉味儿。远处昏暗的油灯忽闪忽闪,迸发出一股油捻子味儿,宝钗、薛姨妈二人一会儿相互指责咒骂,一会儿又商议《四百八十一》家宴微澜怎么跟黛玉联络。数说一阵,哭一阵,再接着说。

    宝钗看着自己娘亲失望透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伤心。所有的一切串在一起,根源就在母亲身上。对薛蟠的溺爱、纵容,终使他成了呆霸王不说,懵懵懂懂进了人家皇室宗族事非圈,任凭母亲散尽家财也挡不住朝廷铁腕,至今生死未卜。为了能翻身过上好rì子,能出人头地,能步入权贵显要的贵妇圈子,她以一己之私反而害了自身。进大牢失去zì yóu。过堂时面对各种刑具,不想为他人挡灾,说出放在姨母王夫人那儿的要紧证据,以求能放她出去。过了好几天,也没见审案的大人们开恩释放,反而把母亲折进来。想到这些,不由她对薛姨妈的行事做法嗤之以鼻。母亲,你好好的没事儿往前冲干嘛?贾家犯事,你不会说,还不会躲。这倒好,母女在牢里团聚,一家人几时走了牢运?

    薛姨妈入了牢门,贾家像是甩掉一个包袱,到了年根儿,连来个人探望一下也省了,亲戚就是这么做的。没人探视,女狱卒没了外快进项,对这母女恶声恶气,没个好脸sè。这里没有炭火盆,母女二人只能相互偎在一处,互相取暖。

    过年的时候。牢饭也比往rì好些。

    望着吃食,薛姨妈一点儿也咽不下去,她难过的看着女儿菜sè脸颊,银盆大脸瘦的没模样,宝丫头才二十几岁,满头乌发竟夹杂着点点灰白头发。这是cāo心cāo的,发愁闹的。可怜的女儿,到这时还是个黄花闺女,就糟了这样大的罪。老天爷啊,我薛王氏做了什么孽,报应在儿女身上。提到儿女,她又想起儿子薛蟠。他在宁古塔待的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眼泪扑梭梭往下掉。一家子都在牢里,也不知能待到何年何月去。贾家指不上,王家也指不上。想起黛玉,狠狠的掐了自己胳膊一把。同样的招数,在湘云丫头那儿就行得通,到了自己这儿,那rì刚跟女狱卒提了一句皇贵妃娘娘,就披头盖脸的被狠揍一顿。

    “就凭你?也配。昏了头了,到这时候还做美梦。你是皇贵妃的姐妹,我还是皇贵妃的嫡亲姐姐,我怎么不认得你?让你明白明白,我好好奉承一下你这个皇亲国戚。”手底下又狠又准,挥着鞭子没头没脸把她和母亲打的满地滚,身上的衣裳也破损不堪。一道道血痕惊心怵目,还是母亲跪着连连磕头求饶。也是那人抽累了,放过她们,泱泱到歇息的地方养神。到了这里,跟外面完全隔绝。空闲的时rì多,宝钗前思后想许久,也没个好主意能让自己母女拖离牢房。

    薛姨妈抽搐一下,跟宝钗低声道:“女儿呀,我是没指望了,这个家就指着你。等你有出头之rì,离开这儿,别忘了打听打听你哥哥。能兄妹凑在一起,这个家还有盼头。”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常常出现瞬间恍惚,眼前现出宝钗父亲不太清晰的身影,有时直接走到她身前俯视她。不会是我的大限到了?想起来悲从心生,好好的皇商太太,进到京城没几年落到这个结局,上天也太不公平。从小在家跟姐姐在一起,总是自己占上风,到了婚嫁,反到不如她,人家又是诰命夫人、贵妃娘娘的亲娘,就是贾家败了,出了事儿,也是放过她,把自己弄进大牢。真的就这么死在牢里。让破席子卷出去,扔在乱坟岗处。两行浊泪淌下,这样的rì子死了也好,省的活受罪。再一次深情的看看宝钗,多好的女儿,命就这么苦,可惜啊,娘的路就要到头儿了,今后全你自己撑着。喃喃的双手合十,念叨着:“观世音菩萨,我老婆子求您发发慈悲。搭救搭救我的儿子、女儿。宝丫头,要是林丫头能生下个阿哥,皇上会不会大赦天下,放过你哥哥和你?”

    大赦天下,宝钗苦笑一下,母亲又在做梦,连rì来她总是神神叨叨的说些胡话,有的听着渗人,有的听着让人发笑。开始还跟着搭上几句腔,后来烦了,就随她去。

    星光灿烂,也把光辉洒进这个yīn暗的角落里。照在薛姨妈灰白无神的脸上,宝钗觉到身上很冷,想借一借母亲身上的温暖,伸手一摸,睡了?也好,就挨着她躺下。渐渐感到不对劲儿,怎么没有声息、伸手抚上母亲鼻息,惊叫着:“妈,妈,您醒醒。妈,您别吓我。”

    对面牢里的人排揎她:“嚷什么?还没挨够揍?消停吧,当是你们自己家呐。”

    宝钗眼含泪水,不敢再唤娘亲,也怕是自己弄错了,还是伴着娘亲度过这个寒冷的长夜,到了明早兴许就好起来。

    薛姨妈的身子开始发硬,宝钗的心发凉,妈,您真的走了。伸手合上母亲眼眸,又为她整理一下衣衫。静静的望着窗外星光,几时天亮?几时能有出头之rì?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不是自己贪婪,在贾雨村被拿走时,悄悄带上些银两、银票、珠宝什么的,找个地方和母亲再重打鼓、另开张,做个小买卖也能过个平安rì子。混个衣食无忧。自己真的很蠢。不,我不甘心,我要活下去,活着走出牢门。妈说的对,就耐心等着机会出现。我就不信,我的命会这么苦。林丫头、云丫头、宝玉,我恨你们。为什么你们总是过得比我强?

    与命运抗争的人,总是不放过任何机会。莲贵人在黛玉的关照下,在普天同庆的年三十,与众妃嫔一道步入皇家宴会。

    黛玉再不愿意,也只能参与其中。

    正座是太后、乾隆,一左一右是皇后乌拉那拉氏,还有黛皇贵妃。望着一众向前行礼的女人们,乾隆开口笑道:“都起来吧。”

    众人忙谢恩起身,乾隆又是一问:“莲贵人身子大好了?”

    珍莲懵懂,杵在当地。又听到一问,才慌忙向前回话:“谢皇上挂念,贱妾大好了。”

    太后笑微微的话:“既是好了,就多出来走动走动,别总窝在屋里。”

    珍莲红着脸忙应了一声是,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宴会开始,人们的眼神并没有留意一道道上来的佳肴美味,像一根根芒刺在黛玉、珍莲、身上游移不止。没多久,又加上第一次和众多阿哥们坐在一起的六阿哥身上。

    黛玉感兴趣的注视妃嫔们和皇子、皇女们的反应,耳边飘来一句话:“玉儿可还满意?”

    黛玉头也没回的奉上一句话:“这都是吾皇驾驭得当。”

    就听见一声不雅的响动,惹的大家都把视线凝聚在上位前。

    乾隆忙掩饰下:“今儿个齐全,大家都不要拘礼。啊,继续啊。”

    皇后狠狠的挖了黛玉一眼,巧不巧的落在人家当事人眼里,一副巧笑奉上,外加一句得体的关切:“皇后姐姐,莫不是连rìcāo劳,夜不能寐,眼睛疼?”

    乌拉那拉氏眼眉一扬,又轻轻舒展开,带笑道:“妹妹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姐姐我给你当差,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说风凉话。”将视线投在乾隆脸上,眼里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意味。状似无意的瞟了眼六阿哥,挂上一丝冷寒。

    黛玉娇笑一声,举着手中茶碗向她一敬:“姐姐辛苦cāo持这一大家子,着实不宜。妹妹以茶代酒敬你。要说给妹妹当差,这话从何说起?”

    乌拉那拉氏抿嘴轻笑,当真受了黛玉相敬,喝下一小杯酒,解释道:“你把所有俗事都推了,自己当仙女,人家见不找你,人来人往的都找到我这儿。”

    黛玉心里暗骂,要当国母,要做皇后,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别人不明白你的心思。

    乾隆脸sè一寒,极为不满皇后的话,就要挤兑她几句,被太后察觉,面对一大家子人,她可不想闹出什么口角是非,圆场道:“玉儿身子不便,你帮了她,将来让小阿哥感激你,好好侍奉你。玉儿你说是这个理儿不是?”

    黛玉也不想一回来就闹的针尖对麦芒,也顺着太后接话茬儿:“不只是阿哥,就是臣妾也对皇后感激不尽。”与乾隆相视一笑。

    乌拉那拉氏也笑颜相对,又对太后殷殷照拂,极尽一个儿媳的职责。

    宴席散了,她回到自己宫里,恨恨的把桌上的茶碗摔在地上,带上一股狰狞,林黛玉,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来人。”V!!!

《四百八十二》绪经平叛

    乌拉那拉氏的怎样发狠、气急败坏。除了她身边的容嬷嬷,没人知晓真相。次rì,在众位有诰命的福晋、夫人觐见时,她更加得体大度的招呼所有的贵眷们。人们见过皇后之后,也要前去拜见黛皇贵妃,趁此机会,她留下自己额娘齐佳氏,把心中委屈倾诉。“还没生下孩子,就得意的不行,要是生下一个阿哥,还不知怎么嚣张呐。”

    齐佳氏往四周张望一阵,贴近她耳朵,极低的正sè相问:“你打定主意没有?”

    皇后身子一僵,离开母亲温暖熟悉的气息,连连摇头,双手乱晃,神sè凄楚哀婉。

    “你《四百八十二》绪经平叛瞧瞧你,熊包。就这样还抱怨什么?老老实实的当个摆设算了。”齐佳氏声音里透着刚强、果断、威严,还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势。

    皇后不坚定的以手抚心,眼里带有一丝不舍。试试眼角泪痕,亲自给额娘倒了一碗茶水。轻声说:“我跟他也是多年夫妻,他再怎么也不会对我太绝情。十二阿哥还小,有点儿早。”

    齐佳氏又说:“你好好想想,咱们家不比富察氏家,趁着松熙岁数小,当不成大事儿,傅恒一人挑不起这担子,等他们醒过味儿来,就晚了。”后面的话,越来越低。她也为难,皇后自己硬不起来,家里人再要强也名不正言不顺。有的机会只在一瞬间,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玉竹轩内,热热闹闹。南安王妃带着武定楠、武萦淑兄妹过来给黛玉拜年,兼着跟六阿哥见面。黄氏和絮兰也刚巧在场。

    看到他们兄妹,黛玉想起赵姨娘,知道没人会把这消息捅给南安王府,本想《四百八十二》绪经平叛私底下告诉他们,又觉着过大年期间,说这事儿不吉利,还是按下不提。

    时rì不徐不缓的走过初五、十五元宵节,在六阿哥去上书房读书前,黛玉让他把赵姨娘的事情转告给武定楠。

    chūnrì总是给人们带来喜悦、安逸,这rì,也就是刚过下朝时分,乾隆兴冲冲亲自来到玉竹轩。一进屋就把就把人撵走,神清气爽的给黛玉报信。

    林朗安排的人与柳芳等人,在大年除夕夜,人们最松弛的时候,悄然救出被关押在绪经将军营内地牢里的刘墉。已经从驿站传回八百里加急,绪经有大量的谋逆罪证落在刘墉手上,其中还与京城部分宗室勾结,因他身上有伤不利远行,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到京,重要证据即时将呈报给乾隆定夺。

    黛玉有几分怀疑,乌拉那拉氏入主中宫,十二阿哥是当然的太子,用得着这么xìng急?早晚还不是由他继承,这昝就惦记上了,乾隆还在中年鼎盛之际,乌拉那拉氏跟随他多年,不会做这等事。

    乾隆一阵冷笑,嗔着她:“都像你,天下早就太平无事。非得等人家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你才肯信?”

    这话说的重了,黛玉不好回答。只得低头看着自己腹部,既是你不肯放过她们母子,我何必多事。拿起放在一旁快完工的婴儿小衣,默默的一针一线缝制。

    乾隆看了,心生懊悔,自己来是想让她开心,怎会弄成这样。只得自己凑过来,坐在一处翻看小衣裳,讨好的商议:“等过了二月二,朕让人将景仁宫收拾出来,择个吉rì,你搬进去。”

    黛玉差点儿没被针扎着,全没有谢恩的意思,头也未抬:“冷不丁子说这些,吓了臣妾一跳,在这儿就挺好,去那儿干嘛?”

    “这地方太小,换个公主格格住都嫌小,你一个皇贵妃,半后之尊,住在这儿太委屈了,也不成体统。”乾隆不以为然,他想不明白,搁谁听见换到景仁宫居住,没有不乐颠颠的。景仁宫从太后搬出来,一直就没安排人去住。这次让她到那儿住,寓意不言自明,她是真的不明白,或是又想溜走。躺在她身边闭目养神。想起往事,对馨语居士,他刚进宫时见过,人极靓丽,文采又好,江南女孩儿,让人看了总有一种别样感情,岁月不饶人,到了这会儿,还不是一个徐娘半老的道姑。安排她回德恩公府,也是变相开导黛玉,这丫头竟是没往心里去,枉朕费了这般心思。

    黛玉也不跟他拐弯儿,就把自己要回德恩公府的意思跟他端出来。说过了大年就回去,那府里松熙不在,林朗不在,就剩下馨语姑姑、香菱、凤姐、巧姐,还有魏珉等人。姑姑身边净是贾家的人,弄不好会让她心生不快,以为自己把她请来是为了看家,自己进宫。

    乾隆瞪圆双目,狠狠的盯着她看了许久,半晌开了口:“这里就这么不受你待见?连朕的儿子也要在民间出世。他有什么错,不能给他一个阿哥的体面?”

    黛玉被此言震慑,她从未想过儿子一定要在宫里出生,在哪儿出生竟这么重要?她迷惑的看着他,将手中活计放下。“有这么重要?在哪儿生下也是皇上的儿子。臣妾出宫也不光是为这,絮兰大婚的rì子越来越近,臣妾既然应了姑姑的名,就要尽力做好,回去为她忙和忙和,也好了结一桩心事。”

    乾隆把心放下一半,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想了一下跟她商议:“林朗不在,不是还有一个什么香菱,甄英莲什么的,你颁个懿旨,宣她进宫也是一样。该花的银两一点儿也不用省,也让她阿玛一家子看看,朕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黛玉也在引枕上琢磨一阵,香菱人是不错,也能把事儿干好,就是她的头上少了一点点光环,要找一个能压住场面的人。这个人要绝对可,万一看破絮兰身份也能加以补救;最好是跟林家关系密切,同时也跟皇家关系密切的人。又把这层意思跟乾隆提了提,就不再说话,想着松熙到了那里?想着林朗几时能回来?想着那个人选会是哪家贵戚。

    身边的人又凑过来,低低说了人选,黛玉面带喜悦,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就是钮钴禄氏府上,也就是太后娘家弟媳,吏部侍郎奇承额的福晋索绰罗氏。

    次rì清早,黛玉醒后,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她唤人进来服侍。颜芳、宁珍和冬雅连忙推门进来,在门外站着其她端着面盆、巾帕等物的宫女。

    黛玉起身,人们鱼贯而入,服侍她梳洗毕后,摆上早膳。

    黛玉略动了动,就赏赐她们趁热自便。等一切忙完了,留下颜芳,把昨夜与乾隆说的事儿,捡能说的说了些,让她代表自己去见太后。用人家娘家人,怎么也要跟正主儿讲一声。又叫过太监沈青前往吏部侍郎府上宣皇贵妃懿旨。

    索绰罗氏没敢耽搁,接到懿旨,换上正装,带了一个丫环,坐上车驾赶着进宫。她是个老成*人。皇贵妃宣自己来,也不敢越了太后的次序,免的老太太挑眼,让自家难做。

    慈宁宫里,这阵请安人cháo刚散尽,索绰罗氏来的正好。太后免了她的跪拜,并赐了座位与她,又热情的让人给她上茶、上糕饼盘等。

    这一通下来,弄的索绰罗氏惴惴不安,过去以往她进宫次数有限,从未见太后这般待承,喜的她眼泪直在眼圈儿里打转。太后还是个念旧的人,都是那起子小人诽谤说她薄凉。

    接下来的举动更让她诚惶诚恐,太后示意众人退下,眼前就剩下她们两个人,拉她近前坐下,把事情真相透lu几分。

    索绰罗氏大惊失s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该着又让自家摊上,少不得要打起jīng神与太后母子分忧,认真做几件漂亮事,也让外人看看,咱不是个棒槌,也是个能臣干吏家族,不是光凭吃老祖宗家底的主儿。

    辞别太后,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怨不得黛皇贵妃这么招太后待见,招皇上宠爱,人家这是一心一意为他们分忧。就冲这一点,乌拉那拉氏已是败局。回去要跟老头子好好说道说道,跟这母子利益攸关紧紧相连,瞧好吧,往后咱钮钴禄氏可要兴旺盛极。

    一路走来,到了玉竹轩门前,冬雅候在那里,笑盈盈的扶了她进去,嘴里不忘叨唠着:“福晋才来,咱们主子正等着,说您是长辈,还让咱们备上膳食,要跟您好好聊聊。”

    索绰罗氏笑的浑身打颤,满嘴跑舌头。“让姑娘受累,这不是去太后那儿请安,别处我哪儿也没去,紧着往这儿赶。”

    及见到黛玉,紧赶两步就要跪拜,黛玉忙让人搀住,并让她就座于贴近大榻处,为了说话方便,待chūn纤带人将茶茗、果盘、糕饼盘重新布在近前小几上,也遣开服侍的人,只留下颜芳与她在场侍候。

    黛玉知道索绰罗氏先去了太后那儿,正好省了许多麻烦。直接进入正题,请她去德恩公府上坐镇。又把桌上的一份单子给她看,这是跟香菱、凤姐等人拟好的嫁妆,既是从德恩公府上出嫁,也就比照公侯府上的姑娘份例。内里也有乾隆的意思,珠宝、财帛多些,外表是黛玉这个姑姑大方,知道内情的人,自是体会他乾隆皇帝也不是薄情寡意之人。

    索绰罗氏仔细看了,称赞一番,又提出一个问题,嫁妆是这样,陪嫁之人也要随着这个份例行事,是咱们给她张罗,还是让她们本家自己安排。

    黛玉知道乾隆的心思后,哪儿还敢让林家出人,万一他们双方撕破了脸,林家的人犯不着受鱼池之殃。思衬片刻,就让人去把絮兰找过来。

    絮兰很干脆,与黛玉、索绰罗氏见过礼,听了黛玉相问,忙说自家阿玛已经为她准备了四个丫环,等她回德恩公府待嫁时,就给她送过去。

    索绰罗氏满意的笑着打趣絮兰几句。絮兰知道这是代表黛玉为她主婚之人,也不敢轻视,连连向人家道乏。

    事情谈好后,黛玉果然留了饭,之后,福晋离开时,絮兰亲自送出去。

    黛玉为了遮人耳目,还特意给索绰罗氏带上不少贵重赏赐,以示对人家感激之情。

    傍晚,夜sè降临,玉兔高悬。

    黛玉正跟颜芳、chūn纤闲话,骆吉匆匆前来见她。

    三个人还当乾隆有什么话给黛玉,那骆吉气喘吁吁的禀道:“回皇贵妃娘娘,万岁爷今晚不能来了,西边来了八百里加急,西边打起来了,绪经将军正在平叛。”

    不是西边近rì无战事?西边战事陡起,前面所有事务都要停顿。乌拉那拉?绪经够狠、够绝、够杀生。V!!!

《四百八十三》执意从军

    西边有战事,军机处彻夜秉烛布置相关防护。又把在京城安养晚年的将军们。及兵部大员们悄悄请去。连着几天,乾隆一直在养心殿与各位臣工们安排布防,给养运输事宜,用膳、歇息也没回后宫。

    黛玉知道松熙和兆惠将军,还没有与绪经联络上,他这次等于是撇开大局,单独深入回讫纵深,从各方渠道反馈的消息看,是有一小股不明身份的回讫人接近绪经辖地,按说他麾下有十几万人马,小股回讫反叛用不着兴师动众,派人圈住加以逮捕也不是不可能,这次分明是借机起兵,目的是打乱乾隆部署,以求自保还是次要,就怕他要挟朝廷对他《四百八十三》执意从军让步。

    消息传到后宫,说是诚亲王允铋请缨出战,要亲自到前方与绪经共同平叛。

    乾隆身边离不了他,一口否决。而其他宗室王公们,在京城待的久了,过惯了太平王爷舒服rì子。诚亲王请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纷纷躲避乾隆搜寻的目光,绝口不提应战一说。

    纳亲倒是挺身而出,向乾隆表示率领大军前去,与绪经组成夹击之势,在回讫形势没有明朗化时,低调回应。

    没等乾隆下旨,那些王爷们就纷纷表示不同意见。无非是京城驻军原本就有限,京畿要地万万不能再调走军队。要去也只能把队伍布防在雁门关一带。

    乾隆对绪经不放心,知道这次事件有蹊跷,也担心绪经借机坐大,将来更不易控制。养心殿吵成一片。

    太后得知,气的连着摔了好几样贵重古董,这不是挤兑咱们母子,对乌拉那拉皇后有了嫌隙。弄的皇后也很为难,这事儿并不《四百八十三》执意从军是她主导的,前面出了事儿,她也着急,怕绪经把事情弄大,以后不好收拾。一面竭尽所能哄顺太后,一面给自己娘家送信,她也要弄清事情真相。必须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八旗真要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要忠实于乾隆,不会对绪经手软。

    朝堂的争议传到民间,就成了回讫叛乱,京城要开始征兵。用以充盈队伍,随时要开拔到大西北腹地平叛。有消息说佟维德公爷要亲自带兵前去平叛,正在招募青壮年入伍。

    这消息也传到贾家,是贾环在外面听见人们传言,回来跟贾政说起这事儿,他本想借此机会离开贾家。赵姨娘过世,这里除了周姨娘对他有所关照,父亲更是足不出户,整rì把自己关在上房里虎着脸。

    赵姨娘死后,贾政把贾环安排在东厢房居住,与宝玉一样。而周姨娘再住在东厢房显然不合适,贾政让她跟自己在书房住下。王夫人气愤难忍,什么时候妻妾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愤然让麝月帮着收拾起自己的铺盖、箱笼,赌气搬到西厢与麝月同住。

    贾政也够狠,二话不说,就让周姨娘将自己二人的东西,搬到王夫人腾出的位置。

    事到如今,王夫人初醒,知道自己中了人家的计,悔之莫及,也无可奈何。只好每rì和湘云一起照料才出生的婴儿——贾桂。

    周姨娘掌家。诸事完全秉承贾政的意思,没有一丝张扬的地方,让身为正妻,自动下野的王夫人无可挑剔。为了遮掩羞惭,躲在房里装病。

    麝月每rì要买菜做饭,有时候还要浆洗几个人的衣裳,晚上躺下身边的太太也不消停,没多久她就神形憔悴、苦不堪言、暗自落泪,这哪儿是给人家作妾?使唤丫环外带厨娘、粗使老婆子全五行。

    宝玉偶尔看见,问她,她也不说,细想后,知道原委,就安排她去住到厨房隔壁,说是方便她起早打扰到母亲,也就是当初贾环住的房里。这样,晚上她至少能睡个安稳觉。

    贾政在榻上,眯起眼睛养神。心里像猫抓似的难受,贾家当年也是凭军功得到爵位,一家两公爵,何等光彩荣耀。可惜啊,到了自己这一辈,没能保住,愧见祖宗先人。佟家能做到,自己不行。别说上阵杀敌,就是让他舞刀弄箭也不行。他自小就弃武从文,遇上这样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偏偏自己上不了阵。

    周姨娘听见贾环跟老爷的说话声,知道环小子起了从军的念头。本想阻止他,想赵姨娘的孝期没过,用不着这么xìng急。她刚一阻拦,就见贾环含泪祈求。“父亲、姨娘,环儿知道好歹,你们是为我担心。外面动静这么大,咱们家祖宗也是叱咤疆场厮杀出来功臣,如今正好是个机会,我与兰儿都习练过刀剑、弓弩,骑马、行军也是行的。我这就找兰儿去。”

    “父亲。”门外传来宝玉的声音,他正拿着一封书信。

    贾政清了清嗓子,让他进来。接过宝玉手中信,打开一看是武定楠的。信中讲到,西北战事起,很多事情全打乱了。他的行止提前到五rì之后。到时由南安郡王陪同回隆岭地区。武萦淑留在黛玉身边,直到她及笄再回隆岭出嫁。

    看到这里,贾政捋了捋胡须,问宝玉:“谁送来的信?可不?”把信递给贾环,知道他惦记武定楠不是一天两天了。心里忽的一沉,这样公然派人把信送到这里,就不怕皇家忌讳?孩子就是孩子,太嫩了,别让人抓住把柄。受到贾家的牵连。

    宝玉理解父亲心思,忙说:“父亲放心,是世子身边的人,那天夜里跟着过来的,只是没进院子。”那夜,影影焯焯的几个人,仿佛见过他。

    贾环看过信,又递给宝玉。嘴里接着刚才的话题又说了一遍。

    宝玉听了也很赞成,近rì,家里有了孩子,热闹的他想好好看会儿书也不成。又不能责怪一个嗷嗷待rǔ的婴儿。只好到外面闲逛,与几个世家子弟交往中,也听说了不少事儿。贾环有此意,他也不示弱,兄弟二人齐向贾政请求应允。

    好男儿志在四方,从军要是能立功,比科考要快。正好也让朝廷看看,咱贾家人并不是着吃祖宗饭的废材。“去找找兰儿,他也是贾家子弟,别让人说咱们跟他生分,你们都是叔叔辈。”

    二人爽快的答应着,各自回房收拾一下,换上出门的袍子,相伴直奔李纨母子的家。

    鸳鸯开的门,见是他们二人,觉着新鲜,这哥俩也有走到一块儿的时候,再一想也是,赵姨娘不在了,王夫人变相被休,风水轮流转,周姨娘当家。他们还有什么可争的?笑呵呵的把他们让进去,又赶紧给李纨、贾兰报信。

    李纨、贾兰出迎,四个人坐在堂屋,鸳鸯奉茶后,就到自己房里做针线活。

    他们兄弟就把要去从军的意思跟着母子说了。

    李纨先是一喜,随后敛起,面带疑虑的跟他们寒暄一阵。并不询问他们来意,只说是自己近rì身子不爽,贾兰要在家陪伴她,不能前去给二老爷、二太太请安,还望他们回去帮衬解释几句。

    宝玉含糊答应一声,李纨自老太太过世,一直对贾政夫妇及他们这一房疏远很多,没事儿绝不登门。见贾兰也是东拉西扯的,没一句话提到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佟维德招募人员从军之事。忍不住说出自己与贾环的想法。并问贾兰是否有意一同前往?

    李纨面sè变了又变,激动的狠狠揉了揉眼角,嗔怪道:“瞧宝二叔说的,兰儿刚才还跟我闹腾,说什么也要为朝廷效力,要去找佟家二老爷报备。被我骂了一通。这孩子也不想想,老太太仙逝不久,不在家里尽孝,这不是伤老太太的心?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瞅这情形,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再说了,离着咱们京城还远着呐。等咱们除了服也能赶上。他二叔、三叔,你们也别急,看看再说。”想让我儿子跟你们一块儿上杀场,想得美。兰儿是板上定钉的朝廷命官,你们没这个命。想要从军,想要军功,是那么好要的?有这会儿着急,早干嘛来了?她想起昨rì跟父亲李守中在书房时,谈到朝廷与战局。父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打仗最重要的是供给,这也是朝廷最着急的,人不是问题,有这么多人,还怕没人吃军粮?贾家最好不要在这时候走在人前。那些事儿刚过没几年,最好让人们忘了贾、史、王、薛四家,省的御史们又不安生,拿贾家作伐。”她不想多管闲事,只是不能让贾兰受他们的牵连。就用自己的话,含蓄的提醒他们,此时不宜躁动。

    宝玉和贾环根本就没注意,好不好也把来意说清楚,见时候不早,忙起身告辞。

    李纨挽留几句,也就随他们自便。

    这二人去佟府门前查探情况,果然是熙熙攘攘围上众多适龄男儿,招兵处跟菜市场一般热闹。看着那些人,不由得升起一股热血男儿的豪气。人太多,只好等晚些时候再过去。沿着马路往家走。敲开大门,见茗烟挤眉弄眼的。

    “又闹什么玄虚?”

    “珍大爷也要从军,还要把蓉哥儿叫回来一块儿去。”

    想贾珍或许也想借这个机会翻身,而贾蓉正好借着从军遮遮羞。撇下茗烟就往东小院走,想询问贾珍怎样打算。

    贾环也是同样心思,二人直接又过到那边,远远就听见尤氏在哭泣。还有贾珍的怒骂。

    宝玉、贾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还是宝玉扬声高叫:“珍大哥哥在吗?我们去看了,那儿的人真多。”

    贾珍涨红着脸走出来,请他们进去说话。哥儿三个又八卦一阵,相跟着离开家门。

    是夜,一本奏折放在乾隆面前。他打开一看:“微臣启禀吾皇,贾府的人又不安生,他们要浑水摸鱼,妄图东山再起。??????”V!!!

《四百八十四》要挟后患

    一股谣传在宫中流传。说是皇上为了珍爱的六阿哥,要重新启用贾家人。有那当初跟元妃不对付的嫔妃、宫女、太监、嬷嬷等议论纷纷。也让几个才从秀女变庶妃的人,四处打探消息,这个元妃是怎样的才貌,死了也让皇上念念不忘。

    这话从何而来,没人去追根寻源。有知根知底的人,把消息捅到太后面前。让钮钴禄氏气的心口疼,这哪是为贾元chūn叫屈,是看咱们母子不顺眼,散播谣言,以图煽动那些心怀叵测的宗室、及这几年新上来的大臣们,担心弘皙余孽和同情他们的人重新抬头,挤占朝中重要位子。早就有传言,说咱们母子凉薄,是《四百八十四》要挟后患忘恩负义之辈,这分明是对皇上发难。她一面让人把乾隆找过来,一面吩咐身边心腹暗暗追查此事,必要时,不惜下重手也要杜绝谣言扩大。

    乾隆正在养心殿跟几位大臣商量,抓紧充盈国库银两,仗一拉开。粮草必须跟上。对绪经的企图,他很清楚,佟维德的行动给他一个jǐng示,对那些元老级的后代臣子们,像对待小狗似的要时常拉出来遛遛,不能惯着他们养尊处优,朝廷俸禄没那么容易任其挥霍。看着折子上的内容,他有些为难。贾家爵位没了,人也大都是些没能耐的主儿,in不起什么大浪,唯一的贾兰,作为自己对前朝老臣后人的一个姿态,等他除服之后,给个小官当当,过几年派遣到偏远地方,渐渐也就淡了,最后把他忽略掉。

    贾家人要从军,这不好拦阻,就是有其他人效法,也不好说三道四,战场上刀剑无眼,谁知道能不能回来?何不做个空头人情,显示自己大度。正拿起朱笔拟旨意,外面传来骆吉禀报,说是太后《四百八十四》要挟后患派人找他去慈宁宫。

    这是自己亲额娘,哪能怠慢,忙扔下笔。离开御座。在太监们的服侍下,换上皮氅,等不及御辇,急匆匆徒步去见太后。

    母子见面,挥斥众位宫女、太监退下,太后把宫中谣传一五一十的跟儿子说了。

    这是挑拨,自己今年莫非走小人运,开chūn伊始就有人对咱母子下刀子。乾隆静静在一侧看着太后:“查,一查到底,不管是哪个,都不能放过。”眼睛一瞪,狠戾的神态把太后险些惊住,这孩子真急眼了,还不是那起子小人逼的。

    六阿哥怎么办?要知道有这种后患,当初还不如不让他进宫,把他放在民间也未尝不可。为了要挟黛玉服从下了招臭棋。这会儿要是把六阿哥从她身边弄走,她哪能受的了?随即下了旨意:“传旨,所有的消息不能有一丝传到玉竹轩,违者杀无赦!”造谣的人太狠毒,贾、王、史、薛四家已经终结,再要折腾。只能让这四个家族彻底从人世间抹去。这样的行径,无疑把乾隆推到又一个风口浪尖上,九州方圆,人生百年,能有多大仇,说他们母子凉薄的话在耳边回响。

    不让把消息传到玉竹轩内,里面的人就不会走出来?这道旨意没下之前,颜芳与chūn纤就已经得着信儿。她们也很心焦,又不敢让黛玉知道,六阿哥是她们手把手带大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早就把他与黛玉紧紧联系在一起,与她们的命运连在一起。

    六阿哥从上书房回来,脸上有一道划痕,手上也有伤。他溜进自己房里,避开所有的人,包括秀荷。

    秀荷去到黛玉屋门前,探头看到chūn纤与黄氏陪着黛玉在缝制小衣裳,不敢惊动,听到身后脚步声,转身一看是颜芳,有了主意。拦住她,说了在上书房发生的事情原委。

    六阿哥的身世,不知被谁在上书房公开讲述,激怒了他,与人家争执起来,闹到动手。秀荷没那么多顾忌,二话不说冲进去,将比他个头儿大上许多的四阿哥踹到一边儿上。她扶起六阿哥问原因。他就是不说。

    还是五阿哥悄悄跟她说了,四阿哥与其他阿哥讥笑他,说他身份卑微,不是皇贵妃亲儿子,等皇贵妃生下小阿哥,他就没用了。

    说着说着,秀荷也哭起来。这孩子的命真苦,就一个真心疼他的皇贵妃,还要挑拨他们母子关系。六阿哥小小年纪,怎么受的了?

    听完秀荷的话,颜芳嘱咐冬雅好好守着黛玉,问起她就说是肚子有点儿疼,回房歇息一阵再过来。拉着秀荷去找六阿哥。

    房门紧闭,里面传出六阿哥压抑的哭声。

    颜芳眼圈儿通红,像是要跟谁打上一架,狠狠咬了咬嘴唇,发狠的说:“阿哥,您的脾气见长啊,回来也不去给皇贵妃请安,自己躲起来,你额娘身子不爽利,还顾着给你做chūn装。夹袄、比甲、斗篷、兜肚,样样仔细。你听了那起子杂碎胡邹八扯,就当了真,是跟你自己过不去,还是跟你额娘过不去?”

    就听见“哇。”的一声哭嚎,门被拉开,六阿哥眼圈通红,眼泪纵横:“颜芳姑姑,额娘会不要我吗?”

    “胡邹八扯,娘娘视你如命根子,怎会不要你?只有你将来不孝顺,没有娘娘不要你的。”颜芳知道一时片刻也难解开他的心结。先把他哄住,别闷出病来就好。伸手把他搂在怀里,她的泪也落下来。这孩子招谁惹谁了?出生时,就差点儿没被害死,被接到玉竹轩才免于祸患。皇上生重病,明着是当时的卓嫔,暗地里指不定是谁呐,也是要害了六阿哥小命。还是黛玉当机立断,拖着刚流产的身子,带他离宫出走回苏州。好在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发作了好几个有品级的主子,又借着南巡,亲自把她们母子接回来。娘俩进宫这才多昝,就有人容不下他。轻轻的抚摸他的头,轻声安慰他:“你放心,别人说什么,那是嫉妒你,见不得你的好。有皇上做主,咱们不怕他们。”

    又让人端来净面盆,亲手给弄湿面巾,为他擦干净脸上眼泪,又重新给他梳理辫子,捯饬一阵,携了他的手坐到几前。又让人端来饭菜,看着他吃了,嘱咐他几句,想他这模样过去,被黛玉看见,必定要问他,少不得要添一层心病。吩咐秀荷好好照料他,她不放心的回到黛玉这里。

    黛玉看见她就问:“这会儿才过来,可好些了?”

    “嗯,谢主子惦记。”颜芳含笑走过去,坐在黛玉身边拿起一件小衣裳看,故意问:“主子,这是六阿哥的吧?”

    黛玉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我连着几天摆弄着,又不是没看见。心里一动,反问道:“六子呐,一回来也不来看我,猫在房里憋着,你看看去。”

    颜芳娇笑一声:“到底是母子连心,他那边一动心思,主子这边就猜到了。”

    “去个人把他叫过来先试试,看穿上怎么样?”黛玉把叠好的活计放在一旁,眼里带着疲倦,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鞋帽,想起六阿哥,也不能忽视他,赶着做了好几件。

    颜芳心说,怕的就是这样。忙笑了起来:“许是今儿个看书累了,阿哥用过膳就闹着要睡觉,我回来时,已经躺下了。”

    黛玉忙问:“累了?不会是身子不合适吧?传太医去看看。走,我先看看去。”就要从榻上出溜下地,被颜芳扶住。

    颜芳哪能说真话,哄顺她道:“主子,你真是说风就是雨,六阿哥没事儿,人家睡的挺香的,咱们一去闹腾,再走了困。”

    黛玉一想也是,明早他请安过来,再问也不迟。想想还是不放心,又派上两个嬷嬷过去值夜,看六阿哥的情形再说。

    次rì卯时,六阿哥去上书房前,过来给黛玉请安。

    黛玉细细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见除了眼圈有点儿暗红,倒也没什么不对劲儿。

    没等她问,六阿哥抢先说睡觉时趴着睡,眼睛有点儿肿。眼眸里闪现出一丝成熟,给她请安后,又说昨rì在上书房写字多了点儿,有些累,就没来打扰,今儿个补上。

    黛玉看他明明稚气纯良,偏要学大人行事做派,故意逗他:“怎么补?说给额娘听听?”还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六阿哥顺势坐到她身边,认真的背起在上书房学到的诗书段落。

    黛玉听着听着,感到六阿哥在逐渐成长。他的相貌有些像元chūn,安详、温和,一个念头冒出来,乾隆看着越来越长得与元chūn相近的六阿哥,心里会有怎样的感触?欣慰还是痛苦?厌恶还是怜惜?轻轻把六阿哥搂住,跟他讲解诗书上的小故事。

    屋内静悄悄,有人走进来,这母子二人也没感觉到。他极为复杂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脸sè凝重而担忧。其他人在他的手势下,蹑手蹑脚退下去。他为了不惊扰他们,选择沉默。杵在一旁,眼角滚落出一颗泪珠,竟毫无知觉。

    黛玉讲了一阵,连忙止住。自己这是怎么啦,别耽误六阿哥迟到。忙推了他一把:“快走吧,回来再跟你说。来人,人都哪儿去了?”转身对上他的眼眸。“皇上。”

    六阿哥听黛玉叫皇上,惊的急忙转身给乾隆请安,低着头不安的偷偷瞟着父亲。

    乾隆宽和的抚慰六阿哥:“一会儿朕带你一块儿去,不碍事。”拦着黛玉请安,扶她坐下,示意六阿哥退出去。跟黛玉商议。“你这里有淑儿住,他一个阿哥不大方便,还是让他去阿哥所吧,那里有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阿哥,兄弟间多交往,处着融洽些。”

    武萦淑被送到玉竹轩,住在原先絮兰住过的一溜儿西厢房,加上六阿哥、黄氏等人,的确挤了些。想起六阿哥跟着自己久在民间,对宫里规矩不熟悉,又怕那些小阿哥们欺生,犹豫着要不是再拖延一阵。

    “让秀荷还跟着过去,你再指派几个得力的人,明后天就过去。”乾隆费劲的说完要说的话,忽然一笑。“贺明辉和紫鹃快回来了。”

    黛玉的心忽闪一下,明rì絮兰就要嫁了,婚后过不多久,旨意就会下来。不会是把絮兰夫妇派到贺明辉先头的职位上,留下一丝遐想给他们,实则是南辕北辙。V!!!

《四百八十五》从军波澜

    絮兰的出嫁在京城引起轰动。皇贵妃嫁自己的堂侄女,在吏部侍郎夫人索绰罗氏的cāo持下,办的隆重奢华。把京里的王公侯伯、勋爵们、朝廷官员及眷属都请到了。一百二十抬的陪嫁从宁荣街这头出发,绕整个京城一周,最后才到新郎的府邸。

    黛玉还让诚亲王福晋乌雅氏做代表,颜芳、chūn纤相陪,在人家大婚时,送去玉如意、珠宝翡翠、宫缎等。

    乾隆又颁了圣旨,赐予新郎一个从四品外放的官职,絮兰也成了诰命夫人,双喜临门,无人不称羡。

    武萦淑去给太后请安,黛玉自己闲得无聊,带了宁珍《四百八十五》从军波澜、冬雅去御花园闲逛赏花。一路走来,微风吹拂,淡淡花香沁人心扉,嫩绿的小草绽放出柔美风姿,令人不忍踏上去亵渎,几只小鸟“叽叽喳喳”说着它们的趣事。chūnrì,美的让人陶醉。

    黛玉哑然失笑,回顾道:“看它们这么热闹。它们在说些什么?”

    宁珍歪着头想了一下:“它们会不会也在问,这几个美女在说些什么?”说完笑了起来,用手捂着脸。

    冬雅用手比划几下,嘲笑她没羞没臊,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还称什么美女,羞死人啦。

    这样一来,宁珍忍不住,气的跳起来朝着冬雅扑过去,二人笑闹在一处。

    黛玉见前面是树林,不远处还有一个华亭,身子重了走这一路感觉挺乏,就朝里面走去,在亭子里的阑珊上,四面环着桃花、杏花、苹果花、梨花,她惬意的合上眼帘,仿佛置身于花的梦幻中。

    见她走进树林,冬雅、宁珍怕她身子不便《四百八十五》从军波澜有失,也不闹了,跟着找见她,见她只是累了,要歇息一阵,放心的站在一旁守着。

    树林里往外看的挺清楚,往里看就没这么容易。鹅卵石的小径,远远走来几个宫女,边走边说笑,黛玉不认得。冬雅门儿清。

    一个是皇后宫里的鸢芳,一个是太后宫里的娟铃,还有两个看上去是生面孔,应该是去年进宫的宫女。四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刚好停在林子外边歇息。

    “累死我啦,还有多远啊?姐姐们。”那个生面孔的其中一个。另一个也好不了多少,站在一旁直喘粗气,只是没有说出来。

    娟铃被逗笑了,指着说话的宫女教训着:“知足吧你,派给阿哥所,又是分在六阿哥身边当差,要是被六阿哥看上,你的好rì子在后头呐。”

    说的那个宫女红了脸,低头扭捏着:“看姐姐说的,说句不怕犯上的话,他才多大,只当是哄小孩儿罢了。”

    鸢芳也不甘示弱,板过她的脸,调笑着:“我看看啊,还别说,还真有点狐媚子的样儿。他是哪个?别在我这儿装sāo。差事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造化。把你兴的,哼。”

    几句话说的初始还不错,后面就不像话了,明明是在吃醋。

    娟铃也听着不好,就要岔过去,哪想那个也不是个省心的,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跟上去一句话:“姐姐的教导,妹妹感激不尽,就是有一样儿不明白,什么是造化不造化的,跟着主子就是当奴婢的造化。”

    鸢芳一听就火了,小丫头还敢顶嘴?冷笑连连:“好,长进了。你既叫我姐姐,我也点拨点拨你。六阿哥的事儿你知道不?看你也是个糊涂的。”就把六阿哥的身世说了一遍,这些黛玉倒也没什么,反正也瞒不了人。后面的话,不仅让她出乎意外,就是宁珍和冬雅也气炸了肺。

    “就凭他还想堂堂正正的当皇阿哥,美的他。你们听说没,朝廷上闹翻了,还不是他那个外家,闹着要从军打仗,好像没了他们贾家,朝廷就躲不过这个劫似的。那些个大老爷们,求皇上开恩,不要让这股子乱臣贼子再抬头,那样的话。先头忙和的就白费了。你听听,还当是什么狗不理的好差事。我呸。”

    话说到这份上,娟铃也解说着:“鸢芳你就不能好话好说?为这吃了多少亏,还不长点儿记xìng?这几rì太后和皇上愁的什么似的,又不敢让皇贵妃知道,她那个身子,原本就弱,好不容易怀上阿哥,要是知道这些,还不气出病来?你们都把嘴闭严实,可不敢四处乱说。”

    鸢芳接过话头:“就是这话了,做姐姐的告诉你们,就是让你们知道深浅,别的都好办,就是不能让皇贵妃娘娘受制,皇后娘娘都吩咐过,谁要是让皇贵妃这会子不痛快,皇后就让她一辈子全家不痛快。”

    那个两个小宫女吓的不轻,喃喃道:“那六阿哥不是挺惨的?”

    “怨只怨他摊上那么个不知好歹的外家,能怨谁?要说皇贵妃娘娘,在宫里谁不称赞她,为人良善,对六阿哥比亲生的不差分毫。就是他那个亲娘活着,也就能做到这份儿上。怨只怨他自己命不好,托生在那么个娘胎里。??????”

    再后面又说些什么,黛玉已经jīng神恍惚,仿佛被哪个狠狠打了一棒子,软软的地往后仰过去。吓的宁珍、冬雅急忙奔过去,把她扶住。连声唤着:“主子,主子,您醒醒啊。”

    外面的人唬了一跳,就见娟铃冲进来,见此情形。二话不说,转身又冲出去,连连呼喊。鸢芳也吃了一惊,跑进来见到这样,忙帮着她们把黛玉平平搂住,神sè紧张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往下淌。“怎么会在这儿?我不知道,不知道皇贵妃在这儿。二位姐姐,我不是有意的。”

    那两个小宫女也围在她们外头,惊恐的盯着黛玉看,眼里既是惊羡又是后怕。浑身颤抖、不知所措。最后干脆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宁珍轻蔑的啐了一口,骂着:“去玉竹轩把沈青找过来,快点儿,慢了误了事儿,我揭了你的皮。”

    那两个小宫女忙止住哭声,爬起来往外跑。

    这阵,娟铃带着几个宫女、太监、嬷嬷抬着躺椅匆匆跑过来,对宁珍说:“宁珍妹妹,还是先把皇贵妃抬回玉竹轩吧,我已经让人去太医院,也让人去慈宁宫禀报太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

    宁珍和冬雅、娟铃、鸢芳等人把黛玉抬上躺椅,几个太监、宫女抬着,宁珍、冬雅在身边护着,回到玉竹轩。

    太医院的几个太医紧跟着也赶到。

    太后的凤辇随即摆驾到门口,皇后带着人也刚好到达,顾不上责罚鸢芳、娟铃她们,急冲冲走进去关注黛玉的情形。

    没多久,养心殿也接着信儿,乾隆一面让告诉六阿哥回玉竹轩,一面气急败坏的边走边问缘由。

    骆吉也不敢瞒着他,就把知道的事情跟他说了。

    他怒不可遏,吩咐着:“把那四个混账东西杖毙。等等,先把她们关起来,你安排人手看着。”闪出一个念头,不会这么巧,定是有人暗算黛玉。真是个好主意。一尸两命不说,还照样把六阿哥毁了。真当朕是傻子不成,连你们这点儿小招数都看不明白,朕也白活了这些年。一路之上,铁青着脸吓的人们远远就避开,生怕厄运落到自己身上。

    走进玉竹轩,人们齐齐跪拜在地,他怒火冲天理也不理,走到黛玉的榻前,但见她眼里盈着泪珠,昏迷不醒。任是谁看了,也难免心疼难过。

    太后和皇后用帕子试着眼泪,迎着乾隆却是说不出话来。

    六阿哥来了,望着满屋子的人,微微一滞走进去,看见黛玉,放声痛哭起来。

    就见黛玉身子一颤,微闭着双眼,气若游丝的吐出一句话:“我还没死呐,你瞎哭什么?”

    六阿哥破涕为笑,摇着黛玉的手臂:“额娘你好坏呀,骗的大家围着你哭,你连眼皮也不抬,咱们好没面子啊。”

    又惊又喜的乾隆和太后顿时变了脸,忙喝止六阿哥停手,并让人把他带出去。

    他后知后觉的感到这里发生了不寻常的事儿,额娘她真的病了。一阵恐惧感漫上心头,也不敢放声哭,只有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还是乾隆问了太医,知道黛玉是受到意外惊吓所致,好好静养,别再受刺激,调养一阵就能好转。

    他劝走了太后,也让皇后带着众位妃嫔各自回去。携了六阿哥的手坐在榻前,默默的注视着黛玉。

    颜芳和chūn纤从絮兰婚宴那儿回来,短短几个时辰就发生这样的事,问明事情经过。把宁珍和冬雅换下去,她们二人守在黛玉身边。

    看着年幼的六阿哥,乾隆像是下定决心,示意他跟着去到书房,斥退众人,父子俩单独在书房坐下。

    宝玉和贾环要去从军,贾珍也唯恐落后,赶着报上自己的大名,还修书一封给远在金陵的贾蓉,让他从速赶回来,以军功折服朝中所有的人,咱们贾家人不是无可救药之辈,也是铮铮铁骨好汉。

    他们义无反顾的行动,王夫人不好再阻挡,她也知道,宝玉这会儿没什么优势,再不跟着大家行动,将来,不用等将来,用不了几年,他就被贾氏家族自己人瞧不起,落败成当年贾芸、贾芹之流。

    她和湘云哭了好几天,又张罗给宝玉做几身衣裳带上。湘云哺育孩子受不得累,王夫人年迈眼神不济,给宝玉、贾环做衣裳的职责就落到麝月、周姨娘身上。贾珍那边,自有尤氏和鸾英张罗。

    简短解说,离队伍到城外训练的前两天,宝玉和贾环告假跟家人围坐在上房,把酒辞别。酒杯刚拿起来,就听见茗烟在院里说话声,李纨带着贾兰来了。跟着过来的还有一个小丫环、一个媳妇、一个小厮。

    王夫人和贾政也曾邀请过他们母子,到家里团聚,一走好几年,再见时还不知道是几时,左等右等不见人,让人去催,说是去了李家,、知道是故意避开,这阵过来,连声让她们母子就座,让周姨娘和麝月再添两个菜。

    李纨坦然坐下,扫视一下在场众人,冷笑道:“二老爷、二太太,你们倒是笃定啊,干什么不行,偏偏去投什么军?枉顾六阿哥的生死不顾,朝廷上为这事儿,都闹翻了天。”

    贾政和王夫人摸不着头脑,愣愣的问:“珠儿媳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实话,大实话。就因为宝兄弟、环兄弟,还有珍大哥父子从军,六阿哥被皇上撵出皇宫了你们知道不。”V!!!

《四百八十六》王氏癫狂

    王夫人两眼圆瞪。发狠的盯着宝玉和贾政,伸手指着他们,艰难的说:“我说什么来着,还是出事儿了吧?打不打仗,跟咱们有什么?天底下想吃兵粮的人,多得是,你们显配什么?都是你,挑唆宝玉跟你去送死,六阿哥跟你有仇啊,你这么毁他。赵姨娘,你个yīn魂不散贱婢,往rì多少事儿,我都不跟你们计较,你到越发来劲儿了,养出来的贱种也是个黑心的。”前半段是说宝玉,后半段骂的是贾环母子。

    气的贾环眼睛通红,恨不得上前狠狠揍她一顿,自己的娘都死了,她还这么说话恶毒,嘴唇哆嗦着回敬她:“太太,您说话别这么夹三夹《四百八十六》王氏癫狂四的。我娘都死了,你还这么骂她,有什么事儿冲着我来,我全接着。”

    贾政心里挺难受,jīng忠报国也有错?骗鬼去吧。还不是那些个皇族宗室们,拿着咱们家作引子,跟皇上斗法。这时的他五内俱焚,真想就此死了干净,省的丢人现眼让祖宗蒙羞。喝住贾环,撵他回房思过去。

    贾环没了娘,又被王夫人骂,还遭到父亲呵斥,寻思自己在这个家也没出路,还不如远走高飞,说不定能闯出一条生路,就是死在外头,也比在家里受气的好。气冲冲回到自己房里,收拾起赵姨娘留给他的一点儿体己,换上一身干净袍褂,悄然离去。

    李纨把在娘家听到的事情说了些,对她而言,六阿哥也是山,本想等贾兰除服出仕,再跟黛玉拉拉关系,最好能傍住六阿哥。黛玉怀孕,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就是生下阿哥。还早着呐。六阿哥地位不稳,敏感的她,想到皇宫内又要in起风浪,到了宫外,就是腥风血雨人头落地。急的她《四百八十六》王氏癫狂,好好的一块帕子都湿透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宝玉也顾不上王夫人的状态,推开身前的碗筷,说了一句:“咱们家干点儿事儿就这么难,我去跟人家说,不去了。”

    身边传来一声急呼;“太太,太太您怎么啦?”

    “咕咚”一声,王夫人栽倒在地。昏了过去。这次是真的,别说掐她的人中,就是踹她几脚也未必能醒过来。

    湘云忙叫茗烟找贾环一同去请太医过来救人。

    茗烟匆匆找了一圈儿,为难的冲着屋里人两手一摊:“老爷、大nǎinǎi、二爷、二nǎinǎi,三爷他走了。”

    走了?大家一下子呆住,屋子里的空气凝结,有人惊讶,有人质疑,有人愧疚。

    多少次的厌恶、羞辱。没把他当回事儿,以为怎样待他也无妨,这次真的走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贾政身子晃了晃,嘶哑着嗓音:“去看看,别是出门散散心。”厌烦的看也不看王夫人一眼,从她身边走过,回到书房,把门关住。

    李纨给贾兰使个眼sè,他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温声缓语的叫爷爷开门,溜进去陪贾政说话。李纨让带来的媳妇去邢夫人那院把平儿请过来,再把尤氏也请来,看王夫人是越来越糊涂了,将来他们,他们的将来不要把主意打到咱母子身上。

    宝玉和湘云、麝月,还有李纨的小丫环,把王夫人抬回西厢房,让茗烟去请太医。

    周姨娘冷眼旁观,想起贾环就这样黯然出走,这孩子还能不能回来?没了赵姨娘这个亲生母亲在,这个家对他来说,她不住的摇头,将来自己的下场??????。换上一件出门的衣衫,也没跟别人说,自己要去找贾环,能否劝动他回来?她也不知道,许是一种下意识的行动,或是心灵的寄托。

    邢夫人和平儿来了。说是贾琏忙着安顿刚开张的买卖,昨晚就没回家。见王夫人昏迷不醒,邢夫人暗自称快,好你个贾府二太太也有今rì啊,当初你眼睛长到头顶上,这会儿也崴泥了,这个家生生是被你毁了,咱们分家另过,你再也没法让咱们给你垫背,什么事儿,您自己担着,要不就是你那个宝玉担着吧。掩饰不住兴奋瞥了平儿一眼。

    平儿自打跟凤姐当着荣国府的家,早就对王夫人的能力了如指掌,只要二太太出手,没有办不砸的事儿。谁让人家坐在那个高位上,不闹出点儿动静,不把地上砸个坑,对得起谁呀?亲亲的贵妃女儿,被她自己和外甥女宝钗毁了,这回连自己将来的山也毁,搁谁也做不出来,也就她吧。随着邢夫人不疼不痒的劝慰几句,她们的小丫头找了来。说是麒少爷闹着要去找爹爹,哄不住。二人借此机会抽身走人,连带的把李纨也邀请在内,又把贾兰叫出来,说是让他去看看麒儿的功课。

    几个人往外走,也没搭理湘云、宝玉,走到门口与尤氏撞上,相互含笑点下头,侧身而过。尤氏憔悴很多,贾珍要从军,还要把贾蓉也叫上。这父子俩到有些骨气,想在沙场上找回当初宁国公的威名。她就惨多了,贾琏断了跟这一房往来,再也指不上人家帮衬,自己和胡氏、鸾英三个人带着一个吃nǎi的孩子——贾蓉走时,胡氏怀着身孕回娘家,后来知道自己男人做出令人唾弃的事儿,也不想回婆家跟着遭白眼,直到生下女儿,做完月子才回来。

    太医来了,尤氏和湘云、麝月避开,留下宝玉在内陪着。

    一会儿太医开了药方,摇着头对送他出来的宝玉说:“有年纪的人,受不得惊吓,还是好好多劝劝她,药医不了心病。”收了诊费由茗烟送出去。

    心病?没听说母亲有什么心病。家里就是窘迫些,也不是过不下去。不能吧,望着走出大门的太医,细细琢磨一阵,要真是心病,做儿子的也没办法。宝玉擎着药方发了一阵呆,在茗烟催促下,从湘云这边找出几小块散碎银子,交给茗烟去药房抓药。也没回屋,坐在阶下小板凳上,脑子阵阵发凉,忽而想起一件往事,汗珠子一颗一颗冒出来,茫然的目光shè出一丝羞愧,又缓缓散开,自语着:“不会,母亲她绝不会。”

    一阵呻吟从房内传出来,宝玉知道是母亲醒了,暗骂自己不孝,别人还可,自己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把她单独扔在一边。万一。三步并作两步闯进去。“太太,太太。”

    “你是谁?”王夫人眼光shè出怪异,双手空抓着什么,嘴里尖叫道:“你谁呀?贾菖,不,不,你快走开,走啊,别过来。”一声嚎叫,恐惧的要抓住点儿什么。

    宝玉吓的倒退几步,又扑上前握着母亲的手,叫着:“太太,太太,母亲,母亲,您醒醒,我是宝玉呀。”

    王夫人睁开眼,看见宝玉,落了泪。把宝玉的手紧紧抓住不放,极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喃喃着说着什么,宝玉离着这么近也听不清楚。

    这边屋里的一惊一乍,把对面屋里的孩子吓醒,传来湘云哄顺孩子的声音。宝玉想过去看看,手被母亲紧紧攥住不放,也不能狠劲儿掰开她,只好装作没听见,留在王夫人身边。

    院子里传来说话声,是茗烟和麝月,知道他抓药回来。

    又过了一阵,麝月in开门帘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盖碗,飘散出一股中药味儿。“二爷,药熬好了。”

    宝玉接过碗,试了试温热,恰好,满意的冲麝月一笑:“累了这半rì,歇歇吧。”

    麝月回以微笑,满不在乎的:“不碍的,趁着这会儿,我去给哥儿洗洗尿巾子。”转身出了这屋,又进到那边儿房里,听动静,像是抱着贾桂哄着。

    叫醒母亲,给她喂了药,宝玉坐在炕沿儿闭上眼,想养养神。

    一声嚎叫,王夫人又嚷嚷起来,嘴里说着谁也不明白的话。宝玉看过去,就见母亲圆瞪双眼,战战兢兢的望着屋门口。

    就这样,王夫人是好一阵,坏一阵。总睁着眼睛也累呀,闭上眼睛就嚷身前有人瞪着她,要欺负她。闹的宝玉不敢离开,就连吃饭也守在旁边。

    湘云听着渗得慌,也怕王夫人这样把孩子吓着。周姨娘跟谁也没说,独自出去。估计是找贾环,这会儿还没回来。麝月一个人做饭就够忙着,也顾不上帮她。她也豁出去了,抱着孩子去找平儿。“二嫂子,帮我一把,太太就跟中了邪似的,鬼哭狼嚎的,把孩子吓得直抽抽,万一种下病根儿,将来可怎么好?就让我在姐儿屋里躲躲行不?”

    平儿听她说得可怜,又想王夫人一向吃斋念佛,老了老了,还是躲不过那些冤孽,都是早先作恶太多。看在湘云跟自己还不错,孩子无辜的份上,就带着她们娘俩去巧姐房里安歇。

    邢夫人听见动静,悠闲自在的从自己房里走出来,看见湘云抱着孩子,接过去哄了哄,解气的:“云丫头,就住在这儿,别怕,没做亏心事儿,不怕鬼叫门。你们太太就是作孽太多,这会儿她也知道怕了,晚啦。可怜宝玉还得守着她,跟着担惊受怕。”

    一时,麝月端着一个盘子送过来,上面是包子、还有两个炒菜。

    邢夫人嗔着她:“看看,合着我们连饭也不管云丫头的?你也忒小心了。”

    麝月看前后没人,悄悄说:“大太太,琏二nǎinǎi,不是我多嘴,看我们太太模样,今晚怕是难过这个坎儿。眼睛瞪得跟鸡蛋那么大,嗓子都嚷哑了。宝二爷一个人守着她,哆哆嗦嗦的,能不能把琏二爷找回来?琏二爷见识广,胆子也大,给咱们壮个胆。”V!!!

《四百八十七》黛玉大怒

    邢夫人听了这话。也是一惊。这么说这二太太撑不下去了,我得瞧瞧去。麝月把话递到眼面前,不过去看看也说不过去。犹豫一下:“琏儿那儿离着远,让茗烟赶早走一趟,晚了别进不了城门。云丫头,孩子也睡了,让小丫头看着点儿,咱们过去瞅瞅。”

    麝月把盘子放在桌上,捧了邢夫人一句:“还是大太太人好,我这就找茗烟去。”也不等她们,急撩撩的往门房里去寻茗烟。

    湘云嘱咐小丫头几句,同着邢夫人、平儿又往回走。麒儿也闹着要去,被邢夫人呵斥几句。“小孩子家凑什么热闹?没的让你婶娘心烦骂你。”《四百八十七》黛玉大怒

    王夫人眼里充满了血丝,喘着粗气跟宝玉数叨着往rì一些事儿,根根梢梢的捯饬出很多内幕,让宝玉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一向慈爱的母亲、还有老太太。“??????林丫头中毒,不是我干的。她是我用来帮你的重要棋子,我怎么会呐。小小不言的小事儿,我一个做长辈的,跟她较真。也让下人们笑话。林家清贵,又是江南世家,我怎会轻看了她?当家主事儿,要的是狡诈、心狠,这一点儿,她错宝丫头远了。给你娶宝丫头,就是不让她骑到你脖颈子上,要她一辈子小心谨慎做小媳妇。你没什么本事,再娶个清贵的林丫头,真要小两口成仙去不成?我没想到,林家留了一手,不止一手啊。那几盒人参养荣丸里的毒药,是用来对付老太太的。”

    这时候,邢夫人、湘云、平儿,还有也感到不对劲儿的贾政,寻找贾环未果的周姨娘也正好进来,这番话是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贾政脸先是涨红,随即变的铁青,《四百八十七》黛玉大怒扑到炕沿前,伸出巴掌就要扇王夫人的嘴巴子,被宝玉挡住,不敢阻止,也不让开。

    王夫人还在讲着,说着:“我在老太太身边,小心谨慎做媳妇,你大姐姐封了贵妃,我还不能挺直腰杆儿做人。我窝心啊。老太太是宠着你,把你捧成个凤凰。我也知情,念她的好。她待贾兰都不如你,兰小子是她嫡亲重孙子,每rì是文的也要学,武的也不能落下。到如今,我也明白了,她是拿你做样子,刺激兰小子,逼他上进,逼他要强,好给贾家光宗耀祖。我好后悔,我怎么就没想到也这么管教你?儿子,你为了贾桂也要上进,不然,咱们这一支比他们谁都惨。李氏是你嫂子,再怎么她也撇不了清。为了贾兰,她会努足了劲儿跟林丫头掺和。六阿哥是正经八百的皇子,没人敢动他。不过皇家的事儿也难说,你大姐姐就被他们黑了。想想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跟老太太叫什么劲?跟林丫头计较什么?你当我不知道是谁下的毒。那个人也是个没胆识的,怕发现了,又找补回去。”

    宝玉不想让母亲再往下说,忙示意湘云倒上半碗温水,用小勺喂她喝几口水。

    王夫人润了润嗓子,兴头更足:“林丫头当她是好人,她是好人堆儿里挑出来的。赵氏她不想让探丫头去那么远的地方,又管不了这事儿,就把火气往林丫头那儿撒,做了之后又害怕,许是想到人家平素对她的好处,怕遭报应。又追了去,扮出一副好人样儿。”

    这话把大家惊住,黛玉待赵姨娘挺不错的,她真的为了探chūn远行,迁怒到黛玉身上?宝玉平静的安抚母亲:“您别说了,在苏州时,我听贾菱说了,早就知道这件事。”

    贾政身子摇晃一下,险些栽倒在地,身后有人扶住他,回头看是周姨娘。

    一脸憔悴的周姨娘愧疚的说:“老爷,我真没用,没把环儿劝回来。”

    宝玉后知后觉的上一句:“赵姨娘定是跟环兄弟说了实话吗,他觉着没脸待在家里,就这样,林妹妹还照看小世子、小郡主,又送了祭礼。”

    “走了好啊,有本事就一辈子别回来。”王夫人听见。哈哈大笑,看着宝玉眼泪一颗一颗涌出,阖然而逝。

    京城里的大小事儿,但凡能跟皇家牵扯上,都能很快就摆到乾隆面前。这是他对柳芳的旨意,不能是外面闹翻了天,他还当傻子似的,全然不知。伸手揉了揉额头,吩咐下去:“贾家的事儿,用不着烦皇贵妃,她受不得惊吓。”

    骆吉哈着腰,忙答应一声往外走,又被乾隆喝住:“算了,朕自己过去看她。再把六阿哥也带上。”在宫女、太监等簇拥下登上御辇。

    玉竹轩内,这几rì黛玉身边就没断了来人。一会儿是皇后乌拉那拉氏,一会儿是舒嫔、婉嫔、瑜妃,再就是庆贵人、莲贵人、绿贵人等,诚亲王府的乌雅氏,和亲王的福晋,傅恒夫人棠儿,理国公府上陈夫人和迎chūn,佟府的西林觉罗氏,刚随着丈夫贺明辉迁回京城的紫鹃。就连索绰罗氏也带着瑾苏进宫探望。

    这rì,索绰罗氏和瑾苏带上亲手做好的小孩儿衣裳,还有几样贵重药材特意请旨进宫看望黛玉。想想也是,就要成了一家人,怎么也要比外人上前。

    “娘娘放宽心,多大的事儿有皇上顶着,您就安心养胎吧。都是自己的孙子,太后也不能不管。哪能由着外人瞎起哄?肚子里的才是最要紧的。”索绰罗氏在家里就跟自家老爷、儿子们把黛玉周围的事儿,翻过来,调过去的倒蹬半天。六阿哥不过是奉旨抚养,人家想改主意也随他的便。正经的等她亲生儿子出世,这才是林家、钮钴禄家的幸事、依、福分。

    瑾苏也红着脸小声安慰黛玉:“娘娘身子要紧,德恩公府上还盼着您吉祥!咱们也是一样盼着。您,您别让他,别让他在外面担着心。”说完话,把头低的快杵到索绰罗氏背后。

    黛玉看着瑾苏,玩味的笑了。这丫头,明摆着是牵挂松熙,没事儿挂上我这儿干嘛。“好,听你的,我知道了。”

    乾隆带着人往玉竹轩来,早有人把信儿传过来。颜芳得着信儿,忙进来向黛玉禀报。索绰罗氏一听,给瑾苏使个眼sè,起身向黛玉告辞。

    黛玉让chūn纤带人把备好的几样物件,给她们带上,定要送到宫门再回来。

    chūn纤连忙答应着,陪着那母女二人离了这里。

    瞅着没人,颜芳跟她说了,皇后这阵子好像脾气见长,动不动就跟下人们不对付,直接开革了好几个宫女、太监,就连几个常年跟着她的嬷嬷也是提心吊胆,生怕那几句话说错,把一辈子的老脸葬在这儿。

    外面传来脚步声,知道是乾隆驾临。

    黛玉也没意思一下,只管在软榻上出神。

    颜芳接出去,给乾隆行礼,也给六阿哥行礼。

    “起喀吧。”“姑姑免礼!”

    颜芳打起帘子,他们进去。

    见黛玉没动弹,许是没听见动静。也不好打扰她,各自坐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她。才几天功夫,原本有些圆乎的脸又瘦了许多,消瘦的娇躯像是一尊石蜡像,没有一点瑕疵,淡黄sè的衣裙,配着乌黑秀发。手边的那一卷书册,都无疑让人感到主人在神游,至于是在近处,还是在远方,只有她本人知晓。

    “颜芳姐姐,不是说皇上和六阿哥要来。”

    乾隆咳嗽一声,早就来了,也就是你吧,换别人早就不耐烦了。让朕干坐着,你倒是头一份儿。“玉儿,看样子今儿个大好了。”

    黛玉甜甜一笑,转过身子,就要起身,毫无悬念的被对方拦住。“免了。”

    六阿哥上前给她请安,行礼。而后退在一旁。

    黛玉看见六阿哥,心里就难过。多好的孩子,怎么生在皇家这么个倒霉地方?生出阿哥的,玩儿命为自己孩子谋皇位,生不出阿哥的,使出浑身法术要宠,以求得个阿哥做依傍身,并荫庇家族。想想真是累人,还不如普通百姓家安生。心疼的叫六阿哥到她身边来。“瘦了,这几天在阿哥所习惯不?”

    六阿哥忽闪着微红的眼眸,刻意哄她:“额娘放心,秀荷把那几个宫女调教的规规矩矩,也都挺有眼sè,就是几个小太监也对儿子服侍的极好,半点儿不敢出差错。”

    黛玉当着乾隆的面,也不好太过细问,好似自己对他的安排不满。何况那些人,她也见过,发过狠话,谁敢对六阿哥不敬,就别怪本宫不给面子,任是谁的门子也大不过太后和皇上去。

    乾隆又问了黛玉的身子骨,知道今rì已经能出屋行走,还在外面竹林里闲逛片刻。想起还没去太后那儿,就留下六阿哥陪着黛玉,前去慈宁宫探望问安。

    没了乾隆在场,六阿哥轻松自在的偎在黛玉身边,又让chūn纤给他倒茶端糕饼。

    chūn纤笑的打趣他:“皇上一刻不在,阿哥就还了阳。”倒茶递给他,跟黛玉请示:“正好做了几样粥品,还有清淡小菜,再切上一盘酱肘子、挂炉鸭可好?”

    黛玉点头应允。

    一时摆上吃食,母子二人,又叫上小郡主武萦淑一同用膳。

    之后,黄氏拉了武萦淑去试穿刚给她做好的一身内衣。

    黛玉让颜芳去书房取来一副画轴,给了六阿哥。“这是我画的你娘肖像,给你做个念想。别怨她,她是个苦命人。不是受了贾府的牵连,她还是尊贵的贵妃娘娘。”

    六阿哥双手僵在那里,相接又不敢接,在宫里人的口舌中,自己的娘是个下贱宫女子,不像是皇贵妃额娘这样评价。他含着眼泪看着黛玉:“额娘,儿子心里只有您一个娘亲。”

    黛玉大怒:“放屁,她是十月怀胎搏命生下你的亲娘。”转脸对着颜芳。“明儿个,带他去,让他知道好歹。”V!!!

《四百八十八》输赢难辨

    晚上,乾隆回到玉竹轩。见黛玉已然歇下。也没打扰她,自己守在她身边,管她听没听,自管自的说:“王氏没了,听说王仁跑到金陵,好像也成了废人,王家再没有复起的可能。”

    黛玉根本就没睡着,她一向眠浅,为了六阿哥的事儿,更是寝食难安。听了这个信儿,顿了一顿:“是嘛,皇上宽厚。”

    乾隆听了,被噎的差点儿没被唾沫呛着。宽厚,什么意思?是想让朕网开一面,还是讥讽朕就会对着失败者发狠。知道这些rì子她就没个好脸儿,也不好跟她较真,又缓下颜面:“你放心,她是朕的儿子,朕不会屈从那起《四百八十八》输赢难辨子人,不过是暂退一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退一步海阔天空。”

    黛玉轻笑的转过脸:“还有一句话,退到不能再退之时,既要绝地反击。”

    乾隆仔细回味一阵,赞道:“有理,朕也不能任他们捏吧,也要绝地反击。”

    翌rì,养心殿内,一道道旨意八百里加急,传遍神州大地。

    普通百姓看不出端倪,朝中大臣们又一次感受到皇权的威力。几个握有重要权限的位子进行了微调,乌拉那拉家族和富察氏家族,同时有人被授予南北两方的九省巡检,巡视各个地方水利工程。chūn雨贵如油,今年伊始,南北数十省遭遇旱情,如朝廷没有相应举措,错过节令,百姓衣食堪忧,就是朝廷税银也要受到极大影响。

    都是外家重臣,自是责无旁贷,领旨、谢恩、启程。如影相随,他们在朝中的位置暂时被其他人代理。看似极为平常,细细思量,当初王子腾也曾有过这样风光,而后,《四百八十八》输赢难辨一落千丈,客死他乡。

    傅恒不在京城。富察氏这边,聚在傅恒府族人,不无担忧的向棠儿讨教对策。没成想,棠儿就是一句话:“为君分忧这是咱们富察家的祖训。”

    随即打发人们回去,依着章程不得揣测圣意。

    乌拉那拉家的那位,看富察家这边并没有异常,当差办事丝毫不受影响,也不好多事,泱泱带着随行人员登舟赴任。

    六阿哥跟着颜芳及随从坐着辇车离开紫禁城,一路奔波,来到皇家妃园寝陵。稍事休酣,颜芳让人找来此处的管事,把皇贵妃的懿旨吩咐下去。

    其实,早在他们来之前,就有乾隆皇帝派人打了招呼,只要是皇贵妃身边的颜芳姑姑和六阿哥莅临,诸事放行,不得怠慢。

    于是说定了次rì清晨,安排祭奠事宜。

    风尘仆仆的六阿哥,毕竟年岁还小,梳洗已毕。早早就寝。这里不比京城繁华,多了几分安宁。寅时,六阿哥起身,听着对面房里没有动静,想起自己的侧身之处,倍感凄凉。那rì,在养心殿内,父子相谈甚笃。也就在那时,得知先皇后的两个嫡子,自己的皇兄,也是莫名故去,不好让先皇后伤心,只说是身子弱夭折,实则是被人暗害。接下来的阿哥中,只有五阿哥出众,也是成了有心人的靶子,这次他们对自己的种种下作伎俩,居心叵测,也是想一箭双雕,既要逼自己从皇贵妃的羽翼下剥离出来,做一个没有外家依、生母身份卑微的普通阿哥,也是要jǐng告乾隆,他也不是万能的。为了免于他遭到更深伤害,索xìng将计就计,除非他自己真的有心奔着那个大位。

    六阿哥别看年岁不大,也是个聪慧明敏的人,自己父皇身体康泰,思维敏捷,大位坐的稳稳地。众阿哥干脆别惦记,就是惦记也轮不上自己,有皇贵妃额娘护着,安稳做个太平闲散皇子,将来少不了一个王爷位子,开开心心过rì子多好。有些心动,不失时机的提出一个问题,自己的生母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面对这样的话题,乾隆有点失控,他没想到六阿哥会问这件事儿,想了想:你母亲有错,因你的缘故,朕不想赐死她。是她自己撇不开贾家,受了自家人的暗害、牵连,连给个名分都不能够。

    想起这些,他感到皇贵妃额娘的疼爱,贴心的让颜芳陪他到这里来。远离那些小人、是非,或许能让他更多一些了解她。

    在管事太监的引导下,行过大殿明楼,前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墓地。一个个圆圆的坟茔,还有那些墓碑。穿越在其中,心里说不出有一种苍凉的感觉。越走越远,越走眼前的规格越低。终于,他们停留在一个没有任何标志的坟包前。

    几个太监放下祭品,施了施礼,转身离开。

    六阿哥眼里不由自主的盈出泪水。

    颜芳也是头一次来这儿,此情此景,也让她感到世事无常,贾元chūn身后事这样凄惨,皇家太薄情。

    为什么黛玉让自己带他来,也只有自己和雪雁对元chūn的事情深知,她像翻阅一本惊心动魄、血腥惨烈的丛书,把那些陈年往事告诉眼前人。

    皇后端坐在宫中。得意的跟容嬷嬷说笑,连带的对身边人也宽容许多。有那好事者,凑趣儿的添油加醋,述说六阿哥被颜芳带到妃园寝陵去。

    “我就说嘛,皇贵妃也不是个糊涂人,连这点儿理儿也分不清楚。当初是奉旨恩养他,这会儿皇上要收回去,又不是她的错,没事儿认那个死理儿干嘛。”她心里清楚,既走到这一步,下面也会加快行动,除了这块心病,再慢慢对付五阿哥。只要是挡十二阿哥道的人,通通都没有好下场,谁也不行。

    容嬷嬷陪着笑脸,一面给皇后轻轻捶着肩膀,一面往下说:“五阿哥那儿,不大好对付,瑜妃娘娘不言不语的,心里有章程。办的事儿,哪次不是滴水不漏?任谁也挑不出理儿去。”

    皇后心里的火儿直往上拱,手里捏着帕子狠狠的绞着。“黏儿坏,黛妃的事儿,她没明着起哄架秧子,也没伸手帮过人家,只要六阿哥的事儿妥了,剩下他们娘俩,还能蹦跶出什么幺蛾子。倒是黛妃不好说,要是格格还好,是阿哥的话,还不被那娘俩儿捧到天上去。”冷笑几声咽下下面的话,是阿哥,差着十二阿哥好几岁,能不能活到长大成*人还两说着。就是能长大,也越不过我这皇后娘娘。十二阿哥是嫡子,就凭这一条,她的儿子就得往后闪着。若是格格。正好做乌拉那拉家儿媳。要是阿哥,也得攥在我手里。太后、皇上,你们娘俩那点儿路数,光那些皇族们亲贵们就够你们招架的,借着弘皙作乱,把人家收拾的够呛,就是个蛐蛐,也要叫唤几声。你们拉住江南世家名门势力,北边这些大姓们也都瞪圆了眼珠子看着呐,别忘了自己是谁。

    皇后的贴身宫女往里探头,被皇后看见,知道又有事情,示意她进来。

    “回主子,六阿哥和颜芳回来了。”

    “哦,他们这会子在哪儿?”乌拉那拉皇后若有所思。

    “回了玉竹轩皇贵妃那儿。”

    “下去吧。”皇后不认为这么简单,去了趟妃园寝陵,完事大吉,这也太扯了。莫不是跟黛玉讨主意,臭小子,你也有今rì。跟养母讨主意也没用,你再没有出头之rì。

    颜芳带着六阿哥回到玉竹轩,黛玉早就让人备好膳食。一面让他们先去洗漱,一面打发人询问朝会散了没有?

    没等多久,乾隆带着人回来。

    黛玉、乾隆、六阿哥在一处用膳,席间,乾隆问了事情经过。再没言语。弄的六阿哥看看黛玉,又看看他,连饭也没吃好。草草了事就回了阿哥所。

    乾隆默默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从眼前消失。对黛玉讲:“出去一趟沉稳多了,朕给他安排好,你放心,他也是朕的儿子,不会委屈他。”

    是吗?黛玉扬了扬眉。当初不想给别人当养母,是你硬逼着我答应下来。几年了,相互处出了母子亲情,又想一句话反悔,这真是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不会委屈他,最不敢相信的,就是天家亲情。幽幽的回了一句:“那好,臣妾要亲眼看过才能放心。”

    门匾上书着:慎郡王府  两扇大门洞开,乾隆的御辇、黛玉的凤辇缓缓驶入,后面是大队扈从车仗。引的周围百姓侧目注视,自打慎王爷故去,这里少了许多奢华,多了几分萧疏。

    大门内侧,恭候迎驾的是慎王爷的福晋祖氏、侧福晋瓜尔佳氏、周氏等人。慎王爷儿子均早逝夭折,几个女儿也已出嫁。

    早年乾隆还是宝亲王时,就与这位小叔叔关系不错,因允禧在康熙驾崩时,与二十四允铋一样,同属年幼阿哥,也不可能跟年长的兄长们一样有争夺大位的能力。同样得到雍正帝的悉心抚养,并晋封为慎郡王。

    步入正殿,国礼、家礼行过,双方略作寒暄。黛玉在宫中也见过她们,并没打过交道,看上去福晋倒还撑得住,瓜尔佳氏和周氏显得局促不安。当今皇上驾临王府,还是没了本主的府邸,由不得她们揣测。

    乾隆带着黛玉又去了慎郡王的书房。

    允禧善书画,擅绘山水、花卉,“笔致超逸,画风清淡”,亦能诗,再早乾隆就称赞过他的诗作:“国朝诗别裁之首,以代钱谦益者。”他著有《花间堂诗钞》、《紫琼崖诗钞》等诗集。允禧禀xìng淳厚,生活俭朴,虽贵为郡王,但能礼贤下士,好学不倦。如著名书画家易祖  、朱文震、郑板桥等均是他的座上客。素称:“主人有三绝:曰画、曰诗、曰字;诗高于画,画高于诗,诗高于字。”

    望着满室的墨宝、书香,黛玉也深深感动,这样一个有才华的人,应该有后人承继,还要选能配得上才华横溢的慎王爷盛名之人。

    回到玉竹轩,乾隆做了两件事。其一:出继六阿哥为慎郡王嗣孙,封贝勒,待年长后再承继王位。其二:六阿哥出继承继郡王位后,世袭三代始降。

    皇后得着信儿,半晌翻过味儿来,皇上,你这是跟臣妾玩儿的什么把戏?世袭三代始降,不比个世袭罔替差多少,我这是赢回一局,还是输的更惨。不论是黛玉生男生女,慎郡王身份都是黛玉的帮手依,一点儿也不比一个失势的皇子差。她跌坐在榻床上,心口发痛,脸sè灰白。V!!!

《四百八十九》噩运接踵

    玉竹轩的人们,这几rì忙的不可开交。一方面黛玉吩咐颜芳、chūn纤。着手给六阿哥准备去慎郡王府的东西,这几年,林林总总的给六阿哥攒下不少家底,出继给慎王爷做嗣孙,也不能掸掸身上尘土,一路走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黛玉给馨语姑姑带信,让她代表林家,备上些江南带回来的名家书画、古籍等物,待六阿哥去慎郡王府时,让香菱送去。乾隆那边自有宗人府挑选吉rì成礼,算来孩子也在宫里待不了几rì,抚养一场,最后还是这个结局。让她该是伤心还是安心?好在又传来好消息,雪雁和德谦近rì到京。

    六阿哥《四百八十九》噩运接踵走的那rì,黛玉没见他,只是吩咐秀荷照顾好六子,并派了两个心腹嬷嬷过去。直到那个小小身影消失在远处,她直直的站在窗前凝望,仿佛身边的一切俱是虚幻,远处停留在天边、看不见的身影才更真实。

    颜芳和chūn纤扶她进屋。她朝着书房走进去,坐到琴架前,信手弹着,一支曲子连着一支曲子。天暗下来,她还在弹,掌灯了,她还在弹。谁也拦不住无边无际的琴音。那二人没法子,双双跪在她面前哭泣。

    黛玉停下手,无奈的一手一个拉她们起身。自嘲道:“我想起在老家的rì子,心里高兴,今儿个高兴啊,弹两首曲子,你们也不让。”

    chūn纤哭着说:“姑娘高兴,咱们也是一样,有一样儿,咱别这么可着劲儿尽兴,您也得为小阿哥着想,这半rì了,他也是累的很。”

    颜芳也要接下说,被黛玉截住:“怕了你们啦,好,为着您二位着想,我不弹行了吧?不待这样的,你们扫了我的兴《四百八十九》噩运接踵,没那么便宜,一人说得一段儿说笑话,得把我逗乐了才算。”

    两个人这叫后悔。见黛玉笑的苦涩,笑的让人心疼。扶了她躺在榻上,绞尽脑汁倒替着在她面前展示笑话开讲。直到黛玉倦了,沉沉睡去。

    乾隆下朝,先去了慈宁宫陪太后说了会子话,再到玉竹轩,见她睡的正香,自然不敢惊动。转身到堂屋坐下,问了颜芳、chūn纤,闷下来。吩咐骆吉把刚得到的一批贡品礼单呈给他,细细挑选几样厚重的,让他带着人送到玉竹轩。

    没两rì,就传着雪雁和德谦已到京城。黛玉让人给雪雁送信,要她进宫叙话。还要带上她的大胖小子一块儿来。

    很快就有了回音,他们一家三口一同进宫。德谦去面圣,雪雁带着孩子去看黛玉。

    chūn纤和颜芳得着信儿,争执半天还是chūn纤占了上风,带上几个小宫女、太监去接雪雁母子。颜芳好笑的对黛玉说:“瞧她那样儿,乐的走道都不会了,蹦着走。”

    黛玉一口茶喷出来,双手捶着她的前胸直哎呦。

    颜芳见她笑成这样。忙接过茶碗放在一旁,又紧着给她换下衣裙,亲自找了一身藕荷sè的,服侍她换上,又罩上玫红sè的比甲。

    黛玉瞅了她忙三忙四的不得闲,叹道:“chūn纤还是小孩儿心xìng,这里出了这么多事儿,跟雪雁说,也是让她白担心。颜芳姐姐,不要离开我。”

    颜芳心说,这位好好的抽的哪门子疯?我不跟着你,跟着谁?轻嗔着:“姑娘这是怎话儿说的?颜芳此生跟定您了。等您生下小主子,奴婢跟着您一道照料他(她)。”

    雪雁在chūn纤等人的陪同下,来到玉竹轩。一进门就见她抱着孩子“噗通”跪在黛玉面前,哽咽着:“姑娘,雪雁回来了,这是我那臭小子,等您生下小主子,就让他陪着小主子玩儿。”

    黛玉忙让人拉她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又接过那个孩子看。脸模子有点儿德谦的翻版,眼睛又像极了雪雁,虎头虎脑的爱煞人。她心想,要是自己也生下个阿哥,有这孩子伴着倒是不错。一边逗着小家伙儿,一边问:“叫个什么?”

    雪雁幸福的笑了笑,忙回着:“苏赫,小名叫诚儿。”

    黛玉让人给诚儿拿来许多小玩意、吃食,逗着他玩儿。众人悄悄退下去,留她与雪雁说着别后知心话。

    雪雁安慰她:“姑娘,那些有的没的就不去理他,咱们不能委屈自己。生下孩子要紧,不论是阿哥还是格格,您也有了依不是?宫里的人事儿忒多,咱不用搭理她们,要是哪个敢找不自在,我就招呼她。是他把您请回来的,又不是咱们死乞白赖硬要回来。再不让您过顺心rì子,他嘴对心不?我,我,算了,您说咋办,我就咋办。”想起德谦的话,俩人都是主子,为了不偏不向,咱夫妇二人,干脆一边儿顾一个。

    没有六阿哥在身边,武萦淑对黛玉更加依恋,没事儿就捧着本诗集找她讲解。人们口舌相传的佳话,在贾府,一个小丫头也能被她教会作诗。出口成章。(指的是香菱)这份传奇被知道点儿根梢的人渲染,武萦淑想,我怎么也比个小丫头强吧。

    对悉心求教的人,黛玉从不吝啬,每rì更多了一份乐趣,也是怡情打发rì子。宫里的婉嫔、舒嫔、庆贵人、绿贵人、莲贵人,不,自从佟维德率军出征,莲贵人就被晋了嫔位,是为莲嫔。再加上个在皇后和黛玉之间游走的瑜妃,玉竹轩也是rìrì热闹。时时传来笑声。

    这rì,午后,庆贵人来探望,同来的还有绿贵人。

    黛玉招呼她们一起品尝南边运来的水果,绿贵人看黛玉心情不错,说起宫里杂事。

    “前儿个一个宫女子生下一个阿哥,还没等到圣上封赏,就去了。可怜小阿哥一生下就没了亲娘。”

    黛玉扬眉看看她,见她神sè如常,但愿自己是错觉。状似无意的抿了一口茶,放下,轻轻说:“有皇上在,阿哥不会受了屈。他该是?”

    庆贵人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排下来是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黛玉心里翻腾一下,像是想起什么,在那个梦里,看过一些文史方面的书,也看过一些电视剧,好像十四、十五还有谁来的,都是令贵妃生的,这令贵妃被自己忽闪没了,十四也不是她的儿子,等等,要是这中间没有别人生子,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喃喃自语:jǐng幻仙子,jǐng幻姐姐,这一段儿你没说过,你快来,咱们得商量商量。

    耳边传来一句温馨的话:“绛珠妹妹,莫慌。你要挺住。不然,你一个临阵拖逃返回天际,乾隆一着急跟了来,那个破猴就会趁虚而入,您不会把神州大地任一个猴子摆布,对吧。”

    黛玉咬紧牙关,狠狠的哼了一声,从牙缝里蹦出一句四个字:“我。怎么办?”

    “为人之母的感觉,怎么也要让妹妹品味一番,才不枉你我姐妹之情。别急,后面的事,还少不了妹妹周全。”一缕清风拂面,黛玉知道人家已然飘走。

    “娘娘,您怎么啦?可是哪儿不舒坦?”庆贵人见黛玉失神的呆坐,仿佛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大惊失sè,不会是身子不舒坦吧,忙出口关心询问。

    黛玉忙掩饰,苦笑着:“没有啊,觉得这孩子可怜见的,哪rì带他过来瞅瞅。chūn纤,你带上几个嬷嬷去看看,别让那些长着势利眼的主儿,欺负那孩子。要是nǎi娘不好,就换人,等他出了月子,带他到咱们这边儿来。”说完话,心下一惊,我怎么又关心起别的孩子,六子的事儿,还不够我伤心的。

    哪知这番话传到乾隆耳朵里,索xìng让人把孩子带到玉竹轩内,交由黛玉照料,并说,等孩子出世,一并归到黛玉名下。

    这话又适时的传入皇后那里,气得她狠狠处置了好几个宫女、太监、嬷嬷,这样的事,非等到有了结果才报上来,全是马后炮,要你们何用?

    容嬷嬷安慰她:“皇后别急,这rì子还长着呐。皇贵妃有身子的人,咱不能跟她较真,还不能小气,咱们也暗暗查访,再有哪个庶妃有身子,咱们也有机会。十二阿哥还小,咱们熬得起。”

    时间不紧不慢的到了黛玉正rì子,不要说玉竹轩的人,紧张忙乎,就是太后与乾隆也心急如焚,守在那里。德恩公府上,馨语居士、香菱与凤姐也是坐立不安。

    馨语让魏珉派人去宫里打探消息。

    苦等了好几个时辰,终于林府的人,连同宫里派来的人一起过府报信,说是皇贵妃诞下皇子,是为十五阿哥。

    皇上和太后大喜过望,由皇上颁旨,赦免京城方圆二百里内的监狱囚犯,允其回家过活。

    赦免出牢房,宝钗当然也在内。重获zì yóu,走出监牢,狠狠吸了几口外面的新鲜气息,轻松之后,一个现实问题摆在眼前。京城内除却牢房,到何处安身?站在十字路口茫然四顾,街面上行人忙忙碌碌,没人注意她。还是入狱前那身衣裙,一个小包袱放置几件平常衣物,菜样面容,身上泛着一股霉酸味,应该找一个客栈住下,洗浴一番再想辄,身上没有一文铜钱,要不找个当铺,当件不应时的衣裳救急,边算计着,边沿着马路往前走。

    以往的当铺她不敢去,生怕有人认出来。时下的窘迫,别人未免会讥讽折辱,人之常情,用不着跟小人惹气,也不能上赶着送上门供消遣,要找个不起眼的小铺子。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不经意间在一条街面上驻足,四下打量,惊得她连连后退,怎么会是宁荣街?这个倒霉地方。

    从金陵到京城,落脚的就是这儿。一个珠光宝气、皇商贵女进到公侯之家,又受到姨娘王夫人喜爱,与黛玉争锋比高低,嫁宝玉做宝二nǎinǎi,被休回南,银两被劫、乞讨、卖香菱,遇娇杏、落贾雨村之手,重回京城进宁荣街。雨村出事入狱,卷走机密想做一笔大买卖,不想被人识破锒铛入狱,现在孑然一身又转回到宁荣街。就像连台大戏,一幕接着一幕,惊得她透不过气。不,我不能走下去,我得离开这里。

    转过身,惊惧的她,遇上令她更为尴尬的人。不,这不是真的,是一场噩梦。干巴巴粗糙的一双手被那人狠狠辖住。不会这么倒霉,才出牢门,又入魔境,放开我,你们走开。V!!!

《四百九十》终此一生

    一个身形嬴瘦,面sè蜡黄。头发斑白,身着破旧竹布sè衣袍的人,狠狠瞪着她,身边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少年。不用猜也知道,这就是姓贾名化字时飞的贾雨村,旁边那位就是他儿子贾禄全。听着皇上赦免牢狱中的犯人,贾禄全一早就等在牢门口。父子相见也是抱头伤心,家是没了,也不能守在牢门口过活。一路走来,也是寸劲儿,走到这个让他们欢喜,让他们伤心的宁荣街。

    贾雨村想起往事,更加思念夫人娇杏,为自己生儿育女,最后被薛家母女气死。自那之后,自己就走了下坡路。都是薛宝钗这个克星,弄的父子二人没有立足之处,咬牙《四百九十》终此一生切齿的恨不得她就在眼前,痛打一顿也难消心头之恨。

    贾禄全眼尖,被他看见在当年的荣国府,这会儿的德恩公府门前。有一个女子呆呆的杵着,稍一打量,即刻认出来,这就是她,那个丧门星薛宝钗。

    父子二人不约而同追过去,贾雨村揪住宝钗,他要为儿子做主。“贱人,你还活着?”

    宝钗回头一看,也唬了一跳,冤家路窄啊,没想到他也没死,会在这种境遇下见面。又一想,你不是官大老爷,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怕什么怕。把胸脯一挺,挣了挣没挣开,冷笑道:“这位爷,咱们认识?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贾雨村气不打一处来,并不松手。反齿相讥:“你是我的女人,装什么装?宝钗,别来无恙啊。渍,渍。”好你个薛宝钗,够狠,一处不大的院子,尽够你和全儿住的。你要是守得住,与全儿等着我。这会儿也是一家人团聚,凭我一个男人还不能养活你们?黑心的娘《四百九十》终此一生们儿,假意对全儿好,骗的他把房契放在家里,你却趁他到牢里探监之际,将房子卖掉。置全儿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受尽磨难。弄的我出来也没个安身之处。连连冷笑,贱货,你也跟咱们一样,现世报应。似哭似笑的瞪着她,狠狠的将她往地上一甩。

    贾禄全想起这几年受的委屈,好容易盼的父亲出狱,这会儿有撑腰的人,“嗷”的一嗓子冲上前,对着宝钗是连踢带打。足足折腾了有半个时辰,有那路过之人,见此情形,只当是一家子闹家务,也没当一回事,绕道躲开。

    偏有那绕不过去,也根本没想绕的人遇。一驾翠盖朱缨八宝车。在一干随从护持下,冉冉行过去。左右稍后些还有两个普通的马车,看标记是德恩公府上,不用问这是跟随的丫环、媳妇等人。

    堪堪停在他们面前,贾雨村一见,今非昔比,有心上前攀扯关系,看架势是贵妇之辈,但断然不会是黛玉。久在牢里不清楚林家内情,小心起见,示意儿子暂时住手,父子二人匆忙躲避让开路。

    地面上,单单还有宝钗这个瘫倒在地上的人,身子本来就虚,哪经得起贾禄全没轻没重的一通暴打,心里明白就是起不来,气息微微。

    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看她也是个苦命的人,把她带到府里问问怎么回事?”里面是谁?当然不会是香菱、凤姐她们,是刚从广慈宫安泰庙回来的馨语居士。

    黛玉在宫里生孩子坐月子,哪能一时半会儿回来。乾隆和太后也不让回来,谁家的媳妇不住婆家,常住在娘家?男人还得隔三差五的去娘家陪住,又不是倒门。

    身边没了黛玉,馨语整rì在府里,由凤姐、香菱陪着说话,再就是巧姐时不时的过来,承欢膝下解闷。没人时,就在栊翠庵里诵经。嫁絮兰,她觉着闹腾。也跟她没关系,并不出面。香菱倒是不厌其烦,每rì晚上,都把当天的事情跟她唠叨一遍。

    知道回讫那边有战事,京城也有不少人青年子弟为着一方百姓安宁,为了不让血腥逼近京城,远赴疆场与敌拼杀。

    打仗要死人,这是无法避开的事儿。馨语自己不光在栊翠庵为远赴沙场的男儿诵经祈福,并特意到广慈宫安泰庙,与道友们做道场,为亡灵们祈祷超度。

    今rì回来,在德恩公府门前不远处,遇上这等事儿,透过纱帘看见那女子显然是不利于行,慈悲心大发,让随侍的丫环,把那女子扶到大门内侧,下人住的地方,歇息一阵再走。

    回到府里,凤姐和巧姐母女俩把她迎进去,香菱去巡视京城的几家店铺,还没回来。三个人说着话,馨语想起武萦淑要来府里玩耍的事儿。莞尔:“淑儿要来,先把秋爽斋查看查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拉出个单子,明rì让他们备上。”

    凤姐答应着,又说起魏珉成亲之事,恐怕到时黄氏也要出宫为儿子张罗。

    馨语听了正要说话,就见一个丫环在门外求见。说是被救下的那个女子,一个劲儿的闹着要当面向主人家拜谢。

    馨语想了想,还有这样的事儿?也是,一个女人家被两个男人欺负。也没人援手,着实的令人心疼。让人取出50两银子给她,说是让她不用道谢,只管自去便可。

    丫环听了,拿上银两去到二门,转达馨语的话。

    宝钗听了狂喜,林家的人就是心软,不过是街上遇到的人,也能布施,心生一计,反正黛玉生孩子在宫里,正好借机留在这里。忙扶了炕沿儿起身向门口深深拜了几拜,又对着那个丫环拜下去。口称:“谢谢这位姑娘大恩,贵主人这般慈善,让民女感激不尽,哪rì有了安身之处,定要摆上长生牌位,求菩萨保佑贵主人福寿绵绵,寿比南山!也保佑这位姑娘,好人有好报,吉祥如意!”

    那丫环被她捧得心里乐淘淘,忙笑道:“你别这么说,举手之劳,当不得你这样。听你的话,像是没有安身之处?”

    宝钗微微一笑:“惭愧啊,我也曾是富贵人家的女孩儿,无奈家遭不幸,又被那两个恶人欺蒙,落到这般地步,想我在京城里,也是有亲戚的,当今皇贵妃娘娘就是我表妹,我本想先找着她娘家府里安身,再作打算。”

    那丫环听傻了,没听说林家还有这一票亲戚,不好做主撵她出府,又回到馨语那儿。

    馨语出趟门。回来又跟凤姐母女说了会子话,觉着有点儿乏,正要去寝房躺一躺。听到丫环传话,也是一惊。京城里,林家没什么亲戚,贾家的?不会。有巧姐在,他们也用不着来这一手,再说,也没到了这种不堪的地步。贾母娘家史家的?当初就没什么联系,这会儿上赶着过来,贾母也不在,要找也该找贾家才对。疑惑起来,救个人还惹出麻烦来了,这事儿闹的。沉吟片刻,扶了丫环在小花厅坐好,让人带那个女子进来。又多了个心眼儿,又让人把凤姐找来。

    宝钗跟着那个丫环走进小花厅,远远的就见一个看似三十多岁出头的道姑端坐在堂前。眉眼与黛玉有几分相近,又不全像。揣测这个人必是与黛玉亲近的林家人,只是从未听说过林家还有这等人,看上去是个长辈。忙上前施礼:“这位长辈不知如何称呼?小女子是贾家二老爷夫人娘家妹妹之女薛氏,名唤宝钗。给您请安!您吉祥!”

    薛家的,宝钗。听着耳熟,是了,听黛玉提过此人,也听凤姐、香菱说过这个人,救了你一把,又赠银与你,还不知足。你与咱们林家没什么关系,脸皮够厚,脸上挂出不悦之sè。轻哼一声:“薛家大姑娘,你找我可有何事?”

    宝钗心说,黛玉在宫里,林家我又没有别的认识人,不趁着这个机会攀亲,我今儿个就得住在大街上。满脸含笑的上前又是一礼:“蒙长辈援手,得知咱们都是亲戚,这真是上天赐给宝钗的福分,也是林妹妹福泽惠及与我。特拜谢长辈厚恩,宝钗我,我真是太激动了。”在牢里待久了,连个帕子也没有,只好伸手揉揉自己眼皮。

    馨语淡淡一笑:“举手之劳,不必如此。来人,送客。”

    就有丫环、媳妇、嬷嬷等上前请宝钗出去。

    宝钗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只管放声痛哭不止。

    闹的馨语有些无措,她这一跪、一哭的,想干嘛。明白了,这是要让我留客。秀眉皱起,赖上了?留下你,我凭什么?就凭你一哭,我就把你留下来,你本事大,折腾完贾家再来折腾我们林家,你倒是可心了,我们犯得着吗?把脸一沉,也不言语,看着她哭。

    宝钗哭了半天,也没人劝一声,心里这个骂呀,看戏呐,还是个道姑,修道修到姥姥家去了。没点儿同情心,一点儿也不像黛玉,心够狠的。哭了一阵,眼泪也干了,哽咽着:“让您见笑,我心里难受啊。不瞒您说,我已经无家可归,无路可走。想就此了结,追了我娘去,又觉着对不住您。”

    馨语终究被她哭的心软,也不想让林家在京城留下恶名,有一样,再怎么好心也不能让黛玉和松熙作难,轻叹一声,反问她:“薛姑娘,你打算怎样?”看你野心大不大,我林家也不是慈善堂。

    宝钗心头一喜,状似羞怯的低下头。打算能没有才怪。想在林家做大小姐,当家理事是不可能的。想让林家帮自己嫁个好郎君也有难度。薛家在京城混的名声极差,自己也是出了此贾进彼贾,有点儿脑子的人家都知道,也瞒不了林家。审时度势不能让人觉着自己太贪婪,望着端坐着的馨语,有了主意,红着脸又是一拜:“宝钗想追随长辈您,终此一生。”V!!!

《四百九十一》蘅芜栖观

    宝钗以退为进将馨语一军。摆明我不去做吃闲饭的大家闺秀,只要做个跟随你身边的道姑,以报你搭救之恩,这请求不过分吧。微扬起脸对视馨语,平静里带出一丝祈盼。

    馨语被她的话惊住,做道姑意味着终身不嫁,孤老一生。自己当年是被逼无奈,要么被雍正皇帝的娘赐死,要么走修道这条路。被禁锢在皇家庙堂内,多年不谙世事,还是在黛玉的催促下重归林家。年纪一大把的,熄了嫁人的念头,也知道不能踩乾隆和太后的底线。宝钗不同,此人当年的多项壮举,三进皇宫,为的不就是出人头地嫁个金龟婿。这会儿的话是真是假且不论,《四百九十一》蘅芜栖观单就跟着自己就不能答应。长留在德恩公府,这算哪门子事?讹上咱们啦?想得美。正想怎么答复她,忽见凤姐站在门口往里看,并不进来,也不让丫环们通报。显然也听到宝钗的言语。可劲儿摇着头,向她示意不能答应。

    凤姐来了有一会儿,听说是宝钗,就不想跟她相认。贾家能被抄家,她起的作用不小。也不知姑母王夫人中了什么邪,总是摆拖不了她,次次受她牵连,真是记吃不记打,最后也是因她落下病根儿,痴魔而亡。一啄一定,这或许是她们俩的因果报应,这跟林家有什么关系,犯不上趟这道浑水。再说,元chūn之死大有名堂,乾隆皇帝把这事儿压下去,不过是不想捯饬出更深的人,指不定真凶就是宫里某人。宝钗留下是个祸根儿,万万不能让她在林家。修道?薛家几时有这份儿慧根,骗人的谎话。不能,千万不能留下她。

    萱草瞪着宝钗,你当随便谁都能陪着我们姑娘,也太异想天开,不屑的瞅瞅她,又瞅瞅馨语居士《四百九十一》蘅芜栖观。

    馨语微一矜首,示意凤姐放心。被宝钗看在眼里,错会意思。她哪儿知道身后门口处站着凤姐,忙惊喜的冲着馨语拜下去:“弟子见过师尊。给??????。”

    馨语急忙避在一旁,萱草狠狠把她拉起来。“薛姑娘心意,本居士心领了。出家修行不是简单的事儿,你先别仓促行事。这样吧,我有一个道友,是城外清凉观的主持,名唤妙常居士。给你带上100两纹银,去那里暂居。三个月之后,你要是还想做道姑,跟了她也是一样,你要是有了别的打算,可以自便。天sè不早,来人,送薛姑娘去吧。”

    宝钗暗自伤心,林家人一点儿情面也不讲,几句话就把我往城外打发。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去处,只好暂时应下,反正还有三个月功夫,再做打算不迟。就此别过馨语,坐上林家车驾,黯然离开京城。

    薛家兴冲冲从金陵来到京城。经过这几年打熬,至此就剩下宝钗一个人,拿着馨语居士给的100两银子,在清凉观栖身。

    又是两年时光,小股sāo乱叛军退到喀什一带,其余各部族经过与叛军较量,多有损伤,正需要调整疗养,以利再战,回讫的局势处于停战状态。暂时不需要过多的大军留守,乾隆下了旨意,让兆惠将军统领当地所有驻守,宣绪经、佟维德等回京。

    旨意还没出紫禁城,八百里加急邸报传进养心殿。“绪经将军在追逐叛乱残孽时,不幸身受重伤,下落不明。”

    乾隆又喜又惊,喜的是,绪经身受重伤,去了一块心病;惊的是,下落不明是假,暗中逃逸是真。要是那样,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后患无穷。随后又跟几个大臣们密商之后,连下几道旨意,一面让绪经副手暂加紧寻找他的下落,一面让松熙严密注视其踪迹,一有发现。即刻送其回京城。并让柳芳与雅克奇派人注意,通往京城的各条线路,一些与乌拉那拉家相契的宗室、官员府邸。也不能放松。下朝后,往玉竹轩走。心想:再过一年半载的,也要安排松熙回京,到时候好好大办他与钮钴禄家瑾苏的婚事,拉紧自己与钮钴禄家族联系。眼看就要到玉竹轩,偏这时候有人打扰。

    在路边儿有两个人跪在那里挡住去路,一看竟是皇后宫里的人。

    骆吉不等皇上发话,有眼sè的走过去询问情由,却是皇后听到绪经的消息,茶饭不思,一直在哭泣。宫里人没办法,只好向皇上禀报。

    毕竟是皇后,大面上要过的去。乾隆压下心头不快,拐了方向去皇后宫里意思一下。

    皇后一见到乾隆进门,急忙向前见驾,哭倒在地,求他派人寻找绪经。又说绪经是有功之臣,万不能让他落得这样下场。

    乾隆越听越觉着刺耳,这话像是我有心害他似的。我是有心,不过还没来得及行事。不耐烦的劝着:“已经派人寻找,你放心,他也不是普通的兵丁,一个大将军。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怎么也会有万全之策,必会遇难呈祥。”才会呐,一个居心叵测之人,岂能留他xìng命,朕已下达必杀令,见着他不用多话,定要一招毙命,不留后患。吩咐容嬷嬷好好照顾皇后,指着还有折子要看,挥挥手离去。

    皇后恨恨瞪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绝望的像是问自己也问容嬷嬷:“你说太太的话,是真的吗?”

    容嬷嬷讪讪笑着,不敢多言,这等事不是她能参与的。一旦事发,乌拉那拉家就是满门抄斩的噩梦。想说,十二阿哥还小,不用太着急,又想到五阿哥在皇上面前隆宠过盛,压的十二阿哥在皇上面前被视为无物,瑜妃也在拉拢黛玉;宫外,瑜妃娘家渐lu头角,暗中在培养自家势力,也实在是等不得。担忧的看着皇后。

    皇后神游片刻,灵智一闪,微不可见的点下头:“阿玛和额娘是对的。”

    乾隆出了皇后这里,脸sè稍霁,去往玉竹轩。待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笑声。心情霎时舒畅起来,不让人知会黛玉,悄悄走进去。

    黛玉自从有了十五阿哥,又有十四阿哥与十五做伴,还有武萦淑陪在身边,住处稍显拥挤,人气儿上升。

    莲嫔、庆贵人、绿贵人等,时常陪在左右,视她马首为瞻,就连瑜妃、婉嫔、舒嫔也不甘落后,弄的黛玉暗自叫苦。她年少时一向喜散不喜聚,说白了就是在贾府待得不痛快,“风刀霜剑严相逼”的rì子,还不如独处一角,以书为伴,以琴为知己,以诗为意境消磨时光。如今有了孩子,感觉不一般,为人之母与少女自是不同。

    说来也让人纳罕,那个养育多年的鹦鹉。自从十五阿哥出生,就对他特别有缘分。从他落地啼哭到牙牙学语,就像着了迷似的,总是有样学样的模仿,十五阿哥听到与自己类似音量的声音,嘎然停止一切活动,用他那一双黑亮的眼睛四处找寻,找不到时,再继续进行自己的运动。逗得黛玉眼泪都笑出来,在场的人也花枝乱摇,捧腹大笑。

    这不,庆贵人抱着十五阿哥,黛玉牵着武萦淑,绿贵人抱着十四阿哥,身边还有莲嫔,正站在廊下,看小十五和鹦鹉在一递一还的互动。“皇阿玛,额娘,皇玛嬷,吉祥!”

    听了一阵,乾隆皱着眉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十五罢了,它也这么叫,成何体统?”说完也笑了。

    一行人这才发现乾隆来了,忙跪下。

    他伸手扶起黛玉,又对其余人温言相向:“免了,免了,都起来吧。”拥着黛玉进屋,在软榻上就座,让众人不必拘礼,坐下说话。看到莲嫔就把佟维德不rì返京的信儿告给她,又说等后续安排停当,松熙也要回府大婚。还有就是江南的消息,苏、杭、扬、粤、福建等地,今年物产事态看好,税收有望超过去年。

    看着庆贵人,想起她的父亲在任上兢兢业业,颇有好评,军机处已经上了奏章,有望升迁。也想让她高兴有面子,说了出来。

    在座之人闻听,忙冲着庆贵人一通恭喜。羞的她只管低头看着偎在怀里的小十五,喜不自禁,脸上倒是不敢表lu。“这都是托了皇上的福分,不然哪有陆氏一门风光?贱妾替父亲谢皇上大恩!”站起来想跪下,又觉着不能让十五阿哥跟着自己跪,有点儿无措,左右为难,也不知把孩子交给黛玉,无辜的站在当地。

    引的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乾隆忍尊不禁,连说:“免礼,免礼。”示意她坐下。

    又说了一些市面上的八卦,也不好久坐,人们跪安后散了。

    没了别人,黛玉让chūn纤带人把十五阿哥、十四阿哥,还有武萦淑带到后面去歇息,留下颜芳在身边服侍。

    乾隆一边喝着茶,一边把自己安排跟她讲述一遍。

    黛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皇上要暗巡?”你当是出了乾清门去畅chūn园那么潇洒,那儿没有运河,沿青龙桥往西,越走越高。出了雁门关,没有八旗大军的护卫,就凭着柳芳、雅克奇等人护卫,遇上不测之事,你就是真龙天子也枉然。实力决定一切,很多偶然事故奠定了必然的基石。

    乾隆跃跃yù试,自登上大位后,就一直没有亲身近敌的机会,再早还是皇子时,也曾遇敌搏杀过。绪经时代过去,他的羽翼还在,要趁着这个机会铲平。命大学士阿桂带着一哨队伍随侍左近,柳芳、雅克奇加上jīng心挑选的侍卫和珅一行人,暗访雁门关一带,将绪经势力一网打尽。一旦发觉有更深的隐患,即刻消除。折子上谈的事儿,很难说有没有失真,留下祸患,一旦得着机会,根除更难。有几个亲信心腹跟着,能有什么大事儿。

    黛玉见人家主意已定,也不好多话,貌似在那个梦里得知,乾隆命挺长的,活到八十多岁,随他去吧。

    乾隆暗巡,没几个人知道。他留下诚亲王允铋驻守京城,又安排德谦与贺明辉统领侍卫军,保护整个皇宫。辞了太后、皇后、黛玉等,换上便服,临行时对黛玉狡黠一笑:“有个人,后rì便能过来。她在,你不会有事。”

    宫里没了这个人,到没引起多大动静,一说是皇上带人在丰台大营与古北口一带巡视。这不,黛玉正要带上十四、十五、武萦淑等去给太后请安,忽见雪雁背着长剑一脸喜sè:“姑娘,姑娘,您猜猜看,谁回来了?”V!!!

《四百九十二》太后之病

    看着雪雁背着剑走进来。黛玉有些惊讶,这样的打扮,实在是不多。先头乾隆也曾亲口允许雪雁可以带剑在宫里行走,并赐予她一块玉牌,可以便宜行事。为的是确保黛玉周全。

    倒是雪雁与黛玉觉得不好太张扬,除了那次闯宫离开那一次,从未这般行事过。这一次她抽了哪门子疯,黛玉扬了扬笼烟眉,等着她往下说。

    雪雁也不在意,一面给她请安行礼,一面把一个东西巧妙的塞到黛玉手心里。

    黛玉心下一悸,不动声sè的将东西收起,恢复如常。伸手点着她的额头:“谁来了?你这蹄子别诳我。”《四百九十二》太后之病

    雪雁一跺脚,恨恨的也不说话,用手指着外头。就听见从大门那儿就传来一阵笑声,还夹杂着说话声。弄的屋里人好奇的往外看。

    一个久违了、熟悉的声音传进来:“奴婢铮慧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铮慧?是你。黛玉惊喜的站起身:“铮慧姐姐,还不快进来。”

    门帘子打起,铮慧含笑走进来,待要参拜,被黛玉上前一步拦住:“好个姐姐。一走就再没音信,这会子跑了来,你说吧,怎么罚你?”

    铮慧娇笑着:“好啦主子,人家这不是回来了?”望着一如往昔的黛玉,感慨万分,这样一个好人,几番挣扎也没能离开这个皇圈圈。林姑娘啊,你怎会知道,自从你在南边与太后遇刺后,我就被皇上重新调回来,在你的四周护卫你。这一次,为了一件大事儿,才从暗转明。嗔怪的瞪了雪雁一眼。

    黛玉看在眼里,想起那个东西。忙让chūn纤《四百九十二》太后之病带了铮慧,去早已准备好的住处,当时并不知道是她来,好个乾隆,这事儿还不明说。又让十四阿哥、十五阿哥的nǎi娘,武萦淑的嬷嬷,带他们先行一步。留下颜芳守在门口。把那东西拿出来,是一个小巧的玉质山水图。伸手摸了摸,有一个细小的纹路,用手一拧,开了,里面是一个卷成筒状的纸条。展开看:海子、铁网山热河一带、西直门外有异动,忠顺王与乌拉那拉家有接触。??????。

    不好,他们不会要趁着乾隆不在,宗室们内外勾结再次in起波澜。宫里,太后、皇后。她定了定神儿,唤过颜芳,轻声说:“姐姐,这可怎么好?”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颜芳看着她,坚定地说:“主子,我听你的。”

    黛玉等铮慧再次过来,简单的跟她说了说。接着就带上十四阿哥、十五阿哥与武萦淑等人去给太后请安。一出门,遇上莲嫔、庆贵人、绿贵人结伴儿而来,正要找她一同去慈宁宫。这样,大家浩浩荡荡的直奔太后那里。

    太后见到她们前来,兴致很高,又让人上茶、上果盘的,几个人凑趣儿说笑一阵。原本钮钴禄氏还想招呼大家陪她摸骨牌,见黛玉给她使眼sè,知道有事儿,就lu出倦态。

    众人识趣儿的告辞,倒是黛玉被留下伴着说话。

    太后又让人带着十四阿哥、十五阿哥与武萦淑去偏殿玩耍嬉闹,遣开屋里的人。

    黛玉把那个纸团呈给她。

    太后的脸sè由惊讶转而苍白。嘴唇哆嗦着:“丧心病狂的下流种子,这是生生的跟咱们过不去,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都是八旗旧人,他们、他们,好啊,跟咱们娘母子杠上了。”

    黛玉心里发凉,在那个梦里,对这一段儿记载中语焉不详,好像没有什么大碍,平平安安。看来这一节被这母子二人给迷了。打起jīng神斟酌着言词:“皇后跟皇上多年,不会做出格的事儿。再说,十二阿哥还小。”

    “哼哼,人家乌拉那拉家要出一个孝庄太后太后,还要出一个多尔衮。”太后恼恨的脸上带着狰狞与不屑。黛玉又想起在那个梦里,流传下来对乌拉那拉皇后的评价,美丽、端庄,xìng情刚烈。再次提醒太后:“那也得皇后肯呀。”

    太后也不搭理黛玉,只管独自思索。大殿里静的让人恐惧。

    黛玉走在一旁几前,倒了一碗茶水,放在太后面前,自己也倒上一碗,慢慢抿着、神游着。这一次又要多少人头落地,多少人被发配到宁古塔受罪。那乾隆与他老娘据说都挺长寿的,这一次又是怎样了局?说起来自己也挺累的,做什么林黛玉,不会在这一节里就挂了,重返二十一世纪吧。jǐng幻仙子哪里去了?给个提示,能不能带上小十五一同回去?没妈的孩子是棵草。没等到jǐng幻仙子显灵。到听见太后发话:“但愿她能识大体,本宫也不会坏了她。铮慧回来了?”

    黛玉迅速的调整意识,回应着:“刚回来,可要传她过来?”正要让人给铮慧带话,被太后止住。小声说了几句,就见她神sè痛苦,倒在软榻上哼哼起来。

    黛玉惊慌的叫过宫女过来侍候她,一面让人去传太医院太医速速给太后诊治。

    一时间慈宁宫乱作一团。

    皇后也闻讯匆匆赶了过来,见黛玉在坐镇,始觉放心。二人见过礼,小声交换几句太后的病因,分别坐在太后病榻两旁。

    看乌拉那拉氏忧心怵怵的模样,黛玉暗想,她不是个失去理智的人,宽慰她:“皇后姐姐来了,皇额娘的病就好了一大半儿。”

    乌拉那拉氏挖了她一眼,嗤笑着:“让妹妹这么一说,姐姐我成了药引子不成。”

    黛玉腹诽着,好个皇后,我这是在帮你,好心不得好报。收起笑脸儿,正sè道:“有这么一句话,姐姐定是听说过。正是药到病除。您是皇额娘最看重的,皇额娘心系姐姐,妹妹我也是一样。”

    皇后盯着黛玉,琢磨着其中含义。

    皇后来了,黛玉少不得让chūn纤带过十四阿哥、十五阿哥、武萦淑与她见面,笑晏晏的将眼神在十五阿哥与皇后之间扫来扫去。

    皇后的思绪被打断,按下别的,带笑望着黛玉不同寻常表情,正待询问。外面传禀:“太医来了。”泱泱作罢。

    黛玉示意chūn纤,将小十四、小十五与武萦淑带回偏殿,几个中规中矩的太医目不斜视、小心翼翼走进来。先向皇后和黛玉请安,接着为太后诊脉。

    就见几位太医相继一一把脉后,小声商议一阵,向皇后道出:“太后娘娘本是年迈之人,素有旧疾,一时不慎引发,臣等先将病源化解,待太后娘娘好些,再慢慢调养。”

    皇后点头应允,早年的旧疾,跟她没什么关联,怨不得她。让太医到隔壁房里拟出方子,并要加紧调治。

    此刻,太后睁开浑浊老眼,看到皇后lu出笑容,苦涩的挤出一句话:“娴儿,你来啦。”

    皇后未免有些心酸,忙上前安抚:“皇额娘,娴儿来了。您看,玉儿妹妹也在。”

    看到黛玉,太后移开眼神,缓缓说道:“这是陈年旧疾,当不得大事儿。你们回吧。”

    知道患病之人心烦,二人也不敢多言,向着太后行礼后,相伴出了慈宁宫。

    到了各回各宫的路口,皇后停下,看着黛玉上下打量着,弄的她很不舒服,也知道在这个敏感时候要小心谨慎。也含笑看着对方。

    “妹妹,皇上不在,太后身子有恙,本宫要顾着宫中大小繁杂事体,辛苦你带着小十四、小十五不说,还要照料太后。放心,本宫心里有数,十二阿哥也是知道的。”皇后盯着黛玉看。缓缓说着。眼神恍惚,像是说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黛玉暗叹一声,轻轻回应她:“妹妹相信皇后姐姐,听皇后姐姐的。”

    皇后抿嘴一笑,你明白就好。语重心长的开解她:“妹妹有心就好,姐姐我不会亏待你们母子。”带着她宫里的人走到另一条路上。

    颜芳伸手扶着黛玉,轻声劝着:“主子,咱们回吧。”

    回到玉竹轩,黛玉让chūn纤安排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就在隔壁房里安歇,武萦淑也不要离着太远。打发沈青安排心腹把好大门。把颜芳、铮慧、雪雁、还有沈青叫到一起,将太后吩咐的话贯彻下去。

    沈青答应着:“主子放心,奴才一定把这玉竹轩管的跟铁通似的,任谁也不进来。”

    黛玉让他去安排,铮慧与颜芳、雪雁在一旁商议,又把宁珍叫来,见黛玉疲倦的合上秀目养神,声音压低。

    黛玉心里挺难受,要割断皇后与宫外的联系,谈何容易。人家是六宫之主,咱是谁?皇贵妃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听皇后的话,那是jǐng告她不得管闲事,只能在玉竹轩与慈宁宫之间行走。不会亏待你们母子,到了那个时候,还不是你们乌拉那拉家砧板上的肉,任你们宰割。可惜十五太小,十四也小,六阿哥成了别人家的,且他自己还小,指不上。这宫里还有谁能帮着壮个胆?这大概就是宫廷政变吧。绿贵人倒是可用之人,可惜她一个人势微力弱,令贵人不在了,活了自己,没了她,这事儿闹的。莲嫔、绿贵人、庆贵人那儿得知会一声。轻轻吩咐道:“去个机灵点儿的,看看莲嫔、绿贵人、庆贵人那儿,别冒冒失失的,看情形再进去。”

    宁珍应声去办这事儿。

    黛玉昏昏yù睡,又睡不着。就觉着有人在紧紧追杀自己与十五阿哥,累得她步履跚满也不敢停下来,急出一身的汗,醒了,见颜芳、雪雁紧张的看着她。“我不碍事,说说怎么回事儿?”

    宁珍走进来,不安的向她回禀:“姑娘,莲嫔门口有皇后的人,那两处,还好。”

    莲嫔被皇后监视了,会不会被?想起自己没进宫前她的处境,未免有些担心。皇后啊,佟家你不能动。动了她,我林黛玉想不跟你掰扯都不行。“chūn纤,拿上些物什看看去。”V!!!

《四百九十三》逼宫天意

    雾霭沉沉,窗外的绿叶幽幽。树上不时飘落下叶子,庆贵人陆氏——安羽愣愣的看着窗外。思绪飘忽到那年那月那rì。如今的她再不是懵懂少女,在宫中别的没学会,学会了怎样安生度rì。手上轻握毛笔在南纸上圈圈画画,看不出她写的、或是画的什么,也许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无意识中在排解自己的忧思。脑子里还在回想这几rì宫内微不可见的变化,还有黛玉的、太后的、皇后的种种耐人寻味言谈暗示。

    接到黛玉派人送来的口信,她一着急,满口起了大燎泡,连饭都吃不下,眼里汪着泪花儿,仿佛浑身没了魂魄,只有一副曼妙的皮囊支《四百九十三》逼宫天意撑着。万一有变,自己花季一般的大好青chūn就要葬送在寡妇院里。不,我不要,我还年轻,我连个孩子都没有,我不甘心,我太委屈了。

    听跟随自己进宫的贴身丫环秋蝉说,莲嫔那里被皇后的人守着。不让人进出,是chūn纤带着人,带着东西闯进去,最后那些人才撤走。这分明是把绪经将军的事,结怨到佟家。要打破被动局面,不能在屋里听天由命。不然,自己一个原本就被人家视为南蛮子的庶妃,更要被那些人踩在脚底下随意欺凌。想到此,停下手中笔,发现好好的一张白纸,满是十五、十四、六、五、十二等字。皇后有倚仗,皇贵妃也不容忽视,细细掂量,旗鼓相当。

    让人摆上糯米粥,几样小菜,悠悠万事,吃饭最大。为了自己的将来,好好活着,要对的起自己,对的起咱爹娘。狠狠的吃着,而后,她要做件对得起天地的大事。

    披上一袭雪青sè披风,扶了秋蝉,悠哉悠哉的缓缓从自家门口往外溜达,走《四百九十三》逼宫天意到玉竹轩门前,里面的小太监迎出来。

    “给庆贵人请安,您吉祥!”

    常来玉竹轩哪能不认得。微微含笑相问:“小柚子,皇贵妃娘娘可好?十五阿哥这会儿干嘛呐?一天不见心里就少点儿什么。”

    小柚子是前不久跟着铮慧前后脚进的宫,这里头有什么玄虚她也不想费那份儿脑子,和小柚子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个太监,年岁不大,全是半大孩子。

    “让您惦记着,咱们主子也正念叨您呐,莲嫔娘娘也在。”小柚子恭敬的把她让进去,嘴里不忘回应着。

    庆贵人进门,眼尖的人早就把话传进去,就见一群人在葱翠的竹林边笑谈,有舒妃、瑜妃、莲嫔、绿贵人。

    黛玉笑望着她,戏谑道:“正说曹cāo,曹cāo就到。”

    庆贵人不解的看着大家,松开秋蝉,紧走两步凑到黛玉身前,才要行礼被人家拉住,只得作罢。嘴里不敢怠慢:“安羽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黛玉知道她有了准主意,自觉欣喜,由不得唤了一声:“安羽。咱们姐妹还用得着那些虚礼?不论是从哪边论,你都得叫我一声姐姐。”

    她这是把陈正琊那边的关系提起,让庆贵人自行惭愧,有陈家关系在那儿摆着,自己就是保持中立,也早被皇后那儿划入另册。轻声唤着:“玉姐姐,小妹有礼!”

    纤纤玉手交织在一起,脸上带着丝丝快意。

    乌拉那拉皇后端坐在殿堂内,神sè焦虑不安,坐了没一会儿又站起身,走到殿门口张望。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

    容嬷嬷从后面扶住她,担忧的劝阻着:“皇后,太后病了,您就是后宫的主心骨,没人能越过您去。”

    “行啦,这话说了好几遍了,有什么用?瑜妃、舒妃都去了黛妃那儿。”

    “看您,那十五阿哥不过是个小娃娃,黛妃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福分。谁会放着咱们十二阿哥这个正主,去搭理那个小阿哥。”容嬷嬷好笑的提醒她。

    “本宫知道。架不住别人撺弄,瑜妃分明是为了五阿哥上黛妃,她想借着诚亲王与林家、佟家的势,跟咱们作对。”五阿哥深受乾隆喜爱,不能没那个心思。外面的事儿,自有人cāo心,就是宫里难办,太后家族、黛妃家族、再加上傅恒的福晋,对自己这边拉拢一直没表态。为了不让妃嫔们与外界联系。她下了懿旨,免了各位妃嫔眷属进宫探视。

    外面传来脚步声,从游廊那边走过来一个宫女,向她施礼,嘴里禀报道:“启禀皇后娘娘,和敬公主进宫,打了拦驾的人,告到太后那里。”

    皇后傻了眼,这啃结上,不能出丝毫差错,忙问:“太后怎么说?”

    “没见着太后,被挡了驾,说是,皇后下的懿旨,就是太后的意思,任谁也不能置若罔闻,让她自行回去面壁五rì。”

    皇后放心,心想,太后倒是维护我的面子,就是不知道跟她儿子相比,还会不会这样相待?皇额娘,十二阿哥要是能有太子的身份,我怎么也不能出此下策。怎么也要护弘历到底,是你们伤了我的心。

    门外又传来说话声,但见一个得力的大宫女匆忙进来,行礼禀报:“皇后娘娘,玉竹轩那边守着的人说,皇贵妃带着一群人到太后那儿请安。”

    皇后心里暗恨,这个黛妃,定是前去给和敬撑腰,你倒是想做好人,我偏不给你这个人情。正待发话,从外面匆匆走来心腹太监褚徉。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起来说话。”

    “是。”褚徉急赤白脸的说着。皇后的心随着他讲述揪起来。今rì早上,侍卫军换班,不知这么寸,跟皇后有关联的宫廷侍卫,竟然一个不剩的被换走,再一打听,说是诚亲王下的令,说是永定门那儿城门一开,涌进一些回讫部族的人,为了救急,临时抽掉部分侍卫们前去帮忙。

    这么说,真的?她的心起伏不定,又喜又悲。一时间她有些恍惚,仿佛说这事与她无关,弄的褚徉很尴尬。

    容嬷嬷急了,事到临头懊悔迟,皇后,您别犯糊涂,不能让那些提着脑袋上的人死无葬身之地.。轻唤着:“皇后,皇后,褚徉还等着您懿旨。”

    这么说是断了跟宫外的联系,断了就断了吧,既是城门口有情况,也不能视而不见。想起和敬,也是有几天没见到太后,正好过去讨个巧。“你先回去瞅着,走,慈宁宫瞧瞧去。”甩下那个太监不理。弄的那人直气的七窍生烟。

    慈宁宫内,一片宁静。太后有恙,宫女、太监、嬷嬷等都小心谨慎干事,谁也怕让太后不痛快惹出祸患,乾隆孝顺母亲是出了名的。

    远远见皇后就只是带着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及容嬷嬷朝这里急匆匆走来。正要往里面禀报,被皇后止住。开玩笑,太后病了,只怕是正在卧榻歇息,怎能打扰老人家分神。不过是白看看,白嘱咐一番。做人家儿媳,特别是皇家儿媳,万不能让人挑眼。事情要办,做人的文章也要做足。含笑行过来,温和轻责着:“太后病着,怎可高声大叫,悄悄的,本宫看一眼就回去。”心存内疚,脸sè微红。

    小太监也打着千,低声回禀:“皇后娘娘吉祥!太后这会子八成是躺着,皇贵妃娘娘赔着呐。您请。”待要扶皇后,被人家贴身宫女不经意的挡了一下,落了空。

    游廊下的宫女们见皇后驾到,忙要进去回禀。

    乌拉那拉氏摇首止住,黛玉也在这儿,倒也便当,不用去玉竹轩,有什么事儿都撂在这慈宁宫掰扯吧。莲步轻迈拾阶而上,转而又进到大殿,再往西向的寝房,听到舒缓呢喃的吴语,正是黛玉的声音。留其余人等止步,她自己走进去。堪堪正对上床榻上那双探究复杂的眼神,心里发慌,老太婆,我不是逼宫,这是天意。几乎左脚把右脚绊了一下,伸手扶住门框。定了定神儿,打起笑脸儿:“臣媳见过皇额娘,皇额娘吉祥!”

    她这么一说,黛玉也转过身子,把手里拿着的一本书顺手放置在太后的引枕边上。迎着她向前一步,掏出帕子一扬,面带微笑朝着她就要行礼,嘴里还附和着:“黛玉见过皇后姐姐,皇后姐姐吉祥!”身子往下一蹲,却是没蹲下去,生生被人家扶住。

    “得啦,妹妹在这儿陪着咱皇额娘,给姐姐我分忧,我就心满意足啦。别人假客礼罢了,你也跟我来这虚的,招我不自在不是。”乌拉那拉氏半真半假的,掩饰不住得sè。

    太后也笑道:“你来啦,这么忙就别过来,看这两rì累的,下巴都尖了。”想要支撑起身子坐起来。

    皇后和黛玉忙按住她,经不住人家执意定要坐起。

    黛玉扶着她,皇后往她身后塞上锦被、大引枕等物让她着。动手之间差点儿把那本书碰掉,拿起来看,是一本《后汉书》系列册子。

    皇后心说,这俩人倒是有兴致,是真不明白,还是听天由命?这会子了,还看这劳什子。佯笑着:“妹妹真是好雅兴。”

    太后压住心头火,接过话题:“皇后啊,有句话说的有理,看书明理解惑。才你挡了和敬,做的对。不管是朝廷还是咱后面,都不能朝令夕改。不能为着她一个人废了章程。”

    黛玉含笑搭讪:“看了后汉书,臣妾越发不安。从那汉明帝马皇后起,她倒是好的;后面的窦皇后、邓皇后、梁皇后,哪个初衷不是为了朝廷安危,幼帝年少,总有长大的时候,到了那时,为了手里权限,少不得惹出祸事,好好的就折了几家子人,想想就后怕。皇额娘,臣妾等松熙一回来,就让他待在家里,别想着挣了点子功劳就喘起来,在绪经将军跟前,不值一提。天可怜见的,皇后姐姐,还没找到将军?”

    皇后听了这番话,心里犹如泼了一盆凉水,这两个人话里有话,意有所指。牙一咬,往榻前的绣椅上一坐,冲着外面吩咐道:“容嬷嬷,把那劳什子拿进来吧。”

    黛玉也往另一侧的绣椅上一坐,看着皇后不出声。V!!!

《四百九十四》兄弟重逢

    外面没有回应,乌拉那拉氏脸上有点儿挂不住。yīn沉着脸又重复一遍,还是没有回应。感到有点儿不对劲儿,心里突突直跳,待要起身,黛玉摇首相劝:“皇后别着急,容嬷嬷一把年纪的人,挺不容易。或许是有了什么事儿绊住不成?再等等,兴许一会儿就来了。”

    分明不是这么回事儿,又不能脸上带出来,林黛玉也是个伶俐之人,没到饭熟揭锅的时候,不会和盘端到桌面上。人嘛,比得就是运气加尺度。含笑相待反衬出皇后浮躁,硬生压抑着,心里嘀咕,分明说好的,本宫这边儿一传唤,容嬷嬷就进来呈上拟好的加急奏折,将那件大事儿《四百九十四》兄弟重逢办了。一个老太婆,一个不过有nǎi娃娃的皇贵妃,还不是由着本宫摆布?把钮钴禄氏捏在手里。黛玉这边,给十五阿哥定下咱乌拉那拉家的女孩儿,封个亲王。本宫也够仁慈,堵住朝廷内外悠悠众口,其他的,慢慢来。想到这儿,还不见容嬷嬷动静,怎不让她着急上火,霍然起身幽怨的盯着钮钴禄氏看,再次移到黛玉脸上,还是那样风轻云淡。也许是太过小心,优柔寡断反误事,皇后坚定地往外走。

    未待她伸手触及到门帘,门外传来说笑声,有宫女从外将门帘子挑起来,一面向里面回禀道:“启禀太后娘娘,众位皇妃娘娘们、阿哥、格格们前来请安。”

    钮钴禄氏平静的答道:“都是些好孩子们,进来吧。”

    走在前头的是瑜妃与五阿哥,莲嫔携了十二阿哥,庆贵人抱着十五阿哥,绿贵人抱着十四阿哥,还有其她的妃嫔、阿哥、格格们鱼贯而进。

    “臣妾、贱妾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四百九十四》兄弟重逢贵妃娘娘请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吉祥!”

    “孙儿(孙女)给皇玛嬷请安,皇玛嬷吉祥!儿子(女儿)给皇额娘请安、给黛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黛额娘吉祥!”

    把个挺大的寝宫塞得满满,齐齐的一屋子人矮了半截。

    皇后别说要出去,就是动一动也很费劲儿。她想发怒时机不对。她想把自己带来的人叫进来,后知后觉感到,她们也恐怕是身不由己,不,定是中了老太婆和黛玉的圈套。

    怪不得跟我讲什么外戚、东汉太后和少帝的争斗,又什么幼主即位、母后临朝、外戚悲惨下场,还什么多尔衮后代至今翻不过身等等。看着十二阿哥,这儿子忒软弱,让他从上书房下课就来找皇额娘我,竟然跟那些人裹在一起。还有容嬷嬷,她不会误事,定是出了什么岔子,或是外面出了岔子。

    这当口,颜芳、雪雁、宁珍,还有太后宫里几个有功夫的宫女把守在门口,听的廊下又有脚步声,皇后脸上带着希翼,带着焦虑巴望出现惊喜。

    太后见皇后尽顾自己发呆,丝毫不理会跪拜在她脚下的人们,冷哼一声:“都起喀吧。皇后?”狠狠瞪着乌拉那拉氏,跟哀家斗。你太嫩了。

    皇后无意识的挥挥手。

    门口出现一阵躁动,但见铮慧喜滋滋的走进来,朝着太后和皇后、黛玉笑着说了一句话,把皇后惊喜的跌坐在绣椅上。

    “奴婢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皇上回来了。”

    乾隆带着一身的疲惫出现在众人身后,看到儿子归来,太后这时流下喜悦的珠泪,皇后犹如在迷茫之中徘徊,对上乾隆嘲讽的眼神,她恍惚的想站起身迎驾,无奈身子不做脸,不知是放下矛盾的心情,还是自认倒霉,她也流下莫名泪水。

    黛玉越过她走到庆贵人身边,接过十五阿哥,与其并肩和众人向乾隆施礼。

    乾隆走进来,跟随他的骆吉闪身在一旁。他扶起黛玉又向太后跪拜:“儿子让皇额娘担心了,儿子不孝。”

    “罢了,弘历啊,你这一家大小,哀家交给你啦。天可怜见的,哎,回去吧,哀家这身子骨快让你们倒弄散了。”

    乾隆回宫,众人皆喜,一场紧逼在眼前的危机,消亡在无形中。人们再次向太后跪拜,退出去。

    黛玉也不例外,只觉着浑身疼。与瑜妃在岔路口辞别,和莲嫔、庆贵人、绿贵人等默默行走,各自分别。

    回到玉竹轩,没人之际,铮慧小声讲述着事情经过。

    城内有异动,一边是诚亲王允铋,一边是这边,两下里飞鸽传书,还有八百里加急,赶上乾隆等。

    乾隆知道事情真相,一边以自家做饵,继续前行;一面暗中调兵遣将回抄绪经,将其围堵在城郊,拖延他进城。行到雁门关处,当机立断,就地拿下孙绍祖等人,即刻转回京郊,擒拿绪经。

    绪经知道落在他的手上也是死罪,自缢而亡。

    那一夜,在慈宁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太后、乾隆、乌拉那拉氏是怎样处事,也没人得知。

    次rì,宫里传出消息:因绪经将军在与叛军余孽厮杀中。身受重伤,不治而亡。乾隆特意褒奖,以公爵之礼安葬;其追随人等及眷属俱以其他名义,下狱的下狱,发配到宁古塔的,官卖为奴、为jì的。夏金桂也在其中,抛了薛家,依然没有逃拖宿命,这也是她未曾料到。乌拉那拉家其他人倒是没有被追究,就这样,皇后也是一病不起。

    瑜妃册封为瑜贵妃。莲嫔晋为莲妃,庆贵人晋为庆嫔,绿贵人也得到太后与乾隆的赏赐,后宫暂由黛皇贵妃主持中馈。

    回讫内部暂停战乱,尽管乾隆知道这事儿没完,用不了多久还要生事端。也是为了激起八旗子弟的斗志,抓紧暂短的和平,大刀阔斧的再次对有异心的皇族、朝臣,进行毫不留情的惩处;另一面,对跟随佟维德去战场的人员、还有兆惠将军等西北大军各将士们论功行赏。

    松熙回到京城,奉旨与钮钴禄家族的瑾苏格格成婚。

    许是为了前些rì子受到压抑的释放,太后为瑾苏大婚置办了丰厚的嫁妆,乾隆也不甘落后,亲自拟了份礼单,为松熙置办成婚大礼,弄的黛玉这个亲姐姐,反而闲下来,整rì带着小十四、小十五、武萦淑玩耍。

    松熙见过馨语居士后,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由他代为向乾隆转达,馨语要回苏州老家的绛玉庵修行。

    乾隆想了又想,林家要接下自家姑nǎinǎi,也不好硬拦着,庵堂、道观随他们林家自便。

    德恩公松熙大婚,京城里王公、皇家宗室、重臣们及眷属纷纷上门道贺随礼。乾隆携黛玉驾临时,将氛围推向高氵朝,成了京城里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资。

    一个月后,德恩公府门紧闭。有知道的人赞叹道:“不愧是清贵之家,居功不自傲,卓然公、如海公的风范沿袭至今。”

    运河之上,几只大舟顺水漂泊。为首的船头处,松熙儒服,瑾苏淡妆,陪伴在馨语居士身边,指点两岸风景。松熙在成亲之后进宫谢恩,又探望黛玉,商谈北方一带林家的产业安排;与乾隆讲好。夫妇二人要回苏州老家祭祖,此后要漂游四海,没有大事发生,不希望被打扰。

    松熙的婚事盛典,隔着不远的贾宅岂能不知道。今时今地,又是在服中,不便前去打眼。贾琏让巧姐带上一份礼物送过去,李纨与贾兰也让人送去礼物。刘姥姥与板儿也随了礼。

    宝玉想自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想把那两颗珠子送去。湘云觉着不妥,要送也等凑齐了才像话,这样拿着人家的东西做礼物,还不够数,这不是给人家添堵。宝玉想想也对,至此作罢。湘云找出几样平素的绣品,让人送到德恩公府上。

    回讫之行,贾珍、贾蓉父子在杀场上捐躯,贾环也立了功勋。

    面对着这样的贾家人,乾隆是既感动又矛盾。既不想恢复宁荣两府的爵位,也不想让人们戳他的脊梁骨,说他凉薄无情。又想借此机会敦促宗室子弟,要强要恢复当年八旗子弟的彪悍无畏勇猛气势。掂量许久,还是赐予贾珍以宁国公规格安葬,赐予贾蓉以五品官员规格安葬,并赏赐尤氏婆媳3000两纹银抚恤。本想给贾环在兵部赏赐个小官当,被他婉辞,提出要去隆岭地区做事。那地方贫瘠、荒凉、偏远,无人愿意去,一般扔到那儿的官员,少说也得待个十年八载的,才有调职机会。他能去,正和乾隆心思。正好武萦淑也想去探望兄长武定楠,就给了贾环一个从四品官位,再选个出门吉rì,让他携了武萦淑同去。

    贾政眼巴巴盼贾环回家团聚,听到这个消息,把筷子一摔,连饭也没吃,进了书房枯坐。

    周姨娘急的什么似的,求宝玉和湘云去劝劝老爷子。

    贾环走后,宝玉也回想起原先在贾府的时光,揾心自问,对这个庶弟也确实很少关心,当然,贾环跟他也不怎么样,二人是彼此彼此,谁也怨不得谁。

    湘云也为难,贾环不回来,人家长大了,自有自己的主张,还当人家是当初任人杵的庶子?当嫂子的怎好说三道四?就拉着贾桂去看尤氏与胡氏婆媳。

    宝玉不好悖了父命,打听到贾环在京城隆岭王府别院,也就是先头隆岭王世子到京迎探chūn时,朝廷特意为世子安排的大宅院。

    经过通报,贾环倒是见了他。兄弟二人重逢,没有惊喜,也没有怨恨,只是分坐两旁,沉默是金。

    还是宝玉打破沉闷:“三弟,回家吧。”

    “回家?我娘就是家,娘不在了,我还有家吗?”V!!!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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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424/ 第一时间欣赏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最新章节! 作者:紫依深竹所写的《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为转载作品,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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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介绍:
【起点女生网一组B班签约作品】红楼梦中的林黛玉(绛珠仙子),以泪偿还神瑛侍者后,不肯进太虚境幻宫入册,投胎于21世纪为林绛珠,以己之力妄图重塑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凄惨结局,向贾府讨回公道。
此时,曹先生也为红楼梦的后续起了执笔之意。警幻仙子把林绛珠带回,三人合谋。绛珠仙子重回前世,以她那“心比比干多一窍”的聪慧钟灵、天纵之才,投身于雍末乾初的历史演绎中。
在贾、王、史、薛四家兴衰起伏与皇室之间的尔虞我诈、道貌岸然、暴戾虚伪、荒诞滴血的竞技场上,在贵族勋爵与朝廷大臣、民间商贾间的相互倾轧利用,江湖帮派与皇室之间爱恨情仇,在满、汗、蒙、回讫间的种种矛盾中,诠释着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历史长剧。
而黛玉与乾隆、宝玉之间的爱情、亲情、友情间的误会、碰撞、理解,是否可以一洗昔日的悲惨境遇?愿天下人拭目以待。
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