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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乃刘备全文阅读

作者:陈明弓     三国之我乃刘备txt下载     三国之我乃刘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六:恩化张闿

    张闿被看押在一个大帐中,虽为刘备阶下之囚,但刘备并没有当犯人一样对待他,反而替他治伤,并特别准许他原来的两个小卒子在旁照顾他。

    刘备这晚突然想起了他,便叫人带了一案好酒好肉,特地过来看他。

    张闿这些日子幸得安宁,后背的伤才恢复那么快,只留了一点疮疤尚未愈合,便还仍是半躺在榻上。

    张闿见刘备来看自己,便是赶紧翻身下榻。

    刘备问了伤势,张闿申言无碍,这才两人喝酒聊了起来。

    张闿感激刘备不但没有将自己送给陶谦,还用心为自己治伤,便是说话上恭敬许多。

    刘备当然听的出来,只客客气气的言答。

    张闿同刘备说着话,突然脸显哀思,叹了口气:“我听帐外这两日来吵闹不已,想是曹操每日都来挑战,只是刘平原你为何不接战?”

    刘备当然不便解释,只回答道:“时机尚未成熟啊。”

    张闿却摇了摇头:“我听说曹操这厮盛怒而来,想如果他不肯罢休,便是徐州没得一日安宁。我当然不敢低估刘平原你的本事,只是凭你们目前的兵力,恕我直言,我看根本无法对付曹操。”

    刘备泯酒一口,听他继续说下去:“当下之势,徐州之难全因我一人而起,熟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刘平原你还是不如将我直接送给曹操处置,我把话说清楚了,曹操便不会再对徐州怎么样。到时,刘平原自可解围而去,便是陶恭祖也会感激你的。”

    刘备听后哈哈一笑,将酒一泯到底。

    张闿不理解他为什么到现在还能笑得起来,便是坐正身姿:“刘平原,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是个盗匪,便是以为我说话不可信。我也知道我是个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辈,只是我数次感念平原不杀之恩,便是不得不将心里话说出来。今日又听得帐外曹军辱骂平原,便是我于心不忍,实在听不下去。今日就是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找平原你了。”

    刘备见他说得义正言辞,便是没半点虚假,心里暗自欣喜,只脸上不丝毫露出来,也是慷慨陈词:“这是哪里话来?君乃堂堂陶徐州上表的都尉大人,只是一时失足如何便是盗匪了?不过听君刚才之言实有不当之处,恕我直言。”

    张闿听他称自己为‘君’,实在脸上有愧,便是一连不敢。

    又听他说自己话里有不当之处,便赶紧道:“刘平原但说无妨。”

    刘备说道:“君言,曹操盛怒而来不达目的绝不罢兵,这我承认。但盛怒之兵除了干些他们以为泄恨的事,还能做得了什么对得起百姓之事?如此,这叫失民心,而失民心者失天下,这是其一。”

    张闿没想到他有这理论,便是张大嘴巴听着。

    刘备接着说:“君又言,我之兵力实不如曹操之兵力,这点我也承认。但兵法有言兵者贵精而不贵多,他也不是无可战胜的。如此,如果兵多而骄,即成骄兵者,势虽盛而必败,这是其二。”

    张闿又学了点知识。

    刘备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弄出其一其二来了,但凡事不过三,又论述之道不以三满之,便是觉得不过瘾。

    刘备想了想,接着说道:“君再言,欲要我将君献出交给曹操处置,但君不知曹操所谋者为谁?便是将君交出,难道就能换得徐州安宁?以曹操之野心,只怕很难啊,这是其三。”

    顿了顿:“就是这三点不当之处,便知君所言不妥。哎,看来今日之事唯有一战以定输赢尔。”

    刘备话说完了,张闿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是明确表示为了保全自己,而情愿同曹操一战了。

    张闿想到这里,便是离席跪拜:“刘平原大恩,鄙人唯有以死报答了!”

    刘备见他如此神色,想他这下肯定是被自己感动了,便自高兴,赶紧让他起来。

    刘备同他饮了许多时候的酒,这才起身离开。临走时只言伤好后多多活动,不要憋坏了身子。

    张闿也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想是他恩许自己今后可随便在军营里自由出入。如此,便算是脱离阶下囚的身份,而入为刘备的幕僚。而我同他,今后便是上下级的关系了。张闿想到此,便是心喜不已。

    刘备一连几日不战,曹豹就愈加怀疑他,便是看得刘备愈加的严密,暗中潜入了好多的奸细。而刘备本身的丹阳兵就有许多人跟曹豹熟悉不过,本以为刘备会带他们好好同曹操打一仗,没想到他迟迟不动手,反而整日价的受着曹军的辱骂,便是窝了一肚子的气。于是暗的受曹豹唆使,只在营里传刘备坏话,便是闹得军心动荡。

    刘备这点倒没料到,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想着如何着手处理。

    本欲想着让吴求暗中刺探再好不过,只是吴求现在身在兖州,便是无法等到他回来。但幸好吴求的那些道上好友尚未离去,暂时还听命于自己,便是将这任务教给他们,让他们暗中查探奸细。

    找这些人可说是正找对了门路,便是没一两天功夫就查出了不少奸细,将这些奸细一旦揪出来,军心可说立马稳定了许多。

    刘备对他们当然大加赞赏。只是军中财物有限,只得赏他们一顿好酒好肉,但这些人生来豪爽,只要有吃的便是什么也不计较。

    刘备见他们这身身手编入部伍实在淹没了人才,只是一时又不知道安排他们做什么。又这批人都是吴求叫来的,人家迟早要走,便是觉得可惜。

    再一想到他们来的时候将近有一百号人,此时却只剩的不到四十人,想要是赔起抚恤金和安葬费非要一大笔钱财不可。更想到那些借来的家兵,也是丧命了不少,再加上公孙瓒两千人马此刻只有几百人了,便是脑袋大了起来。想这一战后,就得思考这些善后问题了。

    刘备这日正在读书,突然帐门外一阵喧哗。

    刘备正欲喝问,一人早冲了进来,便是满身鲜血,口里直呼:“曹豹杀我家将军,曹豹杀我家将军!”

第四七:张闿身死

    陈夫人尚在帐内,看到来人满身鲜血,怕吓着了刘甜,便赶紧将刘甜抱着躲在屏风后面。

    刘备闻言大惊,赶紧站起身子。

    门外侍卫早慌忙跑了进来,怕他对刘备不敬,便是执戟相加。

    来人一口气说了十四个字,便即倒下。

    刘备见他满身鲜血,只脸上还认的出来。

    刘备仔细一看,这人不就是张闿身边的两小卒之一么?

    刘备让侍卫收了戟,赶紧伸手去搀扶他。

    那小卒子尚未昏去,便是抓住刘备的衣服,口里叫着,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刘大人,救我家将军……”

    刘备心头一惊,张闿出事了?

    这时,远远的只听一人大声叫道:“刘备,刘备!”

    那个小卒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即颤巍着愤怒的双手,不知不觉扣紧了刘备的衣服:“刘大人,那厮来了!”

    刘备站起身来,疑窦的揭开帐门,就见喊话的人已经远远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许多士兵,其中四个人担着两个架子。

    刘备一眼就认出曹豹,只见这厮两眼血红,怒气冲冲而来。

    曹豹腰里别了把剑,手上捏了支长枪。长枪枪头上染着淋漓的鲜血,鲜血在日头照耀下殷红四射,还尚未干。

    曹豹平时到刘备营上走动当然要给刘备的面子,便是只腰里挂了一把剑。而他此时却手捏长枪,又在刘备营中大摇大摆大声喧嚷,实在是太过无礼。而且他还直呼刘备本名,更是有点放肆了。

    两边执戟的侍卫虽然愤怒,没有刘备的命令当然也不便阻拦。

    刘备尚未明白怎么回事,虽然怪他鲁莽,但也不好现在发作,便是只得以礼相待:“曹将军如何行色匆匆?莫不是我营内的士兵得罪了将军你么?”

    曹豹走上前来,鼻子里哼的一声,正欲开口,没想到眼前一花。

    曹豹尚未弄明白,怕被这物事撞上,便是长枪在手,轻轻一捏。

    不管是何物,先截了再说,曹豹想也没想便将手里的枪递了出去。

    刘备眼睛却看的很清楚,这个物事不就是刚才那个小卒子么?他竟然发疯似的从帐内跃出,然后将自身当成了暗器,投向了曹豹。猛然之下,无声无息的出击,便是给人一种幻觉,难怪曹豹会将他当成物事,而急于递枪。

    刘备见曹豹手里这一枪递出势必要将这小卒子穿胸破膛,便是赶紧大呼一声,知道曹豹如果不住手还是无法躲避这灾难,便是赶紧从身边侍卫手里夺过一杆铁戟,将戟拉出,便是蓬的一声,恰好将曹豹手里的枪撞开了。

    曹豹又防这物事,又防眼前铁戟,便是一分神,心里一慌。跟着手里的枪一旦弹开,身体也忘记了防御,便是被这物事撞到,啊呀一声仰天跌倒。

    跟着曹豹身后士兵连连退让,口里发出轻咦之声,似有所撼。

    再一看这小卒子已经骑到曹豹身上,掐住他脖子,便是咬牙死抠,恨不能用嘴撕咬。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便是没有一人记得要去阻拦。

    刘备诧异的看着,这小卒子如何跟曹豹有此深仇大恨,便是恨不能生啖其肉?

    曹豹只是一时失手,便是落地之时昏厥了一下,猛的见到这小卒子,便是认出了他,赶紧猛然发力,伸手去扭他胳膊。

    曹豹力道大得出奇,这小卒子只是一时得逞,要是真正较量哪里能够掰下曹豹?被他一扭,竟是弄得他胳膊咯吱一响,但他仍是不放手,便是将手指甲去插他喉咙。只是他指甲甚短,根本插不进肉,但也把曹豹吓得吃惊非小,口里想喊救命却一时无从发出声音。

    刘备知道还不将这小卒子拉开,只怕曹豹两边士兵反应过来就要乱刀相加了,赶紧喝的一声,伸手使出大力,将小卒子拿了出来。明的是救曹豹性命,似是救了那小卒子的性命。

    对方手一松开,曹豹便立即爬了起来,只狼狈不堪,想找报仇,早被刘备拽掖在后,令身后两侍卫按住了他。

    刘备见他脖子上被抓得青一块紫一块,还被弄得那么黑,再是铠甲上都是凌乱不堪,便是好笑。但嘴上还是替他压压惊,只不肯提处罚小卒子的事。

    曹豹虽然气愤,但他心里还明白,知道这小卒子一旦回到刘备身后便是无法再要回任自己处置了。看来只有先让他理屈了,再好让他乖乖的交出此人不迟。

    曹豹便是冷哼一声,埋怨道:“刘备,你做的好事!”

    曹豹一边说着,一边挥手让士兵将那两只担架抬上,放到了地上。

    那小卒子本自失血过多,一路逃跑而来,已经是精疲力虚。只听到仇人的声音,想自己已经在刘大人这里了,便是被杀了刘大人自然要追究,终是有人知道。所以一旦跑到了目的地,找到了刘备,便自放了心。

    此刻听到曹豹已经追了上来,便是欲要跟他同归于尽,只是慌乱中丢了兵器,只得徒手相搏,终是没能杀了他,便是焦躁不已。先前他还以为张闿没死,所以请求刘备救他家将军。此刻见到担架中人,知道已经死去,便是咬牙道:“刘大人,你要为我家将军报仇!”

    刘备心里一直突兀,直到见到担架上的两人,才是长长喘了一口重气。担架上两人,一个是两小卒其中之一,而另一个,则是张闿。

    见他们胸口各冒着鲜血,想是刚才每人着了一枪,便是早已经死去了。

    刘备心里‘可恨’‘可恨’了两声,想到自己的积心处虑,到头来,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想到这,只又跟着心里连连‘可惜’‘可惜’了两声。

    刘备仍是不动声色,拱手道:“不知曹将军这话是哪里说来?”

    曹豹听他这么一说,便是怒不可遏,指着担架上躺着的那个满脸刀疤的尸体:“这人你可知道是谁?”

    刘备当然知道,他就是张闿。

    但他不能承认,只得回道:“这人是我手下一个小将,叫赵军。怎么,曹将军,他得罪你了?”

    刘备口里的‘赵军’确实不是他信口捏造的,是他为他取的。

    只因他知道如果想让张闿归心于他,便得任他在营中任意出走,所以那时才恩许他伤好后随意走动。只是他后来一想,如果还让他用这原名,不免惹来好多麻烦,再加上张闿也考虑到这一点,他两才商议改名。

    只是刘备没想到,就算给他改了名,但他毕竟相貌难改。想是曹豹跟张闿一向熟悉,这时被他认了出来,才一怒杀了他。

    曹豹知道他不说实话,便是怒眼圆睁:“不是赵军,是张闿吧!”

    张闿二字一出,便是所闻者喧哗不止。

    曹豹身后的士兵尚不知道他们所杀之人便是大盗张闿,先前他们还顾忌在刘备营中乱杀人,说不得会激怒刘备,所以追过来的时候不敢乱加放肆。

    此刻听到这人就是张闿,想到徐州之难只因此人而起,想到死去的亲人,便是一个个气愤填膺,抓起刀剑,便嚷嚷着要剁碎张闿尸体,以泄其愤。

第四八:曹豹拒捕

    端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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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到这时也只好一口否认了,不然这事情可不好办。

    刘备说道:“曹将军说哪里话来,张闿那厮不是早躲到淮南那边去了,如何在我军中?再说他现在是曹操的大敌,徐州的祸首,我怎会把他藏在这里?”

    顿了顿:“哎呀,这人的确是赵军,曹将军如何信我不过?”

    曹豹鼻子一哼,知道自己身处刘备军中,也不得乱来。只好暂时止住了属下的激愤,开口言道:“刘平原之言,我哪里信不过,然则此人为何见着我就躲……”说着手指地上躺着的张闿尸体。

    刘备身后小卒子忍不住叫道:“你见着我家将军就要杀他,他如何不躲?”

    曹豹瞪视了他一眼:“那么我为什么要杀他?”

    小卒子也没觉得他这话问的莫名其妙,但他心直口快,仓促就接口:“因为我家将军见到你就……”

    小卒子话没说完,就犯糊涂了。

    到底是将军见到他就要躲呢,还是他要杀将军,所以将军不得不躲?

    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当时张闿一见到曹豹,便是忙躲不迭,这才被曹豹追杀。

    曹豹哈哈笑道:“对,是你家将军见到我就躲,这不正好说明他心虚还能说明什么?”小卒子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怎么对答。

    刘备道:“曹将军此言未免太过抢理,想是你一见着他便要杀他,他当然心慌,不免要躲避起来。这是人之常情,便是我也会这么做的。不然,他还站在那里任人宰割不成?”

    曹豹不加辩论:“刘平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其实这厮我以前就熟悉,不要说改个名字,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刘备心想他们果然是旧识,今日无意撞见,自然要生出事端来。

    曹豹不等他狡辩,便是接着说:“刘平原,你既然知道张闿这厮是祸害徐州之人,你不将他交由陶恭祖处置,却将他窝在自己营中。你这样做,到底是何居心?”

    刘备到此仍是面不改色,呵呵怪笑:“曹将军,你说这话未免也太不把我刘某人放在眼里。你明明知道张闿此刻窝藏在淮南,而眼前这人又死无对证,便是一口咬定他就是张闿。哼,你这样做又是何等居心?想诬陷我刘某人,败坏我的名节么?”

    曹豹本来时刻谨记陶谦临走时的嘱咐,只是他既然抓到了刘备的把柄,便是脑子不开窍,一根筋直到底,也不想想逼反刘备的后果。

    曹豹哼哼冷笑:“刘平原也太看得起我曹某了,想我曹某哪能有这本事毁得大人清誉?只是大人你自己不给自己留下后路,偏偏要跟这群乱党牵扯在一起,实在是让人惋惜。”

    刘备心里鄙夷一声,说不得也只有来点硬的了:“曹将军,你是故意跟鄙人过意不去,所以今日来找我麻烦来的吧?哼,上次营中奸细之事,我尚未追究,你这次又来我营中大肆喧哗,是何居心?”

    便是转头喝问:“刺奸何在?”

    刺奸乃军中执法之吏。

    小吏去唤刺奸,刺奸匆匆赶来:“大人!”

    刘备大声问道:“乱我军心,在军营中大声喧哗者何罪?”

    刺奸回道:“依法当斩!”

    刘备喝道:“你眼前这些人便是乱我军心,在我军营中大声喧哗者,还不将我拿下?”

    刺奸身后跟着几十名小吏,他们此刻刀戟绳索在手。

    刺奸应诺一声,便是身后几十小吏齐出,将曹豹和他属下十几人都围在垓心。

    曹豹身后士兵都有点害怕了,便是稍稍退却几步。也不理担架上尸体,便是聚拢在一起,只好有个照应。

    曹豹虽然胆颤,但死要面子,大声喝道:“刘平原,你这是干嘛?”

    刘备见刺奸迟迟不肯动手,想是顾忌曹豹的身份,便是喝道:“还不动手?!”

    刘备这声命令不容他们再做质疑,便是只得执行。他们怕对方会反抗,便是刀戟在前,绳索在后。

    曹豹这下气炸了,以为他只是吓唬自己的,便是存了三分侥幸。现在眼见他要真的动手,便是将枪一摆,高声道:“你们敢!我乃陶使君手下大将,汝等如何敢藐视我?”

    他这‘大将’也是自吹,想陶谦手下除了个臧霸也没什么好的将领,刘备听到这‘大将’两字便是暗自好笑。

    刘备知道曹豹这家伙身手有两下,要是他暴起伤人,只怕就刺奸带来的这些人根本不是他这帮人的对手。要不是关张赵三人巡营打粮未回,便是也不用刺奸出面对付了。

    刘备鼻子里哼的一声:“曹将军无故杀害我手下将领,便是还要来诬陷于我。怎的,瞧这些不过瘾,现在在我面前还要逞强么?”

    曹豹这才觉得自己实在鲁莽不堪,怎的我怎么不考虑清楚就找他兴师问罪,这样做不是骑虎难下么?曹豹心里大是后悔,只见刘备目露凶光,想是他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了,便是索性叫道:“哼哼,我家公子说得没错,原来刘平原果然暗通曹操。现在不将这厮交与陶使君,便是想将来自个拿他到曹操那领赏了!”

    曹豹一边说话,枪缨暗转,霍拉一声,一枪猛的就朝刘备胸口攒去。

    这下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心想刘备这下万万逃不了,便是曹豹也是十拿九稳,只想一枪就结果了他的性命,便自余下的也不足为惧。

    谁想刘备在他一面说话时,早就预防他暴起。便是他话一完,只曹豹枪一捏紧,他一观他手势,就知道他要动手了。便是没等枪尖攒到,早一个鹞子转身,怦然跳开。

    刘备一落地,便是伸手将一人腰剑拔了出来,跟着大喝一声,将剑快速递出。

    当时那个小卒子尚在刘备身后,猛的见对方枪尖转向了刘备,他暗自心惊,便赶紧挣脱那两侍卫的手,冲了上去。

    那两侍卫知道刘备护着他,便根本没要押着他的意思,只是在曹豹面前做做样子,小卒子一挣,自然就开了。

    那小卒子因为在齐国茅草房里得刘备不杀之恩,又感他宽恕自己家将军,便是对刘备早已存报恩之心了。此刻见曹豹手里的枪刺向刘备,情急中,便也不做任何思索,只将身子往前一撞,便是伸手往枪上一拿,欲要徒手挽住他的枪尖。

    刘备回身欲刺,突然见到小卒子的身影,便是暗惊。

    曹豹手上力气蛮横,一旦见到有人来抓自己长枪,便是赶紧回扫。

    谁知他这一回扫,便是将小卒子手掌握于刀刃之上,自让他手掌上生生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就往外一汩汩流淌。而见小卒子,他仍没喊痛,仍是不放手。

    刘备怕再伤着他,便是赶紧叫他抽手,而自己一剑则跟着刺向曹豹腰际。他这一剑刺出,便是小卒子不松手,也非得逼曹豹弃枪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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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本书应读者请求的第一个编外人物产生!只因这个人物关键,所以说不定能直到刘甜长大后才挂掉。哈哈,大家一定猜到了,对啦,就是第二八章早出现的那两个小卒子其中之一。只是那时也没准备让他两有什么作用。到目前为止尚未定名,不过相信大家一定期待。下章,这个小卒子就要有名字了,他叫卖个官子先,如果急的话,请看置顶贴!在此恭喜99o!

第四九:取名

    谁知就在这紧要关头,曹豹非但没有弃枪,便是把全身的力道全都集于双臂之间。

    他奋臂一挑,便是非要对方撤手不可。

    可同样,谁也没有猜到,这个小卒子竟然这么倔,硬是不放手。

    这枪本为木制,便是曹豹一奋力,就将他整个身子带着摔了出去。

    小卒子重重的跌在地上,扎出一团灰,双手鼓掌间鲜血淋漓,落下地来便是曲滚一旁,撑目咬牙,居然忍痛不语。

    两边之人有同情的,赶紧找东西,上前给他包扎。

    曹豹便是没有撤枪,只一心存着侥幸之心。想刘备剑短,万万一时难以递到,便是欺了他这点,以为料理了这名小卒子,就可回身对付刘备了。

    谁知,刘备虽然剑短难进,可一旦小卒子撤了身,他的前路再也没有受阻,就是猱身跟着中宫直进,便是得了个绝佳之机。

    曹豹眼见回枪已自不及,便是弃了手里长枪,伸手来拔腰里铁剑,希望能够挽回败局。

    刘备剑既到,哪里容得对方拔剑?便是暴喝一声,剑一拐,已然磕到了对方剑柄上,便愣是将对方拔剑之势阻止了。

    曹豹脸色霎间齐白,便是吓得心惊肉跳。

    他身后的那些士兵见主将受制,便是一个个不敢再加抵抗,纷纷后退,只一时不愿就这么臣服。

    曹豹没想到刘备身手如此利索,早知道弃枪回保说不定能够有点希望。现在既然枪已弃地,剑逼鞘内,手无寸铁,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刘备顾及小卒子的伤势,便是不和曹豹多言,让人带下去看押起来。

    小卒子的双手上已经被布裹好,他身上虽然染了好多鲜血,但也没多大伤口,看来也无大碍。

    刘备便是让人将张闿和另外一名小卒抬去葬了,跟这小卒子亲自为他们祭奠。

    小卒子在坟前哭了好久,这才掩熄了泪。

    刘备见他人虽然长得瘦黄,但精神健硕,头脑虽不甚精明,可他的倔强之劲实为人所叹服。还有,更难得的是,他有颗忠义图报之心。

    有了这些,这个人就值得一交。

    刘备到这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便问姓名。

    小卒子对刘备深存敬畏感激之心,便是诺诺答道:“不怕大人笑话,像我们这样的穷人,那还有什么好名字?我在家排行老三,从小别人就唤我狗三。”

    刘备听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狗三听后,以为他怪自己说谎,便是赶紧道:“大人,我的确叫狗三,我村上的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刘备摇了摇头:“这一点我当然相信,只是你本家姓什么?”

    狗三回道:“回大人,我爹爹早就去世,他姓程。”

    “程……”

    刘备在口里念了两句,便是望着远处,琢磨着要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狗三见他一时又不说话了,便是以为他不高兴了,赶紧赔罪。

    刘备举起了手,示意他不要打扰。便是左右踱步,看看树叶,看看起伏的丘陵。想了好几个树啊山啊的名字,不甚满意。

    便再踱前几步,站在一个高丘之上。回望着军营里凛冽招展的旌旗,见光芒射在上面便是曜日之辉。再一看远处岩石被强烈的光芒照射,就是灿然生光。看到这些,心里不禁舒坦开来,便从新踱下步来,口里哈哈大笑。

    狗三抓不到头脑,便是有点莫名其妙了。

    刘备说道:“狗三,我给你重新取个名字,你看可好?”

    狗三心里一愣,又见他问答有礼,完全不将自己当下人看,便是赶紧回道:“大人大恩,便是叫我狗四也是无妨。”

    刘备哈哈一笑:“你我同在军中,名字里便是要有一种气魄才行。我闲来读得一首古诗,其中就有一句‘马鸣风萧萧,落日照大旗’,便是道不尽世事沧桑,壮志豪情,每次读来都是信尤未绝。想这马鸣声相和着风声,便是引出无限慷慨悲歌,再加上这落日照耀着大旗一幕,不就是描绘出了一副凛然庄严的行军场面么?哈哈,想男儿生当报效国家,沙场捐躯。不过死则死耳,全然不足惜。只是每个人想必都想和大旗上的余光一样,死后能够留有余辉,丹青光照万世吧?嗯,这个‘余辉’这个‘余辉’”

    刘备把这句杜甫的‘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故意倒过来念,不过只是为了引出气势。虽然刘备跟他说的这些理由甚是牵扯,但也不无一是。

    狗三自然一句听不懂,只听到男儿当沙场捐躯,便自心有惭愧。想当初自己投身黄巾时虽是被时势所趋,但也是为了心里的那份理想而努力。最后终于可以随着张闿投效陶谦手下做了真正的朝廷将士,本以为有门径报效国家了,只是最后由于张闿背弃陶谦,他这才跟着他一条道又走到了黑。现在听刘备说什么捐躯沙场,自然心里不是滋味。

    刘备全没理会他这些,这时得意的继续说道:“哈,便取这个‘辉’字,叫你程辉,如何?”

    狗三虽不懂什么文脉,但听他前头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将好的希望寄存在自己心上,便是一阵激动,赶紧连连点头:“多谢大人赐名。”

    刘备再想了想,接着道:“便是一古脑把这字也替你想好才是。”

    古人二十岁行冠礼,并由长者取一个德行与其相衬的字,以为他人敬称。而古代一般只有达官贵人及读书的才有字,穷人因为读不起书,所以就没什么字。

    程辉听他要为自己取字,便是惶恐不安,立即道:“大人,您能赐小人一个名字,小人已经甚为荣耀。可要是再取一个字,便是别人不笑话,问起来,我也不好意思了。”

    刘备啪了啪他的肩膀:“你是怕别人嘲笑你不识字,还要取一个什么雅字,便是怕他们说三道四么?”

    程辉点了点头。

    刘备摇了摇头:“不识字便可以重新认,人家苏老泉二十七始发奋,你才多大?再说,人要是没有了尊严,那就找不回来了。你明白吗?”

    刘备跟他讲三字经,程辉当然听不懂,他也不是未卜先知的圣人,自然不知道苏老泉是谁。只是听他勉励自己,便是心中充满了感激,像是骨子里的热血突然被燃烧起来,让他有种莫名的奋斗之劲。

    程辉恭敬的道:“谢谢大人教导,便是请教大人为我取了什么字?”

    刘备对话时早已在心里想好,便是夺口而出:“辉者,光也。古书有言‘朝旦为辉,日中为光’。这字,不如便叫‘为光’如何?”

    刘备自然不能跟他说这八个字出自三国志,便只能和曹操一样托名汉相实为汉贼,只得动不动来了个莫名的‘古书’以做搪塞。

第五十:张闿之死

    程辉当然不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但既然得了这字,便是用心记住,不敢忘记。

    刘备这时说到张闿之死上来,程辉便是一阵痛楚。

    程辉说道:“今日将军见外面阳光好得很,就带着我和五麻到营外走动。我们许久都没到营外去了,便是一出来觉得舒畅无比,说了好多的话。心里感激大人,便是也提起大人你的恩德来……”

    程辉说到刘备时,便是十分恭敬。

    刘备想这五麻当是和他一起的另外一名小卒子了,只可惜他现在已经被埋在黄土下,便是感到一阵沧桑,说不出的苦涩。

    程辉接着说:“……我们正在闲说着,突然将军驻足不动了。我们当时还以为他背上创口又崩裂了,便是询问他怎么了?谁知这一声询问,却引出一群人来,也就是曹豹这厮。想是我家将军耳朵灵敏,便是听出曹豹就在左近,所以不敢乱动免得惹是生非。

    当时将军让我们住嘴,但已经来不及了,便是被曹豹听出了异动。他带人过来一看,就马上认出我家将军来,我家将军便赶紧提醒我们快跑。曹豹这厮我是认得的,他原来跟将军一起喝过酒,只是他不认得我。”

    刘备点了点头,想怪不得程辉能呼出曹豹的名字来。

    程辉接着说:“我家将军本自有伤,这一突然急奔,便是把他原来的创口又是重创开了。于是还没跑两步,便是吃痛得紧,嘴里牙齿咬着。再一看到曹豹追来,便是弄得额上汗珠直滚……”

    刘备当然也能体会到张闿的处境,只怕用‘吓得汗珠直滚’更加贴切。只欲之后事,便是禁不住接着问道:“那后来呢?”

    程辉说:“后来便是曹豹挺枪而来,大呼我家将军名字。我家将军尚欲蒙混他,便一面叫道‘我非张闿,实乃赵军’。但曹豹这厮哪里信得过,便是一路穷追不舍。我和我家将军欲要大呼大人军中士兵相救,只是被曹豹这厮把守住,恐吓着说是捉拿匪人。大人那些士兵听着,便是不敢上前相助……”

    刘备想这也难怪,毕竟自己军中多半都是丹阳兵,就有好多人识得曹豹,知道他跋扈,便是不敢阻拦也不为过。只是想他们也并没报告自己,想是他们还只光看热闹,便是没来得及禀告自己。而且曹豹既然宣布张闿为匪人,自然没人敢上前帮忙。

    程辉接着说:“我家将军当时手里并没有带兵器,就是我两身上也没有。而曹豹那厮蛮横不讲理,便是冲上来就挺枪刺来。我家将军慌乱中,根本无所依据,便是没来得及躲避,就被他一枪刺中……”

    张闿刚从阶下囚的身份默认为正常军士,他当然不便马上配剑在身,这些未免怕惹得刘备猜疑,所以他们身无一剑倒是很正常的。刘备想到张闿考虑周到,便也暗自佩服。只是像在这样紧要关头,张闿如果能带着刀剑防身,倒不易让曹豹轻易杀害了。

    程辉回忆到这里,便又是一阵难过,哽咽道:“我家将军身子被刺中,便是大呼着让我们快逃快逃,还让我们去找大人你。说是,说是‘曹豹杀我,曹豹杀我’。我当时被大力一推,跌倒在地。而五麻也是同样连退几步,只是他身体粗壮,硬是没有被推倒。曹豹当时听到这些话,便是咬牙切齿,大骂,大骂大人你……”

    程辉顾及刘备面子,所以没有述说出来。刘备当然也能猜到,想是曹豹一想到我不但收留了他,而且听出来两人关系还非同一般,所以才气恼不过,大骂什么‘同流合污’‘窝藏匪寇’之类的话肯定是有的。

    程辉说:“曹豹这厮一面破口大骂,便是一面冲上前来,招呼着他身后的士兵来抓我们,便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我家将军胸口虽然被长枪刺中,但为了挡住来敌,便是使出大力,反抓曹豹手里的枪。他这一拼命,居然手里夺来了一把砍刀,就是没命的乱砍起来……”

    刘备想到一人拼命,万夫之勇,也就能切身感受到张闿当时的愤怒。

    程辉述说得极为认真,细腻:“我当时只见将军手臂上全是鲜血,一个人硬是挡住了他们十几个人。他们虽然有十几人,但我家将军毕竟是跟他们拼命,他们却顾及自己的小命,便是一时间不敢再上。我想上去帮助大人御敌,五麻也是跟我一个心思。想将军都不要命的保护我们,我们怎能就此逃走?便是我们两个一起冲了上去……”

    刘备虽然佩服他们的情义,但毕竟张闿既然舍身让他们脱身,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够突围,把凶手告诉我,让我来替他报仇。而他们这样鲁莽行事,势必会被张闿大骂。

    程辉神情这时沮丧,果不其然,就听他说:“我们本一片好意,可没想到,将军却大骂我们,非得逼我们走不可。我们当时便是想着死也要一起死,万万不可丢下将军不管。便是没有搭理他,反而上前要来护他。谁知,五麻这家伙……”

    说到这里,程辉又是一阵伤心。

    程辉好久接着说:“谁知他被敌人劈翻在地,一命就没了……”

    刘备委婉的叹了一口气,只能说他们自找的。

    程辉说:“说不得,我当时身上也被刺了好几道口子。将军见五麻倒下,他自己胸口上的血也流了一地,便是知道自己不支,就再次大骂了我,说我若再不走,便要死也不能原谅我。可是大人,你也知道我是万万舍不得的啊……”

    刘备见他一脸痛苦,也很是同情。

    程辉接着说:“我当时还在愣着,将军就跟我说,如若两人都死在此地,便是没人替我们报仇了。我当时好像突然间就明白了,所以我赶紧就跑。而我家将军……”

    刘备啪了啪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太过伤心。

    程辉说:“幸得以前我来过大人帐中,不然被曹豹那厮追着,都不知道往哪里跑。”

    刘备听他说能在那么多人追赶下跑来,自然脚力绝佳,便是夸道:“也幸得你小子脚底抹油了。”

    程辉虽然知道刘备这是在惹自己开心,只是自己一时笑不出来。想到曹豹,便自咬牙:“大人,我要请求你一件事。”

    其实不用他开口,刘备也能猜到。

    刘备说道:“为光报仇心切可以理解,只是曹豹这厮我们目前尚且不能动他。”

    呃,为光?程辉差点忘了,为光是自己的字啊。

    听到这‘为光’,程辉不由愣了愣,似乎一下子感到和他亲切了许多。

    程辉虽然急于报仇,但刘大人既然这么说了,一时也不好强求。

    刘备看了看他身上的伤,便是让他先去调养,只一路好言抚慰。

    刘备刚步入帐中,一名士兵匆匆赶来,急报道:“报大人,曹军进袭英山。”

    刘备听到‘英山’两字,便是心头一颤。

第五一:放出曹豹

    刘备回到帐中,查看地图。

    其实在刘备扎下营后,着手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根据附近地形,绘制了一副地图。而他平时没事的时候除了看点兵书古籍,便是揣摩此图。他看得久了,自然有些地形只要说出名字就知道大概方位。而他听到曹军攻击英山,心里早就有了个模糊的影子了,知道其中当有蹊跷,所以一听便是心惊。

    刘备跪坐在木案上,对着地图辗转沉思。

    陈夫人当然不便打扰,便是什么话也不说,抱着刘甜坐在了塌边。幸这刘甜也甚是乖巧,整日价的除了饿的时候哭了两声,平时都是脸边常挂着甜甜的笑容。

    刘备心里面只是一阵空白,想敌人与我等相持这么久了,眼看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动静了,便是只坐等吴求从兖州回来,以成大事。可这次敌人怎么突然弃我们而去,转而去攻打英山呢?

    刘备反复比划着,心里面一直突兀,只隐隐觉得不好。就这么比划来去,突然心里一咯噔,曹军兵出英山,难道是要趁势北上,帮助曹仁围攻开阳城么?他们想是见我们这里不好打,便是欲要先合力占了开阳,然后再兵锋自下,再扫徐州?

    如果这样一来,刘备倒也不必担心。毕竟等开阳城破,日子也过去好多时候了,时局一变,他们还得撤去。只是他担心,如果曹兵不兵围开阳城,而是驻屯英山。等他们攻占英山,做好一切准备后,再和这边的曹军突然来个前后夹击,那样我等又当如何?

    刘备这下有点犯难了,想如果自己去救英山,只怕正中其计。而如果不救,又只怕后果难料。便是左右彷徨,不知所措了。

    刘备这时突然想到一个人,曹豹。

    他之所以要将曹豹抓起来,自然不是为了一时气愤而这么做。他这样做,说到底还是被曹豹逼的。

    想曹豹这家伙既然知道自己窝藏张闿在营中,那么自己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不要说他回去后会不会公然带兵来围自己,便是只要这消息传到陶谦耳里,自己想再进徐州的大门可就难了。如此一来,不光眼前利益遭损,就是自己的名声也会受到污点。就因为这几点,刘备自然不能放过他。

    所以他才先发制人,假借军法将他当众给抓了起来。虽然如此,但又不想让事情扩大化,便只得暂时封锁了曹豹被抓的消息。

    刘备先前捉拿他的时候便是要杀他的意思,只是仔细一想,如果就这么杀了他,这样做未免太过鲁莽了。所以在程辉请求杀曹豹的时候,他一直琢磨着拿曹豹怎么办。他一度甚至想如若不然,不如先将曹豹看在营内,待收拾了他那营里的几千士兵,做好了准备后,再定他一个罪,将他杀了,夺了他的兵也是好的。只是现在想来,自己如果这样一做,似乎又太过冒险了。

    刘备左右一琢磨,想如若没将曹豹处理好反而弄巧成拙,那就不好办了。现在曹军袭击英山,而自己一时又不能随便出击,便是只得指望曹豹了。再一想,如果曹豹在此战中能够英勇牺牲了,便是解决了自己一个大麻烦。到时就算曹兵昌盛,等抵挡一阵后,如果吴求还没回来,再想办法对付曹操也自不迟。

    刘备想清楚了这些,便来到看押曹豹之处,亲自赔礼解缚。

    曹豹鼻子里一哼:“刘平原,你这是做什么?”

    刘备说道:“自然有重要军务要请曹将军过去商议。”

    曹豹还道刘备突然怕了自己,便是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汝不敢杀我,便是陶恭祖那里你没法交代。”

    刘备自然不理,只赔笑。

    曹豹见他不说话,也就不做声,跟着他来到帐中。

    刘备将曹军出兵英山的事跟他说了,曹豹听后也是着急。

    曹豹这人对徐州一带较刘备熟悉得多,所以不用看地图,他也能将左近山川了然于胸:“英山就在徐州的东北边,相对于曹军而言,英山是他的正前方,却是我们的大后方。”

    刘备点了点头,他这话没错。

    曹豹见他承认自己所言非虚,便是傲然不已,接着指手画脚:“英山的山势虽不是很高,但他北临琅邪,南临郯县。一山独挡,双控沐水,便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刘备虽然了解了英山的具体位置,也只知道它大概是一座山和一个小镇的集合,但他毕竟还不知道英山山势。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来,便是只觉此山有更大的作用了。

    就听曹豹接着说道:“……此山是琅邪通往郯县的主要要道,便是郯县的水源,多半也取自沐水,而北边发往徐州的粮食,则多半从这水上粮道通过……”

    刘备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明白了许多。他闭目一想,将自己先前的推论立即全盘推翻:“曹军此去攻击英山,便是要割断琅邪与徐州的联系,使得徐州城内断粮断水。如此一来,他既占领了我们的大后方,又让我们没有了食物来源。呵呵,便是欲要我等不得不救,这样也就达到兵法上所谓的‘攻其所必救’。”

    顿了顿,愈想这招的精妙便是愈加赞叹不已:“哈哈,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不战,肯定是恼得他们想出了这个计策。如此,这样一来我们便是不战也得战,他们这一招还真是够高明的啊!”

    曹豹倒还没考虑到这么多,此刻听他一说,顿觉自己也增长了不少见识。曹豹觉得刘备推断有理,便将他先前对自己的无礼忘了。

    只见曹豹这时豁然站起:“如此一来,我们得马上解救英山之围了!”

    刘备呵呵一笑:“当然!”

    双击两下,便走进黑压压一群人。他们腰里都配挂着剑,只是他们每个人的目光对于曹豹来说不是那么友好。

    曹豹一愣:“刘平原,你这是……”

    刘备笑道:“曹将军莫要害怕,此去迎击曹军恐怕路途艰辛,便是找了三十八个好手,让他们保护你,免得将军你受到惊吓。”

    放曹豹出来,肯定不能就这么让他回营了。刘备当然怕他一出营就反悔,所以将这群刺客全都派上了,就不信曹豹敢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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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此处英山切勿与现在的英山挂钩,地理也没必要深究。申明,免得你们弄糊涂了,徒自伤神~~~~~

第五二:分兵

    送走曹豹,刘备心里好了许多。

    只是他转身一想,如果这三十八名刺客没看住他怎么办?如若他兵败后侥幸没有丧命,而是直接逃往了徐州城,而一但跟陶谦联系上了……如此局面,那可非这些刺客所能掌控的了。

    刘备想到这里便是愈加不放心,虽说这三十八名刺客武艺惊人,但若是曹豹动了什么歪脑子,要是比起诡诈来,只怕这三十八名刺客恐非其手。

    刘备当然不敢大意,毕竟这有关自己的荣辱大计,便是半点也马虎不得。

    刘备回到木案上,关张先后打粮回来了。

    刘备见到他们,一下子来了计策。

    刘备笑道:“二弟,三弟,你们来得正好哇。”

    张飞哈哈一笑:“大哥有什么美差事没有?”

    刘备将曹军兵袭英山的事跟他们说了,关羽只微做沉吟:“曹军突然放弃攻击我们,却绕道兵向英山,这是何故?”

    张飞叫道:“大哥,这鸟人定然是怕了我们,不敢跟我们打了,所以娘娘的自己呆不住,先跑了。”

    关羽摇了摇头:“他们这样做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北上助曹仁,破击开阳,另一个则是兵屯英山,以胁郯县。而这两个,对我们来说都不利啊。”

    刘备点了点头,关羽分析得虽不全面,但也接近自己的猜测了。

    刘备道:“嗯,二弟说得没错。”

    张飞手痒痒,听到这么说,想是要打仗了,便嚷嚷道:“那还等什么,大哥一句话吧,我和二哥立马带兵去英山搅他个天翻地覆!”

    刘备哈哈一笑:“三弟不可鲁莽。有鉴于此,其实我和曹将军早已经商议过了,便是让他带兵去阻击曹军,由我留守此地,以牵制曹军的这方势力。”

    张飞一听,脸一黑,面子上不好看了:“曹豹那厮算什么,这么大的功劳如何让他得了去?哼,大哥,你又便宜这厮了。嘿嘿,如果让俺去,俺肯定比他干得好。”

    关羽立即道:“三弟,行军打仗自有安排,岂是你想去就去的,那么不就乱了套么?大哥让曹豹去自然有他的道理,切不可搅乱了大哥的心神。”

    刘备一听,哈哈一笑,啪啪张飞的肩膀:“三弟,我不是不让你去。只是我想你自来性子暴躁,如果让你去了,你要是乱来,败坏了我的大计,你说,这罪由谁来承担?”

    张飞一听刘备这话的意思,当有一线希望,便是啪啪肚子:“大哥,如果俺败坏了大计,自当自己承担!”

    刘备一听,故做琢磨了一下:“这样吧,此去解救英山事关重大,我们丝毫马虎不得,我想让二弟和三弟一起去。只是三弟和曹将军一向不和,我不想战还没打自己就先打起来了,如此当叫人笑话。本来我只要二弟一个人去的,只是三弟你一定要去,那么这样,你们得另外带领一批人马接应曹将军,但是不得让他们发现,如若让曹将军发现了,只怕曹将军要强,会面子上不好看。还有,如果此去失败了,你们不可再战,如果曹将军还不撤军,或是欲要逃回徐州城,请二弟三弟千万要制止……”

    张飞听到这里有点不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关羽立即道:“三弟,哪有这么多废话?大哥不想让曹豹缩回徐州城,自然是怕他一旦回城了,便是军心涣散,再不复振了。”

    张飞想想也是:“恩,还是大哥想得周全!”

    刘备没想到关羽还能在这一层面上理解,倒是免得自己想理由了,便是呵呵笑道:“你们这些可都明白了?”

    “大哥放心!”

    张飞叫道。

    关羽点了点头。

    刘备说:“那么我给你们一千人马,但是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只可暗中追随,不可让曹将军看见。还有最后重要一点,切忌,曹将军如果不幸兵败,不可让他回徐州城去。”

    刘备营里也只有三千五百多人马,给了他们一千,便是只剩二千多了。虽然不是很少,但要知道这两千多人马还得随时应付这边曹营的军事行动,所以这样一来,其实刘备也是承担了好大的风险。但不管怎样,看住曹豹那厮才是重中之重。

    刘备给了关羽兵符,让他到营中点齐兵马。张飞则准备粮草,挑了数匹良马,以备侦骑之用。只两边准备好,挨曹豹动身便即跟上。

    刘备当然最担心的还是张飞,想他脾气大,当真临了出了乱子那才不好。便是在关羽面前多加嘱咐,让张飞一切听从二哥命令。张飞当然满口答应,不敢有违。

    刘备送走他二人,便是回到帐中,接到孔融来使。

    当初刘备和曹豹大营扎在郯东,孔融大营便扎在稍西去一点,以为互相照应。两营相距也有点距离,所以两方往来还得靠使节传送书札。

    刘备展开书札,一口气读来。原来孔融在札上说,田楷已经回到了齐国,联络上了他的部将孙从,于是合兵攻击临淄。谁知临淄被麴义占去,便是加固了城墙,还不断扑灭各路小股黄巾,招揽收编了他们,让他们从外围不断袭扰田楷。现在田楷眼见不支,而不得不求救于孔融。孔融在书札上又提到,说是如果自己不解救临淄,只怕接下来祸端将延及北海,便是不得不拜辞,让刘备努力为之。

    刘备虽然知道孔融也没什么能力对付曹军,但他好歹手上有支部队,不说他能起到什么作用,但起码可以给自己壮壮胆。现在孔融这支部队一走,面对曹操的,可只有自己这支独军了。

    刘备当然感到惋惜,但是想只要自己不出战,曹操也奈何我不得。便是只要等到关张归来,一旦兖州风起,就是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了。至于曹豹归不归来,对自己有好处,也没有好处,所以也不用大废脑神。

    刘备只得做书答孔融,好言相慰,让他千万不可焦急,麴义之辈不足惧耳。

    虽然这么说,毕竟自己曾两次败在他手里,刘备落笔时,不免觉得自己有点大言不惭了。

第五三:曹军兵败

    关张领兵去了英山,刘备这些日子来更加打定了只守不攻的策略。

    不过出乎刘备预料,曹军虽然大部都去了英山,但小部少说也有三五千,他们竟然毫无任何动静,也不来挑战。如果说曹军每日在门前大呼小叫他还能接受,但数千曹军突然一下子沉寂了起来,他当然不能放心。刘备便是派骑暗中监视,只怕会出什么披露。

    刘备在帐中,突然传来了急报。

    原来是驻扎在此地的曹军突然不知去向,营内空无一人。刘备出去一看,只见曹军大营外旌旗尚在,想是他们用此来蒙蔽了自己的侦骑,而让他们晚上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了。刘备皱了皱眉,便是立即让人出去查探踪迹。

    不多时辰,才得知这股曹军正向英山赶去,只因行军速度缓慢,才刚刚出了郯县。

    刘备部下觉得这是大好机会,便请求出兵追击。

    刘备沉思了好一会,问赵云,赵云回道:“敌人悄悄行军,速度却这么慢,我看有意要我们去追,其中必定有诈。”

    刘备点了点头:“子龙之言并非无理,只是敌人既然是连夜行军,不敢惊动我们,自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想要是他有诈,那么何必隐藏踪迹?这样一来,我们要是没有探到他们的足迹,他们的‘诈’便不就是无计可施了么?”

    赵云道:“玄德公所言极是,然则其中实在多疑,还请玄德公好好斟酌。”

    刘备既然坚持不战方针,便是一杆子捅到底,不去理睬。只是刘备突然失去了敌人,心里面自然有点多疑,想自己追又不敢追,战又无人可战,真是纳闷。想这样的处境就和一个漂泊在大海里的小船,突然间失去了方向感,便是不知东南西北了。

    刘备这两天也没少派人去英山战场打探战况,只是郯东通往英山的要道偏偏被曹军占领了,便是一时无法得到战场上的消息。

    刘备当然很是焦急,心想曹豹及关张的归路都被曹军堵截了,便是愈发的凶多吉少了。想他们的兵马要是被曹军吞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刘备琢磨着要不要改变作战方针,想现在的形势突变,便是一个不小心,随时都会一败涂地,便自请赵云过来商议。

    赵云虽然略有智备,但说到真正的出谋划策,他还真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

    刘备当此之时,还真盼望能有一个好的谋士为他拿主意。

    刘备正自焦急时,门外斥候匆匆来报,只言曹操兵败。

    刘备腾的站了起来,未免有点吃惊:“消息准确?”

    斥候赶紧回答:“回大人,我不敢有半句谎话,我听沿路的百姓都这么说。”

    刘备听后十分生气:“道听途说能信么?你赶紧去给我再探,没有亲眼看见不得乱言,不然军法处置!”

    斥候脸上被呵斥得皂白,诺诺领命出去了。

    没多少时辰,斥候快马再探回来了。

    斥候急步轻喘,显然他来回奔命,人已经累坏了,他再到刘备帐中已是满头大汗。

    刘备急于得知消息,便又站了起来:“如何?”

    斥候说:“禀大人,曹军真的是兵败了,他们此刻正往回撤呢。”

    刘备轻咦一声,刚才斥候报说的时候,他还怕是曹军在散播谣言,所以不敢相信。现在听到斥候亲眼所见,闻说他们还真的是败了,便是心里一片喜滋滋。刘备赶紧让他下去领赏,歇息。

    斥候一走,便问赵云:“子龙,你看这情况如何?”

    赵云微微沉吟:“曹豹手上握有丹阳精兵,又得关张二位从旁相助,自然是不容小觑的一股力量。只是曹军一旦进入徐州以来,便是所向披靡,兵锋甚锐。虽时有小挫,但也不至于败得如此蹊跷。更何况先前郯县和英山之道被阻,我们到现在都还没能联系上曹豹他们,已经很是让人费解了。这时突然传来曹军败退的消息,一点征兆也没有,实在是太过突兀,让人难以置信。”

    刘备点了点头,想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也不可一言以蔽之。虽然他不完全赞同‘征兆’这种学说,但他也觉得这事实在不可相信,便也只得再加讨论:“如果真是曹军败退了下来呢?”

    赵云微微蹙眉:“如果曹军真是败退了下来,那么我们便是不能错过这个绝佳机会了。想以我们现在的条件,便是处于绝对的优势。”

    刘备呵呵笑道:“我们有哪些优势条件,子龙请说来。”

    赵云说道:“第一嘛,便是在士兵的士气上。想敌人现在是疲惫败军之师,已经不足为虑,而我军一直枕戈待旦,便是早有决战之心,士气正旺。两方的士气一正一衰,便是最大的优势了。”

    刘备点了点头:“那第二呢?”

    赵云道;“这第二嘛,就是在地理上了。”

    刘备轻哦一声。

    赵云接着说:“想敌军如果撤出英山,便是必须要经过我们这里。想我们一直呆在这左近,自然也就先得到了很好的地理条件了。”

    刘备问他:“敌人如何偏偏要走这里不可?”

    赵云笑道:“不然的话,他们就要绕上很大一个圈子。如果他们绕道,实在对他们不利,因为他们想必会想到陶恭祖得到消息后也会从侧伏击他们,所以曹军最后还是得从我们这边走。”

    刘备问道:“第三如何?”

    赵云笑道:“这第三嘛,就是在第二的基础上做文章了。”

    “哦?”刘备有点不懂了。

    赵云笑道:“我们只要利用地理,在敌人归路上设下伏兵,便可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了!”

    刘备一啪手掌:“子龙之言甚善!”

    刘备吃败仗多了,便是脑子已经不是那么热了,没有当初那么冲动,所以一直保持理智。

    他听赵云这么说,想自己如果想得到准确消息,还是得让赵云亲自去侦探一遍不可,那样他才放心。

    刘备在营中焦急的等待着,没多时,赵云呵呵归来:“玄德公,曹军果然败了!”

第五四:设伏捉于禁

    夹谷两边,树木虽不甚丰茂,但荆棘丛生,可遮天蔽日。

    刘备早已经将两千多士兵埋伏在这里,人噤声,马衔枝,只等曹操败军从这里经过。

    刘备潜藏好之后,只心里想着出营前的事……

    刘备先前遣赵云,赵云回来后报说曹军果败。刘备一听便是喜上眉毛,豁然站起,捉住赵云手腕:“曹军从那边败来?”

    赵云回答:“正往郯东撤退。”

    刘备哈哈笑道:“还真如子龙之所料。”顿了顿,“如此,我们倒还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

    赵云点了点头。

    刘备便吩咐赵云检点兵马,自己到塌边壁上来取双股剑。

    陈夫人抱着刘甜,叫了声大人。刘备伸手接过刘甜,陈夫人替他摘过剑,再挂在他腰里。

    刘备见她始终不说一句,只是脸色难看,便有点疑惑:“夫人……”

    刘备正要说下去,刘甜又伸手来扯他胡须,刘备便先逗她玩。刘甜玩弄没一会,突然转过脸来,似乎到现在才发现刘备那只大耳朵好玩。于是只见她呵呵的歪过身子,把小手伸出,去使劲扯刘备的耳朵。

    刘备顺着她的手势,把耳朵给她扯,嘴里故意怪叫:“哟,哟。”一面继续说着,“夫人,你不舒服吗?”

    陈夫人摇了摇头,回道:“大人,妾是妇道人家,本不该过问军中之事,只是有一句话妾不知当不当讲?”

    刘备一愣,笑道:“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陈夫人说:“嗯……妾觉得曹军这些日子以来的行动实在有些可疑,大人一向都是以守为攻的,只是这次大人为何要冒然行动,妾担心会对大人不利啊。”

    刘备哈哈一笑,一只手抱着刘甜,一只手伸出来抚摸她的后背:“夫人放心,没有万分的把握,我绝不会打这一战的。”

    陈夫人突然神情呆滞。

    刘备吃惊道:“夫人,你怎么了?”

    陈夫人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大人若去了,我们娘两该怎么办?”

    刘备道:“这夫人放心,我自会让五百士兵留守营中。”

    陈夫人又摇了摇头:“妾不放心,不若大人你带上我们娘两一起去吧?”

    这是万万不可,想行军打仗,最讲究的是速度和力量,带她到营中本是无奈之举,如若带到战场上,那岂能不有闪失?刘备便是万万不能同意。

    陈夫人失落的笑了笑:“妾也知道这不可能,只是妾这两天一直坐卧不安,总觉得大人你会离妾而去,妾便是害怕再也见不到大人您了。所以所以,妾很是担心……”

    ……

    刘备想到这里,突然感到某种牵绊,使得他不得不有了某种冲动。

    他立即叫来了赵云,赵云问道:“玄德公,有什么事?”

    刘备道:“子龙,我想这一伙败军也不足为惧,有我一人在这里对付就可以了,我只是担心大营那边会出乱子,所以希望你能够率领五百士兵折回营去,免得敌人有机可趁。”

    赵云脑子也转的快,想曹军都全去了英山战场,在西边也没什么曹军驻扎,他这样说自然是担心他夫人的安危。赵云也不便道破,立即领命去了。

    赵云去不一时,就听身旁之人亲亲咦了一声,跟刘备说:“大人,你看!”

    刘备刚才缩身在荆棘里,这时被士兵劈开荆棘,只见远远的道路上,长长一队败兵正向这边山谷赶来。

    这山谷不是很高,埋伏在这两边容易被发现,所以他们这才躲到了荆棘后面。只是说来也奇怪,这伙败兵败下来居然沿路不加仔细勘察,便是形同丧尸似的走来。刘备再仔细一看他们的衣着和步履,便是不足为奇了。

    原来他们上身衣服破败不堪,衣袖都被泥泞涂炭,裤角下面更是被一路荆棘划破,露出许多洞来。而再一看他们的头顶,便是许多人头上的椎髻都蓬松开了。更甚的有人连大旗都不想扛了,只一路倒拽着旗杆走。

    刘备眼见他们一路走来披襟散发,狼狈至极,便是触目惊心。只不知他们何以一败至斯,弄得三军士气全无。

    刘备虽然尚且不知道这是何等的一场激战,但可以肯定的是,曹军这一败,倒是留给自己一个趁火打劫的绝佳机会。

    待曹军逐渐近了,才看清对方旗子上多半都是曹字旗号,便自放心了。

    刘备打手势,只要曹军再一进入我之彀中,鼓声一响,伏兵尽起,便是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

    刘备又再往曹军败阵里一看,突然心头一紧。

    只见败军阵中,中军大旗下,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

    马上那人脸上虽然被弄得面如黑炭,看起来狼狈不堪,坐下骏马也不甚威武,但一看他身后大旗,却让刘备顿时起敬。

    只见大旗上,飘摇招展,明明是个一个大大的‘于’字。

    刘备心头猛的一跳,难不成是于禁?

    刘备眉毛微微一蹙,如果是于禁,这厮也败得太过窝囊了,但若不是于禁,曹军大将里还有谁姓于的?

    刘备一时想不起来,想看他面目却看不清楚,不过以自己在郯县城外看他第一眼的映像,这人的身材和他坐下的马倒跟于禁差不多。

    刘备疑窦过后又是一片欢喜,如若真是于禁这厮,那倒是再好也没有。想自己第一次想捉他以辱曹操没能成功,这次却被自己单骑撞见,自是大功一件。如果把这厮捉了,便可让二弟和三弟更加另眼相看了。

    当然还有一个让他更激动的,如果捉了他,将他招降了,那可是人才难得。凭于禁的本事,当在自己手下好好大干一场,前途自不必说。

    刘备想到这里心痒难耐,更是巴不得于禁快快落网。

    眼见前面部队已经进入伏击圈,于禁兜马也快来到谷下,便是瓮中之鳖了。刘备一目不错的盯着,只伸手紧捏双股剑,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谁知,这时马上的于禁突然‘啤啼’一声,居然长长的打了一个喷嚏。

    刘备见他打完喷嚏,完全不顾及两边败兵是怎么看的,也没把什么威严放在心上,居然立即伸出黑漆漆的脏手在人中上乱擦,还一连耸鼻,完全无视他人存在。

    刘备心里一阵好笑,想自古奇人怪人都是如此吧,他们从来都不把世俗放在眼里,便是总做出一些出格的事,让人惹眼。

    刘备见他们队伍又稀又长,也不能再等了。心想只是首要捉拿到于禁这厮,便算是真正的成功了,至于其他败卒能不能俘虏已经是无所谓了。

    刘备一拔出剑,身后鼓声猛起,带头大喝,自己便是先向于禁冲了去。

第五五:真假于禁

    马上的‘于禁’听到鼓声从谷间响起,接着就见两谷间落下好多大石,大石落定,便是冲出无数伏兵,只把他吓的大呼一声,啪马反走。

    刘备口里狂叫,只认于禁杀去。

    那些败兵本来形同丧尸,走路的时候让人看来只觉脚下毫无力气,便是风一吹就要倒了。可一旦伏兵四起,他们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显得十分镇定,看到大石滚下,立即撤腿就跑,精神抖擞异常。

    他们也不拿旗杆了,便是拔出兵器来,同伏兵进行抵抗,并有规则的向后撤退。

    这群伏兵本以为可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惊慌失措,丢盔卸甲,好好看看他们急急乎如丧家犬的样子。可没想到,他们见到自己就和见到玩友一样,非但一点也不敬畏,反而还敢还手抵御。

    他们一旦交上战,便自心里纳闷。看他们这个架势,就好像预先知道我们要在这设伏一样,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他们这样一来一去,难道只是陪我们玩玩?

    ‘于禁’虽然骑在马上,但刘备脚下也不含糊,两下就追上。他虽则是徒步,但他预谋在先,‘于禁’恐吓败走在后,又相距的近,便是认定了他,一步跨上前,就拦住了他。

    刘备将双股剑交于右手,伸左手一扯,就挽住了对方的马缰。

    那马本自死气沉沉,被这一扯,立马驻足当地。

    刘备见马上于禁就要破口大骂,便是伸手一提,将他丢下马来。

    刘备心想于禁也是一个武将,力气自然不可小觑。便是伸手来拿他的时候,其实心里也只是存了试试的心态,便是一试不可马上撤手。所以他伸出这只手时自然没多使力,而另一只手则禁扣双剑,便是只要他出手招架,就要将这双剑递上,从旁协迫,以慑对方。

    可刘备万万没想到,自己只这么轻轻一提,于禁居然是毫无招架之功,便被自己弄下了马。

    马上‘于禁’跌下马来,啊哟一声,高声叫道:“无知蠢夫!”

    刘备咦的一声,这人非但说话声音不对,便是他的模样,也是不对。

    刘备记得于禁蜡黄脸蛋,这人虽然脸上涂得土黑,可有些地方显然白皙不过,只要被汗珠一洗,便是立马露陷。

    刘备再一打量这人的功夫,心里立即生疑。

    想那日在徐州城外,我和二弟欲来同战于禁的时候,于禁虽然怕了我们立刻扭头跑了,可在我和二弟行动之前,于禁那厮便也是跟张飞硬碰硬的过了两招。想从那时情况看来,于禁这厮也不至于像今日这么不济。

    刘备便是将双股剑一错,撑目喝问:“汝是何人?于禁何在?”

    ‘于禁’被跌下马后虽然还是一副狂态,但被其剑之所指,便是只怕假说一句话立即就要被他杀了。

    ‘于禁’骇然非常,伸手去摸自己脸蛋,急道:“大人莫要杀我,都是我家军师叫我假扮于将军的。”

    “军师?”

    刘备问他:“你家军师是谁?”

    刘备还欲追究,旁边杀来五六个士卒,便是齐出刀来,往刘备身前身后招呼,只欲要替那人解围。

    刘备回身厮杀间,那人爬起来就跑了,刘备还想再追,却已经来不及了。但刘备一旦听他说什么‘我家军师’‘假扮’之类的,便是心里一阵焦躁,知道这下又上了他人的当了。

    刘备气愤非常,便是奋剑将这四五人格毙,往前一跳,纵上旁边一匹马。

    那人只知惊慌而逃,却不知道以马代步,便是把自己的马留给了刘备。

    刘备只驰上两步,挥起剑来,从上击下,往他后背一砍,便是将他砍翻在地。

    这群曹军只管向回跑去,也不再理会这么多。

    刘备杀了那人气愤不解,便想纵马追到他们后面迫杀。

    刘备身后的那些士兵,有几个十长伍长的看出蹊跷,便提醒刘备不可再追。

    刘备的马跑得快,一心又只想解愤,便是跟上去乱砍一阵。他身后的士兵一见,便也不得不紧跟而上,追着败兵厮杀。

    刘备只一心解愤,所以冲昏了头脑。他这么一阵冲杀已奔出好多路了,只是突然抬头看到前面地势又是夹谷渊峙,便是猛然间觉悟,赶紧勒马,传令退兵。

    早隐没在两谷间的曹军本眼见着刘备马上就要堕入自己的彀中,便是只要再行一程,就要让刘备有来无回了。谁知他还没进谷呢,人马都撤了出去。曹军当然不能再等,赶紧一阵鼓鸣,两山夹谷间伏兵尽出。这样一来,倒给刘备来了个反伏击。

    刘备不敢回马,想那些刚才被自己追杀的败兵,这时再一反追,便是又演了一曲‘回马枪’。

    刘备士兵一听下令回撤,便是前队做后队,后队做前队,很快的就撤出了险地。只是那些在后追的曹军紧追不舍,而且兵马甚众,刘备只得一路跑到大营。来到营边,本想赵云会派人马出来迎接,然后再回马好好杀他一阵。可刘备一到大营,只见营盘被兵,里面四处着火,外面死尸遍地。

    刘备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只口里急呼:“子龙,子龙!”

    只没听见赵云回答。

    刘备身后士卒见到大营被毁,而后面追兵又近,便是心里发慌,惊嘘连连。

    刘备见无回话,正欲策马转去,突然只听大营内喊声四起,接着就见一彪人马从里杀出,为首一将高声叫道:“刘大耳,想是欲寻本将军吧?”

    刘备一见,心里暗吃一惊。只见这人蜡黄脸蛋,大刀在手,却不是于禁是谁?

    刘备身后的士兵嘘的一声:“这里怎么还有一位于将军?”

    于禁哈哈一笑:“刘大耳,今日便是你的下葬之日了!”

    刘备见他身后壮士健硕,而自己此刻的士兵全成了疲惫之师,后面又是追兵,也没心情跟他说话,便是调马往东面奔去。

    刘备耳闻曹军大批追来,心里面直发怵,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好一路乱跑。只心里想着此次大败,便是懊恼不已,想那时要是听了夫人的话,何至如此?一念及夫人,便是更加焦急,只不知她此刻可否安全?还有子龙,他怎么也不见来?

    正行着,前面又拦出一支人马。刘备勒马大骇,心头巨颤,想前有阻兵后有追敌,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心里一灰,闭目暗道:“我命休矣!”

第五六:路遇孔北海

    刘备心里万念俱灰,虽则失意,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去。

    他刚一啪马,只听耳旁之人惊咦起来:“那是孔北海的人马!”

    刘备举目望去,对方的确打的是孔融的旗号。

    刘备尚未弄明白孔文举何以在此,就听孔融那边有人高声询问:“唔,那支是刘平原的人马吗?”

    刘备问言大喜,使人高声应答,一面啪马奔去。

    孔融那边听到是刘备,便也两边一打马,双方相见。

    刘备此时见到孔融似乎格外亲切,赶紧打马作揖,高声道:“孔大人不是去了北海了吗?怎在此相遇?”

    孔融坐在马上,亦相见礼,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刘备见孔融身后队伍错乱,虽然看不出什么疲惫之相,但亦可见他们余悸之色。而再一仔细观他士兵之数,虽然甚众,但似乎同回去的时候相差甚远。

    刘备心里只暗咦一声,也不好说破。

    孔融也在打量刘备,只见他额上汗水直滚,而他身后士兵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便自猜疑:“刘平原,你又如何在此?”

    刘备正欲回答,身后只听曹兵喊杀声将近,便道:“此事也是说来话长,现在曹军逼迫相近,还望孔北海能够助我回破曹贼。”

    孔融倒是热心,立即道:“如是曹军追来,当自齐力破之!”

    孔融虽然不懂什么军事,但他在北海期间便收剿了好多黄巾贼党,再加上自己募集的,士兵倒是不少。

    刘备于是勒马回身,同孔融合军大杀一阵,便将曹军的先头部队打败了下去。

    本来曹军一直追着刘备跑,哪里会料到他会突然反击,又加上兵力甚众,自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退了下去,只等后面追兵同上。

    刘备虽然小胜一场,但知道郯东一时回不去了,只得往东直走。

    刘备将别后的事说了,只说到山谷中伏,大营被烧,便自两人各自叹息了一声。

    刘备问道:“然则孔北海如何在此?”

    孔融叫了声可恨:“我也是中了曹军的奸计!”

    刘备心头一凛:“如何中了他的奸计?”

    孔融道:“我那日接到田将军的急报,便是心神不宁。想如果临淄被麴义久占,田将军一败,我北海城也就危在旦夕,使我不得不心急如焚。当日我接到急报后,便是不做斟酌,就写了封信转交于公,想公已经收到。”

    刘备点了点头:“临淄与北海乃紧邻,如果临淄不能收回北海也就危急,公的心情我当然能够理解。”

    孔融接着说:“我当时就收拾了行装,检点人马,拔寨就去。我一心只想着情况危急,就没想到要绕道先回北海整顿好了人马再来,便是出了东海就直接奔向齐国。谁知刚到琅邪,就被曹军伏击……”

    刘备听到这里,啊的一声:“难道孔北海惊动了曹仁的兵马?”

    孔融摇头道:“曹仁这厮久攻开阳不下,他还哪有心思来合计我?”

    刘备想想也是:“难道这是曹军的预谋?”

    “是了!”孔融接着道:“我当时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就不敢再往前进军,便暂时驻扎了下来。心里一思量,想我当初起军时也没见得大张旗鼓啊,可刚一出东海,便有人精心在这设伏,好像算计好了我会此时此地到这里,便是让人纳闷。我觉得此事蹊跷,就再写了封信派了亲信给田将军送去,故意询问临淄城的事,过几天后就接到了他的回信。呵呵,公可知他在信中说了什么么?”

    孔融只将被伏之事轻描淡写,想是他不愿提起丑事。一想这‘杀出重围’四字,只怕也不知牺牲了多少士卒。现在想来怪不得孔融士卒先前皆有余悸之色,原来是不久前刚吃过败仗。

    刘备听他问信的内容,他这时既已知道了结果,便是信的内容一猜可知:“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说无有此事。”

    孔融笑道:“正如公言!不过田将军在信中也说道,他在临淄同麴义久战虽不能克城,双方互有损伤,只是恐非久持,也希望我能发兵。我接到此信后,便不假思索,知道自己是中了曹军的阴谋。我当时也想继续进兵救临淄,只是想到敌人愈加要引我离去,便是欲发有阴谋,便愈不能乱来。想到临淄虽危,但他们双方亦一时难分伯仲,再加上我此刻如若回救临淄,恐怕曹军前面还将有伏。左右思量,便是只得重新折回,以挨时机。”

    刘备点了点头:“曹军多有狡诈,公这样做便是对了。只是公何以不折回郯县,而往东去?”

    孔融说道:“我非欲往东,只是沿路上曹军人马太多,不敢惊动了他们。”

    刘备心头一怔,想曹操将人马都调往西边英山战场了,怎么这边还有这么多?再一想到于禁从自己营后杀出,便是似有所悟。难道曹军那日撤出郯东只是一个幌子,或者说他们的确是将人马都调往英山了,只是并非全部?那么余下的,则是隐藏了起来?

    刘备再仔细一琢磨,是了!他们肯定是用这一计来遮蔽了我们的目光,才使得我敢丢弃后方不顾而去袭击那群‘败兵’。也正如此,才彻彻底底的中了他们的诡计。

    刘备想到这里,便是一阵悔恨。只怪自己鲁莽,想要是自己不贪图去袭击曹军的‘败兵’,便不会丢了大营,也不会丢了夫人的消息了。

    刘备想到夫人,想到刘甜,便是一阵锥痛。

    刘备正自悔恨,耳边只听孔融问道:“不知公现在欲往何处?”

    刘备摇了摇头,想自己军粮已无,现在最紧要的便是找到补给了。只是徐州许多郡县残破,还真不知道往哪里去找。

    孔融虽然兵马甚众,但粮草不济,也急欲找东家。

    孔融说道:“我听说此去数里便是襄贲,那里钱粮充足,一向富庶。便是太平时徐州的许多粮草都堆积在那里,以为备用。听说襄贲守将乃是章吾,此人一向仗义,我等向他借粮想亦不难。更何况我等是为救徐州而来,自不会亏待我等。”

    刘备点了点头:“那么就听公言,我们这就去襄贲吧。想曹军不久就要追过来,如果我们没有依托,只怕难以久支。”

第五七:襄贲城兄弟相会

    刘备和孔融来到襄贲城下,城守章吾赶紧亲自出城相迎,言词甚切。

    刘备和孔融见这人如此客气,想必此人跟别人口里所说一样是个仗义之辈。这下两人各自放心,只这借粮之事看来十成**。

    章吾一壁厢代陶谦劳军,算是替陶谦感谢他们相救徐州,并多致谢词。完了,便请将军们到大堂饮宴,举酒为欢。刘备在席上隐言说起郯东之败,并一连价的叫苦,终于说到粮草的事情上。

    章吾一听,犹迟一下,啪案笑道:“啁啊,两位大人都是为救我徐州而来,便是这份高义,别说借,就是奉送也是应当的!”

    刘备见他说的爽快,便自跟孔融相视而笑,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刘备正欲举盏相敬,谁知章吾话锋一转,低头锁眉:“只是你们来迟了一步,这粮草便不能相借了。”

    刘孔二人同时惊诧。

    刘备问道:“此话怎讲?”

    章吾道:“只因英山被曹军占领了,北边的粮草便暂时无法运到徐州城来。徐州城现下粮草紧急,昨天就派我家妹夫来取粮草……”顿了顿,怕他们不知道他妹夫何人,加以解释,“哦,我妹夫便是陶伯父次子应。”

    刘备点了点头,想怪不得他待己等如此敬重,想是替他伯父来笼络人心,以后好让他伯父夸他。

    章吾接着说:“……你们实在来得不巧,我妹夫今日已经在点拨,不日就要送去。或许你们早来一日尚可,只是现在……那个,实在不好意思。”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又不是他不借,刘备也没话好说。但面子上还得客气,叨言几句,以示抚慰。

    孔融正要开口说话,不想外面报说曹军引兵杀来。

    刘备没想到曹军追得这么快,便是要同孔融出战迎敌。

    章吾一听,说道:“二位远来是客,不劳二位动手,待末将去厮杀一阵。”

    刘备和孔融都已经疲惫,只好言谢。但他二人都思粮草不继,看来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在城内一日,章吾就得养活他们一日。

    不时天快要黑了,章吾败下阵来。章吾自己面子上挂不住,便连连大骂曹贼。

    刘备只得好言相劝,同孔融二人登上城楼,查看敌情。

    只见曹军已经停止攻城,反而正准备安营扎寨,看来他们已经做好围定襄贲城的准备了。

    孔融见到这架势,大皱眉头:“这下把敌人引到襄贲来了,只怕要连累章将军了。”

    刘备道:“俗话说树大招风,便是我们不过来,曹军迟早会注意这里的。”

    孔融点了点头:“那公说怎么办?”

    刘备想了想:“趁他们尚未扎好营盘,我们便去冲杀一阵。”

    孔融道:“这主意倒不错!”

    刘备下城来,让孔融掠阵,自己则当先带兵向曹军营里冲杀过去。

    曹军尚未结好营盘,更何况刚才城内已经败了一阵下去,心想他们不会再来,所以完全没做好御敌准备,此刻一旦遇敌,便是被冲杀得一塌糊涂。但他们毕竟精于部伍,便是一阵乱后,就有人出来组织抗击。

    刘备眼看曹军都有了准备,便只得折马回兵,预计明天再来冲杀。

    刘备刚一转身,东南角上曹军阵里一阵喧哗。刘备遥摇望去,只见两骑最为突眼,他们一人手握大刀,一人掌捻长矛,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便是他两当前一冲杀,就在曹军阵中划出了长长一道口子,他两身后的士兵则跟着涌上。

    刘备心里狂喜,云长翼德怎么来了?

    刘备高声喊着二弟三弟,也自领兵冲杀上去,将他们接入城中。

    关张二人见到刘备便是倒地下拜,刘备赶紧叫起。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章吾马上上前将他们都延请入席,先自好好的痛饮了一番。

    刘备有许多话要问他们,但在筵席上多有不便,也不开口,酒也就喝的不尽兴。章吾还道是刘备因为没借成粮草不高兴了,所以不免在酒席上多说好话,也不想得罪了他。

    刘备也没心思喝,半饱就停了箸,只回到章吾安排的歇息之处,三人却又再次同榻饮酒。

    刘备没见到曹豹同他们一起回来,心里面早是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了,只心里想着曹豹或许战败被杀了,抑或是关张二人没看好他,让他跑了?

    他本来急于知道消息的,但一坐定,心思也跟着缜密,犹豫起来。

    刘备心里猜疑不定,想这样好坏参半的消息,实在让人揪心。他已经受过这次失败,不想再听到什么坏的消息,所以他宁愿闭口,也不愿开口。

    张飞见刘备这许多时候还没开口,便有点着急了,只瞪了两眼,磨磨唧唧的也没开口。

    刘备见张飞着急的眼色甚是好笑,便随口问道:“二弟,三弟,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们前脚刚到襄贲,你们后脚就跟过来了。哈哈。”

    张飞见刘备终于开口,便是笑道:“呃,这个,我们在路上同曹军打听的。”

    曹军会告诉他消息?想是张飞抓到曹军拷问的。

    刘备见张飞回话也不像平常那么干脆,心里早有了底。便是暗叹一声:“罢,罢!便是曹豹这厮跑了就跑了吧,只要两位兄弟平安就行。”

    刘备想到这里,便立即邀盏饮酒。

    关羽只紫涨着脸,也不说话。

    张飞正没话头,突然一啪额,叫了声该死,跳下榻来。

    刘备见他动作乖张,便笑问:“三弟这是怎么了?”

    张飞笑道:“大哥,我差点就忘了,你等着!”

    张飞话一说完,便快步跑到外面去了。

    刘备一愣,看着关羽:“二弟,三弟这是哪里去了?”

    关羽摇了摇头:“三弟本来就这么一惊一乍,大哥少去理他。”

    刘备哈哈一笑,举盏相碰。

    关羽喝完一口酒,捋下美髯,沉思道:“大哥,我想你早就想问我们曹豹的消息,是不……”

    关羽还没说完,刘备还欲听下去,张飞就呼呼带风,把门踢开,推进一人,口里叫道:“大哥,你看这厮是谁?”

    来人被捆绑甚紧,扑腾一声,被张飞就推倒在了塌前。

    刘备举目一看,心里一惊,夺口叫出:“于禁!”

第五八:礼遇于禁

    被推进的人正是于禁,只见他武冠已去,椎髻蓬松,脸上污泥藏面,身上铠甲被扯破数片,整个人看起来甚是狼狈。

    于禁一被推倒在地,便是双目横撑,蜡脸毕现。

    于禁先前在郯县城外之时尚不识刘备,只张飞说起,又在场上见得另外两骑赶来,早把人物看的眼熟。于禁归营后听识得之人说刘备最明显特征乃两只大耳,便是这次被委任阻击刘备,只一看对方旗号就认出他来,所以一见面大呼‘刘大耳’之名也不足为奇。

    于禁只现在被缚,眼见这刘大耳坐在榻上直呼己名,便是内心恶之,鼻子里一哼,别过头去,只不作答。

    张飞在他身后见他待大哥倨傲无礼,怕他惹怒了大哥,便是泼天大怒,开口就要大骂。

    刘备叫了声‘于禁’,自觉失口,马上改口叫了声‘于将军’。赶紧跣足下榻,也来不急穿上鞋子,便拖着白袜跳到于禁跟前,伸手来扶,哈哈笑道:“于将军,别来无恙。”

    他的这声‘别来无恙’其实甚为勉强,说不得他们真正见面也只有两次。第一次匆匆在郯县城外,第二次则在郯东大营,两次都未及言语,自不相识,何谈‘别来’?

    于禁思及,想就算第二次纵然一语,刘备也是被我所‘辱言’讥讽,自是刘备面上无光才是。刘备此时却隐言提起,看来他是故意要言及前次侮辱了。

    于禁再一想到自己身遭阶下,自与前次相见情况迥异,就以为是刘备小人得志,便是脸色赫然剧变。也不起来,只淡淡笑道:“刘平原,汝在郯东大营前,想亦别来无恙乎?”

    张飞虽不知道刘备在郯东大营前狼狈的一幕,只是听他话里言词不敬,便是脸上一黑,就要上前揪打:“呔,这厮……”

    刘备一下榻,关羽也自下榻。

    关羽见到大哥对这人如此客气,而这人非但不领情还口出狂言,便是脸上红色紫涨,大是对于禁满是敌意。只眼见刘备尚未穿鞋,便道:“大哥,地上阴气太重,慎误着凉。”

    刘备也只应诺关羽一句,不管脚下。

    刘备见张飞要上前来坏自己大事,便赶紧用眼将张飞瞪退:“三弟不得无礼!”口里呵呵笑道,“于将军自起来说话。”

    于禁听到关羽的话,这时才注意刘备脚下,果见他跣足箸袜,不见穿鞋,便是心头一怔。但他旋即心里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傲然站起。

    刘备见他身上绳索未除,便是赶紧伸出手来,要替他解缚。

    于禁见他手伸出,心里又自一怔,只不说话。

    张飞在他身后,见刘备的动作,早猜出他要干什么了,便是上前一步:“大哥,这厮可放不得!”

    刘备手头一窒,心里突然想起要是这厮突然暴起伤人,那可不好说。只是想到二弟和三弟在此,想亦无妨,便自只笑不答。

    张飞叫道:“纵然要替这厮解开这绳索,也不劳大哥。”

    刘备见他这副粗鲁样,只不要惊吓了于禁,便赶紧道:“三弟,你再让下边去准备点酒菜吧。”

    张飞一错愕,想说两句,但兄长之命不可违,只得不情愿下去了,只提醒二哥好生保护好大哥。这点自不必张飞提醒,关羽早挨定在旁边了。只要于禁这厮敢乱动一下,便要他立马好看。

    刘备为于禁解缚,于禁也不挣扎,只任凭他将身上绳索尽去。

    刘备拱手道:“将军受惊了!”

    于禁脑子里千转百转,见他不但去了自己的绳缚,还屈尊以礼,便是心头再次一怔。但他毕竟倨傲,只鼻子里应了声,手上也不为礼。

    关羽在身边一见,便自踏前一步。

    刘备见他这副样子,知道不好,便赶紧说道:“刚才是我三弟无礼,将军莫要见怪,我已让他准备酒菜,为将军压惊。”

    刘备虽然表面上是说三弟无礼,其实是在暗示关羽,叫他也不要鲁莽。关羽当然听了出来,他刚才欲要上前捉于禁手腕,以示惩戒。此刻听大哥这么说,自然不便再上前了,只微微向后退了退。

    于禁其实心里对这红脸汉子一直心悸,此刻听刘备说得客气,便借梯下台,笑道:“刘平原客气了,所谓不知者无罪。”顿了顿,望了望榻上,“咦,榻上有酒,何故再置?”

    关羽听到这‘不知者’便是心里有气,想尔是何人,在此等境遇还口出狂言?便是接着他的话:“榻上之酒只为‘不知者’所置,不为败将所食也!”

    这两个脾气甚傲的家伙到了一起,便是谁也不让谁,刘备只一连价叫苦。

    于禁闻得此言,只蜡黄脸上更是难看。想发怒,只在人家地盘,又刚才为其所拿,现在便是不敢动怒,只鼻子里再次冷哼一声。

    刘备赶紧道:“榻上酒菜端上已久,早已凉了,不好再食,所以不便招待。将军如果甚急,便是先让下边送上茶点来,先自填一下肚子。等我三弟操办好了,再宴饮不迟。”

    于禁本来不欲宴饮,只被关羽这么一说,想想如果此等气愤不撒泼掉,便是闷在心里难受。这时听刘备这么一说,便接道:“不必了,身为将者之日,便是早将身躯捐于沙场。想我等死且不惧,还怕冷酒凉菜么?”

    于禁说完,径自先上榻去。

    刘备一听,哈哈笑道:“文则所言壮哉!”跟着也盘腿坐在了榻上,为他斟酒。

    于禁一听他自呼自己的‘字’,便是心里一热,倨傲之心顿减,便也客气起来:“玄德过奖了!”

    刘备字玄德,于禁听他们说起的时候也顺便谈到。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字’他是何以知道的,听他呼出来,便是心里说不出的荣耀。

    关羽在一旁听得恼怒异常,便要说话,不想早被外面赶来的张飞听见,便把手里拿着的一壶酒丢在地上,喝道:“败将,何敢坐在我大哥旁边,如何还敢直呼我大哥之名?”

    于禁这一无意间的平呼,便是将张飞跟关羽降低了一个辈分,张飞当然不干。

    他话一说完,便是扯起袖子:“来来来,我跟你斗上三百回合!”

    刘备赶紧喝止:“三弟,不得无礼!”

    张飞道:“如何不将这败军之将杀了,留他作甚?”

    于禁心里一寒,自思难逃一死,便道:“杀便杀,何急于此刻?”

    便自将盏里酒饮了,轰然站起。

第五九:英山之战

    刘备赶紧扯住他,对关张道:“二弟三弟,你们先退下,我和于将军有话要说!”

    张飞还欲再言,关羽见刘备脸色难看,便自扯着张飞告退,张飞一路只骂‘败将’‘这厮’。

    刘备好言抚慰,于禁这才重新坐了下来。他虽然表面上凛然不惧,但他内心里早已暗自羞愧。更不多言,只想先吃饱喝好了,再到黄泉路上也不饥饿。

    刘备见他眼色难看,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一句不中听,反而伤了和气,便也只得不停劝酒。

    于禁喝得差不多了,这才酒盏一丢,起身下地,穿起鞋子,一鞠到地:“玄德厚恩,某实难忘!鄙人败军之将多多叨扰,实有惭愧,请玄德动手吧!”

    于禁一说完,便凛然站在那里。

    刘备一怔,赶紧站了起来:“于将军何出此言?我玄德岂是枉杀之辈,将军多虑了!”

    于禁一愣,心里虽然说不出的感激,但他脑子还较清醒,他所言不杀何意?他难道是想我投降于他,为其所用?于禁想到这里,便自不悦。

    刘备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赶紧说道:“想将军也已劳累,不如先去休息吧。”

    刘备说着,便击掌让门吏走了进来,吩咐安排于禁住处。

    门吏领着于禁下去,于禁只一个心思的愣住,他也知道,刘备说是为自己安排房间,其实就是将自己看住。

    送走于禁,刘备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观于禁刚才的神色,看来要招降他并非易事。

    于禁刚一走,关张就走了进来。他两其实一直都未走开,只怕于禁会加害大哥,所以藏在了外面。

    张飞走上来问道:“大哥,为何不将那厮杀了,却还要百般对他那么好?”

    刘备害怕他们会找于禁麻烦,便哈哈笑道:“二弟,三弟,今日你们可立了大功一件,大哥要好好感谢你们哩!”

    刘备一面说着,一面伸出双手,各捉一腕,又拉到榻上,给他们每人倒了一碗酒。

    张飞本要开口让大哥多派人看住那厮,此刻听他夸自己,便哈哈笑道:“捉到曹军的俘虏,我就知道大哥会高兴的。”

    关羽淡淡道:“三弟莫要忘了曹豹之事。”

    张飞咦的一声,嘟囔道:“就二哥偏偏要提起这事,非要让大哥不高兴。”

    刘备听他们既然提到这里了,便也只得假装严肃,看着张飞:“三弟,你是想让我高兴了一阵,再说失利的事,好让大哥不加责备么?”

    张飞呃呃两声,刚才的神气一下没了。

    关羽突然起身下榻,倒身拜道:“大哥莫要见怪,这只能怪曹豹那厮太过狡猾。”

    张飞也不好坐着,赶紧也站地上拜了拜:“是啊是啊,二哥说得甚是。”

    关羽转过头来,责备道:“也怪三弟太过鲁莽了,没听大哥的话。”

    张飞错愕,不能狡辩。

    关羽又接着说:“不过最大的罪责还在于我,是我没管好三弟,以致让曹豹这厮溜了。”

    刘备也无心责备他们了,便让他们重新回到榻上,听他们讲事情的经过。

    原来关张当日检点了人马,待曹豹一动身,他们就远远跟随。谁知曹豹人马一到达英山,便即被曹军设伏破了一阵。曹豹不敢再战,只安营扎寨,跟曹军相持。而曹军也刚到英山不久,便是巴不得曹豹不出兵,好让他们有时间在英山稳定下来。

    张飞见曹豹迟迟不进兵,反而让曹军渐渐坐稳,便自着急,求关羽劝曹豹出战。但刘备事先有吩咐,不得让曹豹看见,所以他们出征的时候大旗上的旗号都不敢打出来,要谈劝曹豹出战,那是万万不可。关羽虽然不出战,但他则暗派士卒查探英山情况。

    原来曹军虽然慑住了曹豹的救兵,但英山地理毕竟重要,陶谦早派兵防守,便是双方互有损伤,一直未能攻下。关羽便自着急,想曹豹如果不趁此时攻击英山,只怕曹军一摆平上面的守军,接着再想夺下英山可就困难百倍了。关羽不好出面,又只得使人假扮百姓,只把英山上的情况透露给曹豹。

    谁知曹豹迟疑不进,这下只把张飞恼怒了,便要去领兵责问。关羽谨记刘备临走之言,也只得劝张飞息怒。就这样拖了好多时候,不想还没待到曹豹进兵时,曹军那边又派了第二支援兵,反而将他们的后路给堵住了。

    张飞气急败坏,偷偷带了支兵去骂曹豹。曹豹不想他们也在,虽然前些日子探马探出身后有支军队甚为蹊跷,还道是曹军另一支人马,现在见得是关张,便只得答应出兵。

    而曹豹出兵时,英山完全掌握在了曹军手里,他们居高临下一阵猛攻,便将曹豹打得一败涂地。关张想去救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被拖得连撤数里。

    曹豹让人找关张,讨论如何对付曹军。关羽想曹豹既然知道我们的在跟着他,在这生死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双方合计着怎么对付曹军。曹豹就说现在情况紧急,只有撤出英山,再做徐图。便让他们在后设下伏兵,自己率兵开路。关羽到这时也没多做计较,想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便同意了他的意见。

    刘备听到这里,一啪大腿:“你们这下中了曹豹的奸计了。”

    张飞回想起那一幕幕,早咬牙切齿,听大哥这么一说,便是应了声:“大哥所说一点没错。”

    关羽亦道:“我们当时也不知道是计,便让他在前攻击曹军,我们在后设伏。可哪里想到曹豹这厮奸诈得很,他居然做了一个幌子,只将曹军攻破一个缺口,便是一路往南跑了……”

    关羽一面说一面生恨,刘备也早猜了出来。想他们这一路往南跑,看来此刻早已到了徐州城了。

    张飞咬了咬牙:“似这等不义之徒,我下次拿到他便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刘备想怪不得关羽会责备张飞鲁莽,原来他私自去和曹豹会面,便是阻了我最初的大计了,而曹豹这厮正是利用了关张这支军队,让他们抵住了曹军后路的进攻,这才让他有机可逃。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大错已经酿成了,便是责备也没用了,便问道:“那你们后来怎逃出曹军的夹击,捉了于禁这厮?”

第六十:曹豹归来

    张飞听他这么问,便抢了关羽的话头:“呵呵,说到这,当时还真是危险呢。”

    刘备点了点头,想亦如此。

    张飞说:“我们当时尚且不知道曹豹会有这主意,便是精心设伏,不想山上曹军听到曹豹去攻击前路军了,便往山下杀来。我们当时便是截杀一阵,将曹军击退。只盼着曹豹会来通知我们,让我们撤围,可等许久没等到。我们当时就派出探马,原来曹豹一路南下,早就不知踪迹。我们当时愤怒不已,趁山上曹军还不知道消息之前,我们赶紧悄悄撤了军,本欲往南边追击曹豹这厮的。可大哥你万万没想到,曹军也万万没有想到……”

    张飞神秘一笑,刘备哦的一声:“如何?”

    张飞道:“原来当时这边的曹军尚且还不知道我们有两支人马困在了这里,他们居然将全部人马去追曹豹了,反而让我们顺利撤了出来。”

    刘备点了点头:“这也难怪,谁知道曹豹之后还有一批人马呢?他们说不定只将你们当成流寇呢。”

    关羽点头道:“不错,当时我们也是躲在山里,隐藏极僻,又非大张旗鼓,时下局势又乱,曹军自然想不到。”

    张飞笑道:“我们当时见去不了南边,便想先回来告诉大哥,谁知到了大营,却见硝烟四起,我们还没落定,就又有曹军人马杀出。我和二哥当时气愤着让曹豹这厮跑了,便是尽把火往曹贼身上撒,便是杀他们个人仰马翻。哈哈,痛快!”

    张飞一想起当时激斗场景,便是大声叫嚷。

    刘备也自替他们高兴:“那后来呢?”

    张飞说:“后来啊,经我们这一阵乱杀,这伙曹军早被我们杀散。我和二哥担心大哥的消息,便在大营里找了一遍,只没有大哥的踪影。我当时就急了,便捉来一个曹军拷问,才知道大哥刚往东走了……”

    刘备漠然,想哪是往东走,明明是逃之夭夭唯恐不及。现在想来日间的激战心里尚有余悸,此刻听他说了,便似是再次替自己擦了一把汗,也算是给自己上了一堂课。想以后行事当真要切忌冲动和盲目的行动啊,不然数千士兵的生死便只是鼓掌间的事了,到时自己愧疚都来不及。想今日幸得孔融相救,不然还真见不到这俩兄弟,听他们说这惊险的事迹了。

    只听张飞还在说:“我们不敢耽误片刻,便是一路往东而去。而一路上便是见得曹军踪迹,待我们走得一程,被一伙曹军截住。我和二哥在马上认出他们的将领,原来这厮就是郯县城下曾经小觑我大哥的那个贼人……”

    刘备知道他说的是于禁,便点了点头。

    郯县战场上,张飞曾经说出他大哥‘平原刘备’的名讳,当时于禁就回了一句‘刘备是何人,便没听过’,张飞一直记得这厮藐视的话,所以再一见到他,便是恨得牙痒痒,打马上去就要杀他。

    张飞接着说:“我当时也不说话,便要上去杀他,可被二哥阻止了。二哥跟我说大哥曾经要活捉他,便劝我只可活捉,我便才没下杀着。”

    刘备点了点头,当时在郯县城下,自己的确曾经跟关羽说过,要活捉于禁,将他交给陶谦处置。他当时虽说‘交由陶谦’,其实也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没想到关羽一直记着,心里便一阵谢意。也幸好关羽提醒,不然杀了于禁就可惜了一员良将。再一想他们之所以遇到于禁,可能于禁追我们不上,便回头想来调集其他人马,这才不巧遇到了关张。

    刘备想到这里,哈哈一笑:“还是二弟考虑得周到,也辛苦二位了。”

    张飞一听,胡须一挑:“便是大哥不怪我们了么?”

    刘备点了点头:“想我当时见到于禁第一眼的时候就欲将他拿下,只是遗憾未能,现在得到二位贤弟相助,便是手到擒来,我如何不高兴?曹豹之事虽然事大,但他既然跑了,也就让他跑了吧,难道我还能责怪二位不成?便是将功抵过,足矣。”

    刘备也不想骄傲了张飞,但也不想再责怪他们,便只能这样说了。不过他口里说他曾有一次未拿到于禁,事实他在当初夹谷伏击曹军‘败兵’之时,他就欲要捉到于禁,便是两次未能成功。当然他也不好再提起,便是一句带过。

    至于曹豹的事,看来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是陶谦得知后公然讨伐自己,说不得只有另找出路了。但他一想到这有关名节之事,实在输不得,只是现在既然已经输了,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关张听刘备这么一说,知道大哥不加责怪了,便自放心。各人尽情饮酒,到灯未添油,光已扑灭,这才各人抵足在卧榻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曹围不但没有撤去,反而加急。

    刘备同孔融及章吾登上城楼一看,便是各人打着各人的心思。

    孔融想,此围甚急,如何出得去?

    章吾想,围之甚急,不好让他们走了。

    刘备想,围急甚好,只要多呆一天,他们就得让我们免费吃一天,看他们不拿粮出来打发我们?

    刘备到得歇处,本要找于禁说话,只是想若然跟他走的太近,怕他反而生疑。刘备便让人多送好吃的,殷勤款待。于禁被看着,也不知道刘备要拿自己如何处置,便是暗自焦急。

    刘备想赵云等还没有消息,便是多派人马各处查探,只一时都没有回音。不想到得下午,突然只见城下人头窜动,曹军阵中又打了起来。

    刘备得报,登城一看,心里惊疑不定,只见和曹军交战的人马,大旗上居然打着的是‘曹豹’字号。

    刘备怕有诈,便多观一时。

    见得两军阵上冲杀甚锐,不像是做戏,便赶紧让关张调集人马,大开城门,三人领着丹阳二千精锐,一齐杀出。两千人马便抵挡住了曹军疯狂围剿,让曹豹人马入了城,这才回兵。

    关张尚在怀疑,只这厮如何又在了这里?

    刘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问破,便自查看他颜色,怕他在众人面前乱说话。

    只曹豹这厮并没有说什么,对刘备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刘备心里更加怀疑,只得暗自提防。

    曹豹一路说话小心谨慎,就算跟章吾早认识,但也没显得多加亲密。

    刘备也怕他席间突然反攻,便是将关张紧紧带在身边。说不得,曹豹一旦喝破,自己只得在席上杀了这厮。

    他也看得出章吾和他关系亲切,看来到时也只得杀了他,顺带夺了襄贲城,便是城内粮草甚多,也不怕支撑不了。更何况就算夺了襄贲城,陶谦现在正忙于对付曹操,他还哪里有空来理自己?说不得为了顾全徐州,他也只得哑巴吃黄连,将襄贲城名义上让给我,表我什么襄贲城守什么的呢。

    只可惜,曹豹这厮并没在席上发难,显得很是乖巧。

    刘备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只送他出来时,看见他身边不离不弃的侍卫,突然恍然大悟。刘备一啪脑袋,哎,我怎么忘记了呢?

    刘备这下放心了,便自回到歇息处。

    关张二人跟着进来,到现在都还是一脸相觑。

    张飞先前把话说满了,便怕刘备误会自己说了谎话,赶紧说道:“大哥,这厮的确是去了南边,现在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呢?”想了想,“不行!”

    刘备见他转身就走,便问他:“你干什么去?”

    张飞道:“我去把这厮揪出来,好好问问他!”

    刘备本欲说出,想想还是让他们急急。

    刘备装出一副似有所思的样子:“嗯,曹豹这厮可能使了什么障眼法吧。”

    张飞也没见大哥怪罪,但心里和关羽一样,都是犯着糊涂。

    刘备正欲再说点别的,突然门吏报说章将军有请。

    刘备不想这时候章吾还有什么事,便带着关张去了大堂。

    大堂上孔融和曹豹都在,除了章吾,还有另外一人,刘备一眼就认出了他。

    刘备赶紧上前作揖:“元龙如何到此?”

    来人正是陈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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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乃刘备介绍:
三国,重生成为刘备。 陶谦曰:非君不能安此州,只是尔如何能急之? 袁术曰:吾乃仲家皇帝,汝如何敢藐我太甚? 刘表曰:君与我同为汉室,借荆州虽不成,非欲夺邪? 曹操曰:竖子欺我,如何骗走吾之良将? 吕布曰:大耳贼,夺吾妻之恨,誓要啖汝肉,剉汝灰! ...... 刘备,不再偏安蜀汉。 这次他誓欲横扫诸雄,诛戮暴乱,宁背负千夫指万夫骂的罪名,也要让乱世止戈。等到天下靡定,自知何人当为贼焉!三国之我乃刘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我乃刘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我乃刘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