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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依深竹     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txt下载     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百七十》又进贾府

    开了一道缝隙,里面人问着:“尊驾是谁?您有何事主人不见客。$*-wWW..CoM*$”

    德谦恭敬的说:“请你面呈贵主人,咱家是黛主子。”

    门开了,急促的声音。“快请进来,我这就告给主人去。”大门洞开,让辇车进去后,又忙关闭大门。

    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焦虑的声音传过来:“是玉儿吧,快进来。”徐清妍带着丫环媳妇和两个老家人匆匆走出来。唬的呆住。

    黛玉被颜芳从车上背下来,后面跟着下来的是雪雁背着六子,再就是chūn纤背着东西下车。纤弱的声音:“玉儿给徐姨请安。

    ”

    徐清妍听到黛;话,心神稍定,走在前面引着路。“孩子,这是怎话儿说的?”

    黛玉低声道:“玉儿偃越,深打扰,望徐姨恕罪。”

    “什么罪不罪,咱们娘俩,谁跟谁呀。”

    进厢房,颜芳轻轻把黛玉放在榻上,立即摘下她的帷帽和披风。

    徐清妍忙过一床锦被盖在黛玉身上。打量着她地神sè居然没有悲戚在内。不由地抹却自家脸上地泪。打媳妇们去预备热水、热茶和小点心。

    见雪雁把六子放在黛玉身边。chūn纤把西放在桌上。就站在一旁侍立着。就让丫环带她们三个人下去歇息。又吩咐老家人把德谦等人安排在东厢房。

    黛玉知她意。就冲颜芳和雪雁点下头。待大家都出去之后。徐清妍坐过来。这才细看黛玉神sè。又看看已然安睡地六子。轻叹一声。

    简短解说。黛玉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徐清妍恨地脸sè白。这还让人活不?趁着乾隆患病对黛玉下手。那个钮禄氏也不是东西。居然不彻查此事。还要雪上加霜六子弄走。亏着黛玉身边有这几位侠肝义胆地人。不然。还不让她们害死。“玉儿就在姨这里住着。好好养身子。”

    黛玉娇笑着偎在徐清妍身上。扳着人家地脸。“玉儿一想离开那里。就想到您这儿。咱们先把六子安排好了。那个贾**chūn怎么样?这回就让她们母子团圆。也省了我一份儿心。”

    徐清妍一下子变了脸,低声把**chūn离开这里的事一一向黛玉道出。“听赶车人说,进去后就没了动静,真是好人做不得皇帝哪天想起来,我这不是坐了蜡。本想来个主动,让人进宫告诉一声,又听说皇帝生病,一干人等不准过去打扰,这才是弄的我没了章法。”

    徐清妍早在雍正后期,就淡出宫+>,被秘密安排住处养起来。她为了救雍正伤了身子能生育,并被钦封为“一等夫人”,不仅钮禄氏知道,就是当时的宝亲王也很清楚。安排妥当人照顾她的生活,知道的人极少的人只是耳闻。这样,她也不能出面去查**chūn之事何况她也不想和贾府打交道。

    听到此事,黛玉知道不好贾府的人行事做法太现实,一切均以他们的利益为准些个女孩家不过是棋子,好用是谄媚巴结,一旦出了事,巴不得跟你撇清,怎会跟你讲什么亲情啊、骨肉的,难道会?她挣扎起身子,无奈道:“我去找她。”

    徐清妍一把按住,唤着:“怎么还不上茶?”

    她的丫环端着净面盆,chūn纤拿着洗漱用具走进来,服侍黛玉。

    又端来茶水、才做好的小点心等吃食,放在几上,移到榻前。

    黛玉拿起一块儿吃着,感觉还不错。想起雪雁、颜芳她们和德谦等人,就跟徐清妍商议,给他们送些过去。

    徐清妍好笑的:“还等你张罗?早就送去了。夜深天凉,还备了酒,给你那侍卫们驱寒。放心吧。”又说:“一会儿就睡吧,不要总顾着别人。”

    黛玉吃了两块儿小点心,又喝了茶。身上一直裹着锦被,暖和多了。有了jīng神,就吩咐chūn纤:“去看看大家都吃好了没有,一会儿去荣国府。”

    chūn纤应了一声,就要出去。

    徐清妍黑下脸,怒道:“你就能省省心,对她们用得着这么好心吗?她们配吗?”

    “姨娘,她是六子的亲生母亲,孩子长大后,总会知道的,那时,咱们怎么回答他?”

    徐清妍也很为难,黛玉说的不错,那**chūn在这里倒是安分守己的,从不张扬乱了规矩,有时候,看她那个样子,倒也生出怜惜,只是让黛玉亲去,总觉着不妥。小产受到伤害更大,更需要好好调养,怎可又去劳顿。

    黛玉知她心意,安慰她:“我过去看看,带着六子过去,让她们母子相见,去留让**chūn自己决定。定会给姨娘一个交代。”

    这时候,颜芳、雪雁走进来,外面等着德谦几个人。

    黛玉把事情跟大家说了,事已至此,徐清妍让人抬过来一个带扶手的竹椅,又让人绑上两个棍子。

    雪雁服侍黛玉穿好风衣,又戴上帷帽,她和颜芳把黛玉扶上抬椅,用锦被盖好,抬到辇车前,又扶上车,将锦被拿上去盖在黛**上,抬椅也置于车后面捆绑好,雪雁、颜芳、chūn纤带了六子上车,大开门户,德谦也坐在车把式身边,几个侍卫跟着出了大门,朝着荣国府方向奔下去。

    慈宁宫里,青岚气咻咻的把玉竹轩没了黛玉踪影的事儿,悄悄向太后禀报。

    钮禄氏一下子坐起来,两眼直,这丫头还真倔,竟然为了一句誓言,不顾自己的身子,强出宫门。这还了得,立即吩咐叫李玉过来,传懿旨,调宫中禁卫营把守各个宫门,不准放黛贵妃出去,就是她的丫环也不准出宫。

    又想起什么,让人连夜把卓嫔打入冷宫,并褫夺其封号,贬为宫女子。还有几个这几rì过于张扬闲话黛玉的人,也统统打入冷宫,封号夺,一律贬为宫女子。

    青岚见太后这般行事道这事儿弄大了,也担心起来,要是皇上找黛贵妃,这可如何是好。隐隐感觉后有点怕了。就劝着:“黛贵妃一个柔弱之人,哪能出的去?还是不要大动干戈,悄悄的派人去寻她回来。”

    钮禄氏一想也对安排青岚带着人出去悄悄找寻黛玉,一句话,不要把人哄回来,不要恐吓她,免的把事情弄僵,越的不好办。

    青岚走后,钮禄氏靠在床上,把黛玉进宫后的凡此种种都想了一遍觉着自己这次办的有点儿太急了,没彻查对她下黑手的人,怎么说亏欠人家。越想越觉着不对劲儿。正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

    “太后可歇下了?烦请姑娘禀报一声,娴妃求见。”

    荣国府大门中开,一行人侍立在侧,辇车直接进入到二门内,又朝着荣庆堂行过去。就见隐隐从各个院落里跑出来各房的主仆们。

    辇车在花

    停住。

    黛玉不悦问外面:“怎么在这儿停下?我是来看老太太的。”

    德谦把话传过去,示意辇车继续前行。

    到了荣庆堂停下,侍卫们取下抬椅。

    雪雁背着六子当先下来,后面是颜芳背着黛玉下车,安放在抬椅上。

    再就是chūn纤背东西也下了车下打量一番这个令她厌恶的国公府。

    后面追过来贾赦、邢夫人、政、贾珍、尤氏、李纨、凤姐、宝钗、宝玉、贾环、贾兰等人,震惊的看着她们不知所措。

    还是贾政上yù跪拜,被黛玉止住。

    “舅免礼夜造访,打扰各位安寝黛玉深感不安,没法子,总是有事儿找上来,我也是不得不过来。外祖母可好?”

    “多贵妃娘娘惦记,老太太还好,让娘娘心焦,竟赶着过来。娘娘请!”

    李纨、凤姐带着人上前接替颜芳、雪雁,起黛玉所坐的抬椅,进到贾母房内。

    贾母能睡着怪,她是吓的。**chūn死的不明不白,还是在自家府里,王夫人知道后就昏了过去,再醒了,双眼直勾勾的瞪着宝钗,却说不出话。询问宝钗,也问不出所以然,只说是太太的药没了,这是太太要她亲自去药铺买药,别人去不放心。

    贾母不信,贾政和宝玉也觉着有,特别是宝玉,想起五更时在**chūn死的那个房门口,见到宝钗的事儿,总感到她在隐瞒什么。这不,都到了这会儿,一大家子老少爷们、太太nǎinǎi们聚在一起,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就听到门房禀报,黛贵妃娘娘来了。

    黛玉此举,更让他们有了莫名的恐惧,也有了一种依赖,她能这时候过来,又没有用贵妃仪仗,必定是为了不引人瞩目,暗访来的,一面让人大开中门,迎黛玉进府,一面吩咐林之孝家的、周瑞家的、王善保家的带着人安排黛玉下榻之处。

    贾母见黛玉一进来就执意要先见自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见黛玉被抬椅抬进来,吓了一跳。急问:“我的玉儿,你这是怎么啦?”

    黛玉微微一笑,扫视着满屋子的人,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平静道:“有人见不得我的孩子,下手弄没了他。”

    “这?”贾母和众人呆呆的看着她,这样的情形,居然能泰然处之,还不知好好的养身子,回到这里,是她自己回来的?还是秉承太后懿旨?宫+>间的黑暗,几个背景深厚家族的角都,**chūn的被贬,直到黛玉这般回来,无一不是让他们感到心惊肉跳。

    看到他们这般,轻蔑的笑了笑:“不用你们害怕,我办完事儿就走。谁能告给我,**chūn姐姐何在?”黛玉冷冷追问着。

    贾母翻过味儿来,忙让李纨等人把黛玉移到自己床上安歇。又让鸳鸯快去端茶水过来。伸手拉着黛玉,心疼的:“孩子,别说那些让人伤心的话,既然回来了,就安心住下来。”心里明白的很,能从后宫出来,没有依仗谁能出的来,再加上还有德谦等人跟着,这和**chūn回来不一样,这丫头jīng灵着呐。

    黛玉本不愿依从,想到还要找寻**chūn,不能一进来就弄僵了。就靠在贾母身边。

    雪雁接过鸳鸯端过来的茶水,递给黛玉。

    这会儿六子又醒了,扎着小手要黛玉抱。

    黛玉露出舒心的笑,就要抱他,被邢夫人拦着:“娘娘身子弱,还是让别人抱吧。来,太太抱你。”

    六子根本不买账,也是,从没有来过这地方,除去带他来的这几个人,满屋子都是陌生人,就转过身子,对着雪雁说:“姨娘抱我。”

    “六阿哥,别怕。这些人知道你亲额娘的下落,咱们跟他们要人。”雪雁抱起六子,想起**chūn跪求自己的情景,落下热泪。

    “亲额娘?”六子忽闪着黑亮的双眸,无法理解这一切。

    黛玉开了口:“就是生下你的额娘啊,孩子。”

    屋子里的气氛冻结,各自露出尴尬的神sè,贾政欣喜的走上前,又止住,面对自己的外孙子,怎么开口。

    宝钗失神瘫在地上,看着六子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没人跟我说起这事儿,他?他会是**chūn的儿子?感觉自己掉进无底深渊,心在沉。“不。”失声怮哭。

    黛玉观察着这里每个人的表情,心里有了数,暗暗为**chūn不值,见无人答话,对这府的人更加失望。看着宝玉。接过六子。“皇儿,这是你的亲舅舅,他一定知道你亲额娘在哪儿?问问他。”

    六子很听话,望着宝玉,大声说:“舅,舅,亲,亲额娘,我要。”

    宝玉没想到六子会这样,眼里满是愧疚,说不出话,想要抱起六子,又笨拙的缩回去。

    屋子里一片寂静,惊得让人心慌。

    六子转身委屈的看着黛玉,带着哭腔说:“额娘,舅舅不理我。”

    黛玉冷冷的注视着贾母,又看看在场的所有人,质问道:“这么说,你们把她毁尸灭迹了?胆子够大的,她是六皇子的亲娘,这后果你们该知道。”

    贾母流下泪,颤声道:“她殁了。回到府里,见过我,见过她娘,就殁了。”

    “带我去。”黛玉示意雪雁和颜芳帮她坐上抬椅,把六子紧紧的搂在怀里。

    李纨和凤姐也跟着让人带路,一行人来到那间屋子。

    羊角灯把不大的房里照的雪亮,床铺上静静的躺着**chūn,好像是睡着一般,脸上带着一丝嘲笑,是笑自己还是笑别人,只有她知道。

    黛玉被抬进屋里,安放在门口。她要再接近些,李纨拦着她:“妹妹,你身子不好,不要过去,这样就尽够了。”

    黛玉一咬牙,抱着六子起身,雪雁知道拦也拦不住,还不如依着她,就上前扶着她,走到**chūn身前。

    黛玉抱着六子俯身对着**chūn说:“我带着六阿哥来看你,看看吧,这是你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又说:“六阿哥,叫亲额娘。”两行清泪留下来。

    “亲额娘。额娘,亲额娘睡着了。”

    “嗯,她在保佑六阿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转过身子又问:“我记的,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抱琴在哪儿。叫她过来见我。”

    无奈啊,这是回府探亲?整个儿一个闯府审案子。贾赦待要反驳,看到站在门边,并不避讳的德谦,任谁也不敢搪塞,不大会儿就把抱琴带过来。

    “黛贵妃娘娘,你要给我家姑娘做主啊。”抱琴步履跚>的被人架过来。

    黛玉正要问,就听见外面传过来一阵混乱。有人大喊:“参领大人来了。”

《二百七十一》几波风浪

    个参领大人,好大的胆子?太后行动够快的,还没到+看站在门外的贾府男爷儿们,战战兢兢的吓的面无土sè。(千&载^中^文-wWW..COm>这贾府还真是没了气势,国公府啊,任谁也要给几分体面吧。

    莫非是他?黛玉莞尔,不及想别的,冲雪雁、颜芳使个眼sè,对抱琴微微点头。

    抱琴会意的红了眼圈儿,知道自己要脱离这群白眼儿狼,只有跟着黛玉走,把手搭在抬椅的扶手上,站到黛玉身旁。

    还是贾珍,腰杆儿一挺。看了看黛玉,凛然道:“咱们这儿有娇客,请他在荣禧堂稍等。”

    “不用费心,贺某前来见贵妃娘娘凤驾。”说话之人正是身着官服的贺明辉,身后跟着诰命夫人打扮的紫鹃,还有几个亲随、丫环。

    “奴才贺明辉见贵妃娘娘,娘娘吉祥!”“奴婢紫鹃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吉祥!”跟着的人俱向黛玉行叩拜礼。

    黛玉忙让颜芳、雪雁扶起鹃,又示意贺明辉起身。“贺大人、紫鹃姐姐,唬了我一跳,我这是偷偷出来逛逛的,看你们,像是我怎么着似的。什么奴才不奴才的,我可不愿听,再不许让我听见这话。这大早晚的,劳烦你们二位。黛玉深感不安。”

    贾赦、贾政、珍、宝玉、贾环、贾蓉等人忙迎上前,跟贺明辉寒暄起来,又邀着去到花厅洽谈。

    “紫鹃过姑娘,姑娘,怎么会这样?那些个白眼狼,喂不熟的狗。”紫鹃几步来到黛玉面前,搂着黛玉又是哭又是骂的。

    他夫妇怎会适时赶来,这是雪雁的**劳。为了以防万一,那rì,雪雁就登门造访,把黛玉在宫中的情况跟紫鹃说了到伤心处,二人抱头痛哭,又值贺明辉回府,听到雪雁的讲述,知道乾隆卧病,难以周全黛玉,那后宫为了争夺皇贵妃之位,竟对黛玉下手如此狠毒。太后的态度暧昧不明。想黛玉为人坦荡、真挚、善良,遭此大难,身为君子又是得过她的恩惠,岂能不施以援手?就与雪雁、紫鹃商量妥当。这边黛玉和雪雁、颜芳等人听到是什么参领大人,就知道是他,并不惊慌。

    邢夫人、尤氏、李纨、凤姐等人见紫鹃这过府。也很高兴。忙着上前张罗着。

    一阵哭声传过来。还没为chūn准备大殓。何人如此伤怀?近了。让人们大跌眼福是薛姨妈。老态龙钟地她。没了往rì地虚华矫作。说她跟贾母年纪相仿。没人敢怀。从黛玉等人进府。一直也没见到她。这会子这样过来。大伙儿都懵了。

    凤姐看出她地心思。忙挡在黛玉和紫鹃身前。“姨妈这是干什么?快回去歇着。看着了凉。又是事儿。来人。送姨太太回宝二nǎinǎi房里歇着。”

    尤氏含笑劝着黛玉和紫鹃:“咱们还是去老太太房里歇着去儿个真是巧了。紫鹃是娘娘过来。咱们还请不动你这个夫人呐。哈。哈。”

    李纨也是这般劝说。有贺明辉在此坐镇。谁会过来sāo扰。又让人准备席面全然忘了自家地小姑伤逝。

    薛姨妈也不知道哪儿来地劲头。挣开凤姐扑到黛玉身前。“娘娘。林姑娘妈求你了。放过你宝姐姐了你大表哥吧。你有法子。我知道。怨只怨咱们有眼无珠。伤害过你。你大人有大量。这辈子咱们是毁了。下辈子变牛变马报答你。姨妈给你磕头了。砰。砰。砰。”磕在鹅卵石铺就地地上。脑门子渗出了血。

    黛玉气的脸都白了,有这么无赖的人吗,颜芳上前扭住薛姨妈。就往外拽。

    再看宝钗的门开了,莺儿扶着她站在门前看着大家。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喝道:“妈,回来。不用求她们,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呐。人家是谁?咱们是谁?”

    才刚在贾母那儿,人人都忙着应付黛玉,也没人搭理她,还是莺儿求了一个王夫人屋里的丫环,帮着一起把宝钗架回去,本想让她睡一觉。却是把薛姨妈吓的不轻,听着外面动静,豁出去求黛玉相帮。

    凤姐让人把薛姨妈扶进宝钗房里,到了这会儿,也知道**chūn的事儿,定是跟她有关联。这是要捅到天上去的大事儿,没人敢大包大揽帮她压下去,也就只好任她自求多福吧。

    重又回到贾母那儿,又被搀上大榻。用锦被严严实实的把她包住,又让人端过来早膳。

    紫鹃一直跟在黛玉身边,见此,忙接过去给黛玉布置。

    “不用了,我们这就走。**chūn姐姐的事情,要上报。

    ”

    紫鹃劝道:“主子,咱们受了委屈,就出来散散心,倒是身子重要。还是去到我府里待着,养好身子再说。外面,让他们急去。”

    贾母不乐意,忙嗔着凤姐、李纨:“还不快给娘娘准备好了,就,就去园子里歇息。安排妥当人,只管住着。外面的事儿,让你舅舅们去打理。”

    让他们打理,还不连骨头带渣儿的,整个儿都卖了。黛玉摇摇头,倦怠的说:“姥姥这儿又是要cāo办大姐姐的丧事,您又有病,二舅母也病着,我这不是添乱来了。算了,我还是走吧。反正,临走时,太后也给了不少的赏赐,尽够用的,没了再跟她们要。”皇家的银子不花白不花,人家乾隆都不心疼,我何不帮着花。想到这儿抿嘴偷笑,太后要是知道拿着她的银子出宫,指不定怎么心疼呐。笑意盈在脸上,回眸冲贾母做个鬼脸儿。

    贾母没见过似的看着黛玉,这丫头今非昔比,主意越的大了,太后给你赏赐,分明是安抚你,你倒好,整个儿的都带上,出宫在外面转悠,这还了得。急得话都说不出来。

    凤姐闷声笑着,转过身子去;再看李纨,脸上一抽一抽的,对着尤氏眨着眼。

    雪雁忍着笑,装模作样的劝慰着:“老太太您别担心,咱没把给的赏赐都带上,姑娘说,那些东西太累赘,要是都给咱们银票就好了,罢了,知足常在。”

    在场的人哄然大笑,这回太后亏大了,想想拿着她的银子出宫转悠,她会是哪般的模样?

    贾母也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孩子jīng灵着呐,有她在这府里,无是遮挡风雨的大伞。更加不能放她出府。“那园子说好了是给你的,住着也不悖了太后的旨意。倒是六阿哥,还小呐,不能跟着你颠簸,孩子,这凡事差不多就行了,溢满则亏凤丫头,别净想着乐,去动弹动弹。”

    黛玉忙拦着,收起笑脸儿说:“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让阿哥见见她的亲额娘,再就是看看姥姥。心愿已了,就不麻烦嫂子们了。”

    抱琴和颜芳过来把黛玉扶上抬椅

    接过六子缚在身上,chūn纤拿起东西,紫鹃跟着走。

    贾母急道:“玉儿啊,你不能一错再错了后宠着你,你也不能持宠若娇,万一,就不好了。好好的在园子里住着,我拼着这把老脸见太后,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去。”

    “不用了姥不必如此。您偌大年纪,实在不可再劳累。黛玉告辞。”

    尤氏走过来还要劝说。被黛玉瞪了一眼:“堂嫂不用说了,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再要拦着黛玉倒要想想各位的本意。不会是想让我跟**chūn姐姐一样,躺在这儿吧?”

    紫鹃开口道:“各位太太、nǎinǎi们,再拦就矫情啦。”

    外面走过来,宝;贾环二人。看到这样情景,贾环就说:“林姐姐,我送你。”

    “不,我送林妹妹走。环儿,你要去衙门应付,打听着消息,万一有什么,就赶紧给咱们送信儿。”宝玉严肃的看着黛玉。

    黛玉心里些感激,点下头。

    人们黛玉到二门,有贺明辉带着人护在左右。走出荣国府大门,就见外面一队队军士从门前走过去,四处盘过往人员。

    黛;了辇车,坐好,掀起帘子,正要让宝玉回去,免的让人看见,给他招灾。

    但见宝玉朝着黛玉深深一礼,低沉的:“妹妹,好生照料自己,表哥我就不送远送了。妹妹,今生今,在你面前我无地自容。我是个不祥之人,越是临近你,越会给你带来更深的伤害,好好活着,凡事多为自己想想。”

    黛玉放下门帘,流下泪。轻道:“表哥,你也好好活着。”车在行,把贾府抛在后面。

    贺明辉从紫鹃那儿知道了他们二人的事情,这会儿听到他们的话,也让这个曾经在厮杀打拼死人堆儿里出来的汉子,为之伤感。朝着宝玉挥挥手,大步跟上辇车走出去。

    宝玉转身回到荣庆堂,跟贾母说了几句话,一路思索着回到王夫人院子里,直奔正房,探视母亲。跟她把黛玉回来和六阿哥认母的事儿说了。而后,走到堂屋坐定。吩咐麝月:“请薛家表姑娘过来。”

    麝月诧异,宝玉怎么这么称呼二nǎinǎi,看他那铁青的脸,也不敢多话,忙走出屋,到宝钗里传唤。

    宝钗好不容易安抚好薛姨妈,才躺下,就听见麝月过来传话,聪慧的麝月哪敢照着原话说,只说是宝二爷有请二nǎinǎi过去叙话。

    宝钗像是明白了什么,让香菱照看母亲,又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理好,换上自己做姑娘时的银杏叶耳环,穿上蜜合sè小祅,宝石蓝裙子,拿着帕子走出去,庄重的走进王夫人正房,走到宝玉面前,在他对面的竹椅上坐下。挑战似的看着他。

    “宝姐姐,我对不起你。”有些歉意,不安的看着她。

    宝钗打量着他,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哼了一声,没言语。

    “为什么这样做?”宝玉尽量平和的问着她。

    因为恨。咱们在金陵好好的待着,因哥哥孟浪,打死的人,虽然用银子摆平了这事儿,也在当地引人非议,只好到京城淘金。都说是朝里有人好做管,咱们也不想做官,就想用银子铺路,在王、贾两府的羽翼下把薛家的买卖做大、做强,天不遂愿,也就罢了,被姨娘蛊惑,弄什么金玉良缘,弄的咱们跟黛玉生分,又逼走她。本想进宫做妃子,不去趟你们家的浑水,又被**chūn暗动手脚,几次三番的让我失利,败走丢人。嫁给你之前,姨娘说的多好,是喜欢我这个人,其结果是为了咱们家的银子,真真可笑,堂堂的国公府,竟然想在媳妇身上财。这还不说,进到你们家做媳妇,那是做媳妇吗?分明是做你娘老子的贴身丫环。几年来,宝二nǎinǎi竟是个处子之身,说出去,让人怎么想?是你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我没有林妹妹那么高的情cāo,不计前嫌的护着**chūn,为她养孩子。我就是要报仇,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只是别的,再说无益,怨只怨我的心思还不够缜密,没想到她还有个孩子,一个皇子,今生今世我是栽了,一个没亲没顾的女人,除却不懂事的老娘,再就是一个嫂子。是要把我送上公堂,还是家法侍候?我薛宝钗全认。什么时候走,我听你的信儿。没有一滴眼泪,只有一股怨气在心底徘徊。

    “这是休书,你走吧。”宝玉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下几个字,吹了吹,待干了之后,递给她:“把你屋里的钱财都带走,这里还有500~两银子,带上。再多,我也没有。”**chūn之死,必定会有一番大的风浪,贾府能否挺过去,很难说。何必让宝钗在这儿跟着遭罪,原本就没想拥有,就此搁开手,让彼此都好过些。

    宝钗默默的接过休书,看了看,倒也没有什么过格的话,她笑了一下,转身走出去,长出一口气,仿佛是自己了结了一件大事。回到自己房里,跟薛姨妈说了。事已至此,贾府再无留恋的地方。叫过香菱、莺儿、同喜,收拾东西。

    那边儿的凤姐也得了消息,这会儿赶过来,问了问,知道今儿个她们就要离京,不再相劝,让人出去雇两辆车给她们用。

    用过饭,也没去向贾母辞行,母女二人、还有香菱,带着同喜、莺儿、臻儿,再就是一起回去的两个跟过来的金陵旧人,趁着天气晴朗,离开京城。

    花厅里,贾赦气的两眼喷火,看着贾政,贾政看着贾珍,贾珍看,大家又把目光投shè到宝玉身上。

    “即是薛家干的,怎不报官?这样大的事儿,谁去扛?”

    “宝玉,你疯了。我懒的说你,你真够窝囊的,窝囊到家了。”

    贾环和贾兰不安的看着宝玉,真的会把大伙儿都折进去。贾环想起了母亲,就悄悄撤出去,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趁早逃吧。

    贾兰倒是撑得住,眼睛只在李纨身上瞟,只等着母亲开口说话。

    邢夫人和尤氏也着急的看着贾母,老太太,你倒拿个主意呀。

    贾母开了口,眼睛只在凤姐身上转悠:“凤丫头,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这会子怎么不说话?

    凤姐心说,上有公公、婆婆,下有大伯子、大嫂子、小叔子,我出这个头?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出城去找贾~,躲开这个风口再说。既然问到,也做件好事,万一成了,咱们在这府的地位就更牢固。于是娓娓道出自己的主意。

    “移花接木,连环套。”(未完待续,如yù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二百七十二》乾隆到府

    宁宫里,一群人跪在地上,连连叩。(千&载^中^文-wWW..COm>口呼:“太超生。”

    钮禄氏坐在大榻上垂泪不止,痛哭起来。口里骂着:“都是你们弄的,你们害了我的皇孙,还逼走她。要是找不回她,我跟你们没完。”伸手接过青岚递给她的茶,抿上一口,润润嗓子,又说:“玉儿啊,你怎这么糊涂啊,跟她们置什么气,带着个病身子,就这么狠心丢下皇额娘。”

    宫女禀报:“启禀太后老佛爷,娴贵妃娘娘过来请安。”

    “让她该干嘛干嘛去,哀家不想见她。”钮禄氏越想越气,不是娴妃连夜求见哀家,不主张在京城大肆查找黛玉,说是家丑不可外扬,黛玉也至于找不回来。这会儿还有脸见哀家,哪凉快哪儿待着去。

    从慈宁宫出来的宫女,把太后原话端出来,弄的娴妃很没面子,留又不是,走又不是。就说:“既这样,我就遵从太后旨意,先去料理旁的事情,一会儿再过来请安。”

    正这时候,远远过来诚亲王福晋乌雅氏,踩着花盆底鞋,亏她走的这么快,后面跟着的丫环、宫女一路小跑的撵着她。

    娴妃站下,待人家走过来,出绣帕捂着眼角,狠狠的挖了一下,眼睛红红的看着乌雅氏。“皇婶儿这是打哪儿过来,看急的。”

    乌雅氏见她此等候,倒也干脆,甩了甩帕子:“给贵妃娘娘请安!我这是过来探视太后的,太后娘娘还好吧?”

    “,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也是啊,为这玉儿妹妹cāo碎了心,咱这妹妹也不顾着点儿自家身子骨,说走就走了,这不是急人嘛。”

    “是,了不得去看看皇嫂,贵妃娘娘事多,回见。”话到礼到人跟着进到里面。

    太监们忙不迭地往里头报着信。“诚亲福晋到。”

    太后。忙擦去泪等乌雅氏行礼。就说道:“免。弟妹快坐。我真是懂这个孩子。就这么倔。说走就走。”

    乌雅氏也不好说话。谢了座。侧身坐在绣椅上。接过青岚端过来地茶。心里愁。今早知道才黛玉出宫地信儿。就忙打人四下寻找不敢离开王府。生怕这丫头回去。见不到她着急。这事儿能怨谁。宫中害人地小把戏数都数地出来。小产。还不是你们弄地。又要把六阿哥交给卓嫔管。又把那柄琴拿走。是个泥人也要有几分土xìng子。可怜地玉儿好好养着。硬被你们逼走。还要说便宜话。

    “事已至此。倒是皇上那儿知道不?”

    “没敢告诉他。才好些没好利落。我让他安心养着。”一提起弘历里更是着急。这孩子对黛玉上心让他知道。还不知捅出什么塌天大祸来。“弟妹帮嫂子我想想地。这孩子能去哪儿?”

    既然没去诚亲王府。也没去北王府。下面就不好说了。

    这阵子,又传来禀报:“北王府福晋给太后请安。”

    “宣她觐见。”钮禄氏有气无力的说,急的鼻子尖冒出一个火疙瘩。

    达宓儿走进来,不紧不慢的先向太后行礼,而后又给乌雅氏见礼。

    “起喀吧。看座,上茶。”

    达宓儿没那么多顾及,屁股还没有坐稳,直着就问:“太后娘娘,黛贵妃在哪儿?我要见她。”流下眼泪,有些伤心,谁让她想起当年人家救的事儿。

    太后干脆就说,已经派人去城里城外的寻找,哀家这儿也在这儿等信儿。

    达宓儿不好再说话,大殿里气氛不大流畅,宫女们、太监们小心的溜边儿站着,生怕被太后瞄上,这会子遇上事儿,准保倒霉。

    “启禀太后娘娘,李总管来了,正在殿外等着您传唤。”

    “快让他进来,都什么时候了,摆这虚谱儿,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李玉走进来,跪在地上,低着头禀报:“据内务府禀报,说是黛主子在荣国府,伤心过度,了。”

    太后惊呆了,直勾勾的瞪着李玉。好一会儿,缓过神儿来,怮哭着:“是我弄坏了你,是我对不住你。你这孩子,也忒傻气,就这么想不开呀。”倒在榻上。

    乌雅氏和达宓儿急忙起身过去劝着,也跟着哭起来。又忙打李玉把诚亲王、还有显王府的雅克奇找过来,还有理国公府的柳芳,还有府的。又让叫娴妃过来。

    正闹腾着,外面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跟着就是娴妃进来,抹着眼泪站在太后身边杵着,又是各宫的妃嫔俱都过来陪着太后,真的假的一阵唏嘘抽打的声音。

    还没等王爷们进来,就听见李玉跟头把式的过来,带着颤音禀报:“弄错了,全弄错了,不是黛贵妃,是贾宫人死了。那府里报上来,内务府的当值听错了,人家说的是先头的贵妃。这会儿正在外头等着领罪呐。”

    太后放下心,啐了一口笑了出来。

    又怒道:“给哀家好好查查,这是怎么回事儿?要是临到天国大事,这还了得。”想想不放心,又吩咐着:“去看看,弄仔细了,别又是出了岔子,哀家真受不了。”

    乌雅氏狐起来,这样大的事儿,居然会有人弄错,这里头定有猫腻。心里只想快问问允,才能知道事情真相。起身向太后告辞。

    达宓儿见在这儿也弄不清楚事情真相,也趁机告辞,跟着出来。

    那边儿闹的颠三倒四,养心殿这边到很安逸。灌了好几天的苦药汤,乾隆也能喝下粥,高热也退了,想起黛玉总不见面,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这天,似醒非醒时,就见身前出现一位仙子模样的人,好似在哪儿见过,又记不起来。

    就见她婷婷袅袅的走过来,满面怒容。“你这个负心人,亏了绛珠仙子待你一片真心,几次三番的救你却致她于不顾,实在可恶。今送你一枚丹药,救尔xìng命,还不退去。”

    乾隆吓了一跳猛醒过来,身上衣衫湿透,倒是通态了许多起身子,也感觉清爽,唤过宫女侍候着,沐浴换下多rì不曾换的内衣,居然能坐在龙榻上看折子。

    想起那个仙子的话,不放心黛玉,就让骆吉去传旨,传黛贵妃过来见驾起说说话,看看自己的儿子闹不闹腾。

    骆吉奉了太后严旨,哪敢泄露黛玉的事情,又不敢不去传旨,装作听错

    舒嫔和令贵人找了来。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二人规规矩矩的跪下,拜见他。

    乾隆这个憋气骂骆吉,又怕是太后的意思,还是不要触犯太后的底线才好。就让她们二人坐到他的榻前,推开折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

    这二人一向跟黛玉交好来也要去到慈宁宫那里打探消息,还没动身接到乾隆的旨意,心里也是高兴打扮好了,扶了各自的贴身宫女着传旨太监过来。

    说着说着,到了晚膳时分,乾隆留她们用膳。

    骆吉等人忙着罗摆膳,又是传唤宫女们端净面水盆。

    但见舒嫔和令贵人并未欣喜之sè,乾隆不悦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儿,还要让朕看你们的脸子?”

    舒嫔、令贵人忙跪下,抽噎起来。“皇上,臣妾是为黛贵妃担心。”

    妃,玉儿,乾隆心里一悸,喝问:“说,她怎么回事儿?”

    舒和令贵人把黛玉的事,一样样道来,听的乾隆眉头紧锁,牙关紧咬,脸sèyīn沉,双拳紧握,照着身前的一摞奏折砸下去,所有的折子散落在地上。吓的舒嫔、令贵人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骆吉正进来请乾隆过到厅里用膳,见形知道不好,来不及怨舒嫔和令贵人,说实话,也轮不到他怨。忙爬着过到乾隆脚下。哭着:“皇上,您消消气,满城里还在找黛主子,会找到的。”

    黛玉于自己救命之恩,就是犯了什么事儿,也都抵过了,更何况没有犯事儿,总有几个人没事儿找事儿,下黑手致黛玉于死地。自己生在皇家,婚姻上不得自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真心待自己的人,能在一起说说心里话,不用费心思想那些个大家族的背景,在政务丛杂国事繁冗间,纾解心中的烦忧,这些也跟太后说过的,母亲也是通情达理的,又爱极了黛玉,怎会如此行事?跟自己这些年来,知情知意,又是那些人看着眼热,在母亲耳朵边鼓噪,蒙蔽她。想到此,喝道:“快着,传旨,去徐清妍那儿。”又低喝道:“今rì之事,不准外传,要是她们有了什么,朕灭你九族。”

    骆吉连忙叩谢罪,又哭丧着脸说:“皇上,您还没用膳呐,要是让太后娘娘知道了,奴才们,求您怜惜怜惜奴才吧。”

    乾隆想起太后,也好执意悖了她,万一弄僵,更不好收拾。只得让舒嫔和令贵人跟着用膳,三个人均没有心思,草草意思一下就让撤下去。

    荣国府外面倒是没看出什么,里面却是布满白sè幔帐,棺木停置于灵堂上。牌位上并未有字迹。女眷们只是默默垂泪不止。

    邢夫人和鸳鸯扶着贾母坐在大圈椅上,老太太看着那个棺木,哈拉子、眼泪一起涌出。

    王夫人在凤姐和宝玉的搀扶在,踉跄着进到灵堂,看到女儿的棺木,再也禁不住内疚的泪水,喃喃说着只有她自己能懂的话。

    宝玉也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是他的亲姐,佑护他的长姐,今天在这样的情形下,怎能不伤悲。

    还是尤氏走过来劝着:“宝兄弟,节哀顺便!让大姑娘安心走吧。”也流下泪,没有人在宫中维护,年头长了,皇家的人还会记的贾家?想起了史家、王家、还有薛家,都垮了,完了。薛家母女媳妇三人悄悄离开贾府时,除了凤姐和宝玉,竟没有别人送行,好歹这些年,薛蟠也没少为贾府花费,人的心啊,真是填不满的鸿沟。等她听说后,跟贾珍说这事儿,人家还嘲笑她,没见过世面,各家有各家的章法,用不着比照贾府行事。直到听说**chūn之死的真相,才懊悔自己糊涂,宝玉仁厚。

    贾赦和贾政、贾珍也走进来,他们身后跟着贾环、贾兰、贾蓉,派人去给贾~送信。用了凤姐的计策,到这会儿还没见那边儿的动静,这大殓要怎样规格,也得等那边话。

    后面传来族人的窃窃私语,让贾珍听到,转身恶狠狠的瞪着那几个不开眼的人,吓得人家忙把头缩回去。

    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传过来,就见赖大、林之孝、周瑞等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珍大爷,宫里,来人了。”

    贾母身子一振,果然来了,满意的看看凤姐,这凤丫头,巾帼女杰,愧煞贾家的男儿们。忙说:“更衣。”总不能穿着素服出迎,让人家忌讳。

    “不用了。”说话间,大步流星的走来了乾隆,身后紧跟着柳芳、雅克奇,还有李玉、骆吉等太监、宫女,及侍卫们大队仪仗扈从。

    贾母、贾赦、贾政、贾珍、邢夫人、尤氏等人急忙跪下拜见,就是王夫人也被凤姐、宝玉搀着跪下。“臣等、臣妇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乾隆没搭理他们,直接坐到上座。狠狠的扫视一番跪着的人。“玉儿在哪儿?**妃是怎么回事儿?说话呀。都哑巴啦。”

    贾母把黛玉到府里的经过,如此这般的说了一边,又说是**chūn听说自己和她的亲娘重病之事,心悬惦记,过来探望,不幸伤心过度,引旧疾,没等把太医请过来,就撒手人寰。

    接着贾政和宝玉也补充着,都把宝钗摘出去。

    乾隆知道黛玉没事儿,心里好过许多,又不大相信他们的话,想要自己一探究竟,万一他们糊弄我,就悔之莫及。喝道:“打开棺木,朕要亲自看个究竟。”

    没法子,贾母只好让几个得力的家人,上前移开棺盖。

    乾隆走过去探看,的确是**chūn,看到她的容颜,平静中带着漠然,想起以往的种种,心里也挺难受,开口道:“传朕旨意:厚葬贾**chūn,以贵妃礼仪安置。”说完话,也落下几颗眼泪。身子摇晃一下,黛玉,朕要找黛玉,跟这儿瞎耽误。脸sè一板,眼前又幻出黛玉那出尘脱俗的模样,有些迷离、恍惚。

    还是骆吉眼快,忙一把扶住,喊着:“皇上,万岁爷。

    ”

    乾隆挺直了腰板儿,面对贾府众人冷冷扫视一阵,看到宝玉,暗恨不已,明知她是私自出来的,就故意任她离去,还闹个误传假报,等朕找回黛玉再跟你们算账。喝道:“出城。”(未完待续,如yù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二百七十三》斗转星移

    着乾隆远去的身影,贾母等人默默的跪送。***提*供@阅@读-www.uu234.net**(pm)眼里是伤,没人去顾及。

    倒是贾政的一声叹息,把人们拉回到现实。能让**chūn以贵妃礼仪安葬,就是说乾隆还没忘记这个从十三岁就跟在身边侍候他的苦命人,没给号,意味不明,莫非是做个无名的坟包处置。一丝苦笑挂在贾母脸上,被凤姐和宝玉扶起,眼前一晕,险些栽倒。

    王夫人恨意顿起,都是林丫头私自出宫闹的,要是她不耍小xìng儿,等皇上病体痊愈,重新固宠,自己女儿怎能会是这样?这丫头,全然不把贾家当回事,亏的咱们把她当成自家女孩儿看待。她这一走,像是把皇上的魂儿钩走,放下所有的事儿,就一门心思找这个狐狸jīng,怨不得宫里的妃嫔坏她,要说那起人也不是好东西,弄的**chūn落到这个地步。

    鸳鸯和李纨关切的伸手替过凤姐和宝玉,谁愿意招惹那个险恶的王氏,还是你们自家人打点自家人。“老太太,您身子经不起折腾,咱们回吧。”鸳鸯轻轻的说着。

    “嗯。”贾母看到李纨和鸳鸯,满意的点点头。

    宝玉和凤姐知的把王夫人扶到贾母房内暂坐,其余人也跟着过来到荣庆堂歇息。

    李纨、鸳鸯扶贾母靠在大上,又拿引枕倚在后面。端过来茶盏服侍她喝了半盏。其余之人各自坐在那一溜绣椅上,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太。

    贾母吩咐着:“们也别干等着内务府来人,也准备准备,省的到时候抓瞎。”心里惦记着黛玉。“打听着点儿,林丫头也不是个省心的。”

    贾赦、贾政、贾珍忙应声:去商议,正巧内务府得到乾隆的旨意,安排人过来料理各项事宜。又有贾蓉、贾芸过来跑腿儿,又请钦天监yīn阳司来择rì停灵、开丧送闻,又要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之罪;另设在翠庵那儿的,是一众全真道士打解冤洗业,然后按规矩入到皇家墓地。起灵时,还要安排高僧、高道对坛按七做好事。

    凤姐让人急速飞马迎候贾琏于青龙桥附近,又给远在隆岭地区的探chūn报丧,又要照看巧姐和贾麒,亏着平儿一心帮着夫人倒是乐意带孩子,她那里也要接待各府吊的内眷是一样的忙碌。

    荣国府这rì子。银子本就紧巴。又在宝钗走时。给了500两赡养费。王夫人养病。也花费不少;贾母本心想给**chūn弄地风光些于手里没银子。只得让林之孝拿上自己地几样古玩去当铺典当才把贾府地面子撑住。

    外面上宝玉。内里有李纨、凤姐张罗。他和彩云扶着王夫人回到院子里。搀到床上。彩云帮着除去外衣。安置她躺下。放下帐子转身见宝玉愣在一旁。笑问:“二爷怎不歇歇一阵竟不乏。我去端热茶过来。”走到外间。

    宝玉默默坐在母亲床边地绣椅上。透过帐子注视着她。慈眉善目地娘亲看上去平添不少白。犀利地眼神透过帐子审视着儿子合上眼帘。这两rì经历了太多地事。让他应接不暇。极想好好地窝在某处。沉淀一下。又不忍抛下母亲。这段rì子她地变化太大。**chūn死了。宝钗走了。她变地更加惜言。每rì地话。少地可怜。真地生怕她这样离去。抛下自己在这府里熬。没娘地孩子。会是怎样过活?他想起黛玉。出城之后能否顺利?会不会有人追逐?林妹妹。不是宝玉不想送你。在众人地眼里。你是皇家地媳妇。男女授受不亲。接近你。会让你背上莫名地闲言碎语。人言能杀死人地。原谅我。

    “宝玉。怨娘不?”带着凄楚。悲凉。曾几何时。威风八面地王夫人。落到这步田地。

    宝玉起身往外走。嘴里说着:“母亲。您累了。好好歇息吧。”

    一声长叹。幽幽吐出一句:“我就这么招人恨。连自己儿子也留不住。”

    宝玉停下脚步,回过身凝视着母亲,低下头:“儿子不孝。”匆匆走出去,外屋传来关门声。

    她流下酸楚的眼泪。是自己的错,还是上天对自己抛弃,好好的王家二小姐,整rì吃念佛之人,也没少在佛祖菩萨面前虔诚的祈祷过,怎么还是得不到世人的体谅。不过是慈母之心,想让儿子过的更好些,竟是弄的儿子也怨,媳妇也怨,家里人都怨恨自己。那个林丫头,我起先并没有害你之心,都是一步步走过来的,要是你不那么出sè,也就找个人,把你嫁了,又怎会掀起这一**的事端。不,不,你要是更出sè些,一举拿下皇后的大位,咱们家还能是这般模样?都怨妹妹贪婪,把咱们一家子都当成她的垫脚石,石飞蛋打,一切又回到原处。

    那边院子里传过来赵姨娘的说话声,这阵子贾政很少照面,来也匆匆的走个过场,又回到那个贱人那里。自己成了摆设,虎落平阳被犬欺,宝玉软弱,又没了宝钗,这个院子冷落的让她自己害怕,害怕那些冤魂探望、流连。

    宝玉回到自己房里,麝月迎过来,跟他诉说。“赵姨nǎinǎi说是要减少用度,又打走两个粗使的丫头。”

    宝玉有些意外,他看着麝月,听出她的弦外之意。这一向都是有她cāo心照料自己,本想纳她为妾,又被母亲一再拖延,自己房里的人,大都是模样齐整、心灵手巧之人,万不能被别人挖了去,就安慰着她。“你别担心,凡是小心就是,我这就跟老太太、太太给你过明路。”

    麝月羞怯的低下头,心里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就是府里这一向事情太多,又有宝钗在,知道人家面似和善,实则大有貉壑。早就淡了这份儿心,不期宝钗被休,自己也有这等机会,忙轻声娇嗔道:“这也是当爷说的话们家大姑娘还停在屋里,你就不怕遭埋怨。”

    宝玉解嘲着:“我休了她,扶了你,正是给姐姐报仇。”他也心知肚明,没了贾府的势力,没了钱财,单凭那母女俩,尤其是薛姨妈的短视们难再有东山起来之力。香菱倒是可惜了。

    城外的一处僻静的农家小院,周围是错

    的桃树、杏树、核桃树、柿子树往后,是一片有一陇陇的菜地。

    一条小溪尽头是一道弯弯的拱桥,下面是游鱼戏水,从溪面过去竟是汇集成一条由窄逐步变宽的大河。冉冉炊烟腾起,一阵嘶鸣声伴杂着躁动不安的响动。

    “头儿,不会是禁卫军找了来?”一个侍卫小声提醒着德谦。

    德谦凝神望着远方,耳边仔细聆听,那rì离了城里,就护送着黛玉等人到了这里。看到这里的布置,心知肚明是人家早就做好的准备。也许,从人家被迫留在玉绣轩时预作准备。在这儿,平时都是王嬷嬷带着人照料着他们这一行人的用度。

    那边院子里上房三间,住着黛玉和六子有芳、雪雁,西屋是王嬷嬷,东屋是各样物件,前院是德谦他们的住处。

    非是黛玉留人,确是德谦的意思,都是女流之辈,身边没有个护卫,万一被宵小窥出底细,被别有用心之人所乘,追悔莫及。就坚持留下照佛保护。

    黛玉知道这是人家好心,里有苦说不出。没有他们跟着,极容易甩开追踪的人,乘船回苏州,有他们跟着,还不被沿途官府看破。这几rì,在王嬷嬷的jīng心照料下,她的脸sè变的不再那么苍白,身子也强健许多。远离宫>,远离勾心斗角的是非之地,心情开朗了,极想弹琴吟唱,抒自己的情感,看到那柄琴,又想起乾隆送的琴,好没意思,这跟自己有何关系,一切都成为过去。算了,不弹也罢。

    六子在这儿快就适应的环境,跟着雪雁整rì闹着玩儿。这才用过午膳,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知道芳回来了。

    红扑扑的娇颜,有几颗珠,雪雁递给她一块儿擦面巾,顺手擦了一把。“主子,听说县丞正忙着接驾,说是城里来了什么王爷,要找一位在此地游玩的府中格格。福晋也来了。”

    会是亲王夫妇,黛玉有些感激,有些虑,沉思半刻,抚着琴,下着决心。“这里不能住了,告诉德谦,咱们坐船走。”

    接驾,别惹真龙来了,你进我退,玩儿吧。

    简单收拾一下,告别了王嬷嬷,带上六子,雪雁和芳扶着黛玉上了抬椅,chūn纤背着贵重物件,一行人匆匆顺着小路下去,直到了那个拱桥边,坐上一叶小舟驶离这边。

    王嬷嬷正把凌乱的东西归位,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噪杂喧闹迭起,来的人不少,她理了理头,走出去。

    “老太太,外边来了好些人,把咱们这儿围了。”一个仆妇急匆匆过来告知。

    王嬷嬷浅笑一声,嗔着那人:“这有什么?咱们又没犯法。”

    有礼有节的叩门声,传过来。

    王嬷嬷带着几个家人走过去,示意人开门,门开了,豁然站在眼前的是乾隆和允。再后面是福晋乌雅氏和几个王府的侍女们。众多的太监、侍卫们环在周围,虎视眈眈盯着她。

    “给。”

    “不必多礼,娘娘呐。”诚亲王开口就问。

    王嬷嬷忙垂下头,低声说:“咱们姑娘觉着今天大好了,就带着人去到周围林子里游玩。”

    不等她说完,就见诚亲王一挥手,侍卫们散开。

    “主子们进来歇歇吧。”

    乾隆当先走进去,后面跟着允和福晋。打量着小院的布置,清雅舒适,一缕清香飘过来,沁人心扉。暗骂自己疏忽,这样一个伶俐的人,怎么会被宫墙圈住。好个林家闺秀,竟也跟朕来个狡兔三窟。

    留下允和乌雅福晋在院子里,自己径直步入上房,那里还留着黛玉熟悉的气息,一个拨浪鼓遗留在炕沿儿。坐下,闭上眼睛。连着亲自带人寻找,好不容易找过来,这一会儿定要带你回去,要不,就一起留在这里暂住,总是不要分开,缓缓躺在炕上,满脸的倦容。

    骆吉悄悄走过来,看到这样儿情景,唤着:“主子,奴才给您盖上被子歇歇的。”

    “人呐。”

    “王爷和福晋在外面候着。”

    乾隆坐起来,吩咐着:“请他们进来。”

    允和福晋走进来,看着乾隆不知说什么好,垂下眼帘。

    乾隆睁开眼,急问:“找到了?”

    允自嘲到:“咱们晚了一步,娘娘大概是离了那里,乘船出外游玩。”

    “又走了,她这是不想见朕。”真的这么绝情,就凭着自己这一路上追过来,也该感动的伏在咱的怀里,说着暖人心的话儿。下意识的伸手揽住,扑了个空。

    “皇上,咱们先回各处都有人把守,一见着娘娘,就会劝她回宫。”

    “她还小,没经过这等事,倒是有主见,在这儿悠闲过rì子。咱们留下人守着,天sè不早了,朝中还有多少事儿,等着皇上拿主意。”

    乾隆不甘心的站起身,又坐下。“玉儿的身子,这样弱,总这样躲着朕,朕该拿她怎么办?二十四叔、二十四婶儿,你们说。”

    乌雅氏斟酌着字眼儿,分析说:“这么多的人,还没到这儿,就会让她觉察到。她岁数小,抽冷子遇上这么多事儿,说不怕是假的,倒不如咱们先回城里,有芳、德谦他们跟着,应该不会出乱子。”

    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安排人悄悄往南边儿追寻,她们带着六阿哥,行动不会太快,只要见着芳和德谦,就好办。

    再说黛玉等人,坐着小舟沿着河流转回到京郊附近,看到来来往往的众多侍卫们,正往她们的来处赶,有些好笑。她灵机一动,再隐一次又如何。

    坐上德谦雇好的马车,冲骑马随行在侧的德谦笑道:“我想吃城里的酱肉了,咱们进去,找个客栈住下。”

    这主儿也太胆大了,人家追出来,她到返回去,也好,反正跟着就是。正往城门口探看,见守城的兵丁对辇车、篷车很关注,心里咯噔一下。正在想辙,听到一声呼喊。

    “德四爷,你怎的在这儿?”

《二百七十四》再隐京城

    玉听见,惊呆了。$*-wWW..CoM*$这真是时运不济,出来没看黄历看了看雪雁和芳。

    她们二人也是这般,雪雁牙关一咬,低声道:“姑娘,别慌,没有皇上跟着,咱们不怕他。”也是,除去乾隆和太后,这城门口还真没有能让黛玉移驾回宫的主杵着。

    猛听得外面传来德谦低声询问:“主子,刚才是一个熟人,咱们要是进城,何不跟着他进去,为了遮人耳目,去他家也可暂住。”

    “我不去陌生人家。”

    “他的夫人是月眉,您忘了?”

    月眉,想起来了。

    既是这样,就在里晃一下再走。有德谦跟着,很难不被熟稔之人窥破,心下有底。“好,就依你。”

    有月眉的丈夫作先导,进很顺利,没人过来盘查,径直驶到一个宅子门口。

    宅子的大洞开,就见月眉丈夫跟迎出来的一位夫人低声说着什么,待人家往这边看,黛玉脸一红,戴上帷帽。她认出,就是月眉本人。

    德谦遮住人家的视线,只放过月眉自近辇车。

    “月眉见过主子。主子吉祥!”有点儿丰。有点儿羞怯地月眉走过来。深深地拜下去。

    黛玉好意思。在这样地情景下相见。还是不要让人起地好。忙止住:“快别这样。黛玉给姐姐添麻烦了。”说完话。就见雪雁背着六子先先下了车。

    接着是芳下车。转身和月眉一起将黛玉扶下来。再后面是chūn纤背着东西下车。

    月眉和芳一左一右地扶着黛玉走进院落一个二进院子。几株桃树、杏树、槐树齐整地环绕在厅堂门前。还有一个大鱼缸。走过影壁。后面才是内眷居住。

    紫嫣红一片。铺在小径两旁。并不名贵。却也怡香扑鼻。有两个丫环迎着知该怎样招呼。只是跟在身后。打量着她们。

    德谦等人留在外院自有月眉丈夫照应。

    拾阶而上,步入北面正房,这是一个简约不失舒适的堂屋。一块匾额挂在上方。“贤贤易sè”下方是大榻,长条几,两旁是绣椅。

    月眉扶着黛玉坐到榻上,吩咐丫环沏茶。又招呼着芳、雪雁、chūn纤她们落座。

    黛玉从雪雁那儿接过六子,连rì来的颠簸让这个稚子倍感奇异,睁大眼睛注视着月眉,没见过,也不搭理,只管坐在黛玉身边腻着。

    “额娘,这是哪儿?”

    “一个远亲家,六子,叫月姨。”不敢给孩子瞎攀亲万一有事儿,怎么转寰?

    月眉久在宫中,有什么不明白的,见丫环端过热气腾腾的茶水,忙接过来手奉给黛玉。“主子润润嗓子,一会儿咱们就用膳。小六是吧模样,跟主子一样将来也是个有福的人。”挥挥手,遣开外人自己也坐在黛玉身边。

    说着话,把该说的让月眉知道。

    月眉也红了眼圈儿,宫闱间的争斗,她看过不少,倒是这次让她感到揪心。“出来了也好,静静心,再打主意。就是要调养好身子骨,别做下病。”明知道乾隆皇帝在找黛玉,也不能就这么把人交出去。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人家这是生生的逼她走。

    黛玉让雪雁取出一锭银子,递给月眉。“外面的车,让守城的侍卫看见过,把它或卖或拆了都行,再摸一架车,我们就走。”

    月眉不忍的,伸手抱过六子,一边儿喂他吃糕饼,一边儿说着:“主子的意思,奴婢明白,好在这儿僻静,没什么人过来。权且在这儿呆上几rì,等风声过了,再做打算。更何况,主子身子弱,在月子里就没养过来。跟着的都是些女孩儿家,哪懂得这些。阿哥又小,也经不起劳累。”停下又说:“林家老宅倒是清静之地,也是让皇家留心的地界,这些rì子,只怕是不知去了几拨人了。”

    黛玉想了想,征询芳、雪雁的意思。

    雪雁一心想护着黛玉回苏州,哪管什么住哪儿,知道黛玉不愿意拖累别人,就说:“要不,姑娘先在这儿歇着,我去外面看看,没有碍眼的,咱们就走。”

    芳一心只要跟着黛玉,保护她的安全,至于别的都无关紧要。能这样对待黛玉,不能说没有太后的退让,这时候回去,焉知凶吉,倒不如先在外面静养,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我听主子的,不过,住在这里,难免惹人猜忌,又是闲话。不如打听着,买个宅院先住下。林宅,绝

    黛玉也犯难,含笑看着月眉:“大nǎinǎi,先让咱们果腹歇息。天大地大,吃饭为大。”

    月眉忙把六子递给黛玉,起身笑道:“我真是该打,一见主子高兴的什么似的,让主子这么干坐着,主子稍坐。”出去安排席面。

    这里,黛玉吩咐着:“吃过饭,你们二人出去分开行动,芳姐姐去探林宅,看看动静;雪雁姐姐去隐贤山庄,找金夫人。”

    没人时,黛玉也思量过,不让芳、德谦等人护着,单只就自己和雪雁、chūn纤三人带着六子回家乡,这一路之上,少不了风雨险阻,倒是带上他们,一来能护卫自己;二来,也能蒙一些小人,省却许多麻烦。反正自己身边的银两足够这些人的用度,也不能不感激太后的赏赐,及时雨啊。

    月眉走进来,扶了黛玉进到隔壁的小厅里,一个丰盛实惠的席面已经摆好。雪雁也抱着六子跟过来,在外面没有诸多规招呼着芳、雪雁一同坐下,有月眉相陪,最后是chūn纤打横,外加照料六子用饭。

    黛玉又问了德谦等人的安置,知道他们俱是被安排在外院歇着会子也是酒席宴享用着,这才安心就餐。她的饭量原本不大,吃了半碗红枣糯米粥,又夹了一块儿栗子鸡,看着几道素菜不错,尝了尝,就让抱过六子给他为饭,好让chūn纤跟着一块儿吃。

    六子偎在她的怀里,摩挲着会儿要这要那,黛玉耐心的喂着他,看他吃的差不多了,这才交给chūn纤。

    饭后,黛玉随着月眉到寝房安置,又让chūn纤给六子净面收拾后,带过来跟着自己歇息。自从**chūn过世她心里有一股隐痛,不忍让六子受一丁点儿伤害。

    寝房里很舒适,帐子、锦被、褥子俱是新换的,黛玉躺在上面,身边是月眉守候着,低声安慰她

    会儿,chūn纤带着六子过来,被黛玉揽在被子里:过饭,就困了。chūn纤站在月眉背后,冲黛玉点下头,她明白,雪雁和芳离了这里。

    养心殿东暖阁里,乾隆倦怠的靠在炕上着锦被。眯起眼睛,身前站着维德、启文、柳芳。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着小阿哥、宫女侍卫们出去,竟然找不到点滴她的踪影。气得他连饭也吃不下。

    维德有苦难言自从夫人西林觉罗氏堵了黛玉出逃的路,黛玉有什么事儿,再不会跟家商量,这次出走,府也没得到一点儿风声,还是内务府漏了信儿,他才知道一二。心存愧疚,早就把自己夫人埋怨了好几次。

    启文自从听到黛玉出宫的消息,一直在寻找她。这次进宫,临走时,还让自家夫人留心黛玉。暗恨太后无情,平rì里说的天花乱坠,到了啃结上就罔顾人家安危,害了黛玉的胎儿又能怎样?逼她离宫,后宫之中就能安枕无忧?这次别说没找到黛玉,就是找到了,也不回轻易送她回宫。撒下人手,知会了能动用的力量,定要先于别家找到黛玉。

    “怎么都不说话了?是没有黛妃的信儿,还是知情不报?”

    维德大着胆回复道:“皇上息怒,黛妃一心想回苏州,咱们把紧了运河渡口,只要见着芳、雪雁、德谦他们,立即拿下。”

    启文笑笑,没说话。黛玉一向机灵,能被这点儿小伎俩难住,她就不是林家的黛玉。

    “文纬,怎么了?”

    “草民担心啊,别让那起子小人趁机裹,也搜寻她。咱们还是暗中行事,就怕真的有人巴不得她死。”

    “朕也担心,她也是,就不能让朕省省,等朕好了给她出气。”

    柳芳里不安,想起这事儿就埋怨乾隆,你还是个男人吗?好好的一个人,差点儿被你家里害死,还要怨人家出走,不出去等死啊?嘴上不能这么说:“禀皇上,奴才跟家里人说了,只要见着黛妃,一准劝她留在咱们家里安置。”

    “跪安吧。”乾隆无力吩咐着,等他们跪安、退下,自己也照着身边的东西了一阵狠,倒在炕上。

    帘子掀起一道缝,露出骆吉的脑袋,看乾隆并没有睡,就扎着胆子走进来,小声禀报:“皇上,太后那儿有请。”

    乾隆不想起来也不成,不情不愿的起身,由几个宫女、太监们换上便服,走出去,也坐上御辇往畅chūn园慈宁宫行。

    “皇上驾到。”

    就听见宫里一阵躁动,乾隆心知,无非是借着太后的名头,各宫的妃嫔们要见他。冷哼一声,走进去,看也不看跪拜在地的妃嫔们,走到皇太后榻前,直挺挺的跪下去:“皇儿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有气无力的说:“起来吧,皇儿,这阵子你瘦多了,皇额娘特意备了些你爱吃的,今儿个就在这儿用膳。娴妃啊,还有。”

    “皇额娘,儿子就想跟您单独在一起,别的人,都跪安吧。”

    娴妃和跪着的妃嫔们,还没起来,就被一句话撵了出去。心里这个恨,又不能违抗,只好含恨带羞愧的谢恩退出去。

    青岚带着人摆好满满一桌子jīng致菜肴,也退下去,知道这娘儿俩有话要说。

    “儿子啊,额娘知道你惦记玉儿,额娘也在派人寻找,你不能这样颓废下去,朝中有多少事儿,等着你去做。”

    “让皇额娘担心了,是儿子的错,以后不会了。儿子定要找回玉儿,请皇额娘原谅儿子。”乾隆有些疲倦,但态度是坚定的。

    太后心里一直也不安生,黛玉的出走,让她吃惊。本想先顺了娴妃的心愿,封她做皇后大位,等黛玉好了,再给个皇贵妃位子,以安乾隆和她的心。免的后宫又起风波生事,后宫生事,说白了就是那八大家族不满。借故拿走那柄琴,免的黛玉借机说事儿,让自己为难;允卓嫔带走六阿哥,也是想黛玉绝不会答应,借此与之谈条件,谁让自己儿子跟人家许下愿,总要有人退一步吧,没想到黛玉不上钩,离宫出走。

    “皇儿啊,咱们不是在找嘛。

    也别总冷落各宫妃嫔们,伤了她们的心。可怜她们各个提心吊胆的挨rì子,这些天连面也见不着你。”

    “今儿不是都见着了。”乾隆拿起筷子又放下,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最后加重语气:“皇额娘想想,前面的几个阿哥,怎么那么凑巧,夭折?哼。儿子,寒心啊。这里面的事故,儿子也明白,不过是留着一份儿体面,要是她还不醒悟,那就随她去吧。”说完话,起身跟太后道别,说是还有不少折子要看,搭着骆吉的手臂走出去。

    一群太监、宫女们跟在后面,熙熙攘攘的扈从排列出了慈宁宫,乾隆坐上御辇,返回养心殿。

    太后落下泪,看着一桌子的菜,也吃不下,就让青岚都撤下去。

    走到门口,望着看不到的御辇踪影,沉声道:“传娴妃。”

    小太监忙答应着转身颠颠的出了慈宁宫,不大工夫,就见娴妃扶了自己心腹宫女的手,步步生莲的走进来,跟着的人,俱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廊下等候。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太后不语,眼里含着泪,由青岚扶着走回到榻前就座,沉声喝着:“你知罪不?”

    娴妃还没站起来又急忙跪下,颤声道:“臣妾知道自己无能,让皇额娘伤心了,这是臣妾的错,也盼着玉儿妹妹早rì回来。”

    “哼,她一心想着你,早在皇上跟前推掉皇后大位,荐你为后。你倒好,致她于死地。你的心,太毒了。怨不得弘历不待见你。”

    娴妃听着太后的话,原本挺高兴,也有点儿歉意,没想到黛玉知道进退,竟是在皇上面前推荐自己做皇后,正要表示几句,听到后面吓坏了,忙连连叩:“皇额娘,臣妾绝无害玉儿妹妹之心,您是知道的,臣妾跟玉儿妹妹一向交好,怎会害她?”

    “哀家告诉你,玉儿要是活着,你就能封后,她要是有个什么,哀家不介意从来年的秀女中直接选后。下去吧。来人,赐死卓嫔,还有那起子妖jīng。”(未完待续,如yù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二百七十五》查抄贾府

    妃吓的险些昏过去,等她缓过神儿,觉太后也不里安卧,屋子里也没个人,在一盏盏宫灯照耀下,好似一个个晃动的人影在向她讨债。$*-wWW..CoM*$吓的她闭上眼睛,眼前现出黛玉幽怨的模样,再一晃,又是卓嫔含恨的怒光,她摸索着爬起来,走到门外,有她的贴身宫女紧忙凑过来,扶着她往外走,一个不祥的念头冒出来,不好,要尽快找到哥哥。

    回到自己宫内,刚坐下,喝道:“研墨。”推开扶着她的宫女,坐在桌子前,待宫女小心翼翼的把墨研好,提笔在一页宣纸上匆匆写下几句话。写就后,吹了吹,风干之后,亲手折好,装在一个小巧的盒子里,低声吩咐她的贴身宫女一阵,就示意她下去。

    一个宫女端过来茶水,又端过一盘糕饼。而后,侍立在一旁娴妃喝了一口茶,放下,拿起糕饼缓缓嚼着,看见一个小太监探头探脑的往里看。又是什么事儿?话问:“小猴崽子,滚进来说。

    ”

    那小太监忙献媚的走进来,跪在地上:“看主子累的,不敢把那些个破事儿往您跟前端。”

    娴妃不耐的喝道:“直说,哪儿那么多毛病?”

    “卓嫔的贴身宫过来求主子,让主子救卓嫔,您看这事儿?”

    娴妃凛然大义的:“卓嫔,心不轨,竟然害黛贵妃,本宫与黛妃交好,岂能做这种亲着恨,仇快的勾当,让她安心去吧,本宫会为她祈福、诵经,愿她来生富贵荣华不减今朝。本宫累了,都下去。”太后的话,在她的耳边回响,让她不敢在这当口惹事。想到黛玉丫头,别看年小,倒使了这么一招,弄的自己差点儿把老本儿赔了,这会子,外面布满皇上的人,还有我哥哥的人,看她能跑到哪儿去。

    在雪雁和芳等人安排下谦和月眉丈夫商议好,重新买了两驾新新的、华贵的马车,趁着暮sè降临之际,一行人又离开人家宅院,回到林宅。

    林兴旺夫妇上前见过黛玉就要急着安排膳食。林婶儿局促不安的:“听说了姑娘的事儿,把咱们急的,每rì准备好用度等姑娘不来,右等姑娘不来,倒是闯来了几拨官府的人,咱们也安心道姑娘安全。姑娘歇着,都是现成的。”

    chūn纤也说:“姑娘和姐姐歇着。我不累。我跟林婶儿做去。”

    外面。林兴旺跟德谦商议着。大家都安置在一进门地院子里。

    这边儿雪雁把六子舞弄地睡了。芳叫过德谦在堂屋坐下。隔着门帘黛玉、雪雁、芳、德谦四个人商议起回南边地行程。

    雪雁在隐贤山庄见到金夫人。把黛玉地境遇一五一十地叙述一遍弄地金夫人伤心落泪。写下亲笔手书给黛玉里面把江南地各方趣闻道出。尤其在苏州那面。重重地添了不少笔墨;并安排心腹得力之人跟着过来。住进临近地两家宅院。这是金夫人早就布好地。也就是说。黛玉她们在这儿。上街购物都不必亲行。把所需之物写个单子。自有人去做。

    黛玉又问德谦。是否要让人知会家人。免地家人担心。

    德谦笑笑:“主子放心。没有咱地消息。是最好地消息。”心里明镜似地。只要黛玉安全。自己在皇上面前就是有**之人。不会让家人受连累。倒是这位主子。真是难得。竟是不惧后宫中地种种鬼魅。牵着皇上、太后地鼻子走。拿得起放得下。令人佩服。

    就这样,黛玉又安心的在这里住下来。整rì逗着六子玩儿,要么就跟着雪雁、芳做些女工,在芳的劝阻下,她尽量少看书文,虽说有时候手痒,也想弹琴抒怀,又怕不经意被外面听到惹事端。

    这天晚上,黛玉拉着六子在树荫下乘凉,数着葡萄架上青涩未熟果实,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是德谦和雪雁。

    在这里,没有那些个宫规,有什么事儿,不是芳就是雪雁过去商量,林婶儿只管做家务,chūn纤不会武,留在黛玉身边跟着照料六子。

    渐渐的二人与德谦熟络起来,芳倒没什么,德谦与雪雁之间总有些不自然,有那么两三回被黛玉觉察。想到,雪雁跟着自己这么多年,要是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她一生,也是了了自己的心愿。但愿德谦是真心相待雪雁,任其自然展,到了瓜熟蒂落时,再风风光光的把雪雁嫁出去。

    又想到芳,这次跟着出来,不管怎么说,也是为着自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心仪的人,要不,找个机会问问她。

    这天,辰时,芳就出去了。

    巳时,黛玉开了一张单子,让雪雁送到德谦那里。

    雪雁答应着过去,没一会儿就匆匆转回来,带着一脸的喜sè。进堂屋不见黛玉,又找到书房,见黛玉正捧着一本书看的有趣,忙说:“姑娘,金夫人来了。”

    黛玉惊喜的忙撂下书,问着:“婶婶,人呐?”又起身就往外走,嘴里吩咐着:“快请。”

    雪雁一面跟上去扶着她往外走,一面说:“姑娘别急,林婶儿迎出去了。”芳去到外面打探朝廷的消息,金夫人过来,德谦倒是回避了,总是有几分不便。chūn纤还在六子房里照料着,那小子身边不能没人。

    迎到二进院门,就见一位身着绛sè风衣、带着帷帽的夫人走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媳妇、两个丫环,俱是劲装打扮。见着黛玉,这才摘下帷帽,果然是金夫人。“玉儿,早说来看你,拖到今儿个才来,没怨婶婶吧?”

    跟着的丫环、媳妇忙过来给黛玉行礼。

    “怎么会?婶婶是大忙人,不比我这个闲人,叔叔可好?玉儿给婶婶请安!快请屋里坐。”黛玉待要行礼,被金夫人止住,也是啊,一个贵妃的礼,人家才不会受。上前挽住金夫人的手臂,冲行礼的四个人含笑点头示意进正房。

    拉着金夫人在正位上就座,雪雁端过来香茗,放在二人面前,又端过一盘新鲜水果。这才到外面廊下坐着,与那四个人热络的说着话,也没忘记jǐng惕四周情形。

    金夫人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点下头,尽是些江南的物件道是黛玉最爱,眼里带笑问:“身子养的怎么样?看这气sè好多啦。”

    黛玉羞红了脸,低下头:“我净给你们添麻烦,婶婶,我什么时候动身?”

    金夫人笑起来着黛玉的手,打量

    “看你急的,我这儿有桩喜事不想听?”

    喜事?黛玉诧异的看着金夫人,自己都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喜事可言?会是他?“婶婶快说啊。”

    “松儿回来了。”

    松儿,小弟敏字松熙,认真说起来,松熙二字还是他的师尊给起的。想到弟弟,黛玉有些迫不及待,渴望的看着金夫人,极想知道弟弟的情况。

    金夫人看她那副样子不想让她起急,就让随身丫环把信件拿过来手交给黛玉。

    黛玉一把接过去,打开套封里面抽出信笺,仔细的看了又看不满足的看向金夫人。

    金夫人只好把知道的跟,原来东巡时,遇到松熙后,不光乾隆注意起他,就是启文也派人打探他的底细。他们不像是柳湘莲他们,而是另有自己的渠道,没多久,就弄清是苏州人士,这样,启文利用巡视自家买卖之际,与松熙暗自联络上。

    松熙得知黛;宫中还好,也就放心的打点自家的各项事务。

    富察氏逝,后位空缺,宫中免不些事故,只是没想到乾隆染病,太后做事偏颇,让黛玉吃亏,又不能说什么,总不能乖乖的任人宰割,抽身出宫。这事儿让松熙知道后,气的当即就要北上接黛玉回南边儿。

    还是启文按下此事,乾隆撒下网,四出寻找黛玉,松熙又顶风上,万一双方都找到黛玉,相持之下,倒是不好处置,好言安抚了松熙,让金夫人带着他的亲笔信,过来安排黛玉出城,到运河边坐家的船回去。

    黛玉听了放心的笑了,有金人安排,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定好出城的时间,接应的地点,金夫人在这儿吃了午膳,就急着回去。

    送出金夫人,黛玉就招呼雪雁,还有刚回来的芳,又叫上德谦,把事情告诉他们,又细细的布置一番,各自准备行囊。

    次rì,辞别了林叔林婶儿,坐上马车,严严实实的遮挡好,德谦等人也换了装束,骑上马离开驸马胡同。

    出了这厢,不期然,早有人盯上,德谦觉,心里着急,又不能露出来,只得一面向雪雁示jǐng,一面带着车马左突右闪的,以期甩开跟踪的人。

    前方传过来喧哗声,见一群人被衙门的人吆喝着,从一个胡同里走出来,一个挨一个的被绳子捆绑着,有男有女,看上去像是官宦人家,这又是赶上哪家不走运被抄家?一问得知是卓嫔的家人。卓嫔被赐死,她的家人往rì依仗她,做下不少恶事,得罪很多人,这回竟是墙倒众人推,言官、御史历数其违法害人之事诸多,乾隆一气之下,查抄府邸,将阖府家人不论贵贱大小均被羁押到狱神庙。

    前有阻碍,后有跟踪,不得已只好停下。

    有官员打马过来,随行几个侍卫,也把注意停留在他们这里。正在惊慌之际,听到德谦“咦”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寒暄。“贺大人,贺兄,巧啊,有些rì子没见您了,这一向还好吧?尊夫人可好?咱家主子一直惦记着呐。”

    贺明辉微愕,不是出了城,怎的又回来了?想着就问了出来。

    “咱们投亲不遇,只好回来暂住,这不是听说老家要来人接,赶着出城。这人多的,赶集呐。”

    “是赶集,卓嫔家完了,这不是赶着给他们换个地方待。这回儿,连带跟着的几家都倒了灶,这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是嘛,这皇亲国戚也不是好当的。吆,您瞧这事儿闹的,偏有个油瓶儿死气白咧的要跟着,这拖油瓶儿也没这么拖的?”

    “也就你遇上我吧,交给我啦。回头见。”贺明辉带着人放过这一行人的车马,截下后面的人。

    再看前头,卓嫔家人已经过去,德谦带头打马疾走,后面紧跟着黛玉她们的车,不大工夫离了城门,刚到城外,也不敢就此狂奔,只好缓缓的往前行,正走着,斜插着过来一队人,打头的老远就喊。吓的黛玉等人在车上失言变sè的,透过纱窗往外看。

    安置完**chūn的丧事,荣庆堂内,贾赦、贾政、贾~、贾环、贾兰俱在,正跟贾母商议着要回矿上,这一次贾~回来,又耽搁不少事儿。且又把所带回的银两填进去一些,不早作打算,年底时节囊中羞涩,更是没法料理。贾母手里还有一些黛玉的银两,这一次,他们又惦记上了。邢夫人、凤姐又带了巧姐、贾麒过来,李纨也在,一家人其乐融融,跟在贾母身边说笑,伴着老太太解闷儿。

    王夫人在宝玉和麝月的搀扶下,也过来给贾母请安。

    宝钗走了,也该给宝玉房里安排个人,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好。娘俩儿商量一阵,都觉着麝月不错,为人安分,又勤快,又是宝玉放心的人,就准备在贾母这儿说明了,也好在年底前给宝玉放在屋里。

    贾母看着这一屋子人,心里实在悲凉,不说是为黛玉担心,总是在她身上做文章,萌生悔意,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不让他们过继,也能省下多少闲气,弄的黛玉跟自己不亲,还白糟践了许多银两。真是得不偿失。明知道他们为着自己手里的银两,就是不吐口,让他们闹去。也不知道黛玉这一向在哪儿?那个身子骨能否抗得住。这个家除了跟自己这儿闹银子,也不知道找找黛玉,忒没良心。

    近rì又听说卓嫔的家门被抄,心里也暗自毛。近年来,家中的事情都让他们谋了去,才提醒他们少在外面作怪,免的闹出大乱子。又连着几rì总觉着心里有事,又想到家庙去祭拜一下。看到贾兰,就问李纨:“听说兰儿他姥爷身子不大安,你去安排焦大跟着过去看看,别失了礼数。”

    贾兰站起来应了,就出去找人叫焦大换上好衣裳跟着去李家。李纨不放心,向贾母说了,跟着打理贾兰出门的一应用度,接着又亲自送他们到二门,这才回来。

    贾兰和焦大坐在马车上出了宁荣街,就见过来大队兵丁,忙让车避过一旁,仔细一看,竟是刑部衙门带的人,把守着宁荣街的出口。

    就见刑部的赵堂官喝道:“给我把守住了,不准一个人出来。违令与贾家人同罪。”

    贾兰掀开车帘子就要出来。(未完待续,如yù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二百七十六》前事悠悠

    大急的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回来,低喝道:“作死咱们走,回家去。$*-wWW..CoM*$”说完后,老泪纵横,家?还有家吗?一门两公就这样陨落,想起当年在杀场护着贾公冲杀的场面,再看看眼下贾府的不屑子孙,摇摇头。低声吩咐赶车人快快赶车离了这里。去李家?不能,万一人家不放过贾兰,追到那里还是个难逃厄运,这一回真的感叹李纨大***前瞻。

    贾兰与焦大回到李纨早先偷偷买下的那个宅院门前,安排下车夫和马车,带着两个小厮打扫住处,又安排跟过来的丫环预备饭菜,几个人就这样住下。

    站在这个院子里,贾兰无声的哭起来,那个令他伤心痛恨的府邸,还有他的牵挂,母亲怎么样?太祖母怎么样?家毁了,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国子监还能不能去?母亲的希望、自己的抱负、太祖母的企盼,贾兰啊,你能否扛得起来?恨贾赦、贾政等人的贪婪、无能,把祖宗拼死挣下莫大的**勋,败的jīng光。自己身为贾氏嫡重孙,这样的局面,怎样才能重新崛起,真真难坏了他,痛哭流涕,见焦大过来,忙伸手取出帕子,擦干了眼泪,跟焦大商量安排人打探贾府情况。

    贾兰走了,李纨像是放下心,转身回到贾母身边,见那些人还在跟贾母磨叽,要老太太出血,就走上前禀告贾兰出门一事。

    这时候,外面跑进来赖大、林之孝,说是刑部的孙大人来访。

    刑部,孙大人,贾府与此人从无来往,一时也顾不得都来了,也只好出迎。

    贾赦、贾政、贾琏、宝玉、贾环迎出去,不到二门,就见孙大人带着无数衙役、兵丁走进来,把守各门,本宅上下人等一律不准乱走。

    众人唬了一跳,均不知为何疑的看着那人。

    就见孙大人冷哼道:“有。”

    众跪下接圣旨。

    “贾赦交通外官。势凌弱。辜负圣恩。有沗祖德。着革去世职。贾政纵容家奴。在外放时。招摇撞骗。伤害当地百姓。且有收受贿赂。有负圣恩革去部职。史老太君、李氏及其子贾兰。居所不动。财物不动。钦此。”

    孙大人一声:“拿下。”就见衙役们裸膊挽袖子地。扑向贾府地各个角落。

    但见贾赦、贾政等人俱魂飞魄散知怎样才好。只是连连叩。不敢起来。

    那衙役们拿绑索缚了一干男人们听见内宅阵阵哭声传出来。

    荣庆堂内。贾母跌坐在榻上。双眼直。手脚冰凉。涕泪交流。口不能言。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吓地呆呆地望着门外着外面地喊叫哭骂声。拉这个那个地。乱纷纷闹地天翻地覆。

    又有女卒监过来强拉走邢夫人、王夫人、凤姐等人。巧姐挨着凤姐见娘亲被拉走。急地哭喊着:“娘。娘。”被一个女卒推到凤姐身边。跟着一起被拴起来。

    平儿是抱着贾麒的,她原本在李纨身边说笑,见到这般猛的退了一步,恰巧闪在贾母身边,许是认为她是侍候老太太的,倒也没人搭理她,贾麒因此幸免于难。

    贾母一头倒在榻上,眼里流着泪,看着李纨,颤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先人们,我史氏愧对你们啊,我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啊?”

    李纨哭道:“老太太,您别这样,咱们有兰儿在,咱们还有希望。等外面平复下来,再让人打探。我的兰儿没事儿。这就好,这就好。要不,我也不活了。”

    平儿这时才哭了出来,想起凤姐和巧姐,还有贾~,心里难过着急,碍于身份不敢多嘴,只好抱着贾麒看着这剩下的一般人。

    贾母这一房的丫环、媳妇、婆子们也都安然无事,李纨和贾兰那边儿也是一样。毕竟也是相处多年,眼看着贾赦、贾政他们这些人被缚走,能不伤心?诺大的府邸,除去她们这两处,别的地方均被查封,大门外还留有衙役们看守,空落落的府邸,凄凉极致。

    夜深了,贾母靠在榻上,望着眼前的饭菜,只是流泪。

    李纨端过来一杯热茶,叹息着:“老太太,您好歹喝口热茶,这样下去不行。”

    贾母望着李纨,喃喃道:“政儿怎么样?宝玉怎么样啊?还有凤丫头和巧姐,平儿带着麒儿在哪儿?”

    “让她带着麒儿先住在东厢房。”李纨不受用的看看贾母,低声说:“老太太,咱们怎么办?还有东府那边儿,也没消息,咱们这样,他们不会是?”

    “砰,砰。”院落外面有人在偷敲门。

    李纨忙说:“去问问,是谁?别瞎开门。”

    素云应了一声,走出去。贾母和李纨、鸳鸯在屋里仔细的听着。

    传过来大门打开,还有说话声,就听见素云兴奋的回道:“老太太、大nǎinǎi,是兰哥儿,是兰哥儿遣人过来。”

    贾母闻听忙支起身子坐好,话道:“快让他进来说话。”

    来的是一个小厮,一进来就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口称:“奴才给老太太、大nǎinǎi请安!”

    李纨急忙吩咐着:“起来说话,兰哥儿怎么样?”

    “回老太太、大nǎinǎi,兰哥儿如今跟焦大爷在那边儿院子里,挺好的,就是担心这边儿。”于是就把他们一出宁荣街,遇上刑部的人过来查抄之事说了一遍。

    贾母听后点点头,让他回去,把这边的情形告诉贾兰,又让李纨从这边儿拨过去一个丫环,到那边儿主事儿。又让贾兰从那边儿拨两个小厮过来跑腿儿。这才让他回去复命。

    待那个小厮走后,贾母放下心,让鸳鸯归置好了,到床上就寝,直到天明。

    李纨安排下值夜的人手,也没回到自己院落里在这边儿堂屋的榻上眯上一会儿,天才亮就起来,稍稍梳洗一下就,换上较普通的衣饰。安排两个婆子打扫院子,又打两个媳妇去到集市上买菜蔬、米面等一应用度。

    平儿也过来陪着,贾麒还在酣睡,眼下不比以往也不敢径自待着,早早过来总要帮着干点儿活儿。

    二人小声说了会子话,听见贾母动静,相视苦笑一下,双双走进去给贾母请安。

    鸳鸯招呼着丫环端来净面水,服侍贾母用了,又给贾母打扮起来,待一切停当

    传来问询声:“大nǎinǎi,张家的和王家媳妇把东西了。”

    李纨吩咐着:“给老太太弄些个易消化的上。”

    平儿不放心贾麒。

    过去探看,见他醒了,就抱过来,听见买回了菜蔬麒儿递给李纨,自报奋勇的去做早饭鸯也跟着过去。

    不大一会儿,鸳鸯和平儿端过来几样早点。杏仁茶、豆腐皮包子、五香熟疙瘩、鸡蛋羹、糖醋黄瓜等。

    贾母看了,吃不去。李纨劝着:“老太太,您得吃啊,咱们这一家子没您不行。”

    贾母勉强吃了半碗杏仁茶、一个包子,两口鸡蛋羹就放下李纨吃,又让平儿喂贾麒吃饭。到底是孩子管不顾的吃起来。

    李纨慢慢的着,又让着平儿也吃。心想这老太太还是惦记着那些人饭也不想吃,至于吗?就问:“要不要给兰儿送些过去?”

    贾母让人把包子给贾兰留起来着李纨又看看平儿,叹息道:“咱们这儿也没个有用的人,该是打人去狱神庙看看的。”

    李低下头,想了一下,就说:“老太太,要不,让人把兰儿找过来。”

    贾兰并没有受边儿的影响,依然去到国子监就读。贾母哪能耽误了他,让鸳鸯拿些银子出来,想着让谁去打点好?外面丫环回道:“老太太,廊下的芸哥儿来了。”

    贾芸自从娶了小红,家里有了主儿的人,又有林之孝帮衬着,在外头盘了个店铺,拾掇一番,挂上客栈牌子,夫妻二人又雇了两个小伙计,一个大厨,京城不愁没由过往客商,倒也把rì子过的自在。

    昨晚上,听说贾府出了事儿,吓的一晚上没合眼,思前想去的,天一亮就过来探问,别的不说,里面还牵扯着林之孝夫妇。

    贾母忙唤他进来。

    “老祖宗。”贾哽咽着匍匐在地,痛哭不已。

    “好了,起来吧,你能过来,也是个有良心的。”

    贾芸起身又给李纨请安,给平儿见礼,而后,侍立在一旁。

    “你去拿上银子,去打探打探他们的情形。兰儿还小,如今这边儿也没人张罗。东边儿那府里也没过来人,看样子是不好。”贾母有气无力的说完,又吩咐鸳鸯把银子给他。

    贾芸就把宁府也被抄了,贾珍、贾蓉入监候审,尤氏和胡氏也跟这边儿人一样,在狱神庙待着的情形也说了一通。

    贾母连声说:“这都怎么过的?没一个争气的。”又让鸳鸯拿出00~两银子给贾,让他去打点。

    贾芸告辞出去打点安排,这边,李纨默不作声的看着贾母。

    贾母也知道她心里有气,贾赦、贾政过继来了之后,又有邢、王二夫人进府,接着又是凤姐进来,他们把李纨母子撂在一边儿不理,根本就无视们的存在,让李纨一股怨气憋在心里,再后面又是把黛玉逼走,迎娶宝钗,把这府里闹的乌烟瘴气,导致今rì种种事故,把荣国府败成这样,哪还有心思管他们?就让鸳鸯带人在院子里做家务,平儿带着贾麒去东厢房歇息,单留下李纨。低声劝着:“好孩子,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这个家被他们弄成这样儿,我也心痛。恨不得任他们自去。不行啊,咱们家是积善之家,在京城也薄有虚名,当今厚恩,给咱们娘儿们留条生路,这也是祖宗福佑咱们,要是咱们生生撇下他们不管,祖宗的脸面可就是咱们给丢的。”

    李纨想想也是,大面上也要过得去,就说:“还是等芸哥儿有了真信儿才好打点。”

    贾母本想拿着自己诰命夫人的牌子,求见太后,又想到黛玉也是下落不明,这会儿进宫,还不是拱火去了,就放下这段心思,等待贾芸音信。

    养心殿内,东暖阁,无倦。乾隆瞪着跪在地上的贺明辉,把茶杯都摔了。“好个吃里爬外的奴才,前次,你说是以为黛妃是奉旨出宫,让你糊弄过去,这次你怎么说?”

    贺明辉才没那么傻,抵死不承认自己把黛玉放走,只说是看到德谦以为他还在当差,就跟着寒暄了几句,谁知道他这事儿办的忒不地道,把他也装进去,连连懊悔,声称要追过去,把他们截回来。

    鬼才相信他去截人,倒不如说他是送人吧。

    乾隆了一通脾气,打走贺明辉,见柳芳前来觐见,就没好气的问:“你又来干什么?”

    柳芳跪下递上折子,请求着:“奴才求皇上恩旨,去寻找黛贵妃。”

    乾隆半天没言语,想起陈夫人为他求娶黛玉之事,心里酸,冷冷道:“不必啦,朕用不起你们。”

    “黛妃面皮薄,受了委屈出宫,这会子怕是心里也后悔,就是没人在中间搭桥。奴才的夫人是她的表姐,二人又亲厚,也是惦记着她,直念叨要去寻她回来。不管怎样,总要护黛妃周全,德谦绝不会悖了皇上,也是要为皇上护她周全的意思。”

    乾隆这才放心,颁下密旨,让柳芳带着迎chūn前去直追南下,又低声吩咐他许久,柳芳退着出来,神sè凝重,回府面见母亲和迎chūn,准备行装,次rì离京。

    乾隆这边拿起一摞折子,看了又看,这都是参贾赦、贾珍的,倒是贾政的没多少,那是个古板的人,倒是小心谨慎之人,有的也是役下不严,本人倒是没什么劣迹,也罢,放他出来。再就是贾~,身上也有些事情,大都是以往的,替贾赦去平安州办事儿。这里又碍着黛玉面子,总要让他接着办矿上的事务,也就免了他的官职,放他一马,或许从他那儿也能得到黛玉的下落。

    这事儿到了朝会上,引起争议,有言官坚持要严判他,还是刑部的人话,说是经过庭审,竟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贾~早就帮着黛贵妃办事,跟平安州没有关系。

    这样,先放出贾琏,别的人继续审查。

    乾隆下了朝,仍旧留在养心殿的长chūn书屋里,独自伤感,玉儿,你在哪儿?你该知道,你该明白,那时,我在病着,怎会知道后宫的情形。

    殿外有人在悄悄说话,就听见骆吉低声禀报:“皇上,太后娘娘让您过去。”

《二百七十七》悔不当初

    闻听太后召唤,乾隆急忙起身,有宫女进来为他整好衣冠,坐上御辇往慈宁宫行过去。一路之上,所见到的宫女、太监们,无不小心谨慎的给他跪拜,眼里带着恐惧,自从黛玉走了,他常常莫名发脾气,以致好几个宫女、太监被处罚。进到慈宁宫门外,他扶了骆吉下来,一步步走进自己的皇额娘宫里。

    走进不见满屋子的妃嫔们伏地下跪,走到太后面前,跪下叩拜;“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太后慈爱的伸手拉起乾隆,冲着妃嫔们说:“皇上来了,你们都见见的。”

    娴妃带头重新给乾隆《二百七十七》悔不当初大礼参拜:“臣妾恭迎皇上,皇上吉祥!”

    乾隆明知道是太后给她们撑腰,也不好真的拨了太后脸面,干笑几声,随意的挥挥手:“都起来吧,朕这些rì子忙,怠慢了各位爱妃们。让皇额娘cāo心,是儿子不孝。”

    妃嫔们随即起身,环坐在乾.隆和太后身边。娴妃见青岚端过茶盘,就起身接了,恭恭敬敬的端过来,亲自呈上。

    乾隆倒也干脆,接了转身放在旁.边儿的几上,顺手拿起一个红果放进嘴里嚼着。看到舒嫔和令贵人,不着痕迹的又看下去,对着新贵人莞尔:“听传你近rì身子不爽,可曾让太医看过?秋凉了,一早一晚的,看着了凉。”

    这番话说出来,让新贵人意外,.也让众位妃嫔们嫉妒,幽怨的神sè能杀了新贵人。

    新贵人也不是才来这里,不知道深浅,吓的脸儿都.白了,想起黛玉一个贵妃都着了人家的暗算,不得不出宫避难,自己能有几斤几两,如《二百七十七》悔不当初何抵得住这般恩宠,忙起身走到中间,跪在地上。“谢皇上恩,贱妾不碍事,太后一直怜惜我,娴贵妃娘娘也照顾着,众位姐妹们都很友爱贱妾,请皇上放心。”

    乾隆冷哼着:“那就好。退下。”

    新贵人忙起身退在一旁,恨不得立时遁旋离了这.里,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躲着,不期然才抬起头,又对上娴妃似笑非笑的眼神。

    太后也见不得她们之间明争暗斗,没好气的吩.咐道:“下”

    一群妃嫔们行.礼跪拜后,鱼贯退出去,各自回了自己宫里。

    太后又示意太监过来,就见一个太监端着一个茶盘跪到乾隆面前,上面是各宫妃嫔的牌子,这些rì子乾隆根本就没点过她们的绿头牌,这次太后是亲自干涉此事。

    乾隆只觉着苦闷,又不好给太后没面子,顺手拿起一个牌子掷下去,又拿起一个牌子,额也是同样炮制。而后,退了出去。

    这晚,在养心殿里传出来刺耳的啼哭声,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女人被抬出去;又一会儿,另一个女人又满面含chūn待羞的走进去,过了没多大功夫,又是一阵响动,之后,乾隆带着满面jiān笑走出来,身后是痛哭之声。

    接着,第二天,又有太监把各位宫妃的绿头牌端过乾隆过目,如此这般,晚上,又是这样光景,接连一个月,只听到后宫的宫女们议论纷纷,说是各位妃嫔们侍候不好皇上,惹得皇上大怒,每rì都是气呼呼的离了房内,自己在书房独睡。

    这rì辰时,太后才起身,坐下由青岚给她梳头,这时,外面的太监禀报着:“太后娘娘,娴贵妃前来请安。”

    太后心里不喜,哀家才起来,你就过来打扰,本想不搭理她,又怕她真有事儿,就吩咐着:“让她进来吧。”

    但见大门洞开,四个太监抬着一个软兜把娴妃抬进来,打量那娴妃,见她的额头、脸上俱是红肿,眼眶也是乌青,有气无力的低声说:“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娴妃,你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娴妃没好气的看着太后,心里暗骂,还不是拜你儿子所赐,这些天,不光我,就是满后宫的妃嫔哪一个不是这般处境,他倒是不分彼此,一律召见,进到里面,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再就是抡过来,摔过去,当咱们是沙包,练武的靶子,哪一个不是浑身是伤?宠幸,简直是肆虐谋杀,在这样宠幸下去,不要说别人,就是我,也要死在他的手里。就哽咽着说:“皇额娘明鉴,臣妾领受不了皇上的如此宠爱,再这样下去,臣妾就不能在皇额娘面前尽孝心了,求皇额娘超生。”

    太后忙起身走到娴妃身边,查看一番,发现她身上的伤,更加严重,青一块、紫一块的,没一块好地方,再就是有的地方还有淤血,心里也不觉怨乾隆太不给她们颜面,这样下去,这后宫成了什么地方?就打发太监等乾隆下朝之后,传他过来。接着,就好言安慰娴妃,又说:“为今之计,定要找着黛玉,还要小心安抚着她,不能伤了她一根毫发,否则,后果难说。你们乌拉那拉家不会就你一个女孩儿,要是对你失望,再弄进一个来,你就只能在冷宫里,想想吧。怎么办?自家端量着。”

    娴妃明白太后这番话的含义,要是自己这边依旧针对黛玉,阻挠黛玉,只怕是自身难保,家族的人,岂会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这般苦楚又不能对外人言,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真要落到冷宫里,谁还会把自己当回事儿,那黛玉也真是难找,安排哥哥找她,竟是毫无结果。好好的一步棋,到弄的自家吞恶果,别说是皇后,就是当下的分位能否保得住,还得两说着。哥哥也真笨,一个弱女子也找不到,还能干成什么大事儿?林家,黛玉,等本宫把你找回来,坐上皇后位子,就收拾你。含羞带愧的用手帕试着眼泪,分辨着:“玉儿妹妹,神通大着呐,臣妾怎么找的着她?皇额娘,您也忒难为臣妾啦。”

    太后看定她,冷冷道:“真的?哼。”

    狱神庙内,人满为患,一股股sāo臭味儿,带着腐霉味儿飘荡在各个监里。一团绿豆蝇在人们头上盘旋,就是不落下来,也是,他们也是饥饿难忍,落下来也是白耽误功夫。

    这是白天,到了夜晚,耗子、臭虫、蟑螂纷纷出动,与人共处的还有令人难耐的蚊子。这rì,又是一个秋雨绵绵的下午。宝玉茫然的坐在稻草堆上,看着门外,才又一个人走出去,何时能轮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挺大,许久没有沐浴了,头发乱蓬蓬的,那件大红猩猩披风也脏乱不堪,要不是那天自己鬼使差神的顺手披上,这回儿怕连这一件挡风寒的物件也用不上。想起来了,第一个走出这个栅栏门的是堂兄贾琏,说是庭审,去了就没回来,让自己揪着心过了好几天,生怕他被带到菜市口咔嚓掉。后来,贾芸来了,拿来了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要是过去,自己看都不会看一眼,这会子也是美味佳肴了。边吃边听着贾芸说,贾琏被当庭放出是让他去到矿上打点林姑娘的生意。真让人羡慕,要是自己也能出去该有多好,琏二哥也不提携咱们一把。接着又是父亲和贾环出是皇恩浩荡,赦免了他们。自己不过是一个没职位,没权势的世家子弟,按说没什么罪过,怎么还在这里边儿混?后来又是贾蓉也出去了,听贾芸二次过来说,他也没什么罪过,就是没了原先的官职。

    那边传来了动静,许是母亲又发急了。不禁看过去。

    王夫人没了过去的威风,老态龙钟的比贾母还不如。身边的人,也渐渐少起来。丫环们、媳妇们、婆子们都被官府卖了,就剩下这些主子们。前几天听说贾政被朝廷的几位大员们申饬一通,放了。跟着一同被放的还有贾环,怎么就没有宝玉,他可怜见的,依然被押在这里,会不会在这儿过冬呀,我的儿,咱们娘俩都是苦命人。

    邢夫人和赵姨娘、周姨娘还有巧姐是一天放出去的,后来再放出去的就是尤氏和胡氏婆媳二人,加上侍妾谐莺、佩凤。这边儿,当下就剩下自己和凤姐二人。在这儿的rì子真是难熬,没有人侍候,没有金樽玉液的奢华生活,代之而来的是木讷和绝望。枉费了自己当初对王仁等侄子的帮衬,竟没有一个人过来探望,倒是那个赵姨娘家里,来了兄弟还送了点子东西,让人咂舌。

    凤姐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巧姐出去了,这让她心安。几次过堂,也知道官府把那些个枝枝蔓蔓的事情,知道个底掉。弄权铁槛寺害死那一对儿青年,逼死鲍二家的,还有对尤二姐之死也在庭审中盘问,让她更加难过的是,那几大箱子放高利贷的票据,心知很难被放过,心里只求速死,免的活受罪,又对自己下不了狠手,只是这么挨rì子。

    这天,女卒吆喝着她起来,说是有人来探监。

    凤姐没好气的支起身子,就连在一个监牢里呆着的王夫人也探头看着外面。

    “二nǎinǎi。”来的是平儿,就见她浑身打扮的清减了不少,没什么首饰,倒是干干净净的,右胳膊上挎着一个大食盒,左胳膊上也挎着一个包袱。

    说着话,走进来,挨着凤姐坐下,把食盒放在凤姐面前,一样样的摆出来,也是好几碟子菜肴,再就是白米饭和几个肉包子。

    王夫人看了看,吞咽下口水,没言语,心里暗骂平儿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也埋怨凤姐没良心,不把自己这个姑妈放在眼里。索xìng背过身子不去看她们。

    平儿一笑,偷偷的把一包碎银子塞给凤姐,一边儿把筷子递给她,一边儿耳语着:“二爷去了那里,说是等年根儿就能挣回银子,赎nǎinǎi,让nǎinǎi安心待着,外面让芸儿打点好了,有些事儿,别都揽在自己身上,那边儿也得分担些才是。”瞅了瞅王夫人。

    凤姐笑了,这平儿倒是一份儿好心,也是,自己这般作为,有多少还不是替自己姑妈当挡箭牌。想到这儿,就招呼着:“姑妈,过来吃些吧。东西别看不怎么样,倒是还实惠。”

    平儿也说:“怕太太吃不惯,不敢相让,先让二nǎinǎi尝尝的。”

    这话说的,在这牢里还有什么可挑剔的。王夫人哼哼的挨过去,那平儿也不过去搀她过来,硬撑着走过来,接过平儿手里的筷子,伸向盘子。

    如今两府均已被查封,贾母拿出贴己银子,买下两个院子,就在大观园后门对面。一处住着邢夫人和贾琏、平儿、巧姐、贾麒等人,再就是尤氏和贾蓉、胡氏、谐莺、佩凤等人。另一处正房住着贾母和李纨,东厢房住着贾兰,西厢房住着贾政、赵姨娘、周姨娘、贾环等人。贾母这边是鸳鸯、琥珀跟着,李纨这边是素云、麝月跟着,焦大跟着贾兰。贾赦、贾珍还押在牢里,贾母让给宝玉和王夫人送过来各自两身衣裳,过冬时,再送过来棉衣。

    王夫人急道:“还要在这儿过冬?怎不把咱们赎出去?”

    平儿低着头,半晌才说:“老太太也是着急,哪有银子赎人?琏二爷到年底才能拿回银子来,这一家人的吃喝也要老太太cāo心。咱们在家也要做些针线活,挣点子活钱,要不怎么打发过冬的衣裳。”

    平儿无奈的看着她,分辨着:“太太,家里被抄了,老太太把最后那点儿积蓄都拿出来了,大老爷和珍大爷他们要是被判了,少不得还要用银子,这从哪儿淘换去?”又白了她一眼。“这会儿,除了林姑娘那里还能指的上,别处就没一个人过来帮衬,太太,您想想法子,您当初也没少帮衬舅老爷那儿。”

    王夫人瞪着平儿,气的眼儿发直,不再搭理她,只管吃饭。心里也挺难受。自己这把子年纪,还要听这个丫头杵的。要搁往常,她敢?自己娘家都是白眼儿狼,真是瞎了眼,要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好好对待黛玉,也能把心往一块儿拢,省的老太太生气,贾政也不待见自己。人要是有前后眼该多好,林丫头,舅母对不起你。我悔不当初!这会儿,你在哪儿啊?

    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颠簸着一驾马车,左右随着几个侍卫们,脸sè凝重,时不时的往后面观察,扬起一股尘埃。为首的是德谦,他注意着颠簸的车子,汗水湿透了身上的劲装。

    车子里传出娇柔但镇定的询问:“后面,追上来了?声音近了,这回走不掉的,一会儿人家上来,把一切都推在我身上就行。”

    “主子,天无绝人之路。您别担心。”大喝一声:“我就不信了,老天爷要留下咱们。驾。”打马带头往前奔。

    晚霞把黑夜跑在后面,云的那边,远远的也有一队人马在狂奔,在追逐,模糊的视野下,这一头和那一头,距离在缩短,在接近。H!!!

《二百七十八》王村相逢

    弃车,骑马,步行。这是唯一能做到的。也是德谦大胆的决定。这让顔芳与雪雁气的要与他吵起来,还是黛玉发了话。“咱们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后面的人且行且止,速度显然是放慢了,但是,还在紧紧的咬住她们,甩是甩不掉的,那只有依照德谦的办法行事。至于后面的事儿,谁能说的准。

    黛玉下了车,雪雁背着六子也下车;chūn纤背着包袱,眼巴巴的看着黛玉,骑马,步行她都是最倒霉的。

    咬咬嘴唇,chūn纤害怕的紧盯着在身前晃动的马匹。“姑娘,我。”

    “雪雁,招呼《二百七十八》王村相逢chūn纤。”黛玉看了看chūn纤,知道她害怕,时间紧迫,来不及啰嗦,待安全后再安抚她吧。

    驾车的马匹被卸下车辕,车.夫也是个侍卫,把五匹马通通卸下来,又换上三个马鞍子,这也是德谦预先备下的。

    顔芳扶了黛玉上了一匹枣红马,.自己跟着跃上去,扶住黛玉腰身。

    雪雁把chūn纤扶上去,chūn纤吓的.闭上眼睛坐在马背上,待雪雁跃上马后,搂住她,大家加快速度往前赶路。

    拐过一条小河,又上了一道山梁,人困马乏的停顿.下来,前面是一个不大的村落。

    村口竖着一块大石头,写着:王家村。

    就听见村里传出来一阵狗叫声,一群土狗狂奔出.来,狗视耽耽的注视着他们,只管狂啸,倒也不敢上来,只管围着他们打转。

    德谦打马走在前头,顔芳紧跟在他身后,再后面.是雪雁带着chūn纤,往后是各位侍卫们。朝着村里《二百七十八》王村相逢巡视一番,在一个看上去有些体面的庄户门前停下,有侍卫上前叩门。

    出来一个中年.汉子,看着他们这群人,听说是借宿的,其中还有女客,寻思不会有什么错处,倒也干脆。“各位请进,咱们这小门小户的,没的让军爷们打眼。”看不出黛玉的身份,也不敢胡诌,就干笑着点下头,将他们让进院子里,又关上大门,上了门闩。

    又吆喝着自己的小子过来帮着牵马。“板儿,快点儿,给军爷们牵马,喂上等的好料。孩子他别磨蹭,快着出来做饭。”

    “这早晚了,怎么又来了军爷?”一个老迈在哪儿听到过的声音传过来,黛玉留意的看着西屋走出一个老太太,怎会是她?刘姥姥,可不就是去过荣国府打秋风的刘姥姥。

    雪雁也认出来,娇笑的迎着刘姥姥问:“姥姥,还记的我不?”

    刘姥姥呆住,揉了揉眼睛,凑到雪雁眼前看着,笑了:“这,姑娘,你怎的来了?”

    “不光我,咱们姑娘也来了的,这里还有你认识的人没?”

    刘姥姥顺着雪雁的手势看到黛玉,眼前一亮,颠颠的走过来:“真是活菩萨降世,你是林姑娘,老太太的亲外孙女。”

    黛玉甜甜的一笑,伸手施了半礼,刘姥姥见着,忙不迭的跟着猛还礼,又叫过自己女儿过来拜见,又叫过青儿、板儿拜见。

    黛玉含笑与她们寒暄,介绍德谦等人和他们认识。

    即是自家人,俱是热络的进到屋子里坐下。

    黛玉等女眷被刘姥姥带到内里就座,她是知道黛玉身份的,见人家黑夜到了这里,人前人后的也不好相问,奉上茶水,又打发青儿帮着自己女儿备饭菜。她自己则陪着黛玉说话。

    顔芳不放心黛玉的饭食,冲雪雁使个眼sè,就跟着过去说是帮着做饭,实则监看人家。

    chūn纤也随着出去,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也怕人家做的饭菜不够。

    屋子里就剩下黛玉、雪雁、刘姥姥,雪雁把六子放在炕上,任其玩耍。

    黛玉低声简要的把自己的事儿,拣能让外人知道的说了说。

    刘姥姥瞪大眼睛看着黛玉,还有这般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做娘娘有什么不好?又一听说要带着六子去回老家探亲,也就明白了几分。这姑娘身份贵重,自是不能跟咱们平头百姓比,又是个天仙一般的女孩儿,越发娇贵,拉着六子夸赞一番,把自家仅有的两床新新的被褥取出来,给黛玉用。

    又亲自打扫上房给黛玉住,让狗儿安排德谦他们在厢房里住下,自家人暂时委屈挤到另一处房里安歇。才消停下来,就见自己女儿和顔芳、chūn纤端着盘子进来,虽说是乡村风味,倒也洁净,她坐在一旁相陪,打发狗儿、板儿去给德谦他们送去饭菜酒水等。

    刘姥姥别看是乡里人氏,也是个识大体的人,知道黛玉这事儿不能宣扬,就暗自吩咐家里人缄口,只说是自家的侄儿们前来探望。

    黛玉想起自己这班人过来,少不了嚼过。用度,就让雪雁拿出200两银子给刘姥姥。

    人家还不收呐,还是黛玉说:“要是光我们几个人,也就罢了,来了这么多人,怎好白吃这里,你拿上,我还有安排。”

    一夜安睡无事,次rì早上,德谦起来见雪雁起来,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她,没了马车,黛玉总不能一直骑马赶路,她那个身子哪儿受的了?就打算跟着狗儿去到集上买马车赶路,还要与金夫人的人接洽。

    也不知是黛玉赶路累的,还是体弱又发了风寒,竟是昏昏沉沉的,雪雁和顔芳着急,又不能贸然请大夫诊治,只好拿出带着的药,给她降热度。

    这样一来,就只能耽搁几rì的,买好的马车也放在院子里。

    去到集上回来,德谦还好,没什么心思,一门想着快些去南边儿。狗儿把在那里听到的新闻告诉给自己岳母刘姥姥。

    贾府被抄家,满府的人,除了老太太、大*nǎi和一个小公子没事儿,余下的人,都遭了难,听说什么女人,挺厉害的一个女人,二nǎinǎi吧,和她的姑母直到今rì,还被关在狱神庙受苦。大老爷、东府的珍大爷等还要被判量刑。

    刘姥姥吓的忙去给黛玉送信,眼里满是担忧,一个劲儿的捣鼓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天地良心,可别出什么事儿。”

    黛玉有些惊讶、感动,乾隆的动作挺快的,元chūn刚下葬没多久,就开始清算她娘家人,够无情的。明知道贾母和李纨、贾兰没事儿,在心底总有一份说不清楚的牵挂。在京城并不显眼,离开后,每当看到别人家的老幼相依时,心里总是有一丝玩味。又想起凤姐和贾琏,还有巧姐,还有宝玉,她们会怎样?心里烦躁,也不知道贾母的身子能否撑得住?以往想起被那府人算计欺负一桩桩往事,总盼着那府的人遭殃,不想跟他们有牵扯。这阵儿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竟想被什么挖去似的,空洞、不安、生疼,那种快感也不知道躲到哪个地缝里。忽的想到在那个遥远的梦里,有巧姐被卖到ji院的情形,据说还是刘姥姥救的,就想跟刘姥姥商议,托人去京城那府里“姥姥。”

    刘姥姥愁眉紧锁的看着黛玉,抹了把老泪。心疼的问:“姑nǎinǎi,想老太太了吧?还有琏二nǎinǎi、平姑娘、巧姐儿、大*nǎi她们。我也是。”

    黛玉一把拉住刘姥姥的手,脱口道:“姥姥,你身子骨还硬朗吧?能不能”

    “主子。”顔芳一步跨进来,手里端着茶盘子,上面放置着一盅药,还有一小碗蜂蜜水,药是雪雁专门熬的,蜂蜜水倒是顔芳兑的。“药好了,姑娘喝凉了伤着脾胃。”

    刘姥姥忙起身站到一旁,知道黛玉喝完药,会睡一会儿,就忙退出去,自去忙碌。

    黛玉喝下药,又喝下蜂蜜水,躺下昏昏入睡,chūn纤把六子带到另一间屋里逗着他玩儿。

    外面有脚步声,顔芳和雪雁jǐng觉的走出到德谦的笑容,知道此行不虚,就紧着发问:“怎麽样,见着人没有?姑娘这样,万万不可出行,这可怎么好?”

    德谦绽开笑容,迷离的看着雪雁,久久不曾错开眼珠,看的雪雁红了脸,啐了他一口,骂着:“看什么看?有话说。”

    像是被人说中心事,德谦有点儿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这才说:“主子的身体这样弱,要不再歇息几天的?这里偏离官道,又是在村里,咱们小心点儿,等主子身子好些,咱们再走。”今天,见着了金夫人派来的人,也说了这件事儿,人家干脆在这一带布上暗线,以防万一。

    雪雁听了忙道谢,这一向跟德谦打交道,也觉出这是个外表憨厚,实则内秀之人,心里好感渐增,只是觉着人家是旗人,自己一个汉女,不可能在一起,没的白耽误工夫,既这样,何必陷进去,将来弄的彼此伤心,总是淡淡的。

    德谦早就看穿了雪雁的心思,他才不在乎,黛玉只要应允,满可以找乾隆帮雪雁入旗,再说,黛玉本身就在镶黄旗,雪雁抬旗,会水到渠成。他倒是蛮不挂心,关心的注视着人家:“有什么要办的,我帮你办。”

    雪雁脸一红,摇摇头,扔下德谦转回黛玉房里,俯身看着黛玉微红的脸,摸了摸有点热度,心里着急,就打开包袱寻找药丸。真是的,平时不用时,一眼就能看见,这会子急着要用,就怎么找不着了?觉着身后有什么在扒着自己,回头一看是六子,这孩子,生出来就被从亲娘身边带走,想起当初元chūn的那一跪,总有一份怜惜,含笑拉着他:“你要干什么?”

    “姨娘,额娘怎么不理我?”

    “额娘累了,在歇息。六子是好孩子,自己玩儿,乖。”

    这当口,门外走过来刘姥姥,满脸笑容的进门就说:“雪雁姑娘,你知道谁来了?”

    谁?咱们姑娘在这儿,决不能让外人知道底细,谁来也不行。忙打断刘姥姥的话,不悦道:“姥姥,我求你啦,咱们姑娘谁也不见。”

    “真的?怨不得林妹**你。”门外赫然站着柳芳的夫人、荣国府的贾迎chūn,贾二小姐。跟在后面的是柳芳、绣橘等人。说话的正是迎chūn,如今在理国公府,做了当家nǎinǎi,历练出来,说话办事也有了气势,没了当年在府里窝囊受气时的懦弱。

    雪雁看到迎chūn,先是惊喜,迎到半截又停下,看到她身后的柳芳,戒备的问:“二姑nǎinǎi,柳大人,你们这是,不愧是当今皇上看重的人,咱们躲到这儿,还不放过,我服了。不过,咱们姑娘病了,不能跟你们走,我这正在想辙呐。”

    “林妹妹。”迎chūn大惊失sè,急的顾不上跟雪雁分辨,忙走进屋里,几步走到黛玉身边探视。柳芳当然不能进去,站在门外瞪着德谦,低低的发话斥责。

    迎chūn自从听说黛玉离宫出走的消息,就连着哭了好几天,求着柳芳陪她去找黛玉,生怕她一个弱女子在外头受屈吃苦,又是拖着小产的身子,真的很担心。

    在理国公府,陈夫人待她很好,又体恤她从小没了亲娘,再说,黛玉也是她看中的人,要不是被皇家霸了去,早就是自家的儿媳,心里着急,跟着一起让柳芳找乾隆请辞,又把小孙儿接到身边,免除他们夫妇的后顾之忧。

    柳芳更不用说,当初那个娇弱身躯,亲自为自己去毒、疗伤的身影早就深深的印在脑子里,找着贾府被抄,自己要避嫌之机,向乾隆提出,要带着夫人寻找黛玉,这样他名正言顺、大张旗鼓的一路寻找过来。他不像别人,只管在大道上打探、追寻,他专拣僻静、乡村寻觅。果然,苍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附近的集市上打探出,德谦等人的行迹。

    至于黛玉回不回京城,这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黛玉要平安,要开心的活下去。得知黛玉病了,他忙让心腹侍卫拿上自己的名帖,去附近找一位闲赋在家、原先在太医院供职的老人过来给黛玉诊治。

    在迎chūn咻咻的啜泣声中,黛玉醒了,看到迎chūn,忙伸手掐了一把,听见人家“哎哟”一声,这才委屈的抱住迎chūn,把头埋进去,身子在抽搐着。

    “你们干嘛来?我不要回去,不要去那个倒霉地方,谁想去谁去,我是不去了。够了。我要回家,回家守着祖母,再不出来。你们去回禀太后和皇上,省的我写信劳神。”

    迎chūn伸手抚摸着黛玉的后背,流下眼泪,林妹妹一直是自己心上的依靠,如今这样,必定在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受了大罪,想起就有气,乾隆费尽心思得到林妹妹,就是为了让她受罪不成?这是何道理?安慰着:“妹妹,咱们不回京城,我陪着妹妹回江南,回苏州。”

    外面柳芳暗自叫苦,在乾隆那儿拍了胸脯说的清楚,找到黛玉,接她回来,看样子要让黛玉回去,先要过自己夫人这一关。H!!!

《二百七十九》黑店遭劫

    黛玉在迎chūn怀里熟睡,迎chūn动也不敢动一下,专注的看着她,眼眉跟着她缓缓起伏的呼吸跳动,心随神住,又轻轻叹息一番。

    京城,别说黛玉,就是自己也不想回去。再不留恋贾府,那也是自己娘家,连rì来,一看到府中的丫环、媳妇、婆子们小心的凑在一起闲话,总觉着人家在叨咕贾府的事儿。娘家被抄,父亲被刑部庭审,自己也曾回去探望过大太太,听着她的埋怨,又能说什么。对贾赦,早就提不起念头,那是一个既贪婪又奢华的人,拿着祖宗挣下的功劳肆意挥霍,这样的人,即便是老太太去了,他掌握了家族的大权,还不是毁的贾府《二百七十九》黑店遭劫的衰败是注定的,既没有政治眼光,又迂腐,不败才怪。想起理国公府,陈夫人既有城府,又有才干,在上层贵妇人这个圈子里是翘首,领头羊却又小心谨慎,围着太后打转,围着八大姓寻觅机会为自家谋利益,为自己儿子增分添彩,哪像贾府,就知道算计孤儿寡母的财产,硬把黛玉逼走,任人唯亲,愚蠢至极,娶了宝钗,又不珍惜,自作孽,不可活。府中的男儿竟没有一个能担当大任的人,除了跪拜哭泣,都是些没用的人。

    看着黛玉,她又想起临走时,去到贾母那儿的情形。

    贾母流着眼泪说:“定要把林丫头接回来,以酬圣恩。”说白了,还不是用黛玉换贾府的荣华富贵,也不想想,今rì的黛玉,还能任你们驱使吗?

    迎chūn见黛玉翻了个身,脱开自己的怀里,转向另一边,她轻轻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走到门边,看着柳芳摇着头,走出去。

    德谦跟柳芳说完话,就走了。弄的柳芳好《二百七十九》黑店遭劫没意思,找到黛玉又能怎样,把她绑起来送到乾隆面前?夫妻二人面面相视,都没有开口。

    大门外有车马的响动,他知.道那个老太医到了,迎到大门外,果然如此。回头再看迎chūn,见她回到屋里,知道她去安排,心下一宽。

    老太医在绣橘的引导下,进到屋.里,雪雁隔着帐子把黛玉的手用帕子遮住,放在外面。顔芳不着痕迹的接过人家的医箱,随在人家身后注视着人家诊脉。

    在老太医的诊治下,黛玉好起.来,热度退了,jīng神头儿也好,还能跟迎chūn逗上几句。

    迎chūn看似无心闲谈间,把贾府被抄告诉她。

    听到宝钗被宝玉休弃,黛玉惊的看着迎chūn,一个女.子,在当下的社会,被夫家休掉,这是最重的处罚。薛家母女回到金陵,等待着她们的又会是什么处境。四大家族已败,没了社会地位的她们,会不会还要承担道德上的负重,毕竟薛蟠做了很多不义坏事,人的命,是上天给的,是人家父母赐予的,不是某一个人能肆意践踏的。她们把香菱带走,是好心不弃,还是别有用意,回金陵,香菱也是一个变数,要堵住悠悠众人的责难,没有香菱的人证,一切都是空泛,没有意义的。宝钗太高了,她不会也是被jǐng幻仙子送过来的吧?这阵子光顾着回苏州,有些rì子没跟人家联络,她身边的人,总是守的紧紧的,让她无奈。宝钗,宝姐姐,我宁愿相信你是真心对待香菱,不要再伤害她,不然,我绝不容情。

    “什么?晴雯她也?”黛玉又一次惊倒,对晴雯,她不过是.不忿王夫人为人,不甘让她借着自己出气,也没对晴雯刻意的做些什么,人家倒是真心报恩,还拉了雅克奇一道过来寻自己,让她感叹,又有点儿愧疚。

    黛玉跟迎chūn交着心:“二姐姐,我不想回宫。”开门见.山,大家都别绕圈子,怎样省事儿怎么说,省的大家都累。

    “咱们知道,不回就不回。”

    “你不怕二姐夫交不了差?”

    “谁也没说一下.子就找到你,正好,我也没去过江南,顺便跟着逛逛的。”

    黛玉想了想,跟她商议:“我想快些赶到金陵。”

    “你是想见见薛大姑娘,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

    “不,二姐姐,我担心香菱。”

    沿着大运河水路,薛姨妈和宝钗、香菱、莺儿、同喜乘坐在一条渡船上,没有了往常的排场,手里银子有限,花一块少一快,为了省着点儿,她们这次是跟别人搭乘,也是一家回南边儿的女眷,有官职人家的妻女,估计也不是什么大官,不然会跟她们合伙。彼此是同路人,认识一下就各自分开。一家一边儿,壁垒分明。宝钗心里明白,人家这是看不起她们,一个买卖人家的妻女,浑身的铜臭气。

    宝钗沉默不语,望着舱外茫茫一片水雾,只觉着心酸。今后的rì子怎么过?回身看着对面的母亲,又倪视坐在门边的香菱。二人再次联手,重新打造薛氏家族。听说黛玉一门心思要回苏州,正好用的着她。也不知道黛玉这会儿到了哪厢?有她不愁自己没好rì子过,想到此,觉着心神开阔,看香菱越发的顺眼,对上人家的眼神,会心的一笑。

    香菱被她笑愣了,这次出门,思绪乱纷纷,从一个让人献媚巴结的皇商,一下子跌倒底层,成了坐吃山空的小户人家,饶是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没了薛蟠在,自己的身份尴尬。小丫头臻儿在路途中,被薛姨妈卖给一个行商,弄的香菱很不痛快,疑惑的揣摩薛姨妈和宝钗的真意。

    同喜和莺儿也jǐng惕起来,两个人空前的结成联盟,共同防范这母女俩的行动。

    薛姨妈许是看出来了,对莺儿和同喜和善可亲,有些事还自己亲临亲做,并不往狠了使唤她们,还安慰香菱,说是家道艰难,等rì子好过了,再给她买一个丫环用。明知道是骗人的鬼话,别说是香菱,就是莺儿也不屑的别过脸去,不想看她的嘴脸。薛姨妈暗骂,臭丫头,下一个就是你们,咱们家的底细,不能让你们泄露出去。

    前面是一个渡口,船家就行到这里,后面的路薛姨妈她们还要自己去筹措。上了岸,付了船资,各自走路。

    薛姨妈让同喜过去跟一个较大的马车老板商议,计好车资,带上宝钗、香菱、莺儿上车。为了赶到前面的大镇子上夜宿,也顾不得用饭,好歹卖了一些食物,在车上对付一下。

    一壶饮水,一卷子煎饼,再就是一小盘酱菜,一盘干烧鱼,一盘大头菜,一盘五香芸豆。摆在车内中间,用一块儿油布垫着。

    薛姨妈毕竟岁数大了,嚼着煎饼干咽几口,就是下不去,眼泪汪汪的看着宝钗。

    无奈啊,宝钗只好拿茶杯就着水壶倒了大半杯水递给母亲,马车颠了一下,她的手一颤,大半杯水一下子都灌进薛姨妈嘴里,呛的她咳嗽的眼泪鼻涕一起流。

    莺儿递过去一块儿帕子,背过身子直笑。

    香菱没言语,看了看同喜,低头吃自己的。

    同喜是个好人,一边儿劝着,一边儿给薛姨妈顺着胸口:“您这是抢什么?又不是好东西,别喝了,还是干嚼算了,还经饿。”

    香菱看不过去,伸手端起那盘酱菜递到薛姨妈眼前,用筷子加起一根喂着她:“这菜还不错,挺有味儿的,您尝尝,别吃煎饼了,这盘芸豆不咸,多吃点儿。”

    说着话到了太阳西斜,马车老板把车停在大路口,吆喝着:“里面的人,到了,下车吧。”

    同喜当先下了车,可不是,前面是那个大镇,人来人往的,倒是热闹。跟着下来的是莺儿,之后又把宝钗扶下来,自己就走到一边揉着腿。马车内的空间小,也没法儿活动,弄的人的腿都麻了。

    香菱下来,转身把薛姨妈扶下来。几个人的东西不多,长途赶路,都怕露财惹祸,尽量低调,装作是小门小户人家出门。

    付了车资,沿着大路往镇子里面走,前边是一个大客栈,人气挺旺的,想起自家的银两不冲,薛姨妈不敢吭声,带头又往前走,找了好几家客栈,最后在一个寡妇开的《客再来》小客栈住下。

    客栈门脸儿不大,倒是有个小二楼,薛姨妈要了上房一间,母女俩住着,又要了个简陋的小屋,在楼下,是香菱和同喜、莺儿住的地方。为的是万一有什么,可以相互照应。周围环境不错,收拾的挺干净,看得出掌柜的手脚麻利,没多大功夫,就整治出几个菜,主食是馒头、稀饭。满面带笑的端到这母女俩跟前。

    “您二位请用,有什么需要就招呼咱们,就在楼下,喊一声就行。”腾腾腾,又走了,一会儿又端过来一小盆热汤。

    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儿,在二楼的另一面住着。别看这里偏僻,倒是清静。

    黑夜,宝钗睡不着,听见外面的狗叫声越来越临近客栈,不由得起身,穿上衣裳走出去,听见楼下有争吵声,是掌柜的跟什么人,闹的动静挺大,还有孩子的哭声。她感觉不祥,又看了看另一面,那里竟是毫无反应,这样大的动静,住在那儿的人,还睡的真死。觉着一缕微风扫过,回身一看没人,许是自己小心过度,算了,还是回去睡觉,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回到房里,薛姨妈还在酣睡,摸着枕头刚要坐下,觉着有什么不对,放在自己和母亲中间的包袱不见了,大惊失sè,忙叫醒母亲。点起蜡烛,发现她们二人临睡前,除下的钗环首饰,明明放在桌子上,也不翼而飞。

    薛姨妈大叫:“来人啊,有贼。”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过来,掌柜的母女俩拿着柴刀、擀面杖闯进来,见到她们,嗔怪着:“撒什么癔症?不好好睡觉,也不让别人睡,再胡闹,让差役把你们带走。县太爷的板子不是好受的。”

    宝钗分辨着:“咱们的包袱没了。”

    “包袱?什么包袱?睁眼说瞎话,你们净身走进来,央求咱们留宿,好心好意的让你们住下,你们到来了劲儿,来人,赶她们出去,真是好心没好报。”那女掌柜的凤眼一瞪,满脸的横肉忽闪忽闪的怒喝着,让人赶她们出去。

    此时正是寅卯交替之际,满天的星光灿烂,狭窄的胡同里没有一个人,待要闹将起来,就见又有三个人被推出来,定睛一看是香菱、同喜、莺儿她们,倒是手里俱拿着随身的包袱。

    不用说,她们遇上黑店了。

    宝钗心想不能就这么算了,就打定主意等天亮之后去衙门告状,讨个公道。

    五个人也不能这么干待着,就往大街上溜达,挨到天明时,跟人打探,找到县衙,莺儿和同喜二人击鼓告状。

    县大老爷还没起来,接待她们的是师爷,旁边站在两个衙役。看着这几个人,师爷咧了咧嘴:“小娘子们有何事儿?”愣是把薛姨妈撇在一旁不理。

    薛姨妈忙把宝钗挡在身后,气愤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师爷点点头,同情的安慰她们:“岂有此理,在我们老爷的治下,竟然有这等事?来人,去陪着她们,寻着那个客栈,要回东西。还要把店主抓到这儿来,法办她们。朗朗乾坤,绝不容情。”

    薛姨妈和宝钗谢了师爷,跟着打着呵欠的差役两个人,出了县衙往那个客栈走。走到那个地方,不见了那个牌匾,再一打听,店主早就关门走人。

    母女俩吓出一身冷汗,这可怎么办?同喜和莺儿相互悄悄低语着,香菱看着宝钗,宝钗又看着薛姨妈,薛姨妈看向那差役二人。

    差役安抚着她们,说是回去向师爷复命,让县大老爷派人追捕,让她们先回去等着。

    回哪儿?在哪等?谁知道?

    薛姨妈只好退下自己手上的玉镯,几个人去到当地的典当铺当掉,得着10两银子。咬咬牙,住进比较好的客栈,每rì前去衙门打探消息。

    一连数rì,没有回音,薛姨妈想,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就跟宝钗商议,要不要再减少一个人,也好少一个人的花销。

    宝钗点头赞同,自己、母亲、香菱、同喜、莺儿一直在一起,有些事儿也难瞒住她们,万一泄露出去,总是隐患。哎,这都是被逼的,别怨咱们心狠。卖人!H!!!

《二百八十》携云逃遁《二百八十

    这话被莺儿听了去,急忙找着香菱和同喜商量,这样下去,要是找不着店主,还不都被母女二人一个一个的卖掉,还提什么回金陵老家。

    香菱低头不语,她似信非信,总觉着不太可能,薛姨妈身边除去宝钗,就她们这三个人,难道她们不要人侍候?就说:“要是她们卖咱们,咱们跟她们力争。”

    “咱们的卖身契在她手里攥着,能由着咱们吗?”

    同喜笑了笑,讥讽着:“你是人家的儿媳妇,跟咱们不一样。”

    莺儿气的直骂她:“香菱,你就糊涂吧,咱们三个人一块儿走,离开《二百八十》携云逃遁《二百八十她们,过咱自己的rì子去。她们这阵儿没了势力,她敢把咱咋样?”

    香菱也不是没心眼儿,一想,你们还不如我呐,跟你们走?更糟。跟着薛家母女走,到了金陵再分开,车到山前必有路。低头不语。

    莺儿冷笑一声,拉着同喜就.走。香菱也不挡着她们,去找薛姨妈报信儿。

    薛姨妈带着宝钗过来,人早就没.影儿了。又气又恨,刚要骂香菱,就见宝钗使个眼sè,也只好作罢。少了两个人,正好省下银子。又住了半个月,她们去到衙门,还没开口,就被人轰了出去。

    知道没了盼头,三个人只好打.起jīng神往南边的大路上走。一路之上,是边卖东西边赶路,薛姨妈老迈,又气又累病倒了,掌灯时分,在经过一家名叫《怡香院》的ji院门口,一下子摔倒在地。

    宝钗含泪呼喊着:“妈,妈,你醒醒的,你要是去了,我可.怎么办?还有我嫂子,我们俩可怎么《二百八十》携云逃遁《二百八十活啊?”

    香菱听到这里,眼泪也是不住的流,伸手搂住薛姨.妈,也是不住的呼喊。

    门开了,一群人拥着一个四十多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过来。啐了一口,骂着:“不长眼的下贱蠢妇,在咱们门前躺着,你倒是会挑地方,分明是跟老娘我过不去,来人,把她给我扔到野地里喂狗去。”

    宝钗火了,暗骂.着:狗眼看人低,要不是咱们遭了难,就凭你,敢在咱们面前乱叫。喝道:“站着,不必了。咱们走。”与香菱二人拖起薛姨妈。

    那老鸨子上下打量着宝钗,又端详着香菱,越看越觉着美,这真是老天爷送来的一对儿美人,放过了岂不可惜。忙换上一副慈善模样。“哎哟,瞧我这眼拙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家人,快进来歇歇的,有话,好说。”冲着身边的人一瞪眼。“都别愣着啦,没看见你们妹妹们累的,还不搭把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就见一群人冲上前,从宝钗和香菱手上夺过薛姨妈,就往里面拖。

    吓的她们不知所措,哪儿见过这个阵势?不放心的跟过去,竟是被人家拥着进到那里面。

    薛姨妈被人家硬灌了几口水,醒了,呆呆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四下踅摸宝钗和香菱。总算让她看见,心下直道不好。

    宝钗和香菱坐在屋里的绣椅上,身后站着一排恶狠狠的龟奴,那老鸨子笑的眼睛眯起一道缝,连连让人给宝钗和香菱奉茶。见薛姨妈醒了,停住口,冷眼相看。问着:“进了咱家的门,就是咱们有缘,我也不委屈你们。老婆子跟着茶房烧水,两个媳妇子去上房住着,等着过好rì子。”

    薛姨妈一听,这不是强要咱们进娼门,逼自家闺女做ji女,不能啊,就是饿死也不能让宝钗做这个。忙说:“多谢妈妈厚恩,咱们不敢忘。只是我这两个女孩儿,俱是没出门子的姑娘家,为了出门在外方便,才这般打扮。咱家也是一时被难,容我回到家里,备上厚礼,过来重谢妈妈。我好了,不再打扰贵地。女儿啊,咱们走。”

    “昏了头的贱妇,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老鸨子露出凶相,伸手指着薛姨妈就骂,指尖点到她的脸上,连连戳着她。

    宝钗莞尔,轻言慢语道:“这位妈妈,咱们是被你们拖进来的,要不,怎会进来?就是闹的府衙去,未必你能占上风。菱姐姐,你看?”

    香菱心惊肉跳的,看着宝钗,你这话是何意?一种不祥的念头涌上来。

    薛姨妈醒悟,暗自心宽,如今只能这样,二舍一,要不,谁也走不了。忙对香菱说:“女儿啊,你虽不是我的亲生女,我也是把你当做干女儿待,为今之计,你暂在这里住下,等我回去拿来谢仪,再接你回去。”

    那老鸨子满意的点下头,心你倒是个识趣儿的,真是肉烂嘴不烂,咱们也不坑你,让人拿来5两碎银子,扔给薛姨妈,又让她按了手印,这才放她们走。看香菱容貌不比宝钗差,想着,跟那个丫头正好是一双美娇娘,等着大把的银子进来吧。可惜,这个丫头不能如意,万一真的闹大了,也要拿银子添和官家。故作大方的:“算啦,我就吃个亏,谁让我是个心软的人。”

    薛姨妈忙带着宝钗出了《怡香院》,走在路上,想起香菱的好处,也难禁珠泪满面。五两碎银子就打发了,太吃亏了,又不敢张势,没了贾府,没了王家,这rì子没法儿过。

    宝钗更是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跟着母亲,茫然走着,仿佛是离了魂儿似的。

    薛姨妈不满的看着她:“丫头,甩了这个麻烦有什么不好?不是她,你哥哥能这么倒运?”冯渊被打死的事儿,这阵子一直在她脑子里转悠,心里嘀咕着薛蟠会不会又有什么事儿。

    “我要用她去找林妹妹,这下子难了。”宝钗发着愁,看着自己母亲又恨又伤心。

    “林丫头,不是出宫了。那是逃妃,抓到了,还不是宫规等着她。”薛姨妈撇撇嘴,指望不上。

    “未必,林妹妹不是一般的妃子,她救过皇上的命,太后对她也好着呐,不是皇上病了,还不定是税倒霉呐。”宝钗心里有数,在玉竹轩也不是白待的。黛玉,就是心机上不够狠,城府不深,让人下了黑手,出水才见两脚泥,谁输谁赢还没见真章,结论不能下得太早。没事儿先把自己拘住,这不是咱的法则。

    薛姨妈倒是开了窍,忙拉着宝钗疾走几步,在官道上拦了一驾马车。有rì子没这么享用了。眉开眼笑的盘算着。咱们就去苏州找林丫头,不是又有了靠山。那丫头心软、良善,好说话。事不宜迟,得快着点儿。

    宝钗皱着眉头,不想让母亲失望,这会子往苏州跑,也不知道人家到没到?黛玉不比咱们,后面有人追着,还不小心谨慎行事,去早了,在苏州也是人生地不熟的。

    前面到了一个小县城,天sè见晚,马车也要借宿,撵她们结账下车。

    母女二人付了车资,相搀扶着往里面寻找客栈。走过一家驿站门口,见一行豪华的辇车停在那门口,里面迎出来驿丞带着一众人。好生羡慕,这是哪家的官眷。

    就见几个丫环忙走到那车前,打起车帘子,从里面扶出一位美夫人。

    宝钗眼前一亮,忙上前拜倒。“薛氏宝钗见过贾夫人,夫人万福!”

    那夫人转过身子,疑惑的看着她,竟是娇杏夫人。贾雨村来了?

    再说香菱,见薛家母女走了,把心一横,对老鸨子说:“别信她的话,她根本不是我干娘。我是被她们骗的,好妈妈,我又饿又累的,你疼我,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老鸨子一听倒也痛快,忙含笑安抚着她:“放心,这就是你的家。你累了,就好好歇两天。咱们娘俩人心换人心,四两换半斤。走,我带你去挑地方,再治上几套好衣裳穿。”

    香菱暗暗记着出路和里面曲曲弯弯的路径,见着那里的花红柳绿的女人们放肆的打量自己,下意识的往老鸨子身边挨,越发让老鸨子放心。

    “别怕,妈妈会护着你。”上了楼,听到一处地方传来鞭笞声,还夹杂着谩骂。

    香菱看看老鸨子,不解疑惑。

    “也罢,既来了,就见见咱家的章法,是一个不懂事的丫头,咱们过去让她再不听话,就把她扔到下等房里,让那些人活活玩儿死她。又不是什么没开过苞的小丫头,还来上劲儿了?在这儿不认贞洁烈女,要贞洁就别进来。”后面的话,看似对周围人说的,眼里竟是狠狠的扫了香菱一眼,走进一个香艳的房间。

    香菱迟疑片刻,看老鸨子等着自己,只好跟进去。

    一个娇美的面容映入她的眸子,除去脸上,一个大块儿头汉子挥舞着藤鞭狠狠抽打那个娇躯,打的她在地上翻滚着,应是不叫饶。

    那汉子尽管打得起劲儿,倒是避开她的脸部和脖颈。

    香菱呆呆的往后退,身子贴在墙上,再也没有退路,她茫然叫道:“别打了。”

    那汉子和老鸨子愣住,围观的人也吃惊的看着她。

    香菱走过去,俯身探看那个女人,是她,史家大姑娘,史湘云,也是卫家曾经的儿媳,怎会落到这里,想起自己的遭遇,心下黯然,来不及说别的,忙说:“妈妈,这人我认的,让我劝劝她。”

    老鸨子哼了一声:“怪不得,也好。你记住,别跟老娘我耍花活,不然,对你也是一样。”

    香菱忙冲湘云示意,不让她说话,接过老鸨子的话:“妈妈,我还饿着呐。”

    “哼”了一声,老鸨子带着人走出房间。

    香菱一把搂住湘云,低声问:“史大姑娘,我扶你上床躺着。”

    湘云在这里遇上香菱,又惊又喜,惨然苦笑着:“香菱,你怎么也在这儿?”

    一个丫环走进来,帮着香菱把湘云扶上床,拉过一床锦被给她盖上。劝着:“姑娘,来到这儿,没有人能拧过她,还是不要吃眼前亏,早晚还不是一样,万一惹火了她,给你弄上还不是照样要了你的身子?你们说,我去端点儿吃的过来。”走出去,带上门。

    香菱悄悄走到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故意笑道:“我看妈妈也不是狠心的人,你别跟自己过不去,她这也是没法子,这一大帮人都指着她吃喝,她也不好办。”又贴着门听了一阵,有脚步声远了,这才走到床边上,坐下,拉着湘云的手,二人说着各自的遭际。

    丫环端着盘子走进来,身后还有两个小丫头,俱是端着盘子,一样样摆在桌子上,倒是些jīng致味道鲜美的佳肴。也不说话,摆好后,就退下去。

    湘云红了眼圈儿,强撑着起身,坐到桌子旁的绣椅上,疼的她“嘶”了一声,挨到伤处,就看她硬撑下去,拿起筷子,又放下。

    香菱用极低的声音说:“养好身子,咱们逃出去。不吃饭,哪有力气跑?”

    湘云看着她,往rì在贾府,总觉着香菱是个没脑子的人,懦弱卑微,任谁也能欺了她去,不想今rì竟是个有主意的人,心里暗赞,还是苦难磨练人。她自从离开京城回到叔叔家,倒也安稳着过了些时rì。好景不长,史家被抄,叔叔被押解进京到刑部大牢,婶婶带她们姐妹被迫离开史府,被关押在当地衙门等候朝廷处置。

    婶婶又惊又吓,再加上担心丈夫安危,不久身亡,留下的姐妹们被官府发卖。她因着嫁了人家,不算在里面,本想着回京城去找贾母,在路上被人哄骗,**不说,还被卖到ji院,本打算一死相拼,誓死不做让祖宗蒙羞之事,不想在这儿与香菱重逢。

    湘云边吃边回味着京城的变故,黛玉离宫返苏州,还带着元chūn的孩子,让人佩服,倒是宫里真的会放过她?湘云为黛玉捏着一把汗。而宝钗,不去想她,诸多往事再现,处处要强,终是抵不住命运安排。

    黛玉带着小阿哥到了哪里?要是能遇上她该多好,呸,想什么呐,她能进到这里?听说苏州风景堪比天上仙界,恨不得立时离了这里,飞到苏州。她就是这样,当初是自己钻进了牛角尖,认为天要塌下来,这下有香菱劝慰,翻过味儿来,硬扛着忒傻,就是死了,又有谁会伤心?想到这儿,也就松泛下来。吃罢饭,又有丫环进来为她们预备沐浴的水,让她们洗浴一番。香菱让丫环跟老鸨子报备,说自己要陪着湘云一块儿睡。

    就这样,香菱拉着湘云说着话,也不背着别人,该吃吃,该喝喝,伸手摸着自己藏在胸口处的金坠子,这是保命钱。两rì后,老鸨子发了话,让她们二天挂牌接客。

    今夜玉兔藏云,星光也暗淡失sè,寅卯交替,香菱带着湘云悄悄的从后门溜出去,照直了往大河那边儿跑,只要到了那里,钻进众多的船舶中,不愁逃不掉。

    刚出了门,就被巡夜的龟奴发现,一阵大乱,二人急的恨不得生出双翅飞上天,还是香菱有招儿,左拐右拐的沿着小路往河边儿跑,也是跟着薛家母女一路走来记的路,总算跑到河边儿,正在踅摸上哪个船舫好,后面杀猪般的传来老鸨子的骂声。要遭H!!!

《四百七十六》京官难当

    大门口围着一群顺天府衙役。就见府尹张大人从轿子里钻出来,带着凶神恶煞的衙役们闯进去,傲然挺胸大步站到贾政面前。“政老,上命差遣,得罪了。”

    贾政满目苍凉,天知道我都落到这个地步,皇家还不肯放过。罢了,这或许是我的劫数吧,贪婪的狠狠吸了一口气,到了牢里,很难有这般舒心气味儿。不卑不亢望着张大人:“请大人稍候,待我向家人辞行。”

    张大人反应过来,微微脸红,向后退了两步,自嗔道:“是晚生没说清楚,牢里的薛宝钗供出,她有一些物品放在尊府,是她亲手交给尊夫人王氏的。”《四百七十六》京官难当

    贾政闻听大怒,这个女人到了什么时候才明白,薛宝钗是贾家的克星、仇敌,自家女儿就死在她手上。还执迷不悟。早就想休了她,只是看在宝玉,还有元chūn份上,毕竟还有六阿哥这个关系在。今rì,是天要我无情,怨不得我。正sè道:“大人请自便。”

    张大人微微一笑:“得罪了。来人,给本官搜。”

    一群人分成几拨,有去上房的,也有去西厢、东厢的,还有奔了南边贾环房里,就连厨房也没放过。

    就见王夫人披头散发的闯出来,看着贾政悲愤的叫了一声:“老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贾家没了爵位、官职,怎么官府还不放过?

    贾政怒骂她:“贱人,我说过几次,不让你搭理薛家人,你偏不听。这是你的好外甥女办的好事儿。你自向大人回话去。”

    张大人厌恶看了看王夫人,又把刚才跟贾政说过的话,重复一遍。随即喝道:“来人《四百七十六》京官难当,押起来。”

    一群衙役把王夫人扯住。

    王夫人眼巴巴的看着贾政,见他别过脸去,心里知道这回真是让他丢脸,伤透了他的心。自己完了,瘫倒在地。

    西厢的门被踹开,宝玉扶着湘云,一脸莫名悲愤的走出来。身后跟着麝月和薛姨妈。

    东厢出来的是周姨娘、贾环,看到王夫人,脸上闪现一丝快意,又忙低下头。

    搜查上房的人找出宝钗交给王夫人的小箱子,恭敬的交给张大人。

    王夫人看见,明白过来,忙挣扎着向前一跪:“大人明鉴,这是薛宝钗交给民妇的,说是一盒珠宝首饰,让民妇给她收着。别的,她什么也没说过。民妇冤枉啊。”

    张大人并不理她,伸手掏出一把钥匙进去,铜锁应声而开。打开后,从里面把上面一层的首饰珠宝摔在地上,接下来就显lu出一沓厚厚的卷宗。“政老,请看。”

    贾政走过去,看到卷宗脸sè灰白。急忙跪下:“一切听大人吩咐。”长叹一声,王氏,你这是自找死路。你呀你,夫妻一场,为夫的话。你就是当成耳旁风,硬把砒霜当mi饯,我就是有心维护,也得有这份儿能为才行。少来夫妻老来伴儿,落下几颗苍凉的浊泪。

    贾环和周姨娘也跟着跪在他身边,低着头,在心里咒骂王夫人害人不说,还害得大家跟着受罪。

    王夫人见此大骇,心神大乱,慌不择言,分辨着:“大人啊,薛家宝钗给我的时候,说是珠宝首饰,放在我这边儿,说是怕被她表哥王仁给夺了去,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不是有心的啊。”

    薛姨妈看着珠宝首饰落在地上,又听说是宝钗交给自己姐姐收藏的,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拿着这些东西,竟然在我面前哭穷,要一点儿银两给宝丫头打点,就像是割你的肉,你也忒狠了,当我是好欺负的,也没思量人家顺天府这么多人干嘛来了?几步捯过去,对着王夫人“呸”的甩出一口唾沫,冲着珠宝冲过去。一面说:“大人,这是我们薛家的东西,得归我,放下,你们谁也不准动。”一面挤到衙役们身边,趴在地上把珠宝捡起来。

    张大人皱着眉头,没见过这样的守财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要财不要命。疑惑的盯着她,再一细琢磨,薛家?心下明白,好,你闺女的事儿,你一定清楚。冷喝道:“刁妇,你是何人?如此放肆。”

    这时候,西面走过来贾琏、平儿站在月门处张望,也没有过来掺和的心思;东面是贾珍和尤氏、鸾英,也站在僻静处,默默注视着事态。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人,这就是薛家宝钗,薛大姑娘的亲娘。”

    张大人一听,正中心怀,赃物在此,罪犯亲属也在。这还不清楚。清了清嗓子:“既是罪犯眷属,带回去严加审问。”再看王夫人,面如土sè、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冷哼一声,轻笑道一声:“政老,告辞。带走。”

    “不,我不去。大人,冤枉啊。老爷,为妻知错了。宝玉,救救我吧。”哭的那叫一个惨,直哭的宝玉心里阵阵发热。

    也是个男子汉。七尺男儿岂能任老母入狱?孝顺心肠腾起。他对着张大人跪下去,连连磕头,也不辩解,知道自己母亲这是窝藏罪犯赃物,想父亲都没法相救,内里定是有碍眼之处。只称:“大人开恩,求大人放了我娘,看在她年老糊涂的份上,请允我代母伏罪、伏法。”

    王夫人见宝玉这样,心里更加难过,宝玉,不愧是我的儿子,没白疼他。牢里那不是人呆的地方,他要代替我去受罪,母子连心啊,不能让你去。扎着双手,嘴里的舌头打绺,要说的话,“呜,呜。”一阵,她自己也不明白说的什么,更别提旁人。

    倒是薛姨妈,被衙役们一动手反绑起来,激灵一下反应过来,她冲着王夫人改口叫着:“姐姐,这里头有我什么事儿?你快跟大人说呀,你不能把屎盘子扣在我头上,你说句公道话,我可是你亲妹妹。”

    王夫人急的眼泪直流,话都说不出来,要没有你们母女,我好好的rì子能飞来横祸?嘴里含着热豆腐似的,反驳她:“妹妹,你,你当大家都是,都是傻子,不成?任你胡  。胡搅  ,和,你们母女,做套,让我钻。你,你,要公道?我找谁?”向后一扬,昏了过去。

    西厢出来的衙役们把一个小盒递到张大人眼前,湘云身子一颤,完了,我藏在鞋里的东西也被搜了去,这会儿婆婆生死不知,宝玉、公公也束手无策,急中生智,直直的挺着大肚子朝着张大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这是黛皇贵妃娘娘赐给民妇成婚的嫁妆,这当口民妇已是罪犯儿媳,不敢亵渎皇贵妃娘娘厚意,还请大人将这两颗明珠送还给娘娘。”

    张大人吓了一跳,贪婪的目光顿时泄了气。暗想;这事儿难办了,这么贵重东西烫手,干看不能拿。黛皇贵妃娘娘,贾家本是她的外祖家,这会儿没了爵位,也抄了家,住在这个小宅院里。人是活的,万一哪天万岁爷心肠一软,找几个替死鬼出气,自己首当其冲躲不开。在京城,达官贵人多如牛毛,是个人顺着线就能捯饬到皇亲国戚或王公贵胄的线上。京官难当,要紧东西到了手,何必放着河水不洗船。把脸一板:“你把本官当成何人?公务繁忙,这些私事还是你自己去办。”忍不住又把那明珠看了又看,终是让人还给湘云。

    湘云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忍着没带出来,想要说几句场面话,感觉下腹有点儿不对劲,暗道不好,脸上就挂了相。

    张大人面对着她,看在眼里,大度的挥挥手。撂下一句话:“政老,尊夫人这儿,本官暂时不予追究,让她随时候着,万一有什么,还要到府上打扰。”让衙役把东西放在湘云面前,呵斥衙役拖起薛姨妈,匆匆离开贾家。

    大门洞开,外面是周围邻里们探头探脑张望,门内,贾家的人仿佛都中了哑巴番,呆滞、茫然、沮丧。

    薛姨妈绝望的哭骂声,渐行渐远渐无音。

    直到湘云“哎呦”一声,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才把人们惊醒。不好,她这是动了胎气。

    麝月吓的哭起来,摇着她的身子抽泣;“二nǎinǎi,二nǎinǎi,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啦?”

    平儿紧捯几步来到湘云身边,把她扶起来,让她在自己身上。轻轻安慰着:“你别怕,这是头一胎,没那么快。这才刚开始,早着呐。”

    与此同时,尤氏也走到她面前,与平儿脸对脸,有几分尴尬,也关切的说:“宝兄弟,别傻愣着,快搭把手,把她抬回屋里,不能着了寒气。”

    宝玉、尤氏、平儿、麝月四个人把湘云抬回西厢房。

    贾琏忙带上茗烟去寻接生婆和太医。

    贾政被贾环和周姨娘扶着回到上房。

    王夫人被晾在当院没人理,气得她浑身发抖,宝玉,儿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贾政,我再有不是,也是跟你过了大半辈子的正妻,自管自的走了,也不说一句话,还有周氏,平时见她还老实听话,这会儿现了原形。人活一世,为的是一口气,我真是坐倒行市。

    一进上房堂屋,贾环倒了一杯热水喂贾政喝下,他感到身上有了热乎气,长叹一声,闭上眼睛,往后一仰,差点儿没把扶着他的周姨娘带倒。

    周姨娘和贾环将他的头放在大引枕上,又为他盖上棉被、毯子,笼上炭火盆。

    贾政睁开眼,看着周姨娘点点头,赵姨娘去了,王氏又不知好歹,还是这个老实的好,总是默默地服侍自己。想起湘云,还是这孩子机灵,几句话就把府尹打发走,今儿这事儿也让她遭罪了,不知道这阵子好些没有。瞅着周姨娘直起腰,和缓的跟她说:“你别顾着我,这有环儿就行,去看看宝玉媳妇那儿,该干什么,你做主,就说是我的意思。”V!!!

《四百七十七》玉竹轩前

    周姨娘此时此刻。心情舒坦极了,赵姨娘走了,王夫人彻底失宠,她,哎呀,这半rì也没见着她,不会也修成正果吧?瞥了一眼内室,多年的小妾生涯,让她凡事小心谨慎。再怎么得意也只能偷着乐,不能明目张胆的在脸上挂相。“老爷。”眼泪在眼圈儿打着转儿,颤巍巍娇嗔一句:“老爷,看您说的,您是一家之主,别人再大也大不过您去。”冲贾环示意一下,自己走到门口,in开门帘,正要迈门槛,一眼看到还在当院里躺着的王夫人。暗自吃惊,她没回屋,愣是在冰凉的地上待着,没听说王家人有这份儿功夫。刚才带走的是薛姨妈。没对她怎么样,有什么《四百七十七》玉竹轩前抹不开的,自己爬起来回屋就行了,赖在那儿等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待要装没看见,去西厢也绕不开她呀。顿了顿,转过身子轻轻禀报一声:“老爷,太太还晕在院里。”

    贾政眼皮抬也没抬,沉声吩咐道:“去叫宝玉,还有环儿,把她弄回来,丢人啊,她怎么不死啊。”

    贾环忍着笑看看周姨娘,再看看父亲,没言语。我早就知道太太还在当院里躺着,哼,还想耍正房太太派头,没这rì子啦。你儿子不张罗,我也没看见。张口就说:“二哥哥在不?我和姨娘两个人也不顶用啊。”

    周姨娘好笑的瞪了瞪他,小子,你能耐。还不起身跟我出去找宝玉,管自在这儿撇清,回头真的冻硬了,看不让宝玉恨你。也不接话,撩开门帘子出去,故作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宝玉,宝玉。快看看太太怎么回事儿?太太,太太,您不能啊。”颠颠的下了台阶,攥着块帕子,朝着王夫人走过去。

    宝玉也听《四百七十七》玉竹轩前见了,从西厢房出来,一见自己老娘还在地上躺着,吓了一跳,边喊边哭着:“母亲,母亲,您醒醒啊。”

    王夫人心说,我根本就没晕,不这样人家就会把我带走,我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儿子你,没娘的孩子,又没有啥本事,想在这个家里活下去,我敢说,比环儿那个混账东西还不如。本想让大家看在我晕了的份上,不计较我办的错事儿,结果等到这会儿才想起我。再不来,我真的就彻底晕了。装模作样的呼出一口气,睁开双眼,迷糊的问了一句:“你们也进来了?有什么事儿,我一力担当,没你们什么事儿。”

    贾环默默的盯着她看,面无表情。

    周姨娘疑惑的伸手照着她的人中掐了一把。

    疼的王夫人哎呦一声,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宝玉内疚的将母亲往起拉,贾环就势扶了一把,把王夫人搭在宝玉背上,他和周姨娘一边一个护着。光在平地背着人走路,宝玉顶多咧咧嘴,能硬撑下去,去上房要拾阶而上。贾环也不在后面抽一把,他晃晃悠悠的险些跪在石阶上。还是周姨娘发觉不妥,要是再伤着宝玉,那边儿湘云也要人侍候,这么多事儿还不是摊在自己和贾环身上,给他使个眼sè。

    贾环醒悟,忙在后面托着王夫人,这样把她背到房里,放在炕上。宝玉快虚拖了,倒在一旁动也不想动。

    院子里响起贾琏的说话声:“宝兄弟,太医来了,接生婆来了。”

    宝玉一听,蹦起来就往外走。

    贾环也跟着出去。

    周姨娘一边跟在后面走,一边说:“也不知道麝月烧水没有?我得去看看。”

    王夫人想说,你们倒是留个人给我倒口热水喝。不等她开口,人已经出了屋门。她无力的闭上眼睛。浑浊的眼泪淌下来。

    紫禁城,皇宫后院。皇后乌拉那拉氏亲自迎出来,对着乾隆就要施礼,被他止住:“罢了,早就说过,免了这些虚礼。你就是不依。”虚扶一把,脸sè不耐。

    黛玉装作没看见,忙冲着皇后就要屈膝施礼,吓的乌拉那拉氏一把搀住,满意的扯起笑容:“妹妹,可不敢这样,别屈了阿哥。”言外之意显然是,我是看在孩子,别当我真的示弱。神sè飞扬、端足了架势,待要再扯几句闲话。

    就见乾隆瞪了瞪她,示意黛玉进慈宁宫大殿。

    大殿里响起钮钴禄氏的笑声:“这会子了,怎么还不见人?又是什么绊住啦。”

    乾隆自得的扯了扯眼角,急走两步,发觉身后没动静,转身见黛玉没跟上来,又停下等她。有那低等的庶妃看见,不等宫女伸手,忙巴结的打起帘子。

    皇后只好拉了黛玉一同并肩前往。礼数在那儿,黛玉岂肯逾越,反而后退两步,等在一旁。里边的人也往外看。

    钮钴禄氏含笑端坐在堂,众妃嫔们齐齐跪在地上恭迎圣驾。

    皇后跟上乾隆走进去,双双向太后行礼。倒是黛玉,被太后免了这道麻烦。再怎么说也是身怀重孕、半后之位,黛玉也受了众妃之礼。

    太后说了几句寻常问候的话,就让黛玉和妃嫔们散了,留下皇后说是商议要事。

    乾隆陪了黛玉回玉竹轩。

    站在玉竹轩门前,望着里面的人和景物。仿佛从未离开过,只是做了一场彻骨寒心的恶梦,莫名的泪水顺颊流下。

    chūn纤带着众位宫女、嬷嬷、太监们迎上前,六阿哥、絮兰、黄氏也匆匆迎出来拜见。

    携了六阿哥的小手,在chūn纤搀扶下进到正堂,一切还像是从前那样摆设,让她更有一种莫名慌乱,仿佛是悬在半空,没有落脚之处。她极想抓住什么真实物体证实一下,这一切都是真的,或者全是假象。乾隆的话,分明就在耳边回响,却让她感到很遥远,很虚幻。她感到一阵昏眩,不是chūn纤扶着,险些摔倒。

    乾隆疑惑的看着她,脸sè有些苍白担忧,正要叫人,骆吉走进屋,先给黛玉请安问好,紧接着就把一份折子递上去。

    接过折子,乾隆看了几眼,脸sè凝重起来,无奈的跟黛玉说:“想歇歇也不能够,你歇下吧,朕去去就来。来人,传太医。”

    骆吉服侍他披上秋香sè皮袍,戴上便帽,一群人拥着他匆匆离开玉竹轩。

    chūn纤一面让人把六阿哥带下去,安排他住进原先房里。瞅眼前没人,担心的小声问:“怎么一下子脸sè煞白?哪儿不受用?”

    黛玉怎好说自己jīng神恍惚,失神想起前尘往事,苦笑的捏了她一下,小声道:“许是我跟紫禁城犯冲,一进来就想起咱们走的那天夜里。”

    听到这话,chūn纤也眼泪汪汪的,见颜芳从外面进来。一把拉住,哭着说:“这儿,姑娘、六阿哥、你我,就差了雪雁姐姐。”

    雪雁在苏州林府也待的烦闷,除了带儿子,也没有别的事儿。就让人给黛玉捎信,说想带孩子进京跟黛玉团聚。

    看了这封信,黛玉和颜芳、chūn纤笑成一团,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是想德谦了,拿着她说事儿。忙打发德谦回苏州探亲,并让他过完大年再回来,带上媳妇、儿子一块儿回京安家。

    这会儿想起她,黛玉眼角微微扬起,这chūn纤说伤心事也挺有创意。

    颜芳一听再也忍不住,眼圈儿红红的:“这都是命啊,主子,奴婢说句冒犯的话,您进了皇家的门,没有人家准许,走是走不了的,就是死也要埋进他们家祖坟。要是拼着不进去,天地之间也难容留。”

    黛玉知道这个理儿,收了泪,把头一昂,来都来了,我偏要好好活下去。吩咐传膳。忙到这会儿也真饿啦。

    正这时太医来了,只好匆匆躺下,颜芳放下帐子,在她的手上放置一方帕子掩住。

    太医诊脉、写方子,又对chūn纤和颜芳讲了一通,无非是娘娘有些劳累,好好歇息,开的药也是调养为主。晚上喝些热汤,养几rì就可。

    等太医走后,黛玉连声让传膳,原本就没事儿,自己吓自己吧。

    这阵子,全玉竹轩的人都要过来叩见皇贵妃娘娘,被颜芳挡在外面,只说是娘娘累了,要歇息,明rì再参拜。

    膳后,用罢汤药,黛玉也顾不上絮兰和黄氏,上眼皮直跟下眼皮黏糊,这一觉睡到次rì辰时。

    再次睁开眼睛,见六阿哥正不错眼珠儿的盯着她看。见她醒来,欣喜的叫着:“额娘醒了,额娘醒了。”

    梳洗毕后,用过早膳。各妃嫔就像是走马灯似的往玉竹轩进出。说的都是吉祥话,道的都是姐妹亲情。冷眼相看,会有几分真的?几分假的?

    黛玉俱是给上两句客套话,就摆出一副柔弱神态,其实她也真的没jīng神,吩咐颜芳、chūn纤打赏众人,反正来时带了不少南边儿的小玩意,乾隆也准备了不少,足够她打赏人用。

    絮兰还是在外头的习xìng,卯时起身,练一阵儿功夫,洗漱一下,就想过来给黛玉请安。无奈她这儿没完没了的总不断人,也贪着好奇,想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她一走进门,就把人们的注意力从黛玉身边引开,都集中到她身上。

    七嘴八舌的称赞着,有的说,长得有几分黛玉模子;有的说,神韵上也有些神似;更有甚者,硬说可惜错过了选秀,要不,也会是这些人堆儿里的。直说的絮兰满脸通红,小声说了句什么,就跑出去,暗自揣摩,怨不得黛皇贵妃不想在这里待着,这些人一个个什么眼神儿?自己分明是江湖侠女一类人物,跟皇贵妃哪儿扯得上。不搭理那些人,找个僻静地方练功去。

    门外又来了一群人,是太后派人送来赏赐,在皇贵妃年例银子上,又加上一倍,还有满满一盒金叶子,珠宝翡翠、如意、宫缎、进贡的药材、食材,还有一些稀罕玩意。

    黛玉谢恩,又厚重赏赐来人。

    这拨还没离开,又来了乾隆的赏赐。

    黛玉没打算拒收,微微一笑谢恩,打赏。后知后觉的有点儿不是滋味儿,好像自己成了个爱财的人,什么时候在人家眼里变成这样?正郁闷呐,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V!!!

《四百七十八》侠女吃瘪

    一声尖叫夹杂着怒喝。把屋里众人惊的面面相顾,这是谁?这么底气足,胆敢在皇贵妃这里生事,早有颜芳疾步窜出去,太监张才和李山也尾随而去。

    黛玉状似无意看着在场各位妃嫔的神sè,神态自若的让chūn纤把准备好的礼品呈上来,分别赠送被她们。各sè奇特的江南小玩意看上去就很新颖、诱人,每个人都喜笑颜开,爱不释手,谢了黛玉,恋恋不舍辞了出去。

    原本舒嫔和婉嫔、庆贵人还想留下来多坐一刻,与黛玉闲谈,见门外有几个妃嫔也驻足张望,歉意的冲黛玉一笑,随着众人离去。

    黛玉懒《四百七十八》侠女吃瘪散的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耳边听见细微的脚步声渐渐临近,睁开笼烟眉,看到颜芳不安的凝看着她。知道有了结果,以目光探询事情经过。

    原来絮兰不想在屋里听那些人的八卦,就回自己住处。想想也无聊憋闷,提剑往竹林那边走,那里没什么人,地方僻静。选了一个宽敞平坦处,刚亮出剑诀,就听见附近有嘀嘀咕咕说话声,她耳聪敏锐,听到星星点点。“是什么好东西,”“要小心在意,”“别放错地方”等等。疑心顿起,在玉竹轩里,要是什么好事儿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怕人听见看见?顺着声音寻去,见是一个婆子,她记起这是黛玉小厨房的人,另一个不认得,与那个婆子年纪相仿。她刚来,人还认不全,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玉竹轩的。

    二人见到她,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里。那个人转身就往后跑,留在原地的小厨房婆子,极迅速的把一个小包撕开,将里面的白sè粉状物塞进自己嘴里。

    《四百七十八》侠女吃瘪 要是没鬼,用得着这么急着销赃毁灭证据?絮兰岂能容她得逞,欺身过去,也是习惯。手中剑也递过去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惊叫一声,索xìng一口吞咽下去。

    还是絮兰,劈手把空了的小包抢到手,随即点了那人穴道。

    小厨房的人不多,婆子,会是做一手面食的顾氏?

    颜芳点下头,她查了,那个小包多少还有些许遗留残渣儿,倒也不是毒药,也不是坠胎的药物,让人找了太医院的人,据太医查辩,是一种让人安神的药。

    安神?听顾氏辩解,她这一向经常夜里总做梦,睡不踏实,就求人到外面寻点儿药吃。今rì,各位娘娘们来请安,恰巧所托的人也送药来,自己一个卑贱的人,怕冲撞的贵人们,就找个僻静处说话。原本也没有要背着谁。好不好的,絮兰提着手中剑前去,吓坏了。急切之间,慌忙把东西倒进嘴里,也是怕絮兰劫了去。这会子跪在外面廊下,求黛玉饶恕她。

    颜芳又说,那个给她送东西的人,也找到了,是洒扫处的管事婆子何氏,倒是跟她是同乡,平常有些来往。

    安神的药,按说倒也无碍,就是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疑虑。要是今rì没被絮兰看到,会不会又是另一种说法。自己自从离开皇宫,玉竹轩的人,要是有些旁的想法也属正常,何必这样迫不及待。伸手抚上小腹,再一次想起失去的胎儿,这一次,再不能大意。就吩咐道:“既这样,就打发她到李玉那里,我不敢用了。”

    颜芳含笑应了一声,这位主子还是太良善,要是换了别人,还不是先狠狠让人惩罚一同,打断几块板子再撵出去。转身出去。

    黛玉闭上眼眸,想眯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顾氏的哭嚎:“娘娘,求您发发善心,原谅奴婢一次吧。这要是撵出去,丢死人了。”

    “闭嘴,你明明知道,奴婢们不得私自从外面夹带物件进宫,还明知故犯。也是皇贵妃娘娘心慈,换了别的主子,先让人打板子,打得你剩下半口气不能自理,再让人叫来李玉大总管,你还不是一样领罪。”

    顾氏哭道:“姑姑说的没错,是我不小心,也是这么长rì子,主子没回来,一向自在惯了,求娘娘看在我无心之过,也没闯下大祸,原谅一次,下次再不敢了。”

    黛玉听了心里一软,真是冤枉了她?无意中触摸到腹部,想起让她痛不yù生的流产,硬挺着心肠没发话。我并没有怎样你,谁让你撞上了。

    就听见颜芳斥责道:“你还想下次,来人。还不快带她出去。也太懒散了,很该好好整治一番,让你们动不动学会了要挟主子,欺主子好xìng儿。”

    像是有几个人把顾氏带出大门,没了动静。稍停片刻,颜芳又气又笑的走进来,念念有词的跟黛玉述说:“听她的?这几年也没给她们派差事,养的一个个跟主子似的,杀一儆百也好,让其他人清醒清醒。她既敢把要紧东西吞下去,就拖不了嫌疑。也给那些人醒醒脾。让她们打起jīng神当差。”

    这一rì,乾隆也没来玉竹轩,听沈青回禀,说是一直在养心殿跟几位军机大臣商谈要事,就连安寝也是在那里,并没有去别的娘娘宫里。

    黛玉好笑的瞪了他几眼,这样的干醋,要是放在心上,早就酸死了。既是躲不过去,就把心思放在胎儿和六阿哥身上。借以打发绵长的时rì。

    想到谁,谁就来,还真是有心有灵犀一点通意识,门外一声传唤:六阿哥来了。

    六阿哥神清气爽,先给黛玉请安,偎坐在她身旁,慢声细语的跟她说些在上书房趣事。

    黛玉问了他这几rì在上书房淘气没有?

    他故作委屈的扁扁嘴,撒娇的扯扯黛玉衣角:“儿子哪有?不信的话,就去问问五阿哥,先生还夸赞我来着。说我悟xìng好,小小年纪会对对子了。”

    母子二人说笑间,已是掌灯时分。

    chūn纤笑着走进来,脸上带着红昏,见黛玉看她,有些不自然,鞠了鞠身:“娘娘,要不要摆上吃食,厨房那边儿刚做出来。”见黛玉没言语,她想起来刚才那档子事,补充道:“您放心,出了事儿,再没敢让那些人动手,都是我跟黄氏亲手做的。食材是吴嬷嬷送来的。”

    想六阿哥小孩子爱玩儿,容易饿,chūn纤是自己身边的人,信得过。黄氏跟着进宫,她又为人小心,又在敏感时。反倒不好负了她一片心意,让她们把东西摆上,索xìng也把絮兰叫来,连上黄氏、chūn纤、颜芳、一道吃。

    一盘清蒸鱼、一盘chūn卷、一盘粘豆包、一大碗馄饨、一盘清炒芽菜、一盘面筋芦蒿、一盘切好的挂炉鸭、虾丸鸡皮汤、一盘山楂丝、苹果丝、梨丝摆了一盘,红的红、白的白、黄的黄,煞是好看。

    絮兰、黄氏闻听哪有不来之理,又有颜芳、chūn纤,上首是黛玉、六阿哥对面是絮兰,黄氏对面是颜芳,chūn纤打横,几个人围坐在一团,闹腾到戌时。

    六阿哥好奇的盯着絮兰看,忽然出口说:“你剑舞的那样好,我也要学。”

    絮兰面sè一滞,又旋即放开,大大咧咧的说:“这得问姑姑,姑姑要是愿意,你明rì就跟我早起好了。”

    先头六阿哥是跟着松熙学了一套剑法,松熙走了,接下来是德谦,德谦去了苏州探望雪雁母子,这会儿他又对絮兰的剑法有了兴趣。

    但凡世家门第,都有一些自家人苦心琢磨的jīng辟功法,絮兰家多年漂泊,居无所定,也练就一身实用功夫,剑法不过是其中一种。黛玉知道,这是人家的秘传,怎能让外人学了去。忙呵斥他:“别胡闹,你絮兰姐姐是女孩儿家,学的剑法也是适用女孩儿家的。”

    絮兰闻听笑了,乐呵呵的瞅着六阿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认真的问:“六阿哥想跟我学,是觉着好玩儿?还是别的什么?”

    六阿哥连连摇头,还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望着絮兰,奇怪的说:“你会剑法是为了好玩儿?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和额娘。”

    大家哄堂大笑。

    黄氏感慨着:“娘娘真是好福气,六阿哥这么懂事儿,又这样聪明,长大了一定会孝顺娘娘,您有后福啊。”

    黛玉听了得意,也越发的喜爱六阿哥,就帮着他跟絮兰说:“我是怕这剑法是不传之秘,要真的无碍,你得空指点指点他,省的将来不学无术,混成个纨绔子弟。”

    这话有病语,不能细琢磨,絮兰明面上是林家族里的女孩儿,叙起来也是黛玉晚辈。林家的不传之秘,黛玉怎会不清楚。

    一个皇子,就是个白痴也不会饿死,更何况六阿哥有皇贵妃撑腰,谁敢小看他。不过是闲得无聊,找点儿乐子罢了。絮兰腹诽着,脸上生怕挂了相,让外人看笑话。反正在宫里呆得腻味了,有个小孩儿陪着解闷也不错。嘻嘻一笑:“姑姑放心,我就传一套当年爹爹教的,挺实用的。”

    黛玉见六阿哥还要纠缠下去,把脸一绷。

    六阿哥吓的不敢吭声,低着头只管对付chūn卷。

    饭罢,黄氏自回房里歇息。絮兰悄悄留下来,鼓足勇气跟黛玉说:“姑姑,絮兰给您惹祸了,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安神药粉,用得着这么害怕,分明是她心里有鬼。”脸上忿忿的,还带着委屈。

    能让一个女侠似的人物忍成这样,让人看了既好笑又心疼。好个絮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笑晏晏的看着她。V!!!

《四百七十九》乾隆毁约

    黛玉让她坐在身边。另一边是六阿哥,等chūn纤带人将残席撤下去,又换上茶茗,示意她自便。慢悠悠端起茶碗抿口茶:“咱们也没打她、骂她,让她回到李大总管那边儿去。这不是挺好。”而后将碗放在几上。心里“咯噔”一下,有人就是看她不顺眼,刚回来就要下套,这又是何方半仙使出来的招数。玉竹轩有颜芳、宁珍、秀荷,再加上絮兰,四个人会武,chūn纤带上明娟、冬雅这两个旧人,也都是小心谨慎行事,又安排了新人,分别叫雪韵、芝凝、紫裳等人,补足了皇贵妃用人份例。听皇后那边来人传话,说是秀荷既是皇贵妃给了六阿哥使唤,还缺少一个人的缺《四百七十九》乾隆毁约,年前事杂繁忙,等过了年就再补上一个人过来。被她婉拒。雪雁要回来,自己也要过完年就去德恩公府上暂住,用不着这么多人。

    絮兰听她这么说。放下心。自己刚进宫就摊上这样事儿,总有几分忐忑不安,也怕又给黛玉添麻烦。在这儿,真正能依的只有黛玉。皇上应承的挺好,就是一句话把这一家人给支到猴年马月。别回头用完了咱们,再翻脸不认人。

    黛玉又好言安抚她一阵,让她放心行事。在玉竹轩里随便她。有不对劲儿的地方,直接过来找她,来不及时,跟颜芳、chūn纤说也行。

    絮兰放心的直点头,说了半晌,二人都有几分困乏,她辞了出去。

    颜芳悄然进来,将一个卷成细细桶状的纸递给她。

    黛玉也没避开她,当着她面打开,脸sè有些凝重,看着颜芳小声说:“不知道这个年能不能过好?”

    颜芳看着她脸sè,心道不会又有什么事儿《四百七十九》乾隆毁约闹腾吧?府里不是还有林朗和香菱、馨语居士、魏珉、凤姐等人在。

    黛玉正要跟她细说,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忙将手里的东xī zàng在褥子下面,颜芳也迎出去。

    门帘子一in,乾隆带着骆吉走进来。

    黛玉从榻上要下来,被他拦住。她原本也是意思一下,正好又回到原先的坐姿。

    骆吉上前给她请安,颜芳、chūn纤也顾着向乾隆请安,屋里一阵忙乱。

    随即,二人一面上前侍候他除下氅衣,褪下筒靴。又让人端来面盆净面。上茶、重新置上糕饼盘、水果盘。

    乾隆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从骆吉手上接过一个折子让黛玉看。

    黛玉不接,反而又避远一些,摇着手说:“有话说就是,那个还是免了,传出去又是事儿,何必招人嫉恨。”后宫不得干政,您还是自家擎受吧。

    乾隆就势坐在她身旁,手上把那折子攥的更紧。极低的跟她说:“刘墉跟朕断了联系,按rì子推算,应该是在绪经管辖的地方。”

    颜芳带来的消息也说了这一点,黛玉心中有数,从前次松熙的家信中推算,他与兆慧将军还没有跟绪经接触。绪经要干什么?用得着对朝廷大臣这样顾忌,会是回讫部族的是非与他有关,亦或是他向朝廷隐瞒了什么?这二者有一项也够他受的,这也用不着跟她说,也没什么用处,顶多让他心里舒缓一些。

    乾隆并没有等黛玉开口,又把在养心殿跟鄂尔泰、讷亲、刘统勋为此事多种推测,已经派了粘杆处、还有柳芳辖下的暗卫去寻找。也跟査启文打了招呼,让他关照査家眼线帮着查找,不是说要给刘家各交代,刘墉本是朝廷命官,忽然失踪,又是在绪经的辖地,很难不让人猜想。他离开京城没多久,朝廷丢不起这个人。粘杆处和柳芳的人,绪经不会不知道,査家对他也不陌生,要是他有心思,照样能避开。为此,他想到林家刚刚进京,其势力范围也刚刚在北边展开,外人对他们的路数并不熟悉,就想让黛玉吩咐林朗,也趁机派人渗入,与査家、柳芳相互呼应,弄清绪经的狼子野心。

    黛玉听了讶然,这个人心思太多,让林家人掺和,分明是也想趁机掌控林家的人脉,欺负自己是女流,松熙年少又不在家,心火腾的一下窜上来。再一抬头,正好迎上人家的眼眸。yīn郁的神sè有一种犀利隐含在其中,猛省到,不能一口回绝,他既然知道林家有这样人手。不应付一下也难过关,就掩饰道:“那个人要干什么?会害了朝廷官员不成?”

    乾隆冷哼道:“人家的心思大了去了,八成想做摄政王,过当年多尔衮的瘾。”

    黛玉的心忽悠一下,他不是与多尔衮的后人达成共识,不再揪着当年的事儿不放,还要在适当时机为他们这一支人平反昭雪。难不成是暂时利用人家的。那何必让絮兰进宫?不会是以她为质,借此牵制他们。她的心阵阵发凉,为絮兰担忧,也为自己捏把汗。人在玉竹轩,要是乾隆的企图被絮兰察觉,那丫头还不大闹天宫,把后宫折腾个底朝天,而玉竹轩首当其冲,想想就肝颤。

    乾隆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咬着她的耳垂儿安慰道:“等过了年,到rì子把她嫁了。安排她出京,出嫁从夫,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黛玉心里透亮,这次没有让她们这家人掺和绪经的事儿,说明在拉远距离,就怕人家不这么想。挠饬了这么多年,能跟家族当家人面对面谈。再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放过了,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有些黯淡,也有些担忧:“为他们办这事儿很难吧?”

    乾隆吃惊的看着黛玉,思衬之后,在看到她有些出怀的腹部,微不可见的矜首叹息,他也还真的跟两位宗室王叔试探过,一提起当年的多尔衮,人家就把话差到别处去,根本不接茬儿。一个摄政王。时隔多年还让人不愿提起,可见当年是多么骄奢跋扈,难怪死后别人不放过他。为他的后人提一下倒是可以,要让他当成正事去办,尤其要顶着宗室皇族压力去办,他万万不会这么做。一个女孩子,其情可悯,找个好人家嫁了,多给些嫁妆、赏赐,也不枉人家在江南维护一场。

    黛玉不想再纠缠这件事儿,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儿。一时之间,她觉着自己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很累很心烦。不再想废话,只想好好睡一觉,去做回那个梦,跟那个梦里的父母亲们说说烦心事。偏有人不让她如愿,轻咳一声,让她想起身边还有别人,一个能掌控她生死的人。伸手支起眼皮,惹来一阵低笑。

    “困成这样?说着话就能睡着。”乾隆在一旁吃吃地笑,眼里掩饰不住焦虑、迫切。

    黛玉想起,人家刚才说的话,真是的,让自己岔到絮兰家里。微微脸红,娇嗔着:“谁睡着了?明明是养神来着。”就要下地,被扶住。

    乾隆叫骆吉研磨,自家亲自将纸铺展开,拿镇石压住。

    黛玉走过去,就座于铺着厚厚的狐皮绣墩,拿起自己常用的笔,沾了沾墨汁,想了一下,一挥而就。随后让位给乾隆。

    乾隆看了含笑欣喜,好几rì的忧愁消散,待墨迹干透,亲手将信折叠好,放进一个信封内。封好。唤颜芳进来,吩咐她速速将此信交给林朗。

    颜芳望了望黛玉,俯身一礼,接过信封,收进衣襟内,转身走出门外,消失在黑暗中。

    这封信以她的口气,把乾隆的意思贯穿其中,严令林朗全力配合柳芳的行动,把林家店铺延伸到回讫地域,把耳目派出去沿着雁门关往西,无论如何定要与松熙联系上。她在不起眼儿的位置上,留下特殊暗记。看到暗记,林朗定会知道该怎样做。林家不是朝廷,林家有林家自己的章法,帮朝廷可以,但不能把整个林家的实力暴lu。

    写完信,黛玉反倒走了困,躺在大床上,思前想后就是难以入眠,直到四更天才朦胧入睡。反观乾隆,许是事情沿着他的期望发展,解了他的难题,一夜好睡。

    步入年关,黛玉毫不理会,只管在玉竹轩养胎。一切琐碎事交给颜芳、chūn纤料理。整rì里,她除去看书、就是和黄氏闲话。对絮兰与六阿哥的交往,有乾隆的话垫底,她带着复杂的心情,拦又不能拦,怕人家犯疑惑,反而对孩子起坏心;不愧是玲珑剔透之人,她让秀荷拿上几样贵重珠宝、如意、翡翠,宫缎、天鹅绒、西洋玻璃杯、上等高丽参等,给五阿哥额娘愉妃珂里叶特氏送去。这几rì,听说她身子有恙,不敢过来拜见皇贵妃,怕过了病气。

    愉妃一向行事低调,再早被封为贵人,有了五阿哥永琪后晋为愉嫔,前不久又进了妃位。其子永琪勤勉好学、也是个好骑shè、好舞刀弄剑的主儿。自己示好,相信愉妃也不是个呆子,能拉近五阿哥、六阿哥关系,都是兄弟皇阿哥,又是小孩子,也能玩儿在一起,总比跟絮兰在一处,让她担惊害怕强。这样,絮兰也不好说什么,小孩子原本就没长xìng。

    这不,次rì巳时,门外就来了五阿哥,进来给黛玉请安后,就要带六阿哥一块儿去太后宫里玩儿。六阿哥岂有不愿意的,跟黛玉说了一声,二人相携跑出去,后面跟着两串太监。宫女们。

    絮兰怏怏自顾自的去竹林深处练剑,黛玉也怕她不熟悉宫里,惹出什么麻烦,只盼挨到她出嫁,一切都平平安安的。就让吴嬷嬷派了两个机灵点儿的小宫女,随在她身后服侍。

    颜芳回来复命,又给她带来林朗、香菱的信件。

    黛玉先看林朗的,把心放到实处,知道他明白自己的真意,已经有限度的与柳芳合作,要赶往雁门关一带,沿着山路迂回到老丝绸之路,深入到绪经势力范围。V!!!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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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424/ 第一时间欣赏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最新章节! 作者:紫依深竹所写的《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为转载作品,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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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介绍:
【起点女生网一组B班签约作品】红楼梦中的林黛玉(绛珠仙子),以泪偿还神瑛侍者后,不肯进太虚境幻宫入册,投胎于21世纪为林绛珠,以己之力妄图重塑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凄惨结局,向贾府讨回公道。
此时,曹先生也为红楼梦的后续起了执笔之意。警幻仙子把林绛珠带回,三人合谋。绛珠仙子重回前世,以她那“心比比干多一窍”的聪慧钟灵、天纵之才,投身于雍末乾初的历史演绎中。
在贾、王、史、薛四家兴衰起伏与皇室之间的尔虞我诈、道貌岸然、暴戾虚伪、荒诞滴血的竞技场上,在贵族勋爵与朝廷大臣、民间商贾间的相互倾轧利用,江湖帮派与皇室之间爱恨情仇,在满、汗、蒙、回讫间的种种矛盾中,诠释着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历史长剧。
而黛玉与乾隆、宝玉之间的爱情、亲情、友情间的误会、碰撞、理解,是否可以一洗昔日的悲惨境遇?愿天下人拭目以待。
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