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三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八二)
接下来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域名请大家熟知」一行人赶到靖州正一观,墨鲤化作一头两百余丈长的墨龙,唤来无尽海水,将其山mén淹没,观主单智出来迎敌,被墨鲤一阵癸水元刀斩杀,而后元神破碎,只剩一缕残魂投入轮回。
大仇得报,墨鲤悲喜jiāo加。心头桎梏一去,浑身气质便即改变,比之从前鲜活了不少。
许听cháo和敖珊敖凤都上前恭贺,踏làng却啧啧有声,说这回变化似乎比不得他家鲤妹修成真龙那阵,言下颇为遗憾。
墨鲤师徒最大的愿望,便是脱去鱼身,化作真龙,此事寄托了师徒两代的夙愿,而为师傅复仇仅仅是墨鲤一人的执念,故而她修成真龙之躯时,心念通达远胜此刻,倒也不足为怪。
此事之后,许听cháo一时就闲暇了下来,他也不回太清mén去,索xìng收起元磁极空梭,架了云头在海上缓缓而行,左弯右绕,一路游玩,相谈甚欢,最终到了龙宫。
如此又住了十多天,太清mén才传来讯息,说是肆契洲上争斗十分jī烈,已有两个虚境老怪殒身,要许听cháo回去,载些人手前往支援。
从龙宫辞出,许听cháo催动飞梭,一个挪移就到了太清mén。
支援的人手是九个老怪,且早早等在山mén之外,许听cháo只看了一眼,便知这些老怪的本事远胜寻常虚境,那李笑chūn就在其中。
这位师叔见得许听cháo,半点不觉难为情,还笑嘻嘻得上前来打招呼。许听cháo只是淡淡应付,敖凤、踏làng两个,却没给他什么好脸sè。
吃了两个小辈挂落,李笑chūn也不生气,似乎根本就不曾看见。
许听cháo懒得再与他啰嗦,祭出元磁极空梭,待一干老怪遁入,便将之催动,接连十余次挪移,就到了肆契洲上傅传清倪君狂等驻扎的地方。
将梭上老怪请出,许听cháo不去理会众老怪的挽留,返身走回飞梭,挪移到了远离肆契洲数亿里的海上。如此,这小子一面修炼这般法mén,一面教诲两个徒儿,闲暇时与敖珊敖凤和踏làng墨鲤说话游玩,倒也还算逍遥快活!
……
冬去chūn来,以太清mén为首的诸多仙派在肆契洲上征战了将近三年,虽说把此州上绝大多数魔mén宗派或涤dàng一空,或收入麾下驱使,甚至连那碧磷崖苗骷髅都被李笑chūn驱使绿箭老祖斩杀,但依旧未曾将幻行宗的山mén攻破。
许听cháo前前后后运送了七八次人手,却始终不曾理会诸多老怪协助攻打幻行宗的请求。这等事情,有一就有二,许听cháo不愿因为一次破例,就招来无尽的麻烦,且凤凰界战事拖延得越久,对钧天上院越是有利,他也乐得冷眼旁观。
如今几乎三年过去,诸多老怪耐心已然耗尽,打算不计代价强行攻打幻行宗!
……
巨人界,夸父族领地。
绵延数千万里的璀璨星光之中,忽然有一道刺目血芒冲天而起!
高空罡风之下,血妖现了身形,听着下方隐隐传来的呼喝,大笑三声,重又化作一道血芒,往西方jīshè而去!
血妖伤势早已痊愈,之所以多等待了两年的时间,是因为太清mén在凤凰攻伐四方的进展之缓慢,远超之前预想,既如此,他索xìng多huā费些时日,把神魔躯壳更进一步祭炼,将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处理妥当,使之与自身更显契合。此刻凤凰界肆契洲上众多老怪按捺不住,血妖也就不再耽搁,径直破关而出,往西方遁去!
夸父族中极少有人知晓血妖伤势早在两年前就痊愈了,猛然见到他出关,才会那般举族欢呼,声振寰宇。
血妖乘着族人的振奋一路往西,心中却在思索该如何炮制太玄老儿等十多人。
依着他的xìng子,径直杀了了事儿。但这些人除了仲孙白琚等五人是散修,其余均为一派太上长老,贸然将之尽数剪除,太玄殿、木仙庵、净火宗和昭华宫非得大luàn不可!且这几派倚仗自家势力,作威作福惯了,千百年来,没少得罪了人,若突然之间虚境太上长老尽数陨落,其余mén派还不得互相勾连,给他们来个斩草除根?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些mén派可都是建在人烟稠密的地方,各自势力都深入凡俗,一个处置不当,非得nòng得世俗也兵连祸结不可!介时死伤的凡人,还不知会有多少。
血妖越想越觉得憋闷,忍不住骂道:“真个见了鬼了!早晓得就先去东方,将鬼车界的老怪物好生炮制一番,再来慢慢调教太玄丈人一帮子!罢罢罢,既然来了,且去走上一遭!除了西方那片陆地,老子还不知道这巨人界哪个地方人烟稠密,钧天上院想要兴旺发达,还得依靠从众多人口中遴选合适的弟子!”
这小子骂骂咧咧地飞遁,行不出百万里,便有了个大概的章程,闷笑一声:“算你们运气好!”便催动都天血灵幡,挪移而走!
须臾,已到了西方那陆地之上。
血妖心中念头一动,施展敛息法mén隐藏了身形,赶往南国陈郡汐城边上那清雨泽。
此处便是阮清轮回之后出生的地方。
古城依旧斑驳,清雨泽上的妙真观也还依稀可辨当年格局,只此刻不叫妙真观。那大mén口的匾额上,“太玄小筑”四个篆字格外扎眼!
血妖冷笑一声,也不曾现出身形,暗暗架了遁光,往南方而去。
这“太玄小筑”中,只有一个元神境的道人坐镇,其余皆是炼气境修士,正忙忙碌碌地筹备着什么,不值得打草惊蛇。
眨眼功夫,许听cháo已然来到一座笔直高耸直chā云霄的巨峰之前。
这巨峰原本是一株梧桐,因为被少陵当做一处重要山mén,素来为巨人界所忌。少陵分崩离析之后,这株梧桐便即枯死,化作山峰。百余年前,这山峰之下还住着一支少陵遗脉,如今这些身具凤凰血脉的少陵遗族已被迁往太清别院,而此处也被太玄殿等四大mén派占据。
血妖来到此处,便是感应到了好几道强横的气息,其中一道尤其明显,竟是一合道老怪散发!初初察觉这老怪的气息,血妖便觉出其中浓烈的域外味道!
数年之前,那郑素就曾经说过,太玄丈人等正与域外魔头暗中勾搭。血妖还以为他们巴结的是绿箭老祖,绿箭老祖被擒捉之后,他便不怎样将此事放在心上,哪知这几个老儿傍上的,竟另有其人。
血妖不觉得能接受太玄丈人等供奉的合道老怪会有多大本事,因此察觉到这老怪的气息时,只微微一惊,并不曾如何放到心上。来到梧桐峰前,他虽然不曾现了身形,也并未多作掩饰,但就算如此,峰上那老怪似乎也未曾察觉他到来。
心中鄙夷又盛了三分,血妖肆无忌惮地将神念放出,穿透梧桐峰周围的隐匿禁制,往那老怪卷去!
“哼嗯——”
仿佛老猪哼哼的怒吼声从山峰之内传出,血妖面上神sè也为之一僵!
原来那老怪赫然奇胖无比,坐在凳上,好似一圈圈féiròu堆叠起来的臃肿ròu山!脸上五官也都尽数被埋在油光四shè耷拉向下的肌ròu当中,根本瞧不出究竟!血妖神念到时,他正自挥舞两只féi硕的大手,往身边一圈百余丈大的石桶中捞取米面蔬果血ròu诸般食材塞入大口之中,nòng得满手满脸都是污渍!
突然被刺jī,这老怪愤怒yù狂,浑身féiròubō涛汹涌,哼哧哼哧地架起一道三千多丈的ròusè遁光,直往这边冲撞而来!
这老怪似乎不是个好相与的角sè!
血妖心中警惕陡升,二话不说,架了遁光冲霄而起,倏忽穿透罡风层,来到域外之中!
“哼嗯……藏头lù尾的小辈,也敢来打扰你家哼哈爷爷的雅兴!”
血妖回头看去,只见这老怪兀自提溜了一只石桶,大把大把地往嘴中塞东西!
吃货!
血妖心头不由自主地蹦出这么两个字眼儿!他委实不能在这老怪身上看出什么“雅兴”!
然后下一刻,血妖就后悔不迭!
原来那老怪忽然将手中空dàngdàng的石桶一扔,拍拍肚皮,而后张嘴使劲一吸!
虚空中陡然生出一阵迅猛罡风,笼罩方圆数百里!
血妖刚想挪移遁走,就被罡风卷住,莫大吸噬之力从后方传来,直把他吸得筋骨酸软,十成真气只能动用一两成!
“你大爷……”
血妖只来得及骂出这三个字,就满面嫌恶地被那老怪吞入腹中!
这老怪满足地拍拍肚皮,打了个饱嗝,便掉头往回走,看他摇摇晃晃,浑身bōlàng般抖动的肌ròu都泛起阵阵血红,好似饮下了几千金陈年烧刀子一般!口中还不住发出哼哧哼哧地怪异声响。
行不出多远,这老怪忽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两手捂住肚皮凌空躺倒,翻滚不休!身上皮ròu更是充气一般地鼓胀起来,霎时就将他胀成个圆滚滚光溜溜的ròu球!
这老怪的惨呼声逐渐低落,变作有气无力地哼哼,但身上嫣红的血sè越发明显,看来甚是怕人!
五七四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八三)
忽然,一道血sè光芒从他眉心窜出,变成个身着yàn丽衣裙、蜜(蟹)桃般成熟的美yànfù人!
这美fù自然就是那被血妖把来chōu走魂魄,炼成一头合道境血煞妖的锦羽huā鸨huāhuā儿!
血煞妖都是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模样,这huā鸨出来有特殊使命,就变化身形,半点没有那般倒人胃口的模样。4∴⑧0㈥5
她的出现,也让那哼哼唧唧的féi硕老怪很是看了几眼。然而也仅仅是几眼而已。
幸好这huā鸨已被祭炼成了血煞妖,本身无知无识,否则若是她灵智尚存的时候,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你一个呆头呆脑的吃货,竟敢对老娘的美貌视而不见!
不需刻意cào控,这huā鸨便倚仗本能搔首nòng姿起来。那老怪顿时看得两眼发直……
血妖看上了这féi胖老怪的躯壳和元神,打算也把来祭炼成另外一头合道境的血煞妖。之前如此轻易就被这老怪吞吃,半是确实措手不及,半是打算趁此机会遁入这老怪体内,方便行事。
血妖的打算不错,在这老怪身躯之内,便不需与他斗得惊天动地,招惹跟着这老怪从梧桐峰上遁来的虚境老怪怀疑,但他也低估了这老怪肠胃。
这老怪把吃当做神通来修炼,自然有其倚仗。他的肠胃便坚韧得不可思议!若非如此,哪天不小心吞吃了个稍微厉害点的魔头或者修士,岂非要在自家腹中搅个天翻地覆?
方才,血妖凝练出一道符文剑气狂劈luàn砍,却好似尽数斩进了棉huā中,效用不大,反倒引得这老怪哼哼呼痛,也不知他使了什么神通,让肠胃陡然变得柔韧十数倍,还不住挤压蠕动,意yù加速消化!
血妖只得散了剑气,把血灵幡化作一汪血水,抵挡胃肠ròu壁的挤压。~~刚才符文剑气也不是没有效果,这老怪胃肠(蟹)壁上,数十条鲜血淋漓的伤口清晰可见!血妖心念一转,便将血灵幡催动,道道血水四散shè出,连在那伤口之上,开始汩汩吸噬。
这招果真有效!
虽然吸来的血液不多,但也堪可用来行事。他将这些血液祭炼了一番,又重新灌入伤口之内,如此往复,却是打算先将这老怪一身血液都尽数祭炼了,而后一举发动,将之打杀!
每种血ròu生灵,只要吃饱了,浑身血液都会往肠胃聚集,有时候便会产生昏昏然的感觉。这féi胖老怪贪吃得很,胃口也极好,吃东西时是一桩享受,之后浑身血液集于肠胃,脑子供血不足而产生的飘飘然之感,未尝不是另一桩享受。
血妖chōu取来祭炼过的血液自然大不一样,再次注回这老怪体内,有很大的麻痹mí幻作用,只因分量不多,分散后便不大明显,因此这老怪也只当做是吃得太多了的正常反应。
似这般,只需十来天的功夫,血妖便能将这老怪浑身血液尽数祭炼了,纳入掌控。但后方梧桐峰上已有虚境追赶出来,许听cháo可不打算让他们赶来觑出端倪,影响了谋划,因此才将那头huā鸨血煞妖放出,想要来个内外jiāo加,将这老怪mí得神魂颠倒,也好尽快解决了完事儿。
“huāhuā儿”,卖力地搔首nòng姿,做出种种香yàn的动作,那老怪也十分痴mí,但沦陷的程度并不如何厉害,只要血妖的动作稍稍大些,他便能立时醒觉,抱着肚皮呼痛的同时,还尽力把自家nòng得圆滚滚的皮球一般。
如此,虽然不能影响chōu血祭炼,但血妖却不好再痛下狠手,以免让这老怪nòng出过大的动静,教人看出不妙。
“huāhuā儿”使尽浑身解数,又尝试了好几回,依旧是一般情形,血妖大感不满,又将血灵幡中的无荼遣出,让她前去主持那sāo(蟹)媚的血煞妖。
这无相天魔得了九尾烈阳蝎宓奼的躯壳,十分珍惜,这些年来从不曾把真身遁出晃dàng,因此听了血妖的吩咐,颇有几分不乐意,但她也不敢违拗,只得恋恋不舍地将躯壳收入她那血灵幡中,任由血妖将她挪移到“huāhuā儿”体内。
无荼这等魔头本就极善蛊huò人心,又修炼过**天魔舞,占据了这huā鸨血煞妖,也算如鱼得水,使出的诸般媚术更厉害了十倍不止!那féi胖老怪顿时被魅huò得五mí三道!
血妖大喜,狠狠一催血灵幡,chōu取血液的速度立时快了十倍!哪晓得那老怪立时就发出一声杀猪也似的惨呼,圆滚滚光溜溜的身躯陡然生出一圈圈ròulàng,从头滚到脚,又从脚滚到头!血妖只觉四周挤压cuōróu的力道也大了十倍不止!
盘算落空,还惊醒了这老怪,血妖大感晦气,心头最后一点耐xìng也被消磨光!这小子只在心中叫道:“我当真是鬼mí了心窍,径直杀上mén去,将太玄丈人等老儿一个个捉了,种下独mén禁制便可,虽说这般行事有许多首位须得收拾,但总比在此地跟一个蠢笨如猪的吃货较劲来得爽快!这老怪就暂且押在血灵幡中,等有时间了再慢慢炮制不迟!”
这小子越想越觉得有理,就要架了血灵幡遁走!
“何不让无荼幻化些美食试试?”
血灵幡中,汝嫣翃忽然开口,血妖顿时呆住!片刻之后,就一拍大tuǐ跳将起来:“就是这般!”
急急将这事儿吩咐下去,无荼立时照办,她驱使的huā鸨血煞妖不再搔首nòng姿勾引人,而是两眼直直看入这féi胖老怪的双目!
霎时间,这老怪口中痛呼变作呼哧呼哧地老猪争食声,喉头吞咽不止,嘴角涎水汇成小溪汩汩而下,将满身污渍冲出几道ròusè沟壑来!鼓胀的身躯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干瘪下去,瞬息就恢复之前那般ròu(蟹)圈堆叠的模样!
血妖大乐,稍稍等待了一阵,方才催动血灵幡,从他肠胃伤口中使劲chōu取血液!
这老怪果真没有半分变化!
血妖面上喜sè更盛,三两下将chōu来的血液祭炼完毕,又注回伤口之中,同时催动血灵幡更卖力了几分!
就这般,短短半个时辰,从梧桐峰上跟来的几个虚境尚在罡风层中挣扎的时候,这féi胖老怪已然被他祭炼成了第二头合道境血煞妖……
五七五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八四)
血妖已然知晓这胖大老怪的根脚,原来其本体竟是一头féi硕的异种虫豸,有些像黄豆中生出的蜷曲白sè虫子。「域名请大家熟知」黄豆虫浑身ròu滚滚的,力量极大,捏起来十分有劲,把来做成菜肴,乃是凡俗间一道美食,但若长到千余丈之巨,就只会吓人了。
祭炼了这样一头血煞妖,血妖却甚是高兴。这巨虫通体血ròu都已被炼化,但虫皮和肠胃却都留了下来。并非血妖刻意为之,而是这两件东西生生经受住了血行真气的祭炼!
如此柔韧的物事,血妖还从来不曾见过,因此好生探查了一番,不过并未看出什么名堂来。
这东西若是送给陶万淳师伯,他老人家定然十分高兴,说不得就能炼制出一件厉害宝物来。
血妖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却不打算真个将自家血煞妖身上的脏器拿去孝敬长辈,纯是因为心中赞叹过度后自然衍生的联想……
不过这老虫虽然仗了柔韧至极的皮ròu(蟹)肠胃和那厉害的吞噬神通,十分耐折腾,本身神魂却极衰弱,堂堂合道老怪,修出的元神竟还不如虚境中垫底的货sè,甚至连元神境中神魂强横之辈都能与之相比!
大抵虫豸得道的修士,多少都有这等缺憾。唔,汝嫣翃那等问心魔蝶除外,毕竟是变异品种,做不得数……
血妖想到之前在梧桐峰边上,自己都那般接近,峰上竟无一人查知,不禁很是愉快。
“这老虫也就罢了,先天不足,也怪不到他老人家头上,其余虚境也未能先一步觉出凶险,莫非老子的隐匿之术竟修到了能遮掩天机的程度?”
这小子也只是自我脑补一番,真正的缘由么……他是这巨人界的干儿子,万般事情,总是要占许多便宜。出了巨人界,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
磨磨蹭蹭好一阵,血妖才将那“huāhuā儿”给收了,而后合身遁入那庞大老怪体内,使出千机变法,胖大老怪身上气息顿时为之一变,跟生前一般无二,似乎重又活转过来。
“哈哈!”
这老怪伸出两只féi手拍拍肚皮,一阵哗啦啦水响。
“咦,老祖叫什么来着?哼嗯……哼哈?方才这老胖虫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不过‘哼哈老祖’四字也忒俗气了些,听来就好似哼哈二将的亲人长辈!罢了罢了,反正老子也只略略扮演一回,全当作没事儿找乐子!”
“哼哈老祖”摇头晃脑,走三步退两步,摇摇晃晃地往下方罡风层去了。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堪堪到得地头,罡风中就冲出四个虚境老怪。血妖打眼一看,只见四人各有特sè:一个是白袍冷面的道人;一个是缁衣僧帽的清秀尼姑;一个是清癯瘦削的、月白僧袍的和尚;还有一个则是yù面无须、颇有几分放làng不羁的中年人。
盘算着要对巨人界中诸方势力下手,血妖早早就通过太清别院,将此界中诸多老怪的情报搞到手,高矮胖瘦,贤愚美丑,心中大抵有数,因此立时就认出这四人来——
冷面道人是太玄殿太素真人,极善庚金道法;尼姑么,四大派中除了木仙庵也没别处出产,至于这清秀老尼姑的法号,似乎是“妙云”,与当年那妙青是同一辈的;和尚自然只能出身净火宗,法号原镜,炼得一张金蛛网,善摄拿擒捉;最后那飘飘然好似要出尘离世而去的中年人来头最大,乃是昭华宫宫主吕瑭,休看这老怪一副仙家气派,其实内心最是yīn暗!若非如此,怎会炼成承影剑这等只适合用来做暗中勾当的无形剑器?
最后这一句,其实是血妖心中胡luàn琢磨出来的,做不得数……
四个老怪见得“哼哈前辈”打着醉拳走来,各自松了口气。他们面sè都有些白,却是因为并非出身天道界那等修行圣地,身上并无厉害宝物,道法神通威能也不甚大,闯过罡风层,十分吃力。
尽管身体欠佳,四个老怪还是恭恭敬敬地给“哼哈前辈”见礼。
“哼哈老祖”却理也不理,自顾自地哼哼唧唧往前,临到罡风层时,打了个老大一个饱嗝,吓得吕瑭等四人齐齐退步!哪知他老人家一头囫囵扎进烈烈罡风之中,架起一道昏黄的ròusè遁光,倏忽没入狂风深处,不见了踪影。
吕瑭四人面有苦意,一是被“哼哈前辈”那臭嗝给熏得反胃yù呕,这二么……千辛万苦才从罡风层中闯出,如今又要穿透了回去,实在,实在是,憋屈死个人!
这哼哈老儿就不能安生点?
此刻,四人心声出奇地一致……
却说血妖顶着哼哈老祖的皮囊,不一刻就回到那梧桐峰上。他不耐烦去这老怪先前盘踞那一圈百丈巨桶围成的所在,而是寻了个干净宽敞的地方躺下“呼呼大睡”。再次睁开双眼时,吕瑭四人已然回转,且重又修养得神完气足,jīng神奕奕。至于是在何处调养恢复了元气,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会是在这梧桐峰上。
这四人也不敢接近哼哈老怪,只各自在梧桐缝半腰开辟了dòng府,权作栖身。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他们却十分了解这老怪,在域外虚空那般模样,分明就是已将那前来的窥探的鼠辈吞吃了,这会儿赶回来睡大觉,之为了消化腹中“美食”。
如此倒正好能稍稍安生几天,之前曾经发生过负责供给这老怪吃喝的弟子也被顺带吞吃的事情,且不止百次,吓得mén中弟子再不敢前来,才不得不由他们虚境中人亲自“照料”。
这等差事,四大mén派自然都要出力,每回轮值的虚境老怪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这哼哈老怪的面前,他们其实与元神炼气境的修士并无多少差别。
“哼嗯……”
一声老猪哼哼从峰顶传下,四个老怪心头齐齐打了个突!
“尔等快去把mén中虚境都招来,老祖有事情吩咐!”
四个老怪方才出mén聚在一堆,打算远远看上一眼,峰顶上那老怪便又出了声。
“前辈,mén中……”
“嗷哼!”
身躯忽然被一股巨力摄住,四个老怪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施展保命秘术,四散奔逃!
四人前脚才走,方才站立之处的虚空便破碎开来,好似被人生生挖掉了一大块!
“昂嗯嗯……还不快去?!”
吕瑭四人冷汗淋漓,不敢再行耽搁,架了遁光冲出梧桐峰禁制,破空而去!
行出千余里,四人重又汇合一处。
那尼姑妙云皱起秀气的眉:“这老怪到底在发生么疯?”
“许是前几日吃了那前来窥探的魔头,觉着味道鲜美,又让我等前去域外帮他擒捉。”冷面太素真人脸sè更yīn沉了几分,“除此之外,这头蠢猪能有什么念想?”
原镜和尚低眉合什,直念“阿弥陀佛”,吕瑭依旧还是那副放làng不羁的模样,淡然道:“暂且忍一忍,太玄道友等炼制的那东西,也该好了好了吧?”
太素真人眉头一挑:“也就这数月的事情,酆都锁神环一成,便要这老怪好看!”
“我四派葬身这老魔腹中的弟子足有千数,将他收服之后,非得好生炮制一番,否则如何向mén下jiāo待?”
妙云看来长得清秀,却没有半点出家人的清静慈和,说起话来,语气极冲。相比之下,原镜和尚便成了大德高僧、佛mén楷模,这老和尚喧了声佛号,才道:“诸位道友稍安勿躁,当务之急,是须得将太玄道友等唤来,以免那哼哈老祖又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话在理,虽然太素和妙云被打扰了谈xìng,也只能先行取出传音符箓放到口边,嘴chún一阵开合。吕瑭倒是无所谓,向原镜略一点头,才依法施为。
须臾,四道各sè流光消失在西北方天际。
又是那妙云皱眉道开口:“我四派虚境尽数赶来此地,若汤阳等散修趁机取走酆都锁神环,之前诸般谋划,岂非要尽数付了流水?”
“师太所虑甚是。”太素接了话茬,“但哼哈老怪蠢笨如猪,叫我等前来,不过是帮他前往域外捕捉血食,只须捉来的域外魔头合了他胃口,人手齐不齐又有何关系?”
其余三人闻言,都点头同意。过了片刻,吕瑭又道:“还有一事着实蹊跷。这老怪躲在巨人界,等闲不肯遁入域外,莫非是招惹了什么厉害仇家,特地跑来躲避灾祸?”
太素等都是面sè一变!
其实一合道境域外天魔能接受四派的供奉,他们就觉着十分诡异,只可惜这等事情无法打探,又有太清别院凌迫,病急luàn投医之下,才请了这哼哈老怪前来梧桐峰坐镇,充作对抗太清别院的最大倚仗。
“事到如今,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若不将这老怪制服,你我四派绝灭就在眼前!”
四人各自叹息,早知如此,当年又何苦与太清mén撕破了脸皮?
……
这四个老怪逗留在梧桐峰附近不离去,血妖尽数用神念看在眼里,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动用的神念也不多,因此只知他们聚在一起说话,具体内容,却是半点不知。
有绝强的实力在手,血妖也不惧这些个老耍nòngyīn谋诡计,他此刻正为新炼得这头féi虫血煞妖的本事欢喜……
五七六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八五)
3∴35686688方才摄住吕瑭等四人,血妖只让这血煞妖用了三分力,尽管如此,还是将虚空都吸掉了一小块,如此吞噬神通,其威能算来比之前亲身体验的还要些
虽然这头血煞妖元神极弱,是个残缺的货sè,但血灵幡中血煞妖甚多,万一哪天遇上厉害的家伙,谁也没有限定只可单打独斗不是?相比血魔炼就那般,每一头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血妖还是喜欢这等有缺陷,但本事特殊的缺陷可以互相弥补,但再多的平庸个体凑在一块儿,也变不出特殊本领来
欢喜一阵,血妖又皱起了眉头,这头老胖虫的尊容委实让人不敢恭维,此间事了,就给他改个模样……
太玄丈人等来得很快
黄昏的时候,这老道就与他太玄殿太康真人,木仙庵妙薏师太,净火宗原xìng和尚,以及昭华宫凌青卿赶到了梧桐峰北面千里,与吕瑭四人汇合
九个老怪很是商谈了一阵,直到深夜子时,方才联袂遁入梧桐峰禁制,小心翼翼地接近“哼哈老祖”睡大觉那宽阔平坦的草地
还不等他们说话,“哼哈老祖”就张嘴使劲一吸,莫大巨力凭空生出,将九人尽数摄住,使劲往最嘴中拉扯
九个老怪大骇,各自使出压箱底的手段,却未能似之前吕瑭四人一般摆脱,反而被巨力扯出数十丈,“哼哈老怪”那血盆大口近在咫尺,chún舌利齿清晰可见
事到如今,也无甚好说九人不知“哼哈老怪”为何突然发疯,万般紧急之下,将彼此真气连通,以原xìng原镜两个大和尚为主,接引梧桐峰上的土行元气,凝成一座数千丈高的橙黄山峰,堪堪抵住“哼哈老怪”的吸噬
做到此事,九个老怪已然使出了十二分力气,再无经历顾及其余
“哼哈前辈,我等shì奉你数十年,从来不曾怠慢,为何遽然下此狠手?”
“嘿嘿,这老胖虫与你等没仇,小子却看诸位前辈不顺眼啊”
血妖身化血芒,从哼哈老祖眉心遁出这老怪失了支撑,身形立时变得苗条纤瘦,恍若竹竿,浑身上下血光缭绕,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模样?
“血妖?”
九个老怪当真是心胆俱丧魂飞魄散了
之前五个合道境域外魔头前去攻打东极夸父族领地,只有两个勉强从那星光大阵中逃脱,他们是亲眼看见的虽说那一战仰仗了阵法之利,但许听cháo只身追入域外虚空,而后竟然全身而退,着实震骇了周围两百来个虚境一回
而血妖之前独力抵挡其中四个合道老怪,把夸父族领地守得固若金汤,让人心摇神曳
眼前这血妖和那许听cháo,分明就是同一个人的两道元神,他们亲自出手,自己等人哪里还有活路?
那哼哈老怪之前追入域外虚空,定是遭了这煞星的毒手,可恨吕瑭等四人竟然半点不曾察觉太玄丈人心头惊惧愤怒jiāo加,厉声喝道:“道友,我等与你无甚冤仇,且都与那太清mén生了嫌隙,正该戮力同心以求自保,何苦这般自相残杀?”
太玄丈人委实不曾想到血妖会突然对自己四派下手
血妖听了他呼喝,只嘿嘿冷笑:“无甚冤仇?你等唆使拜月神教和yīn魔宗对我姐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道友明鉴那浸月华弘斌两……”
血妖不耐烦地一挥手,一道血芒从掌中甩出,将太玄丈人封住了嘴
“老子是与mén中长辈有诸多不和,但又跟你们有何干系?也不撒niào照照自家什么德行,似你们这等卑劣小人,也配与老子‘戮力同心’?本事不行可以慢慢练,做了利yù熏心的疯狗,还不自行回头悔过,老子要和你们勾搭一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算计了”
“小爷最怕麻烦,还是径直将这片陆地上的四大派抹去”
太玄丈人等九个老怪人人面若死灰
血妖哈哈一笑,翻手取出都天血灵幡,随意一晃,一头七彩细鳞的小蛇儿从黯沉的幡面中窜出,眨眼长作千丈大,低头撞上九人身旁那橙黄山峰
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山峰顺势崩碎成翻涌的土行元气九个老怪失了倚仗,尽数被那苗条纤瘦的血煞妖吸入腹中
血蛇魔相只一击,非只用了蛮力,而是催动血道神通,让九个老怪浑身jīng血沸腾,控制不住体内真气如此,那橙黄山峰没了人驱使,威能大降,才会被细鳞彩蛇一头撞碎
如此这般,表面看来,那七彩细鳞蛇威猛无匹,其实压根儿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也算是血妖的一点恶趣味了
待得胖虫血煞妖吞了九个老怪,血妖才一晃血灵幡,将它和血蛇魔相收起,运转真气催动此宝,协助它炮制腹中九人
不片刻,血妖又一晃血灵幡,太玄丈人等九个老怪从幡面逐一跌出
九人凌空站立,看向血妖的目光,又是畏惧又是愤恨
血妖咧嘴一笑:“看来诸位前辈尚未认清大势,也罢,小子就给诸位提个醒儿”
也不见他动用什么法mén,九个老怪忽然就动了起来,各自催动宝物神通,朝身边的人轰去
看他们一个个龇牙咧嘴地别扭抗拒模样,分明并不愿意这样做,但偏偏做了其中可怕之处,委实让人彻骨生寒
“哈哈哈……”血妖得意大笑,“可明白了?”
“你,你究竟对我们做了什么好事?”
太素真人按捺不住心头恐惧,厉喝出声
忽然,其余八人的宝物神通齐齐转向尽数朝他打去
太素真人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遁走,身躯纹丝不动,想要施展法术抵挡,体内真气偏生不停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呼啸而来的宝物法术在身旁炸响
片刻之后,其余八人收回宝物,散去神通,太素真人的身躯却几乎被轰成一堆ròu糜,决计是活不成了
八人见得这般模样,个个恻然,而后心头升起丝丝悲凉
忽然,太素真人身上血ròu看得见地蠕动起来,顷刻之间,浑身伤势便尽数痊愈
五七七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八六)
太素真人自忖必死,正自后悔出言顶撞这小煞星,哪知浑身伤势忽然就痊愈了!这老怪来不及多想,一时间喜出望外!太玄丈人等却个个如坠冰窟,心头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
“诸位前辈,小子这手法术可还使得?”
众老怪战栗不敢答,血妖心头鄙夷愈盛了几分。
左右不过一死而已,了不得魂魄投入轮回,重新来过就是……唔,虽然转世重修这等事情不大靠谱,但也总还有一丝机会。
这巨人界天地剧变之前,灵气稀薄得很,此界修士为了争抢有限的灵物助长自家修为,个个都化身凶狠残毒的魔头,一旦身死,就是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若老子生在这等环境中,只怕也和他们一样!
血妖很是“体贴”地如此想到,但却并不打算真个轻饶了,于是大声喝道:“如今给尔等一个机会,做得好了无事,但有差池,便自己去喂了哼哈老祖吧!”
“主上但有吩咐,老奴等莫不鞠躬尽瘁,倾力而为!”
一众老怪顿时紧紧捉住救命稻草,纷纷上前表示忠心。
血妖见不得这般谄媚的嘴脸,心头越发腻歪,随手一挥,九团血光就被甩出,打入九个老怪眉心。
“照着这般章程做,好生将mén派打理成清静之地!这事儿做好了,再前往世俗找寻心xìng上佳,资质优异的弟子,但有发现,便即送来这梧桐峰上,自有人前来接引!每派送来一百个,可从自家mén中选出一人,只须通过考验,便能在仙府中修行百年!”
血妖拟出的条款十分之多,洋洋洒洒十余万字,几乎将方方面面都规定限制死了,之所以还要如此说,不过提纲挈领,也好让众老怪心头有个准备。
这些老怪也甚是上道,听闻竟然还能将mén中弟子遣入仙府中修行,顿时提起了些jīng神,各自盘算该将哪个与自身亲近的后人送了去。
这狠毒小子定下的条文虽然苛刻,但也并非没有空自可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些个老怪所活的年月,大半都是巨人界灵气匮乏的时候,能修到这般境地,哪个不是狠辣果决之辈?但如今天地灵气大增,再不需似之前那般苦苦挣扎,彼此算计争夺,便开始顾及之前忽略的种种,亲情即是重中之重。
血妖才懒得理会几个老怪心中的盘算,立时就问起他们四派最近的情形来。九个老怪屈服在大**āng的yín威之下,又得了小甜枣引yòu,也并未隐瞒,竹筒倒豆一般将诸多隐秘都说了。其中血妖感兴趣的,还是那哼哈老祖在域外或有仇敌一事,以及四派联合汤阳等虚境散修炼制的酆都锁神环。
哼哈老祖有仇敌,血妖非但不惧怕,反倒十分高兴,他不介意都天血灵幡中再添一头或者几头合道境的血煞妖。不过这事儿毕竟牵扯到域外合道境魔头,须得小心行事,血妖打算等将巨人界扫平了,才前往域外,把已被炼成了血煞妖的哼哈老祖放出做yòu饵,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而那酆都锁神环竟能禁制合道境老怪的元神,也算一件厉害宝物,把来两相对照一番,说不定能大有收获,有助于对用在黄鸟头上那御兽台的参悟。
不拘是血妖还是许听cháo,都肯定御兽台和hún元同心羊脂yù壶并非出自此界,所以血妖对御兽台的期待,不仅仅只是用来收束一头合道境的黄鸟。若有可能,便用那酆都锁神环将御兽台换下。
血妖来了兴致,便让九个老怪带路,前往炼制酆都锁神环的地方。
此宝名称中带了“酆都”二字,定然与玄yīn鬼物牵扯一起,因此众老怪一路往北,遁行得越远,四下景致越显yīn森,血妖也不觉着奇怪。
半日之后,一行十人遁出数千万里,来到一处方圆万余里,处处尸骨累累的古战场。血妖本还以为这些老怪丧心病狂,用世俗各国阵亡的将士英魂来炼宝,仔细看了看地上尸骸,方才觉出不对。
原来累累人族白骨之中,尚有许多说不出什么来头的奇异骨头,且根根都散发出浓烈的yīn气,生前该是什么凶戾鬼物。且战场之上诸般残破的禁制随处可见,更有扭曲破碎得不像话的虚空,发出妖yàn的绚丽彩光。而战场偏北,有数个深不见底的大dòng,正有气无力地冒出森寒yīn气。
“启禀主上,此处唤作鬼啸原,乃是七十万年前人间界与九幽鬼界大战的所在,这表面还只是一小部分,往地下数万里,越是深入,惨烈之状越是触目惊心!其中禁制多不胜数,且威能都大得不可思议,甚至还有大能古修和九幽恶鬼存活,堪称本界一大绝地!”
太玄丈人在血妖身旁低声解说,也不知是此处压抑的气氛让他心绪不佳,还是陡然从高高在上的一派之主沦为仆役,正自心情低落。
血妖闻言,很是吃了一惊:“原来巨人界竟还有这等凶险所在!我回转不久,不知也就罢了,怎的孟言师弟等也都丝毫不曾提起?”
太玄丈人大感尴尬,小心道:“这鬼啸原远离人烟,十分隐蔽,便是本界修士,九成九都不会知晓,老奴等也是因为mén中有典籍记载,方能略窥一二。太清别院……来本界才不到百年,在幽云洲上盘踞的时间更是短暂,只十余年,虽有所结jiāo,也不过散修和撮尔小派,如何能够知晓?”
“你这老儿心眼忒也多了!”血妖乜斜着眼看了太玄丈人一眼,把这老道吓得低眉顺眼,“太清别院是太清别院,你想要从中挑拨,小心自家xìng命!”
“老奴一时糊涂,请主上赎罪!”
太玄老道确实有那么点说坏话的心思,但也是照实陈述,根本算不得什么,因此根本想不到血妖会如此呵斥,当即就浑身冷汗淋漓而下。这老怪心中惊惧,径直凌空拜倒,匍匐颤抖不休。其余老怪神sè各异,或恐惧,或暗喜,或面无表情,或眼lù快意……不一而足,当真令人目不暇接。
这些老怪,也并非铁板一块。
血妖看得有趣,嘿嘿笑道:“你这老儿倒也贪生怕死,怎的不请我‘降罪’,却只求‘赎罪’?”他对这几个老怪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期待,只是随口调笑,因此说完之后,也不管太玄丈人如何反应,就径直道:“如今就有个赎罪的机会,不知前辈肯是不肯?”
“老奴万死不辞!”
太玄丈人正被血妖nòng得张皇失措,哪里还有不肯的?不需血妖多说,这老怪便知晓该做什么事儿!
“只请主上派遣八位道友辅助,老奴定能,定能……”
太玄丈人情急之下想说“手到擒来”,但汤阳等散修又不是泥雕木塑,任由拿捏,话到口边,心头猛地一个jī灵,便知自家没那般本事,顿时语塞。
“嘿嘿,牛皮吹破了不是?”
血妖一挥手,锦羽huā鸨huāhuā儿和哼哈老祖便在一旁现了身形。哼哈老祖也还罢了,huāhuā儿的出现却把九个老怪吓得心头砰砰直跳!这老怪他们是见过的,不正是数月前攻打夸父族领地的四个老怪中那sāo(蟹)媚nv魔头?
“你一人把他们带去,该能成事!”
太玄丈人心头苦涩,这两位前辈修为是高了,但就这般接近,未免太过明目张胆了些。炼制酆都锁神环那地方,早已被布下了极厉害的禁制,只怕还不等接近,就要被汤阳等人察觉,催动阵法禁制把自家给轰杀了!
这老怪丝毫不担心哼哈老祖和huāhuā儿,他亲手参与布置的禁制威能如何,心头自然有数,对虚境修士来说,必定能够一击必杀,但却肯定不能伤了合道老怪的xìng命。若血凤yù镯不被夺,他还有几分保命的把握,如今么……这带路的勾当,分明就是一份黄泉路引嘛!
其余八个老怪心头所想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却是庆幸被选中的不是自己。好些个都在暗中嘲笑太玄丈人邀宠不成,反倒揽上一桩凶险差事,真个活该!
血妖可不打算让太玄丈人去送死,他还要倚仗这老怪调理太玄殿,暗自将之纳入掌控。因此这老怪战战兢兢愁眉苦脸地一求情,便随手一抓,从原xìng和尚与那妙云尼姑身上摄来两道jīng气,打入哼哈老祖和huāhuā儿体内。
两头血光吞吐的血煞妖顿时气息大变,顷刻化作原xìng和妙云的模样,就连神情举动都惟妙惟肖,教人分不出真假。
“多谢主上!”太玄丈人大喜过望,“老奴这就随同两位前辈深入那地煞yīn井,请主上静候佳音!”
这老怪是高兴了,其余八人心头情绪却又转为不爽。太玄老儿当真好远,绕来绕去,虽说其中颇多凶险,终究是让他成功了。不过自家也不是没有收获,这小煞星主上似乎脾xìng颇好,虽然喜欢开玩笑,但也不轻易杀人……
血妖又不会妙品莲华咒那般诡奇法术,哪里知道这些老怪心头的想法?心念动处,那变作妙云模样的huāhuā儿便开口对太玄丈人道:“休得啰噪,快快前面带路!我这般变化之术,非本尊亲自施展,并不如何玄妙,你最好小心些,以免lù出马脚!”
五七八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八七)
“……你最好小心些,以免lù出马脚!”
太玄丈人面上喜sè一滞,却被“原xìng和尚”一把揪住后颈衣领,提溜着往远方去了。
“你在和yín(蟹)fù法术不够jīng妙,老夫有什么办法补救?!”
太玄丈人心中哀号咒骂不止,却不得不动起心思来,为自家老命着想。似这般,也唯有在外力上着手……
看着太玄丈人被捉走,血妖哈哈大笑,他总觉得这老道人前人后迥异的模样,对比起来委实鲜明,有趣得很。
其余八个老怪见得太玄丈人的处境,多有心头快意之辈,因此也都陪着血妖笑。
这些老怪谄媚的模样,让血妖笑声更加放肆,震得下方枯骨簌簌作响。
蓦地,血妖止住了笑声。
八个老怪面上笑容也立时凝固,拿捏之准,好似事前排练过。
“这方圆万里尽是人族大好儿郎的骸骨,诸位身为幽云洲仙道领袖,就不曾想过将之收敛了掩埋,免受风霜雨lù侵袭,大日暴晒,虫兽啃啮诸般苦楚?说不定其中还有诸位先祖的遗骨咧!”
提起此事,八个老怪面上多有不自然,那吕瑭淡然道:“主上有所不知,老奴等修为不济,破不掉这地上的残余禁制,若召集幽云洲炼气士前来,只怕旧骨未去,又凭添许多新骨!”
“我之前一直觉得你这人气质不错,可这会儿看来怎就如此讨厌?”血妖两手抱在xiōng前,歪着脑袋上下打量。
吕瑭chā手躬身,却并不低眉顺眼:“老奴让主上失望了!”
“真小人总比伪君子好些。书mí群2”血妖双肩动了动,“也罢,既然你等不愿意动手,我便来做那烂好人!小鸟,给我出来!”
扑棱棱的振翅声中,一只浑身婴孩拳头大小的黄羽鸟儿从血妖袖中飞出,两只黑豆一般的眼睛甚是漂亮,只可惜颇为呆滞。头顶之上,还有一顶奇怪的冠冕。
八个老怪见到这黄鸟,忽然喘不过气来。并非心中生出感觉,而是体内真气好似被压上了万钧巨石,没挪动一丝,都是万般困难!
这小鸟儿究竟什么来头,竟然也有合道境修为?!
八个老怪齐齐骇然,心中虽然有了些猜测,却兀自不敢相信,毕竟这事儿太不靠谱。仙家法术虽然玄妙,但总该有个限度,七八万丈之巨的庞然大物,怎能缩小成这般丁点儿?
血妖伸出左手,让这小鸟落在自家掌心,抬起右手捏了捏它的脑袋:“去,把这些遗骨都埋了!”
小鸟什么应承也没有,径直振翅飞起,窜入高空,化作两百多里的一头庞然大物,双翅一挥,无尽罡风从虚空中呼啸吹出,携来滚滚黄沙,簌簌落向下方!
吕瑭等八人依然有些麻木,尽管这头小鸟委实有些出人意表,但他们毕竟曾经猜测过,事实证明,原来不靠谱的事情也能变成真的!
“魂兮归来……”
飘渺沧桑的yín诵声仿佛在天边飘来,吕瑭等只觉眼前血光一闪,那硕大无朋的黄鸟上方,已被绵延万里的血sèlàng涛充斥!
血海倒悬,万魂来归!
漫天风沙之中,不知多少飘飘渺渺的淡黑暗红身影冉冉升起,被血海上刷下的血sè光芒一照,顿时变作白méngméng一团,倏忽消散!
八个老怪见状,个个心中悸动!并非因为血妖nòng出偌大的动静,而是那血光戏耍这战场上徘徊不去的yīn魂,让他们心头有所感悟,那般堵塞羞愧的滋味儿,委实不好受!
“阿弥陀佛!”
原xìng和尚,原镜和尚,妙云,妙薏两个尼姑,各自宣了一声佛号,都念动其往生咒来。
不片刻,四个佛mén老怪已是浑身金光闪闪,万千佛光连成一片,照得方圆数十里一片通明。自风沙中冉冉升起的魂魄,吃这金光一照,顿时也变成白méngméng一团。
“佛mén有超度大(蟹)法,我道mén也不见得差了!”
太素真人之前吃了大亏,本就yīn沉的连更冷得好似腊月寒冬,此刻见得两个和尚两个尼姑大出风头,那小煞星还不管,顿时心生不忿,架了遁光径直闯入风沙之中,一去百余里,浑身白光大作,在漫漫风沙中好似一柄刺破苍穹的利剑!白光到处,yīn魂纷纷嘶声惨呼,眨眼间,浑身煞气就被剔除,也变作白méngméng一团,消散在天地间。
这般法术太过刚猛,吓得不少yīn魂四散躲避,但更多却似乎被jī起了凶xìng,四面咆哮扑来,悍不畏死地冲入白光之中!
此刻,吕瑭等也都遁出老远,各自施展法mén,把风沙中的yīn魂剔除了凶xìng执念,送入轮回。
他们四人之中,只有太素真人能招惹yīn魂主动来头,因此要比四个佛mén老怪快上三分,但吕瑭三人却比之不过,只暗暗卖力催动法术。
“难得干一件大好事,你们居然还这样比来比去,很好玩么?”
血妖的嘲讽声从上空血海中传来,八个老怪面sè微变,都齐齐收敛了三分。
血妖见状,知晓这几个老怪的心xìng难以改变,嗤笑一声,便不再多说,只静心催动九转叱魂大咒,把从无尽骸骨中升起的yīn魂洁净了送入轮回。
如此数个时辰,方圆万里的白骨荒野已变作茫茫黄沙戈壁。其中盘踞的yīn魂也被清除殆尽,血妖方才收了法术,唤回黄鸟。
“诸位前辈,此事乐否?”
吕瑭等个个面sè苍白,除了那沉默寡言的妙薏尼姑,都有气无力地应和了两声。
血妖只是嘿嘿一笑,并不多说。随手凝出一朵血云,合身躺在其上,眯眼注视西北方。
太玄丈人与huāhuā儿和哼哈老祖前去,也该回来了。
八个老怪见许听cháo不理会他们,便各自凌空盘膝而坐,搬运真气,恢复损耗的元气。
只过了片刻,那妙薏忽然站起身来,对血妖合什一礼,便自顾自地走下高空,落在那漫漫黄沙之中。
这尼姑有如此举动,血妖着实诧异,但并未阻拦,只冷眼旁观。
吕瑭等也莫名其妙,身心都难受得紧,只稍稍看了几眼,便不去理会。那太素还冷冷一笑,才重又闭上双眼,凝神调息。
“咦!”
血妖却忽然神sè微动,看出些名堂来……
五七九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八八)
血妖定睛看去,只见妙薏踏上掩盖了鬼啸原那漫漫黄沙的霎那,足下便生出一朵青翠yù滴的莲首发
这老尼姑出身木仙庵,一身莲huā解体大(些)法,乃是顶儿尖的木行炼气法mén,脚下青莲甫一生出,便发出生机勃勃的湛湛青光,照彻方圆数里!
不知何处来的草木种子看得见地萌发、破土、拔节、继而长成萋萋芳草,参差青木,yàn丽百huā点缀其间,除了没有蜂蝶鸟兽,流泉飞瀑,与别处青山绿野并无分毫差别!
吕瑭等七个老怪身家xìng命系于血妖之手,虽说在打坐炼气,依旧有小半心神萦绕在血妖身上。故而血妖方才惊咦出声,他们就都清醒过来,想要看看那妙薏为何能让这小煞星惊讶。
这一看,却是再也再也移不开双目。
妙薏所做的事情,但凡修行了木行功法的虚境,似乎都能轻易做到,但其中隐隐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却是等闲虚境学不来的。
“这位师太不显山不lù水,原来却有修道的心xìng!”血妖笑嘻嘻地开口,语气中不无赞叹,“妙云前辈,你这位同mén修行的功法,似乎有些不同啊。”
那妙青究竟何人?正是当年天地大变时,木仙庵中晋阶虚境的太上长老,更是少陵传人方芷的转世之身。而方芷则是那木凤凰少陵野老凤燧的道侣,jīng修先天乙木造化神诀!
“主上慧眼如炬,妙薏师姐曾得妙青师姐指点过二十年,自是与奴婢等资质愚钝之人迥异!”
这老尼姑的言语,处处透lù出不满,血妖嘿然一笑,也不多说。正所谓师傅领进mén,修行在个人,不把心思用在参玄悟道之上,反而把来嫉贤妒能,làng费光yīn不说,还自找无趣,滋生心障!
似这般,如何能够悟得大道?
也不知这些个老怪怎生修至虚境的。
血妖暗自摇头,百年前的巨人界,修行环境何等恶劣,这些个老怪都能有这般成就,本身资质定然差不到哪里去,可惜大都走上了歧路,想要回转过来,谈何容易?不过若是当真哪天幡然悔悟,世上岂不是要多出好些个枭雄?
可惜,至少这几个老怪是没有机会了。~~就算回归正路,也只能给老子做个奴仆……
天地大变已有近百年,巨人界涌现的虚境不在少数,虽然比不得凤凰界,但数百个还是有的。只是除了这幽云洲,血妖还未曾听说过哪里有众多虚境抱成团的。当然,被鬼车界虚境霸占的天妖殿所属要分开来看。
总而言之,这般的虚境,血妖不可能一个个都捉来了种下禁制,尽数控制在手中。他的打算,只是将此界能有绝大发展机会的势力尽数打压,好给自家钧天上院壮大争取时日。其余众多小势力不需去管,也管不过来,但等到他们壮大到一定势头,钧天上院早已成了威凌此界的庞然大物。
血妖脾xìng颇似血海老妖,当也不会真个把自家nòng成一界修士中的大敌,他早已想的通透,似这般只打压太玄殿这等顶尖大派,指不定还有多少人拍手称快。
这小子一时间神游物外,吕瑭等七个老怪却看着渐行渐远,留下一派葱绿的妙薏,好几个都妒忌得几yù发狂!就这短短的片刻,妙薏一身修为已然增长的半成还多!
尽管心头不是滋味,他们也不曾出手阻挠。如今大家都做了血妖那小煞星的奴仆,其中有一人修为大增,从方才血妖的言语就能猜到,这小煞星该是十分高兴,似这般,谁个还会跳出来触霉头?
正当这时,西北方遁来两道千丈血芒,倏忽便到了面前。
红芒散去,huāhuā儿,哼哈老祖,太玄丈人,以及汤阳等八个老怪齐齐现出身形。
“主上,老奴幸不辱命!”
太玄丈人还不等站稳,就红光满面地躬身施礼,惹得汤阳八人齐齐冷哼!
被太玄丈人出卖来做了一个后生晚辈的奴仆,八人脸sè能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太康、太泽两个太玄殿虚境,双目中怒火熊熊,恨不能把太玄丈人捉来敲骨吸髓!
血妖根本不理会这些个老怪之间的龌龊,向huāhuā儿一招手,那血煞妖便双手奉上一枚漆黑的圆环!
这圆环自然就是那酆都锁神环了,尽管早有预料,血妖看了一眼,还是大吃一惊,浑身上下好似有万千蚂蚁在爬动!
这圆环之上,无数大如针尖的狰狞妖鬼头颅密密麻麻地排布,张嘴嘶吼不休,虽然不能传出半点声响,但那般蠕蠕而动的情形,还是分外怕人!
此环分明就是一件邪异至极的鬼道法器!
太玄丈人等老怪原先祭炼时也并未安什么好心,捉来炼宝的yīn魂厉鬼中,虽然多为九幽生灵,但也不乏人族将士所化!血妖打算将这酆都锁神环把来自家使用,怎肯让此环上还有人族yīn魂?甫一得到手中,就让huāhuā儿和哼哈老祖将其中人族yīn魂剔除,重新捉来诸般恶鬼祭炼。两头血煞妖耽搁如此之久,大半功夫还是用来祭炼此宝,制服汤阳等虚境,不过用了片刻功夫。
“走了!”
来这鬼啸原的目的都已到达,血妖也不啰嗦,把huāhuā儿和哼哈老祖一收,架了遁光就走。
太玄丈人等八个老怪自是跟上,汤阳八人略略踌躇,也只能不情不愿地随后而行。
受制于人,委实难过!
霎那间,一干虚境就走得无影无踪,只余那妙薏在漫漫黄沙之上踽踽而行……
血妖领了十六个老怪回到梧桐峰,如此这般地jiāo待一番,便自行离去。他前脚才走,太玄丈人就急急忙忙感到清雨泽太玄小筑,将其中弟子尽数遣走,而后亲自动手,把这庭院好生休憩清扫了一番,而后才恭恭敬敬地将匾额换成“妙真观”!
且说血妖离了梧桐峰,一路向东而行,其间并未多作停留,足足小半月,方才过了当初那雷霆绝域。如此又遁行了十余日,方才到达一片一望无际的苍茫大地之上!
血妖已问得清楚,这地方有个名目,被称作妖域。如此名称,倒与它被妖族盘踞的情形相符,不过这已是百年前的老黄历了。
妖域之中,本由天妖殿统属,奈何八十多年前,大道宗八个虚境带领百余元神乘坐诸天星辰银河飞梭而来,将天妖殿中虚境老怪或擒或杀,一番折腾,差点绝了道统!而后巨人界天地大变,鬼车界诸多虚境又乘虚而入,将这片陆地占了去,其上妖族没了虚境领头,又被奴役,时至今日,也不曾摆脱了。
血妖此番前来,就是专为挑事儿的,飞遁一阵,只见飞禽走兽,虫豸游鱼无数,其中多有吐纳炼气之辈,厉害些的,足有元神修为,却唯独不见半个人影,不禁颇感失望。
这鬼车界经营妖域将近百年,怎还会是这般模样?
他也不耐烦一点点去找,便将自家神念肆无忌惮地放出,往陆地伸出滚滚横扫而去!
“你是哪里来的妖怪,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修成虚境,不好生找个偏僻的地方窝着,偏生要跑出来给你家老祖送上皮ròu筋骨,内丹血ròu!”
这法子忒也有效,不过片刻功夫,东南方就有个洪亮的声音传来,语气中甚是欢愉,似乎已将血妖当成他储物法器中财货了!
血妖心念一动,捏个法诀,变作一头浑身金máo的猿猴,恶狠狠地瞪视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般模样,赫然就是当年许听cháo在祖巫殿中遇到那头刀枪不入的金máo猿!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血妖已等得十分不耐烦,前方数里处的虚空方才一阵晃动,走出个jīng瘦的黑袍尖脸老道来!
“好个神骏的猴儿!”这老道见得血妖的模样,一时欢喜不尽,倒背双手,微微抬起下颌道,“怜你修行不易,来个老祖做个看守山mén的灵兽如何?也免得身死道消,数万载苦修毁于一……”
后面的话,这老道已然没有机会说出。此刻他的脖子已然落到血妖手中,面上犹自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接连眨了七次眼,这老道方才反应过来,霎那间,老脸就变得青紫jiāo杂!也不知是因为脖子被卡住了窒息的,还是羞臊恐惧所致!
血妖把这老道晃了晃,一时间大感无趣,nòng出偌大动静,却只引来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教人好生失望!
“我且问你,妖域中的鬼车界老怪都去了何方?”
血妖嘴chún开阖,上下四枚尖利的犬齿白惨惨的晃得人眼huā。
那老道甚是硬气,也不答话,把两眼一闭,一副任凭处置的滚刀ròu模样!
血妖嘿嘿一笑,禁制了他浑身真气,随手跑到地上,砸得下方善始luàn棍,枝折huā落。
那老道摔得七荤八素,浑身上下好似断了无数根骨头,处处都痛!
“你不说也罢,老子自行往你元神中取!”
不知何时,血妖又出现在老道身边,伸出máo茸茸的右掌,掌心yīn森煞气吞吐,mō向老道头顶百汇……
五八零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
「域名请大家熟知」4∴⑧0㈥5这老道被血妖手中的yīn森煞气刺jī得一个jī灵,脑中昏沉霎时间褪得一干二净,瞠目喝道:“搜魂大蟹法?”
“你这老儿倒也识货”
“金猿道友且慢,且容老夫慢慢说来”
血妖呵呵而笑,散去法术,却依旧在老道头上轻拍了几拍:“早这般乖觉,又何必受那些苦楚?”
老道面sè一黑,羞愤yù死,但该说的还得说,免得这金máo猴子一个不爽,当真把自家搜魂了,诸般冤屈,也没处找人说去
“道友有所不知,前些年不晓得从何处钻出来一帮修行血道法mén的邪修,在这妖域中四处惹事……真君和玄yīn老祖、附魂两位道友都说是那太清mén叛逆儿许听cháo的一道元神在作怪”
血妖听得心头大骂,是哪个不要脸顶了老子的名头做好事儿?这修行界的通讯未免也太过不靠谱,事情发生好几年了,太清别院竟然半点消息也没收到
掌中血芒吞吐,顺手将躺在地上,浑身沾满职业和泥土的老道炼成一头血煞妖,血妖拔tuǐ就往西方而去iHonG.原地只余一团硕大méngméng白光在烈日下缓缓消散……
据这倒霉死鬼老道说,那些个修行血道法mén的家伙多在西方出没,这妖域上的鬼车界宗mén,都派了人手前去围剿幽冥真君,玄yīn老祖和附魂老怪也在那边
似这般,鬼车界虚境几乎都集于一地,正好省了奔bō,一道解决了
血妖也不变回本尊,就以金猿的模样在山川之中纵跃如飞这般形象,乃是以神魔之躯为根本变化而来,他又从土坛长老寮那宠兽土神猱处讨得秘传的缩地成寸神通,因此前行的度也是极快虽说比不得动用都天血灵幡挪移,却也相差不多
……
“兀那老儿,哪里跑”
一道血芒自西方天际冲出,倏忽消失在西方天际
干了同样事情的,还有一道黯淡几不可见的黑烟
血妖所化金猿正在茫茫丛林之中奔驰,见状停住了身形,两只金灿灿的眸子一转,便折身往血芒黑烟遁走的方向追去
血芒和黑烟遁奇快,却也算不得多惊世骇俗,血妖追赶了数个时辰,已然能够远远看见
这般距离却是正好,血妖施展了隐匿法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方他感兴趣的并非是前方那道淡薄的黑烟,而是后方紧追不舍的血芒
除了血海老妖,还从未见过修炼血道的虚境,如今陡然见得一个,血妖大感“亲切”,忍不住就想把人家的路数窥探一番顺便看看这人为何要借自家名头行事
这一追一逃一跟踪,眨眼就是七八日时光,前前后后行出了两亿多里的路程如此快法,可远远胜过幽云洲上太玄丈人等老怪当然若是郑素不死,大概也有这般本事
遁快不一定斗法就厉害,郑素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但在血妖看来,前方血芒黑烟中的两个老怪,都不是易与的人物相比之下,黑烟中那人要逊sè一些,但也不至于这般任由血芒中人喝骂,却连回头一斗的勇气也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黑烟定是打算将血芒引yòu到什么地方这事儿轻易就能看出,血芒却依旧紧追不舍,也不知有何倚仗
血妖觉得这事儿很是好玩,便耐心等待
又数日,那黑烟忽然停住,内中老怪也现了身形,依旧是个淡薄烟气组成了模糊人影
“血狂,你追了三年,就不怕我招来同道,将你伏杀么?”
“有本事你就叫”
后方血芒却是半点不做停留,径直往淡黑烟影撞去,待得双方只里许距离,一柄血sè厚背大刀斜刺里砍出,瞬间就就将那烟影拦腰一挥两半
血狂兀自不肯罢休,遁光轰然炸碎,化作一片数里方圆、腥臭扑鼻的血水,把袅袅飘散的两缕黑烟裹住,汩汩翻滚不休
见得如此手段,血妖满面古怪,这般法术,跟血妖通天大蟹法十分相似,只是cào控手段粗糙得很,十成威能顶多发挥了六成
“莫要白费力气,你血道功法玄妙,老夫一身烟气也非常人能够揣测”
平淡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缕缕林丹黑烟岚从翻涌的血水之中升腾而起,任由血水化làng接连扑打,血sè大刀左右斩击,依旧袅袅向上,凝成之前那浅淡的黑sè人影
“哼”
血狂冷哼,漫天腥臭血水收敛,现出身形来,赫然是个人高马大,肌ròu虬结的汉子
“口中说来有个屁用谁高谁下,打过才知”
这汉子说完,把手中血sè长刀一震,顿时有数百团血sè雷球生出,四面八方围向那烟影
“如此也好”
烟影回了一句,随手挥洒,虚空中有道道烟气生出,迎向那数百团血sè雷球
两相接触,半点动静也无,然而片刻之后,丝丝缕缕的血sè便从雷球中溢出,把淡不可见的黑烟染得鲜红
血sè雾气中,纤细如牛máo的嫣红雷电滋滋做响,缓缓飘向血狂
血狂面sè微变,张嘴一吐,一道血sè火蛇从口中喷出,霎那间把面前虚空点燃,血sè烈焰窜起十余丈高血焰化作朵朵yàn红的焰云,往那血sè雷雾卷去
两般物事呼吸间就撞在一起,这回却是惊天动地一阵轰隆隆滋啦啦luàn想,把周围虚空扯出无数纤细的绚丽裂缝
血妖面sè却显古怪那血狂接连使出的两般手段,分明就是血罡神雷和血河真焰,依旧似之前的血水那般,甚是粗糙,入不得眼但就算如此,也足以说明他所修炼的法mén与血妖通天大蟹法有莫大干系
两个老怪拼了个半斤八两,各自不服气,又要施展手段,血妖却耐不住心头瘙痒,径直出手
他先将酆都锁神环取出,望那烟影抛去,而后径直往血狂遥遥一抓
两声惊怒jiāo集地吼声前后响起
血狂和那烟影哪里料到竟然有人隐在一侧?
烟影猝不及防,霎那间就被酆都锁神环中涌出的无数狰狞恶鬼淹没
血狂却浑身真气一滞,生生被压制了四成还多,心头惊骇之下,想也不想把手中长刀往吸摄巨力传来的方向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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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一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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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妖哈哈一笑,径直伸手向朝自己斩来的血sè长刀抓去
那长刀上吞吐的血sè利芒好似当真是微不足道的血光,轻易就被他máo茸茸的手掌穿透下一刻,血sè长刀刀刃已然落到手中
“你就竟是何人?”
血狂大惊失sè,惊怒至极地大喝出声
掌中血sè长刀跳弹不休,血妖只随意抓住,嘿嘿一笑:“有缘人”
“有你nǎinǎi个大头鬼,快快把老子宝贝还回来,否则定然教你好看”
血妖面上笑容一时凝固,手中猛地加力,那血sè长刀立即哀鸣一声,通体血芒黯淡,刀身上还裂开无数细密的裂纹
本命宝物受损,血狂身形顿时散luàn,再也凝聚不起来
血妖畅快大笑,正想将之收起,平地里忽然吹来一阵yīn恻恻的怪风
这怪风厉害非常,非只霎时间就将酆都锁神环中涌出诸般狰狞鬼物吹得一干二净,方圆十余里之内的生灵,无论鸟兽虫鱼,都尽数死去
血妖大吃一惊,心念动处,身旁虚空顿时扭曲,将肆虐咆哮的yīn风隔绝在外
正当这时,血狂附近蓦地生出一股吸扯巨力,瞬息就将这老怪所化的散漫血芒吞噬一空
两方出手都未能得逞,血妖惊诧过后,大感晦气不过也正是如此,事情看来才加有趣***
“可是血府老人前辈当面,晚辈等这厢有礼了”
惨惨yīn风呼啸声忽然就变作人言,在天地间jīdàng不休,渗得人骨头生寒
“你们四个小辈竟敢设计劫杀老夫徒儿,真当我血府是泥捏的么”
“前辈明鉴晚辈等汇集此地,只yù相助烟道友摆脱令徒追逐,绝不敢伤了血狂道友分毫”
“你说不敢就真个不敢了?老夫可当不起你烟火音风鬼车四奇的前辈接招,若能撑得过去,此事一了百了”
那血府老人说完,虚空中便血光大作,也不知多少血水从虚空中浸润出来,形成一片笼罩数百里方圆的血sè浓雾不知多少生灵齐齐爆体而亡,四溅的jīng血被血sè雾气吸摄一空
“早闻血府老人蛮横护短,凶戾狠辣,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我四人敬你是长辈,处处忍让三分,却并非怕了”
不等说完,漫天血雾中忽就腾起数十里之广的十丈高青蓝sè火焰那yīn恻恻的怪风依旧在吹拂,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呼啸tiǎn舐声中,大片大片的血sè雾气被炼化殆尽风火之中,还有道道淡不可见的烟岚飘动,把上空血雾吸纳下来,供给青蓝火焰灼烧道道让人头昏脑胀的魔音回dàng不休,将血雾搅得紊luàn不堪
血妖一时间看得兴致勃勃
那什么烟火音风鬼车四奇果真不好招惹,四人联手之下,竟然将血府老人的法术轻易破去这老怪乃是货真价实的合道境中人,虽然方才施展的法术不过是试探,但威能依旧不可小觑,哪知竟连丝毫抵挡都做不到
自家法术被破,血府老人已是大怒,虚空中一口血红飞剑jīshè而出,眨眼化作一头硕大无朋的血sè蜘蛛这蜘蛛tuǐ脚齐动,硕大的腹部勾起,嘭地喷出数之不尽的纤细丝线,往四面八方延伸扎下,瞬间就将青蓝火海切割成块块碎片
鬼车四奇也不甘示弱,各自鼓动真气,yīn风罡火,魔音烟岚陡然强盛了数倍不止,竟将漫天血红丝线烧断无算
高空之上,血府老人现了身形,赫然是个身着红袍,满面凶狠的中年人
只见他两手挥洒,不知多少血sè雷火洋洋洒洒而下,落向下方青蓝火焰
合道老怪使出的法术,非比那血狂,威能大了数十倍不止
淡黑烟岚往上席卷,尽管缠住了血焰雷球,也并不能吸噬掉多少威能,反倒被血府老人引动了血罡神雷,炸得风流云散
那yīn恻恻的怪风呼啸吹拂,能将漫天血sè雷火吹得紊luàn不堪,却依旧无法阻止其下落
魔音高低起落,厚重轻灵,急促和缓……变幻不休,但也只仅能震散少许雷球
最厉害的还要数那青蓝火焰血府老人打出雷火的霎那,数十里火海便齐齐拔高数倍,自行迎上去
这火焰也不知有何来头,但xìng属阳刚却是无疑与那血河真焰相触的霎那,便发出嘎吱嘎吱互相倾轧的声响,教人牙齿发酸血罡神雷落在火焰中,尚未炸开,就被化去了小半威能,待得真个爆裂时,只有声声噗哧噗哧的闷响虽说每一颗雷珠都能将之炸散少许,让血河真焰趁虚而入,但用不了片刻,侵入的血焰便会被下方涌起的青蓝火焰灼烧一空
血妖早将那受损不轻的酆都锁神环收起,老实呆在地上观看这半晌,多少瞧出些名堂来
这烟火音风鬼车四奇,似乎也和许听cháo一般,都是天地间的jīng灵得道一个本体是一缕奇烟,一个是某种阳烈火焰,一个竟是一缕魔音,最后一个却是类似那散魂yīn风的怪异灵风
这四人修为应当不相上下,但此刻遇上血府老人这等修炼yīnxìng功法的合道境老怪,那阳烈火焰得道的老怪便大占便宜,因此成了四人的中坚
“亏得是我留在巨人界绸缪搞事,若换了许听cháo那小子前来,定然要在这四人手中吃个大亏”
血妖得意洋洋,故意让念头让远在凤凰界的许听cháo便感应到许听cháo的反应未能出乎他的预料,要他将四个老怪擒下镇压了,留作后用
“这小子当真敢想,竟然打算捉来虚境修士,祭炼成体内周天星斗的星灵似这般,等到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大成,岂非他一人就能布下威能远数十上百倍的周天星斗大阵?”
血妖心头如此想,不禁也升起几丝羡慕,是不是也把那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取来修炼一番?但很快便自行否定自家修炼的血妖通天大蟹法,玄妙厉害之处半点不在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之下,只须多祭炼些合道境的血煞妖,未必会差了……当然,合道境的老怪实在不好找,穷尽这百灵大界,算上域外虚空中的诸般生灵,大概能凑出两三千来,但真个能捉了来炼制血煞妖的,会有多少?
这小子脑中念头胡luàn窜动,连他自己都不禁lù出好笑的神sè
捉来为数众多的合道境老怪炼制血煞妖这事儿,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想想可以,真个去做,九成九行不通但血妖通天大蟹法没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那般短脚,就算离了百灵大界,威能照样不会缩减了半分若遇到合适的环境,说不定还能大增数分
许听cháo既然已经修炼了这法mén,自己在此界立足便有了倚仗,吃饱了撑的才会去耗费另一套星力结晶来修炼这般局限极大的法mén
血妖已将注意力从那血府老人转移到烟火音风四奇身上
于他来说,血府老人纵然修为高,但所运使的诸般法mén,血妖通天大蟹法中都有记载,且运用之妙,还要盛三分而烟火音风四人就大不一样,根脚奇特不说,除了那“火奇”,其余三人所修炼的法mén也多有不可思议的妙用何况就算是火奇,那般阳刚属xìng的灵火也是许听cháo需要的东西
问题就在于,如何才能将这四人一举擒下
血妖跟踪那追赶“烟奇”的血狂到得此地,竟然半点不曾察觉有另外三奇埋伏在附近
这会儿细细想来,该是那“音奇”化作环境中虫兽鸣叫、风啸泉咽、枝叶婆娑等等诸般自然声响,为三人遮掩了身形气息,且埋伏的对象又不是自己,所以不曾事先察觉
他不曾早早发现隐身在侧的“火音风”三奇,三人只怕都和血狂烟奇一般,也并未发现自己悄然跟踪而来,所以方才出手用酆都锁神环对付烟奇,才会一击而中
总而言之,这四人本事非小,想要一举擒下,委实不太容易虽然事后也能慢慢追捕,但那样诸多麻烦不说,还显不出自家本事
血妖已经在想,是否与那血府老人勾搭勾搭,hún些jiāo情在身?
方才烟火音风四人中有谁说这血府老人蛮横护短,凶戾狠辣,不是个心肠和善的人物,巴巴的赶去攀jiāo情,定然讨不得好,还是拿出些真材实料,利yòu一番
心中定计,血妖便嘴chún微微开阖,将血河真焰部分祭炼法mén传到血府老人耳中
果不其然,这老怪身形微微一震,血河真焰的威能立时就大了一两分,将猝不及防的“火奇”施展那青蓝火海生生压下了数分
烟火音风四人不知血府老人的法术为何会陡然威能大增,但却不得不再次将真气催动,抵挡血焰血雷和那血蜘蛛剑丝侵的袭只是这回应付起来,显得十分勉强
血府老人此刻的心思已不再与他们四人争高下之上,而是急急向血妖传音道:“小友怎的知晓这血河真焰的详细法mén?”
回应得急切,语气中也丝毫未作掩饰
血妖嘿嘿一笑,传音道:“前辈助小子将这四人生擒,再来详谈不迟”
五八二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一)
15首发思来想去,不稳定除了电力原因,还有没存稿的罪过这月下旬暂且一,先存点稿子,保证六月能够平安度过
“好”
血府老人倒十分干脆,应下之后才传音道:“你有何妙法?”
“前辈只管斗法,莫让这四人有机会跑掉就是”
“你快些,老夫没那般耐xìng”
血妖嘿嘿一笑,不再答话,翻手将那hún元同心羊脂yù壶取出,对准青蓝火焰、淡黑烟岚,以及那肆虐yīn风就是一吸
此宝小巧的壶嘴的中蓦然喷出大片大片的灰光,霎时间就笼罩方圆百余里,将烟火音风四人变化的诸般异象尽数罩住
灰光之中,不拘是青蓝、血红两般火焰,还是血sè雷珠,抑或烟岚yīn风,甚至血府老人那飞剑幻化的蜘蛛喷吐的蛛丝,都被摄住了不得动弹
且不说烟火音风四人如何惊骇,便是那血府老人也被吓了一跳这yù壶究竟什么宝物,竟有如此威能?
就在这老怪愣神的瞬间,火焰yīn风和烟岚骤然爆裂开来,三个隐约可见的人影在漫天灰光中一闪即逝,倏忽不见了踪影有洪钟大吕一般的声响在虚空回dàng,声声透入心神深处,震得人心浮气躁
血府老人立时就反应过来,屈指朝三个方向接连点了三点,方才三道人影便从虚空中跌出,不等他们施展旁的手段,便再次被灰光束住
这一次,三人再没有之前那般声势浩大的法术遮掩,三两下摆脱不得灰光,已被摄入了yù壶腹中
血妖的心神早不在这三人身上,而是张嘴发出一声声咆哮,与虚空中那洪亮的声响相互撞击不同于“音奇”发出的魔音,这咆哮声恍若从太古洪荒传来,自有一分苍茫和凶戾
血府老人瞟了血妖一眼,目中微有光芒闪动,片刻之后,却移开了视线,往四下观望
足足盏茶功夫,这老怪方才眉头一动,一指朝后方某处点出
一手持漆黑铁笛、峨冠博带的yù面郎君立时就从虚空中跌出,眨眼便化作道道声响四散开来
血妖想要出手,奈何委实分辨不出“音奇”究竟遁往何方
这道人根脚就令人啧啧称奇,遁法也是让人束手无策他遁或许不甚快,但以身化音,无不契合周围环境,微风吹拂,枝叶婆娑,血妖咆哮,还有之前斗法余下的种种轰鸣,听来再是正常不过,谁个知道他跑到了哪里去?
血妖只得停了干嚎,祭起羊脂yù壶四下扫刷,但除了再增添些杂音,半点作用不起
这一刻,血妖恨不得瑶琴yù箫中任意一位就跟在身边这两位师妹jīng修音律,该是能够分辨出些许不同?
只可惜这想法太过飘渺,瑶琴师妹定然在与孟言师弟卿卿我我、你侬我侬,yù箫师妹对自己倒很有些意思,但也不可能感受到自己心声,立时从天而降
早知这四人不好nòng,却未曾想到“音奇”一手“音遁”之术竟然玄妙至斯
血妖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血府老人身上
可惜这老怪也不像是个抚琴****的料,此刻正皱了眉头,把神念肆无忌惮地往四面八方扫dàng
血妖暗自摇头,这事儿自己早就在做,奈何除了满脑子的声响,半点异常也找不出
百里之内还好,诸般生灵都被‘风奇’和血府老人先后摧残一遍,差不多死绝了,因此能发出声响的就只有清风流水,树叶摩挲百里之外,天地陡然鲜活起来,诸般声响动静是杂luàn了十倍不知
似这般,又该如何去捉那“音奇”?
血妖已在另作打算,思索日后追捕之事
忽然,血府老人双目圆睁,一挥手,那化作血sè蜘蛛的飞剑jīshè而出,倏忽跨越数十里距离,爆出一蓬杂luàn的血红丝线,彼此jiāo织成个百余丈大的囚笼
编织成囚笼的每一根丝线都在微微震dàng,发出高低修短各式不同的声响,听来教人恶心yù呕,分外难受
下一刻,那形貌俊美的“音奇”便从虚空踉跄跌出,正正落在囚笼之中,面sè一片惨白
血府老人哈哈狂笑:“音道人,老夫苦思冥想大半年,特地为你准备了这一手,滋味如何?”
“哼”音道人手中铁笛一挥,呜呜咽咽声中,体外已布下一层无形音障,随着红sè丝线的嘈杂luàn音震dàng不休,“斯文败类,不堪入耳”
血妖máo手máo脚地感到附近,正好听到这话,当即就咧嘴一笑:“败类得好,总算把你捉住了”
言罢,也不顾血府老人面sè发黑,径直掐动法诀,唤来天地五行元气,结成道道禁制,打入音道人身躯之中
音道人也不反抗,任由诸般符箓禁制入体,只面上微微噙着冷笑
血妖呵呵而笑:“等闲手段制不住你,亏得我还有这个”
这小子取出那诸多狰狞恶鬼折损大半、光芒黯淡的酆都锁神环,略略晃了一晃,便即抛出
音道人似乎猜到血妖的打算,面sè也是一黑,方才将铁笛放到口边,酆都锁神环中就发出无尽稀奇古怪的凄厉鬼啸,将乍起的笛声淹没
血妖强忍心头难过,伸掌虚拍,音道人体内禁制蓦地爆发,五sè光芒四散开来,shè出数丈,而后折返,如此数合,顷刻便将音道人连同鬼哭狼嚎的酆都锁神环困在中央
天地间霎时就清静了
血妖如释重负,挥手将血sè囚笼中五sè光球缩小了摄入掌心,笑嘻嘻地抛了一抛,抬头看向一旁的血府老人
“此番当真多谢前辈了若非前辈奇思妙想,小子还想不到这等禁制音道人的法子”
血府老人一直盯住那五sè光球打量,这东西上隐约可见地水火风jīdàng,让他心头悸动不休,此刻闻言,面上神sè一厉:“答应老夫的法mén在何处?”
“前辈莫急,小子这就奉上”
血妖收了掌中五sè光球,嬉笑着拱手施礼,暗中却将血河真焰的法mén截取六七成,用神念刻入一枚血sèyù简中,再将yù简nòng成残破古旧的模样,方才取了出来
“前辈请收好”
yù简方才离手,就被血府老人摄了去这老怪匆匆探入神念一瞥,先是喜动颜sè,而后眼lù遗憾
“小友可否告知,这yù简从何处得来?”
血妖并不直接回答,只道:“小子也正有事情相询,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血府老人什么xìng子?听了这般言语,反倒十分有耐xìng地道:“你说”
他本想再把语气和缓些,奈何平日里凶狠惯了,能做到这般“和颜悦sè”已属不易,焉能进一步?
血妖才不管这老怪如何,张嘴就把自家疑huò说了:“小子听说妖域中的鬼车界诸多老怪物正聚在西方围剿那什么太清mén的血sè妖怪……咳咳,小子绝不是在咒骂前辈”
“你这小妖倒也消息灵通”
“不敢不敢只小子运道好,撞见个脓包虚境人族,捉了bī问出来”血妖嬉皮笑脸地分说了一番,才道,“小子琢磨着,若这事儿当真,正好趁这些个老怪不在,将几家人族宗mén屠灭干净,一泄心头之恨”
“好大的盘算”血府老人面sè忽然变得有些古怪,“遇上老夫,也算你造化这么与你说,太清mén那血妖,如今怕还在那劳什子钧天上院中闭关修行,这般讯息,乃是我血府故意放出,引yòu鬼车界人族前往西方,也好挑选了来炼法”
“原来如此”血妖作恍然大悟状,“前辈只身就敢独抗鬼车一界,这般勇气,直让小子惭愧无地”
血府老人眯眼嘿笑:“何必耍这等huā头?老夫告诉你便是此事只我九地血府一家cào办,区区鬼车小界,被那天地玄mén和水府龙mén侵掠一回,数万年来连个合道境修士都不曾出现,老夫一人抗之,又有何惧?”
“前辈风仪绝世,实为我等晚辈楷模”
血府老人似乎很是受用这般恭维,凶狞的面上lù出几丝笑容,自得道:“这烟火音风四奇,便是鬼车界唯一能与幽冥真君、玄yīn老祖和那附魂三人分庭抗礼的人物,如今尽数被擒,鬼车界已成土jī瓦狗,翻掌可平”
这一回,血府老人不等血妖说话,便又道:“小友可知老夫血府不在九幽之下好生待着,偏偏要跑来这妖域之中搅风搅雨,究竟所谓何事?”
“这个……小子不知”
“我血府中人修炼血道大蟹法,日夜吸纳九幽之下的yīn血死血,初时进境倒也快,天长日久,却成了修行桎梏,此番上来,却是为了寻些鲜活的生灵jīng血,也好破除修为瓶颈,百尺竿头进一步”血府老人面上笑容愈盛,双目直视血妖,“可惜鬼车界修士的jīng血也属yīnxìng,效用着实不大小友身负洪荒异兽血脉,不知能否成全老夫这般夙愿?”
“小子卖人卖宝卖情报,从不卖血卖身”血妖哈哈一笑,“你这老儿倒也有些眼光,小子这般掩饰,还是被看出了破绽”
“嘿嘿,你若真是妖域妖族,又怎会不知这十余万年来,我血府弟子时常出来捕杀妖族,吸纳jīng血以助自家修行?”
血妖以手抚额
敢情闹了半天,这老怪一直在逗我玩儿啊真个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五八三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二)
“小子,将这东西的出处与你得到的东西说给老夫知晓,说不得还能保住xìng命,否则今日便教你身死道消!”
血府老人面上和善倏忽消失,换作满脸狰狞!
“却是巧了,小子也正想请前辈到此幡中长住!”
血妖随手将都天血灵幡取出,朝血府老人轻轻摇了一摇!
血府老人jīng修的血道大(蟹)法,疑似脱胎血妖通天大(蟹)法,怎会不认得这般宝贝?只霎那间,这老怪就瞪圆了眼,目中尽是火热!
“好好好!”这老怪狂声大笑,“只要小友将所得之物中与血道有关的法mén和宝物尽数舍给老夫,我血府便保你做这四十亿里妖域之主,如何?”
“也好!”血妖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请前辈来这幡中为小子保驾护航吧!”
话还没说完,面前那血sè囚笼就爆散成漫天血sè丝线,铺天盖地地往他兜头倾泻而下!
血妖只不屑一笑,把血灵幡催动,放出嫣红血光,一个照面就将蛛丝尽数收了!血府老人大惊,尚未来得及施展旁的手段,就觉出自家真气自行震dàng起来,无论如何约束,也起不了作用,只能身不由己地投入血灵幡中!
这老怪见到都天血灵幡,心头便是bō涛汹涌,但最终按捺下了抢夺的念头。e^看宝贝再好,终究是外物,这金máo猴子能得到这血幡,手中八成还有真正的血道传承,此物才是根本!为此,他不惜许下厚利,将妖域拱手送人。这倒是有那么几分诚意,修行之人,说出口的话轻易不敢反悔,尤其这等天大的事情,定然会立下重誓,真个就不会做出那出尔反尔的背信之事。
只可惜,他遇上的却是血妖。
这小子jīng修血妖通天大(蟹)法,先天就克制血府老人,更兼与许听cháo乃是一人,生就一副桀骜不驯,吃软不吃硬的脾xìng,如何肯受胁迫?
正是因此,血府老人方才动手,举手抬足间就将之收了!
他倒还顾念些香火情分,并未将这老怪chōu出魂魄,抹去灵智,径直祭炼成血煞妖,而仅仅将之镇压在幡中。
“你是那钧天上院血妖!”
血府老人堂堂合道境中人,竟然丝毫反抗之力也无,就被个虚境小辈制服,心头惊惧屈辱可想而知!只片刻功夫,他便想通了其中关节,一口喝破血妖根脚!
“前辈倒是对小子知根知底,这般变化,也都一眼就看得出来!”
“我血府在这巨人界传承近百万年,若没些手段,如何立足?从你太清mén进入本界,似我等诸多mén派便探子四出,有这八十多年的功夫,什么事情nòng不清楚?”
血府老人面sè忽然变得怪异,万分不情愿地道:“老夫的授业恩师乃是血海前辈的弟子,算起来,老夫还要称呼你这娃娃一声师叔!”
“且不忙着认祖归宗,还是先说说你那九地血府究竟怎么回事吧!”
血妖早就怀疑这老怪和那血狂都与自己一mén大有干系,如今听到血府老人如此说话,也不觉得奇怪。4∴⑧0㈥5但看他们修炼的法mén,只不过血妖通天大(蟹)法的粗糙简化,可见这“弟子”二字中水分委实太大!说不定就是当年自家那死鬼师傅初初从仙界逃难到这巨人界,见着个看得顺眼的,随便传了两手。
这么将近百万年,还有多少情分在,实在值得思量。这老怪若真的有心,为何不早早前往钧天上院相认,反倒在此地冒名顶替,搅风搅雨?
血府老人所说果真没有太过超出血妖的预料。
这巨人界也是hún沌神魔争斗殒身所化,身死之后,躯壳演化洪荒,余者暂且不提,体内瘀血便化作九幽血海,孕育无数血海生灵。这九地血府的初代府主,只是血海老妖当年随意指点的一头血中jīng怪,大号智角道人!
智角道人在血海老妖的“指点”下修至虚境,也成了九幽血海中的一号人物,闯dàng数万年,收了七八百个弟子,创下九地血府一脉。当其时,mén**有虚境十一位,也算一方大势力。
后二十万年,智角道人在与修罗族的争斗中殒身,mén中虚境也十去七八,九地血府不得不韬光养晦,直到四十万年后,血府老人晋阶合道,境况才稍稍好了些。但也仅仅好些而已,当时正是少陵一脉威凌巨人界的时候,所以九地血府也只能在血海之中稍稍一番,将修罗一族杀得几乎绝了种。
再之后,少陵遭受巨人界排斥惩戒,逐渐式微,终至没落到传承断绝的地步,而巨人界地表也因此几乎耗尽了灵气。似这般,地表修行环境还不如地下九幽之内的血海,血府也就不曾趁机大肆在地表之上走动,除了偶尔到这妖域之中捕杀些妖族,chōu取jīng血炼法,别无所求。
八十多年前,许听cháo血妖一行来到巨人界,血妖收取了那神魔之躯,才导致此界天地大变。将聚拢在那雷霆绝域的天地元气散去不说,还主动自域外虚空chōu取元气补益自身。
“师叔可记得当年那些乘坐飞梭自域外虚空而来,自称天道界大道宗弟子的虚境?”
听了这半天,血妖除了知晓此界中厉害的宗mén势力八成都在地下,其余事情,都觉得甚是无聊,血府老人忽然一声师叔,把他叫得浑身难受,不过这老怪所说的事情,他倒是十分感兴趣,便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师叔与那六个虚境相见时,其中一人已经陨落,一人还受了不轻的伤势,其实并非天妖殿妖族拼死反抗所致,而是师侄出手……”
“这事儿我信。这数十年在天道界走了一遭,方才知晓何为修行圣地,天道界修士,无论功法还是宝物,都远非晋阶仅仅数年的妖族修士能比。”血妖不等血府老人说完,便出声打断,末了才冷笑道,“你这老儿的意思,是不是我还要好生感谢你,为太清mén先行除去了一个大敌?”
“师侄可不敢有这等龌龊心思!”血府老人矢口否认,“只盼师叔念在毕竟同出一mén的情分上,前往师侄那血府一行,看看始祖当年潜修的场所。”
“哦?”血妖想起血海老妖种种好处,心有所感,面上神sè也变得正经,“这事儿却是使得!”
“师侄这就为师叔领路!”
血府老人立时献上殷勤。
血妖怎不知这老怪的打算?如此热心要把自己请到血府之中,无非这么几个目的:首先肯定是为了习得血妖通天大(蟹)法(蟹)正本,或者是打算将自己引入血府禁制当中,好倚仗诸般便利反败为胜,第三嘛,也可能是这老怪看中自己这当师叔的本事极大,正好请了去对付血府死敌,诸如之类。
心头诸般念头一闪即过,血妖把血灵幡一晃,血府老人便跌了出来。
这老怪站稳身形,察觉体内的异常,苦笑一声,一挥袖,血狂在一阵血光中现了身形。
这汉子颇有几分血府老人的脾xìng,见得血妖就在身旁,便忍不住要发作!
“狂儿,快快前来见过师叔祖!”
血狂满面凶戾霎时间凝固,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师傅!
“发什么愣,还不快快跪下!”
血府老人心地从来都不良善,见得血狂如此模样,怒喝一声,浑身真气动dàng,随手将血狂打得凌空拜倒!
“嘿,究竟是与不是,尚未有定论!这般大礼,我可受不起!”
血妖随手一挥,加诸血狂身上的巨力便消散不见。
血狂顺势就站了起来,面上若有所思。他本来对自家师傅bī迫自己向血妖行跪拜大礼一事十分不爽,只可惜大力临体,身不由己,如今血妖轻描淡写就将老头子的法术破去,他却当真有几分相信了!
这看来rǔ臭未干的小子不过区区虚境修为,若非真个出身血府,怎会对血道法mén如此熟悉?
血妖倒根本不在乎他心中如何想法,翻手将那通体不满裂纹的血sè长刀取出,运起真气稍稍祭炼,便将之修复,而后随意抛了过去。此宝尚可,但血妖通天大(蟹)法中并未记载有炼制之法,想来是这将近百万年来,血府自行mō索出来的法mén。
呆愣愣地接住自家宝物,血狂心头怀疑已然尽去,十分干脆地再次拜倒,高呼道:“师叔祖在上,请受徒孙一拜!”
“哪来这许多啰嗦!”血妖老大不耐烦,“拜得再多也没有见面礼!还不快快前面带路?”
血府老人应了一声,洒下一片血光,将血狂摄住,扭头就往东方(前面章节貌似nòng错,都写成了西方,现更正)遁去!
血妖也自跟上,只是行不出万里,便忍受不住这般缓慢的遁速!
只见这小子把身躯一阵,恢复了本相,祭起都天血灵幡,化作一道血光,把血府老人和血狂裹挟了破空jīshè而去!
“你们两人忒也慢了些!赶路的勾当我来做,你只管指路!”
五八四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三)
就说话这片刻,血妖已然遁出数万里!
他也并未动用都天血灵幡,只施展血妖破空遁法,遁光一次次地挪移前行,快得惊人!
血府老人和血狂置身血灵幡中,见得这般情形,俱各惊喜不已!
血妖通天大(蟹)法中有三mén遁法,依次对应元神、炼虚与合道三境,分别是血妖惊空遁,血妖破空遁和血妖碎空遁!血府弟子得传的经籍残缺,并无修炼法mén,但却多有记载赞誉,如今亲眼所见,不正是那破空遁法么?!
这位师叔师叔祖的身份定然是真的!
把师徒两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血妖不禁觉得奇怪“这两个货sè看来不似作伪,莫非真打算把我请回血府去当爹一样供起来?”
血妖心中疑huò,特意打量了两人几眼,怎么看都不觉得他们像是那等“老实人”。首发
血府老人和血狂被他看得心头发máo。如今我为鱼ròu,人为刀俎,这位长辈想要收拾自己师徒,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幸好,血妖只看了几眼,便移开目光,施展遁法破空jīshè!
“前方千万里之外有鬼车界修士盘踞,师叔还请小心!”
血妖嘿嘿一笑“我这回前来妖域,便是要见见这些个‘老朋友’!”
言罢,催动血灵幡,瞬间接连三次挪移,行出千余万里!血府老人和血狂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休说血狂,便是血府老人这合道境修士,也没这般本事啊!
“幽冥真君,玄yīn老祖,附魂,还不快来拜见你家小爷?!”
血府老人师徒心头再一阵chōu搐,就算您老人家厉害,也用不着如此张狂无忌吧!
血妖却没这般觉悟,震动真气呼喊过后,便大大咧咧地遁入高空一站,把浑身气势尽数放出,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己所在!
半个时辰后,一片数百里之广的浓重黑云才从东方滚滚而来!看它周围数丈粗细的漆黑雷霆奔来窜去,轰隆隆作响,威势好不惊人!云上更影影绰绰站了不知多少人,粗略一数,少说也有三万!这些鬼车界修士大致分作十二团,个个浑身真气鼓dàng,头顶黑光冲起百丈来高,彼此连成一片,好似跳跃闪烁的黑sè火焰!
“师叔千万仔细了,此乃十二都天神雷罡火禁法!”
血府老人再也坐不住,跳将起来大声呼喝,看他紧张的模样,似乎对敌的不是血妖而是他一般!
血妖此刻已是兴奋不已,浑身每一缕真气,都好似活转过来一般,在体内奔流不息,似乎随时都会透体而出!先前多次斗法,都没哪一回有这般场面,真个爽快!
真气如此悸动,血妖心头却十分平静,只暗暗腹诽不已!
“早知道老头子不安好心,原来修炼了这法mén,会引得xìng情大变,怪道我越来越觉得自家有些不大对劲!”
他在这边碎碎念,鬼车界众修却半点不客气,远远就驱使百余道数丈粗的漆黑雷霆劈来!他们头顶那不知是火焰还是黑光的玩意儿,也飘飘dàngdàng地往这边而来!
血妖嘎嘎怪笑,把血灵幡一催,huāhuā儿,哼哈老祖,以及那七彩细鳞巨蛇便横空出世!再一抖手,袖中飞出只头戴怪异“冠冕”的拳头大黄máo鸟儿!
哼哈老祖率先出手,只见这吃货摇身变作一头千余丈长的庞大féi虫,张开血盆大口使力一吸,怪蟒一般的雷霆和漆黑光焰便尽数被摄住,顷刻就连同附近虚空一同投入那大嘴之中!
趁此机会,huāhuā儿轻笑一声,隐去了身形!
七彩细鳞巨蛇长作数千丈之巨,一头撞向黑云!
那黄sè小鸟儿也变作一头七八万丈的骇人巨鸟,双翅一扇,虚空中就吹出无尽风沙,笼罩方圆数千里,往那黑云呼啸刮去!
血妖本身也现了神魔之躯,变作个数千丈高的参天巨人,举手投足间有地水火风jīdàng!他把大手一挥,那黑云周围便出现绚丽耀目的五sè光芒,四面往内倾轧!
“起阵!!”
歇斯底里的呼喝从黑云中传来,霎那间,黑云便化做浑身黑焰熊熊的章鱼状怪物,成千上万触手一般的漆黑雷霆四下挥舞,试图破去五sè光芒,遮住漫天狂沙!
血府老人和血狂瞪大两眼,只初时听得一声天崩地裂般地炸响,而后便是方圆数百里之内各sè光晕jiāo替闪烁,虚空坍塌粉碎了又重新聚合,如此数回,中心处雷霆光焰包裹中的黑云被削减大半,却依旧不曾真个溃散!
血妖也不着急,只命两头哼哈老祖和huāhuā儿继续攻打,自身也驱使七彩细鳞巨蛇往来冲撞,同时拘来天地五行元气,演化地水火风,往黑云倾泻!
又片刻,一座无数恶鬼yīn兽环绕的漆黑宫殿,一座金灿灿的三里长桥,一方杀气腾腾的四方白骨祭坛,以及十七八道遁光拼死冲出黑云,穿过五sè光晕和漫天风沙,陨落半数还多,余者四散而逃!
这些人都是鬼车界虚境,他们一走,黑云立时崩溃!
血妖一眼就相中那黑sè宫殿,二话不说,手持血灵幡,化作一道血芒追了下去!
黄鸟则认准那金sè长桥,双翅扇动,亦是紧追不舍!
哼哈老祖正忙着吞噬自黑云中跌出的鬼车界修士,待得吃了个七七八八,方才一头拱开虚空,认准光芒最盛那遁光挪移而去!
huāhuā儿因为深入黑云之中施展魅huò手段,被十二都天神雷罡火禁法伤得不轻,此刻正隐在虚空之中缓缓前行,一面调息伤势,一面追踪面前那道黯淡的遁光!
七彩细鳞巨蛇乃是血蛇魔相,血灵幡被血妖带走,便或作一道七彩光芒循着血妖遁走的方向jīshè!
这些变化,血妖都一清二楚。[本章由为您提供]逃出来的鬼车界修士多,前往追赶的人手却少,就算黄鸟和哼哈老祖一个顶俩,也不一定照应得过来!心头稍稍思索,血妖就把幡中血府老人和血狂放出,随手一道真气打入血狂体内,将他伤势治愈!
“快些动手,能捉到多少,就看你们造化!”
“师叔放心便是,弟子这就召集血府mén人堵截,管教一个也跑不掉!”
血府老人恭敬施了一礼,便架起遁光,裹挟了血狂而去!
“这老头定是被我王霸之气慑服,要诚信归顺了耶!”
血妖嘿嘿一笑,再把血灵幡一催,放出二十余头虚境血煞妖,命其去追那白骨祭坛。
这祭坛有个名目,唤作斩灵台,乃是鬼车界第二人玄yīn老祖的宝物,厉害非常!玄yīn老祖排名在幽冥真君之下,并非他修为本事不及,而是没有出身幽冥殿这鬼车界第一大派。
玄yīn老祖那斩灵台,对付诸般灵体有奇效,而幽冥殿最大的妙用便是驱使恶鬼yīn兽,正好被斩灵台克制。正是因此,若论单打独斗,幽冥真君便是幽冥殿在手,也不见得是玄yīn老祖的对手!
血妖几乎将血灵幡中的虚境血煞妖尽数放出,前去劫杀这老怪,实为稳妥起见!
……
血妖追赶了三个时辰,方才堪堪缀上幽冥殿的尾巴。
“这座宫殿倒也厉害,就不知其中有多少人在卖力催动……许听cháo都有一座仙府傍身,我正好夺了来当做行宫!”
这小子嘀咕一句,奋起全力催动血灵幡,一个挪移,便赶到幽冥殿正上方,抬手洒下无数白惨惨的符箓!
这法mén正是学自望海族的九转叱魂大咒!并非最厉害的法术,但却是最常被运用的,于cào(蟹)nòng魂魄有不可思议的妙用,剔除冤魂厉魄中的怨气煞气,只是一种用法,把来屠戮诸般灵体,更是凶残!
幽冥殿周围本有无数恶鬼yīn兽环绕护卫,被这惨白符箓shè中,纷纷嘶声惨嚎,顷刻便被打散了形体,一缕元灵投入轮回中去了!
似这般,只片刻功夫,幽冥殿周围的恶鬼yīn兽便被斩杀一空!尽管殿中依旧有鬼物连绵不绝地涌出,也填补不上血妖的杀戮速度!
血妖见状哈哈一笑,两手一撮,放出血河真焰,附在这漆黑大殿墙壁上灼烧,再把血灵幡抛出,化作一片数十里方圆的涛涛血海,把幽冥殿困在中心!
做完这些事情,血妖才施施然走入血海之中,一面驱使血焰血làng绞杀幽冥殿中悍不畏死涌出的鬼物,一面将hún元同心羊脂yù壶取出,催动了放出灰méngméng的光芒连在这大殿之上,明目张胆地祭炼起来!
血妖有hún元同心羊脂yù壶在手,祭炼起来十分蛮横,不拘何种禁制,统统径直将其中印记炼化得与自身相同!但幽冥殿乃是幽冥教的传承根本,与该派传承功法黄泉问心诀十足十地契合,因此纵然血妖再是如狼似虎,前脚祭炼完成的禁制,后一步便被殿中涌出的真气淹没!
如此僵持片刻,血妖便感不耐烦,冷哼一声,血海中顿时掀起滔天巨làng,往幽冥殿拍击不休!那七彩细鳞巨蛇也已赶至,二话不说就加入争斗!这巨蛇仗了自家身躯巨大,一个盘绕,便把幽冥殿紧紧缠住,将之勒得嘎吱嘎吱作响,通体yīn煞黑光闪动不休!
这巨蛇与血海本就是一体,如此做法,半点没有阻碍血làng拍击,血焰灼烧!
这般三管齐下,幽冥殿兀自能够支撑,血妖心念一动,使出闾墨经中的法mén,血làng之内便生出丝丝缕缕的纤细血线……
五八五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四)
血线穿出血làng,透过七彩细鳞巨蛇的身躯,附骨之蛆一般沾染到幽冥殿的墙壁之上,自行组成符文,将墙上纹刻的诸多恶鬼yīn兽图案掩盖!
幽冥殿能唤来这般多鬼物,泰半根脚都在这些图案之上,如今被血sè符文遮蔽méng昧,殿中涌出的恶鬼yīn兽顿时少了大半!血làng血焰没了阻挡,便开始缓缓浸入幽冥殿墙壁之中!那血sè丝线封禁了殿墙上的图案之后,亦是见缝chā针,使劲往殿内钻去!
正当这时,缠绕在幽冥殿上的七彩细鳞巨蛇忽然痛嘶一声,慌不迭地化作一道血水融入周围血海之中!倏忽又现了身形,两眼彩光闪闪地往殿mén处撞去!
原来幽冥殿们哭,不知何时已然出现两名三丈高的虚境恶鬼,形貌狰狞,手中各持一柄刃口如锯齿的斩马刀!
这两头恶鬼该是幽冥殿压箱底的手段,血蛇魔相便是在它们手下吃了大亏!
两头恶鬼见巨蛇撞来,半点都不显畏惧,齐齐将手中斩马刀挥起,照巨蛇头颅左右斩下!
血妖见状,把血灵幡一催,便有十余道数丈高的血sèlàng涛敢在前头往殿mén两头恶鬼拍去!làng头之上血焰熊熊,还有血sè雷霆呲啦窜动!
那两头恶鬼无奈,只得将刀势一变,斩向血làng!
漆黑yīn森的百丈刀芒连绵不绝从斩马刀刀刃上劈出,将前头数道làng头搅得粉碎!尽管如此,血làng中却有数十枚拳头大小的白sè光球丝毫不受刀芒影响,恍如流星行空一般jīshè向前,接连打在两头恶鬼身上!
这白光便是隐藏在血làng中的九转叱魂大咒!这mén法术血妖和许听cháo一同从夏静白处学来,因为要度化那青帝本命元蛊定神桃木中的百余元神所化的凶灵,早就练得纯熟,而今数十年过去,两人都是修为大进,使来根式得心应手!
九转叱魂大咒可说是天道界望海一族最根本的咒法,威能算不得多大,却有诸多优点,灵活多变,发动迅速暂且不说,还颇有些自我遮掩的妙处。「域名请大家熟知」望海族的法术,不拘何种类型,威能大小,十有**都是从这法mén衍变而来……当然这事儿与眼前并无多少干系,那两头恶鬼被九转叱魂大咒击中,身上立时就被dòng穿了十几个拳头大的创口,缕缕黑sèyīn森烟气随着凄厉惨呼从伤口中汩汩冒出!
他们叫得惨绝人寰,血蛇魔相却半点不留情面,仗着身躯庞大,山岳崩塌一般撞了过去!
这听轰隆隆一阵巨响,两头恶鬼径直被撞得倒shè回殿中,大殿mén口的廊柱也折断了四五根,连mén框上都布满细密的裂纹!幽冥殿承受不住这般巨力,被撞得噗通一声没入血sèlàng涛之中!
血妖见状,心痛得要死!
“这都是我的宫殿呀,你就不能轻点儿么?!”
他这般抱怨并未持续多久,幽冥殿在血水包裹之中,通体蓦然发出一阵漆黑光芒,将黏在墙壁图案上的血sè符文涤dàng一空不说,断掉的廊柱和mén框上的裂纹也都缓缓恢复如初!
诸多图案在黑光中活转过来,又化作源源不绝的恶鬼yīn兽,悍不畏死地扑入血水之中!
大殿周围,血河真焰依旧在黏住了狠狠灼烧,故而这些鬼物真个能够扑入血水中的委实不多,九成九都在血河真焰中被烧成了灰烬!
血妖心中念头一动,这回却并未将闯入血水的鬼物灭杀,而是催动法诀,将之炼成类似血煞妖一般的东西!
在血妖通天大(蟹)法中,这东西其实也有个名目,唤作血灵子,乃是初学此道的炼气士捕捉恶鬼或者生灵,用特殊法mén祭炼得来,驱使了做些杂活,或者对敌,都十分方便,但也仅仅只是方便而已,算不得多厉害,元神境之后,便能祭炼血煞妖来代替。e^看
血灵子和血煞妖的差别,就好比凡俗间的士卒和将军。血灵子没甚出众的地方,想要有大用,非得数量极多才成,且一场斗法下来,折损大半也有可能,正是因此,血妖并未huā费功夫祭炼,而是走“将军路线”,祭炼了好些血煞妖以供驱策!
此刻他见到幽冥殿唤出的鬼物,竟有能经受住血河真焰灼烧而不死的,顿时大感兴趣。施展法mén稍作祭炼,顿时成了!
血妖随手摄来一头血灵子,把真气神念都注入它体内查探半晌,而后从幽冥殿上抓取一团血河真焰,打入它丹田!
这血灵子被折腾得吱吱luàn叫,血妖却甚是满意自家的“作品”,一指血焰熊熊的幽冥殿“去!”
这血灵子如奉纶音,张牙舞爪就往前奔去,倏忽来到那yīn森大殿之前,张嘴喷出一道纤细的血sè火焰!
它前方的血焰顺势四面分开,lù出个丈许大的孔dòng,十余头奇形怪状的鬼物立时就嘶嚎着蜂拥而出!
纤细的火焰燎上最前方一头独角四眼的yīn兽,轻易就将之切作两片!血sè火线继续向前,又一连斩杀了十四头鬼物,方才力竭,倒退而回!dòng中鬼物立时飞扑而出!
眼看那血灵子就要被众鬼淹没,血妖已是开怀一笑,四面火焰合拢,将孔dòng中的鬼物尽数烧成灰烬!
这血灵子不过区区炼气境修为,仗了血河真焰,却能连杀十五个修为相若的同阶,尽管占了诸般便利,也十分了不得了!瞬息只见,血妖心头就有了好几个想法,看向幽冥殿的目光更多出许多不同!
他也不忙着折腾旁的血灵子,而是抖身化作十余丈高的巨人,握拳朝幽冥殿殿mén轰去!
这一回,血妖动了真格,拳头上五sè玄光缭绕,地水火风jīdàng,周围虚空被撕裂成不知多少碎片!
幽冥殿中人也知生死存亡的关头到了,两头之前被血蛇魔相撞飞的虚境恶鬼又完好无损地奔出,抡起斩马刀就往血妖手腕砍下!与此同百道漆黑光芒jīshè而出,有法术,有法器,也夹杂了二十多件法宝,将血妖从头到脚都笼罩!其中一口漆黑飞剑声势最盛,想来就是那幽冥真君在驱使!
血妖心念一动,周围血水就一**往殿mén中shè出的光华拍去!血蛇魔相也化作而是来丈长短,一头将那漆黑飞剑撞到一边!血妖拳头急速震动了两次,将两柄斩马刀崩开,轰入殿mén之中!
两头恶鬼正好堵在殿mén处,尽管往两旁侧身躲避,依旧被轰掉了小半边身躯,而后就在暴虐jīdàng的地水火风和虚空裂缝中碎成道道yīn气!殿mén中源源不绝的鬼物,也为之一空!
周围血焰血水立时四面涌来,汩汩灌入殿mén之中,只深入百来丈,就被一层无形禁制牢牢挡住!
即便如此,幽冥真君这时候才想要关闭殿mén,已然来不及了!
血蛇魔相折返而回,一头撞入殿mén之中,三两下便将那禁制撞破,裹挟了血焰血水长驱直入!行不出百丈,又遇上一处mí幻困缚禁制,血蛇魔相也只凭了蛮力撞击,急切间却未能将之破开!就这片刻,禁制中忽然涌入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恶鬼yīn兽,那疑似幽冥真君驱使的漆黑飞剑也折返殿中,攒刺不休!
浑身有血sè火焰làng涛环绕,血蛇魔相不将诸多恶鬼放在心上,但那漆黑飞剑却颇为锋利,不得不稍作躲避。如此接连耽搁,濒临毁坏的禁制已被修复完全!
正当困顿,一只硕大的拳头又从殿mén之外打来,只一击便将这处禁制轰破!随之而来的,还有凶猛了十倍不止的血水血焰和血sè雷霆!
血蛇魔相得了助益,嫣红的蛇信嘶嘶吞吐不休,一路向前猛烈冲撞,先后破去三十九处禁制,方才闯入幽冥殿正殿之中!
此处除了数百炼气境弟子,二十三个元神,还有三个虚境!
这些幽冥殿修士显是早有准备,见得血蛇魔相裹挟血水血焰和血sè雷霆到来,纷纷大喝出手!
生死就在眼前,也没有哪个留手。数百修士瞬息爆发的威势,竟将血蛇魔相和血水血焰及血sè雷霆阻住!
在这关键时刻,又是一只硕大的拳头打来,一拳将这些修士最后的抵抗轰得粉碎!这霎那,泰半修士喷血倒地!
血蛇魔相趁势化作一十八头血sè怪蛇,四下分开,片刻功夫就将殿中元神境和炼气境弟子屠戮一空,而后与三个虚境斗成一团!
这细鳞蛇本就是血妖以十八头血蛇魔相拼接融合得来,如今四散分开,照样头头都有有虚境修为!尽管手段单调,但幽冥真君等三个老怪也抵挡不住,盏茶功夫不到,就先后被血蛇入体,眨眼成了三头血煞妖!
血妖并未立时抹去他们的灵智,而是鼓动真气驱使hún元同心羊脂yù壶,将幽冥殿里里外外都祭炼了一遍,及至将此宝尽数纳入掌控,方才将幽冥真君三人挪移出来!
眼睁睁地看着mén中传承宝物被被血妖收起,幽冥真君三人心中屈辱愤恨已极,只可惜这一身,除了思想还属于自己,旁的东西什么也支配不了!
五八六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五)
觊觎的宝贝到手,血妖哪里还会去管他们?
这小子哈哈一笑,飞身遁入殿中,一路所见,满目疮痍,原本极好的心情顿时大坏!
“真个晦气,早晓得就耗费些功夫,慢慢炼化算了!”
尽管如此,血妖还是将幽冥殿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以使心头有数,方才收起十八头血蛇魔相,遁出殿外。「域名请大家熟知」
甫一站定,他便朝幽冥真君招了招手。
这老怪万般不愿,却控制不住自家身躯,满面别扭地走到血妖面前。
“我yù将幽冥殿如此如此改动,你来看看,究竟需要何种材料?”
听得此话,休说幽冥真君,便是另外两个虚境,也都面目扭曲狰狞!祖上传下来的宝物,如何能够这般亵渎?奈何他们早已被祭炼成了血煞妖,似那问心魔蝶汝嫣翃一般,只被保留了灵智,因此半分违逆不得!如今分明心中狂呼不能将本mén秘法泄lù了,身躯却依旧做出反应,一条条分析出来!
似这般,身心所承受的煎熬,比之被径直抹去灵智,chōu出魂魄打入轮回,还要痛苦数十倍!
见得三个老怪的表现,血妖忽然觉得自己十足十是个bī良为娼的恶棍!但很快,这小子便找到了心安理得的借口。
“老子又不是许听cháo那婆妈xìng子,既然幽冥殿只会做敌人,没可能当了盟友,还不如径直接死算了,省得今后还要多费手脚,嗯,顺便榨取些好处,不过附带的福利!”
“就不知鬼车界第一大派失了擎天之柱,会闹出什么luàn子来……太清mén正忙着在凤凰界征伐,不会前来掺和,魔獍界和其余七个小界面,可就说不定了。自从巨人界天地剧变,鬼车界掌控了连通两界的虚空通道,便与这八界渐行渐远……”
想到此处,血妖忍不住就要前去将那虚空通道毁了,以免鬼车界与魔獍八界的冲突bō及此界,但他最终还是忍下。且不说这事儿不用着急,那幽冥殿损毁十分严重,想要修复,非得鬼车界这等类似yīn司的界面才能凑足了材料,他打算再让幽冥真君和两外两个虚境老怪发挥些余热,回转鬼车界老巢拿来足够分量的东西,再行计较不迟。4∴⑧0㈥5
思虑既定,血妖便将血灵幡一收,以之裹挟了幽冥殿和幽冥真君三人,往那玄yīn老祖遁逃的方向赶去……
噼啪——
皮鞭脆响,一头血煞妖被漆黑的绳索捆得严严实实,尽管百般挣扎,想要把身形化成血水,还是被囫囵拉到那白骨晶莹的四方祭坛之上!祭坛上站了两个通体漆黑,两眼血红,手持鬼头大刀的凶狞鬼物,每个都有虚境修为,见得血煞妖被拉到台上,便把手中鬼头刀举起,对准它脖颈斩下!
血煞妖乃是血妖以其前身的jīng血元神祭炼得来,有质无形,按理说就算被一刀断头,也不过一团粘稠的血液被分作两团,只须重新合拢便即无事,但玄yīn老祖这斩灵台别有玄妙,方才两个鬼物的一刀,已将血煞妖元神斩杀,剩余的jīng血没了主导,片刻功夫就被吸噬得干干净净!
斩灵台得了虚境血煞妖浑身jīng血补益,气势陡然提升一小截,yù质一般的骨骸被镀上一层嫣红的血sè,通体更是血光吞吐!其上站立的两头鬼物,修为也暴增半成左右,欢喜得嗷嗷怪叫,四只血红的眼睛看着围在附近的血煞妖,血sè光芒shè出数尺来长!
玄yīn老祖端坐斩灵台上,亦是哈哈大笑!
此老皓首白眉,身着白袍,速来神sè冷淡,此刻这般失态,足见心中欢喜!
“恭贺恩师宝物品阶再上层楼!”
这老怪身旁还shì立了个面目普通的白袍年轻人,正是他的衣钵弟子huā太岁!
“那血妖见为师伤重,竟派了这等货sè前来追赶,岂不知为师这方斩灵台早已饱饮妖域妖族jīng血,品质远非之前所能比拟,虽不是仙府奇珍,威能却要远胜!哼,若非他送了这等好东西上mén,你我师徒还不知要将养多少年,方能把伤势恢治愈!”
玄yīn老祖口中说话,两只眼睛却寒光闪闪,紧紧盯住附近将近二十头血煞妖,仿佛见了一群待宰的féi羊!
“徒儿,把你那斩灵台拿出来,助为师吸纳些jīng血,再斩杀一头就走!”
huā太岁大喜应下,挥手祭出一座一般大小的白骨祭台!
这便是他炼制的斩灵台。
与玄yīn老祖的相比,白骨灰白,好似古冢中的朽骨炼制,轻轻一撞就会碎裂散落。台上站立的两头恶鬼,也只是两团朦胧的虚影,手中鬼头刀几乎看之不见,修为堪堪能算得上炼气圆满。
就是这般不成的法器,吸纳了些许血光,骨材便由灰败变作惨白,两头恶鬼也凝出了形体,身躯漆黑,两眼血红,手持鬼头大刀!若不论修为气势,就跟玄yīn老祖斩灵台上那两头一模一样!
huā太岁欢喜不已,一面催动自家斩灵台汩汩吸噬血光,一面说道“师傅若能将这二十来头血煞妖尽数斩杀了来炼宝,休说胜过幽冥师叔,便是九界称尊,也无不可!”
玄yīn老祖被说得心头大动,但还是旋即就将内心火热按下,斥道“那血妖何等人物,怎容得为师从容斩杀他幸苦祭炼得来的宝贝?做人不可这般贪心,以免丢了身家xìng命!”
huā太岁唯唯而退,玄yīn老祖目光闪动几下,又将那缚魂索祭出,往就近一头血煞妖缠去!
那血煞妖见得同伙的遭遇,自是对这黑索十分戒惧,慌不迭地chōu身后退,扬手打出数百枚血sè火雷缭绕的赤红翎羽,将之四面围住!
玄yīn老祖两眼再亮,把真气一催,缚魂索发出噼啪一声脆响,顿百翎羽击碎,往那退后的血煞妖缠去!
这老怪修炼的乃是鬼道法mén,不大看得出这些血煞妖身上的差别,但也知其中有一头浑身jīng血十分旺盛,超出其余数百上千倍!似这般,本事不一定比旁的血煞妖大,但那身jīng血对斩灵台来说,乃是极大的滋补!
玄yīn老祖与二十余头血煞妖斗法到现在,已然斩杀了三头,得了莫大好处,此刻既然见到了,怎肯放过,当下便架了斩灵台紧追不舍!
这头血煞妖,乃是血妖以许听cháo在凤凰界擒下那肆契洲幻行宗虚境昌立辉的灵禽血羽鹫祭炼得来。这等妖禽,身躯足够庞大,一身jīng血自然旺盛!
玄yīn老祖死命追赶血羽鹫,旁的血煞妖也不会见死不救,纷纷围拢过来,各自施展手段,攻打不休!
漫天都是血sè光芒闪动,玄yīn老祖却不慌不忙,催动斩灵台,放出被血sè染红的晶莹光芒,护住周身,两头恶鬼也持了鬼头刀往来奔走,驱逐靠近的血煞妖,他把九成的心神都用来御使缚魂索,铁了心要将血羽鹫擒拿斩杀!
血煞妖的最大本事,是在面对有血有ròu的生灵时,能够凭借自身的奇特本事,扰luàn生灵体内气血运行,似这般彼消此长,若撞见那些个不成器的,血煞妖便显得十分凶悍,而遇到玄yīn老祖这等虚境中的佼佼者,有法子平定自身气血动luàn,只好成了软脚虾。
这等“欺软怕硬”的特xìng,便是血煞妖不如人意的地方。之前血妖派出二十余头虚境血煞妖来追赶玄yīn老祖,便有这般考虑,哪知还是低估了这老怪的本事,让血煞妖接连损失了三头!
如何解决这般“欺软怕硬”的弊端?血妖是个懒人,虚境血煞妖不合用了,捉来合道境的炼制便罢!
因此手中有了两头合道境的血煞妖,血妖对这等虚境的货sè便不大看得上眼,除非身具特殊本事的。也正是因此,尽管早早就感觉到有血煞妖被斩杀,他也还能沉住气,只顾缓缓攻打幽冥殿。后来忽然改变主意,不计得失地狂攻猛打,还是因为想到利用幽冥殿炼制一件类似天道界鬼仙mén那太上正一右灵鬼箓井一般的法器,把来当做筛选合适用血河真焰祭炼血灵子的鬼物。似这般,改炼之前还得破去不少禁制,正好一道做了。
当然,他之所以不如何计较虚境血煞妖的生死,还有派遣出来追赶玄yīn老祖的时候,就预料到会有这般损失的原因,但也足以说明这小子对虚境血煞妖不如何重视……
玄yīn老祖追赶了半晌,血羽鹫炼成的血煞妖不曾追上,旁的血煞妖行止间反倒逐渐变得呆板僵硬。这般变化十分微小,但这老怪何等人物?观察半晌觉出不对,忽然就把缚魂索改了方向,缠向靠近斩灵台的一头血煞妖!
果不其然,那血煞妖反应慢了半拍,待要躲避,已被缚魂索仅仅捆住!
玄yīn老祖哈哈大笑,使劲一扯,将这头挣扎不休的血煞妖拖到斩灵台上,两头恶鬼就位,鬼头刀挥下,顿时了账!
磅礴的jīng血元气涌入斩灵台,这宝物的气势复又强盛几分,通体晶莹的骨质中,也都渗进了几丝血sè!受益的非只玄yīn老祖,那huā太岁正自吸纳师傅宝物中富余的jīng血祭炼自家法器,被这般磅礴的jīng血元气一冲,手中斩灵台瞬间就成了货真价实的法宝,把他喜得呼出声来!
五八七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九六)
器:无广告、全文字、更玄yīn老祖狂笑不止,缚魂索一挥,又摄住另外一头血煞妖,拉到斩灵台上斩杀
如此数次,把huā太岁看得心惊胆战
“师傅,如此行事……不妥”
“你却看不出来,这些血煞妖忽然变得颇为呆滞,那小怪物定是被什么厉害的对手缠住,一时半刻脱不开身追来既如此,为何不趁这般好的机会,将这二十来头血煞妖尽数斩杀来炼宝?及至将其爪牙剪除,为师这斩灵台还不知会被祭炼到何种程度,到时就算与他正面相斗,也不见得怕了”
“师傅圣明”
huā太岁听得这般言语,才算是放下了担心,转为满腔狂喜,毕竟斩杀血煞妖来炼宝,于他祭炼斩灵台也有极大的好处他却不知,玄yīn老祖狂笑不止来行此事,实为掩饰心头隐隐的悸动
这老怪总觉得如此贪心,十分不智,但常言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虽然这般做法未免十分凶险,但若能把这二十来头血煞妖尽数化作自家宝物的滋补,个中好处,稍稍思之,便让人心头砰砰直跳
这番拼搏,却是值得
玄yīn老祖心念愈发坚定了几分,忽然一道法诀打在身下斩灵台上,一股浓郁馨香的jīng血便从台中溢出,注入huā太岁那斩灵台中
“师傅?”
huā太岁本还十分兴奋,见状哪里还不知道其中奥妙,顿时失声惊呼
“此事颇有行险,为师也只六七成把握方今天下大变,太清mén势大,不出千年,定会祸及鬼车界,为师不得不早做绸缪然我玄yīn一脉却不可因此断绝了传承”
玄yīn老祖几道法诀打进huā太岁那斩灵台,将其上充溢的jīng血气息掩盖,又挥手抛出一枚漆黑的yù质葫芦,沉声喝道“去”
这墨yù葫芦,其实是一枚记载了玄yīn一脉诸般法mén的yù简,huā太岁将之捉在手中,不禁红了双眼他也是个果决的人物,凌空向玄yīn老祖拜了九拜,便狠心一扭头,架了遁光破空而去
玄yīn老祖目光炯炯,也不看自家徒儿,只把全副心神都用来监视周围血煞妖的动静***
或许是被他猜对了,那小子撞见了棘手的人物,无暇再来cào控这些血煞妖,因此十多头血煞妖竟然对自家徒儿视而不见,任由其离去
玄yīn老祖心头大石落下,畅快呼喝,把一条缚魂索使得好似狂龙复生,顷刻就又擒来一头血煞妖,让两头恶鬼一刀斩杀
察觉斩灵台品质威能都在急提升,这老怪jīng神大振,诸般法mén运使愈发顺畅,甚至连台上其中一头恶鬼都派了出去,四下追逐周围血煞妖
如此片刻,又有两头血煞妖躲避不及,被他用缚魂索捉住,拖回斩灵台上做了刀下亡魂
此刻,斩灵台通体几乎变成了血sè,连两头恶鬼都是黑中带红,形貌大变
剩余血煞妖也好似真个成了没有智识的木偶,尽管见得诸多同伴身死,也不见半分惧怕或者退让,依旧卖力地攻打不休
玄yīn老祖愈发放心,只恨那头血气旺盛的十分溜滑,无论如何都擒之不住这老怪思忖或是自家bī迫太甚,索xìng不再对它穷追猛打,缚魂索神出鬼没,看准哪个便狠狠攻打几回,如此一来,反倒半天也没能擒杀一头
这老怪不惊反喜,以为血妖果真没有jīng力关注这边,这些血煞妖只会按照某种死板的套路行事这一回,他随便挑中了一头血煞妖,似之前那般狠命攻打,引得旁的来救,而后再突然出手,果真又轻易得手而血煞妖行止间似乎又僵硬了几分
似这般,只须盏茶功夫,便能将剩余血煞妖尽数擒杀,玄yīn老祖终是心怀大畅,狂笑声不再为了掩饰心头惊悸,而是真个发自肺腑
从此之后,便是老夫青云直上的大好前程
正如这老怪预计,不出盏茶功夫,剩余血煞妖便只剩下一头,连之前看中那jīng血格外丰沛的,也都被斩杀,让斩灵台瞬间就提升了一成的威能
但剩下这头血煞妖十分不同,一举一动不仅丝毫没有余者那般僵硬,反倒进退从容,偶尔shè出一道乌光剑气,威能也极为惊人,竟将斩灵台布下的防护罡气斩得连连晃动需知斩灵台饱饮二十头虚境血煞妖的jīng血,虽然只炼化了小半,但其威能也非复之前可比,这等情形之下,依旧有些抵挡不住那乌光剑气,由不得玄yīn老祖不心生警惕
况且这头血煞妖便是被缚魂索缠住,似乎也不甚在意,浑身血sè乌光一闪,轻易便能挣脱
玄yīn老祖却是不知,这头血煞妖乃是以那跌落到虚境圆满的碧影乌骨兽翟瞑老怪的遗蜕与另外得来的虚境元神一同祭炼,尽管比不上合道境的血煞妖,但也比寻常虚境厉害了十余倍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区区一条缚魂索,还真就困不住它但这血煞妖也没甚厉害手段,除了死命纠缠,并无其余办法
争斗了片刻,玄yīn老祖心头去意渐浓,虚晃一招,架了斩灵台就走,在半空拉出一道数千丈长的血sè光芒
“道友来去何匆匆?坏了血某如此多使唤的吓人,就每个jiāo待么?”
血sè遁光前方,血妖忽然就现出身形,似笑非笑地拦住去路
玄yīn老祖不知这小子如何出现的,一时间眉头狂跳,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顿时就大喝一声,缚魂索好似毒蛇吐信,索尖直指血妖眉心两头通体血红的恶鬼,也齐齐一跺脚,持了鬼头刀就斩
嫣红的血sè利芒后发先至,血妖却仅仅只一挥手,便将两道刀芒收了,而后凝出一只血sè大手,一把将缚魂索捉住
轰隆隆——
缚魂索忽然爆裂开来,把血sè大手炸得溃散开来一团漆黑yīn森的幽冥yīn气顿时充斥方圆数里范围
血妖不防这老怪竟然如此果决,竟舍得爆掉一件趁手的宝物,正自诧异,忽然面lù心痛的神sè,化作一道血光凭空消失
数千里之外,血妖重将玄yīn老祖拦下
“好你个老头,竟然把我家血煞妖的jīng血拿来这般làng费”
血妖声sè俱厉地呵斥,玄yīn老祖却面若死灰地看着两头忽然对自己挥刀相向的恶鬼
“哼,血某的东西是那般好贪的么?”
事到如今,血妖也不再掩饰,伸手一招,那浑身血光吞吐的斩灵台便晃晃悠悠地向他飞来
玄yīn老祖是面sè大变,浑身黑光倏忽就腾起十余丈高,两手穿huā蝴蝶一般地舞动,顷刻就打出不知道多少法诀奈何道道法诀打入斩灵台中,只能使这见宝物去势减缓大半
血妖嘿嘿直笑“莫要白费力气,舍了这么多血煞妖给你杀着玩儿,爽也爽过了,费用须得jiāo付,血某看你身上也无甚值钱的东西,就用这件宝贝来抵价”
玄yīn老祖惨然“道友早早就在算计老夫,可对?”也不等血妖回答,这老怪便继续说道“事到如今,老夫自知无幸,只一事相求,还请道友放小徒一条生路”
“你这老儿倒也识趣”血妖饶有兴味地笑道,“你还有什么价码来打动血某?”
“道友无非是看上了这斩灵台,只须立下心魔大誓,老夫便将此宝的祭炼cào控法mén尽数相告”
“好”血妖抚掌大笑“血某最喜道友这等爽快人皇天后土蟹共鉴,今日血妖立下誓言,若得玄yīn老祖相赠斩灵台全篇炼制之法与cào控法诀,便不可伤害其徒huā太岁分毫,若违此誓,天地共诛之”
“道友可还满意?”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血妖立誓也算公道,玄yīn老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当下长叹一声,眨眼刻录了一枚yīn气森森的漆黑yù简方才将这yù简抛出,便自行遁出元神,随风飘散无踪
血妖将那yù简摄到手中,探入神念观看,面上甚是欢喜
“我却是小觑了天下人,斩灵台竟是如此厉害的宝物,当真有些匪夷所思”
挥手将斩灵台缩小摄到手中,掌心灰光腾起,将之裹住祭炼,又一指将玄yīn老祖遗蜕点成一团jīng血,招来注入斩灵台中,须臾便将其祭炼完全
看着手中漆黑如墨yù一般,不见半点yīn森可怖的拳头大四方小台,血妖心中欢喜至极
这方小台子,无论品质威能,都不在暂时借予长老寮那宠兽土神猱的驱山铃两件宝物各有所长,驱山铃善驱使土行元气,斩灵台号称斩尽天下灵体,但在血妖看来,斩灵台比驱山铃容易祭炼了许多驱山铃须得日夜用真气培炼,斩灵台却仅仅只须供给元神jīng魄一类的东西,品质便能飞提升方才将幽冥殿抢到手中,血妖怎会发愁这些东西筹集起来棘手?
玄yīn老祖修炼的乃是一部鬼道无上法mén玄yīn经,这斩灵台便是依据其中记载炼制斩灵台有如斯威能,血妖忍不住对玄yīn经也生出了几分念想,但这般念头在心中转了急转,终是被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