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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乃刘备全文阅读

作者:陈明弓     三国之我乃刘备txt下载     三国之我乃刘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八十:马超东平收车胄

    “郡守大人都去长安多日了,可有什么消息了?”

    中郎将范先走入郡掾卫固的府上,劈头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那郡掾卫固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别说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范先轻哦一声,看到卫固神色不是很好,也就猜了出来,赶紧问道:“是不是钟繇他没有答应?”

    卫固说道:“他不答应还好,可他就连郡守大人都没有放回来。”

    他拿起案上的一条竹简,交到范先手上:“你自己看。”

    那范先将竹简张开,却是钟繇送来的。

    “岂有此理!”

    范先将竹简丢在了地上,手按佩剑道:“这个钟繇,他不答应也就罢了,居然将郡守大人给扣押了起来,还要我们送他家眷到长安去?他当我们是傻子么?卫大人,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

    他说着,突然轻咦了一声,说道,“不过,这不会是郡守大人的阴谋吧?”

    卫固立即道:“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范先手一指,说道:“你想啊,郡守大人虽然一直以来表面上跟我们客客气气的,但若说到‘起事’,他就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一直不肯答应我们。而这次倒是好了,我两个稀里糊涂支他到长安去求钟繇,让钟繇替他在刘备面前求情,让刘备不要调离他,反倒是成全了他了。他这一去,正是称了他的意,让他留在了长安,也就摆脱了我们的束缚了。”

    卫固捋须点头:“如此说来,这件事上还是我们两个帮了他了?”

    范先叹了一口气:“好像是这样!”

    卫固眼珠子连转,气的跺脚。

    那范先道:“大人勿要生气,其实我们还有把柄啊,郡守大人不是想要我们将他家眷也送过去吗?我们只要将他的家眷扣下。还怕郡守大人跑了?”

    卫固一想,摇了摇头:“这固然是好,就怕钟繇若仍是不肯放郡守大人回来,我们拿了他家眷,不但没有用,反而因此得罪了钟繇。钟繇手上握有重兵,若当真跟他兵戎相见,只怕对我们不利。”

    “那该怎么办?”

    范先眼睛盯着卫固,卫固捋须道:“既然郡守大人已经落在钟繇手上,再想控制他只怕是不可能了。我们不若且卖钟繇一个面子。送了郡守大人家眷回去。这样的话,不但没有违抗‘朝廷’的命令,更可避免少树一面强敌。将军你说如何?”

    范先一听,急着道:“那就这么算啦?”

    卫固笑道:“那么将军你想怎样?将军你要知道,那钟繇虽然名义上归降了刘备,可也未必真心向着刘备。像他这种人,我们应当想尽办法拉拢他,不可在这些小事情上闹得太僵。就算他不肯帮我们,但若能在我们‘起事’一事上保持中立。则对我们就是莫大的帮助了。我说了这么多,将军你明白了吗?”

    范先摸着脑袋:“好像是明白了。”

    卫固苦摇着头。突然又道:“对了!听说刘备派来河东郡任命的新的郡守就快要到平阴津了,不知将军准备得怎么样了?”

    范先说道:“大人不必担心,我已经在平阴津安排下了数千的人马。他想渡河,管保是插翅也飞不过来!”

    卫固捋须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过两日,卫固派人将郡守王邑的家眷送到了长安,并送了钟繇许多的珠宝。呈上了洋洋洒洒上千字的颂文,拍钟繇的马屁。

    那钟繇将珠宝全都退了回来,回函的内容。不过警告他们朝廷已经派来了新的郡守,让他们去迎接,好生侍奉。

    “这个钟繇真他妈多管闲事!”

    卫固这边跟范先背后大骂钟繇,钟繇那边,催促王邑启程:“朝廷的令书已经下达了多日了,望王大人尽快赶回定都述职。”

    那王邑拱手道:“谢谢大人出谋,替我将家眷要了回来,我过两日也就带着家眷动身回定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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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我们两路出兵寿张……”

    车胄自占领了东平陆后,又接战攻下了诸多城池,兵力也得到了扩充。这日,他与将士们在帐内对着地图,正指指点点的,讨论着下一个进攻地点。将士们被车胄天花乱坠的想法给吸引了,正听得津津有味。这时,突然一名甲士匆匆闯了进来,打断了车胄的说话。

    “将军,不好了,有大队刘军的人马正往我东平陆赶来!”

    此话一出,众将士都是惊愕非常。

    这段时间以来,也只有他们出兵欺负小县小城的份,什么时候被刘军征讨过?

    那车胄眉毛一凝,问道:“贼人来了多少人马?”

    那士兵回答道:“差不多有一万多人!”

    车胄遽然一听,吓了一跳,心想自己加起来不过五六千人,而且都分散了。而东平陆的驻军也不过三千人,不说质量,但就数量上都差了对方一大截了,这战还怎么打?他当即传下命令,让全城戒严,又派出探马向毕谌报告消息,希望毕谌能派兵救救自己。

    “再探!”

    车胄让探马都下去了,他则带着众多将士登上城楼。

    远远的,只见西北面烟尘滚滚,分明有无数人马朝着东平陆赶了来。

    车胄身后的将士们议论纷纷,都是不好的言词,而那车胄,脸上也渐渐变色。但他身为主将,总不能未战先怯,涨了敌人的志气,灭了自己军的威风。他当即道:“敌人远路而来,必然疲惫,我等可先开城一战,挫敌锐气!”

    众将士听车胄一说,自然不敢反对,纷纷下去准备了。

    等到探马三报,敌军距离城外只有十数里的时候,车胄命人打开了城门。自带了两千的兵马杀出城去。

    却说那领兵而来的,自然是马超和凌统了。

    廪丘时,王忠因听闻曹休被臧霸所杀,心里极其震撼。心想他举兵不过是为了响应曹休的,没想到曹休倒是先败了,这叫他情何以堪?不过说到底,他起兵不管是为了谁,最起码一点,他是为了自己的‘口福’。在他统治廪丘那段期间,啖食人肉。乱杀良民,以致到最后的诛杀士兵,以供他一人之享受,大大的失去了民心、军心。后来他的副将蔡将军实在不愤,看不过去,于是在呈现的汤里暗下了毒药,药死了王忠。这之后,廪丘所部归于蔡将军统领。

    这蔡将军倒是能够用兵,只是奈何廪丘士卒本来无多。在马超和凌统的攻打之下,终于没能支撑下去,于十数天前被马超、凌统攻破了城门。蔡将军听闻城破了,自叹不能力保。也就自杀了。马超、凌统收复了廪丘过后,听闻东平相薛兰投降了曹党,自然心有不忿,又奏请刘备。挥军继续攻打东平国。刘备也已经授意他们,可领着他们的军队扫平兖州境内所有叛军,而不必再禀。

    当下。马超跟凌统商议,让凌统领了三千人马作为先锋部队,先行到了东平陆。而马超则率领后继人马,加紧赶来。

    所以等车胄领兵而出,首先遭遇了马超军的先头部队凌统。

    “将军!贼将领了数千人马开城杀了出来!”

    凌统听到部下报说,哈哈一笑,叫道:“他来得正好,也省得老子叫战了!”

    当下,他一骑当先,带着三千人马,大喊着迎着车胄的人马杀了上去。

    车胄所部多为临时召集的,又没有经过过多的训练,战斗力本来不强,在凌统人马的冲击下,很快不成队形,乱了起来。那车胄阻挡不住,眼看旁边士兵有往后面逃跑的了,气得他长枪乱舞,不断喝道:“都给我站住!都给我站住!”

    他此时的喊声,在这千军万马的冲击下,显得是多么的苍白而无力,根本就没有人听他的,士兵仍是在仓惶的逃跑。

    他的喊声没有起到阻止士兵逃跑的作用,不过却引来一个人的主意。

    远远的,凌统望见对面一人身穿将军铠甲,正喝斥着左右士兵。他心里一喜,心想此人定是这支队伍的主将了,我只要将他拿下了,这一战也就不用继续打下去了。

    凌统想到这里,暗暗溜到了车胄那边,举起刀来,突然叫道:“贼子看刀!”

    车胄举着一杆枪,刚刚撩倒一名士兵,突然看到斜刺里冲来这个凶神恶煞的将军,赶紧回了一枪。

    哧!

    一枪扫出,碰上了对方的刀,手腕微微一震。

    车胄心里大骇,心想此人力气倒是不错。又与他对了十数枪,终是他怯于对方的臂力,杀了一阵后,又即收枪而回。

    “贼子哪里跑!”

    凌统眼见对方吃了他一刀就想跑,哪里肯舍,立即追了上去。

    那车胄既然吃了亏,知道自己并非对方的对手,只得领着败军,退回了城去。

    凌统一直将军队撵到了东平陵城下,那城上吊桥也已经拽起,城门轰然的关了起来,而城头上,弓箭手扯起了弓箭,箭矢哗哗的射了下来。

    “退!”

    凌统眼看不能继续前进,也只好手一挥,将军队收了回去,去城外十数里驻扎了下来。

    过了半个时辰,那马超的后部人马也就到了。

    “某适才与贼将大杀了一阵,贼兵死伤过半。”

    马超听凌统这么一说,哈哈笑道:“如此说来,这些毛贼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嘛,这东平陆也必不难拿下。”

    凌统说道:“虽然这么说,只是我们刚刚远路而来,就怕他们晚上会来劫营,须得早做准备才好。”

    马超听凌统一说,哈哈笑道:“凌将军你多虑了。想他们白天刚刚败了一阵,死伤无数,晚上怎敢再出城劫营?”

    但见凌统样子不在说笑,马超也就立即将满口白牙收了进去,点了点头:“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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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将军决意晚上劫营?”

    负伤过半的将士在听到将军车胄的一句话,都是惊呆了。

    那车胄肩膀上也中了一刀,只不过伤势比较轻。也已经包扎好了。

    他走下案来,居中而站,按剑道:“对!”

    “可我们不是白天刚刚败了一阵吗?晚上再出战,似乎不妥吧?”

    车胄嘿嘿笑道:“也正是因为白天我们败了一阵,他们才不会想到我们晚上要去劫营。更何况,他们是远路而来,加上白天又胜了一战,势必不会有所防备,我们这时候劫营,正是最好的时机。”

    众将士一听。车胄的话似乎又是十分有道理,也就相互点了点头。

    车胄眼看众将士都没有反对,也就让他们先下去准备了。

    等到夤夜三更时候,其他的将士都按照车胄的要求,结束整齐,都在校场上等候着,却迟迟不见主将车胄的到来。

    “快去催催将军!”

    一名士兵听从其他将士的命令,赶到了车胄的中军大营。掀开帐门,却见车胄仍是伏案而睡。

    那士兵想了想。走上前去,伸手推了推车胄:“将军快醒醒,将军快醒醒!”

    “嗯?”

    “将军,时候到了。该起兵了!”

    那车胄正做着美梦呢,突然听到“起兵”二字,立即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旁边士兵一眼。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士兵回道:“将军,三更已经到了,众位将士都在校场等候着将军你呢。”

    “哦。我记起来了!”

    车胄一啪脑袋,他还想动身,一股欠意上来,嘴巴一张,长长的打了个呵欠。

    “那个,时候也不早了,让将士们都撤了,回帐休息了吧。”

    车胄突出此语,让那士兵微微一愣:“这个……将军,晚上不是要劫营的嘛?”

    车胄揉了揉眼睛,骂道:“你看我都累成这样子了,还劫个鸟营啊。不要说了,下去照我的话说吧!”

    他话一说完,也不管他人了,径直站起身来,走到了榻前。

    眼睛迷迷蒙蒙的,看着白色的被褥,欠意就上来了。

    他再次伸手打了个呵欠,身子一倒,也就倒在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不时鼾声大作。

    “将军……”

    士兵眼见将军是真的睡了,他也只好摇着头,赶快赶到校场去,将车胄的话跟场上的将士说了一遍。那些将士不听还好,一听肺都炸了。

    “这怎么回事,明明是白天说好的,晚上三更出城劫营。我们都准备好了,将军却又不来了?”

    “呵呵,那个……将军的个性,你们又不是不了解。上次要打东平陆,跟我们都策划了几天了,可临时突然改变主意,又去攻打鲁国了。像这样的事情还少吗?见怪不怪吧。”

    “……”

    少数人都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想要就此散了去,但还有多数人心有不甘。

    这些人,本来就是毕谌联合车胄攻下东平陆后,被迫做的俘虏。他们本是刘备所部,根本就不愿意听从车胄指挥。更何况,眼看刘军打了过来,他们可不想继续为车胄卖命。而难得的是,如今将士们又因为车胄多次的出尔反尔而心怀怨恨,正好借了这个机会,挑唆他们叛离车胄。

    当初车胄起兵时不过数百人,而真正算是车胄心腹的,却是少之又少。他们对于车胄,根本就毫无忠诚可言。在这些人的挑唆下,很快有许多心怀不满的人站了出来,他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大声叫了起来:“对,我们去找将军问个明白!”

    一人动而百人动,校场上的士兵有愿意来的,有不愿意来的,全都闹成了一块儿。

    等到将阻挡的士兵驱逐了,那些闹事的士兵也就冲向了车胄的大帐。

    那些守营的士兵眼见变故突生,立马是一哄而散了。

    那车胄尚且还在榻上呼呼的睡着,突然被人提了起来,对着他耳边喝问:“我们等将军你好久了,将军你为什么不来?你就算不来,也好自己解释。可你一句话也没有,就打发我们散了。你可知道我们已经等了你一个时辰了,你让一个士兵打发我们一句,我们就得走吗?你明明说好的事情,却又临时反悔,这叫我们如何相信你!”

    “跟他啰嗦什么,将他杀了!”

    士兵们的喊杀声终于让车胄明白了过来。他腾的睁开眼睛,哀求道:“不要杀我!”

    他一句话未了,早就被旁边群情激奋的士兵给一刀砍了。

    这边,军营内闹翻了天,士兵互相攻伐。有人开了城门,持着车胄的脑袋来见马超、凌统:“将军准备晚上开城劫营,可他明明说好的事情,临时又反悔了,激怒了将士。将士们反将起来,一起冲进了将军的大帐,将将军的脑袋割了,献与两位将军。还有,现在城内大乱,也请两位将军速速带领人马进城平叛。”

    马超和凌统相视一眼,都是哈哈而笑,站了起来。

    马超笑道:“凌将军猜得没错,晚上车胄还真要来劫营,只可惜他营没劫,他自己的大营倒是被部下给劫了。”(未完待续。。)

第五八一:于文则会稽出兵

    眼看城下的大军渐渐逼近了会稽城,守城将军周昕也已经命令士兵扯起了吊桥,关闭了城门。

    然而,也就在这时,那扯到一半的吊桥,在大军逼近的那一刻,拉升的绳索突然崩裂,吊桥砰然一声,砸落下去。

    在吊桥砸在河对岸的那一刻,漫天的灰尘扬了起来。

    接着,是冲天的喊杀声,手舞足蹈的士卒。

    士卒们跨过吊桥,向着城门冲来。

    周昕惊讶非常的责备着,为什么吊桥突然断了。但他同时安慰自己,就算他们上了吊桥,他们也已经无法轻易进城。因为阻挡他们的不只是那道护城河,还有他们眼前的城门。只要他们无法越过这道障碍,会稽城暂时可保。

    周昕拔出剑来,喝道:“快点放箭,快点给我放箭!”

    许多的弓箭手都朝着正门赶来,将箭羽放在弦上,然后扯动了弓弦,蓬的将箭射了出去。

    无数支箭矢如同蝗虫一般,向着下面飞射而去。

    周昕裂开了嘴巴,哈哈而笑。

    就算你们千军万马,也休想闯进来!

    “将军!不好了,有奸细混进了我们城中,刚才扯动吊桥的绳索就是他们做了手脚……”

    周昕脸色暗了下来,城内进了奸细,城内怎么会进来奸细呢?

    “还有,将军,我们的城内也被奸细砍开了,贼人的军队马上也要攻进来了,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

    听完这句话,周昕俯身一看,只见城外的军士不断的向前挤着,正从吊桥上,朝着城里涌来。

    箭矢,眼睛阻挡不了他们了。

    周昕头额上的汗珠翻滚着,眼睛乱动着。

    “将军。快做决断吧!”

    众将士眼睛盯着周昕,催促着他。

    周昕则望了望城下的旗号。

    城下,有刘字旗,有于字旗,有董字旗。

    周昕鼻子一哼:“果然是刘备的人!”

    他手按着佩剑,将身子豁然一转,咚咚咚咚,迅速下了城。

    城下,已经杀成了一团,士卒乱奔。

    但周昕很快找了一匹马。翻身就上去了。

    那些从城上跟下来的士卒不少,他们在这时,也仍然是一刻不离的紧紧跟着周昕。

    “将军,我们这要到哪里去?”

    周昕一句话也没有说,扯动马缰就走。

    那些跟上来的士卒,在不久之后,也就立即明白,紧急这是要赶往府衙,去见王朗大。

    但周昕尚未赶到那边。立即就被半路上报信的士兵给拦住了。

    报信士兵跟周昕说道:“将军!不好了,王大人还有许大人,都被反贼于禁给杀了!”

    周昕遽然听闻此事,脑袋里一嗡。牙齿差点咬破了嘴唇。

    他恶狠狠的瞪视着府衙那边,呛啷一声,拔出佩剑来,喝道:“都跟我走。为王大人报仇!”

    “为王大人报仇!”

    他此时身后跟随的士兵尚且有千人之多,在周昕的带领下,纷纷朝着府衙那边继续赶了过去。

    只是。还没走到一半,兜头遇到了功曹虞翻。

    远远的,周昕喝问:“虞功曹,可知王大人之事?”

    虞翻提着一杆枪,步行甚快,他的身后也跟着几十名士兵。

    听到周昕这么一问,虞翻怒气冲冲,反问于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一回城,如何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虞翻这人性子直,周昕也了解他的脾气,所以对于他的这种问话方式也并没觉得不妥。

    听到虞翻这么一问,周昕长叹一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我以后再慢慢跟功曹你解释。”

    虞翻问道:“听说贼兵就快杀进城来了,你不去带兵御敌,为何还往这边赶来?”

    那周昕道:“我不正担心王大人的安危吗?更何况,王大人虽被杀害,我难道不找那凶手报仇了么?”

    “将军不必去了,我刚刚从府衙那边过来,也听说那于禁杀害王大人后,已经持了他的脑袋逃出了府衙了,哪里还等你领兵过来剿他?”

    虞翻说完话,又立即催促道:“将军如今还是速速赶往北门,将入犯之敌驱逐出去吧!”

    周昕摇头叹息:“谈何容易?于禁这厮明明是有备而来。他在城内不知安插了多少奸细,又联合董袭那厮,一里一外,同时发作,此城还能保得了么?再说,功曹你是不知道,这次冲杀进来的人马少说也有个三四万人,就算我城内卫戍部队有个两万,但一时也已经来不及调动了。更何况,他们是突然发动袭击,也已经冲进了北门了,我们现在再带兵去,还能阻止得了他们吗?”

    虞翻喝道:“就算是死也要将城守住,更何况,你没有去试,焉能知道就守不住了?”

    周昕驻着马,仍是没有动。

    “你!”

    虞翻瞪视着他,举着枪道:“周将军,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为何还不去剿灭叛贼?”

    周昕手按着剑:“功曹,我已经说过了,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此时再过去,无疑于送死啊!与其送死,还不如另寻别路!”

    “哼!”

    虞翻走上前来,端起枪:“周将军如果怕死的话,就留在这里好了。你将路让开,我自己带人过去就是了!”

    他说着,径直往前闯来。

    周昕身后的士兵眼看他们的将军一动不动,他们也就没敢让开。

    “让开!”

    虞翻怒吼着,似要动怒了。

    那些士兵有些胆怯的,已经悄悄向旁边挪开了一点。

    就在虞翻进入众士兵的圈子里时,那坐在马背上一直一言未发的周昕,两只眼睛聚焦,牙齿一咬,似乎是打定了某个主意。他突然将手一举,喝令士兵:“将虞、功曹给我拿下!”

    士兵们一愣,不知道将军为什么突然要说这话。

    “给我将虞功曹拿下。你们没有听到吗?”

    不用周昕说第二遍,两边的士兵早已经冲了过来,趁虞翻呆愣的片刻,也已经将虞翻手里的长枪缴了,将他也给反手缚住了。

    那些跟随虞翻的士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一哄而散。

    虞翻还没上战场就被自己人给抓了起来,像他这样本来就刚烈性格的人如何受得了?他身子一震。掉过头来,两眼冒光的瞪视着周昕,喝道:“周昕!你在干什么!”

    周昕看了他一眼,说道:“暂时委屈功曹你了!”

    他也不做解释,立即让人将虞翻扛上马背,带着走了。

    那虞翻在马背上通红着脸,一路上不停的破口大骂着,奈何周昕只当没有听见,任由着他骂。

    就这样。一路到了南门。

    南门这边有座军营,驻扎了会稽城的卫戍人马,将及有万余的人。

    虽然会稽城此刻动乱不堪,但他们没有接到出兵的命令。所以不敢乱动。

    周昕刚才路过府衙时,也已经拿了调动人马的虎符,如今,他将这一万多部队全都调出了军营。让他们每人随身带了五六天的口粮,然后将所剩的粮草一把火全部烧光了。他则带着这支部队,打开了南门。在董袭和于禁的追兵杀来之前,开南门走了。

    周昕带着军队,于数天后,出现在了章安。

    在章安,周昕将城内所有的粮草都征调了,而且,还让军队在城内外开始了大肆的抢劫掠夺。

    “去将县令给我叫来!”

    周昕一声吩咐,士兵提着县令走了进来。

    “求将军,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看到县令猥琐成这副德行,不由火气直冲脑门。

    “行了!我要你脑袋干什么?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给我办件事情。”

    听周昕这么一说,那又矮又胖的县令大人两眼挫圆:“有什么可以效劳的,请将军尽管吩咐!”

    周昕说道:“听好了,你去将本县所有的大小船只都给我找来,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是买也好抢也罢,只要你能够将境内所有的船只都搜刮了来,我就重重有赏。若是留下了一只两只,你小心脑袋!”

    “啊哟!”

    听到“脑袋”,那县令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摸了摸脖项:“是是!将军放心!”

    “去吧!”

    周昕手一挥,那县令如获大赦,赶紧是又拜又谢,屁滚尿流的跑了下去。

    县令刚走,周昕又招来部下,吩咐道:“尽快召集木工,赶制船只。”

    “要多少?”

    “自然是越多越好!”

    “是是!”

    部下下去后,周昕这才突然想起一人。

    “啊哟,虞功曹,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周昕嬉皮笑脸的来到了看押虞翻的帐篷里,见面就向虞翻赔起罪来,连连拱着手。

    那虞翻被周昕千里迢迢从会稽弄到这海滨小县来,一路上不知骂了周昕多少代的祖宗了,此时也似乎已经是骂累了,没力气再骂他了。所以看到他,只剩下了满肚子的闷气。他本来还在研究着学问,见到他来,将竹简一合,鼻子一哼,走到榻边,抄起被褥就钻了进去,脸对着里面了。

    “敢对将军无礼!”

    周昕身后的两名士兵想要打抱不平,拔剑而出,反被周昕怒斥一顿:“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吗?还不给我滚!”

    那两名士兵真是够郁闷的,只好道了声歉,赶紧退了下去。

    周昕再次拱手赔礼:“功曹,我知道你怪我为什么不跟你商量,就将你绑到了这里来。也知道你怪我为什么不守卫城池,就逃出了城。我知道你此时对我肯定是百般的看不起,但不要紧,只要功曹你此时还在这里,我就放心了。”

    虞翻没有说话,好像是睡着了。

    周昕倒是颇有耐性,继续说道:“可你要明白,当时的情形已经不容许我们再做无味的抵抗了。王大人也死了,会稽城已经落到了于禁的手上了,我们还能怎么办?若抵抗下去。也不过是一死罢了。我承认我怕死,但我更怕看到功曹你就这样的送死了。你可不能死,会稽还需要你,我们大家都需要你。所以,我才将你绑出了城。我知道,我若不这么做,你肯定是要找于禁拼命,我可不能看到你死。”

    虞翻还是没有说话,好像真的睡着了。

    周昕仍是拱着手,继续说道:“当然。我逃出城来,并不是不想报仇,只不过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不能乱来罢了。而我知道,我唯有依靠功曹你,才能报得了此仇,才有可能重新收复会稽,将于禁赶出会稽城去……”

    “听说你一到此地,就命令当地县令帮你四处搜集船只?”

    虞翻终于折过身来。坐了起来。

    周昕脸上露出喜色,听虞翻一问,赶紧点头道:“原来功曹你也听说了。”

    虞翻继续问:“你搜集船只,是想带领大军。渡海到东冶去?”

    周昕道:“我已经想过了,若我们仍然在这一带活动,于禁势必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我们不如离他远点。然后慢慢发展,寻找机会,再一击致胜。”

    虞翻捋着胡须。从榻上下来,缓缓说道:“光是有我们自己还不行,我们得联合外援,方能牵制于禁。”

    周昕道:“功曹的意思是等我们到了东冶后,再继续联络袁术,以为外援?”

    虞翻叹了一口气:“好了,等到走出了这里再说吧。”

    “是是!”

    周昕挑眉看了虞翻一眼,轻轻一笑:“功曹,你现在没有生我的气了吧?”

    虞翻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气性就这么大么?我若生气,还会跟你说话么?我其实这些日子也在想这件事情,既然我两的意见不谋而合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昕一听,哈哈笑道:“我就知道功曹你深明大义,不会将这些‘小节’放在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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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禁手杀了王朗,击响了府衙前的那面皮鼓,也就带着那十数名士兵冲了出去。

    及至跟董袭回合于北门,也就从新冲杀了回来。

    于禁将王朗的脑袋挂在了马鞍旁边,跟董袭道:“烦将军你从西面杀过去,我从东面。”

    董袭点了点头,照了于禁的意思,各领了一万多的人马,冲进了城里。

    那时城内虽然还有一万多的守军东奔西跑着,但他们没有将军的正确指挥,只能是一盘散沙一般的渗透。他们在遇到董袭和于禁所部的攻击下,不是很快的败退下去,就是举手投降。当然,城内也有少数的坚强的抵抗力量,他们在遭遇到于禁和董袭所部时,仍能利用有利的地势对他们展开了巷战。这边的节节抵抗,也就在无形中给了周昕他们撤退的时间。所以,于禁和董袭人马回合于南门时,南门的卫戍营已经走了一空,而像周昕那些人,也都逃出了城去。

    会稽城刚刚拿下,城内尚有多股的反抗势力,他们当然不能轻易离去。所以,周昕能够逃出去,那是必然。

    接下来的数天里,于禁跟董袭带领人马,也基本将城内的反抗势力给清洗了干净。然后,向那些不理解的老百姓,公布了王朗的罪状,尽可能的拉拢民心。

    “贼逆王朗,包藏祸心,企图勾结袁逆,颠覆会稽。我等奉冀州牧、大将军、楚公刘备之命令,带兵剿灭此贼……”

    安民榜贴下去后,老百姓也就知道了点内里情形,于是,民心也就渐渐的稳定了。

    那些潜逃在城内的士兵,在看到告示后,也有很多相继出首。

    而自刘军攻下会稽以来,计有六千八百对士卒投降了于禁。

    当然,当日一战,会稽城内尸横遍地,死伤无数。计有亡者四千多,极是惨烈。

    于禁在城内整备了将及半个月后,这日,听到王朗余部跑到了章安,他也就立即找来了将军董袭商议此事。

    “这伙王朗余党非同小可,听说他们一路召集人马,已经达到了快两万人了。而且,这群人当中有个功曹叫虞翻的人,早在几年前我就听明公说过。明公说此人颇有智慧,不可小觑。如今让他跟随了这群人,若被他在章安站稳了脚跟,则对我会稽不利。我须得趁他们羽翼未丰之时,立即出兵将其剿灭,否则留下他们只会是心腹之患。”

    董袭听他一说,也觉有理,乃点头道:“所谓斩草除根,王朗他本欲跟袁逆合作,就算他已经被我等所杀,但袁逆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若袁逆跟章安这部余孽有了联系,则对我们十分不利。将军说得对,我们须得趁此时,便将他们彻底斩杀了。”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

    于禁跟董袭一番商议下来,乃让董袭坐镇会稽,他自带着两万士卒,一路杀向南面。

    由于王朗已死,诸县守兵皆是望风归降,很少有抵抗的力量。于禁所部经诸暨、剡县,一路疾行而来。

    当然,于禁领兵而来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章安城,传到了守将周昕的耳里。

    周昕立即招来虞翻,问道:“听说于禁带了两万大军前来,我们是不是马上就撤退?”

    “不!”

    虞翻立即制止了他:“于禁想要得到章安,也没那么容易。”

    于是,章安城内,周昕听从功曹虞翻,整备了兵马,准备跟于禁来一场恶战。(未完待续。。)

第五八二:马孟起鲁国围城

    簌簌的箭矢,铺天盖地而下,全都砸落在了大刀王党的身上。

    蓬,随着他手中大环刀的落地,溅起了一地的泥土,也宣告了小沛城的陷落。

    毕谌率领着大军,很快杀散了小沛守军,将小沛城占领了。

    薛兰志得意满的为毕谌分析着:“我等如今已经将小沛拿了,接下来,就可以挥军攻打萧县了。当然,听说萧县有刘备二弟关羽镇守,部下也有三万人,但我们也不必害怕。我等可以以小沛为根本,一面招兵买马,一面打着奉迎曹家二子的旗号,号召各地义师,齐聚楚都。等到声势壮大的时候,不怕不能光复曹家。”

    毕谌捋着胡须,点了点头,尚未开口,那帐外一名士兵掀帐而入:“东平陆急报!”

    毕谌听到‘东平陆’三字,脸色不由一暗,赶紧道:“快拿上来!”

    毕谌旁边亲卫走了下去,替他将奏牍拿了上来。

    毕谌将那竹简展开,仔细看着。旁边薛兰眼看毕谌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由关切的问道:“大人,东平陆那边没有问题吧?”

    毕谌将竹简轻轻放下,若有所失,许久才叹了口气,说道:“车胄将军说,有伙万人的刘军突然兵临其城,声势浩大,他恐怕难以抵挡,所以让我等赶紧派兵援助他。”

    薛兰捋着胡须仔细想了想,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伙刘军领军将军应该是马超和凌统。此二人奉了刘备的命令,出兵万人攻打廪丘王忠部。我在东平国时,王忠已经被叛将蔡横所杀。看来,如今马超和凌统已经攻破了廪丘,杀死了蔡横了。他们趁着高亢的士气,如今又攻打东平陆,只怕车将军不是此二人的对手。”

    毕谌眉头紧锁。说道:“我素闻马超和凌统二人的本事,若是他们领兵攻打此城,我确实不能不救了……”

    薛兰立即道:“可我们刚刚拿下小沛,若此时回兵的话,只怕又将是前功尽弃了。”

    毕谌缓缓的站了起来,说道:“小沛城虽然难得,但若被马超二人攻破了东平陆,则我鲁县之根本就暴露在敌军的攻击之下了。若是舍弃根本而不顾,如何能保得住接下来的成果?”

    薛兰道:“大人说得有理,那我们……”

    毕谌道:“连夜撤出小沛。增援东平陆。希望车将军能够支撑到我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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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紧张的跋涉,毕谌军队也于数天后赶到了东平陆城下。

    薛兰拉马上前,扫视了城上一眼,指着毕谌看:“大人,你看城头仍是车将军的旗帜,城外也没有贼兵的踪迹。难不成是,贼兵已经被车胄将军打败了?”

    毕谌捋着胡须,说道:“我看未必。”

    “大人为何这么说?”

    薛兰一语未了,只见那城门突然大开。冲出无数人马来。

    “啊!”

    薛兰扯住马缰,叫道:“大人快走!看来此城已被贼兵占领了。”

    毕谌刚才看到城头死气沉沉的,就知道有问题,及至城门突然大开。无数人马冲了出来,他其实也并没有感到意外和吃惊。

    听到薛兰一说,他鼻子应了一声,立即吩咐道:“大家不要慌。听我号令,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立即撤退!”

    他这句话刚刚出口,那城外山林间,斜刺里又冲出一彪人马,大喊道:“捉拿毕谌小儿!活埋薛兰贼子!”

    毕谌瞥眼所见,打着的旗号却是‘凌’字,看来是凌统所部了。而再看城内冲出的,却是‘马’字旗号,自然是马超所部了。

    只他也没有想到,车胄如此的不济,在他们日赶夜赶之下,居然没有挺过几天,这就败了。

    他此时也无法弄清车胄的死活,只得带着人马仓惶的跑了。那马超、凌统截杀了一阵,杀死毕谌所部千余人,也就收兵回城了。

    那毕谌一路跑到鲁县,这才喘上一口气,又差人打探车胄的消息,方知车胄已死。

    他这边刚刚整饬人马,那边马超、凌统二人分工合作,由凌统带兵收复东平国诸县,马超领军攻打鲁县。

    毕谌与马超对峙于鲁县之下,一打,就是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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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禁领着两万多的人马,一路攻到章安城下。

    早在剡县时,于禁就听说周昕这伙残党带着万余人,一路逃到了章安。而且,在章安又是招兵,又是募粮,又是修葺城墙,看来是准备跟自己大战一回。但当于禁领着人马到了章安城下时,又是另外一番情形了。

    远远的,章安城城门大开,城内百姓手举着白旗,由三老手持着琼浆,跪在前面,迎接于禁人马入城。

    于禁眼看到这种局面,倒是怔住了。

    王朗的残党哪里去了,他们不是已经占领了章安城了吗?

    如何现在,他们都已经不见了?

    那些百姓眼看这支军队停在城外不肯再向前走上一步,倒也并不急着催促,只用一对对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

    将士打马走上前来,低声跟于禁说道:“将军,我看这些百姓一个个眼神怪怪的,总是觉得不妥,我们不如就别进城了吧?”

    于禁嘴角微微翘起,问他:“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普通的百姓,你还怕他们吃了你不成?他们诚心归降,我们倒是不敢接受,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可是……”

    “不要说了。”

    于禁丢下这句,也不顾众将士的猜疑,扯着马,缓缓走了上去。那些身后的将士也随即跟了上来,不徐不疾的跟着。

    眼看离三老有十丈远的地方,于禁翻身下马。

    那些百姓仍是紧盯着他,似乎一个动作也不肯放过。

    于禁拍了拍马背。然后将皱起的衣甲扯了扯,回身问众位将士:“还算端正吧?”

    十几名将士也跟着下马来,听于禁一问,也就相继说道:“将军盔正甲直。”

    听他们一说,于禁方才转过身来,身按着佩刀,缓缓走到了三老面前。

    三老胡须皆白,手托着幕托子,上面各放着一盏酒。

    左手一老开口道:“听闻王朗勾结叛逆袁术,实在该死。今将军杀之。合饮此酒!”

    于禁伸手取了他托子上的酒盏,酒盏里,酒气四溢。

    于禁一句话也没有说,举起来就要饮。

    那站在于禁身后的将士脸色都是一变,纷纷扯着于禁的衣袖,想要阻止他。

    于禁轻轻一笑,并没理会,仍是将一盏酒喝了个干净,滴酒不剩。

    将那酒盏放下。于禁笑道:“好酒!”

    于禁身后的将士见将军还是好好的,也就放下心来。

    中间一老道:“王朗余孽周昕等杀掠我县人民,天人共怒。今将军领义师,驱逐此獠。以救黎民,合饮此酒!”

    “将军!”

    将士们连忙上前,暗暗对于禁摇头。意思是不能再饮了。

    但于禁似乎并没放在心上,仍是抓起酒盏。一饮而尽。

    “壮哉!美酒!”

    将酒盏放了回去。

    那右手第三老,高举托盘,道:“董卓作乱以来。天下汹汹,诸侯并立。刘公兴以仁义之师,奉天子于定都,救苍生于倒悬,请将军代刘公满饮此酒!”

    “好!”

    于禁被他这句话说得手舞足蹈,似乎比夸奖自个儿还要开心。他也不管将士们挤弄的眼神,举杯一口喝了乾尽。

    三老见酒都满饮了,也就齐声恭迎:“请将军带领人马入城,接收府库!”

    “将军,真的要进去么?”

    将士们仍有疑虑,但于禁却是坦荡荡一笑,回身骑了宝马,也就带着人马,入了章安城。

    于禁问拿三老:“此地县令如何没来?”

    三老道:“将军不知,自周昕党羽领兵入城以来,便是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又征兵,又征粮的,害得我等惶恐不安。那县令也是被那群人给弄得东奔西跑,交代他这个任务,哪个任务,最后因为没有如了他们的意,便将县令给拉出去砍了。”

    于禁一听,摇了摇头。

    等到了府衙,又是一愣。

    府衙的衙役没有了了,府衙的大门也有大火烧过的痕迹,府衙里面的摆设就不必看了,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于禁最关心的还是粮草问题,等到了仓库,于禁愣住了。

    “为何仓库里一粒粮食也没有了?”

    三老摇头说道:“别说啦,都被那帮贼子给抢光带走了……”

    “……”

    仓库无粮,府衙无役,还让我进城接收府库?这不是成心开涮我吗?于禁纳闷的没有再去追究,只是仔细一想,又问道:“那伙贼人是什么时候撤军的?”

    三老道:“就在昨天半夜,对,就是你们来之前的那晚,他们就连夜撤走了。”

    于禁又问:“那你们可知道他们撤到哪里去了?”

    三老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这却不知道,就是他们撤走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

    府衙既然不能呆人,于禁也只好将人马在南门那边扎下了营寨。

    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处理,今天也来不及了,一切没有头绪的事情,只能等到明天了。

    天还没降下黑幕,就有许多百姓扶老携幼的送来了自家家产,有送窝窝头的,有送鱼肉的,有送粟米的,有送水酒的,都在营外排成了长队。

    “对不起,这些东西我们不能要啊。”

    “为什么不能要,我们这些东西都是干净的呀!”

    “对不起,我们不是说这些东西不干净。但我们军中有规定,我们是不能随便收受百姓的东西的,你们明白吗?所以还请拿回去吧。”

    外面嚷嚷着,传到了于禁的耳里。

    于禁放下了竹简,笑道:“有这回事情?”

    他立即带着亲卫,一同到了前营来。果然看见百姓争相送东西的情景。

    于禁走上前去,散退士兵,说道:“各位乡亲,你们的好意我代替大家心领了。但我军中自有纪律,不可违背,谁若违背了,是要受到处罚的。所以你们还是将东西都拿回去吧……”

    “什么纪律,难得送点东西也有错吗?”

    那些百姓固执的非要将东西送到。

    于禁一看,呵呵一笑,说道:“既然这样。那都进来吧,将你们所送的都清点一下吧,我们好登记了给你们钱。”

    那些百姓将东西送了进来,却谁愿意要钱的?

    送了东西,也不登记,倒是走了干净。

    那于禁身后将士们都道:“先前我们都不敢相信他们,现在看来,不相信都不行了。”

    于禁哈哈一笑,说道:“将这些东西都拿回去煮了吃了吧。明天我再让人到每家每户分派些钱给他们。百姓辛辛苦苦劳动一年的,也不能白吃了他们的不是?”众士兵都说对,齐声着将东西都搬了进去,煮熟了分与士兵们吃了。那些士兵大吃了一顿后。都在欢笑声中,各自回帐休息了。

    时夜已经进入了三更,于禁手捧着兵书,不觉间手扶着木案。昏昏睡去。

    也不知什么时候,寂静的大营,突然传来一声尖锐了啸声。有人高呼道:“周将军领兵杀进来了,周将军领兵杀进来了!”

    跟着,其他各营也乱叫起来。

    乱叫声一起,那些沉睡中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相继跟着从帐篷里光着脚丫,跑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高呼:“王朗余孽周将军领兵杀进来了!”

    “什么!”

    于是,那些不知道情况的士兵,也跟着呼了起来。

    本来小规模的动乱,立即引得整个大营都沸腾了起来,到处都传闻有王朗的残党杀进来。

    于禁也终于醒了。

    “将军,不好了,那周昕并没有离开章安,他们杀了回来?”

    将士们相继走进大帐来,跟于禁禀报着。

    于禁站起身来,说道:“都跟我出去看看!”

    那些将士应诺着,也就跟着他出帐了。

    帐外,有许多营帐已经被点着,火光冲天而起。各营士兵到处乱奔,大呼小叫,乱成一团。

    于禁看了一回后,当即吩咐:“你,你,你二人带领本部人马扼守住辕门,不准放一人出去,更不能让一人进来!”

    那两个将士朝于禁拱手,带了本部人马自去了。

    于禁这里,对左右说道:“诸位勿动!听这声音,不可能是一营尽反,必有细作混入军中,欲以躁动乱我军心!”

    众将士一听,说道:“将军说得有理,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于禁当即道:“传令军中,不是谋反的人,都给我安然坐着,不许乱动!”

    他自己手按着刀柄,居中而立,虎视着左右乱奔的士兵。

    他的命令一但传下,适才还是动乱的局面,顷刻得到控制了。

    不时,已经抓来五六个谋叛的士兵。

    于禁仔细一看,鼻子一哼,说道:“你们这些人好生眼熟,说,你等可是趁着百姓送东西给我们的时候,混到了我们军中的?”

    那些人伏地求饶,说道:“将军开恩,其实我们也不想啊,奈何为周将军所逼,不得不这样做啊!”

    “哪个周将军?”

    “周昕周将军啊。”

    于禁喝道:“说!你们还有什么没有说的?”

    “那个……”

    哧,看到旁边将士拔剑,那些士兵赶紧说道:“那个……周将军说了,他让我们在城内行事,他们,他们等看到城内火起,我等打开了城门后,就冲进城来。”

    既然重要情报已经得到了,于禁也就站了起来。

    “将军,这些人怎么办?”

    于禁鼻子一哼,也就走了。那些将士自然明白过来,霎间五六把剑一齐抽出,将这些细作全都杀了。

    回到营帐,于禁命令众人,也别扑灭城中的火了,带着他们悄悄开了南门,放了吊桥。

    城外黑暗的地方,周昕早已经带领了一万多人马,在城外候着了。

    他们在看到城内火光烧起的那一刻,也都兴奋的握起了手中的兵器,及至看到城门打开,一个个如同离弦的劲弩,全都飞奔了去。

    寂静的夜晚,杀喊声顿起。周昕带着人马一径冲来,但还没过吊桥,就听到城内一声喊杀,就冲出了无计的人马。

    周昕看到这里,脸色一暗:“遭了!”他知道是中了埋伏了,所以立即让人敲响了金声。

    “撤撤!”

    周昕一阵大败,不得不退到了大海边。那里,有虞翻的另一半人马,早已守候在那里了。

    “怎么会这样?”

    先前,虞翻为周昕出谋,故意将军队撤出城来,却留了细作在城中,准备来了内外俱起。如果能一战而将于禁打败,他们也就不必渡海了。然而现在,眼看周昕大败而回,看来,这趟东冶之行势在必行了。

    “哎,幸好我没有将全部人马押上去,不然不知道损失多少。”

    看到周昕只带着五六千人回来,虞翻自然吃惊。

    那周昕败了一阵后,好不烦恼,他恼羞成怒,大喝道:“别废话了,再不跑,等会于禁大军追来就走不了了!”(未完待续。。)

第五八三:少年十五二十时

    于禁将周昕一仗大败,也并没有率领人马继续追下去,而是立即收兵了。

    将城内营中的大火扑灭了,堪堪也就天亮了。

    那些城内的百姓只闻半夜里杀喊声自南门传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及至第二天,他们才隐隐知道,昨晚发生了一场大战。不过幸运的是,幸好于禁领了人马将敌军及时阻挡于城外,这才避免了城内百姓遭到战火的涂炭。

    天一亮,于禁又随即带着人马,随着叛党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追了下去。

    到了海边,只见汪洋的海面上,一只船只也没有。问左近的渔民,方知这一带所有的船只,都被周昕强行没收了去。就连以世代打渔为业的渔民们,也失去了最起码的生活工具。

    “他们难道已经出海了?”

    “他们会去哪里呢?”

    他们还会去哪里?

    往南面,有一小县名为东冶,再往南,就是交州刺史部。他们不会跑到交州去的,那么一定是朝着东冶而去了。

    于禁在章安城整备了一天,也就准备于第二天发兵东冶,务必要赶到那里,将周昕这伙余孽铲除干净

    可就在当晚,于禁接到了董袭从会稽城送来的紧急文书。乃是会稽边县,与豫章接壤的大末,遭受到了袁逆军队的攻击,情形十分危急,望于禁速速回来,共同商议御敌之策。

    原来,就在于禁联合董袭偷袭会稽不久,王朗的死讯也随即传到了诸葛亮的耳里。

    诸葛亮时在江夏一带作战,不能过来,也就将这功劳拱手让与曹操,唆使曹操出兵会稽边境,争夺大末县。

    那曹操也就让将军徐晃,领了五千人马。远道赶到大末县,对大末展开了攻击。

    于禁接到这个紧急公文后,想到周昕等已经逃往东冶那样不毛之地了,对他会稽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了,也就没必要跟他争了。于是,他一面作书,让董袭坐镇会稽,不必乱动,至于徐晃。他自去对付。

    后数日,于禁留下万二千人守章安、永宁诸县,只带了八千余人,也就迅速从章安,经乌伤,赶到了大末战场,与徐晃两军对峙。

    大末虽然是个小县,没到万人,但早在此前。董袭已经接手了此地。也知道此地的重要性,于是,在这里加固了城墙,又留了两千人马驻守。所以等到徐晃来攻时。才能紧闭城门而守,一时没有丢到对方手里。

    当然,早在于禁杀死王朗的时候,于禁就将会稽方面的事情。以奏牍的方式跟刘备说了。

    刘备也即封于禁为镇越将军,董袭为会稽太守,共同镇守会稽之地。

    而于禁跟徐晃在大末战场上。也是棋逢对手,杀得难解难分。就在这时候,那周昕跟虞翻在大海上漂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不小心漂流到了交州,差点跟交州本土起了冲突。也幸好,自交州名义上归降仲家后,有些地方也已经渗透进了袁术的官吏。而袁术早在暗地里唆使王朗叛刘了,所以,周昕跟交州也算是有点关系了。在这种关系下,周昕和虞翻的一万多人,才能顺利回到东冶,并在东冶植下了根。

    当然,对于南面的会稽太守,他们是不会承认的。于是,在袁逆的授意下,以虞翻为会稽太守,以周昕为都尉。

    由此,会稽进入南北分划的阶段。

    一个会稽郡,被分成了两段。虽然,南边的会稽县,说起来不过只有东冶一城而已。

    ################################################

    不知不觉间,进入建安五年春,二月,冰河消冻,被阻挡在平阴津的吕蒙,已经数月不能前进一步了。

    去年十一月,王邑从长安出发,经弘农到渑池,不想为山贼张晟所杀。

    经查实,乃是河东郡郡掾卫固、中郎将范先,他们因反悔将郡守家眷遣走,于是,暗地里唆使贼首张晟,将其一家杀害了。

    建安五年春,一月,糜贞为刘备诞下一女。由于其为梦中所怀,刘备取名为刘梦。

    而边境各地,皆战事不断。

    马超、凌统围攻毕谌于鲁县;魏延、刀敌与诸葛亮夺城于寻阳;于禁跟徐晃战于会稽;吴求、木路围高干于平原;张辽、乐进攻袁熙于壶关;张飞、陈到拒袁尚于黎阳;董袭大败周昕于永宁……战事不断,皆互有损伤。

    而刘备,眼看吕蒙数月不能渡河,怕形势继续恶化下去,跟鲁肃商议,准备调李典带兵万人,助吕蒙渡河。

    消息发出前,当然刘备先跟吕蒙通知了一声。那吕蒙听到消息后,立即上表反对。

    吕蒙大致意思是说:“河东郡有三万户人家,并不是全体叛乱。如果用大军征讨相逼,紧张形势已成,虽然全心向善,却无人领导,必然因为恐惧过度,而听从于卫固、范先,卫固、范先叛党势力反而趋势强大。讨伐他们如果失败了,灾难不能结束;而就算是获胜了,一郡人民都将受到疮痍。而且,卫固、范先并没有跟明公你公开翻脸,虽然动员大军,外表上却是要求旧郡守留任。在这种情况下,必不会谋杀新任郡守。我当出他们意料之外,仅带十数名士卒,乘一辆马车,直接前往郡守府赴任。卫固这个人,谋略多而缺乏果断,一定先行假装接纳。只要给我一个月时间,用计策稳定住他,也就足够了!”

    刘备将吕蒙的奏牍给鲁肃看了,听听他的意见。

    鲁肃看后笑道:“所谓不如虎穴焉得虎子,我倒是没有想到,吕将军居然有此胆识!”

    刘备点了点头,知道鲁肃的意思了。他也就同意了吕蒙的意见,准他行事,但让他要诸事小心。

    吕蒙接到回批后,当晚就召集身边的十数名甲士,跟他们说道:“我等被贼兵阻挡在平阴津已经数个月了。眼看仍是无法渡河,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决定继续向西走,过函谷关,到陕津渡河。”

    此言一出,众甲士都不同意了。

    “将军,那陕县距离此地有数百里远,中间要穿过新安、渑池诸地,听说这一带有山贼张晟出没。要是万一被他们抓了那可怎么办?”

    吕蒙一听,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我吕蒙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战了,杀过多少人了,还怕一个小小的山贼不成?”

    “也不是这样说的,那张晟混迹于函谷关与渑池山丛之间,部下有一万多人,要是落在他的手里,别说去河东郡了。只怕黄河也渡不过去。”

    甲士们已经跟随吕蒙驻守洛阳多时了,自然听说函谷关那边山贼张晟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又传得邪乎,所以他们一提到张晟,心里面不免担惊害怕。

    吕蒙听他们一说。仍是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你们怕什么?不还是有我在吗?诸位都不须多言,今晚先去休息,明日也就启程了。”

    那些将士见劝不动将军。也就各自相继告退了。

    吕蒙一行走平阴,到谷城,穿函谷关。一路到达新安,所过州县皆山川险阻,怪不得会有盗贼出没于此。那一天,吕蒙与众甲士开玩笑道:“你们看,我们都走了这么多天了,不还是没有遇到什么山贼吗?”

    所谓“祸从口出”,甲士们还没开口,就见一声鼓响,从着两边跳出三四十人来,手持着刀械,将路给拦住了。

    吕蒙定眼一看,只见前面有两个人颈上各吊着一面小型的鼙鼓,左右手各执着一柄鼓槌,刚才蓬蓬的鼓声,就是这两个人敲出来的。

    而中间一人分明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跟他年纪差不多大。但见他上身是绿色的短袄,下身是红色的棉裤,头上梳着爪牙髻,脸上用黑炭画着两道上撇的胡须,配合着他的那副神情,倒是有点不伦不类,滑稽的味道。而更加滑稽的是,他左手执着一面三角令旗,右边挂着一把七尺长剑。

    他往那里一站,便有旁边一人跪到他的面前,向他禀道:“报!前方发现敌情,有十六个贼人身穿皮甲,手拿长矛,冒充士兵;有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腰中佩着一把宝剑,全身甲胄,头戴铁盔,冒充军官。将军,要不要对他们展开剿杀?”

    吕蒙和吕蒙身后的甲士一听,尽皆一愣,搞什么,这么一点距离,鬼都看的出来,还报个鸟毛啊!

    但身后的甲士眼看有了危险,也就相继走上前来,想要保护吕蒙安全。

    “不用!”

    吕蒙嘴角嘿嘿一笑,将那些试图上来的甲士都挡了回去。

    那居中一员小将听到“探马”报说,也即鼻子一哼,说道:“立即剿杀!”

    他令旗向前一挥,两边鼓手一点节奏也没有的敲响了鼙鼓,那旁边的三四十个喽啰也就呐喊一声,冲了上来。

    吕蒙手扯着缰绳,心里好笑,就他们这个阵型,也能打战么?对于这种虾兵蟹将,他还真的不屑于出手。

    就在他们冲过来时,吕蒙无所谓的向着身后甲士说道:“你们去陪他们玩玩!”

    那些甲士也已经从这伙喽啰的走姿里看出,他们是群毫无战力的瘪三。相对于他们这些能征惯战的精锐甲士而言,简直不具备任何的杀伤力。他们听到吕蒙一声吩咐后,人人摩拳擦掌,嘿嘿坏笑着。

    也没片刻的功夫,那群冲上来的喽啰,早已经嗷嗷直叫,跌倒在地。不是抱腿,就是扶臂,没有一个站起来的。

    当然,除了那个挥舞令旗的少年,和他身边的两个鼓手。

    “一群饭桶!”

    那少年将令旗撇在了腰间,又顺手从那里抽出了一条皮鞭,刷的抖了出去,指着吕蒙喝道:“有本事你跳下马来!”

    吕蒙见他皮鞭舞得倒是挺麻利的,也就嘿嘿一笑,身子向上一纵,脚尖轻点马鞍,又迅速的从马背上向前一踏,猛的从众人头顶上跃了过去。在众人一声喝彩里。吕蒙也已经飘到了那少年身前一丈处,并迅速的将腰间一把佩剑抽了出来。

    这把佩剑是刘备在青州送给他的双股剑之其一,单股剑。

    剑一拔出,一口寒芒如暗器一般,直射少年眼睛。

    少年乍见这口寒光,不由轻啊一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迅速的将手中皮鞭豁然抖出,如蛇一般向前钻去。

    鞭影和剑光交织在了一起,一暗一亮。各自逞强。就连那些缠斗中的甲士和喽啰们,都已经忘记了主子交代的任务,各自屏息以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斗到憨处,便也禁不住高声喝起彩来。

    直到,那少年啊哟一声,皮鞭脱手,一跤跌在了地上,吕蒙一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少年脸色剧变。低下头去,很是难看。

    就连那些喽啰们,都是轻呼一声,向着吕蒙讨饶。

    吕蒙轻轻一哼。将剑收了回去,笑道:“我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也没必要讨你们的性命。还不快滚!”

    那些喽啰一听,如获大赦。赶紧跑到少年身边,将那少年拉了起来。有人捡了他的皮鞭,搀扶着他。也就迅速走远了。

    “将军!你干嘛不将这厮杀了,还留他一命?”

    甲士们走了上来,围住了吕蒙说着。

    吕蒙笑道:“罪不至死,何必杀人?好了,大伙走了一阵想必也累了吧,不如先休息一下喝口水。”

    “听将军的。”甲士们将水袋里的水献给吕蒙,让吕蒙喝了几口,众人也就喝了起来。在这里休息了一时,也就重新上路了。但这次,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前面打打杀杀的声音传了来。吕蒙等上前一看,却见刚才那个少年带着自己的喽啰,正与一帮人混战着。

    吕蒙身后甲士道:“我说吧,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好东西,刚才没杀了他,这会又跟别人打打杀杀了。”

    吕蒙观察了良久,却见少年已经身负多处刀伤,身体上鲜血淋漓,就连握着皮鞭的手腕都开始斗了起来。而保护在他身后的喽啰也倒下了一半,眼看对方数倍于他们, 就要将他们给围杀了起来。少年身后的喽啰眼看不敌,只得不断催促着少年速速离开。少年杀到最后,实在不行了,只得退出了战场,向着后面跑来。他身后的喽啰分一半去抵挡,另一半紧跟在他身后。

    那少年刚刚跑了数步,突然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了地上。他身后跟上来的喽啰搀扶他起来,看看后面的已经抵挡不住了,只得咬着牙齿将少年拖着向后继续跑着。这时,他们之中也有人看清吕蒙等人,先是一惊,继而向着吕蒙哀求着,希望吕蒙出手援救。

    吕蒙身后甲士道:“他们到底谁是恶人谁是好人我们也分辨不清楚,将军千万不要随便施以援手。”

    吕蒙轻轻点着头,也不说帮,也不说不帮,只道:“你们走吧!”

    那些人一听,也就不顾一切的拖着少年,向吕蒙马后面跑出。过一时,与少年相斗的一帮人,他们在解决了那些断后的喽啰后,迅速朝这边追了过来。但距离吕蒙这边两丈远的地方时,突然停住了。

    他们恶狠狠的看向吕蒙,一时不敢冒然前进。

    一个同先前那个少年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提着一把血刀,走上前来,喝道:“你是何人,还不把路让开?”

    吕蒙嘿嘿一笑:“我又没不让你们过去,干嘛要这样大声说话?”

    年轻人脸色微微一变,眼眶下肌肉连连抖动,他咬了咬牙齿,叫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杀!”

    年轻人一声令下,他身后七八十个精壮的汉子全都冲了上来。吕蒙嘿然一笑,摇头道:“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看来不让我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将马一横 ,劈面给了那年轻人一剑。年轻人也没到到吕蒙说出手就出手,他只仓惶间将手中刀举了起来。哃的一声,那年轻人被他一剑震得虎口崩血,大刀落地。

    啊!

    年轻人吓得脸色苍白,两腿一抖,一蓬尿射了出来。

    他哆嗦着身子,叫道:“壮……壮士,不要杀……”

    吕蒙嘿嘿一笑,将剑收了回去。

    吕蒙身后的甲士眼看吕蒙一出手就将对方制住了,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手,皆是脸露得色。

    见将军剑已收回,他们立即起哄着叫道:“滚吧!”

    年轻人走了回鬼门关,不敢再拿小命开玩笑,立即是抹着汗珠,道了声谢,带着众人,在吕蒙甲士的轰然笑声中离去了。

    吕蒙回头再看那少年时,却见他们也已经翻过山头,不知跑哪里去了。他也就继续赶着路,眼看天黑,在郊外歇了一宿。第二天,刚刚行径一座山头,忽然山上冲出一彪人马,少说也有个两三千的样子。众甲士一看,心里巨寒,看着吕蒙。

    吕蒙仍是面不改色的坐立马鞍,身子端着,一动不动。

    对面旗子一挥,一人跨着战马走上前来,仔细看了吕蒙一眼,高声喝问:“尔是何人,速速报上姓名!”

    众甲士见那人眼白里尽是根根血丝,人如凶神恶煞,也是暗暗叫苦,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未完待续。。)

第五八四:步行夺得胡马骑

    上郡边塞,寒风怒吼着。

    赵云手持着一杆铁枪,扯着一匹白色骏马,身后跟随着十数个精壮的士兵。

    他们一行人,已经在边塞穿行了十几天了。

    所带的粮食已经吃完,水也喝光了,而更糟糕的是,他们到现在仍是没有走出这里。

    就在去年,赵云帮助张辽、乐进在西河郡与南匈奴签订了城下盟,匈奴答应向汉庭称臣,与刘备交好后,赵云与张辽所部便分开行事。张辽、乐进、闻字等发兵壶关,围攻袁熙,赵云则带着他所部人马,一路招抚并州各郡。赵云军行之处,许多地方都是望风归降。年前时,赵云的人马抵达上郡,入了上郡府治肤施。赵云说服上郡太守,上郡也就归降了刘备。

    而由于上郡乃是边塞地带,胡汉杂居。早在安帝永安元年,羌人沈氐一部五千人攻击张掖,被骑都尉马贤击败。延熙四年,沈氐羌随零吾、先零、牢姐诸部羌人联兵攻取并州、凉州、三辅,被中郎将皇甫规打败。次年,沈氐诸羌又攻张掖、酒泉,皇甫规率部招抚,沈氐大豪滇昌、饥恬等十余万口降。汉庭于是将他们分别迁徒到上郡和西河郡安置,并设立属国都尉府,专门管理羌人。

    但到了汉末天下大乱,诸侯并起时,羌人也就趁机再次作乱,试图摆脱汉朝控制。等到袁绍占了并州,以妻女和好羌人,赏赐厚币,羌人得了恩惠,也就归附与他。而一但袁绍归天,羌人再次为乱。赵云虽然说服此地太守归降于他,奈何羌人不买账,于是,数次偷袭赵云于肤施。烧了赵云的不少粮草。赵云部下大怒,乃劝赵云出兵羌寨。

    赵云为了安抚军心,不得不发兵东羌,与沈氐部进行了一番大战。一战下来,沈氐大败,向西逃窜。赵云收兵回营。但沈氐羌此后又再次纠集人马,与赵云战于肤施城下,双方互有损伤。这之后,沈氐羌如跗骨之俎,百战百败。百败百战,直令赵云头痛不已。赵云也想到,要是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就得被他们拖垮在这里。

    在思虑了三天后,赵云乃决意主动出击,寻找敌人。这之后,赵云向西而去,终于在上郡与北地之间遇到了沈氐的主力部队。双方遽然相遇,一番大战下来。沈氐部三千人马死亡殆尽,只剩了五百多骑逃入北地。赵云一鼓作气,追得他们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终于。将他们逼到一个山区,他们派出代表,递上降书,说愿意归降汉朝。归降刘备。

    赵云也不想赶尽杀绝,与他们歃血为盟之后,也就带着人马回来了。赵云去时只带了两千骑兵。先前的一场恶战又损失了将近五六百骑。然而,当他们行到一半的时候,赵云所部又遭到羌人的攻击。原来,沈氐部虽然与赵云盟誓,但他们总觉得自己是被逼的,心里很是不服,寻思着报复。也就在这时,与他们一向交往甚密的虔人一部愿意出兵帮助他们。于是,沈氐羌联合虔人羌,出兵五千,一路偷偷追袭赵云。

    赵云本来以为已经降服了沈氐部了,也盟誓过了,他们也绝不会反悔了。然而,他万万不会想到,沈氐部居然会尾随他而来……

    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沈氐、虔人两部人马偷偷掩袭而至,突然发动了袭击。

    赵云当时在营帐中,听到人马声响,立即带着亲卫,翻身上马,冲出了营帐。而此时,沈氐和虔人两部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并射出火箭,将营帐燃烧了起来。赵云所部遽然遭遇袭击,人马慌乱,被贼人趁机断为数截。赵云凭借着手里的铁枪,一路冲杀了出来。羌人穷追数里,赵云身后跟着的数百士兵为了保护赵云突围,皆奋战而死。

    直到此刻,赵云身后所剩不过十几骑……

    而这些士兵,坐下马不是被箭射死,就是在半途上饿死了。

    十数人中,有马的只不过赵云一人而已。

    当然,他的那匹马,也因为在战乱中,臀部着了一箭,早已受了伤。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这匹马太过彪悍,还是因为它的意志坚强,居然一路拖着这支箭挺到了现在。

    寒风呼啸着,撕裂行人的衣甲。如刀一般,剜着每个人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赵云清俊的脸上也似蒙了一层寒霜,剑眉时而挺拔,时而耷拉,就连眼神,也充满了灰色。他本来的朱唇,已经被风刀划了数道裂口,鲜血都已经濡了出来,口子的上面,也似打上了一层白蜡,苍白而无力。

    茫茫的黄沙,时而飘下的飞雪,一望无际的天,展眼之处,全是无尽的绝望。

    噗……

    一名士兵拖着粗重的大腿,终于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脑袋一晃着,也就无力的栽倒在了黄沙里面。

    旁边的士兵看了一眼,又继续走着。对于这样的死亡,他们也似麻木了。

    然而,这次,赵云突然停了下来。他放开了马缰绳,抢着步子,往回走着,将那名士兵抱了起来。

    那名士兵脸上被沾满了沙子,两眼迷茫的看着赵云。也许,他脑子已经被饥寒烧死了,已经麻木了,失去了知觉,也失去了辨别能力。他努力撑开眼皮,还是不能认出赵云来。既然不能认出,他也不想再做徒劳的努力,将眼睛再次阖上。他皲裂的嘴唇动着,发出去的只能是火一样的热气,却无法表达他心中之所想。或许,他脑子都被烧坏了,根本就不知想些什么吧。

    但求生的渴望,让他冲破一切的障碍。他缓慢而无力的发出:

    “水……水……”

    水?哪里来的水?

    “将军,我们还是留点力气继续赶路吧。”

    他们说的话是对的。赵云无力的放下这名士兵,将身站了起来。他一个箭步向前走去,然而,他身后的士兵并没有放弃。他举起了手,无力的叫着,也不知道叫些什么。赵云回头看时,却见他双手抓着泥沙。膝盖磨着地面,做出了向前爬行的姿势。

    赵云当时呆住了,原来,人对于生是这样的渴望。

    我赵云的兵,怎么随便丢弃呢?

    然而,现在还有什么能吃的?

    也就在赵云彷徨无计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听到了马喷嚏的响亮声音。赵云身子一个战栗,转过身来,一眼就盯在了它的那副骨架的肉上。

    这匹白马跟随赵云多年。当年。他艺成下山后,也就投到了公孙瓒军中,在公孙瓒手上担当侦骑。有一日,他追随公孙瓒西出塞,大战鲜卑骑兵,从鲜卑手上抢到了一匹白马。赵云看到这匹白马,当时就喜欢上了。他于是硬着头皮,向公孙瓒讨要。但赵云其时毕竟年纪,难得公孙瓒重用。赵云向他要马匹时。他也不肯给他,只让他多立战功,后当赏赐。不知,这匹马公孙瓒也十分喜爱。就自己骑上了。

    后来,公孙瓒与袁绍大战界桥,一战败北。要不是赵云当时保护公孙瓒撤退,只怕公孙瓒其时早已经死在乱战之中了。这事后。公孙瓒总算是良心大发,将白驹赐给了赵云,但仍是没有重用赵云的想法。赵云投奔刘备后。这匹白马,也随着他的主人从塞外赶往内地,再由内地转战塞外,南征北战多年。赵云对它极为爱护,平时总是以肥草养着它。他们之间,似乎也建立了某种不可言喻的感情,总能彼此心灵相通。

    因而,当赵云盯着它的那副骨架在看的时候,那匹白驹,也已经调转马首,用着一只马眼,在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当赵云看到白驹的目光之时,心里微微一愣,似乎不敢看它的眼睛了。它的眼睛是那么的通灵,那么的有了灵性。

    当赵云想要回避它的目光时,他清楚的看到,他的这匹马,居然流泪了。

    它的眼槽里,似是被大水冲过,淌出了一行清水。

    赵云的大脑在这片刻之间轰隆直响,如电芒窜过,如惊雷破天,使得他身子摇晃了两下。

    而那匹马,在低首的瞬间,响了一个喷嚏。然后,它将四蹄一拐,膝盖一折,也就乖乖的躺了下去。众士兵惊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纷纷议论着。

    赵云走上前去,手摸着它的肚皮,看着它的眼睛。

    那白驹在这时也似偷看了他的主人一眼,眼睛里满是留恋的泪光。

    赵云似在不忍,伸手过去,抱住马首。马首微微一扬,在赵云脸上摩擦了一下,鼻子喷出热气,似在跟赵云耳鬓厮磨,说着些悄悄话。

    但当赵云放下马首时,马的眼睛已经闭上,呼吸也立即停止了。

    在这一刻,赵云的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一滴又一滴,落在了马的眼睛里,跟马的泪水,溶为一处。

    他拔出了腰间的匕首,一刀,直插了下去。

    “将军!”

    士兵们惊呼着,他们万万不会想到,将军会为了他们,不惜将自己的爱驹也给杀了。

    马血哗哗的放了出来,用刀鞘接满,然后送到地上士兵的嘴巴里。

    滚热的鲜血,透过舌头,滚入喉咙里,进入腹部。许久,热血终于在腹内燃烧,将卑微的生命从一线之上拉了回来。

    士兵们喝着马血,生吃着将军赵云从马身上割下的一块块鲜嫩的细肉,滚热的泪水也涌了出来。

    他们获得了生命,获得了充沛的力气。

    他们或许会以为,将军赵云为了救活他们,不惜杀死了自己的宝马。

    这当然是事实。

    但更准确一点,应该是这样。

    在赵云眼睛盯在白驹身上的那一刻,白驹也似乎有了感应。它将马首调过来,拿眼睛去看主人。也就在它与主人眼睛交接的那一刻,它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的主人或许为了其他人,不惜要将自己杀死。而它也知道,也许自己的死能救活许多人,所以在遍视了众人一眼后,它没有做出反抗,它乖乖的躺了下去。本来,它臀部那里着了一箭。一路上也流了好多的血,要是一般情况下,早已经倒下去了。而它,之所以支撑到现在,不过是想陪着它的主人逃过这一劫。可是,既然没有这个必要了,它那股“活着”的强烈信念,也就在那一刻突然死亡。于是,它顺从了它主人的意志,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他不想让主人为难,所以它情愿先走一步,好让自己的主人下得下手。

    “将军,你为什么不吃点?”

    士兵们喝了马血,吃了马肉,精神力气也上来了,那个刚才差点倒毙的士兵,也能站起来。

    赵云没有回答他们,他悄悄的为他的爱驹挖了一个大坑。将它掩埋了。

    然而,这里是沙漠,被风一吹,也许它的尸骨将会再次暴露出来。但赵云还是这么做了。

    他一口血也没有喝。一块肉也没有吃。

    他不忍。

    虽然很想流泪,但他不敢。

    男儿大丈夫,怎能轻易在他人面前流眼泪?更何况,他们还是自己的部下。

    赵云站了起来。提着铁枪,将要开口。突然,他耳朵一动。已经听到了异响。那是铁骑踏沙的声音。

    “将军,那边好像有人追了过来!”

    他身后的士兵已经警觉的围了上来,握紧了兵器。

    赵云左右一望,指着右边:“快到那边去!”

    他们跟随着赵云向前跑着,一路没命的跑着。前方,地势突然一矮,原来已经接近干硬的土壤了。而就在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一座土丘,地势居高。赵云于是带着他们一路奔了上去。然而,当他们刚刚翻过土丘,身后的那些骑兵也已经跟了上来。

    赵云在土丘上一看,只见来者居然有数百之多,而且清一色的骑兵。他们的马匹虽然颜色不一,但皆是高头大马。而且,他们手中的兵器沐浴在阳光里透出森然的杀气,配合着他们一身古怪的装束,身形看起来颇为彪悍。

    赵云也已经看了出来,这是一群鲜卑骑兵,也算是老朋友了。

    那群鲜卑骑兵到了土丘之下,成了半包围之势,有人上前来,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大概是叫他们投降吧。

    “将军,你快逃吧,我们保护你!”

    “对,将军快逃!”

    那些士兵眼睛也已经发绿了,面对眼前的状况,他们也只能硬下心来,拼死一战,也要保护将军赵云突围。

    赵云回过身来,说道:“现在如果想逃,大家都得死。若想活命,只用拼死杀出去!”

    那些土丘下的鲜卑骑兵已经围住了他们,他们还以为这群汉人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想必也会识趣的乖乖投降。但令他们吃惊的是,在他们叽里咕噜的吆喝声中,从着土丘上,一名银甲银枪的将军,居然叫喊着,身先士卒,一路冲了下来。那些在前面喊话的鲜卑骑兵,乍然间看到这群凶神恶煞般的人冲了下来,吓得赶紧扯马,还想着要回去,被身后一人伸出铁枪,挑下了马背。

    那些鲜卑骑兵眼见这一幕,都是大叫着,挥出了手中古怪的兵器,全都招呼了上来。

    那赵云到了此时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调动了,手挥着一杆铁枪,神鬼无惧的冲杀着,在胡骑之下,依然是面不惊色。而他身后的士兵,也似为赵云的蛮勇给调动,他们到了此时,也真正成了以一挡十的壮士,人人奋力厮杀。

    那群鲜卑士兵顷刻间,便有五六人被对方的长矛给挑下马来,不死即伤。他们也被这种拼命的打发给怔住了。但他们并没有被吓唬住,在片刻的慌乱后,立即就有人指挥着骑兵,让他们梯次的冲杀上去,将赵云等团团包围了起来。

    马蹄在身周不停的转着,旋着,扬起的沙尘扑鼻而来。杀声,喊声,交叠在了一起。

    赵云大声呵斥着,一杆铁枪如有神助,嚯嚯的挥舞,扫荡着杀上来的众人。

    不过,赵云之神勇,也只能护得住他自己,他身后的士兵在支撑了一时后,也相继着倒了下去。

    鲜血在狂沙里飞舞,飘扬。

    赵云怒声拼杀着,但挽救不了部下的性命。

    “将军……保重……”

    终于随着最后一名士兵的倒下,那伙鲜卑骑兵也已经得意起来。

    也不知是谁的一声呵斥,那群鲜卑骑兵缓缓的向后退了去。

    一人叽里咕噜着,向赵云说着些什么。

    赵云出身常山,乃边塞之地,常常为鲜卑人袭扰。后来,他又常随公孙瓒出战鲜卑,所以对于鲜卑的语言,他还是能简单的听懂。他听那人叽里咕噜的说了那么一句,也立即将长枪一挥,停了下来,用着鲜卑语跟他们说:“你们听过我常山赵子龙何时投降过别人?更何况是你们这些胡人!”

    “常山赵子龙?”

    那人在听到赵云的大名后,脸色不由一变。

    赵云话一完,趁着众人惊愣的片刻,将长枪一插地,身子一起,脚一扫,打下一人,抢了一匹马。

    他在马上,横眉立目,大喝道:“挡我者死!”(未完待续。。)

第五八五:吕蒙单骑函谷关

    面对眼前那人如雷吼般的一问,吕蒙兀自不惧。

    他将马扯前两步,嘴角肌肉微一上扬,手按着佩剑,挺着腰板,目光炯视着那人,同样的雷声回答:“吾乃楚公驾下安西将军吕蒙是也,你是何人!”

    那人一听,微微一愣,问他:“你是刘公的人?”

    这一问,声音小了些,但声音里却又带着些许的失望。

    吕蒙身子一挺,说道:“正是!”

    那人滚下马来,拱手道:“我非敬你是刘公的人,如果是以前,我或许因此会将你拿下。但现在,你救了我儿,我是来感激你的。”

    吕蒙眉头一拧,也即下马,拱手问他:“你是……”

    那人道:“可记得昨天,有一小儿,他手持一支令旗,腰挂一条皮鞭?”

    “你是他的父亲?”

    那人重重点了点头,突然笑道:“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乃张宜,此山的二当家。因我儿跟我说,他的恩人必将从这里经过,所以让我在这里等着。刚才有冒犯之处,还请担待。”

    吕蒙所行之地乃是山路,而要想进城,也唯有此一路可通,怪不得他会知道这些,他倒也不觉得奇怪。

    只听那张宜又道:“我儿张冲说了,昨天要不是吕将军你出手相救,只怕难以保得住自己的小命。所以让我见到吕将军后,立即请吕将军上山,他要当面谢过将军。”

    吕蒙还没有开口,他身后甲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将军不可!”

    吕蒙看了张宜一眼,随即笑道:“无妨!”

    手一伸,“请当家的带路!”

    张宜捋着胡须,看了吕蒙一眼,也没想到这位小将军如此胆量,也即欣喜的点了点头:“请!”

    张宜带着吕蒙等人。一路徒步上山。

    吕蒙只见山道两边关口重重,守关的喽啰人手拿着兵器,都是目光如电般的瞪视着前方。

    那些跟随在吕蒙身后的甲士看到这般阵势都是暗暗替吕蒙捏了一把汗,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关口,迎面一座凉亭。

    那二当家张宜瞥眼看吕蒙身后甲士头冒着虚汗,知道是为着自己山寨的声势所迫,不由得面有得色。他向吕蒙问道:“怎么样,将军你看我这山寨的气势如何?”

    吕蒙登上凉亭,扫视着下方迂回曲折的关卡和山路,笑道:“将军是愿意听实话呢。还是虚话?”

    张宜微微一愣,说道:“这是哪里话,当然是实话。”

    “实话是……”

    吕蒙突然顿住,呵呵一笑:“这些关口梯次而设,布置得比较精致,看起来也很是有种气势如虹的感觉。但,可惜的是,它们所设的不是位置,若是能设在那个地方……”吕蒙将手向右边一指。“那边地势比较低矮,若能设在那里,或许比这边更加有效。”

    张宜脸色一绛,有点不喜了。他鼻子一哼。随便道:“关口自然要设在险峻之处,如那里,岂不是形同虚设?”

    吕蒙摇了摇头:“非也!像这种就要依情况而论,不能只是照搬别人的。当家请看。这边地势已经很是高了,若要设的话,两道足矣。而那边就不同了。那边地势太过平缓,如果……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发生紧急情况,贼人从那边攻上来,你等因何据守?”

    张宜鼻子一哼,仍是满不在乎:“此山有我镇守,谁人敢来?”

    吕蒙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张宜以为吕蒙毕竟是少年,经历太少,也不想跟他讨论太多。他又引了吕蒙看了山上其他建筑,又是自夸了一番。随后,将吕蒙引到儿子房中相见了。那张冲昨天身负了重伤,若不是吕蒙挡了那么一下,让他及时赶了回来,只怕小命都丢了。今日他甫一见到恩人,也就感激得恨不能纳头下拜。

    那张宜在旁边看着,心想都是两个少年,自己夹在中间是怎么回事,也就向吕蒙随便交代了一句,自己去忙了。

    那吕蒙因问与他昨日斗殴的少年,只听张冲道:“他?”

    说起这人,张冲一肚子的气。

    “他呀,他是我的老对头了。早在以前,我就跟他经常打架斗殴,不过那时因我父跟他父亲张琰关系还是很好……”

    “张琰?”

    吕蒙眼前一亮。对于张琰,他当然很是熟悉。张琰、张白骑、张晟,这三张乃洛阳以西长安以东的三个山贼首领,一直寇扰着百姓。若不是他有镇守洛阳的任务,也早已经带着他的吕家军杀过函谷关来了。

    张冲听吕蒙一说,赶紧问道:“你也听说过他的名字了?”

    吕蒙点了点头:“还是说你的吧。”

    张冲嗯了一声,接着道:“我那时因为我父跟他父亲的关系,这才没有真打。但最近一年,随着我们两家势力的不断壮大,矛盾也渐渐浮出了水面。虽然我们两家表面上仍是维持着联盟的关系,外人看着,还以为我们两家铁着呢。但实质上怎么样,也只有我们自己清楚。就好比昨天,我带着手下刚刚从将军那里走开,不想就遇到了他们一伙。我见他们鬼鬼祟祟的在我家山头边摇晃着,便心里来了气。本来平时见一言不和都打了起来,更别说现在了。我们这一出手,尽往死里打。只是我打前也没有想到自己手下比他们少了那么多人,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想当时若不是将军你及时施以援手,只怕我那时就已经躺在那里了。”

    吕蒙之所以感兴趣的听说去,那是因为他想从他话里了解一点张家的内部情况。

    他这时,突然开口问道:“对了,听说你爹是二当家,那么你们的大当家又是谁?”

    张冲知无不言,立即说道:“是张晟张伯伯呀,你如果知道张琰,没理由不知道他的。”

    张冲的话说得极是准确。

    在弘农,张晟、张琰如两条恶棍。霸占着这一带的山头,他们在关中一带几乎无人不知。

    其实就在问这句话之前,吕蒙也已经隐隐猜到了,只是他不敢确定。

    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他得到了一条十分有利的消息。看来,函谷关之行实在不虚。

    如他所说,张晟、张琰,加上东垣(东垣位于河东郡)的张白骑,在别人的眼里。他们都是以联盟的关系出现。他们为了对抗官府,或者说造反,他们向来都是一起出手的。就是去年杀河东太守王邑,也是因为河东郡郡掾卫固的授意,他们联合阻截,将其杀死。在之前,吕蒙尚在洛阳时,他那时甚至还以为这三张的关系密不可破,为此他是十分头痛。要知道。本来一个盗贼就难以对付,如果三个盗贼连在一起,那就更加难以对付了。可是,当他听到张冲无意间说出这个秘密后。自然是如获至宝。

    吕蒙于是又问了他一些他们两家的秘事,张冲自是知无不言。

    说到最后,那张冲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道:“哦。对了,我还没有请问将军你的大名呢。”

    “在下吕蒙。”

    “吕蒙?”

    张冲微微一愣,脸色暗了下去:“你就是即将要赶赴河东郡担任郡守的吕蒙吕将军?”

    吕蒙点了点头。

    张冲神色紧张的看了看外面。低声道:“吕将军难道不知道卫固已下了命令,派出了数千的人马将津渡封了,不让将军你渡河赴任吗?”

    吕蒙笑道:“平阴津有数千的人马我过不去,但我依然可以绕行,哪怕多走上几百里地,他难道将所有渡口都封锁起来不成?”

    “哪到未必。”

    张冲道:“听说他得知将军就要从平阴津渡河,所以在河对岸立即集结了数千的人马,就是要想方设法的不让将军你过去。但将军说绕行,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如何说?”

    张冲道:“将军不知,那卫固早已经猜到将军若不能从平阴津渡河,就必将进函谷关,再到陕津,所以他命令我张伯伯和张琰,让我们只要看到将军你,就必须将之拿下……”

    说到这里,吕蒙身后的甲士尽皆一愣,手捏紧了枪杆,如临大敌。那张冲把话一说完,也想起这话不妥,会吓着他们,所以赶紧接着解释道:“但你们都不要害怕,你们对我有恩,我又岂是忘恩负义之徒,决然不会将你们交到我张伯伯手上的。”

    吕蒙微微点头,这才想起初见其父张宜的情形。怪不得,当时自己在张宜面前道出姓名的时候,他的脸上会表现得那么复杂呢。想必他的某一个念头飘过,是不是将我拿下交给大当家吧。如此,也怪不得他会对明公出言不逊呢。

    与张冲交谈着,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吕蒙还要下山,张冲又哪里放过他,刻意让他父亲款留着。那张宜心里也是交着战。心想要是这么赶了儿子的恩人下山去,似乎在道义上说不过去,让人知道了还以为他张宜是忘恩负义之辈呢。但若不放他走,被他大哥张晟知道了,却又不好说了。他大哥可是个认死理的人,若为了此事跟他闹僵了,那实在是不划算。

    毕竟干他这一行的面子和义气最是重要,为了不让他人日后说三道四,张宜最后还是决意留他歇宿一晚,用好酒好菜款待,也算得上是为儿子报恩。吕蒙眼看时候不早了,倒也不用急着赶路,也就在张冲和张宜的热情之下,留了下来。张宜是好爽之人,酒量很好,喝得甚多。而吕蒙,别看他此时还是一个少年,但他很早就跟随他的姐夫邓当混迹军中,对于喝酒这种事情,那是很早就沾上了,他的酒量也算是不错的。但他晚上却刻意留着酒量,没有多喝。

    毕竟此时他身在敌境,又是贼巢,对方虽然言明不加害自己,但人心隔肚皮,又岂能全信。要是全信,那才是傻子。

    没喝多久,吕蒙也就假装喝多了,伏在了案上。鼾声大作的假装睡去。那张宜一见,也就让下人将吕蒙抬到了早已的卧室里去了。吕蒙的那些部下眼看吕蒙走了,他们也就紧跟了来。张宜还想给他们单独安排房间休息,奈何他们就是不肯,要留在吕蒙一个房间里,也就只好随着他们了。

    吕蒙眼看张宜的人退下后,也就立即从榻上挺身起来了。

    “咦!将军你没有醉啊。”

    甲士们刚刚靠下,眼看将军坐了起来,他们也都围了过来。

    吕蒙一本正经的说道:“身在陌生的地方,你们要记住随时保持警惕。更何况。这里的人是敌是友暂时无法知道,所以今晚上,大军都不要睡得太死了,明白吗?”

    十六名甲士将身一正,算是明白了。

    吕蒙从包裹里取了兵书,挑灯看着。那些甲士悄悄靠在墙壁边,眼睛只是半闭着,心里记着将军的话,不敢真的睡了。另外则有四个人守在了门外。轮流卫宿。

    自从青州时候刘备找他谈了一席话,让他不光要习武,也要注重自身的修养,多读读书。于是。吕蒙这几年来,每每无事的时候,都拿出兵书战策,甚或儒家书籍来看。也一直养成了习惯,每晚睡觉前总要读读,不然难以入睡。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时候,就在他眼睛朦朦胧胧,将睡欲睡,眯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外面的杀喊声。

    “怎么回事!”

    门内的甲士立了起来,门外的甲士走了进来。

    吕蒙抓起单股剑,立即带着他们走了出去。门外边,正有许多人手拿着兵器,朝着山下面赶去。吕蒙拦住一人,一问才知,原来有人夜袭山头。他想着要去找二当家张宜,却见张冲披甲跑了出来,告诉吕蒙父亲不能来了。原来是晚上喝多了,此刻还在榻上躺着呢。

    张冲道:“吕将军是我的恩人,本来我该好好的招待的,奈何此时山寨上又出了点情况,恕我不能陪着恩人你了。就请恩人还是快快到卧室休息去吧,免得等会动乱时伤了恩人。”

    吕蒙说道:“听声音贼人来得挺多的,你父亲又醉倒了,此时我怎可见忙不帮?”

    “不必了!”

    就在这时,张冲身后张宜歪着身子带着人伙喽啰过来了。

    吕蒙一见,拱手道:“既然当家的也已经酒醒了过来,那自然不用我操心了。”说着,也就带着甲士自回去了。

    那张宜对儿子道:“你还受着伤,不宜乱动,还是回去吧,”

    张冲天性好斗,本来还想趁着父亲不在表演一回呢,但听父亲这么一说,他也没有理由执意要出战了,所以只得悻悻的道了声是,退了回去。

    吕蒙回到卧室,身后的甲士心皆怀愤,说道:“他不让将军去,分明是对将军你一点也不信任。”

    吕蒙嘴巴歪笑着,坐到了案前,手捧起了竹简,笑道:“我跟他彼此本来就不大熟悉,又如何能谈信任不信任这样的狗屁话。”

    那些甲士一听,觉得有意思,也就摸着脑袋笑了:“还是将军说得有理。”

    吕蒙这边刚看了一篇孙子兵法的军争篇,那边,就隐隐听到有人大呼大叫着,似乎形势十分不利。

    吕蒙虽然是外人,但他此时毕竟身在这座山上,而且好歹吃了别人一顿饭,喝了别人一顿酒,要是眼看着主人任由别人欺负,似乎又说不过去。他再次抓起兵器,带着甲士走了出去。刚一出门,吕蒙远远的就看见山那边火光冲天,杀喊声十分猛烈,似乎正有一支人马已经杀上了半山腰了。他立即带着甲士,一路过来,那些守山的小喽啰们只顾东奔西跑,却也并没有人过问他们。

    及至吕蒙赶到战场,这才发现,原来敌人并没有攻打正门的关口,而是从右边冲了上来。现在想来,自己白天的一席话倒是说中了,还真的有敌人袭击,而且,他们跟自己说的一模一样,居然也是从右边平缓的地带冲了上来。

    山上和山下的两股人马,也正纠缠在半山腰。而看情况,贼人的兵马似乎很多,而且气焰十分的嚣张。而守山的喽啰似乎被敌人给打击了,抵抗的能力并不是很强,如果继续打下去,只怕这座山头很快就要旁落了。

    既然吕蒙过来了,他当然不想只是做个看客。

    “你们的当家呢?快告诉我你们的当家在哪里?”

    “当家刚才还在那边……”

    吕蒙混乱之中好不容易找到了张宜,然而张宜早已经身负了重伤,胸口上还流着血,只是他仍是硬挺到了现在,坚持不下战场。

    那吕蒙走上前来,对张宜道:“当家的,你如果信得过我吕蒙,就请你回到山上坐镇,这里就交由我来指挥,你看怎么样?”

    张宜手扶着胸口,嘴里喘着粗气,眼睛在火光里一瞬不瞬的盯着吕蒙看,似乎尚在犹豫。也就在这时,他的儿子张冲赶了过来,扶住父亲张宜,说道:“爹!你就相信他吧,吕将军都指挥了那么多场大战了,难道你还怀疑他指挥不了这场小战吗?”

    许久,在张冲渴望的目光里,张宜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五八六:赵云身陷大沙漠

    今不冲之,则死尽矣!

    赵云怒吼着,扯着抢来的马匹,眼睛虎视着众人,手臂上抬,手中的枪高高举了起来。

    日光,射在枪尖上,泛出点点的寒芒。鲜血,从枪尖上滑下,滴在枪缨上。

    “挡我者死!”

    一声霹雳,一声怒吼,如炸雷一般撞击着每个胆敢拦路者的心房。

    赵云剑眉上扬,两眼圆睁,嘴角鲜血直蹦,脸型也因为动怒而变得扭曲了。那些与赵云照面的胡骑,手中挽着兵器,却不敢冲上前来。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希望对方能够先冲上去,好给自己杀敌的勇气。

    数百的鲜卑骑兵,在这片刻之间,甚至感到了一股寒意。那是将军的愤怒。

    教铁枪生光,三军辟易,奋将军怒!

    赵云手挽着长枪,低眉看着握枪的手臂。

    手臂在抖,心在发虚。他知道,自己因为数天没有进粮食和水,身子早已虚脱了,再加上适才的一番拼杀,伤口处流血过多,难以支持了。

    他身子摇晃了两下,但仍是坚强的咬着牙硬撑着,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那个似乎头目的鲜卑骑兵,在听到常山赵子龙的大名后,脸色先是遽然的大变,继而看到赵云此刻这副样子,也不放在心上了。

    在辽西一带,赵云之名常随着公孙瓒震慑着鲜卑部众。原因是他们时常出入边塞,与鲜卑有数次大战,而且鲜卑多败北,故而鲜卑之人中就盛传着他们的大名,使得那些未见其人先闻其名的人,都是心生胆寒。

    其实这也很正常。像当年孙权与张辽逍遥津一战,张辽以八百破孙权十万,使得张辽大名名震江东。有传言。凡江东小儿夜啼,只要一听到张辽的大名,立即是止哭了。虽然传言有点不可信,但亦能说明一些问题,就比喻此刻那个鲜卑头目在乍闻赵云之名后,立即是瞠目色变。只不过,当他看清楚眼前的赵云身负重伤,又在自己人马的重围之内,也立即由适才的惊惧,转而变成此刻的得色。

    他眼睛示意着两边的属下。让他们慢慢接近赵云,企图将他锁在围内。

    赵云先前的彪悍众人都看在眼里,所以当他抢走了一匹马,立身马背上,怒声大吼的时候,他们背后的确是心生了寒意。但当心细的人在看清赵云另一只手臂在淌血,在发抖的时候,他们立即是欢呼了起来,也已经跃跃欲试了。

    距离他一丈远的一名鲜卑骑兵。他在冷观了赵云片刻后,便即大吼了一声,举起了长矛,向赵云正面搠来。

    然而。当他矛走一半的时候,他的整个人立即如电击了一般,木了片刻。

    赵云辨风听器的本领很是高强,别说是当面使黑枪了。就算是数里外飞来一支箭,他也能听到。

    就在那人手握着长矛,即将刺出来的时候。赵云冷目忽然抬起,瞪视着他。

    而那人,被赵云冷目一视,居然是吓得片刻的木立。也就在他木立的片刻,其实赵云手上的铁枪也已经带着一口寒芒,直奔他面门。那骑兵甚至来不及将手里的长矛回扫,赵云手中的铁枪枪尖早已经刺入他喉咙里去了。

    一口鲜血如喷泉,向前四射。

    他旁边一名胡骑趁机使了一把巨斧,往赵云枪杆上劈来。

    赵云身子动也不动,在料理完眼前那人后,立即铁枪回拔,如蜻蜓点水一般,划向了另外一人。

    “起!”

    大吼声中,赵云一枪刺穿对方胸口,将那人高高挑起。那人甚至来不及抵挡,巨斧落地,人早被赵云那股大力一送,庞大的身躯,离鞍而起。那人被人送上半天,惊吓和疼痛一齐袭来,他不及大叫,又被对方铁枪一拍,噗的一声,如死猪一般,远远的投落在地。

    一道沙尘溅起,那胡人一口鲜血向天一射,眼睛瞪着,脸贴着黄土,再无声息。

    数百鲜卑胡骑看到眼前之一幕,皆是面露惧色。而那赵云在狂吼声中,再次冲了上去。这次,他手中的铁枪如电芒一般,在众人中间此起彼伏。在一片惨呼声中,赵云全身浴血,终于杀开了一道口子。

    噗噗……

    已经有十几人倒在了马下,黑色的胡马,向着旁边跑散。

    一道影子,也终于冲出重围,向着远方奔驰而去。

    “不用追了!”

    鲜卑骑兵损失惨重,他们也再无胆色去追。更何况,他们相信,就算不追,那个叫赵云的常山人,也必活不了多久。

    他们猜的其实也有道理,像赵云,他此刻全身虚脱,身体上遍布伤口,力气也已经使得透支不剩了。他之所以能够在冲出重围后仍能一路狂飙,那不过是凭借着他那坚强的意志做着最后的拼死反抗罢了。

    他手握着铁枪,在浑浑噩噩之中也不知被坐骑带走了多少的路,终于,在他抬头看到西天金黄的太阳后,他紧扣着缰绳的手一送,身子在马速不减的情况下,惯性的向后脱离,噗的一声,栽倒在了黄沙之中。

    天边,金黄的太阳铺射在他的身上,他的意志在支撑了片刻后,终于昏迷。

    那个奔跑中的胡马,在跑出了十数丈后,也终于停下了四蹄。

    它回过头来,已经看着后面,似乎在思忖着什么。但它最终还是走了回头,用着一只马眼瞪视着他,用马嘴嗅着他的身子。也许是因为鲜血的腥味太浓重了吧,使得那只胡马狠狠的打了数个响嚏。

    但那马似乎不惧怕这些,在一连的响嚏之后,它居然伸出了舌头,舔舐着他铠甲上的鲜血。舔着舔着,它的那对马眼变得凶光四射,它的舌头,也由轻轻的舔舐,变成凶恶的允吸。

    他在吸我的血!

    赵云拼命的睁开眼睛,用手去推,用手去打。一定要将这畜生赶走。但被他伸手推到的,却是一个人。她有柔软的躯体,有丰满的**。她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样子不过十五六的女子。赵云慌乱的缩回了手,借着星月,他已经看清了她的面貌。她头戴着包裹的五彩头巾,两耳垂着铜环,身穿着短小的貂裘。她的脸蛋是通红的,两只娥眉如同天上的新月,两眼如同新月之下照射的一潭秋水。汪洋无边。而她娇挺的鼻子,丰厚的嘴唇,无不暴露出她的青春气息。

    “你……我……”

    赵云一时想不得这是怎么回事,反而在惊呆了片刻后,头皮发麻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女子被赵云无意间推了一下胸脯,片刻的脸红后,立即大方的开口说话。但赵云根本听不懂她说些什么,只是能感受出她语音的柔和和善良。那女子说了两句话,见赵云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她立即明白了过来。笑道:“我忘了……你应该是汉朝的……将军吧?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

    赵云点了点头,想要坐起来,却发觉胸口那里传来了刀割一样的剧痛。那女子赶紧阻止了赵云的动作。对赵云道:“将军,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千万不要乱动。”

    赵云手掌撑着地上,方知自己仍是困在沙漠之中。

    他勉强坐了起来。急剧的喘息着。此而时,他也很明显感觉到,衣甲里面硬邦邦的一片。似乎被什么包裹着,使得气血不是很畅。赵云抬起头来,看着那女子,指着胸口:“我……”

    那女子慌忙说道:“将军你不用着急,在将军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替将军你把胸口上的伤口清洗了一下,然后用了一块布包扎了。不过,我没有草药止血,你可千万不能乱动,不然创口又会崩裂的。”

    赵云蹙着眉,郑愕的问:“你是说,是你帮我清洗伤口,然后又……”

    实在不敢想象,自己昏迷的时候,被一个女子脱完衣服,清洗伤口,再包扎,再穿好,简直丢尽了大丈夫的颜面!更何况,摆弄自己的,还是一个胡人女子。

    那女子看赵云脸色不对,赶紧道:“将军不用担心,清洗你伤口的是我喝的水,很干净的,就是包扎你伤口的,也是我里衣扯下来的布片,你完全不必担心脏的。只可惜,现在水只剩一点了,你要渴的话,自己先喝点吧。”

    说着,那女子将一个牛皮水囊丢在了赵云的怀里,然后大方的看着赵云。

    “谢谢,我不渴。”

    赵云将水囊放在旁边,想到她的内衣被扯下半边正绑在自己的胸口上,思想没理由的旖旎扭曲。四周静得很,看来不会有人了,他也怕孤男寡女会想出些不健康的事来,赶紧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事。他转过眼来,却看到了远处的一匹白色的骏马。那匹骏马时而低着头,嗅着地面的沙土,时而抖着马首,将鬃毛在微风里凛凛然的扬起。在月光下,黄沙似乎变成了大河,它低首瞬间,如长鲸吸水,好一幅饮马图!

    他心里一动,脱口叫出:“追月!”

    追月乃是他坐下骑的名字。一声追月后,他立即站了起来,想要跑过去。但他没走两步,脚下一好呛啷,向前一扑。眼看就要出丑了,幸好及时被那女子伸手一拦,将他抱住。那女子埋怨道:“你看你,不能乱动的嘛,赶快坐好。”

    香气遽然扑鼻而来,赵云脑袋及至晕眩,但坐下后,他立即强自镇定心神,不敢多想。

    那白色的马驹被赵云轻呼一声,也即调过头来,向赵云看了一眼。

    一眼后,它甩着响嚏,四蹄如风的跑到了赵云跟前,用着一只眼睛仔细的看着赵云,马首也频频的点着。

    “它不是追月!”

    赵云在这时,突然想了起来,他自己的坐骑已经被自己亲手宰杀了,眼前的白驹,不过是自己在鲜卑胡人里强夺过来的罢了。也许是冥冥之中上天有意安排吧,他随便抢来的一只马,居然也是白色的,而且跟它的追月是那么的像。

    赵云嘴角微微翘起,他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抚摸着它的脑袋,笑道:“乖。送我回并州去。”

    他刚刚说完这句,就要翻身上去,那马却是打了个喷嚏,将马鬃一甩,突然调过头去,四蹄如飞的走了。

    “回来!”

    赵云惊愣了片刻,这才发现马匹已经跑远了。

    赵云心里一阵莫名的惆怅,毕竟,它是胡骑,不可能听自己话的。

    身后那女子看到赵云失望的脸色。立即走上前来,安慰他:“其实你也不能怪它,要不是它,我也不会找到你,更救不了你。更何况,在你昏迷的这两天里,它都一直远远的看着你。有时候,我还发现它居然会流眼泪呢。”

    赵云呆愣了片刻,问她:“我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吗?”

    那女子点了点头。柳眉轻蹙,缓缓的蹲下身来,然后若有所思的将首埋了下去。

    赵云本来打定主意不跟她说太多的话,但见她此时的样子。不由起了怜惜之心。他也缓缓蹲了下来,说道:“我叫赵云,谢谢你救了我,我今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就是赵云?”

    那女子豁然抬起头来。似惊喜,似哀怨,语气里复杂难于言状。

    赵云身子微微一动。问道:“你也听说过我?”

    “哦,没没……”

    那女子飘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之情,但她很快将其掩过。

    她轻轻笑道:“我叫俄斯兰巴,很高兴认识你,赵将军。”

    赵云剑眉一按,说道:“你果然是胡人?”

    自称俄斯兰巴的女子微微一愣,大方的点了点头:“对,我就是你们汉人口中所谓的羌胡女子。”

    赵云一战败北,弄到现在这个处境,也正是因为羌胡的缘故。他此时遽然听闻羌胡之名,脸色微微一黯,心里也是如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滋味。要说恨她,这事情跟她毫无关系。不但没有关系,而且自己的性命也是得益于她,若不是她找到自己,只怕自己今日就要葬身沙漠了。

    可若不说恨她,似乎又说不过去。一直以来,在汉人眼里,夷狄就是夷狄,汉人自负天国,对于夷狄之徒实在不屑。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汉人与羌胡之间,经常是战事不断,双方互有胜负。到了安帝时,羌胡才算真正的被汉朝征服,并徒之四地。到现在,羌胡又因为汉庭内乱,无力征讨,故而明目张胆的到处作乱,这才弄得赵云远征,以致身负重伤。所以,从这重关系上来说,赵云又实在不能不与之撇清关系。

    赵云既然弄不清楚自己现在该如何面对他,也只好装作没有听见,鼻子里轻轻应了一声,也就将身躺下,倒靠在沙地上,装作睡了过去。

    半夜里,寒风刺骨的传来,赵云被冻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他折转身来,半醒半梦间似乎发现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貂裘,还能从上面隐隐闻到一股女儿的体香。

    赵云一下子睁开眼看,蹭的坐起来,将貂裘一掀,就要丢开,却转眼看到那个叫俄斯兰巴的羌胡女子正盘膝埋首卷卧在那里,似乎睡着了。

    赵云身上本来穿着厚重的铠甲,加上这家厚实的貂裘披在身上,却仍然被寒冷冻醒了,更别说那个柔弱的女子了。她将自己的衣服脱给自己,她自己却只穿了那么一点内衣,如何扛得住?赵云抓住貂裘在手,犹豫了片刻,轻轻起身,蹲下来,将她貂裘披在了她的肩膀上。然而,当他将衣服加在他身上的时候,俄斯兰巴突然肩膀一耸,身子一颤,似乎是做了一个噩梦。她一把将赵云抱住,埋首在赵云怀里,声音凄厉的哭了起来。

    赵云半愣着,不敢乱动,手不知道该怎么放,只急着问道:“你,你怎么了?”

    俄斯兰巴哭了数声后,抬起头来,说道:“我梦到了我阿爸,他们遇到了好多的恶人……”

    “没关系,这只是噩梦,不是真的。”

    许久,赵云只能这样安慰她。

    在等她哭过后,赵云也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该关心关心她,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家,又怎么会被丢在这样荒郊野外的?

    “我……我跟我阿爸出来,在半路上遇到了大伙的鲜卑骑兵,是他们把我捉了。就这样,我跟我阿爸分开了。但我在半路上趁他们不注意,拿了他们的水袋和一点吃的,也就跑了出来。我原本还以为能够跑出去,可我走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走出去,直到遇到了将军你……”

    赵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同情她了。他说道:“放心吧,等我回到了并州,我就替你找你父亲。对了,你父亲叫什么?”

    俄斯兰巴微微一愣:“他叫……你不认识的。”

    赵云将身站起,笑道:“说得也对,你父亲我怎么会认识?”

    他想了想,又道:“这么说来,是你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水和粮食都拿来救了我?”

    俄斯兰巴笑道:“不是啊,这些东西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嘛,就像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未完待续。。)

第五八七:吕子明弘农助拳

    “今日若不是得吕将军你相助,只怕此寨难保啊!”

    昨晚一伙贼人冲上山寨,张宜被创,吕蒙及时赶来指挥,双方自杀到天明,这才将贼寇击退。对于吕蒙此举,张宜自然心里感激,因而奉之以上宾。

    吕蒙客套一番后,那张宜向外面高声叫道:“将贼人带上来!”

    一伙贼首被喽啰们推了上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人三绺胡须,到了此时仍是昂首挺胸,阔步而入。

    “跪下!”

    张宜走上前来,一声怒喝。

    那人抬起头来,哼了两声,阴阳怪气的道:“捉我的人是这位小将军,就算要拜也只能拜他,你凭什么让我拜你?”

    说着,两膝轰隆一声,面对着吕蒙,跪了下去。

    张宜鼻子一哼,按剑道:“张琰,你竟敢背弃盟约,攻我山寨。你今日被擒,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伙不该你问吧?”

    被称做张琰的,头颅一扬,又看向吕蒙,嘿嘿笑道:“小将军,没想到你指挥大军的水平还算不错,我败给了你,算我倒霉。嘿嘿,你要怎么处罚我,是杀是刮,尽管你说!”

    吕蒙听到两人的对方,方知被自己抓的这人原来是三张之一的张琰。他心里暗喜着,表面上看向张宜,说道:“这位就是弘农张琰张头领吗?”

    吕蒙一救他儿子,二临危救了自己全寨上下,故而张宜此时对于吕蒙十分的客气。

    听到吕蒙一问,他立即回答:“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就是张琰。”

    吕蒙轻哦一声,点了点头,走下去,要亲自为张琰释绑,但又即转身笑问:“对了。这张头领……”

    “就请吕将军你处置吧。”

    听张宜这么一说,吕蒙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他将张琰的绑索去了,笑道:“久闻张头领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那张琰一听,将手捋须,扬起头来,笑道:“你且报上你的名字来,让我见识见识。”

    “贱民不足挂齿……”

    吕蒙轻轻一笑。“在下吕蒙。”

    “吕蒙?”

    张琰一听,身子立即是一矮,两眼对着他:“你说你是吕蒙?可是刘公部下官拜安西将军,即将到河东郡任郡守的吕蒙?”

    吕蒙轻轻点了点头。

    “来人!”

    张琰突然大叫一声,指着吕蒙:“还不将他拿了!”

    张宜嘿嘿一笑:“张头领,你好像搞错了吧,这里可是我的山头。”

    张琰脸色一变:“我倒是忘了!不过卫大人的命令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是明知故犯?他可是让我等只要看到吕蒙,便要将其扣押起来,送到他哪里发落。你如今居然还要跟他同谋。难道就不怕卫大人治你得罪吗?”

    那张宜被他说得手上不停捋着胡须,一时不知道如何权衡。

    吕蒙一见,哈哈一笑,说道:“张头领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卫固他是谁,他还不是刘公手上一个小小的郡掾吗?我吕蒙乃是奉了刘公之命,到河东郡赴任郡守来的,说起来。我比他卫固又如何?他小小的郡掾能大得过我吗?如果他的命令是命令,那么我的命令,你们不想听吗?”

    张琰一声冷笑:“在我们这里可从来不论官大官小。我们只看势力。谁的势力大,我们就听谁的。”

    吕蒙嘿嘿一笑:“这句话是你说的,以后可不要反悔。”

    张琰鼻子一哼:“自然!”

    吕蒙说道:“那么请头领先坐下来,我们喝一杯水酒吧。”

    张琰鼻子一哼:“不敢!你且说说,怎么个处置我的办法吧?”

    吕蒙微微一笑:“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但你得老实回答我。想必这个问题,也是当家的最是关心的。”

    他眼睛看向张宜,张宜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看向张琰。

    “好吧,你问!”

    吕蒙颔首,说道:“我想问的是,你们二张向来在弘农郡相安无事,你为什么又要突然夜袭此山?”

    “对!”

    张宜瞪视着张琰,这的确是他很想知道的。

    那张琰微微一愣,捋须看向张宜:“这很简单,想必你也清楚,我们两家这样继续发展下去,早已经是势同水火,迟早有一天是要大打出手的。既然这样,如其让你们来打我,我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呢?”

    “你好卑鄙!”

    张宜怒视着他,扯着胡须:“只怕还有一点,是因为我们小儿的事是吗?可你要知道,他们也不过是小孩子,互相闹着玩,你又何必认真?更何况,他们大打出手,吃亏的可是我的小儿。当时若不是这位吕将军出手相救,只怕我儿就被你儿带人给杀了!”

    张琰哈哈一笑,突然伸手呵斥他面门:“是吗!那我儿子可是被你儿子给打死了,你又怎么说?”

    遽然听到这句话,张宜愣了半响:“什么?有这回事情?不可能啊!”

    吕蒙也觉奇怪,上前说道:“张头领,这件事情我知道。当时令郎带着一帮人虽然跟张冲打了起来,但当时确实是张冲被令郎打得没处逃,是我出手,这才吓退了令郎。要说这件事情,应该跟张冲没有关系的。”

    张琰看着吕蒙,鼻子一哼,一摔袖子:“你知道什么?当时他虽然走了,他难道就不能再带着人返回来吗?”

    这也有可能,吕蒙被他问住了。

    就在这时,那门外张冲带着伤,走了进来,说道:“张伯伯,这件事情如果是我做的,我自然不会不承认,可的确不是我所为啊,你要相信侄儿……”

    “住口!”

    张琰见到张冲,脸色立即绛了下来。

    张宜也怕张琰冲动之下会拿儿子出气,赶紧呵斥道:“还不退回去!”

    “爹!”

    张冲看了吕蒙一眼,说道:“这件事情吕将军可要为我做主。”

    吕蒙点了点头:“放心!”

    他们这边正搅做一团时,门外小喽啰走了进来。向张宜禀告:“二当家!大头领带着许多人马在山下,说要见你。”

    张宜微微一愣,暗想大哥一直在另一个山头呆着,今天怎么突然赶来了,还带了好多人马,这又是怎么回事?他这边,也不好让吕蒙跟他大哥张晟相见,只得将他同张琰都安排好,然后亲自下山接了大哥张晟上来。那张晟一脸黑气,眉头时蹙时松。他在看了右面那块烧焦的树林后,问他:“怎么,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张宜在没有对张琰做出交代前,不好将这事说露了,也就胡乱的说是走了水。那张晟也没有多问。等到了义厅上,张晟回身问道:“听说卫大人要的那个吕蒙已经出现在函谷关境内了,你这边可有查到他的踪迹?”

    张宜脸色微微一变,赶紧道:“没……没……”

    “没有?”

    张晟狐疑的看着他:“那我怎么听说此子还与贤侄发生了冲突?”

    张宜一愣,暗想这事才昨天发生的。如何这么快大哥就知道了?他也不敢问,更不敢承认,只得支支吾吾的道:“有吗?这怎么可能?”

    张晟眼睛一直盯着张宜,此时鼻子一哼。说道:“二弟你可别糊涂人作糊涂事,这事情要是让卫大人知道了,你该如何向他交代?”

    张宜默然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张晟却是步步紧逼。手一张,说道:“二弟,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吕蒙他在不在你这里,其实你我心里都有数。你若是现在将他交出来,我就当二弟你包庇之事不曾有过,若是仍然执迷不悟,可别怪我这做大哥的翻脸不认人!”

    张宜向来对大哥言听计从,但今日,他心里还真有得权衡的。

    “哼!”

    张晟手按着刀柄,正要开口。那门外一声爹,张冲冲了进来,叫道:“我不是告诉你,有个小将军伤了我,我让你带人替我报仇吗,你如何就让他跑了呢?”

    “啊?”

    张宜微微一愣,儿子在说什么?但见他对自己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恍然明白了过来。他赶紧捏着胡须,装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还说,你自己打不过他,都丢尽了我张家的脸了。你让我报仇,哼,你个臭小子,总要让为父我看得到他的踪影啊?”

    那张冲对着父亲挤了个眼睛,夸奖他表演得好。他这里,也即配合起来,跺足道:“哦,好哇,原来这小将军有这么狡猾,居然让他跑了!咦,这不是张伯伯吗?听说你们嚷嚷着什么吕蒙吕蒙的,是不是在说我遇到的那个小将军啊?”

    张晟哼哼一笑,捋须道:“想不到你父子二人配合得还真是挺天衣无缝的啊!贤侄,你伤不要紧吗?用得着这么匆忙着跑出来吗?赶紧回去休息吧。”

    “哦。”

    张冲见自己的诡计被识破,只得悻悻的退了下去。

    张晟看向张宜,叹道:“二弟,你做事这么糊涂,可不是我想见到的。也不用我让人搜了吧?你还是自己将他交出来吧。”

    张宜搓着手,不敢面对张晟那张老脸,只是低头道:“这没有让我怎么交代?”

    “搜!”

    张晟手一挥,他身后的三十几个彪汉立即跑了出去,分头去搜了。那张宜老脸一红,心里有气,说道:“大哥,你这样做也……也未免太让我寒心了!”

    张晟鼻子一哼,说道:“我这是怕你做错事,在帮你呢,你如何还怨你大哥?”

    眼看大哥嚣张的态度,张宜心里也立即不舒服起来,他将身子一转,说道:“大哥,你实话告诉我,张琰那件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张晟听张宜一说,脸色稍变,笑道:“张琰?你提他干嘛?你们最近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冲突啦?我不是告诉你吗,少惹他,少惹他,你偏偏不听……”

    张宜两眼目光一扯,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大哥,非要我把话挑明白吗?你心里清楚。张琰之子是怎么死的!”

    张晟脸上乌云堆砌,但仍是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怎么,张琰儿子死了?”

    张宜转过身来,目光炯视着他:“你不知道?呵!那让我来告诉你。就在昨天,我儿子跟张琰儿子打了一架,当时我儿败了回来,可他张琰之子,却被人在半路上给杀死了。但谋害他们的人很是狡猾,他们并没有将他们斩尽杀绝,而是故意留了两个报信的回去。好让他父亲来找我报仇。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张晟嘴角上翘起来,嘿嘿一笑:“看你这话问的,好像这事情是我让人做的。”

    “不是你吗?”

    张宜目视着他:“你可别忘了,你在我山下做这种事情,难道还能逃得过我的耳目?”

    张晟那张本来装出来的笑脸,在听了张宜一席话后,立即缩了回去,板做一团:“哼。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索性不妨告诉你,有句话叫做功高震主,这句话用在我们这个行当里面。也是同样的道理。你不觉得你这几年来发展得太快了吗,甚至超过了我的预计。嘿嘿,你这么卖命的扩充寨子,到底是意欲何为?我真的是想不明白啊!我只是想啊。若有一天你不耐烦做这个老二了,那我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拱手让贤呢?”

    张宜袖子一甩,说道:“原来你有这个念头。哼,也枉了我跟你结识了这一场!我什么脾气,大哥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所做的这些当然是为了大哥你呀,想不到却让大哥你反过来怀疑我!”

    张晟鼻子一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既然那么让我信任你,又为何将张琰劫寨这样的大事也瞒着我?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

    张宜捏着胡须,索性呵呵一笑:“你现在终于承认了,你早就知道了这事对不对?你猜到只要将张琰之子杀了,张琰他必会来向我报仇。而你,一早上过来,不过是想看看我死了没有,好让你坐收渔翁之利,对吗?”

    张晟连连怪笑,道:“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二弟你的,你居然能扛住张琰的突袭,并将其击退,这很不简单啊。不过,说这些也没用啊,你现在才明白这些,是不是已经太晚了啊?你不知道我的大队人马已经在你山下了吗?想必他们也已经很快就要偷偷的混上来了。怎么样,我们谈谈吧。”

    张宜嘿嘿一笑:“还是大哥你聪明,你来我这里哪里是找什么吕蒙,那些不过是借口罢了,你真正的意图,不过是想将你带上来的弟兄分布下去,好配合山下面的弟兄行事,是吗?”

    “见笑了。”

    张晟嘿嘿一笑:“不过呢,如能顺手将吕蒙捉来,也是好事一桩。我可以拿着他到卫大人那里邀功,以后我的日子不是好过些不是?”

    “是吗?既然我吕蒙惹得张头领你这般的牵挂,看来我要是不出来,实在是不给张头领你的面子了!”

    一语未了,那大门外,吕蒙带着十六名甲士走了进来。

    张晟轰然转身,对着张宜冷笑两声:“二弟,我没有冤枉你吧?”

    “……”张宜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吕蒙走上前来,向张宜拱了拱手,说道:“当家的,你的山头都快是你大哥的人马了,你现在是想受制于你大哥呢,还是奋起反击?”

    那张晟走上前来,瞪视了吕蒙一眼,哼声道:“你们别做梦了,反击?笑死我了,你既然知道我人马都已经上山了,你凭什么反击?”

    “凭这个,行吗?”

    光芒突然亮起,吕蒙腰中的单股剑已然脱手架在了张晟肩膀上。

    张晟脸上一黑,瞪视着吕蒙:“小子敢尔!”

    那门外,张冲走了进来,向张宜道:“爹!你快做决定吧,等会下面的人就要攻上来了!”

    张宜手心捏了一把汗,尚未开口,就被张晟瞪视着他,反语问道:“二弟,你还真想反你大哥吗?”

    张宜心一横,说道:“不是二弟我想反大哥,是大哥你不给二弟我活路啊!”

    “还啰嗦什么,将这厮杀了!”

    这时,张琰手持着刀,闯将进来,一面说道:“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哼,想不到是你这厮害死我儿!”张琰举着刀,就要来杀张晟。这时。门外张晟的部下,眼看变故突起,纷纷冲了进来,还想要救出张晟。那吕蒙将单股剑收回,叫道:“既然你跟他有杀子之仇,我就将他交给你了!”那张琰道了声谢,一个箭步上来,张晟不及讨饶,早被张琰一刀捅了心脏,杀死在地。

    张宜毕竟跟张晟时间有点长,对于大哥张晟的死自然伤心,眼看着大哥倒下,他也立即大哭了一声,跪了下去。

    吕蒙走上前来,对张宜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当家的,对不住了,借张晟首级一用!”

    他说着,早已一剑将张晟脑袋割下来,然后提了他的脑袋,带着他的十六名甲士,杀散众人,冲了出来。对着张晟部下,吕蒙将张晟脑袋举了起来,高声宣布:“张晟首级在此,尔等欲活,速速弃了手中兵器,归降张宜张头领!”(未完待续。。)

第五八八:刘玄德兖州发兵

    建安五年的二月末,典韦突然从豫章回来,带回了一个黑色木匣,交给了刘备。

    黑色的木匣里,安放着一颗头颅。

    刘备仔细看了一眼,脱口而出:“曹操?”

    典韦居然会将曹操首级交给自己,当真不可思议啊!

    典韦摇了摇头:“刘公,你再看看。”

    “嗯?”

    刘备再次仔细看了一眼,眉毛微微一蹙,似乎看出了一点门道。盯着那颗首级的颔下一看,只见那里胡须居然跟肉皮脱离了。胡须是假的?而再看他面皮,与毛发接壤之处,不是极其的松垮,就是极其的紧蹙,而且有的地方已经拱了起来,鼓成了小丘。

    刘备两眼目光交叠,看着典韦。

    “刘公,得罪了!”

    那典韦走上前来,突然伸手将那首级拿了出来。随手一撕,居然在那颗首级的脸蛋上揭开了一张面皮,再伸手一扯,首级上的胡须,也被典韦扯掉。在刘备呆愣的目光中,典韦重新将首级放了回去,然后退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典韦拱手道:“这就是天下人都信以为真已经复活的曹公, 便是连某也差点被他骗了过去!”

    刘备微微一愣,看了木匣内的首级一眼,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站了起来,指着木匣内的首级,惊喜交加的道:“这么说,曹操他真的已经死了,这个是假的?他是假的曹操?”

    “是的!若不是十数天前他的假面目被我撞破,我也无法知道他原来是别人假扮的。而真正的曹公,其实根本就没有复活,他早就死了!他一直就躺在楚都,躺着坟墓里面!”

    典韦无比沉痛的说着,低下了头去。

    兖州之乱,皆因曹操之“复活”而引起。如果说曹操其实根本早已经死了,那么这个意义对于刘备来说,那是巨大的。

    可想而知,等到假曹操一案让天下人都知道的时候,那将是何等的震撼。对他刘备来说,是何等之幸也!

    刘备在整理了狂喜之后所带来的复杂的情绪后,立即指着木匣里的首级道:“是你亲手杀了他,将他的首级不远千里带到了我这里来的?哈哈,这次你立了大功劳,孤要好好的赏赐你!”

    在听到刘备一声问后。典韦单膝跪下,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典韦无颜以对,惭愧之极的道:“先时,某突然听闻曹公复活的消息后,某便不辞而别,去豫章投奔旧主。如今再次回来,不过是想将这厮首级带来,让刘公你知道曹公已死,还世人一个真相罢了。既然某的目的已经达到。实无面目再对刘公,请赐以一死!”

    “恶来何要此言!”

    刘备立即走了下去,将双手托住典韦胳膊,将他拉起。说道:“恶来你听闻旧主之消息,便能不惜千里往投,乃忠义之举也,古人所颂。孤何能怪之?”

    典韦一听,微微一愣,随即纳头再拜:“谢刘公不罪之恩。”

    顿了顿又道。“某曾发誓替曹公守三年之孝,如今三年尚缺数月,望刘公你能够成全。”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这事情好说,过两天你就回楚都吧。”

    “谢刘公!”

    刘备捋了胡须,又道:“对了,关于假曹操一事,以你之见,在此之前,那诸葛亮可曾知道?”

    典韦点头道:“他肯定知道。”

    “为何这么说?”

    典韦道:“刘公不知,那诸葛亮来时,我看到他每次都是直接去找将军徐晃商议事情,很少有找这假曹公的时候。而这假曹公说话有时颠三倒四,肚子里根本一点主意也没有,故而我才渐渐怀疑他来。终于有一天,我偶尔看到了诸葛亮与徐晃的通信,方才知道这假曹公的事情。我在思虑了三天之后,心想不能继续让这贼子继续扮演曹公,免得毁了曹公的声誉,故而某一气之下,便提了一对铁戟突然闯到了他的房中,将他一戟给杀了。这之后,某便连夜逃了出来,直奔兖州而来。”

    刘备,在听完典韦一番话后,似乎也猜到了一些信息。

    如果典韦的话没有错,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当初,曹操死于豫章后,徐晃并没有战死,而是带着残兵败卒逃到了山区,保存了部分势力。这之后,徐晃又不断的召集曹军散卒,将他们组合起来,聚集在了一起。当然,他为了东山再起,光凭借自己手上的这点人马是不够的,于是,他又联络了当地的山越,让他们帮助自己。

    而徐晃,自然也知道,若是在袁术的腹地起事,那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的号召力不是太大,就算勉强起事了,那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而唯有借助某种信念,或者力量,方能一举成功。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借尸还魂”的办法,访到了一个跟曹操身材高矮脸型胖瘦差不多的人,借以易容之术,将他装扮成曹操的模样。于是,曹操就这样在徐晃的操作里“复活”了。

    当然,虽然有了强有力的号召那还不够,他还要等待时机。而这个时机很快也就被他等到了,这就是诸葛亮的远征。于是,他就趁着南昌城的空虚,突然兵临其城。不过,他虽然用心良苦,奈何时运不济,偏偏一战没有将南昌城拿下,他只好在诸葛亮赶来后,被迫哪里来滚回哪里的。只可惜的是,诸葛亮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于是一路穷追猛打,直打到徐晃献上降书。

    而诸葛亮,可能不久也就看出曹操的假面目来,但他并没有点破。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曹操是假的,对他构不成威胁,这才放心的借给他一座城池,让他屯兵。而他,则可借助曹操的影响力,以此来达到扰乱刘备兖州之目的,好让他快速的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

    事实上,诸葛亮这一招也的确是损。也的确有效,害得刘备的兖州烽火四起,以致差点影响了天下的格局,也让那些旁观的野心家们蠢蠢欲动。不过,总算是上天有眼,谁也不会想到,典韦有一天突然从豫章带来假曹操的首级,以此揭穿了整个的骗局。

    典韦这一来,可以说是胜过何止千军万马的作用,刘备甚至能想象到。他这颗首级,会让天下少受多少年的战争疮痍,以及挽回多少千乃至万数的百姓和士兵的性命。典韦此来,可谓是及时雨呀!

    而当刘备将假曹操首级传视兖州之后,效果很快显现了出来,许多地方的叛乱明显减少。而那些本来借助曹操名义起事的叛党,也失去了某些民心和信念的支持,于是,难以为继。在刘备人马的征讨之下,相继投降,或是自行解散逃匿了。

    最著名的,自然要数马超与凌统围攻之鲁县。

    鲁县城内。毕谌在听到确切的信息后,颓废的坐回了席上,两眼如死了一般。

    他之所以能够在马超和凌统大军的围攻之下,硬撑到现在。那是因为有豫章曹操的存在。可当他得知这一切不过是个谎话,是个玩笑,他的心也突然死去。

    他两眼灰暗。无力,也让旁边的薛兰看到了世界的末日。

    他立即抓住了他的肩膀,说道:“大人,你可不能失去信心啊,你一定要坚持战斗下去!”

    毕谌一句话也没有说,嘲讽味十足的看了薛兰一眼,斗,拿什么去斗?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薛兰如疯了似的撵上来,叫道:“大人,你想干什么,你不能投降!”

    毕谌微微一愣,笑道:“投降?哈哈!”

    他继续走着,走到了门前,然后仰起了高昂的头颅,望着苍穹。

    他注视良久,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轰然跪了下来,拜了三拜。

    薛兰双眼如缝隙一般合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大叫:“不要!”

    长廊一声,他还是迟了一步,他没能阻挡悲剧的发生。在他跑过去之前,毕谌已经挥了了腰间的佩剑,往颈上一抹,一道鲜血彪起。

    之后,剑落地,人倒下,血长流。

    “你……你这是又何必呢!”

    薛兰抱住了毕谌的身子,仰天长叹。

    这时,士兵匆忙的跑了过来,想要禀报什么事情,但他遽然看到他们的大人已经自杀死了,不由的吓了一跳,倒退了两步,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薛兰轻轻将毕谌身子放下,立起身来,两目如电的问他:“有什么事情,快说!”

    “是……是……”

    那士兵战战栗栗的看了地上毕谌的死尸一眼后,许久镇定了精神,向薛兰拱手道:“大……大人,城外贼子喊话,让让……”

    “让什么?”

    薛兰见他吞吞吐吐的说话,心里极是不舒服,走上前两步,逼问他。

    那士兵额头上汗珠泉涌而出,他真怕自己说错话。

    “城下贼子大言不惭的劝说,劝说我等速速投降,否则,否则……”

    下面的肯定是吓唬人的话,薛兰才不想听,他将手一挥,背过身去。

    他薛兰,本来是吕布的人,后来随了张辽、陈宫归降了刘备。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在毕谌的威逼之下,最后又投降了他。本来,他当时也想着混一时算一时,说不定以眼前的局势来看,曹操东山复起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若能绑住一个曹操,将来的荣华富贵自然必不可少。既然上天这么安排了,那就一条心干到底吧。于是,他才一心跟随了毕谌,死守着鲁县不放。可他哪里知道,如今毕谌突然自杀,扔下他一人,叫他怎么办?

    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像自己这样的情况,纵然对方接受了自己的投降,今后的日子也绝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他苦皱着眉头,思想何止千里,但一时就是拿不定注意。

    他身后的士兵等候了良久,见他仍是没有开口,便小心的走上前来,拱手道:“大人!”

    薛兰咬了咬牙,心想既然投降已经不可能了,那唯有一拼了。反正城内的粮草尚且充足。坚持一段时间还不是问题,等到敌人之围稍稍松懈的时候,然后派出一路探子联系豫章的袁术,投降了他。只要袁术肯接纳自己,到时自己化妆逃出城去,再在袁术手上做事,何能埋没人才,不照样的功名富贵滚滚来?

    薛兰想到这里,立即说道:“与我回话,就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

    之所以要时间。不过是想着能拖延一段时间就拖延一段时间。而三天一过,他又是同样的话。

    三次后,城外的马超和凌统终于不再相信他,他们虽然不想以硬拼的方式来换取鲁县的收复,但他们也终于清楚,若不硬拼,只怕难以将鲁县收回。于是,他们发下了狠话,若再不投降。平明攻城!

    与此同时,薛兰却在紧张的等待着,他在等待探马安全的到达豫章,然后安全的将投降书送到袁术手上。然而。也就在他在房中等待的时候,那门外已经传来了士兵哗然的声音。

    那些士兵,虽然被困在城内,但在马超和凌统派人不断的宣传之下。消息仍是十分的灵通,他们也已经知道了假曹操一事了。在他们得知真相后,也失去了往日继续战斗下去的激情。转而变得极为冷淡,以致消极怠慢。而自毕谌死后,他们之中更加惶恐,也更加失去了信心。他们本来以为薛兰会顺应军心,开城投降。但他们在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失望后,对薛兰的信心也逐渐降到谷底。

    而今天,当他们听到城下的喊话后,也终于明白,如果再不开城,明天就是死期。他们已经失去决战的勇气,他们渴望着早日出城,可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们也已经明白,薛兰是不会轻易投降的。如果投降,他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于是,士兵们群情高涨,想要亲自问问薛兰到底有何打算。

    薛兰在看到那伙士兵疯狂的冲进来的时候,还想要以严厉的军令来惩罚他们,以严刑来镇压他们。但当他看到这群不怕死的人越聚越多,他终于是害怕了。在亲兵的保护下,他仓惶的逃出了府衙,然后如一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跑。

    “站住!”

    他终于被一伙哗变的士兵拦住了,那些大着胆子的,指着薛兰的鼻子问:“我只问你,你是如何打算的,是要继续战下去,还是开城议和?”

    薛兰两眉一按,差点就要指着他们大骂了,但被他们的亲兵止住了。

    那些亲兵眼见哗变的士兵从不同地方聚集来的时候,赶紧提醒着薛兰,让薛兰想着点说话。

    毕谌一死,薛兰自然而然的成了鲁县的最高统帅,但在这群哗变的士兵面前,他的威风已经使不出来了。在审时度势之后,他只好假装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用商量的口气说话:“那你们是想开城呢,还是想继续抵抗下去?”

    “当然是开城!”

    薛兰狠下心,骗了他们一句:“那好!我决意投降了,你们总可以放心退下了吧?”

    那些士兵一听,先是愣了片刻。但又有士兵指着薛兰的鼻子道:“此人说话向来是言而无信,我们不可听他的,不如直接将他拿了去,献给城外的将军!”此言一出,那些士兵也起了哄来。他们可是想到若能亲手抓了薛兰,那将会立多大的功劳啊。于是,他们争先恐后的喊着杀,冲了上来。

    薛兰一见情形不对,脸色吓得苍白无力,还想逃跑,早为士兵们撵上,刀剑一齐加到了他的身上,破了他的衣服,入了他的肉里。

    本来这伙士兵只想活捉薛兰献功的,可眼看僧多粥少,许多人在抢功的已然伤了他。那些人一见,干脆弄个死尸交代吧。可怜薛兰只有一个身躯,哪里够那么多人分配的。于是,乱刀齐下,这个拿头的,那个拿手的,又有人拿脚的,反正是只要是薛兰身上的肢体,全都分了个干干净净。

    薛兰被杀,哗变的士兵也就打开了城门,迎了马超、凌统两部人马入城。及至马超和凌统问薛兰何处,看到的无非是一堆残肢断骸,达三十截之多,几乎都被剁成肉末了。就连一颗脑袋,还得分出鼻子耳朵。

    这鲁县一下,兖州各境基本平定,刘备也即下诏让马超、凌统班师,一面出榜安民。刘备表示,对于兖州之乱中被残害的军民给予沉痛的哀悼,免去了兖州全州一年的税收,并且规定,凡是重灾之地,济以粮食衣物。诏书一下,全州沸腾,民心大定。

    至四月处,众文武乃上表劝刘备发兵冀州,尽早收复河北之地。

    刘备准奏,于是月十二日,起大军十五万,从白马渡黄河,抵黎阳,再次进兵荡阴关。来时,刘备本来是要带孙尚香一起的,只是因为孙尚香偶尔发吐,经军医诊断,查出喜脉,乃知孙尚香腹内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生孕了。刘备自然大喜,于是让孙尚香回到楚都好好安养,至于她身边的弓腰姬宿卫自然留给了她。(未完待续。。)

第五**:赵云奋战胡骑

    当第一缕阳光射到赵云脸上的时候,赵云努力的睁了睁,这才将眼皮拉开。

    一只柔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头额上,只听一声如云雀咋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呀,你头上发烫了!”

    赵云脑门沉得厉害,呼吸也是十分的粗重困难。

    他乍然间听到这声惊呼,起先还没想起身边的女孩子是谁,及至多看了两眼,这才想起,她叫俄斯兰巴,是她救了自己。她昨晚还跟自己说了好多的话。但到底说了些什么,一时又记不得了。

    他只觉头沉的厉害,如沉入了海底,身子也发着虚冷,喉咙里如钻进了刺一般,很是难受。只怕,在外人眼里,此刻的自己面容憔悴苍白,两眼无神,嘴唇皲裂肤白,样子应该很是难看吧?

    赵云突然挣扎着将脸蛋别了过去,他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目前这副尊容.。

    但那羌胡女子却一点也不在意,她将水囊里的最后一些水也倒在了一块巾帕上,稍微一拧,让水匀湿了,也就撑开,拿了过来,就要盖到赵云头额上。

    那赵云晃眼间一看,那是一块红色的布料,应该是她内衣撕下的。他又恍然间想到胸口上的伤,那处,也是用她的内衣撕下的布片包裹的。他一时间没有明白她的用意,便是一口问她:“这是什么?”

    俄斯兰巴看了手中的红巾一眼:“这是……”

    赵云突然想起一事,他一下子爬了起来,撑起铁枪,摇摇晃晃的迈步就走。俄斯兰巴赶紧站了起来,追上去问:“将军,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赵云说道:“当然是找出路,难道我们就困在这里不成?”

    “可是将军你头上发烫,身子发虚。只怕是因为创伤的缘故,你此时实在不宜乱动啊,要是弄破了胸口上的伤……”

    不论俄斯兰巴怎么说,赵云仍是一意孤行的向前迈步。

    他在不断的告诫自己,赵云,赵云,你不可停下,你不能停下,若是你走不出这鬼地方,你就见不到明公了。你一定要走出去。一定要走出去!

    脑子里仅剩的意识支撑着赵云不断的迈出步子,任凭两腿发虚,他咬牙挺着。

    那俄斯兰巴眼看赵云坚持要动身,知道劝不住了,只好伸出手来,扶着他的胳膊。但被赵云手一摔,说道:“我能走。”

    两条身影,行走在荒凉的沙漠上,踩出一路的沙印。但极是浅淡。

    也不知走了多久,赵云本来半是糊涂的脑袋,在这一刻突然清醒了过来。他突然停住了步子,将手一挡。挡住了身后俄斯兰巴。

    俄斯兰巴微微一愣,赶紧问道:“将军,你怎么了?”

    赵云两耳一竖,动了动。脸色遽然一变。他扫视了一眼附近的地势,一把拉住俄斯兰巴的手,拉着她就走。那俄斯兰巴小手被他一拽。掌心与掌心的接触,指头与指头的摩擦,使得她那只冰凉的小手,在瞬间感受到了无可言状的温暖,也使得她因空腹而虚脱的腑脏有了点充实之感。

    她不再感到寒冷,不再感到饥饿,也不再感到虚脱。她内心里,像是跑进了一只调皮的小鹿,在里面乱撞着,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大方的她,这次却不经意间脸上飞了一朵红云。她生怕他看见似的,低下头去。

    她任凭着他将自己拽着,哪怕带到最凶险的地方,她也不顾了。

    就在赵云拽着她走出十数丈远的距离,尚未达到他的目标时,沙漠那边,突然响起了轰然的马蹄声和一连串的吆喝。

    赵云使出全身力气,拉着俄斯兰巴的手,继续向着那边地势稍高的地方跑去。而那些至少有数百人的骑兵队伍,他们在这时也好像发现了赵云,他们的呼声大了,用着狂野的喉咙,向赵云呼喊着,他们说的是胡话,可能是让赵云站住吧。在警语了几句后,眼看赵云带着一个姑娘没有停下来的任何征兆,他们也就相继用着呱呱的话商谈着,然后他们一股风似的,从那边折了过来,直追赵云二人。

    “哼!”

    远远的看着那群胡骑就要迎面而来,赵云立身在土丘上,一手将俄斯兰巴拉到自己身后,一手将手中铁枪往土沙里一插,双手叉着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的瞪视着来者。

    从他们的装束上来看,他们是一伙羌胡。等到近前时,赵云又看清了,这伙领头的胡人自己居然还认识。

    赵云冷笑一声:“果然是冤家路窄,我们又见面了!”

    来者不是别人,乃是沈氐部大豪(大豪者,羌胡各部落最高首领的称谓)子拉齐,与他先前有过一番恶战,

    那胡人子拉齐定睛一看,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一笑,用汉话说道:“原来是赵将军,失敬失敬!”

    羌汉虽然言语不通,但汉后期以来,由于羌胡的内迁,羌人多通汉话,故而子拉齐亦能将汉话语说十分的流利。

    那赵云一听,鼻子一哼:“客套话我们就不要多说了吧,我真的是想不到啊,你们竟然一路追到了这里。难道你们非得活捉了我,才肯罢休吗?如果是这样,我情愿跟你们回去,但你们不可伤害我身后这位姑娘。”

    子拉齐一听,与众人说着胡话,哈哈一阵大笑,方才道:“将军这话严重了,我们虽然偷袭了将军的营帐,但我们不过是出于无奈,不得已不给部下们一个交代。是他们觉得城下之盟太过羞耻了,有点强迫的意思,要是传扬出去,让我沈氐部还怎么在其他部族中混下去?将军,你也知道的,你们汉人要面子,我们也是一个理呀。所以这一战啊,不能不打。”

    “但当时已经出了一口气了,将军你既然跑了,我们那时没有去追,难道事后还去追吗?只可惜。我部与虔人部分道后,又突然遇到了鲜卑骑兵,遭到了他们的突然袭击。在袭击中,我部受到了重创,东西被他抢走了不少。本来嘛,丢了点东西倒是不要紧的,可恨的是他们居然将我爱女也给掳走了,你说我要不要去追?”

    赵云默然,问他:“那你找到她没有?”

    子拉齐向着两边一看,皆是哈哈而笑。

    赵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见身后俄斯兰巴扯了扯他的衣袖,走上前来,叫了声:“阿爸!”

    赵云一愣,脑袋嗡嗡作响。

    子拉齐似早已看到了女儿就在赵云身后,故而听到这声叫唤,只是镇定非常的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俄斯兰巴回过头来,看了赵云一眼,也就走到了阿爸子拉齐身边。用着胡话,替赵云说话。将赵云反过来说成是救他的恩人,求阿爸不要为难赵云。他阿爸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让后面牵过来一匹马,叫她先上马。

    俄斯兰巴恋恋不舍的看了赵云一眼。也就上去了。

    别看她柔弱娇小的身躯,一但上了马背,却又是一个巾帼的英雄。赵云看了一眼,心里莫名的惆怅。怪不得。怪不得昨晚说起我的姓名,她脸色就变得异常,原来她父亲就是羌胡的首领。她焉能不知?而她也知道,此时不宜将自己父亲的姓名告诉自己,这才当我问起她父亲的姓名之时,她会支支吾吾不肯说出来。

    这一切,赵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但他很快镇定住,努力克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伸手握枪,叫道:“既然你们父女团聚了,你们就快点回去吧,等我汉朝的招抚文书。”

    他拎起枪,就要走开。

    那子拉齐却是呵呵一笑,开口道:“将军难道就这么走了吗?”

    赵云身子微微一震,也已经从他话里听出了他决意相留的口气。

    将铁枪拔起,将它横于胸前,赵云双目如电的盯着他,反问他:“不然你想怎么样?”

    子拉齐本来绷紧的脸蛋,在他一问之下,哈哈一笑,说道:“将军救了我女儿,我想请将军你随我回去,接受我的报恩。”

    “不必了!”

    赵云将剑眉一挑,说道:“说起来,是你女儿她救了我,非我救她。要谢,也只能等我回到汉庭以后,再来谢她。”

    子拉齐回身看了女儿俄斯兰巴一眼,俄斯兰巴脸蛋一红,心里有鬼似的低了低头。

    “站住!”

    子拉齐眼看赵云拔枪就走,立即企图喝止。

    那赵云身子也不回的停了下来,说道:“我汉人与你们羌胡历来有纷争,但你们要记住,你们的每次叛乱只会引来我们更大的打击镇压。在之前的每一次斗争中,你们想必也已经知道,你们无一不是失败。所以我劝你们还是早早的回去准备受降,做我大汉良民,只有与我们和睦相处,你们才会得到我们更大的帮助。但若你们仍是执迷不悟,只可能是自取灭亡!我现在虽然落单,但我身为汉人,也绝不会做你们的俘虏,跟你们回去的!你们要是想要强留我,那么就赢过我手中这杆铁枪再说吧!”

    赵云说完,径直往前走去。

    “将军!”

    俄斯兰巴扯着马缰,就要向前驰去。他父亲子拉齐立即将她喝退,说道:“回去!”然后向着两边的部下交代了些话,他的部下脸上皆露出了喜色,各自恶狠狠的朝着赵云的方向瞪去,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俄斯兰巴一见,脸色变了,赶紧道:“阿爸,你不是请将军回去报恩吗?他不回去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强迫人家?”

    子拉齐瞪了她一眼:“我的傻女儿,他是汉人,跟我们是敌人,你以为阿爸会请一个敌人回去么?你也不要多问了,前面不安全,你就在这里不要乱动,知道吗?”话一完,又立即朝着部下们喝道:“将他请回来!”

    “呵!”

    两边部下一听,都是扯起了缰绳,呼啸着向前奔去。那俄斯兰巴一看,吓得立即用汉语向赵云喊道:“赵将军,你快跑啊!”

    赵云,头额上到目前为止仍是烫得厉害,身子不听使唤的摇摆着。他似乎并没有听到俄斯兰巴的话,也没有感受到身后胡骑冲来。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断的转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不能做俘虏,我不能做俘虏!”

    就在这样的意念下,他举步艰危的走着,一步一个脚印。

    他也并没有因为身后的危险,而让他有任何的慌张举动,他只不过是继续朝前走着罢了。

    俄斯兰巴看到这里,急出了一身冷汗。到了这时,她居然没有听从她父亲的交代,继续留在这里。而是喉咙里奔出了一声霹雳:“驾!”她扯动缰绳,双腿踢着马腹,拼命的朝前赶去。她的父亲子拉齐正指挥着部下两边夹击,如何将赵云包围其中,他也没有注意到女儿的举动。及至他突然看到女儿扯着马匹居然朝着前面奔去,心里微微一愣,差点气得跌下马来,他大叫着,让人拦她。

    别看她身子娇小。在这时,却显得格外的出色。有两个部下早已跑在前面,当他们听到大豪的喊声后,也立即折回马来。欲要将她拦住。哪里想到,俄斯兰巴举起马鞭来,大声叱喝着他们。这两人也知道俄斯兰巴的厉害,也生怕她一鞭子打上来皮开肉绽。赶紧向旁边让了让。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只听耳边有人道:“借兵器一用!”但他们反应过来时。才发觉腰中的一把胡刀给她拔了去。

    那俄斯兰巴一路冲着,挥着手里的刀,对着前面的部下大喊大叫着。前面的那些人一听,都是吓得仓惶的将马匹向旁边扯开,也就给她让出了一条道。也就在这么一瞬之间,俄斯兰巴从口子里冲了出去,兜转着马,径直跑到了赵云跟前。

    她父亲子拉齐一看,骂了众人一声废物,便即扯着马,也即追了上来。

    俄斯兰巴看到赵云,脸上神色也即轻松了下来,她将胡刀丢在地上,将手伸了出来,叫道:“将军,你快上来!”

    赵云看了她一眼,神情极是复杂。

    但面对俄斯兰巴的邀请,赵云不屑看上一眼,他拎起铁枪,突然向后回扫。因为这时,后面的羌胡也已经追了上来,已成半包围之势了。

    子拉齐走上前来,瞪视了俄斯兰巴一眼,叫道:“还不给我退下!”然后对着赵云,冷哼一声:“将军,你当真不肯跟我们走一趟吗?难道非要让我动粗的不成?”

    赵云将枪一横,叫道:“我已经说过了,难道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他将步子向前一抢,奋起全身之力,想要来个擒贼先擒王,将子拉齐拿下。

    子拉齐身边将士距离他不远,甫一看到他脚下移动,就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了。在片刻之间,就有五六骑挥舞中手里的兵器,向着赵云冲了过来。赵云将手中铁枪横扫着,大喝道:“下去!”就有一人因为轻敌,被赵云打下马来。

    其余那些人一见,都是吃惊非小。

    本来,他们眼看到赵云虚弱的步伐,苍白的脸蛋,以为他已经全身无力,风一吹就倒的人。但他们那里知道,他到了此时仍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居然能够一枪扫中一人,而且立即被他打下马去。众人在呆愣了片刻后,呼啸着,再次杀了过来。但在赵云的一杆长枪之下,片刻间又有三两人倒了下去。旁边子拉齐一看,眉头一竖,喝骂道:“都是一群废物,就连一个废人也对付不了!”

    他大叫着,拎起了一杆长矛,喝退众人,冲杀了上来。

    赵云看到子拉齐,嘿然一笑,好像是说,这可是你自己冲上来送死的,可别怪我了。

    他手中铁枪荡开一把胡刀,拎着它,然后急速的刺向了子拉齐。蓬,枪矛相交,赵云被震退三步。

    他的脸色赫然一变,胸口急剧荡漾,喷出一口血来。

    他哪里知道,此刻的他身体极度虚弱,能勉强应战已经很是不错了,哪里又能跟子拉齐这样的高手过招?子拉齐先前还惧于赵云的勇力,不敢逼得十分太紧,及至看到赵云被自己一矛荡退,不由哈哈一笑,破口大骂:“废人!”

    接下来,又是一矛往赵云胸口直刺而来。

    蓬,眼看就要刺到赵云胸口了,矛杆却被另一只鞭子给缠住了。子拉齐脸色赫然一变,转眼一看,却是自己女儿俄斯兰巴干的好事。他很想大骂她一顿,但她根本没看自己一眼,她仍是对着赵云叫道:“快上来!”这让子拉齐差点肺都气炸了。

    但赵云如若未闻,在这一瞬间,他向旁边跑了去。因为他的眼睛在此时,突然看到了一匹马。

    那是一匹白色的骏马,正从那边奔驰如飞的赶了过来。

    “追月!”

    不,它不是追月,但它有追月一样的白色骏毛。它是匹胡马,就是那晚跑丢的胡马,它居然找了回去!

    赵云蔚然一笑,调转身子,杀向了那边,他要跟它会合。(未完待续。。)

第五九十:吕蒙暗度陈仓

    河东郡郡掾卫固正与郡下官员坐而论道,这时,只见中郎将范先一脸黑气的走了进来,左右望了一眼,然后速走到了卫固身边。

    那卫固话刚到一半,看到范县脸sè很是不正常,便也立即住了口。

    那范先走上前来,与卫固耳语几句,卫固脸sè也跟着大变。

    坐下的河东郡官员,都是你望着我我我着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卫固赫然站了起来,一按佩剑,叫道:“都跟我来!”

    那些官员眼看这架势大了,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向来听命于卫固,便也随着卫固走出了郡掾府邸,一路直朝着府衙走。

    一路上官员们议论纷纷,胡乱猜测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郡掾府邸离府衙也只隔了一条街,不多时候也就到了。

    那府衙门外,听郡掾到了,也站着一溜的官儿。

    卫固见到最前面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鼻子一哼,厉声问他:“是你接他进来的?”

    那发白老者回答道:“郡守大人到任,某自当迎接……”

    一语未了,pángbiān中郎将老气横秋的走上前来,一捏着那人的衣领,叫道:“你给我下来。”pángbiān官员大惊,立即乱叫了起来,不过是责备他不该对这位头发已经半白的王主簿礼。但这些人刚刚开口,就看到府衙外来了一队数百人的甲士,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那些官员一看,吓得脸sè一白,有胆大的,指着卫固叫道:“如今太守大人已经到任,你还敢如此横行?”

    中郎将范先大喝一声:“都给我抓了!”

    可怜这些官员见到这副阵仗都吓得不敢开口,想要逃窜,早被冲上的甲兵给逮住了。

    卫固眼看着也已经将这些人都摆平了。方才甩着袖子,带着身后自己的心腹官员,以及数百名甲士全都走了进。

    到了大厅门口,却见十数个甲士一溜儿的拦了出来,执戟向冲上来的众人高声喝道:“站住!”

    这一排有甲士十六名,正是吕蒙一路从洛阳带来河东郡保护他赴任的亲卫。

    卫固看到有人拦住了自己的路,心里好笑,脸上愠怒。他身后,中郎将范先咆哮一声,按刀道:“让开!”他一挥。身后的数百士兵立刻持着兵器,冲了上来,将大厅外围得水泄不通。

    双方各自剑拔弩张,互相对峙着,眼看战斗一触即发。而那些被带来的官员皆是心惊胆战,生怕等会杀起来会伤及辜,所以不是暗暗摸着头额上的汗珠,心里默默祈祷着,只希望不要事情才好。

    也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哈哈一声大笑,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卫固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十数岁的少年,剑眉星目。身躯傲岸,甲胄全身,按佩剑,缓缓走出。倒是颇有英雄之姿。只见那少年一径走出来,唬退了左右甲士,看了卫固一眼。走上前来,拱道:“这位想必就是河东郡掾卫固卫先生吧?”

    那卫固一愣,不自禁的拱起来,眼睛盯着少年看:“不敢,你是……”

    少年笑道:“在下吕蒙。”

    简简单单四字,不但让卫固吃了一惊,就连那些半百的官员们,都是不敢相信的咂舌起来。

    传即将到任的太守大人年纪轻,倒是没有想到居然年轻到了这一个地步,刘玄德果然是大胆用人啊!

    那些官员咂舌的同时,也主意着吕蒙的一言一行。吕蒙看起来虽则年轻,但颇能知礼,没有丝毫的骄气,能礼贤下士,而且能在强兵压境的情况下,居然能够将话得不卑不亢,谈笑有声,毫屈膝之意,倒是难能可贵。

    卫固亲口听他自己就是吕蒙,先是一愣,接着心里大喜,暗想着,原来到任的太守只不过是个小破孩,这事情倒是好办。

    先时,他遽然听到中郎将范先报吕蒙已经到任的消息,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震怒。

    要知道,他为了消极的违抗刘备的命令,不惜将数千人马调到平yīn津,企图阻止太守的到任。当然,他还怕他会走函谷关渡陕津过黄河,于是又传令函谷关贼首张晟、张琰二人,务必要密切监视洛阳方面的来人,一但看到可疑的人立即抓到他那里。来,在卫固看来,这算是天衣缝的安排了,太守想到任,只怕比登天还要难。

    也的确如此,他的兵马兵临平yīn津的哪天,就已经将吕蒙堵截在平yīn津对岸达数月之久,使得太守寸步难行。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僵持下,他也好将起义的事情完善的继续准备下。然而,就在他紧锣密鼓的准备有一番大作为时,他哪里知道,这个吕蒙居然已经悄悄渡过陕津,瞒过了所有的耳目,带着这么十几个兵,就单车到了府衙赴任来了,这让他如何不生气,如何不震惊?难道平yīn津数千人马是纸糊的吗?函谷关张晟、张琰所部是吃屎的吗?在如此重重安排之下,居然还让人平安的到达了太守府,传出岂不是让人笑话?

    但当此刻,在卫固看到面前的太守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时,他的想法立即改变了。

    他眼珠子一转,为今之计,要想对付这个少年还不容易?若想让他对我屈服,不过是以势慑人,先给他来个下马威,好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这样,他今后在也就不敢以太守在我面前自居了。他眼睛一瞥,一眼看到头发半白,被他下士兵押着的王主簿,心里嘿嘿一笑:“就你了!”

    走到那位王主簿面前,卫固怒指着他:“你这个贼子,明明知道大将军派了太守大人到我河东郡赴任,你却故意安排人马将津渡堵了起来,害得吕大人在河对岸耽搁了数月之久,是何居心?”

    那王主簿被卫固一,老脸含怒,差点被他这话给气死。

    奈何士兵将他身子按着。使得他身子不能动,他也只能是怒目瞪视着他,咬牙道:“你……你……”

    卫固哪里由得他啰嗦,示意了中郎将范先一眼。范先会意,突然走上前,一把揪了王主簿的袖子,将他掀在了地上。王主簿笨重的身子往地上一摔,早已跌得骨架都散了,不由熬叫了一声。那范先是个嗜血之徒,哪里对他有丝毫的同情可言。眼看已经将他摔倒,立即拔出刀来,一刀砍了下。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彪鲜血扬起,王主簿的脑袋早已经跟他的脖子分家了,骨碌碌的滚在了一边。

    那pángbiān的官员看着脚下,都是惊呼流涕,纷纷走避不跌。

    刚才的一刀下,鲜血向着四方乱溅。吕蒙离得最近,倒是撒了他下身衣甲一滩的血。不过,吕蒙亦只是微微蹙起眉,并没有喝斥。也没有退缩。

    吕蒙身后的甲士看不过了,以为将军马上就要下命令制止了,于是立即冲上前来,想要干预。但他们刚刚一动。立即被吕蒙给喝止了。

    吕蒙抬起头来,仍是一副和颜悦sè的样子,看着卫固。

    那卫固也一直注视着吕蒙。眼看他对于自己擅杀的举动丝毫没有厌恶的神情,他倒是怔住了。

    这时,有个愣头青眼看王主簿死得凄惨,看不过,走上前来,指着卫固和范先的鼻子大声道:“太守大人在此,你……你焉敢胡乱杀人?”

    卫固嘿嘿一笑,反指着那人道:“你这厮我已查清,当初王主簿行事时也有你一份,来人!”

    两边甲士冲上前来,将那人两只胳膊一拐,反抓了起来。

    那人气得脸sè通红,破口大骂,可怜被范先从肚腹上一刀,刺破肚皮。霍拉一声响,一肚子的肠子拖在了地上,那人兀自骂不绝口。只让pángbiān众人看得心惊胆战,不敢逼视。范先这时倒是杀红了眼睛,他杀完一个,又立即冲到下一个跟前,举起一刀,就将他杀了。那些官员吓得想要逃避,被士兵拦住,一个也没逃出。转眼之间,在士兵的配合下,范先立时杀了三十几个大小官吏。

    自始至终,卫固一句话也没有,就连吕蒙,如看猴子耍刀似的,一句声也没有做。

    范先所杀的,当然是先前跟王主簿一伙的人,他们平时跟他作对,故而借这个机会,将他们一下子除得干干净净了。

    最后,只杀得满地的尸体,刺鼻的血腥。

    范先持着摇头把红刀,反身走到吕蒙跟前,对着吕蒙嘿嘿笑着,眼睛里血丝密布。也就在这时,卫固走上前,看了吕蒙一眼,然后向吕蒙道了声:“范将军已将贼寇杀尽,大人可安心休息,我等明rì再来。”

    他着,带着范先径直了。

    半路上,红眼未退的范先粗声大气的问卫固:“将军为何不让我将他杀了?这样岂不是省事?”

    卫固摇了摇头,道:“范将军错了,若杀了他,你想想,对你我有什么好处?传扬出,只不过徒留恶名罢了。何况,你没看到在你诛杀主簿以下三十余人时,那吕蒙从始至终都不曾一句话么?可见他尚有自知之明,不敢以卵击石。再了,他到我河东郡,便入了我的股掌之中,我随一掐就能将他掐出水来,杀他与不杀他,只在我一念之间罢了。且先留他一条狗命,好堵住刘备之口。”

    “唔。”

    范先听他一,抓了抓脑袋,好像是明白了过来。

    卫固、范先带着一干官员甲士走后,剩下的士兵开始清理府衙前的尸体。吕蒙也随即带着十六个甲士,回到了王主簿先前安排的房舍,暂时落下脚了。

    吕蒙刚到,一奏章可批,二案子可审,倒也落得轻松自在。他回到舍内,便即取出了兵书战策,伏案在读。

    但他也只刚刚落脚,那十六名甲士便即走了进来,一脸的颓废和怒气。

    吕蒙放下竹简,审视了众人一眼,笑道:“你们不轮流休息值rì,都进来干什么?”

    那些人支支吾吾的。终于开口,道:“将军,卫固这厮也太可恶了,他居然当着将军你的面任意杀人,可将军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是啊!”

    那些甲士附和着。

    吕蒙呵呵一笑,剑眉一扬,反问道:“我问你们,我们现在身处何地?”

    他们都是一愣,笑道:“将军别开玩笑了,这里自然是河东郡啊。”

    吕蒙道:“那就对了。原来你们还记得这里是河东郡。”

    “嗯?”

    众甲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将军这是什么话?

    吕蒙将身一正,道:“听着!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许你们再私自议论,不能让卫固卫先生他们听见,知道了吗?”

    众甲士向来对于吕蒙的命令是从,在听了吕蒙这么一后,也即将身子一正。走了出。

    等到众甲士退下,吕蒙眉毛一拧,又重拿起了竹简在读。

    先时,吕蒙在帮助张宜诛杀了张晟后。张晟所部在吕蒙的劝下,也即奉了张宜当了他们的头领。既然首恶已除,杀子之仇得报,张琰也即与张宜化干戈为玉帛。在吕蒙的主持下,让他两家重盟誓,宣誓荣辱与共。不再互犯。吕蒙又在张宜山上呆了一天后,随即告辞。张宜还想要亲自送吕蒙等渡河,但吕蒙不想招摇过市引起卫固那边的主意,因此独与十六名甲士悄悄到了陕津边。

    经过一番刺探,吕蒙发现黄河对岸渡口虽然没有大股的卫固人马防守,但仍有小股士兵巡逻。吕蒙一番考虑后,认为若是这么整副衣甲的前赴任,必将引起注意,于是,他将自己身上的衣甲除了,向农民买来了旧的衣服,将他们换上。然后,又借了渔船,扮演起了渔民,连夜渡河。也天幸没有被人发现,这才顺利的渡过河,并一路乔装打扮,瞒过卫固的耳目,堪堪才到了河东郡郡治安邑。

    他在进城的路上,一路又打听了城内的情况。他才知道,原来卫固等虽然抵触自己,但还有另外一股以王主簿为首的官员,仍是希望看到朝廷官员的到任。于是,吕蒙便先找了王主簿,换回了衣甲,出示了公信物。王主簿见到吕蒙,自然极是欢喜,握着吕蒙的激动的道:“我河东大小官员早盼太守过来了。”

    来,吕蒙只不过是搭了王主簿的顺风车,好到府衙上任。只是让吕蒙没有想到的是,卫固这贼子胆大心狠,居然当着他的面,将王主簿这些人全都杀了!吕蒙虽然心里恨得猫爪挠了似的,也恨不能立即出制止。但正如他先前对十六名甲士的那样,这里是河东郡,根不是他的洛阳。这里,是卫固的地盘,所谓强龙斗不到地头蛇,就算他再厉害,在地头蛇这里,他也自己只能忍。

    吕蒙看不进了,想到了先前一幕,闻到衣甲下沾染着的鲜血的血腥气,他立即将竹简一丢,将身站了起来。

    他在舍内来回的踱步,这一晚,他心思重重,睡也睡不着。但当睡着的时候,刚刚一阖上已眼睛,梦境里全是鲜血淋漓的断肢,还有王主簿等人喊冤的声音。吕蒙大呼着,从梦中惊醒过来,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对着黑暗,摸了一头的冷汗,暗暗发誓:“王主簿,你等着,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在黑暗中沉思了许久,吕蒙一头躺下,这次,他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卫固、范先一大早就来拜见吕蒙,想要探探吕蒙的口风。

    卫固话语里,暗暗透露出,他们将要接连并州袁熙的意思,只是没有明,含糊其辞。

    但卫固知道,吕蒙能够当上这个太守,自然也不是简单角sè,好到此也就行了。

    吕蒙当然听明白了,但他并没有表示出厌恶的情绪,在听他一后,笑道:“卫先生和范将军在河东郡素有名望,我远来此地赴任,还得多多承蒙二位照顾,方能便宜行事。然而君臣之间早已有了定义,成败也同休yiti,有什么大事我们应当一同商议,二位是吗?”

    随即让卫固为都督,行丞事,领功曹;并让士兵三千余人,让范先督之。卫固与范先二人听吕蒙这么一安排,正合心意,自然高兴,站起身来,向吕蒙称谢。吕蒙也即站了起来,将扶,笑道:“以后诸事就有劳二位协助了。”

    “这是应当!”

    卫固痛的答应着,又道:“对了,我已为大人你准备了接风酒,还望大人晚上能够赏脸光临。”

    吕蒙捋着胡须,尚未开口,pángbiān范先道:“大人吧!”

    吕蒙看了他一眼,随即笑道:“那么就有劳二位了,二位放心吧,我晚上定不违约。”

    卫固看了范先一眼,也就一同向吕蒙告辞了出。吕蒙送了他们一程,眼看他们走远了,他的嘴角不经意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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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一:兵破壶关

    荡yīn关,沮授站在城头上,俯览着下方的刘备人马,捋着胡须点头微笑,脸上显得极为满意。

    在他身边的陈琳,在看了下方的营寨布置后,不无疑惑的问沮授:“这样真的能阻挡得了刘备的人马吗?”

    沮授笑了笑,指着关前左右两座建在半山腰的营寨,说道:“刘备退军定都后,我就猜到他刘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在处理完定都之事后,也必再次发兵前来。他上次挥军来时,我尚在邺城,不能及时做出准备,这才让此关在刘备大军的攻击之下弄得如此的狼狈。可这次,难得他暂时退去,也正好给了我营建此二寨的时间。不过,你可别小瞧了这两座寨子,他们的作用可大着呢。”

    陈琳笑着摇头道:“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说说到底有什么大的作用?”

    沮授捋须道:“孔璋你看,若是刘军从那边攻我本城,则左边一路营寨可从旁边进行牵制,若从这边攻来,则右边可牵制。反正只要他刘备攻打我城,就必须遭受我两边营寨的攻击,势必损失惨重,要下拿下此关,只怕难于登天哪。”..

    陈琳想了想,说道:“那要是他们在吃了亏后,先设法攻破其他两面营寨呢,那这作用不照样失效了?”

    沮授突然仰天大笑,摇摆着头。那陈琳问他:“你为何发笑?”

    沮授说道:“要说做文章,我的确不如孔璋你,但要说计谋,孔璋你不如我。”

    顿了顿,又指着城下两边所设的营寨,笑道:“孔璋请看,那座营寨所处的地势如何?”

    陈琳捋着胡须,看了两眼。说道:“地势倒是颇为险峻。”

    “那另外一座呢?”

    随着沮授的手势所指,陈琳又仔细看了一眼,说道:“同样险峻。”

    说完这句话,陈琳恍然明白过来:“这样的地势,倒是易守难攻,正是兵家所谓的险地。”

    沮授捋着胡须,说道:“这两处皆是险峻异常,又利于设关,可谓天凿其险,若不利用。真是天理难容啊。”

    陈琳也即点了点头,附和着笑了笑。

    沮授二人又观察了一回,正要下去,倒是有士兵匆匆走上城来,向沮授禀道:“大人,两位将军让大人营内相见。”

    沮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眼皮突然跳了跳。他看了陈琳一眼后,也即随了士兵来见焦触、张南两位将军。

    “给我拿下!”

    沮授刚刚一脚踏进营帐,只见焦触一声大喝。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情,就被两边的士兵给抓住了。沮授挣扎着,抬起头来,问焦触:“将军。这是为何?”焦触鼻子一哼,拿出了一副竹简,说道:“有大将军令在此。”

    沮授一愣,脸上随即一黑。问道:“某犯了何法?”

    张南按剑上前,鼻子一哼,冷声笑道:“你还要装么?你儿子都投降了刘备了。你这做老子的难道还不知道?”

    沮授头上顷刻间如顶了一颗焦雷,直轰得他顶门嗡嗡直响。

    许久,他回过神来,大叫道:“不可能!我儿不是早就失去消息了么,都数个月没有踪迹了,如何又突然投降了刘备?一定是大将军误听人言。对,一定是的!”

    焦触怒目道:“既然你不相信,那就回邺城亲自问将军去好了!”

    他说着,立即命令两边将士将沮授浑身绑缚了起来,然后推出了大帐。沮授呆愣愣的任凭他们处理,倒是没有反抗。及至将他一推,出了大帐,他恍然想起了什么。他又立即大声叫道:“不对!我不能离开这里。我要是离开了这里,刘备大军就会杀进关来了。若刘备大军攻破了此关,那邺城就危险了,河北就完蛋了……”

    他大呼小叫着,被营内焦触、张南听见,皆是大怒。

    那张南走出来,跄踉一声,拔出剑来,指着沮授鼻子骂道:“你个匹夫,你真他妈的大言不惭啊,你把你自己都看成什么了?你是不是觉得荡yīn关没了你就守不住了是吗?我呸!老匹夫,不自量力!”

    那焦触也是被他这话气得指着沮授破口大骂。

    那沮授一心忧虑的是荡yīn关的安危,他哪里有心思跟他们这些人斗嘴。他脑子急速的转着,突然想起了一人,立即大叫道:“我要见孔璋,我要见孔璋!”

    焦触、张南心里有气,哪里容得他废话,立即喝令,叫人将沮授压押上了囚车,催促着:“立马将他给我押回邺城去,不要再让我看到这个老匹夫!”

    纵然是沮授不断的要求,焦触、张南仍是只当做没有听见,让人立马押送着他出了大营,赶往邺城去。

    “大人,你也省点力气吧,陈大人他是不会再听见了。”

    那些押解的士兵实在不耐烦了,一路上沮授不断的喊叫,这叫谁也受不了啊。但沮授根本不理会他,仍是叫道:“我要见孔璋!我要见孔璋!”

    那些士兵一看,摇了摇头,暗地里骂道:“这人是没得救了。”

    然而,也就在众人都以为沮授不会喊来陈琳时,陈琳驾着单骑,追了过来,一路扬起马鞭,高声叫道:“等等!等等!”

    陈琳终于追到了沮授,将马扯住,喝叫众人停车,他则从马背上跃下,爬上了囚车。

    “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也相信令公子是无辜的。”

    陈琳的一席话并没有让沮授感动,因为他心里塞着的是荡yīn关的安危。他抓住陈琳的手,说道:“老伙计,你来真是太好了,我有一事要你帮忙。”

    这声“老伙计”实在不简单啊,让陈琳一听,身子也跟着一震。想起先前自己还是跟他在荡yīn关城楼上指点兵马,哪里想到,此一刻他的这个“老伙计”却被人投入了囚车。陈琳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有什么帮不帮的,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就是了。我能帮上的尽力而为就是了。”

    沮授语重心长的道:“我本以为,只要立城外两座小型关口,必能阻挡刘备大军于外。可我没料到的是,我会先一步退出荡yīn关。我这一走不要紧,但我很是了解焦触、张南二位将军的脾xìng,在建寨之初,他们本来就是极力反对,现在我一走,只怕他们会立马将城外两个寨子的人马全都撤回来。如此一来,则我所做过的努力也必将前功尽弃了。如果这两个寨子都没了。我只怕刘军很快就会攻破我荡yīn关,到时只怕河北不保啊。我的意思,孔璋你明白吗?”

    陈琳紧了紧眉头,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公与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绝不会让焦、张二将将城外的人马撤回城内的。”

    沮授听陈琳一说,蔚然一笑:“有孔璋你的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陈琳点了点头。看了沮授一眼,轻声说道:“令公子一事……哎,公与你好好跟大将军说说,或许不是太大的事情。”

    沮授点了点头。说道:“你回去吧。”

    陈琳松开了沮授的手,默然道:“路途遥远,公与路上保重。”

    陈琳说着,也即跳下了马车。走到领队的士兵跟前,塞了他一些钱币,暗中嘱咐他们。要好好照顾沮授。那士兵不敢要他的钱财,只道:“大人放心,沮大人是好人,不用吩咐我们也会好好照顾他的。”陈琳也就谢过,再次与沮授拜别,目送了沮授车马走远了,这才回了营去。

    在路上用了数天,也就到了邺城。那邺城内袁尚听到已经将沮授囚了回来,立即命令将他打入大牢,暂时关押了起来。

    沮授将荡yīn关的事情既然交代给了陈琳,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就落下了。但让他不明白的是,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无故的投降了刘备。

    其实这事情也怨不得他不知道,他们父子本来就已经分隔已久了,早已失去了联络,突然间的变故,那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要知道,去年时,他的儿子沮鹄奉了袁尚的命令,到了并州,帮助袁熙领兵对抗张辽、乐进的大军。只是,后来他接连被张辽、乐进打败,最后狐平关一役,迫使他走上了借助南匈奴复仇的道路。只可惜的是,定阳关一战,他功败垂成,眼看张辽得杀进关内,匈奴也投降了,他怕匈奴会将自己献出去,于是,当时便做了一番打扮,偷偷逃出了城去。

    本来,他出城后,听闻袁熙等已经逃到壶关去了,他也准备去投奔他。但他行到了半途,心里又害怕了起来。像自己这样三番兵败,回去那还不是要受到袁熙的严厉惩罚,说不定因此被杀头。于是,他想了想,又即折了回去。他本来是想到晋阳去借兵,可惜是晋阳守兵在听闻袁熙上党大败的消息后,思想上也就摇摆不定了,对于沮鹄的请求,他们实在是拿不定注意。

    但他们也不想公开反对,于是,就跟沮鹄打起了哈哈。沮鹄要求发兵时,他们假作应承,却没有实际的行动。三番五次下来,沮鹄也就看出了他们的实际想法了。沮鹄当时也是报仇心切,对于晋阳守军此举,心里是一百八十个痛恨,他那是就忍不住跟晋阳守将大吵了起来。当时晋阳守将碍于沮鹄父亲的身份,对沮鹄百般忍让,及至他们在接到赵云送来的书信后,他们也就决意与沮鹄决裂,投降赵云。

    当然,当他们决意投降赵云之后,对沮鹄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们已经不再忍让,甚至跟沮鹄当面争吵。沮鹄当时被他们气得差点吐血,回到房间后,心里越想越受气。但等他静下来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立马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啊。

    平时,自己要求他们出兵,他们就算不同意,那也是迂回的回绝,顶多也就是一口不同意。可今天他们怎么敢跟自己这样说话,而且差点动手打起来了,这可就说不通了啊。他琢磨着,越想越是不对劲。干脆,他买通一人,问最近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那人一五一十的都跟他说了。什么张辽、乐进大军围攻壶关围得很紧啊,什么刘备兖州出了事情啦,这些都没有引起他的主意。但当他听到赵云发兵晋阳,却在晋阳许多里之外一直屯扎着,许久没有动静,他眼珠子一转,头上冒出了一把冷汗。

    他在打发走了那人后,回到屋内左思右想,终于得出结论,此事非同一般。

    而就在第二天。晋阳守将突然想到,如其就这么空手献出晋阳,倒不如拿出一点诚意。而这个诚意,自然就是晋阳城内的沮授之子沮鹄了。

    于是,他们决意,准备将沮鹄献出去。但当他们来捉沮鹄时,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沮鹄会先他们一步,假扮了身份。混做百姓,偷偷出了晋阳。从晋阳出来后,一路想着从北面折返回冀州。可让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会被胡人抓去。并做了数个月的俘虏。就在本年三月间,他好不容易趁着胡人不注意,才从囚笼里逃了出来。他一路左思右想,觉得实在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投靠了。只得回到南边去打探壶关的情况。当他到了晋阳时,他也听说了,张辽、乐进围壶关仍是没有下。他也就放下心来,决意先走壶关,再想办法回到邺城去。

    只可惜,他机关算尽,最终还是做了俘虏。当他潜回壶关后,试图从壶关经过,却被乐进部下捉了,献给了乐进。乐进、张辽亲自召见了他,并劝他投降。沮鹄本来是想坚决不投降的,但被张辽、乐进一番话所感动,也意识到就算回到冀州,回到袁尚身边,那也是穷途末路了。冀州迟早要被刘备攻破,袁尚也迟早为刘备所擒,他就算回到那里,也不过是多了一次遭人俘虏的机会罢了。如其那样,那还不如只做一次俘虏呢。

    当沮鹄想通这些,也就投降了张辽、乐进了。

    对于沮鹄投降刘备一事,袁尚先前还没有听闻,但当沮鹄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后,彻底让袁尚震惊了。

    沮鹄投降张辽、乐进后,受到感化,也就帮助张辽、乐进攻打壶关。由于沮鹄对壶关地势十分熟悉,加上壶关城内有许多他的旧部,这样,攻城方一下子掌握了优势。在沮鹄的循循善诱之下,壶关城内沮鹄旧部,加上那些已经厌倦了战争的士兵,他们与沮鹄取得了联系,并于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突然发动起义。城内军队焚烧了粮草,打开了壶关城门,放了张辽、乐进人马进城。

    是夜,袁熙于帐夜御三女,累得筋疲力尽,城内外士兵哗变的声音他没有听见。不过,他一个辗转间,一手抱着一女,将他们的酥胸贴在自己的肌肤上,梦中感受着那种不可言状的快慰。而另外一女,则如枕头一般,被他压在她的胯下,脸贴在上面。所谓的醉生梦死不过如此。当张辽的人马闯进他帐内的时候,将他一手提了起来时,他仍是恍然梦境。

    那些士兵眼看着横陈的三俱玉体,自然不会放过,一个个露出了yín笑,和身扑了上去。

    袁熙虽则昏庸,但对于女人,他还算是比较珍惜的。特别是,他自己的女人,怎么能让这些丑陋的士兵给jiān污呢。本来,那些士兵在将袁熙提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他们提的是并州刺史,所以将他提下来后,只将他如同一只死猪一般的丢在了一边。于是,当袁熙听到榻上自己的女人在大叫救命的时候,他一下子醒了过来。他也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壶关已经被他的对手给攻破了,他到了此时仍是争风吃醋。他握住了一把刀,哗哗的挥了起来,一刀捅死了一名士兵。那些士兵在明白过来后,突然如凶神恶煞一般,折转身来,拿起了地上丢着的兵器。

    袁熙力气是有点,但就是欠缺了点勇气,在面对这些彪悍的士兵时,他两手哆嗦,还想要喊他的亲卫帮忙。但他叫破了喉咙也没有用,因为就在城破的那一刻,外兵冲进来的之时,他的亲卫就被杀散了。现在,他一手握着刀,尚没有挥出,就被凶狠的士兵围上来,将他乱刀剁了。而那些袁熙的女人,在看到袁熙身死的那一刻,也吓得晕死了过去。

    城破时,袁熙的谋士苏由,他从榻上起身,打开城门,只见城内冲天的火光亮起。

    “这是怎么回事!”

    他立即带着他府上的家兵,冲到了最前面,还想要登城指挥,只可惜的是,他半路上就遇到了闻字所部。苏由与闻字甫一接战,便即退却,转到了巷子里,还想去找将军袁熙。只可惜,他又遇到了乐进的人马。苏由带着他的家兵三百人,在冲杀了一阵后,终于没有冲出重围,被乱兵杀死。

    这壶关两大支柱一死,并州也就宣告归于刘了。也怪不得,袁尚会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怒非常,立即命人到荡yīn关收押其父沮授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九二:军临毛城

    “呵呵,母亲什么时候想到孩儿,如今也到孩儿这里来了?”

    袁尚眼见母亲刘氏款款的走了进来,也并无起身恭迎的意思,仍是倨傲的坐在席上,手捧着一卷竹简在看。

    那刘氏眼见是儿如此无礼,脸sè便也不好看了。但她这次并没有发作,而是强自压住胸中怒气,让chūn夏秋冬四婢留在门外,她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走上前来,看了儿子一眼,见儿子没有抬头看自己的意思,她胸口起伏了两下,方才开口问了一句:“可不可以放了沮授沮大人?”

    袁尚盯着书简的眼睛往上一挪,看了刘氏一眼,嘴唇一抿,摇头笑道:“不可以!”

    刘氏手指一动,差点就要伸直了手掌,掴他一巴掌。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她只是看着他,用银牙一咬,带着强横的腔调说道:“难道就没得商量?”. .

    强横中却又带了点哀求。

    袁尚鼻子一哼,再次摇头,唾突然站了起来。

    他走到母亲跟前,低声说道:“紫儿的事,母亲你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当初你不也是没得商量吗?”

    袁尚说着,径直走了出去。那门外四婢见袁尚脸sè铁青,都是相顾失sè。她们立即走了进去。

    那刘氏听完袁尚那句话愣了半天。

    紫儿!又是紫儿。

    刘氏似乎明白了,他这个儿子,之所以一直不见自己,对自己冷冰冰相待,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紫儿。那个被她杀死的紫儿。

    紫儿不过是个女人,我可是你娘啊,你为什么这么狠!

    刘氏如失了魂似的,呆愣愣的站在哪那里。半天不动。

    “夫人,夫人!”

    四婢围着刘氏,如叫魂似的,叫唤着刘氏。

    “呀,夫人你的手怎么如此冰凉啊?”

    夏说着话,其他几名侍婢也碰了碰刘氏的双手,皆是脸sè大变:“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

    刘氏突然开了口,四婢也就轻轻嘘了一口气。

    刘氏嘴动神不动的迈着步伐。带着四婢缓缓的走了出去。

    刘氏虽然贵为袁尚的母亲,但她住的是旧宅子,袁绍死后,袁尚则另建了一座大宅子,搬到了那里去住。两人平时难得见上一面,而自刘氏逼死袁尚心爱的女人紫儿后,袁尚就更不去他母亲那里了。刘氏听说沮授因儿子的事情受到牵连下了大牢,她因沮授与他家有姻亲的关系,不忍见沮授被袁尚治死。故而丢了颜面来求儿子,希望儿子能看在她的薄面上,放过沮授一回。

    本来,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了。头次开口,儿子无论如何也要答应自己的要求,更何况是亲娘亲自来求他呀。可让刘氏想不通的是,他的儿子居然到了此时。还因紫儿一事跟她心怀芥蒂,一口回绝,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情何以堪。

    她在听到袁尚那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如被电击了一回,使得她全身焦头烂额。虽然出了袁尚的大将军府,但她一路上仍是如丢了魂儿似的一句话也不说,这让chūn夏秋冬四婢刚刚放下的心,又复提了上来。

    刘氏回到府上,换了人儿似的,比起以前也更加憔悴了。

    而那袁尚本来就嫉恨沮授,他之所以迟迟没有判决,那是因为受到了许多阻力。

    当然,这些阻力来自臣下们,特别是以陈琳为首的文官,多为沮授开脱,请求他对沮授从轻发落。

    而让袁尚更加头痛的是,就连他一直引以为心腹的审配,他也上折替沮授求情。

    袁尚眼见各方的阻力太大,因而,他才会迟迟没有对沮授定刑。

    或许,他母亲刘氏不向他开口,袁尚会以无限期的拖延将沮授一直关下去。但刘氏一但开口,袁尚感到了无比的震怒。

    他在母亲刘氏开口的第二天,立即下了一道命令,命令三rì后处死沮授。

    这次,谁求情也没有用,他是铁了心要置沮授于死地了。

    他这样做,也许只有他的母亲明白这是为什么。她自己的儿子,在向自己示威呢!

    判决下的当天,当刘氏听到后,立即是三魂七魄散了一魂两魄,口里吐出白沫。

    那些侍婢走上前去,吓得血sè全无,也幸好,刘氏并没有死,但接下来她大病在榻,梦梦呓呓了数rì。

    在刘氏病倒的这些天里,袁尚一天也没有去看过他的母亲,甚至四名婢女偷偷的转告他,央求他,都被他一口拒绝。

    眼看刘氏病情一天重似一天,那四名婢女眼睛都哭肿了。

    有一天晚上,那刘氏恍然见到了紫儿。

    紫儿浑身爬满了虫俎,她用一对死灰一般的眼睛盯着刘氏看。直看到刘氏全身发毛,下体流液,紫儿方才满意的大笑一声,突然不见了。

    刘氏醒来,病情愈发的重了。等到一个月后,刘氏又梦到孔、张、谢、成、高五位袁绍的小妾。

    先时,孔、张、谢、成、高五位一齐来见刘氏,拉着刘氏一口一个姐姐,请她喝茶下棋。刘氏也没有想到她们已经死了,倒是跟她们又说又笑。然而,那五人说着说着,刘氏突然看到她们的脸上出现了异样。先是眼珠子,然后是鼻孔,耳孔,嘴巴,只要是七窍,就在这一瞬间无不流出了黑sè的墨水。

    刘氏吓得浑身一颤,刚要开口,却见孔、张、谢、成、高五女用着纤细白嫩的五根手指擦拭着面孔。本来不擦拭还好,一但擦拭,流的更加厉害了。

    刘氏惶恐起来,差点就要叫了出来。

    那些女人只是笑了笑,说道:“姐姐不要害怕。”

    她们刚刚安慰了刘氏一句,突然伸出一只手,拎着自己的脑袋,如拧瓜似的,伸手将它给拧了下来。然而,用水擦拭着,不停的洗。不停的洗,直到一盆清水都洗成了黑水。刘氏脸上早已吓得不chéng rénsè,牙齿捉对厮杀着,问他们:“各位妹妹,你们……你们为何要将脑袋摘下来洗呢?”

    “看姐姐你说的,我们脸上的墨水还不是让姐姐你给画的,姐姐你这么快就给忘啦?姐姐你这么做,是不是怕我们死后,继续受到将军宠爱?姐姐放心,你的法子的确是好啊。将军见到我们都被我们吓坏了,更别说宠爱我们了。不过姐姐,你要不要试试?”

    孔、张、谢、成、高五女说着,突然拎着脑袋凑到刘氏跟前,伸出手来。

    刘氏吓得早已缩成了一团,眼巴巴的看着她们上来,腿脚不听使唤,跑也跑不动了。

    “你们……你们干嘛?”

    “姐姐行行好,我们的头发都被姐姐你拔光啦。你看,这次头发又要脱落了,还要借姐姐你的头发黏点上去……”

    刘氏脑袋缩到脖子里,扬起小脸来。只见她们五指成爪,一起抓了下来……

    “啊,不要!”

    刘氏大叫着醒来,吓得大汗淋漓。胸腔里似有无数个心在里面乱撞着。门外,四名侍婢听到里面的尖叫声,生怕刘氏有事。赶紧闯将进来,将油灯点着了。灯光照处,刘氏脸白如纸。刘氏在看到四名侍女后,眼睛转动着,央求四婢为她找来儿子袁尚。那四名婢女犹豫了片刻,没有动。她们不是不愿意,而是她们跑过太多次了,每次都受到袁尚的大骂,将她们撵了回来。而袁尚每次的说辞几乎都一样,袁尚说,他的母亲根本就没有生病,是她们乱说。她们无奈,一次又一次的被袁尚给轰了出来,使得她们也不敢再到他府上去了。

    刘氏见她们不肯去,还以为是天黑的缘故,她便耍出了亲情招。

    这四名婢女,都是刘氏以前在她们困难的时候收留她们的,若不是她收留了她们,只怕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岁月早就饿死了。于是,她就跟她们提起了这些陈年的往事。说着,说着,她自己也不觉的淌出了眼泪。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缘故吧,那四名婢女在刘氏循循善诱的追忆下,身受感触。她们此时,只觉得眼前的刘氏不再是以前那个争风吃醋,杀人墨面的毒妇。她此时,说话温柔而带善感,是那么的动听,却又是那么的无奈。她们听到最后,都是跟着不住的抹着泪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刘氏又缓缓的道:“我……我知道自己快不行啦,恐怕,也活不了两天了。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叫我儿子过来,让我见见他最后一面吧。”

    “夫人,你别说了,就算是死,我们也要请公子过来见您……”

    四名婢女留下两人照顾她,其他两人带着连夜扣响了大将军府的门环。

    然而,袁尚如铁了心,不论她们如何叩头求他,仍是不肯。

    最后,夏拔出佩剑来,当着袁尚的面自杀了。袁尚以为她是在威胁自己,气得立即命令手下剁碎了夏的尸体,将她丢出去喂狗了。chūn一见,向夏拜了三拜,说道:“我非是怕死,公子不肯过来,我得先跟夫人禀明了再死。”

    那chūn将夏死谏,袁尚终是不肯来的话跟刘氏说了,然后拔出剑来,当场自杀了。

    刘氏一听,终于两眼垂泪,不知作何想法,病恹恹的躺着。

    那两个婢女哭得跟泪人儿似的,但仍是跪在刘氏榻边,劝慰着刘氏。

    那刘氏摸了摸秋和冬的手掌,轻轻的道:“不怪我儿,是我不好。我死后,你们也不要伤心,更不要做傻事,听到了吗?”

    刘氏交代完,突然对着屋顶横梁大叫道:“你们何要追得我太紧,我跟你们到阎王那里对薄公堂就是!”

    刘氏死于是夜,秋和冬为刘氏守孝七天后,终于没有听刘氏临终的嘱咐,相继自杀于刘氏灵前。

    刘氏的死似乎对于袁尚是一个很好的消息,这之后,袁尚也似轻松了,对于某些事情不再顾及了。

    去年时,自袁尚死了紫儿后,一直忧忧寡欢,终rì不乐。终于有一天,他突然在院子里得遇其二哥之妻甄宓的琴音。见了她一面后,就一直对她神延其往,垂涎已久,只是碍于人伦,不敢做出过分的举动。然而,后来他的母亲刘氏知道此事后,于是故意将甄宓迁到她的府上来住,袁尚因此嫉恨之。再后来,袁尚实在耐不住寂寞,鲁莽的闯到母亲府上。想要见见甄宓,却被母亲的一个巴掌打了回去。

    这之后,袁尚再也没有来过刘氏府上,也没有见到甄宓一面。仿佛,他已经将他这个漂亮的嫂子给忘了。然而,现在二哥死了,母亲也死了,他再无忌惮了。在刘氏死后不过半个月,袁尚立即亲自到了刘氏府上。想要接出甄宓,但被甄宓给一口拒绝了。

    袁尚在这一点上做得倒是极为温柔,反正那里也是住,也不用非得逼她到自己府上来。既然她不愿意过来。那自己到她这里来就是了。每次,袁尚来见她,她都是正襟危坐,根本不敢报之以妩媚。而长久下去,袁尚对着她也好似对着个冰美人。不过袁尚也并没有强求她的意思,倒是做得颇为君子。虽然。他在每每面对她的颜sè时,都是不敢直视。

    袁尚对于他嫂子的垂涎一事,也是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几乎闹得举邺城百姓官民皆知。虽然审配等几个老臣看不过去,曾劝了他几次,但都没有奏到效果,而袁尚像是个调皮的孩童,你不让犯,他偏偏要犯。

    也许是他的二哥袁熙泉下有知吧,在这件事情闹得太过火时,终于让他这个醋坛子从坟头里跳了出来,找到了他的老部下尹楷。

    尹楷,毛城守将。毛城,位于太行山脉之间,乃邺城通往并州的不二之路。在壶关陷落之后,毛城也就成为并州唯一一座军事重城。若张辽、乐进等想要从并州与刘备会师,则必须攻破毛城。于是,张辽、乐进等拿下壶关后,立即挥师毛城。而袁尚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在壶关攻陷的消息传来后,他立即她从了谋士审配的意见,对毛城增兵。不过,他也只限于增兵,并没有更换以前的守关将领尹楷。

    而尹楷,以前曾经受过袁熙的恩惠,所以当听到袁熙被杀的消息后,他是恨不能挥师杀向壶关,与张辽、乐进决战其城之下。但他只得,自己据守毛城,身负重责,不可须臾离开,这才没有冲动至斯。不过,其实也不用他杀过来,因为张辽、乐进等在收拾了袁熙、苏由后,又立即将大军开到了他的城下,对他所守之毛城展开了团团进逼。

    本来,尹楷因袁熙之死,这才在张辽、乐进的强攻之下,仍是怀着拼死的决心,坚决的抵抗着,不让张辽、乐进前进一步。尹楷要是不惜一切的跟张辽、乐进继续耗下去,或许这一战还真是有得打,谁叫人家据守的壶关是重城呢,又借了太行山脉的险峻,要想打破他,只怕是难如登天啊。相比起壶关来,却又多了几分天借其险。然而,冥冥之中一切都会也变数,就如今rì之毛城。

    毛城内,守将尹楷刚刚躺下,他就梦到了他的故主袁熙。

    袁熙在梦中数斥他弟弟袁尚之罪行,说袁尚觊觎其妻,实在可恶,让尹楷无论如何也要帮他出这口恶气。尹楷便问,该如何相帮呢?那袁熙咬牙道:“投降张辽、乐进,放他们进城,然后引他们的大军攻打邺城,为我报仇!切记切记!”

    毛城一但丢给张辽、乐进,邺城也的确处于**状态,袁熙这句话不可谓不狠。那尹楷一梦醒来后,大汗淋漓,也就心事重重。他重新挑了灯,在屋内反复的踱着步子,寻思着这件事情。思来想去,他又觉得这事情太过荒唐了,所以只当这只是一个寻常的梦。等到第二天,他仍是继续坚守着毛城,与张辽、乐进大战着。但终是想起晚上的梦,也就不敢太过跟张辽、乐进打得教真。

    然而,等到晚上合眼时,他再次梦到了袁熙,被袁熙数落他,说他忘恩负义。尹楷一时也没想到自己到底是何事做错了,引得故主这般的罪责,便是连连磕头,祈求袁熙的原谅。袁熙方才将昨天的话跟他说了一回,再次嘱咐了他几句:“切记!切记!”便又飘忽离梦而去了。

    那尹楷醒来,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他不敢贸然按照袁熙的意思做,便先向部下们寻求了意见。

    “呃,那将军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唔。那么我们就按照袁将军梦中的话去做吧。”

    “为什么?”

    “将军难道不知吗?现在天下谁都知道,袁尚败德,觊觎其嫂,已经离心离德了。更何况,刘玄德乃仁义之师,迟早要将河北平定,将军与他对抗,只不过自取灭亡。如其这样,倒不如现在就投降了刘玄德,也好弄一个大好前程。”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尹楷身子一激灵,手按了按剑柄,叫道:“吾意已决,决意举城投降张辽、乐进,尔等当随我。”

    城下,张辽、乐进、闻字等将,在接到尹楷的降书后,尽皆大喜。(未完待续……)

第五九三:吕蒙单骑平河东

    “吕蒙!你个无耻之徒,老子被你小子给骗了!”

    城下,卫固、范先带着五千人马,远远的列开了阵势,卫固使范先破口大骂。

    城上,吕蒙捻着胡须,与众甲士相视而笑。

    数月前,当吕蒙偷偷过河,到了河东郡来赴任时,遭到了卫固、范先的杀鸡儆猴。卫固为了屈服吕蒙,不惜让范先带兵斩杀王主簿以下三十余官员,使得府衙前喋血成河。这之后,吕蒙并没有急于对付他两,反而以温和的手段,加他二人官爵,以麻痹他二人。随即,卫固、范先想将大股军队屯驻城内,吕蒙深以为患,于是跟他们说:“人情都是顾家的,若将他们留在城中,必使他们妻儿离散,不如且将他们散到各郡县,等到发生了紧急情况,再召回他们不迟。”

    卫固、范先起先还很疑心,但吕蒙此话一出,深得部下将士们的心声。卫固、范先也不想触怒了众人的意思,于是乐于听从吕蒙的安排,乃将城内诸将全都散到了各郡县。吕蒙接着又故意将卫固、范先的心腹全都予以重任,却都调出城去。这样,等到城内都是他的心腹,他便琢磨着将他们引出城去。

    于是,他在反复的计议之后,乃送了一道信给弘农的张宜,让他帮助自己做一件事情。

    弘农张宜,在吕蒙的帮助下,顺利的接手了张琰的旧部,共得一万余人,声势大震。对于恩公吕蒙,自然很是敬重。吕蒙让他帮助的事情,不过是让他起大兵,虚张声势,从陕县攻打黄河对岸的大阳县。张宜在接到吕蒙的密函后,二话不说,也立即带着他的人马。浩浩荡荡从陕津渡河,扬言要攻打下河东郡。

    吕蒙接到紧急军情后,也就立即召集卫固、范先,让他们到各郡县召集人马,对方弘农张宜。

    数个月的相处,卫固、范先早已对吕蒙放下心来,也不怕他闹出什么乱子。于是,在接了吕蒙的命令后,也立即出城,分头召集郡县驻军。等到他们弄到了五千人马后。也即带着他们浩浩荡荡的开到了大阳城来。但让他们郁闷的是,对方在听闻他们大军开到的前一个晚上,便从大阳退军,回到了黄河对岸。

    张宜本是张晟部下,因杀张晟而得其部。在之前,张晟是听从于卫固、范先的,现在,张晟一死,张宜立即改弦易张。不在效命于他们,他们也早想要教训他的意思。所以,在听闻张宜退军后,他们却并没有撤退的意思。卫固跟范先稍稍商量。觉得有必要杀过黄河去,教训张宜一回,也好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可就在他们准备发兵渡河时,他们的密探终于传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消息是。他们一但挥军到大阳后,安邑城内,吕蒙带着十六骑。登城据守,宣布他两为叛逆,并以刘备的名义,让辖下诸郡县起兵讨伐卫固、范先。

    “日他娘的,被吕蒙这小孩子给耍了!”

    当他们明白了事情后,立即是暴跳如雷,赶紧将军队撤了回去,杀奔安邑城。

    日奔夜奔,也终于赶到了安邑城下。

    然而,让卫固、范先郁闷的是,他们起先还以为就凭吕蒙的十数骑根本起不了作用的,倒是先自我安慰了一下。可等到探马兵临安邑城下,才知道自己错了。吕蒙虽然只带了十六骑前来,但他已经在这数个月的时间里积攒了人心。于是,等到他登高一呼的时候,各郡县响应者风起云涌,不到十几天时间,十方到者达三四千人。而这些人,就是吕蒙之前为他们请命,让他们回家带兵的将军们,他们也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报答了吕蒙的恩情。

    有了这三四千人马在城头,吕蒙的气势也壮了。

    城下的卫固和范先大骂了一通后,又开始组织人马攻城。

    而城内的三四千人马虽然战力不及卫固、范先所部的精锐,但在吕蒙的指挥下,也给予了卫固、范先有力的痛击。卫固、范先在接连攻打安邑城两天后,被吕蒙开城偷袭一回,也终于大败了一阵。但正如吕蒙先前所说的那样,他们毕竟在河东郡素有名望,在他们大败后,立即又向其他郡县的旧部征召起人马来。不数日,募集得两千人马,共计七千。

    这之后,卫固、范先又去东垣张白骑那边,亲自说动张白骑来助。

    张白骑有步卒万三千人,他向来与卫固、范先交好,卫固、范先今日有事情来求他,他当然不无答应。这样,他们两军会合,共得了两万多的人马。

    卫固、范先、张白骑三人稍加商议后,也即带着这两万的人马,再次席卷而来,攻打安邑城。

    这之前,吕蒙也派出了两路人马,一面请求张宜出兵相助,又一面送了一封书函给身在长安的钟繇所部。

    张宜人马刚刚渡河,在接到刘备书信后,二话不说,再次打过大阳来。这次,其子张冲请求为前部,张宜说不过张冲,也明白此时倒是锻炼儿子的机会,也就允了他的要求。张冲人马过了河去后,张宜这边就要动身,却报张琰求见。

    张宜微微一愣,也就让人带他进来了。

    张宜见到张琰,开口就问:“听说张头领带了万余人马来,不知何故?”

    张琰笑道:“你还问我,你就要去河东郡吃肉了,难道就不能分一杯羹给我这个兄弟?”

    张宜听说,哈哈大笑:“这是哪里话,要去,我们都去!”

    他心里很清楚,什么分一杯羹,他分明是因为吕蒙替他杀了儿子的仇人,心生感激,虽然吕蒙没有求助于他,但他还是很自觉的带兵前来,帮助吕蒙解围。有这两路人马还不够,因为卫固、范先在河东郡的势力远远不止于此,千万不可小觑。

    卫固、范先在听闻张宜联合张琰共两万人马兵犯大阳时,他们立即做出了决策,让卫固、张白骑继续围攻安邑。范先则带着万余人,于虞城阻击张宜、张琰。张宜、张琰虽则有两万的人,但他们向来啸聚山林,也只能是欺负小百姓,闹闹小事,但要真的打起来,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了。

    虽然,范先所部也有一大半是山贼张白骑的人马,精壮程度不一,战力不整。但范先里面比较多是官府人马,他们精于搏斗,像对付张宜这一伙纯山贼,却是绰绰有余。不半个月,张宜、张琰败了数仗,死了不下三四千人。

    那张琰眼看部下死得多了,也心痛了起来。他一心痛,脾气自然也渐涨了,三天两头跟张宜吵吵。还经常以刀剑相向。张宜也被他吵得不耐烦,说你要不打自己带兵先走。那张琰脾气不好,但过后又反悔了,第二天好像把昨天的话都忘了。仍是死皮赖脸的呆在那里,继续同范先所部纠缠着。

    张宜也很是了解他的脾性,倒是很看得开,也没有挖苦他的意思。

    后范先使了诡计。故意扬言要撤兵,引得他二人来追。张宜、张琰毕竟缺乏战斗经验,不知是计。及至去追,却被他事先在道侧埋伏的人马给击中,损失过半,他们两也从虞城仓惶间退到了大阳据守。

    此次大捷,很有力的助涨了范先所部的士气,范先于是大起人马,紧跟着杀奔大阳而来。

    范先也许是太过大意,太过骄傲了。他有伏击别人的时候,就没想到别人也会依葫芦画瓢,也同样还之以牙齿。

    所以很不难的想象,当范先追到大阳城下,他会以怎样的灰头土脸大败一回。

    张宜、张琰率领他的所部人马,在城外数里设下埋伏,等到范先杀奔来的时候,他们同时俱起。只可惜,张宜之子张冲太也耐不住性子,紧张兴奋使得他急于出手。他一看到范先的**,也就迫不及待的对着他扯过去一箭:“中!”

    一箭没有中,倒是提前惊动了范先。于是在两边埋伏的人马齐出之前,范先倒是以损失极小的代价逃出了重围。

    “好险好险,若不是及时撤出,这次只怕要阴沟里翻船了。”

    在拍拍胸脯后,范先又立即整备了人马,再次杀奔大阳城。

    同样的方法也不能使用两次,这次,张宜、张琰在失去先机后,也只能悻悻的带着人马,退回了城内,与范先所部对峙于城下。

    而吕蒙所守的安邑城,也跟城下的卫固、张白骑所部进行了数次的较量。

    安邑城内,有守军三四千人,而城外,则有攻城部队一万多人,而且随着卫固不断的召集,他的以前那些老部下,也从着四面八方跑了来,部队激增到万三千人。

    在经过数次的强攻后,卫固、张白骑所部损失了不少,而面对着仍然不能攻破的城池,他们也很是头痛。

    安邑城,乃是河东郡的首府,郡治所在,所以这里的防御相对于其他一般小县的城池来说要坚固高大得多,而自从卫固、范先联系到并州袁熙,起了二心后,他们考虑到将来起事若有不济,亦可凭借着城内的粮草和高大的城墙以为固守。所以,他们拼命的在城内囤积粮草,也终于囤积到可支万余军队一年所有的粮食。又拼命加高加固了城墙,几乎可追旧都长安城垛的高度。

    本来,以此,他们就可高枕无忧。可他们那里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算来算去,终于还是算漏了。

    他们原以为,这许多的粮食是为自己囤积的,这高大的城墙是为自己防守的,可他们那里会想到,如今丰厚的粮草却去支援了敌人,高大的城墙,也保护了敌人。他们此刻,只悔不当初啊。

    在许多次的失利后,卫固也怕张白骑心寒,于是,找到他谈话,跟他说:“吕蒙虽然目下占据了高大的城池,我们也一时难以突破,但请将军放心,只要我们下决心,坚持打下去,也一定能将此城攻破。我也已经想好了,之所以云梯无法攻入其城,那是因为他们城上的弓箭太过厉害,而我城下若想射他们。又无法够到,也就无法起到火力的支援。所以,唯有打造井阑这样的大型的攻城器械,用以辅助攻城,则必能城破。”

    张白骑也赞同他的做法:“将军说得是!”

    于是,接下来数天里,卫固暂时停止了攻城,专门命人打造了几十架井阑。

    而在这太平的数天里,吕蒙也似觉察出了情况的不妙。于是,他于第三天半夜。亲自带着百人,突然冲到了卫固的大寨,大杀了一阵。回到城中后,吕蒙也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情。他于是立即让人多备箭矢,以备不虞。等到卫固将这几十架井阑车子推上战场,辅助云梯上的士兵攻城,吕蒙所受的压力也突然激增了。但在压力面前,吕蒙表现出了极大的顽强。他亲自领着他的十六名心腹甲士,手挽起弓箭。对着井阑车上的弓箭手射去。

    一架井阑车上一般只可以站七八人,但几十架井阑车子,组成一排与城上的弓箭手对射,情况又非同一般了。

    两边的箭矢如同下雨一下。这边过去,那边过来,从早上杀到中午,战争也进入白热化状态。

    城下卫固与张白骑二人往来奔驰。不停的催促着人马厮杀。

    但在吕蒙的坚决阻击下,这一战,他们还是没能以绝对的优势火力将对方压制住。他们无奈,只得暂时退兵造饭。

    眼看攻城方的大军如同大水一般的退了,吕蒙和吕蒙部下都是松了一口气。吕蒙趁着这间隙,又带着亲兵往来巡视着城墙,督促着士兵安排大石滚木粪水箭矢等守城器械。吕蒙身后的甲士多少都带了点伤,一路追随吕蒙巡视了一回城头后,方才跟吕蒙匆匆扒了一口饭。

    然而就在这时,城下的喊杀声又复响了起来。

    吕蒙身后的甲士都是大惊,说道:“妈的,这些人也太不是东西了,为了攻城,居然连饭也不让吃好!”

    他们这边骂着,又立即鸣了鼓声,就要备战。

    那吕蒙站在城头上一看,只见下方一支人马举着刘字大旗,已经跟卫固、张白骑所部打了起来。卫固、张白骑本来还在用饭,饭刚刚造好,还没来得及吃呢,就见一伙人马直接从斜刺里插了过来。卫固二人先还以为是吕蒙偷偷开了城门袭击他们,及至看到那伙人的旗帜,方才回过味来。

    “妈的,是钟繇的人马!”

    城下的那支人马,不但有刘字旗,亦有司隶校尉钟繇的旗帜,故而他们才能轻易的知道。

    吕蒙从城头上一看,也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大笑着,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若是钟繇再迟来几天,也不知道这边会发生什么情况,如今好了,钟繇也领人马过来了,那么就不怕了。

    那钟繇人马突然杀至,倒是让卫固、张白骑所部顿时大乱,而城内吕蒙,也趁着这个机会,立即带了两千多的人马,亲自开城助战。卫固、张白骑一战大败,逃往虞城,准备跟范先所部回合。

    吕蒙这边,与钟繇部回合,得兵万余人。

    本来,钟繇乃刘备所封之司隶校尉,有镇守长安的责任,所以不能轻易出兵。钟繇没来,让部将带了人马过来。吕蒙与他回合,稍加商议,觉得不能轻易放过卫固,于是又接着领兵,直追卫固、张白骑而去。

    是夜,吕蒙与卫固、张白骑大战虞城下。张白骑被杀,卫固据守虞城。而范先那边,因为卫固的失利,寸心大乱,被张宜联合张琰大杀一阵,大败而去,准备跟卫固相聚于虞城,不想路上被部下所杀,部下持了范先的首级,交到吕蒙手上,吕蒙传视卫固。

    后数日,卫固听闻张辽、乐进破袁熙于壶关,袁熙被杀,他也立时失去了精神支柱,消极待战。

    在与吕蒙一战后,于当天晚上,准备开城而走,亡命山野,但可惜的是,被吕蒙追杀,重重围了起来。

    卫固心知到吕蒙手上也是一个死,于是,当晚自杀于军中。他的手下,在得知主将已经死了的时候,也便投降了吕蒙。

    吕蒙班师,请张宜、张琰及钟繇所派来的将军,在城中大贺三天。

    这之后,钟繇部将先行告辞了,吕蒙乃与张琰道:“记得当日你我在张宜张头领的山上时,你曾说道,在我们这里可从来不论官大官小,我们只看势力。谁的势力大,我们就听谁的。这可是张头领原封不动的话,我今日再提一次,不过就是想问张头领你一句,今日我击杀卫固、范先、张白骑诸贼,你可服了我了?”

    “服了!服了!”

    这句话张琰之前的确说过,他此时想起来也觉得很是有趣,在听完吕蒙一说,就更加佩服起吕蒙来。

    建安五年六月,吕蒙单骑平定河东郡后,请求刘备收编张宜、张琰部,刘备准之。于是以张宜、张琰二人为校尉,以张宜之子张冲为司马,留在吕蒙身边。(未完待续。。)

第五九四:赵云胡马啸西风

    “你以后就是追月了。”

    赵云抚摸着眼前这匹白色的胡马,在它耳边说了一句。

    那骑胡马一听,两耳朵一竖,眼睛徒然一亮,斜看了赵云一眼。

    就在先前,赵云身陷大沙漠,偶遇羌女俄斯兰巴,救了他一命。不想,半路上又遇到了死敌羌胡沈氐部大豪子拉齐的羌胡骑兵,再次身陷危险之地,处境堪忧。眼看子拉齐喝叫部下将赵云围住,赵云无奈,准备来个擒贼先擒王。可惜他低估了子拉齐的本事,加上他自身又染了重病,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眼看着子拉齐一矛刺到,幸好子拉齐之女俄斯兰巴出手相救,赵云这才勉强避过了他这一矛。

    俄斯兰巴伸出手来,想要带赵云逃出重围,然而赵云耳边听到了非同寻常的一声马嘶声,让他怔住。他身子一个激灵,也很快看到了斜刺里一匹马冲了过来。赵云心里大喜,那是一匹白色的骏马,就跟他的坐骑追月那般的白。他此刻头额上虽然滚烫着,身子发虚着,但他仍是很清楚的知道,他的那个追月早已经死了,向他奔来的,却是那匹先前走了的胡马。

    赵云嘴角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那是一种十分欣慰的笑意。

    他本以为,它会弃自己而去,但它没有,它又找了回来!

    而且,是这种他正需要它的时刻!

    赵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俄斯兰巴恳切的目光,也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语在耳边飘荡。他立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好像有了无穷的力量,让他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

    不论前方有多么的凶险,他也要冲去。

    而那匹胡马,它如同深切的感受到了赵云渴切的需要,它向着西风怒啸着,四蹄抛起的沙浪如飞似的。

    赵云与胡马的距离不是很远。但中间却夹杂着数百的骑兵往来的奔突,他们如一道道人墙,将赵云与它层层阻隔。

    “胡闹!”

    子拉齐一矛抖开女儿俄斯兰巴的长鞭,瞪了她一眼,不及骂她,眼看赵云向着斜刺里跑去,冷笑一声:“原来常山赵子龙也不过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他身后的胡兵一听,都是哈哈笑了起来。

    眼看赵云已经逃出了十数丈,子拉齐将手中长矛一横,叫道:“给我拦住他!”

    那些锁在外围的骑兵。他们听到子拉齐一声命令后,立即三三两两组成骑兵大阵,试图将赵云半途拦截下来,并且扬言道:“蛮子,你跑不了了,赶快投降吧!”

    赵云剑眉竖起,手中一杆铁枪不停的挥舞着,脚下步子一刻也不曾停留。

    那些阻挡他的胡骑,尚未与赵云一杆铁枪接触。早被赵云扫落下马。

    眼看着拦阻赵云的外围骑兵一个个倒了下去,那子拉齐也是心里惊惧。他耳边听到一声异乎寻常的马嘶,再一看,也已经看到远远的一匹白色的骏马奔来。而看它的奔行路线,似乎正朝着赵云而去。子拉齐脸色一变,似乎猜到了赵云的意图。原来这小子想跟他的坐骑会合啊,我可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子拉齐想到这里。又立即吩咐:“快快!给我将那匹马套住了。”

    这一招实在是狠,眼看那匹白色胡马即将奔至,守候在两边的羌胡骑兵立即是从马鞍边掏出了一根绳索。大呼一声,向天半甩。

    那个打了松扣的套马索,从半天落下,立即是准确无误的套在了白色骏马的马首上,那白色骏马的冲出去三丈远后,立即是怒嘶一声,两只前蹄一扬,高高掀起,顿住不行。

    那个套中骏马的胡骑一看,哈哈一笑,高声叫道:“我套住它了,我套住它了……”

    可惜他第二遍还没有说完,他的身子猛的一轻,从马背上被一股大力一拉,狠狠的摔了下来。

    那胡骑吓得脸色一白,还以为是那匹骏马捣的鬼,欲要回夺。而等他抬起头来一看,差点没叫一声阿爸,天那,他手的中套马索居然被那个汉人从中割断,然后又手持一头,将他拽下马来。

    等他他看清楚时,还没来得及松手,身子突然一荡,被绳索一带,直往沙地前方奔去。

    那些羌胡骑兵一看,皆是大呼小叫着,想要将那人救回,纷纷追了上来。谁知,赵云将马遛了一圈后,熟悉了马的脾性,也就停了下来。只是他割断绳索后,忘了将绳索丢开,一直握在了手里,及至停下来,听到马后的惨叫声,方才明白过来,立即松开了。

    赵云一但到了马背上,也似找回了以前那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感觉,他一手握着长枪,一手轻轻拍了拍马首,俯身在他耳边说道:“我想不到你会回来,我很感激你。”

    这是发自肺腑的话,那胡马一听,甩了甩耳朵,似乎不习惯于奉承。

    赵云哈哈一笑,拍着它的马首,说道:“那好吧,我就不谢你了。”

    这时,俄斯兰巴眼看赵云到了骑上,满以为他要立即逃走,眼看着其他骑兵又复围了上去,他还不知道危险,不觉小脸蛋急得通红。远远的,她高声叫道:“赵将军,你快跑吧!”

    “放肆!”

    子拉齐眼看女儿俄斯兰巴又想夹腹上前,立即让身后的部下将她拦住,并且交代那些人:“给我看好她,不准让她过来!”

    他吩咐完一句,又立即带着其余胡骑奔上前去。

    这时,只见那赵云摸去了嘴角边的鲜血,正动作悠闲而沉稳,牙咬着一块撕下的衣角,在另一只手的帮衬下,对受伤的手臂施以包扎。他的藐视性的动作,似浑不把眼前数百胡骑的重重包围放在眼里。而那些骑兵为着赵云此举,一时倒是忘记冲杀上来,只是面面相觑。

    子拉齐走上前来,眼看他衣甲上鲜血横流,却兀自不惧的样子,心里也不由一愣,继而极是佩服的点了点头。

    “你为何不逃?”

    子拉齐突然问出这一句。赵云将手臂上的伤口环扎紧了,这才松开牙齿,捏着枪,回答他:“我有说过我要逃吗?”

    子拉齐被他问得一愣,突然哈哈一笑:“好样的!若你不是汉人,我必与你结为兄弟。”

    “那是我赵云的幸运。”

    赵云说完这句,将手中铁枪向着胸口一横,拧眉道:“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即不愿意放我走,那我也只有全力一拼了。”

    赵云之所以没有趁机逃走。非是他想要逞英雄,实际上是他心里明白,就算逃也未必逃得远。

    一来,是因他身体虚弱;二来,则是他明白,他纵然意志坚定,想要逃走,他的坐骑也未必可能办到。

    就在刚才遛了一圈后,赵云便已经知道。他的坐骑外表看起来雄健,但实则已经外强中干,只怕是因为多日没有饮水进草的缘故。而它那次逃走,也可能是临时找吃的去了。只可惜,到最后它还是没能找到水源,以致它又跑了回来。

    既然无法逃走,赵云当然没那么笨。还要做出无谓的丑态出来。

    更何况,壮士可杀,不可辱也!他可不想死了还得背上逃兵的骂名。于是。他才坦荡荡,决意包扎完伤口,做最后之一战。

    他话一完,猛的向前一冲,一杆铁枪直击子拉齐。

    “快保护大豪!”

    眼看赵云遽然发起的攻击,子拉齐身边的胡骑都慌乱了起来,纷纷掣出兵器,向前挡来。

    “都闪开!”

    子拉齐一声断喝,扯马向前,手中的长矛,也送了出来。蓬蓬,枪矛相接,赵云跟子拉齐又迅速错开身子,再次将手中长兵送出。蓬蓬,子拉齐松开握矛的拇指,瞥眼一看,只见鲜血从手腕那里流了出来。他眼睛微微一皱,似乎深刻的感受到了虎口处厚皮震脱后的疼痛。

    他抬起眼睛来,目光如炯的瞪视着赵云。

    先前他与赵云已经接过了几个回合,也深知他气力不济,非是自己的对手。可现在他为什么突然又如此厉害?从赵云紧绷而起的脸蛋,向天跋扈的剑眉,以及他眼睛深处的决绝,子拉齐似乎找到了答案。

    他不是打架,他是在拼命!

    对付一个人很容易,但对付一个像赵云这样豁出性命拼命的对手,那就不容易了。

    “大豪!”

    那些胡骑七七八八的眼睛早已随着大豪的目光,主意到他握矛的手在颤抖,鲜血在流。留着他们这么多部下用,干嘛还让老大自己上?他们不明白,他们更不敢大意,所以立即用请求的目光,想要掺合上去。

    子拉齐纵横边塞数十年,什么时候退却过?

    他高叫一声,让所有人都退下,他要赵云来场公平的决斗。

    两人,两匹马,两支长兵,在数百骑的长围之内,立即掀起了滔天的沙浪。

    子拉齐手中长矛噼噼啪啪的砸出,没一招都是凌厉非常,带着龙行虎步的气势。而赵云,在子拉齐长矛的攻击之下,早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身子的虚脱,不能支撑他继续战斗下去,噗噗的鲜血从他衣甲上被挑了出来,向着马下的沙地上打下。

    那远处站在高丘上观战的俄斯兰巴,在看到凶险之处,早已脸色大变,她还想冲到那边去,但被那些看守的部下死死的护住,使得她寸步难行。

    俄斯兰巴焦急的时候,也唯有捧起手掌,对赵云远远喊着话,提醒赵云小心。有时候,看到赵云身上一道道扬起的鲜血,差点哭了出来。

    虽然,这些都不可能让赵云知道。

    赵云如一头愤怒的落水狗,遭到打击,却无法使出全身力气反抗,一时唯有挨打的份。而那些胡骑,在看到他们的大豪完全的占据了上风后,也即平复了内心的焦虑,转而为他们的大豪喝起彩来。

    嘶!

    鲜血,被长矛挑起,窜起血珠子向上扬去。

    子拉齐扯着马退后几步,喝道:“你若投降,我便不杀你!”

    头额上的鲜血,如同冷冰一般,将他本来发热的头额冰镇住。赵云浑浑噩噩的脑袋。在这一刻得到清醒。他握着枪,向着四方扫去。四方,都是七七八八的人群,他们都是自己的敌人,正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

    “吼!”

    赵云一句话也不说,如疯了似的,纵马扬枪,直冲而去。而他的坐下骑也似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它本来渐渐羸弱下去的躯体,在这一刻得到唤醒。它两眼幻化出寒芒。在它主人怒吼的那一刻,它亦是怒嘶一声,如箭离弦而出,受着主人的驱使,直冲敌人。

    本以为,赵云已经力竭,他即将认输,周围的人也在毫无悬念之中,放松了警惕。

    然而。随着赵云的一声怒吼,他们眼睁睁的看到,他们的大豪子拉齐一矛挥出,却被对方铁枪一扫。打飞了出去!

    “啊!”

    俄斯兰巴紧张着叫了出来:“不要伤我阿爸!”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云当然不会听到,但他一枪的确是扫掉了对方手中的兵器,并将长枪递到了他的喉结之前。

    就在赵云枪起的那一刻,子拉齐也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手腕一抖。想要挡开他手中的长枪,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眼前闪过一道寒光。这道寒光就是赵云手中铁枪枪尖发出的。寒光甫起,使得他在本能的闭眼的那一刻,被对方一枪将自己手中的兵器打落。

    当然,其时日正偏西,赵云正是借了头顶的太阳,将这道光芒扭转继而射到了他的眼睛里。

    赵云在一枪抵到他喉前三寸的地方时,猛然顿住了。

    四周的空间遽然的紧张起来,就连子拉齐的额头上也是本能的流出了颗粒大小的汗珠。

    赵云瞪视着他,眼睛里神情十分的复杂。而子拉齐,在慌乱了片刻后,眼色恢复如常,他突然瞪视了赵云一眼,叫道:“动手啊!”

    赵云在仔细看了子拉齐一眼后,突然将枪收回,缓缓道:“我只希望你们献上降书,向我大汉朝称臣。至于杀人,我没有这个兴趣。”

    说话间,只见远方的沙漠,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子拉齐看了一眼,脸上神色一变,因为他已经看清楚,来者,打的是汉庭旗号,很可能是赵云的救兵。

    而赵云,也已经看清楚了。来的,打着刘字旗号和赵字旗号,看来是自己的部下来找自己了。

    赵云回过身来,说道:“怎么,你们还要等在这里,等着我的援兵赶到,再决一死战么?”

    数百胡骑眼睛盯着子拉齐看,子拉齐鼻子一哼,瞪视了赵云一眼,然后高声宣布:“我们走!”

    子拉齐领着数百骑兵,强行带走了女儿俄斯兰巴后,那些赶上来的士兵,团团围了上来,将赵云接了回去。这些人,果然就是出来寻找赵云踪迹的本部人马。而赵云,经此大难,感念胡马救他的恩德,故而格外看重它,伤养好后,就经常对着它说话。这不,赵云又到了马厩,拍着胡马的马首,在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从此它就是追月的话来。

    那胡马听后,鼻子里打了一响嚏,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同意。

    赵云还要开口逗它两句,那马厩外来了个士兵,匆匆向赵云禀报有一个自称俄斯兰巴的女子来找他。

    上次一战后,赵云匆匆与俄斯兰巴分别,心里也有些许的失落。此刻突然听到她的名字,不觉眉毛一松,就要走出去。但他转念想到,他自己如此的关心她,莫不是对她有什么意思?他吓了一跳,努力的告诫自己:“我可是已经有了女人的人了,可千万不能再耽误其他女孩子了!”

    他的那个女人,当然就是去年行经洛阳时认识的,这之后,她被送到了楚都,刘备说等到河北平定后,再完婚不迟。

    他此刻突然想起了这些,也就立即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我这样做,是不是对不起在楚都留守的那个汤姓女子?”

    他又想到,自他回来后,一直等着沈氐部的降书,可至今未有消息,而在他汉朝与羌胡未能达成和平前,如何能随便跟一个羌胡女子交往呢?赵云想到这里,又是皱了一眉,深觉不该。也就在这时,又有个士兵跑了上来,向赵云递上了一封刘备的令书。

    刘备命令,说羌胡之事可不急于一时,对待羌胡要恩德并举,如今河北未平,羌胡都处于观望状态,必不肯随意归服。所以,刘备命令他暂时从上郡撤军,将所部人马调到毛城去,帮助张辽、乐进所部从毛城进逼邺城的袁尚。

    “好了!”

    赵云松了一口气,似乎找到了借口。他立即说道:“传令全军立即收拾包裹。”

    那名士兵接了命令,也就立即退了下去。而另外一名士兵,在呆愣了三秒后,向赵云请示:“那么,那营外的那个女子,要不要让她进来?”

    赵云手一挥,说道:“就跟她说赵将军不在,让她自己回去吧,不用等了。”

    那士兵愣了愣,随即拱手道:“诺!”

    这样做到底对不对,赵云不想想这么多,他拍了拍马首,笑道:“追月,我们就要去冀州了,你开心吗?”(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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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乃刘备介绍:
三国,重生成为刘备。 陶谦曰:非君不能安此州,只是尔如何能急之? 袁术曰:吾乃仲家皇帝,汝如何敢藐我太甚? 刘表曰:君与我同为汉室,借荆州虽不成,非欲夺邪? 曹操曰:竖子欺我,如何骗走吾之良将? 吕布曰:大耳贼,夺吾妻之恨,誓要啖汝肉,剉汝灰! ...... 刘备,不再偏安蜀汉。 这次他誓欲横扫诸雄,诛戮暴乱,宁背负千夫指万夫骂的罪名,也要让乱世止戈。等到天下靡定,自知何人当为贼焉!三国之我乃刘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我乃刘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我乃刘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