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五:豫章曹操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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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一支箭矢伴随着呼啸之声,从不知何处冲破了黑暗,射向曹府内某一座房屋前。那支箭如长了眼睛似的,片刻后已经重重的插到了一棵红色的大柱子上,雪白的羽尾连摆的震颤着,余音许久不绝。
屋内,沉寂在竹简上的曹丕、曹植兄弟二人,已经抬起头来,互相看了一眼。
片刻的对视后,两人同时抓起木案边放着的佩剑,然后迅速打开了门户。
黑夜,仍是黑夜。
天幕低垂着,万籁俱寂。
曹丕已经看到了屋前柱子上插着的那根箭,他向四周扫视了良久,方才奔了过去,将箭矢拔了出来。
他也不看一眼,立即带着这支箭,迅速退到了屋里。
曹植向着黑暗里再次扫视了一回,最后确定了安全后,这才将门户轻轻的掩上。
回过头来,曹丕已经将箭杆上带着的那张白色的布条取了下来,正看着。
曹植走过去时,只见曹丕脸上不经意间滑过一丝喜色。但曹丕在察觉到曹植正注视着他的时候,脸上的喜色旋即消失。他将手中的布条默默的递给了曹植,示意曹植自己看,他则转过身来,一声不吭的落坐了。
“曹丕吾儿,见字如父。吾在豫章,一切安好,不必牵挂。奈何思儿心切,不得安枕。吾今安排腹心,明日未时儿可与三弟曹植一起,到东城沉香酒肆,吾自有人来接。别时不可告与他人,以免走露消息。切记切记!父曹亲笔。”
曹植看后。呆愣了片刻。他不会想到,这是他父亲“死后”一年的来信,而且是这么的突然,以致他差点脱口叫了出来。
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对于自己内心的想法并不能完全控制住,他在看到“父曹亲笔”的一瞬间,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在打转。
父亲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出现了。
以前所有有关于父亲的思念,在这一瞬间似被唤醒了,使得他泪水不停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那曹丕见弟弟半天不动。还道怎么了,不由走过去,拉着他的袖子看了一眼。顿时,眉头微微一蹙,摇了摇头,教训起来:“看你就这点出息,快别哭了,先坐下来我们好好议议这件事情吧。”
曹植点了点头,收了眼泪。默默的坐回了席子上。将布条放回案边,然后抬起小脸蛋来,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的二哥曹丕。
曹丕与他对坐着,也拿眼看着他的三弟曹植。
两人对视了良久。那曹丕首先开口道:“三弟,你觉得怎样?”
“什么怎么样?”
“这件事情,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曹植很痛快的摇了摇头:“我不去。”
“咦?”
曹丕似是不认识曹植了,仔细的看了看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但在一番努力后。只得放弃。
“三弟,你刚才见到父亲笔迹的第一眼眼睛就红了,你看完后眼泪就挂在了脸上。这说明。你急切想见父亲,可你现在为什么要说出违背自己意愿的话?”
面对二哥曹丕的质疑,曹植很是从容的说道:“二哥,你说的都不错,我是很想念父亲,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立即去见他。”
曹丕更加不懂了。
他看了曹植良久,突然轻蔑的一笑:“我的好三弟,幸好此刻父亲不在这里,在这里的话,只怕他刚才都会被你的眼泪给蒙骗了。”
“错。”
曹植很坦然的说道:“若是父亲在这里,我就不会流眼泪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去?”
曹植说道:“母亲她日夜思念着父亲大人,可父亲并没有接她过去的打算。如果我们此时离开的母亲,她很流很多眼泪的。二哥你不知道吗,我们每次过去向母亲请安的时候,哪一次不是看到她哭得红肿的眼睛?”
曹丕被他一说,好像只有他一人懂事似的,不由脸上一红,说道:“可三弟你别忘了,我们一年都没见到父亲大人了。他突然召唤我们,我们却不去,你想他会有多么的伤心?你想过吗?”
曹植道:“二哥想的当然有道理,可我想,我们既然都已经一年没能见到父亲了,又何必在乎这呢?我想父亲若是有心,应当将我们都接到他身边才是,而不是将我们天涯分离。”
曹丕气得肚子一鼓,说道:“似你这般婆婆妈妈,如何能成就大事?你想想,父亲能接我们出去,已经很是不容易了,若我们出去了,难道就不能再想办法来接母亲他们出去吗?再说了,谁愿意继续呆在这里面,整日就是笼子里的鸟儿一样,有辽阔的天空,却不能振翅而飞,自在翱翔,这非人的生活,三弟你难道愿意继续过下去吗?如今这个大好机会来了,你还犹豫什么?三弟!”
曹植冷冷的看着他,似乎此时才重新认识了自己这个二哥。
“二哥,你急着要出去,并不是为了要见到父亲,而是为了尽快脱离这里,是吗?”
面对曹植突然的质疑,曹丕似是被他一言中的,匆忙间只好以愤怒来掩饰:“三弟!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且最后问你,你是去还是不去?”
曹植依然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我要留下来照顾母亲。”
“好!你不去,我去!”
曹丕牙齿一咬,袖子一拂,就要长身而出。
“二哥!”
曹植站了起来,说道:“你且听我说!”
顿了顿,“二哥,并不是我不愿意去见父亲,是我知道,现在根本就不是时候啊!如果是时候,我情愿将母亲也带上。可现在,你难道忘了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吗?”
曹丕当然不能忘。
那晚。孙权和孙翊突然来他府上,跟他商议机密。
商议未果,他两人出去后,第二天就传来消息。孙权突然被人杀了,孙翊失去了踪迹。
而这事后,不但孙府默默的接受了事实,就连带着整个曹府也安静了下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笼罩着整个曹府。
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注视他们曹府的一举一动,连放个屁都能知道。
曹植继续说道:“二哥。你我那日不都已经找过郭军师了吗?他说过的话,你难道忘了?他让你我什么也不要做,静静的等待着,也无须向刘备解释什么,刘备也不是滥杀之辈,相信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他是不会对我曹府有进一步的举动的。反而是你,若明天出了曹府,只怕从此不知要给我曹家带来多少灾难!”
听完曹植的话。曹丕突然冷冷一笑,说道:“郭军师?郭嘉?哼!他当然会说这些,因为他已经渐渐倒向刘备啦。你没听出来,当时他尽替着刘备说着好话呢。我们还能相信他吗?你能?我不能!”
曹植赶紧说道:“二哥,你怎能这样说郭军师呢?想去年父亲在豫章大败后,若不是他尽力支撑着,兖州早就是刘备的啦。而他就算为刘备所俘虏了。刘备待他百般的好,可他却依然没有接受刘备所封的官。光凭这一点,就算他此刻为刘备所用。他也算是尽忠啦,也算对我曹家有了交代了。更何况,他直到现在,仍一直呆在楚都,并没有为刘备献出一条计策呢。”
“就算你说他话语里有偏向刘备的成分吧,这一点,我也承认。但他所说的,并没有违背事实啊,想你我都是曹氏子嗣,而父亲又在外面反攻刘备,刘备他能不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吗?直到现在,他刘备没有禁止我曹家之人在楚都内活动就已经很是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哼!”
曹丕瞪视了曹植一眼,袖子一拂,喝道:“看来三弟你也无可救药了,你还是赶紧给我让开,免得我打你!”
曹植一把抱住曹丕,急问道:“二哥,你当真决定要去了吗?”
曹丕仍是一脸恶状:“你想拦我?”
“不!”
曹植将手松开,淡淡的道:“我是说,如果二哥你真决定要去,那我也去。”
“嗯?”
曹丕微微一愣,眼睛看向曹植,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直到现在,他越来越不了解他这个三弟了。
“你不担心母亲了?你不怕刘备在城内的刺客了?”
曹植摇了摇头:“这些我都不担心,若是二哥决定要走,我最担心的应该是二哥你的安全。不管怎样,我已经失去了大哥,再不愿意失去二哥你了。”
曹丕呆了片刻,内心的震撼那是一定的。
但他可不想跟三弟此时煽情,再流眼泪。在呆了片刻后,将袖子一摔,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下来吧。”
曹植点了点头,回到案前,将案上放着的那封父亲写的亲笔信拿起来再次看了遍。随后,将布条举到火苗边上,轻轻燃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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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你说我们的装束别人能认出来吗?”
沉香酒肆的二楼上,客人不算多,西面临窗的地方并摆了两方木案,有两个男子相对着跪坐在席上。
那两个男子头上带着遮阳斗笠,帽檐压得极低,衣服也很是普通,灰蒙蒙一片,跟木案上的颜色混淆在一起,不易分辨。
他们虽然自始至终刻意保持着神秘,不敢将脸型外露,但从他们的身板也可以瞧得出来,他们都是未成年的孩童。但比起其他孩童,却又多了一分稳重和睿智,少了他们这个年龄段应有的天真和浪漫。
曹丕压低声音问了曹植这一句后,刻意把玩着酒盏,等了他许久,却到底没听到曹植的回答。“嗯?”曹丕不由眉毛一扬,右手抬了抬帽檐,看了曹植一眼。
曹植此刻的眼睛却是斜瞟了出去,正出神的看向了他处。怪不得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儿。
顺着曹植的目光,曹丕也已经看清他所见的了。
在北角那边,有两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他们正在那边悄悄议论些什么,但总是时不时的回过头来,向他们这边望上一眼。而当眼角触及他们,又很自然的挪移开了。
曹丕心头微微一凛,已经同曹植一起收回了眼角的视线。
曹植故意拿起酒壶,拎起来,为曹丕酒盏里加着水酒。
曹丕眉头一皱。他是发傻了吧,他明明看到我酒盏的水酒还是满的呀,干嘛还为我填酒?
酒水如细线一般从壶嘴里流了出来,笔直溅下,发出嚯嚯的声响。伴随着酒水落溅的声音,曹植压低了嗓子,快速的说道:“风紧,扯呼!”
在酒水溢出来的那一刻,曹植收回了酒壶。将这四个字说完了。
这是句江湖术语,是说情况有变,赶紧走。
曹丕也没想到三弟会借倒酒时发出的声响来影响跟踪人的视听,从而把重要的信息告诉了自己。
当然。在曹丕眼光随着曹植而去的那一刻,他也已经看出了不妙。
那两个身穿劲衣的男子,分明一直盯着自己,而自到现在。才被三弟发现。想起先前还满意的以为他们这个装束能瞒得过他人,现在看来,是自欺欺人了。既然已经发现了危险。再继续等下去那才是正在的二百五了。所以曹植一句话后,他立即将腰板一挺,屁股一撅,就要起身。
然而就在这时,离他们不远处还有另外四个人。他们一身普通百姓打扮,一个个相对而坐,却并不开口说话,反复形同路人,一个个都只是自顾自的喝着水酒。但在这一刻,他们突然一起放下了酒盏,一起站了起来。
嚯嚯的声响,惊动了曹丕、曹植二人。
曹丕撅起的屁股沉下,挺起的腰杆向外驼着,拿眼睛瞅了那边一眼。
然而,就在曹丕用眼睛看他们时,那边走在最外边的一人,也正瞅了他一眼。
就在两眼相对的那一刻,曹丕似乎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他低下头去,看了曹植一眼,对他微微一笑。
“这就是我们要等的人,原来他们一直就在这里!”
虽然曹丕嘴巴没有动,但从他眼神里,曹植也已经读懂了。
但曹植害怕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想冒险一试,赶紧伸出手来,抓住了他左手,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不可鲁莽!”
又示意他看了北角边的那两条劲衣汉子,提醒他不可乱来。
“放心!”
曹丕将他手拿开,在他手背上拍了两拍,告诉他,不要担心。
两人用眼神交流的这段时间,那边,曹操派来接应的好手,在确定曹丕二人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后,立即朝楼下奔去。
“我们快跟上!”
曹丕用眼神跟他说了这句话后,自作主张站起身来。那曹植眉头一皱,想要拉住他,已经迟了。曹植没办法,只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站了起来。
蹭蹭蹭……
就在曹丕和曹植刚刚半站起身的时候,就见楼梯口,那下去的四人,又退了回来。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居然是一批手持着利剑的官府之人。
“怎么,你们从大老远来我楚都,不好好休息一下,这么快就又要动身了?”
随着这声,曹植望去,心里暗道糟糕。
说话的人,名叫赵牛。当然,他只能简单的知道他姓赵。就在孙权一案,赵牛就曾到他府上办过事,问过话。虽然曹植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满身带着杀气的人,绝不是好惹的!他立即伸手拉了曹丕一下。到了此时,两人倒是十分默契的再次坐了回去,将帽檐压得极低,不闻不顾,好像这里即将发生的已经不关他们的事了。
赵牛一句话后,对面四人互相望了一眼。
一人道:“我们不明白将军你在说什么,我们在这里吃酒,好像也并没犯什么法,所以还请将军把路让开。”
赵牛哈哈一笑,指着他们的鼻子,一个个的点过去:“赵四,宋思,胡八,还有你薛六头,你们大老远的从豫章过来,到底所为何事?是诸葛亮派你们来我楚都打探情报呢,还是曹操那厮让你们来完成什么秘密任务的?你们能老实告诉我吗?”
当赵牛一一叫破他们的名字,他们个个都是跟着脸色大变。到了此时,他们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自己的行踪早就暴露给了别人了,人家早就盯上我们了。现在还想要狡辩,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赵牛说破他们的时候,那边坐着的两个劲衣人也悄悄站了起来,走到了他们身后,将他们后路也堵了起来。
那四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似乎在确定什么事情,在这片刻后,站在最前后的赵四开口说道:“反正老子也活不成了,告诉你也好,临死可以拉个垫背的。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是谁吗?你问他们就是了!”
赵四手指所指,自然是坐在西面临窗,一言不发的曹丕和曹植两个。
空气似乎一下子停留了,只剩下自己的呼吸。
怎么回事?曹丕和曹植,同时抬起头来,豁然看到了他人齐刷刷的目光,正朝着自己这边投射而来。(未完待续。。)
第五六六:济阴将军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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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褥里刚刚有点余温,蔡将军又一手将其掀开,苦皱着眉头,就要下榻。
一只莲藕般白嫩的手臂从后伸了过来,一把挽住了他的前腹,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耳后响了起来。细腻而甜糯:“将军,你能不能别老是去茅厕呀,这被窝刚刚暖和了点,你就跑了。”
“去去去!”
蔡将军苦皱着眉,将她那只白嫩的手臂毫不留情的拿开,披着衣服,趿着鞋,一面骂道:“你这个骚婆娘,老子肚子不舒服,不去茅厕,难不成拉到你嘴巴里不成。”
那女子听他一说,居然媚着眼应承着:“好呀,你敢拉我就敢吃。”
“变态!”
蔡将军肚子咕咕的叫着,敢紧拿手压了上去,苦大仇深的再次皱着眉头,趿着鞋子飞速的跑了出去。
“哼!”
那榻上的女子好生无趣的甩了甩粉嫩的臂膀,柳眉微微蹙起,两手一拉,将被褥往头上一盖。
过了许久,蔡将军拉着裤子从茅厕里回来了。
“我的心肝,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呀?”
那女子皱着鼻子,歪着脑袋道:“将军刚才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叫我的哟。”
“嘿嘿,你还生气啦?来亲一个。”
“嗯!好臭啊!”
蔡将军厚颜着脸,笑道:“男人都是臭的,你第一天才知道啊?”
说着,往被窝里一掀,凉风一起,人骨碌的钻了进去。
“啊呀,一进来就当霸王。也不知道疼惜点人家。”
“哈哈,我会好好的用身体来疼惜你……”
“嗯?你怎么啦?”
“啊哟,又不行了!”
“你白天到底吃了什么啦?”
“人心。哦不,猪心。”
“……”
蔡将军双手将被子一掀,立即跳下榻来。看样子,这次比上次还要着急。
那女子全身被扒了个精光,刚刚有了点感觉,被他被子一掀,寒气袭体,气得就要破口骂人。
到底她还知道害羞。眼看全身暴露在外面,赶紧伸手一拉,将被子盖到胸口上,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晚上,蔡将军也不知道反反复复,疯疯癫癫起来又下榻几次,反正是窜了一夜的肚子。
窜到最后,眼看是脸面发白,身子虚脱。走路都是摇摇欲坠。
他在掰着指头数着趟数,终于发现十根手指头根本就不够用。于是,只好很无奈的放弃了这个工作。
等到了最后一趟,身子完全虚脱了。他这才疲惫不堪的回到榻上。
“心肝……”
他的女子此时早已经睡得烂熟。她在欲火中,经历煎熬的等待,到完全的扑灭,终于没能撑到最后。早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蔡将军刚刚叫了声“心肝”,联系到白天王忠那厮请他吃的人心人肝,胃里一阵倒腾。幸好。肚子里最后的货也拉完了,胃里面再也吐不出来。
蓬,脑袋后脑勺落在了枕上,望着旁边躺着的**女子,欲火如炙。
身子想动,但就是没了力气。
也不知到了几更的天,他终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嘴巴里嘟囔着:“我恨人心!我恨人……心……”
渐渐的,终于入了梦。梦里,继续跑茅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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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蔡将军今天的气色怎么这么难看?”
王忠端视着坐下的蔡将军,发出了这样的疑惑。
蔡将军心里恨得痒痒的,但面子上实在不敢拂逆。
在经过一阵暗战后,终于压住心底腾起的怒火,他很随便的说道:“哦,可能是昨晚上没有睡好吧。”
王忠瞧了他一眼,突然怪笑道:“听说蔡将军新近得了一个漂亮的狐媚子,想是这几个晚上连夜大战,稍稍吃了点小败。咳咳,蔡将军,胜负乃是兵家常事,记住,要有死不服输的精神,这样才能从容的将这些狐媚子整得服服帖帖。当然,要想百战百胜,那得多吃点补品才是。哈哈,今日你来得正是时候,你又可以吃到这些你吃不到的好东西了。怎么样,你如何感谢我?”
说话间,两边的婢女相继在两人的案上摆上了酒水和筷子,另外……
还有一碗红烧肉?
蔡将军看了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块像极了鼻肉的肉块,胃里一阵乱鸣,赶紧站了起来,别过头去。
“嗯?”
王忠脸上的笑容顷刻没有了,他把筷子放下,脸色极其凝重的看着他。
“蔡将军,你怎么啦?”
蔡将军想到昨天若不是因为硬被他逼着吃了这些鬼东西,也不会闹了半夜的肚子,更不好把个美人儿好好的冷落了。
他此时是有苦无处说,有气无处发。今天早上起来,他的女人还向他埋怨着呢,这叫他怎么解释?
他的视线在旁边的木案上停留了片刻,眼睛喷火似的瞪着。
他愈想愈是受气,暗暗咬着牙齿。
但理智,最终战胜了愤怒。
他转过脸来,脸上表情变得极为轻松。他拱起手,向王忠提了一个问题:“对了,我想问,将军昨天吃了一顿人肉后,晚上有没有什么反应?”
王忠一听,突然哈哈一笑,指着他道:“将军第一次吃是有点不适应,但多吃几次,胃适应了,也就好啦,你才能发现人肉的美妙。哈哈,相信那时,不是我请将军吃,是将军自己要来向我讨着来吃呢。将军你如果有什么感谢的话。现在不必多说啦,来,我们先用着。”
王忠闻到鼻端香喷喷的人肉,早已食指大动,要不是蔡将军突然翻脸,他才懒得啰嗦呢。
他把话一说完,立即拿起了筷子,脸部的肉都活动了起来,全是喜悦的线条,丰富而多彩。
蔡将军看着他的脸部。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堆垃圾场,臭,臭,臭,最后还真只能是臭!
天下怎么有这么的人?居然拿人肉当饭了?
真他妈恶心!
蔡将军眉头时皱,时平,心里面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是该痛痛快快的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还是该继续保持沉默?
王忠大口的啖了一根手指。噼蓬噼蓬的嚼碎吃了。他抬起头来,随便看了蔡将军一眼,也并没有主意到蔡将军脸部的变化。
他这时,喝下了一口水酒。轻轻拍了拍木案,笑着:“说来,昨晚上我还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居然见到了曹二公子(曹丕)。只是。这个曹二公子并不是真的曹二公子,而是长大后的曹二公子,你明白吗?虽然长大后的曹二公子英俊倜傥。但我还是第一眼认出他来。为什么?当然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的。大凡人,就算长大了,变了样子,但他的眼神,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你明白吗?呵呵,说了你也不明白。”
王忠边说着,又剔起了一块肉。
“那个,昨晚在梦中,我记得自己跟随着曹二公子的车子,一路到了野外。我们游了一场猎,打了许多的獐子还有野猪之类。最后回来的时候,发现路上有做坟墓被人刨开,森白的尸骨都弃了一地。当时曹二公子就命人将地上散着的骷髅都收集了来,窜成窜子,挂在了我的马鞍后面,并对我笑道,‘听说昔日三辅大乱时,将军为了活命,在饥不择食之下,居然生吃人肉。后来,将军投靠我父之后,虽然温饱不成问题,但将军昔日的脾性不该,仍是时常找来活人,挖取肝脏器官拿去下酒,臀肉手臂砍去做肉脯,不知这事可是真的?’哈哈,没想到这事曹二公子也知道!说来他只怕也会不相信呢!咦?蔡将军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你需不需要休息?”
说到吃人,居然还笑得那么欢畅,简直不是东西!
蔡将军缓缓的捏起了拳头,脸上松垮的肌肉没有了,转而绷得铁紧。
他一时仍是克制着,毕竟,王忠是他的上司。
他要考虑,这样冲动,到底对不对。
那王忠看到蔡将军这副神情,仍是没有放在眼里。因为他很是清楚,他王忠对其他部下或许不好,但对他,应该说是仁至义尽了。像是吃人肉这样的好事情,他都不忘记叫上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蔡将军,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还不入席?再等只怕都凉了。凉了就不好吃啦。”
蔡将军终于鼻子一哼,说道:“我在想,你有没有觉得恶心?”
“啊?”
王忠呆愣了片刻,还是没有理会出来,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整天吃着人肉,就没有噩梦缠着你,你也不会觉得恶心?”
蔡将军咬着牙齿,继续说了下去。
王忠呆住了,目光呆滞了许久,对着他看。
他脸上的肌肉,随着眼睛瞳孔慢慢的增大,而变得颤动起来。
“拖下去!给我打……给我重重的打!”
门外,立即冲上两名甲士,将蔡将军拖了下去。
“将军,你忍住点,我们也没有办法……”
甲士一面下着板子,一面又劝慰着他。
他们当然懂得,像蔡将军这样的人物,是不好得罪的。他平时就甚得将军王忠的器重,这次虽然是一时的失势,但保不定打完后,王忠又要依然重用他。所以,在下板子的时候,他们掌握得极有分寸。板子落下时虽然声音很大,啪啪啪,但并没有真的用力,倒是没有伤及内里,全都打了擦边球。
“将军,麻烦你配合叫……叫两声吧。求求你了。”
蔡将军腰背上倒是不觉的疼痛,所以喊不出来。就算他们真的下重了手,他也绝不会叫出来的。但在他们的哀求下,只好配合性得痛哼了几声。
声音传到王忠耳里,王忠倒是想起此城不能没有蔡将军,暂时有用得着的地方。所以一腔的火气又消了。但叫住手,也不再叫他上厅来了。
蔡将军挨了一回打,反觉得心里舒畅多了。他缓缓的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也不进来“谢恩”,转身就走了。
他刚刚走出王府,耳边就听到了哭哭啼啼的声音。
蔡将军眉头一扬,只见兜头走来一队士兵,前面几个正交头接耳,因议论着什么事情。居然相互哭诉了起来。
“哼!”
蔡将军鼻子一哼,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队士兵一看,认得是蔡将军,赶紧收住眼泪,战战兢兢地向蔡将军拱手行礼:“将军!”
蔡将军扫视了众人一眼,见他们个个脸蛋边都是挂着泪痕,想来不是假哭。
本来,像这样的事情,他是很少过问的。但今天被他正好撞见了,也就随口问他们:“尔等因何而哭?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弄得这般哭哭啼啼,成何样子?”
那些士兵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来,只一个劲的讨饶。这样一来。反而惹怒了蔡将军。
蔡将军鼻子一哼,怒视着他们:“今日尔等不把事情说清楚了,谁也别想走!我当按照最严厉的办法处罚你们,你们自认为能逃得过去的。尽管闭上你们的嘴巴!”
士兵们互相对望了一眼,似是下定了决心,吞吞吐吐的。终于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这件事情,仍是跟王忠的吃有关。
他爱吃人肉,而且爱吃活人肉,所以必须每餐杀死几个活人,然后在这些人身体上取走所需之物。等要的取走了,剩下的躯壳也就让人随手丢弃在护城河里了。而这些活人不是平空说有就有,自然是要到民间里找。起先,王忠多是让人在廪丘百姓家里掠夺,但吃多了,认为百姓多生活艰辛,身体没养好,肉质也太差了。所以他有一天突发奇想,打起了兵哥哥的注意。
就在昨晚,这队人里又被选走了四个卒子,都被宰杀了。今天早上,还是让他们亲自抬出去的。眼看着昔日的同伴死于自己人的屠刀之下,而不能挽救,他们的心里自然难以平衡,起了兔死狐悲之心,为着他们痛哭流涕也算是极其正常的事。
当然,此时蔡将军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
当初起兵时,王忠暗地里来找他,劝他帮助他干了县令赵常,并且说曹操复活,曹休起于卢县,现在正是我等崛起的大好时机。他那时就以太过冒险为由,不能答应。但被王忠说了一连串“忠义”的话,并告诉他,你若不起兵,你就是不忠不义,对不起曹操。于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蔡将军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当然,让他答应,还有另外一个重要之点,那就是王忠的爱民。
只可惜,现在想来,他的“爱民”处于爱民之肉,而并非真正的爱惜他们。
那时,蔡将军也从未听过王忠有爱食人肉的恶习,但自他举起讨逆军的旗帜,自号讨逆将军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先是私底下偷偷摸摸的吃,后是慢慢转为堂而皇之,不到几天,又公开邀请“同道中人”他来一起品尝!
简直是丧心病狂!蔡将军想想还觉得胃里翻滚。
他又想到,这些当兵的,平时要守卫城池,又要担心着哪一天会被将军选中,目下必定是自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了。这样的局面如果继续持续下去,只怕敌人不攻,里面自己就要出乱子了。
他又随便走了走,听到的唉声叹气多余强颜欢笑,他也似被这种“怨愤”的情绪所带动,心里很是不痛快了。
他回到了府上,又想了许多。我们所谓的起事,果然是对的吗?那为什么上天不助?曹休起于卢县,可没到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被臧霸镇压了下去。曹休一死,我廪丘也就成了孤城。本来,廪丘起事时就是以“呼应”卢县而为号召,可如今曹休都倒下去了,还能“呼应”谁个?
再说将军王忠,却又并不是真心想要抗刘的,他的所作所为只不过为了满足他个人的腹欲罢了,为了苍生?简直好笑。我看他统治期间,就连刘备的万分之一都没有!
蔡将军想到这里,忧心不已,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们为了迎回曹大人,却在兖州各地挑起动乱。我们这么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王忠,王忠!”
蔡将军想到此人,眼睛里寒芒一闪,拳头重重握起。
或许,为了廪丘的百姓,军中的将士,是该我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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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将军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咦,将军这是干什么?”
蔡将军手捧了一大碗肉汤,放在王忠案前,然后退后了两步,恭敬的道:“昨天是末将顶撞了将军了,末将知错了!知道将军爱吃人肉,特意让下人准备了一碗手指骨鲠汤,给将军漱漱口,也希望将军能原谅末将这个。”
汤的香气不住的往王忠鼻子里钻,王忠馋得吞了好多的口水。在听完蔡将军的解释后,赶紧笑道:“将军哪里话!昨天也是我鲁莽了,错怪了将军。哈哈,这汤味道闻起来不错,我先尝尝?”
蔡将军呵呵一笑:“求之不得!”
那王忠拿了汤匙,舀了一口喝了,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了起来。
等睁开眼睛说话时,却是惊咦了一声:“这汤的味道倒是不错,可这肉的用料并非是真正的人肉啊。”
蔡将军鼻子一哼:“哪里有这么多人肉给你尝,能吃上耗子肉就不错了,还想人肉!”
王忠一听,惊疑了半响,突然手按着肚皮,口里吐着鲜血,瞪视着蔡将军,指着肉汤:“这汤里面……有……有毒!”(未完待续。。)
第五六七:魏文长会合三路
“哼!岂有此理,魏延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不带半分商量的口气,让将军你配合他出兵?他又不想想,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讨逆将军,如何对吴将军你指手画脚了起来?”
齐国都尉将军陈世,指着木案上的一封书函,正义愤填膺,破口大骂着。
坐在席上的将军吴求默默无语,脸色却也不是很好看。
这里是青州平原郡漯阴关,吴求的驻地。
就在半个多月前,将军吴求平定了济南国,挥军漯阴关下,与魏延的鄃关,木路的高唐,形成三面合围之势,将平原城围得结结实实,平原告急。
将军魏延眼看三路人马集合,他也想尽快结束战斗,于是擅自发出了联合出兵的“命令”。
他的想法是,让高唐的木路所部和漯阴的吴求所部都配合他行动起来,将平原守军引出城来,再予以剿灭。
不可否认,他的作战方案没有大的纰漏,算是比较完善的。然而,他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他太武断了!他在事前都未有任何风声放出,也没向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打过招呼,寻求意见,就自作主张,发下了这道“命令”。而且,在命令里直接说好了执行命令的时间,这让接到“命令”的人直跌破眼镜,情何以堪!
本来,像魏延这样做,都是为了刘备好,不过是想尽快结束战事罢了。然而,他没有弄清楚,像这样的命令,应该由谁发布才是合适。
魏延,官拜讨逆将军,到刘备军中任职不过数月时间,而且是以罪将的身份得到刘备任用的,当初带兵赴东线作战时。还曾遭到过多数人的反对。而后,虽然在发干、博平、甘陵、鄃关等数战中颇建战功,表现卓越,威望也相对提升。但不管怎么说,虽然他有几次拿得出手的战绩,但他资历毕竟尚且,这跟资历和威望都风头正劲的吴求是没法比的。
了解的吴求的人都知道,吴求,从刘备任平原相之初,他就以随从的身份跟随着他。之后屡次立下战功,先后被迁为西安都尉、齐相,到如今的舞剑将军,都督青州诸军事。而且,这个“都督某州军事”的位置,在刘备所有的州郡里面,也只有他是例外。其他州郡都已经废了,独他的“青州军事”仍是磐石一样牢不可破。像他这样的骨灰级将军,魏延也只能是望其项背的分了。
然而。今天,魏延这小子也不知是不是脑热了,居然以他卑微的履历,蛋小的官职。就敢以这样的口吻发布这样一个不经过商讨就随便发下的“命令”,这也怪不得都尉陈世知道后如此大发雷霆,将军吴求会气色变得那么的难看了。
陈世大骂一通后,眼睛看向吴求。询问道:“将军,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吴求鼻子一哼,说道:“对于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理他干什么?”
“那如何回复他?”
“就说,按照他的意思办。”
陈世一听,起初还是满糊涂的。但看吴求神色不对,仔细一想,一拍脑袋:“末将明白了!”
向吴求手一拱,就要退下去。
那吴求又将他叫了回来,说道:“顺便带个信给他,替我向‘魏大将军’问好。”
陈世脸肌向右边一扬,嘿嘿笑道:“理会得!”也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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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吴求接到魏延信函的同时,身在高唐的木路,也接到了同样一份约定出兵的命令。
木路看后,只是微微一笑,将信函交到旁边将士手上:“给你们看一个笑话。”
众将士见将军笑的如此神秘,也就相继围了上来,要看看这封信函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将军木路,就在前两天,突然因为卢县老巢被曹休所夺,乃与第二天立即向卢县发兵。
只是幸运的时,在他大军到了卢县城下时,那卢县城内的曹党却正在肥城战场上,跟臧霸的泰山兵作战,城内守兵不过两三千的老弱残孺。而这些人本来是被曹休硬拉下水的,根本就不愿意跟刘家军作战。等到他们第二天天亮时,看到城下突然来了无数的人马,而且气势汹汹,就把他们给震慑住了。于是,在木路命令攻城的前一刻,城内发生动乱。多数守城将士互相砍杀,砍死了城下留在城内的心腹,然后,打开了城门,放下了吊桥,将卢县献给了木路。
而木路在到达卢县的当天晚上,臧霸大破曹休,曹休一战而败,自杀身亡,曹休之乱暂时告一段落。济北无事后,他也就率领人马又回了高唐关,跟其他两路人马继续对平原保持合围之势。
数十天以来,双方基本上小战不断,大战也有,但很难打出水平,袁、刘双方也就耗在了平原附近。
本来眼看战局平淡无奇,突然被魏延这封书信,倒是让木路热闹的笑了笑。
当然,也只是笑笑而已。
那些木路的部下在看完这道“命令”后,脾气急的,已经大骂了起来:“这魏延是哪根葱!想当初将军跟随刘大人起兵时,他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现在居然因为第一个攻破鄃关,就很了不起啦!居然恬不知耻的发出这样的号令,让将军配合他出兵?乖乖,你们听听,这小子有多狂妄!”
当然,还有更多的是保持了淡定的笑容,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听他们大发议论。
众人闹得够了,话也磨破嘴皮子了,但见木路仍是淡定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们顿觉没有了趣味。识相的,也就闭上了嘴巴,很是奇怪的看着他。
“将军,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打算?是怎么回他?”
木路随便的笑道:“诸位可别忘了。此地乃是青州。在青州,说话最响亮的,当然是都督青州诸军事的吴求将军了。像这样的事情,要头痛的应该是他才对,你们操哪门子心?”
众将士一听,莫名其妙的说道:“那我们?”
“我们不过是客军,帮助他收复青州也就完成任务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该他操劳的,还得他操劳,明白吗?”
众将士一听。恍然点了点头:“那我们该怎么回复魏延那边?”
木路眉头一皱,反问:“你们还没明白过来?我们理他魏延干什么,只要将这个信息向吴求将军请示就是了,至于发不发兵,就听吴求将军的吧。”
像木路这样踢皮球的战术,这些部下也终于明白了过来。
“将军放心,我们这就去办。”
等到探马取回吴求的回函,木路展开一看,只见吴求在上面给他写了四个字:“阳奉阴违。”
木路拿到后。嘿然一笑,随手一招,说道:“让记室处向魏延将军回话,就是我已经答应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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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守鄃关的魏延。在第二天终于得到了吴求和木路的明确答复后,他放下书函,志在必得的同部下众将士说道:“明日三更起兵的命令不变。尔等都下去好好准备吧!”
那些将士一听,也就拱手下去了。
帐内。只剩下了几个心腹将领。
廖化道:“将军,这件事情我这么觉得不对劲啊?”
魏延两眼发光,瞪视着他:“尔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他们不都答应配合出兵了吗?”
“正是因为这么爽快答应了。这才奇怪。”
廖化忧心忡忡的继续为他分析:“将军请想想看,吴求和木路哪一个是简单好惹的?他们可都是早期就跟随刘大人起兵的,如今他们分别在青州和济北的声望,只怕也只有刘大人能盖过他们。就好比说吴求吧,他替刘大人镇守青州多年,一直很得刘大人器重,并放心将青州的兵权也交给了他。像他目前‘都督青州诸军事’来说,我们到他的地盘,也就注定要受到他的节制,一切听从他的安排。退一万步说吧,吴求这人就算并没有过多的将这些看得太重,也并不想显现他的优越感,但他能够毫无条件的接受了将军你的安排,并且一点意见也没有,若非度量如此,只怕很难说得清楚。将军,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怀疑么?”
魏延微微一愣,立即说道:“我等攻打平原,皆是受了明公的命令。可以说,我等所做,一切只不过都是为了明公,为了天下!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尽快能将此城拿下,那就是最好的结果。我既然有更好的想法,他们若为明公考虑,自然不会不答应。你还有什么疑虑可言?”
魏延既然坚持认为这是他的忠心感动了其他的将军,或者说是他个人的魅力,而使得他们毫无怨言的配合他的一切行动,廖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众人都退下去后,魏延为了确保战局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又在地图上比划了起来,反复的推敲,演示……
直到,夜已深下……
三更前,驻守鄃关的两万多军队,留下五千守关,其余万七千人已经埋锅造饭,吃过了,在校场上严阵以待。
魏延简单的说了几句后,又回过身来,对廖化道:“鄃关就交给将军你了。”
廖化拱手说道:“将军放心!”
魏延跨上战马,手提着大刀,带着人马,然后缓缓启关,一路向东……
当初,高干在知道吴求所部平定了济南,即将向他漯阴发兵而来的时候,他也曾组织了五万的人马,准备跟吴求耗在漯阴关下。只是,经过数战,高干败北,只得退去。回到城里后,高干听取了谋士逢纪的意见,又在城周数里的地方,利用优势的地理,在那里设置了数道关口,并且布置下了重兵,作为节节抗击敌军的阵地。
在这之前的战斗中,漯阴、鄃关、高唐方面的军队。先后对这些必进的关口发动了数次挑战。但每次都在双方损失惨重之下,皆无果而返。而这些关口,仍是牢牢的掌握在了敌军高干的手里。
目前的处境是,若想进一步对平原作战,那就要先突破了这些外围的关口。可惜这些外围的关口驻军甚多,在这方遭到攻击时,其他方面还可以从容的抽调出军队对他们进行增援,这就增加了攻击方的难度了。
而攻击方,虽然从三个方面进行突围,但他们并没有统一的指挥。加上各方的兵力最多不过三四万的样子,这就使得兵力又趋于分散状态了。逢纪于是利用了对方这个弱点,以他绝对优势的兵力,想要一个个将他们吃掉。在多次的大战下来,魏延终于找到了自己这方的弱点,于是才筹划出了这套三路大军同时配合作战的方案,希望三路同时发起进攻,这样也就可以逼得对方无兵可分,双方的优弱之势也就可以更改了。
魏延满怀着信心。带着所部人马,在天亮前悄悄的赶到了敌军城西的关口。
他已经跟吴求、木路约定好了,只等天际的第一缕曙光出现的时候,三面也就同时发动进攻。
其实。也没等多久,天悄悄的亮了起来。在魏延的指挥下,大军如水一样的,径直扑向了关口。
关口上的守军在一阵子的慌乱后。也渐渐平定了下来,组织了有效的阻挡,并派出快骑。向其他几路的驻军求救。
像这样的突袭,不三五天也就发生一次,他们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并不当做一回事情。
但对于魏延来说,却是意义非常。
这是他谋划已久的,也是他第一次驱使多路人马同时展开作战,他能不放在心上?
此一战,胜了还好说,但若是输了,那就有关声望了。
对于此战,他早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许败,只许胜!
没有万一!
所以,自战争打响的那一刻,甚或他谋划这次大战的时候,他就‘踌躇满志’,他就‘势在必得’了!
“都给我上!敢退后一步者,斩!”
魏延咆哮着,他挥舞着大刀,拍打着箭矢,亲自在最前面指挥。
城头上的大石飞箭如雨一般的打下,城下也是惨叫一片。
轰隆,撞城车被推了上来,正凶猛的敲击着关口下方厚实的大门。
吱嘎,临时制造的云梯也运了上来,架在了墙壁上。
众多的士兵在魏延的全力督促下,疯狂的攀爬着云梯,怒吼着向上面冲了上去。
城墙上的石头打下,又有不少人被砸中脑袋,从两丈多高的城墙上,轰然落下。
惨叫,怒吼,交织狂舞,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激烈的状态。
簌簌!箭矢在魏延头顶飞走,直叫身后那些冲上来的将士心寒。他们害怕将军会被箭矢所伤,但又不敢上去劝说,只好保护在他身周,尽量替他格挡着从天而来的箭矢。
“尔等不向前,只在我面前晃悠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杀上去!”
那些将士被魏延识破了意图,只好弃下了他,自顾自的大喊着,往城上冲着。
战斗,很快过去了一个时辰了。
但城头的火力,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好像是越来越猛了。
魏延皱起了眉头,虎目扫视着,发现城上的确在不断的增加着守城的部队,而且,箭矢和大石的供应很是充足。再这样打下去,只怕自己的部队耗损完了,都未必能将此关拿下。
正是他惊疑不定的时候,身后一骑探马飞来,向魏延禀报:“其他两面关口并没有发生战斗,周围看不到其他两路军队的踪迹。”
那魏延一听,脑袋一轰,虎目圆睁,摇摇欲坠。
也就在这当儿,后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支箭矢趁他分心的时候,笔直射了上去。那魏延也是气得不行了,后臂一箭插上,他想也不想,反手拽住箭杆,大叫了一声,早将箭矢拔了出来。只是那一箭实在插得太深,他又是拽得过猛,箭拔出的同时,连同一块肉都给拉了出来。
那探马一看,吓得脸色微微一白。
那箭拔出的同时,一阵剧痛钻心而去,迫使魏延身躯摇晃了两下。
但他终于忍住剧痛没有喊出来,在片刻的镇定后,他将箭矢使力的朝地上一摔,大刀一拍,大吼道:“鸣金!退兵!”
魏延这声吼得过猛,而且张开的嘴巴也似扭曲了,变了形,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怖。
那探马吓得脸色再次一白。
魏延虽然老是吼人,但他从未有今日怎般大吼得声嘶力竭过。他一定是气到了极点,不然也不会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的可怕。
“是!鸣金!”
探马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在听了魏延这句之后,立即扯了缰绳,将马调头,向着司金的士兵传达了将军魏延的命令。
金声,遽然间响起,随着攻城部队缓缓的退了出去,宣告着,这一战的大败。
还是败了,无可更改的败了。
有时你的想法很好,但要考虑实际。
实际的残酷的。
带着无尽的恨,魏延率部回了鄃关。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未完待续。。)
第五六八:刘玄德奏牍两道
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佳节快乐!合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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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请了吧!”
赵牛走上前去,按着佩刀,左右各看了一眼,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临窗边,两个帽檐压得极低的人物,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知道逃已经来不及了,也就相继站了起来。两人各伸出手,将头上的斗笠拿了,露出了本来面目。赵牛一看,嘿嘿一笑:“原来是曹家的两位公子?”
曹植面色不改的点了点头,小手拍着衣服,向前说道:“这事跟我二哥没有关系,要抓你抓我一人吧!”
赵牛没想到这个八岁的小家伙居然有此担待,心里倒是微微一愣。
他把眼睛看向曹丕,看他有什么好说的。
那曹丕低下头来,眼睛转了几转,却是一言不发。
他的心里,自然想的更多。
如今既然东窗事发了,要是我跟三弟一起被他抓了进去,只怕曹家就没人了。
可别说四弟曹冲,那家伙今年才三岁,还吃着奶呢。
所以为了曹家,我和三弟必须有一个人将此事一力担待了。
而如今,三弟既然这么快就承认了,我也不好抢了。
若我跟他抢,那算怎么回事?只怕一个没说清楚,两个就搭了进去了。
曹丕既然打定了主意,也就一言不发,继续保持沉默。
那赵牛看在眼里,心里自不免看不起他这做哥哥的,眼睛里露出鄙夷的神色。
在给了他那么长时间后,见他仍是缩着不言,赵牛鼻子一哼,说道:“我只问。你们两个谁是哥哥?”
其实这问题不用问,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的出来。曹丕跟曹植虽然只相差五六岁,但他们都在发育期的年龄段,这五六岁差距就大了。
曹植身子骨看起来瘦弱,个子也比曹丕矮了一个个头,所以他弟弟的身份是掩盖不了的。
赵牛自然知道,但他就是要问,问完后,还特意把眼睛看向了曹丕。
那曹丕这时眼见实在回避不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我是哥哥。”
赵牛瞥了他一眼。鼻子一哼:“这就对了!弟弟不懂事,哥哥难道不懂事?弟弟有错误,哥哥就得担待着点,知道了吗?好了,现在我问你,你们跟他是什么关系,他们又是什么人?”
曹丕眼睛一转,立即说道:“他们是什么人,我哪里知道?至于关系。那我就更搞不清楚了。”
“曹二公子,你不认识我们,但你总该认得你们的父亲,曹操曹孟德吧?”
那边。赵四冷冷一笑。
旁边曹植一听,眉头竖起,指着他:“不准你直呼我父名讳!”
曹丕还想抵赖,那赵四身后宋思继续道:“嘻嘻。他怎么会不认识曹操呢?那可是他们的父亲啊。他们的父亲在豫章可记挂着他们了,这不,叫我们过来接他们过去呢……”
“住口!”
曹丕实在不愿意听他说下去。再说下去,消息会露得更多,对他们更加不利。
赵牛听到这里,故作轻松,说道:“好了,我已经明白了。”
他看向曹植和曹丕,笑道:“看来你们得跟我走一趟了。”
然后回过头来,看了赵四、宋思、胡八、薛六头四人一眼,问道:“那么你们呢,需要我的帮助吗?”
“不需要!”
赵四斩钉截铁,将话说完,随即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往脖子上一抹。
哧哧哧!
他身后的三人,先后将剑拔出,皆往着自己的脖子上面一抹。
然后,血雾扬起。
四个人,顷刻间全都倒下了,无一生者。
赵牛看了一眼,嘿声道:“算你们识相,知道落到我的手里会让你们死的更加难看,所以你们宁愿自杀!”
他说完,已然回过身来。
随后,眼睛紧紧的盯着曹植,问道:“你现在还坚持你先前的说法,这事情真的跟你二哥没关系吗?或者,这事跟你关系没有,是你二哥的主意?你可要说明白,不然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判断。”
曹丕眼皮跳得厉害,他努力的将呼吸紧闭:“三弟三弟,你就承认了吧。你知道,你只要承认了,就可以保住曹家最后的希望。”
“这事真的跟我二哥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渴望要见到我的父亲,所以我才一时糊涂,相信了他们。”
曹植坦然的说着,也不看曹丕一眼。
“二哥他那时还劝我来着,让我千万不要随便相信他们,更不可忘了刘大人平时待我们的厚恩。但是我就是想着要见我父亲,我哪里又听得下啊?我死活缠着我二哥,要他陪我出来。最后我二哥被我缠不住了,只好答应了我。所以,赵将军,你明白了吗?这事跟我二哥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要抓就抓我吧!”
曹植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面对着地上四具尸体的震慑,仍是无动于衷,坚持要为哥哥曹丕开脱。
其实他想的,跟他哥哥的差不多。
只是,他的为了二哥哥想,他二哥哥,似乎是为了曹家想?
不管怎样,他们最后的愿望是一致的,那就是努力开脱其中一人,好为曹家留下一丝希望。
在曹植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赵牛就一直注视着旁边的曹丕。
曹丕自始至终,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可能为了兄弟间的义气,而将这事自己大包大揽下来。
赵牛鄙夷的朝他一笑,再也不看他一眼。
他转而向着曹植,说道:“你应该是他哥哥!”
丢下这句话后,迅速带着人马,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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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牛的奏章送到了刘备的案头……
刘备,此时正在定都的大将军府里。
他已经带着大军,从白马折回了整个“曹操事件”的风暴中心。
他刚回来。就得知了鲁肃受伤,其府邸被叛军焚烧的事情。
鲁肃伤得十分严重,当时是硬撑着,事后,立即倒下,卧在了榻上。
刘备去看他时,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这样一个文弱的书生型人物,居然能在叛党的攻击下,身受重伤之际,依然从容的撤出了自己的府邸。并且迅速带兵平叛。而他一直坚持到动乱平定下来后,这才躺回了榻上,这样一个鞠躬尽瘁的人物,刘备怎不深受感动?
他抓住鲁肃的手,埋怨道:“当时子敬你既然到了南门了,也已经通知守军去平叛了,为何还要硬撑着出来?更何况,那时军医刚刚为你取出了箭头,最是不能乱动的时候。而你偏偏不听,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对得起你?”
鲁肃唇边一抹白,到现在身子仍是极度的虚弱。
鲁肃在听了刘备的话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若我继续躺着,我才叫对不起明公。想当时虽然有人去平叛,但那些贼兵只认一个死理。只要没有看见我,他们就以为我已经死了。而只要我死,他们也就敢于继续作乱下去。所以。在那种关键时刻,我若不出去的话,只怕乱子会越闹越大。那些本来还在观望的人,就要出来插上一脚了,到时,只怕就是京都大乱了。”
鲁肃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刘备自然也早已明白他之所以不顾生死出来站在南门城头,自有他的用意。
他埋怨他,不过是真心的担心他的安慰罢了。
从鲁肃这里出来后,刘备立即着手处理这件事情。
他这次的表现,已经不再是“温和”了。
因为他明白,温和已经失去了作用,对于他们这些丧心病狂之徒,唯有处以极厉之刑。
当初,若不是对待他们太过温和了,如何会闹成了现在这种局势?
他到此时,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
政治上需要温和,有时也需要暴力。
刘备回到定都的第三天,他立即召集了所有在定都的文武,当着汉帝的面,说出了自己的处理意见。
屯田校尉枣袛、将军蔡杨、刘岱,为叛首,皆处以极刑。而他三家的家童在这件事情成了帮凶,在动乱中已经死去三四百,余者七百多人,全部坑杀。三府之家眷,满门抄斩,一个也不许留!
为此事,鲁肃还向刘备求情。鲁肃说,家童为乱,不过是听从主人的意志。他们主人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他们没的选择。所以这件事上,还真不能全怪他们。至于坑杀,是不是过了点?希望刘备重新考虑。
刘备其实也非暴徒,他也绝不希望诛人族,更不会有杀人家的癖好。但他实在震惊于这次事变。想若让这群狗日的成功了,失去定都事小,要是失去了鲁肃这样的人,那才让人愤让人恼。
所以,他的生气,是出于那种他与生俱来的侠义之气。
虽然,他很清楚,这种侠义之气,是不该出现在一个王者身上的。
放在以前,他肯定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他甚至会为某种义气,而奋不顾身也要拿命去拼。就比喻他刚接手徐州之际,正是百废待兴,他却因为袁术对他周边使了小小动作,而毅然决然向他这个家世不简单的四世三公之后发起反抗。这算得是“义气”,一时不忍,难忍之气。当然,这是他前期的,那个刚刚脱离帮派义气的更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性格也渐趋脱离了“义气”,而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大局之上,以包容天下的心态,包容了一切。
比喻,豫章一败后,他并没有急着去向袁术报仇,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最大的敌人并不是他。
他的理智终于战胜了他原来那满腔的义气,转而变得理智了。处处做事都有为了大局考虑了。
而为了大局,他自然要失去些什么。
比如,这种得之不易的“义气”。
等到义气渐渐磨灭的那一天,也就是他完成自我的升华的最后时刻。
当然,世间万事万物,有得必有失,有舍必有得,这是必然的规律。
他得到了高官,失去了低禄。
他爬得高,也感到了高处不胜寒的苦楚。
一个“孤”字。道尽无限的沧桑!
一个高高在上的“明公”,更是一条界线。一条“义气”与“理智”的界线。
本来,他以为这种冲动,这种义气不会再来了。但当鲁肃为了保住他的定都,以身涉险,身受重伤时,他知道,他的内心澎湃了,那种消失已久的动力又回来了。那是种朋友间的义气。那是种正的能量!
当他会为了鲁肃,而治这么多人的罪,要杀死这么多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内心的“侠气”并没有消散。
但对于一个掌舵人来说,这种“气”是要不得的。
历史上,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后关羽被孙权所杀,张飞急着要为二哥报仇。不免脾气如火山爆发。于是,动辄鞭挞士卒,以致健儿为之怒。趁他睡着的时候,割走了他的脑袋。这是为义气而死。之后,“刘备”为了替关羽报仇,又倾全国之兵,不顾大臣反对,毅然决然走上白帝城的不归之路。这,不可谓不是“义气”。可怜刘备磨练了半身的“假仁义”,到底是败在了自己的一时不忍之上。义气虽好,千万别贪杯啊!前车之鉴,前车之鉴。
有鉴于此,所以在听到鲁肃的劝说后,刘备又很快回到了那个理智上来。
“子敬你说得没错!这些人都是迫不得已,这才听从了主人,一时糊涂犯了事。这也不能怪他们,我更不能将全部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去。”
接下来,刘备赦免了这些人,将他们全部流放到边塞充军,免了一死。
当然,像枣袛他们三家,刘备还是不能轻易赦免的,因为这关系到榜样的力量。
如果一人作乱,全家还可以赦免,那将有多少效行者?刘备可不想看到有第二次定都兵变,更不愿鲁肃受到第二次重创。
在斩杀了这三家叛党后,当然,这件事情远不可能就这么快结束完。而接下来的事情,将在明里暗地双方面进行。
只是,定都的事情未完,楚都曹府的事情又起了。
赵牛的奏牍呈到了刘备的案前,刘备皱起了眉头。
这楚都到底是怎么了?曹家和孙家到底怎么了?
孙家二公子孙权被杀也不过一段时间,他当时接到赵牛的详细报告,以为孙家事情一出,好呆也会对曹家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最起码,也可以使他们安静一段时间。但他们似乎根本就不屑于过安静的生活,总是要想方设法的跳巢,躲避,做出些出格的举动。
曹家八岁的三公子,居然想要联系上他父亲的旧部,让他们设法将他偷出城去?
这样荒唐的事情也有?还发生在楚都?真是不敢相信。
也幸好,赵牛在本事件的后面,又有了进一步的解释。
赵牛上面替刘备分析,曹植可能是为了顶替曹丕的罪,所以故意将一切罪责都往自个儿身上揽了去。
刘备闭目想了想,不知为何,在此时,他的判断力,还是多少受到了点历史的影响。
对于像曹植这样“才高八斗”的人,他还真不想杀他。
虽然,这样通敌的罪名,也够他喝上一壶了。
但他,还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毁了这么样一个人才。
他舍不得,他还想要为自己的儿子留着呢。
但关键的是,曹植到底有没有这个野心,他的想法是什么?他是真的对楚都一点也没有感觉,还是自己的“善待”,仍是让他们不愿意领情?
刘备觉得,他现在有必要先跟他聊聊,看看这个只有八岁的曹植,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批赵牛的回书里,刘备让赵牛亲自送曹植来定都,他要亲自见他。并告诉他,对于这件事,他可以破例给曹植一次‘自辩’的机会。而只要曹植说得通了,或许这件事,他可以不再追究。
将这封书函送出去后,刘备这边又接到了琅邪臧霸的奏牍。
臧霸奏牍中言,他已经率部平定了济北之乱,并且斩杀了叛将曹休,俘虏贼兵万余人。现已经将曹休的头颅一并献上。
随着奏牍送来了一方火漆的木匣。匣子里,安放了一颗年轻人的首级,但已经被鲜血模糊了。
成王败寇,失败就是这个下场,没有什么好说的。
刘备不再多看,让部下将这颗脑袋挂南门,震慑人心去了。
他这里回复臧霸,说臧霸劳师远出,琅邪空虚,恐为宵小所趁,所以让臧霸回镇开阳,不可在外面久留。并表臧霸之功,赐金两百斤,嘉奖一番。信中言到泰山原来的太守吴敦被曹休所杀,目下泰山无主,让臧霸举荐一人为相。
臧霸上表称谢,并没有给出名单。
对于臧霸的谦虚之举,刘备当然看了出来。他再次催促他,务必要推荐一人,
臧霸没奈何,只得举尹礼接替吴敦,为泰山太守。刘备任用之。(未完待续。。)
第五六九:车胄章县夺兵
月饼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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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当然是去鲁国,听说鲁相毕谌(陈音)毕大人也突然起兵反刘了,我们正好去投靠他。”
“毕大人?”
“毕大人你不知道吗?他原来也是曹大人的部下,听说这之间,他们还有一个故事呢。”
“哦,什么故事?”
“对呀,什么故事,快说说!”
“嘿嘿,你们不知道吧。听说曹大人为兖州牧时,他就是大人身边的别驾了。只是后来,张邈那厮连接吕布,反了咱们曹大人。那张邈也真不是个东西,为了迫使毕大人就范,就将毕大人家的母弟妻子全都劫持了去。曹大人知道此事后,就对毕大人说,‘你的老母亲在张邈那里,你可以回到张邈那边去了。’毕大人当时向曹大人叩首,并发誓不会有二心,他接到老母亲后就会立刻回来的,让曹大人放心。”
“当时曹大人被他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送他走了。只是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了。等到曹大人灭了吕布后,又擒获了毕大人,当时别人都替毕大人捏了一把汗,生怕曹大人一震怒,就压迫将他杀了。谁知曹大人并没有怪罪他,还跟其他人解释道,‘像他这样的能够孝敬于母亲的人,岂不是也能同样忠心于君主。他,正是我一直追求的那种贤人啊!’这事后,曹大人就让他当了任城相。后来,刘备攻入了兖州,毕大人也就归降了刘备。刘备就封他做了如今的鲁相。”
“哦,原来这么回事啊,只不过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起兵了?”
“这还不简单啊,自然是听说曹大人还活着。加上其他许多地方都发生了叛乱,他想趁机多占点地方,好等曹大人回来呀。”
“有道理!”
这伙人有个三四百的样子,都是这几日间远近聚集来的。
他们都是曹休的旧部,被打散后,分散在各个山区之间。
在他们得知曹休已经自杀死了后,卢县也被刘军收复了,他们这些人顿时成了无头的苍蝇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就在他们迷茫之际,突然接到了鲁国毕谌的使者。使者劝他们往投鲁国,毕谌大人愿意收编他们。
他们一听,正好没有去处,此事倒是可以商量。于是,他们都团聚在了一起,将毕谌使者的话说了。他们这些人倒是没有一个反对的,纷纷赞同了。于是,双方一拍即合,达成了初步共识。
也就在前些天。他们从山区里走出,长长的拉着队伍,从肥城赶往蛇丘,再到鲁国的路上。
一路上。无所事事,也就三五成群的闲聊着,倒是悠游自在,哪里有半点像是当过兵的样子?
众人继续说笑着。眼看就要出济北国了。
“绕过了前面的刚县,就要到达鲁国地界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很是幸福的将笑容挂在了脸上。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梆子响,突然从山左右丛林里窜出无数人马来,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曹休的旧部虽然有个三四百的样子,但大多数都没有佩带兵器,加上饥乏,战斗力十分的匮乏。他们在面对这伙雄壮,且又多于己方数倍的人马时,早已吓得东奔西走,还想要逃出去。但早已经迟了,自打这些人出来,他们的方位和队形,早就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他们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圈子在慢慢收缩,三四百的曹休旧部,也渐渐向核心靠拢。
“这是这么一回事?”
“这伙人是谁呀?”
众人在心里胡思乱想着,一时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也就在这时,那边传来一声清脆的马嘶之声,片刻间,一人提着马,举着枪,在他们眼前数十丈的地方停留了下来。
“你们别怕!我们并不是刘军的人马,我们也和你们一样,都是曹家的男儿,为曹大人不懈的战斗着!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车,名胄,乃章县县令。我知道你们都是曹休将军的旧部,也十分的勇敢。只可惜,你们的曹休将军走得早,没能让你们继续战斗下去。不过不要紧,你们还有我!请不要用这样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事情。其实,本人已经彻底跟刘备决裂了,已于昨天起兵,杀死了县丞,募得兵马八百人,歃血为盟,誓死共保章县。我刚起事,正是用人之际,我来,就是想请各位跟我回去,共谋大事的!当然,你们放心,我章县粮草充足,有可以养下万余大军一年的粮食,保障你们吃喝不愁。各位,觉得怎么样?没有问题了吧?”
这年代,有粮就有兵,一切朝着粮食看齐。他们在听说“粮草充足”的那一刻,眼睛也很是满足的亮了起来。
众人窃窃私语着,既然这一家也有粮食,那么是否可以考虑考虑这一家呢?
“当然有问题!这些人早已经答应跟随我回鲁国去的,怎么可能还会跟你回章县?”
对面人群里,鲁国派出的使者,面对动摇的人群,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那车胄一听,鼻子一哼:“是吗?这我就不知道了,得看他们愿不愿意。”
车胄暗暗使了一个眼色,他身后立即走出两三名将士,径直奔着鲁国使者而去。
那鲁国使者见他们一个个气势汹汹,暗道不好,慌忙间叫道:“我可是鲁国毕谌大人的人,你敢伤我!”
那些人没有得到车胄的喝止,仍是气势汹汹往前逼去。那使者一见,也自慌了,赶紧想要向两边曹休旧部求救。他们到了此时,明白这位车将军是要定他们了,所以面对鲁国使者,他们也只能是充耳不闻,如若未见。那使者眼见他们不肯帮忙。气得鼻子一哼,扭头就要向旁边跑去。谁知,又被那些人故意扯住了衣袖,一时走不脱。也就在这扯扯拽拽的时候,车胄的人也赶了过来,抓住使者,就往地上一按。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唔……啊……哟……饶命啊!”
一顿拳打脚踢,把那使者打得如一瘫烂泥,倒在了地上。
车胄一见。很是满意的微微一笑,留了他最后一口气,嘿嘿笑道:“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回去告诉毕谌老儿,让他早点过来拜见我,我才是正宗的曹家军。若他敢道半个不字,小心我打破他的狗头!”
那使者一听,颤颤战战,哪里敢顶嘴,只好胡乱的点了点头。
车胄哈哈一笑。对场中曹休旧部笑道:“兄弟们,欢迎你们加入曹家军!”
听到“曹家军”这么亲切的名字,这些人如回到了曹操的年代,心里的热血狂流了起来。
他们被车胄这贴切的话一说。都是情不自禁的跟随着他,跟随着大部队,扬长而去了。
那鲁国使者半天才爬起来,看了看消失的人群。突然啊哟一声,手按着门牙,门牙被打松动了。痛的要死。
半天,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命是捡了回来,但任务,失败了。而且,是那种彻底的失败,带了巨大的羞辱性。
鲁相毕谌是个文弱的书生,身子有点偏瘦,但精神却是十分的健硕,两眼放着绿光。
他在听完使者的哭诉后,默默沉吟着,半天不说话。
那使者可不愿意被人白打了,赶紧又哭诉道:“大人,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就算你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但你也应该想想他这件事情一做,会给你带来多么大的影响吧?这要传扬出去,叫别人知道怎么看得起大人你哪?”
毕谌站了起来,捋须道:“车将军做得虽然不好,但他毕竟打的是曹家的旗号,那就是我曹家军的一份子。在此艰难的时刻,我们总不能因为此事而自己人先打起来吧?要是让刘备知道,那才叫真正的笑话呢!反正这支人马落到谁手里都一样,只要不要被刘备得到,什么都好说。好啦!我意已决,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必再提了!”
毕谌说着,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那使者一听,傻了眼睛,轻叹一口气。毕大人都这么说了,看来真的只能是算了,就当是被狗咬了吧。心里这么想着,也就好过了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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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胄回到章县后,他一面继续寻找其他散落在山间的曹休旧部,一面则又不停的招兵买马,扩充军备。
当然,对于鲁国那边,他时刻的提防着,不停的派出人马打探消息。
但是等啊等,七八天都过去了,鲁国那边始终都没有出兵的动静。
车胄倒是有点奇怪了,莫非毕谌老头子想耍滑头不成?不行,得深入调查,时刻防备。
于是,他再次派出了一路探马,深入鲁国境内调查,调查结果是,那毕谌根本就没有出兵的准备,倒是忙着整修城池呢!
车胄一听,哈哈大笑:“这老头子也太搞笑了,既然都已经起兵了,不忙着扩充兵员装备武器,他倒下先忙着修理起自己家的狗窝来了。哈哈,这样没用的主儿,能干什么大事!”
他这么一想,又把点子打到了毕谌的头上。
想毕谌空自号称手上有兵员两千,却一点作为也没有,像他这样的主儿,迟早要被刘备给吞掉。如其将这样的美餐让给他人,倒不如自己捷足先得了呢!
再说,夺他士兵的事情就发生在前面,本来以为那老头子会向他报复,可到现在了只字不提,可见,他根本就是个无能之辈,胆小怕事之徒。
车胄想到这里,脑筋也就更加活泛了起来。
哼,我看这事可行!若能将毕谌的鲁国给吞并了,那么自己的领地也就迅速得到扩张。门庭大了,自然声望在外,对于今后的发展,那是好处多多啊!车胄想到这些,立即手舞足蹈的拿出了地图来看。他的章县。向右是蛇丘,向下是刚县,过刚县就是鲁国了。若能将这片土地连成一片,那就是一片广阔的土壤了。车胄越看喜越,手也在上面不停比划着,该如何如何的一步步将鲁国蚕食了。
就在这时,那帐外走进一员将士,正要向车胄说话,被车胄扯过来,笑道:“你看。我们攻打鲁国怎么样?”
“攻打鲁国?”
那名将士她妈的不是一点震惊,整个人都强悍住了,“呃,我还是没有听明白,是攻打鲁……国吗?”
“屁话!当然是!”
车胄指着上面的地图,给他比划着,如何如何展开进攻。
那名将士听得头皮发麻,赶紧提醒车胄一句:“可是将军,前两天你不是还在准备着攻打东平府治吗?如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车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局势变化无常,有时候你必须抓住时机,才能一举致胜。我侦查过了,东平陆防备甚严。特别是发生我章县一事来,他们更加提高了警惕,我们要想拿下他,只怕不易。而鲁国就不同了。他防备相对较弱,而且他们的领兵将军不过是个文弱的书生,一点用处也没有。我若攻他。那叫趁其不备,必然是手到擒来。哈哈,你说是吗?咦,你不相信?”
那将士干咳两声,脸色变得难看。
他笑了笑,说道:“可是将军,听说鲁国毕谌所部也是起兵反对刘备的一支义军,我们攻打他,不合适吧?”
车胄说道:“将军你这样的想法就错了,毕谌是义军,我们难道就不是义军?可在目前,我们要考虑的并不应该是这些,我们应该想到,我们起事,刘备随时都会派人前来镇压,要是我们在他们来之前,一点准备也没有,那不就是束手就擒的份了?所以,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我们要懂得先保护住自己。而最好的保护,当然使自己不断的壮大,再壮大!你想要壮大自己,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努力整合各种有利于自己的资源。就比喻,眼下的鲁国。若我们能够将它拿下,你想想看,我们的势力将会得以怎样的提升?等我们拿下了鲁国后,再攻打东平陆,是不是就有更大的把握了?当然,你会觉得这样做很是不合适,但是你要清楚,一个好的资源不是谁都可以用得好的。像毕谌,他一点能耐也没有,而且胆小怕事,他能保得住鲁国?眼看鲁国迟早要在他手上断送掉,与其让敌人取了,还不如我自己拿了呢!将军,你听明白了吗?”
“呃……好像有点明白了。”
车胄点了点头:“那好,你立即召集将士,商讨攻打鲁国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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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车胄帐下的将士们被车胄请到帐内,还在商讨攻打东平陆的事情,只是具体的细则没有落实,暂时停了下来。他们这次被请来,以为是接着讲此事,可当听到他们的将军在说着另一件事情的时候,这些人眼睛立时瞪大了。
“等等,将军说是要出兵鲁国?”
车胄十分坚决的点了点头:“对!这是我的作战计划,各位请看!”
车胄滔滔不休的跟将士们讲解着,一通话下来,将士们的脸色早变了。
这样的话,两天前车胄也有,只是没有付诸实施,若今又变了,这人这些将士们如何适应得过来。
他们等车胄说完后,当然很快的,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我认为我们眼下不应该攻打鲁国,若有可能,我们可以联合鲁国毕谌所部,一起攻打东平陆,这样的话,把握会更大一些。可是要打鲁国,只怕会遭到两部的笑话,将军你难道没有想到这一点么?”
车胄鼻子一哼,说道:“刘备笑就让他笑去,难道我们打仗是为了怕别人看笑话的么?再说,跟鲁国合作,那现实吗?就算打下了东平陆,我问你们,到时又算是他的,还是我的?”
“可是鲁国毕竟打的是曹家的旗号,我们这样干实在说不出去呀!”
车胄听旁边一人说,立即横了他一眼,说道:“他打的是曹家旗号就是曹家人啦?再说,我让他们来这里拜见我,他过来了吗?他不敢过来,就足以证明他根本就不把我曹家军放在眼里。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
将士们实在不愿意跟自己的人动手,纷纷发出了质疑,几乎没有一个人同意此事。
面对这样的阻挠,车胄倒是有了充分的准备,他把剑一横,说道:“诸位,我已经决意要发兵鲁国了,你们再敢说出半个不字,或者这个那个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好了,都下去准备吧,明天就动身。第一个目标,绕过刚县,直击汶阳,明白了吗?”
“明……白……”
将士们耷拉着脑袋,极不情愿的回了一句。
“都下去吧!”
见再也没有反对之声,车胄将剑叱的收回去,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七十:甘宁蕲春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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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成荷一对玉臂轻轻抬起,眼睛脉脉注视着她的男人,十根葇夷轻便的为他系着颈前披风的系带,声音微带温婉:“当真要连夜去吗?”
“嗯!”
甘宁两眉一紧,说道:“仲业被围蕲春,若不是情形危机,也断不会派兵向我求救。虽然我和他非同侍一个主公,但我与他自去年结盟讨伐袁术时,就已经结下深厚的友谊。如今兄弟有难,我怎可不帮?”
成荷轻啐他一口,将带子打了个节,系好了。粉拳砸在了他当胸,指掌轻轻按在他胸口上,说道:“你当我不懂这些,要阻挡你怎的?只是将军自钟离城下与妾相识,到后路带兵入庐江,都未曾与妾分开过,妾……”
甘宁一只宽大的手掌温柔的放在她的头上,然后轻轻一拢,将她身子纳入了怀里。
温暖的气流不停的传来,就连心跳都是那么的搏动有力。
成荷两只剪水的双瞳缓缓的闭上,帖耳在他胸前甲胄上,静静的感受着。
甘宁一手扶着她莲藕的臂膀,一手不停的为她捋着一头漆黑的头发。动作简单而真实。
两人互相依偎了许久,终于,甘宁轻轻放开了成荷。揉了揉她的臂膀,对她笑道:“好啦,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好像我不回来似的……”
“唔……”
成荷脸色微微一变,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嘴巴:“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哈!”
甘宁哈哈一笑,随后,对着她的眼睛。凝重的说道:“不过我走的这些日子,这里就有劳夫人你照看了。但夫人放心,我此去多则数月,少则可能用不了十几天也就回来啦。”
此年是建安四年,此地是庐江郡寻阳县。
刘备与袁术豫章一战后,前者挥军河北,留成荷辅助甘宁镇守庐江,后者坚守豫章,不敢再犯,双方划江而治。倒也太平。
但双方到底是敌非友,水火难容。前时,袁术使诸葛玄为太守驻守柴桑,之后,诸葛亮又频繁从他西面出兵江夏,西部战火鼎盛。甘宁考虑到双重厉害,迫使他不得不将大军从皖县迁移到了西面重城寻阳驻扎。
年前,诸葛亮已经出兵先后占领了与他庐江毗邻的江夏之下雉、鄂县等地,随后。因为黄祖部将文聘亡保蕲春,迫使诸葛亮不得不挥兵折来,对他驻地团团包围。
据文聘说,蕲春城只有弱兵不过一千。城池残破,只怕难以久持,不得已向他求救。
文聘自去年受刘表派遣,代表刘表加入讨伐袁术的盟军战队。与甘宁从广济出兵,两人数次合作,十分融洽。而他两又难得的都是年轻一辈的英俊。所谓英雄相惜,不外如事,也就通过这次合作,两人之间很快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刘备撤出豫章后,正式宣告盟军讨袁计划的失败,文聘也被刘表召了回去。后来,文聘被刘表派遣到江夏蕲春镇守,跟甘宁所在的寻阳倒是很近。这之后,两人书信来往甚密,相互钦佩。
诸葛亮出兵江夏后,很快拿下了下雉,但并没有立即跨江兵犯蕲春,却将军队直上,攻打鄂县等地。这中间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诸葛亮自然听闻甘宁与文聘的友好,若是贸然进攻蕲春,必然引起甘宁的警惕,从而将局部的战争恶化到复杂的状态。也正是这个原因,文聘所驻守的这座不起眼的小城,这才保留到了现在而屹立不倒。但事情总是有变化的时候,随着诸葛亮军队的节节胜利,拿下邾县后,也就急迫的感到蕲春在他们后方存在的尴尬。所以,蕲春之战,早晚必将打响。
只是,在蕲春战前,黄祖与诸葛亮战与邾县,因兵员紧缺,乃向文聘索要援兵。文聘自然按照了黄祖的意思,将蕲春的五千驻军,一下子派出了四千。只是黄祖经过数战,依然战败了,之后逃到了江夏郡治西陵驻守。诸葛亮在占领邾县后,在一番权衡后,立即挥军而下,直奔文聘所驻守之蕲春。
此时的蕲春,守军所剩不过一千,而且大多都是老弱弊病,加上城墙的残破,在诸葛亮数万大军的包围下,已经不具备防御能力,随时倾在危卵。在这种情况下,文聘招募壮士,让他们杀出重围,带着他的亲笔书函,送到了寻阳的甘宁驻地。甘宁接到文聘的求援信后,连夜召集了寻阳驻军三万人,全都校场待命。
在这种情况下,成荷为丈夫甘宁亲自系上了玄色披风,并且依依不舍的嘱咐了他几句,眼睁睁的看他上马。
“夫人,寻阳就交给你了。”
“放心去吧。”
在看到成荷的微笑后,甘宁立即折身,带着人马,连夜启程了。
因为担心好友的安危,甘宁片刻也不敢耽搁,不断催促着大军跑步前进。
踏踏的马蹄声和橐橐的脚步声,交叠在一起,惊醒了道旁沉睡中的昆虫和林间的飞禽。
由于文聘派出的人天将亮前的一个时辰才到,比及甘宁大军行到一半,天早已经大亮了。
“加速前进,快!”
甘宁真恨不能插翅飞到蕲春去,立马见到文聘。
之后的一个时辰,军队不断加速中……
但不论如何,此时行军比不得半夜,容易受热,加上已经奔跑了许多时间了,体力上也消耗了不少。所以说加速,不过是勉为其难的小跑罢了。
甘宁此时的心比谁都急,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立即驻马,想要让他的数百骑兵跟着他先行,其余人马随后跟来。但也就这时,前方探马折了回来,气湍吁吁的向甘宁禀报:“将军!前方有一支残兵败将,不足百人。也无旗号,正向我们对面奔来。”
甘宁微微蹙眉,让大军在道上稍停,他则立即带着数百骑迎了上去。
“你们是什么人?”
甘宁仔细,警惕的瞧着。
“将军!我们是从蕲春逃出来的,是我们的将军让我们去寻阳城找一个叫甘宁甘兴霸的人,不知你可否认得他?”
甘宁身后将士一听,皆都轻声笑了起来,也不点破。
那甘宁回视身侧,一时倒是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对面一人轻咦了一声,说道:“你们看他,将军形容甘将军时,说他嘴上无须,颔下有髯,双耳垂环,头插鸟羽,项带铜铃,胯下高马。身穿铁甲,手握一双长戟,鞍边悬挂一张大弓,其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说的不就是他吗?”
“咦!像是像,只是好像少了点什么!”
众人一阵七嘴八舌,倒是更加引得甘宁将士笑声不断。
“这位就是你们口中‘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甘将军,还不拜见?”
甘宁身后将士一加指点,对面那群残兵败将一听。吓得咂舌不已,赶紧纳头就拜:“甘将军,甘将军!”
甘宁被他们一阵吹捧,倒是睥睨间有得色。
“你说错啦,那是以前的我,你们现在看我还‘双耳垂环,头插鸟羽,项带铜铃’吗?”
那些人爬了起来,笑道:“但将军身穿铁铠,手握一对长戟,胯下高马,鞍悬大弓,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却是不假。”
甘宁一听,摇头苦笑,不过突然间似是想起了一事,赶紧道:“你们刚才说你们是从蕲春逃出来的?”
“是啊!蕲春城被诸葛亮那厮率兵连夜给攻破了,死了许多的人,我们不过是侥幸逃了出来。”
甘宁立即问道:“那你们的文聘将军呢?”
“将军?将军他……”
众人面部凝重,神色有伤,垂下头去,一时默然。
“城破时,将军不愿撤退,死战不脱,反被诸葛亮小儿给活捉了……”
甘宁一听,心似一下子沉入了悬崖底了。
“将军被掳前,他让我们去寻阳投靠甘将军你,并告诉甘将军,蕲春已破,不必再来。”
甘宁愣了半响,咬牙切齿道:“诸葛小儿,吾与你势不两立!”
掣起手中长戟,叫道:“你们还想营救回你们的将军吗?”
对面败军人人惊愣了片刻,随即叫道:“想!”
“想就在前带路!”
文聘平时能善待士卒,士卒乐于为之死。这些人何尝不想营救回将军,只是他们人单势薄,又是刚刚大败一阵,不得已而听从了文聘的话,一路投奔寻阳而来。及至听到有人愿意迎回他们的将军,何人不乐意。只是此时被甘宁这声大喝,反是比以前那些劝慰的话还要让人感动,不由是热泪盈眶,血脉膨胀,一股豪气直冲脑门而去。当即是轰然应诺,调转头去,就要走路。
甘宁眼看他们毫无队列,不由怒问:“你们在文聘将军手上就是这样列队的吗?要你们是我的兵,早就被我砍了!”
那些人一听,惭愧的道:“当然不是!”
不时间,也就重新整合了齐了。
甘宁点了点头,说道:“这才是文聘的兵!”
橐橐橐,队伍继续向前赶去。
寻阳距离蕲春本来不是很远,在正午的时候,人马也就到了蕲春城外十数里了。
甘宁没有立即将军队扑上去,只是远远的将营盘扎下了,然后侦骑四出,向外探路。
甘宁人马的到来,自然没有躲过诸葛亮部下的耳目,立即报到了诸葛亮的行营。
诸葛亮一听,哈哈一笑:“这甘兴霸果然是讲义气,文聘都被我拿下了,他倒是不愿意退兵,难不成他想跟我争夺此城不成?”
旁边将军高览一听,说道:“蕲春跟寻阳很近,他眼见我部拿下了此城,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诸葛亮捋须轻笑了两声,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只绿色密封袋子,将它放进了木案上的一个黑色的小方盒里,将盒盖推上,封条贴牢。然后将它交到了旁边一名士兵的手上,交代道:“将这个速速送到下雉去,亲自交到张郃将军手里,让他一切按照上面说的办。”
“诺!”
士兵接过方盒,手捧着,低头退了出去。
那诸葛亮手抓起案边的一只洁白的羽扇,轻摇着站了起来,一语不发,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高览走上前半步,说道:“听说庐江甘宁善于用兵。昔年曾在钟离城下,仅凭了三千人马,愣是大破我皇数万大军,迫使我皇败退回了寿春。经此一战,甘宁的大名江淮之间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后来,他封刘备之命,孤军深入庐江,穷追我皇。我皇迫不得已之下,这才撤到了如今的豫章。而自甘宁担任庐江太守。整治庐江以来,不断的招兵买马,再加上刘备的增派,他部下之兵只怕不会少于五万。这次他远道而来。不管是不是为了文聘,还是他的私人目的,我们对于这样的厉害角色,还是小心对付的好。”
诸葛亮轻摇着扇子。笑道:“高将军分析得可谓头头是道,对此我毫无异议。甘宁此人我也很是了解,早在两年前。其实我就跟他交过手。当时,我与叔父还在广济时,遭到刘表部将王威、文聘的进犯。后来虽然将王威杀了,将文聘也打下马来,奈何却被甘宁这厮及时赶快,将他救了。我当时身受重伤,不得已劝叔父将军队撤出广济,回了江的对面。”
“后来,甘宁联合文聘,渡江而来,一路直进。我故知甘宁所部兵锋甚急,不能跟他硬拼,于是设下了诱敌深入之计,将他诓骗到了海昏城下。甘宁见我等一路弃城而走,就开始大意麻痹了,他定然以为我们怕了他。于是,在我等突然发起反击时,使得他们仓惶应接,遭了大败。不过,在退回江水时,甘宁倒是从容的将军队全都撤了回去,也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就是我等想要渡江再将广济城夺回,甘宁却早已经在那里部下了重兵。可见,他确实是个大将之才。只是,似乎每一个人在荣誉面前,他都会迷失了方向。就比喻甘宁吧,海昏之败,他其实并非败给我,只不过是败给了他自己。”
高览一听,眼前一亮,笑道:“我知道了,将军的意思是说甘宁虽然厉害,但他也有弱点。”
诸葛亮摇了摇羽扇,不做一语。
那高览看着诸葛亮的背影,暗暗纳闷。本来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整日的却拿着一把破扇子摇来摇,也不分春夏秋冬节侯的,整个人装的如此的深沉,搞得像个糟老头子似的,若不是自己了解他的年纪,还道自己是在跟一个长者打交道呢。
“呃,那个……接下来我们怎样应对甘宁?”
诸葛亮转过身来,将羽扇放在胸前,笑道:“这就要看高将军你的了。”
“我?”
高览微微一愣。
诸葛亮点了点头:“若将军能够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仗也就赢了。”
“什么?”
高览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两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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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确定要继续听他们骂下去?”
高览很无辜的看了诸葛亮一眼,他都被对方骂成缩头乌龟了,早已经被骂得失去了耐心,若不是诸葛亮在侧,哼!
诸葛亮摇扇看着他:“若你想吃败仗,你大可开城出兵,这样管保你泄了心里的那口恶气。”
高览被他这话说的哭笑不得,他这话分明是在挖苦自己嘛。
“可是,恕我说句不敬的话。相比而言,我们的军队比他们要多,士气也是正旺的时候,为什么反而怕了他们?”
诸葛亮嘿嘿一笑,两条眉毛跳起。
“我已经说过了,你想开城,我不拦着,自己想好吧。”
说着,自带了亲兵,转下了城去。
那高览被他说得呆了半天,想了许久,也只能咬咬牙,握着拳头,狠狠的在城墙垛上一砸。
蓬,城墙上的夯土扬起一堆灰尘。
城下一队士兵脱了衣服,拍打着身子,指着城上,不停的叫骂着,而且还带着讥笑。
“老子忍不住了,你们谁也别拦着,老子要开城去灭了这帮龟孙子!”
高览发怒的乱叫着,将那些士兵都吓了一跳,将军这是怎么了?
“你们都可别拦着我啊!”
高览再次提醒一句,旁边的士兵听到,也就明白了过来。他们赶紧走上前去,抓去他的臂膀,劝道:“将军耳朵里面塞点东西也就听不到了,何必跟这些小儿过不去呢?可千万别为了这些小儿犯了诸葛大人的军纪,这可不值得。”
高览一听,粗气在回肠里面转了一圈,也就渐渐压下了火气。
他将身子一抖,说道:“也是啊!”
他这边安抚了自己,扯了两搓棉花,就要往耳朵里面塞去,城外这时传来了梆子声响。
那城下骂战的,突然听到这阵金声,也就立即退了回去。
“将军快看啊,贼人退兵了!”
也是啊,他们怎么突然退兵了?高览心里一动,赶紧下了楼去,寻找诸葛亮。(未完待续。。)
第五七一:定都刘备见曹植
感谢“毒你万遍”赠送的月饼,哈哈,很香甜,很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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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曹植,曹子建吧?”
眼前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身穿一袭长袍,腰悬佩剑,脚踏方履,两眼目视着刘备,不卑不亢。
刘备心里也觉好笑,自己干嘛自找苦吃,非要见一个小自己二十多岁的小屁孩,还要跟他“对薄公堂”?
与他对视良久,刘备终于先开了口。
那曹植走上前一步,向刘备拱手道:“见过刘大人!小侄正是曹家三子曹植。只是,子键是何人?为何刘大人要将这个名字跟我联系起来?”
“呵!”
刘备倒是忘了,古人行过成年礼后方才有表字的,我这时候说出来,似乎见早了,怪不得让他莫名其妙。
刘备捋着胡须,扯过别的话题:“那个……在楚都过得还习惯吧?”
“多谢刘大人照顾,小侄过得向好。”
“那好!”刘备点了点头:“你父亲的事,你想必也已经听说了吧?你都两年没再见他了,可想他吗?”
曹植道:“身体发肤,皆受之于父母。母亲育我,父亲养我,可如何我与父亲天涯两隔,除非禽兽,不存思念。”
刘备被他一说,哈哈一笑。这小子说话够狂妄的,回答自己的同时,还带含沙射影的骂了人家一句,却又让人实在找不到把柄。
“若我说,我可以实现你的原望,让你见到你的父亲。但,你必须失去母亲,你会答应吗?”
曹植细细的眉毛一跳,说道:“若能两者兼得,我必永世不忘刘大人再造之恩。”
刘备捋须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先下去了。”
曹植倒是没有想到他只问自己这几句话,就算问完了。
但既然让走,他也就不好停留:“小侄先退了。”
“传曹丕!”
上次,刘备让赵牛回去,带曹植问话,也顺带着将曹丕也请了来。
曹丕虽然年长曹植数岁,但他心里毕竟有鬼,在刘备面前也就不及他弟弟曹植的活泛,神情有点僵硬。不敢跟刘备对视,立即拱手道:“小侄见过刘大人!”
刘备呵呵一笑:“贤侄免礼!”
“谢刘大人!”
曹丕瞟了刘备一眼,正好触及了刘备的目光,吓得他身子微一哆嗦,不由退后了两步。站到了旁边,立定了,却仍是不敢抬头去看刘备。
刘备对于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早已经看在了眼里。只是不说。
“贤侄!最近可有你父亲的消息?”
“哦?”曹丕心里嘀咕:“他为何这么问,难道他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父亲消息的事?不过不可能,这样的事情都出来了,他怎么可能还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在试探我呢,我得老实说了。”
曹丕想到这里,当即拱手道:“前些时还不知道,只是最近因为弟弟的事。我才听到了点风声。听他们说,家父还健在,不过这些都是传言。纯属胡说八道,谁去信他!”
刘备笑道:“如果我说是真的,那你想不想见见他?”
曹丕心头一凛:“这又是在试探我的话,我得小心回答!”
“真的?”
曹丕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继而笑道:“如果我父亲还活着的话,我当然想再见他一面。”
他这一丝笑笑得不够高明,有点勉强的味道,刘备一眼就收到了眼底。
刘备继而问他:“那我给你这个机会,你会去吗?”
曹丕想到了那晚上曹植跟他说过的话:
“母亲她日夜思念着父亲大人,可父亲并没有接她过去的打算。如果我们此时离开的母亲,她很流很多眼泪的。二哥你不知道吗,我们每次过去向母亲请安的时候,哪一次不是看到她哭得红肿的眼睛?”
曹丕此时突然想到这句话,又觉得,倒是不妨将它拿为参考答案。
如果我说我要去见父亲,岂不要将母亲随便丢弃了?这样回答,只怕会让他以为我是无情之物。而谁都知道,刘备向以仁义忠孝著称的,我可不能将答案回答得跟他的意愿相违背了。仔细一想,倒不如这样回答他:“我不会!”
刘备微微一愣,呵呵笑道:“为什么?”
曹丕恭敬的答道:“我若去见父亲,势必难以再见母亲了。我母亲一个人的日子本来煎熬,我若再舍她而去,岂不令她伤心。如此不孝,我宁愿不去!”
刘备笑道:“可我并没有说,让你见父亲,就不能见母亲啊。”
“……”
曹丕有种被下套的感觉,或者说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看来,有些东西还是不能生搬硬套的。
将曹丕请了出去,刘备立即又让赵牛进来了。
赵牛笑问:“明公,考验得怎么样了?”
刘备嗯了一声,说道:“我问了曹植一个问题,我问他,‘若是让你去见你的父亲,但你必须失去你的母亲,你该怎么办’,你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回答的吗?”
赵牛笨笨的笑了笑:“呃,这真不知。”
刘备呵呵一笑:“曹植是这样回答我的,‘若能两者兼得,我必永世不忘刘大人再造之恩’。奇怪吧?”
赵牛抓了抓脑袋:“有点深奥。”
刘备呵呵一笑:“他想两者兼得,并不是坏事。可他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说了。你别表面上看他回答得挺周全的,其实像他这样的回答,更能足以证明他性格的犹豫性。像他这样,又想保父亲,又想保母亲,没有丝毫决断可言。在这一点上,他就比不上他二哥曹丕了。”
“哦?”
赵牛问道:“那曹丕他是选择了谁?”
“母亲。”
刘备笑道:“这个回答够意外的吧?”
赵牛皱了皱眉,问道:“确实。那明公你是怎么判断的呢?”
刘备捋须而起。缓缓踱步道:“若以局外人来看,曹丕的回答合情合理,也符合我的行为准则。但我总觉得,他的话太假,给人不太真实的感觉。相反,曹植的话虽然有点‘贪多’,但这却是人之本性,发乎自然。由此,也足以见得他不饰不帏的个性。这样的人,给人的。是一种安全感。而曹丕,也正因为他的果敢,更让人怀疑他内心与嘴皮是否一致。像他这种人心机太深,不可久留!”
赵牛眉头一凝,拱手道:“那末将明白了!”
刘备道:“让曹植再来见我。”
赵牛应诺一声,不久,曹植被再次传唤了上来。
刘备笑道:“恭喜曹贤侄了,你可以回到楚都,继续过你贵公子的生活了。”
曹植一听。眉头一蹙,并没表现得很是喜悦的样子,赶紧问道:“那我二哥呢?他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刘备笑道:“你二哥他不能回去了,他得永远留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你二哥已经将所有的罪状都自己认了。他承认,是他得到你父亲还活着的消息后,就想着要跟外贼勾结,企图逃出城去。但这事跟你无关。他让我放了你,我也答应他了。”
“糊涂!”
曹植一跺脚,急道:“这事。这事……是我二哥一时的糊涂,求大人你法外开恩啊!若真要对我二哥怎么样,请大人对付我好了。我父亲已经失去了我大哥了,他不能再失去我二哥了呀!要不然,请大人你杀了我吧!”
曹植再能沉得住气,到了这种关头,也已经是方寸大乱了,所以一时间倒是胡言乱语了起来,也不先辨别刘备话里的真伪了。
刘备看他小脸急得通红,不由站起来,走到他跟前,低下身来,对着他道:“你这个样子才像个小孩子嘛,若是整日的板着一张脸,脑子里塞满那些麻烦的计啊谋啊的,又哪里体会得到你们这个年龄该有的乐趣?”
“嗯?”
曹植眉头微皱,他不知道堂堂汉庭的大将军,居然也用这种调皮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不过,他这种语气倒是很让人有种让心彼此贴近的感觉。若不是知道他是刘备,还错以为是父亲在跟自己说话呢。
刘备见他这副疑惑的眼神,伸出手来,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问道:“你做我义子怎么样?”
话说出口,刘备都震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句话,或许,这是出于内心身处“慈父”的情节吧。
他的甜儿**岁了,跟曹植倒是年龄相仿,只是由于他常年在军中,一年到头难得见上女儿一面,也甚是想念。今日与曹植面对面,倒是一下子把“慈父”情节钩了出来,不经意间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曹植一颗小脑袋被刘备抚摸着,仿佛父亲曹操的手,在他脑袋上挠痒,不觉心中一动,双眼发涩。
他抬眼看向刘备,似乎在读取刘备这句话的真实程度。
刘备看到这对干净而天真无邪的眼睛,心里一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将他收为义子!
许久,曹植说道:“如果你能放过我二哥,我就答应你。”
刘备的手如触到了电,赶紧缩了回去。嘴角微微一笑:“如果这是交换条件,我想没这个必要。我刘备,向来不愿意强迫别人。更何况,是这种事情。我不想将此事变成了功利性,失去了原来的味道。”
刘备顿了顿,继续说道,“好吧,你二哥我可以放他回去。至于你愿不愿意做我义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想勉强你。”
曹植点了点头:“好……”
转过身去,但又犹豫的转了过来,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刘备:“刘……刘叔叔,你可不可以再像刚才那样,抚摸一下下我的脑袋?”
刘备一愣,点了点头,将一张厚实而稳住的手掌,伸了出来。放在了他的脑袋上……心里面,又想到了那身在楚都的那些妻子儿女们,不知道他们可好?
曹植抬起头来,仔细的瞧着刘备。只见刘备已经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一脸的安详幸福。他的眼睛威严中带了一丝的温柔,仿佛是……父亲的眼睛。
他可以高高在上,也可以跟你零距离接触。
他即是大将军,也是一个父亲。
曹植浑身一震,有了某种冲动。只是他,在尽量克制着自己。
不要想。不能多想,他是我父亲的仇人,我不能做仇人的义子!
但他,还是禁不住打断刘备的思维,轻声的问他:“叔叔,你在想什么?”
刘备蹲下身来,笑道:“你知道吗,我有个女儿,跟你差不多。也有**岁了,她叫刘甜……我还有一个小儿子,他今年也有三四岁了,比你小多了……”
刘备跟他说了许多刘甜的趣事。曹植听到后来,倒是眼睛放着绿光,一脸的倾慕,一脸的陶醉。反复这些故事里。刘甜是自己,刘备是他父亲,他们一家人团聚在了一起。又说又闹着,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满满的笑容。这是,多么的美好啊!
“那小弟弟呢,他叫什么?”
“他呀,他叫刘楚。”
“刘丑,为什么这么个名字呀?他很丑吗?”
刘备笑了,此时的曹植,才是那个不被神化,没有复杂思想,愿意事事向大人请教的孩子。
刘备跟他说着,说着,两个人居然席地而坐,大谈了起来。那刘备在那里讲,曹植就在他对面坐着听。
听到感动之处,泪珠挂下来都不知道。
而听到那些有趣的事,却又是笑得那么的忘乎所以。
到后来,曹植不想挺直腰板一本正经继续下去了,那样该有多累?于是,两腿劈叉式,身子歪倒倾斜式,都用了上来……最后,身体实在是乏了,居然倒靠在刘备旁边。刘备也是将曹植当成了自己的儿女,将他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跟他讲着那些重复而乏味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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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还在里面?”
赵牛已经过来几趟了,他已经备好了马车,准备催促曹植动身。可几趟下来,他都听那些亲卫说,刘备仍在里面,还在跟曹植说着话。
“他哪里有这么多话好说的?”
赵牛有点纳闷了,就躲在旁边听了两声。
突然,曹植的轰然笑声响了起来,笑得是那么的稚气而天真。当然,其间还夹有刘备大笑的声音。
赵牛皱起眉头,对旁边一人道:“别告诉大人我来过。”
他实在不想让刘备知道,他曾偷听他跟一个小孩放肆的说着笑着,这要传出去岂不是尽扫刘备的威严?
那亲卫轻轻一笑,连忙道:“懂得,懂得!”
赵牛又道:“你们几个也给我记住了,这事你们也当没有听见。要是让我听到半点风声,别怪我不客气!”
那些亲卫赶紧脸上一板,整肃了面容。
“继续保持!”
赵牛转了一圈,也就走了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看来今天是走不成了。不过那曹丕罪既然已经定了,我不如先将他拿下了,也省得大人再交代。”赵牛这么想着,也就朝看押曹丕的房间走去。
那曹丕也因为许久没有消息,而弟弟走了多时不回,正担着心呢。突然赵牛阴着脸走了进来,手指微微一动,心里不由一颤。
不知为何,不妙的感觉一齐上来,让额头上也跟着沁出了汗珠。
“赵……赵将军,你来啦?我那三弟为何还没过来呢?”
曹丕毕恭毕敬的走上前去,恨不得舔他的脚趾头。
那赵牛继续保持着阴冷的面容,嘿嘿笑道:“你还在等着你家三弟吗?”
“当然啦,他都被大人叫去半天了,都没有回来,我当然担心他。”
那赵牛将手一举,说道:“不用啦!”
“咦,这怎么说?”
曹丕心口猛跳着,希望赵牛不会说出令自己胸口勃然乱跳的话来。
“不还不知道吧?你二弟早已经交代清楚了。”
“他交代什么了?”
曹丕扶着胸口,蹭的退了一步。
“什么?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你们跟曹党之间那么一点破事呗。你二弟都给大人澄清啦,这事情跟他无关,全是你一个的主意……”
蹭蹭……
曹丕有种吐血的节奏,他扶着胸口的手,突然手出手来,哧的一声,拔剑而出,大声叫道:“曹植小儿,我就知道你这小子阴我,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赵牛鼻子一哼,瞪了他一眼,喝道:“怎么,你还想到我面前舞刀弄剑咱的,是不是想比划比划?”
曹丕胸口一窒,看着他左边配着的那口大刀,身子一凛,将剑丢在了地上。
他如死的眼神看着赵牛,说道:“我……我可不可以见上我三弟最后一面?”
赵牛冷笑一声:“别想啦,你这种把戏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趁见面的机会将你三弟给杀了吗?哼哼,你想都不想!更何况,你现在想去见人家,人家未必有空见你你呢!”
曹丕一愣:“这是为何?”
“为何?”
赵牛嘿嘿一笑:“因为他举报了你,大人十分欣赏他的勇气,因此对他特别的看好,一直聊到了现在都没出来。我看啊,曹植前途是一片光明了,而你,只能在这里终结了。别瞪着我,你还不服气啊?走吧,有地方等着你去呢!”(未完待续。。)
第五七二:东平车胄会毕谌
“杀!”
天将亮未亮时,汶阳城外,杀喊声遽然响起。
一千多的人马在将军车胄的带领下,片刻间已经杀到了城壕边。
可到这时,城上任然是一片寂静。
这似乎太过故诡异了点。
凭借车胄的经验,这一定有问题。
车胄将手中枪举了起来,大喝了声:“慢!”
他把眼睛扫向四周,他有种不好的感觉,似乎四周,早埋伏了毕谌的人马。
吱嘎……
汶阳城门被缓缓的打开,吊桥也被缓缓降落……
“快退!”
车胄所部本来对于攻打毕谌就没有兴趣,甚至是反对。可以说,他们都是被将军逼着到这里来的。他们消极的应对着,本就不期望能攻下什么县城。在城外刚刚驻足下,突然又听到将军这声咋呼,以为城内大军冲了出来,赶紧是转身就跑。
这支队伍本来就没有纪律可言,加上军心涣散,一人乱,余者皆乱。
等到车胄看清开城而出的不过是一群手举白旗,出城而降的普通百姓,车胄甚至喊都喊不及,已经跑去了大半。
“妈的,一群废物!”
车胄带着余者走上前去,安抚百姓,向他们问道:“此城不是毕谌的军队在驻守么?怎么一个守军也看不到?”
那些百姓共推一个年长的智者回答车胄:“将军不知,这里前两日的确有守将驻守,但在昨天突然就全部撤走了。并且,临走时他们还告诉我们将有大军光顾,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开城放他们进来。我等不敢怠慢,便扶老携幼日夜在此等着,天幸将军带领天兵终于降临此城,实乃我百姓之福气!”
车胄一听。哈哈一笑,指着众将士笑道:“你们可听见了,原来毕谌那老小子听闻我大军即将征讨他,他吓得是屁滚尿流,立即将此地的守军都撤了!哈哈,毕谌不足虑也!”
天亮前,车胄安抚了百姓,在城外驻扎下来。
白天时,那些逃散的士兵,听闻大军已经顺利拿下了汶阳。也就相继回来了。车胄又大吹特吹,说毕谌如何如何不济,自己的人马如何如何的厉害,将那些士兵又是糊弄了一番,他们也就真的相信了,士气自然腾的上去了。
“后天,我等再挥兵攻打鲁县,捉拿毕谌小儿!”
车胄信心十足的说着,将士们似已被他灌了迷药。再无怀疑,纷纷表示赞同。
在汶阳耽误了一天,车胄又让军队将汶阳的粮仓抢了,粮食全都充作军饷。运到了城外。
等到第三天时,车胄只在城内留下百人驻扎,带着剩下的人马,全都向着鲁国治所鲁县而来。
消息很快也就传到了鲁县毕谌的耳中。
“大人。你看吧,我说这厮不是善辈,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丢给他一个汶阳。他就知足了。这下可好,被他率领这群散兵眼看就要攻到我鲁县来了,大人,你说准备怎么办吧?”
鲁国的守将们人人义愤填膺,都在埋怨着当初毕谌的决定。
毕谌到了这时,倒是十分果断的说道:“尔等身为将军,有敌来犯,自然全力拒之,难道还问我?”
众将士听了,皆是脸有喜色,看来毕大人不是一味的老好人,也有发怒的时候。
既然有了他的话,那么一切好办多了。
他们也就纷纷告辞了,从毕谌这边出来,相继布置防务去了。
等到车胄率部赶到鲁县城下时,城上的布置也告完成。
大石,滚木,狼牙拍,狼牙板……一样样的防守器械,都已经准备好了。就连弓箭手,都是人人拽起了弓箭,随时待发。
车胄抬起头来时,城上,黑压压的都是防守的部队。
城头飘着的旗帜,大书“毕”字,迎风招展。
“呼……”
车胄只觉有一种遽然的压迫感,使得他难以喘息。
他握住长枪的手,都有些麻木了。
“将军!”
身后人马上前说话,正好车胄想着心思,被他这声咋呼,吓得手一哆嗦,差点弃了枪。
车胄瞪视了他一眼,说道:“什么事?”
那人指着城头,说道:“将军,敌人似乎早有准备了,我们要不要先将大营驻扎下来,再来挑战?”
车胄眼皮乱跳,心里也拿不定注意。看了城上一眼,鼻子一哼,说道:“有道理。”
说着,扯马而回。
也就在这时,那城上鼓声遽然擂起,车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军一阵骚乱,有人上来说道:“不好了!贼兵从后面杀上来了!”
车胄腾的差点跳了起来,这时他也早已经看清,从那左右两后方冲杀而来的贼兵了。
“将军,该怎么办啊?”
将士们向他征求意见,那车胄满脑子糊满了大粪,眼睛乱转,一时居然没了主意,汗珠跟着涔涔而下。
也就在他犹豫难决时,那城内第二声鼓起,接着,就见城门被打开了。
从城内传来一声呐喊,接着无数人马跳过吊桥,径直冲杀了上来,向他们大呼:“只拿车胄小儿,余者不问!”
本来意志就不够坚定的车胄所部,被两下里一撞,人马不战自乱,人人只顾自己逃命,哪里有决斗的意识?
车胄听到他们一声声都要拿自己,吓得他赶紧折马而回,也不顾别人了。乱跑了一圈后,眼看他们仍是依依不舍的追着自己,车胄干脆跳下马来,脱了衣甲,丢了头盔,仓促间向着丛林里乱奔。
虽然一战大败,人马几乎散尽,好歹车胄保了一条小命,带了几十名跟随上来的甲士,自回了章县。
过两日,又有人马败回,乃是当初留守在汶阳的所部人马。
“将军一战败后,汶阳城内百姓突然发动叛变。将我们撵了出来。不过在动乱中,又损失了我等一大半的人马,如今就剩了我们几十个回来了……”
车胄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啊。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啊!
再之后,城内不时风传毕谌将要领兵攻打章县的消息,城内陷入恐慌之中。
车胄连日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还真怕毕谌杀来。
当日鲁县城下的残败,他至今想起来就害怕。一害怕,就哆嗦。
要是毕谌找他报复。只怕自己还真不能保得住此城。
那一战后,败散的人马虽然相继回来了不少,但总计也不过两三百的样子,以两三百的士兵,能对抗得了毕谌的数千人马么?
车胄倒也为彻底的绝望,他想,既然战争迟早要暴发,不如且在毕谌还未攻打前,他先有所准备。
打战无外乎人马。反正他的粮仓也挺充足的,正好拿来招募人马用。
章县百姓不过万,先前被他招募了一回,青壮几乎绝迹了。没办法,车胄只得在附近县里招揽。不过这个年代粮食就是天,许多百姓为了能够吃饱饭,也不怕当兵打战。所有。也没多久,七七八八,也招募了三四百的人了。再加上附近归附的曹休残党。士兵在数量上也渐渐恢复到了以前的水平,接近一千大关了。
只是,兵员是渐渐招了回来,就是缺乏必要的训练。
当然,也没有时间让他继续准备下去了,毕谌那边来了使者。
“他派使者来了?”
车胄很是惊讶,心里咯噔一跳,手在头额上摸了一把冷汗。
他自嘲的嘿嘿一笑:“毕谌这厮就是太过讲虚套了,打战就打战,事先还学别人,弄什么形式?”
将士们看到车胄虚汗直流,看来他到现在仍是恐“毕”症未去,怎不叫人担心?
“将军,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纵然他毕谌率大军而来,我等只需死守章县,看谁能耗得过谁?”
“对对!”
车胄安慰的笑了笑,手一招:“传毕谌使者进来!”
不时,代表毕谌的使者,昂然走了进来。但没走几步,就感觉气氛不对了。眼看一双双眼睛瞪视着自己,就像要吃了自己似的,那使者不觉的将高昂的头颅低了下来。面带笑容的走了上前,还不忘讨好的向他们这些大老粗点点头。
“见过车将军!”
那使者随即从袖子里抽出了一道密信,点头哈腰看向车胄身边一名亲兵,媚笑道:“麻烦这位兵哥哥了。”
那亲兵随即大步走了下来,一手将他的密信接过,呈到了车胄面前。
车胄看也不看,说道:“好了,回去告诉你们的毕大人,他若敢发兵犯我章县,我虽然打不过他,但我可以据城而守。就算最后保不住了,我也不让他将章县就这么便宜的得到手里。你滚吧!”
“滚!”
左右将士的怒声接连响了起来。
那使者被他们一顿呵斥,弄得云里雾里,眼看就要被他们将刀架到脖子上逼迫自己走了,那使者终于开口道:“车将军,你……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毕大人也并没有要发兵攻打将军你的意思啊!他不过是想跟将军和好,邀请将军你共同出兵攻打东平陆而已,有必要这样刀剑相见么?”
“嗯?”
车胄迅速将密信展开,细细一看,一张脸笑逐颜开,哈哈笑道:“原来是误会了,恕罪恕罪!”
他亲自下来,将左右将士喝退。
“回去告诉你们毕大人,这事情我同意了。”
送走毕谌使者,众将士并没有表现得十分的愉悦,反是一个个苦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车胄看见,问他们:“诸位这是怎么了?毕谌那边没来准确消息之前,你们一个个是提心吊胆。现在既然他派出了使者了,也说明要跟我们和好了,你们却又为什么反而不开心了起来?”
那些将士走上前去,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将军,照说我等兵犯毕谌之鲁国,他应当还之以颜色。可如今他不这么做,却欲邀请大人你一起出兵攻打东平陆,还声称想要跟将军和好。难道将军就这么相信他的话么?若他是假意的呢,他若把将军骗到那里去,再对将军不利的话,那该怎么办?”
车胄眉头一锁,随即哈哈笑道:“你们莫要忘了,这的东平陆距我章县最近,就算他对我不利,我也可迅速率部回来。反倒是他,他劳师远出,如果一个不利的话。只怕回都回不去。你们不担心他,反而担心我来了,是何道理?”
众将士一听,也觉车胄分析得是,也就将心思按下了。
不两日,鲁国毕谌为了表示诚意,使人送来了大批的武器。车胄当然也不好意思白要人家的,也使人押运了不少的粮草,送到了鲁国去。既然双方都意思过了。算是解开了之前的心结,两边也就开始讨论攻取东平陆的事情。
这东平陆乃是东平国的府治,早在曹操占领兖州时,东平国就在刘备手上了。那时。刘备拿下东平国后,因为一时怎么也拿不下程昱所守之范县,也就撤兵南去。但东平国位在兖州的腹心,为了保住此地。刘备派驻了以鲁肃为首的部队,对这里进行了长久的占领。直到刘备再次北上,攻破兖州后。兖州土地练成一片,以前的要害地段,也就不那么明显了。
在刘备入了定都后,于是,将原来的东平国相鲁肃调到了京师,让原任城相薛兰接任了此位。
这薛兰乃是吕布的旧部,吕布被曹操所杀后,也就随着陈宫、张辽等一齐归降了刘备。刘备对他还算是不错的,先是守任城,如今又接替鲁肃守了东平国。
只是,他哪里知道,太平不久的东平国之地,又再次重新燃起了战火。
先是曹休起兵于泰山,杀泰山太守吴敦,又兵锋席卷济北国,攻占了济北国首府卢县。
可怜他所领之东平国恰恰跟济北国紧邻着,当曹休拿下卢县后,不但济北国为之震动,就连带了影响了他东平国的稳定。不数日间,境内盗贼风起,都打起了曹休的旗号,到处攻杀官府,抢劫百姓,很是令他头痛不已。不过所幸曹休起兵虽然轰轰烈烈,败得却也是凄凄惨惨戚戚。本来势头正猛,却因为一战的大败,形势徒然的逆转,连他其人也被臧霸削去了脑袋。
本想曹休已败,贼兵当自完全被震慑住了,没有人敢乱来了。可哪里知道,曹休死没多久,他辖下一个小小章县,居然也公开起兵了。他本想这事发生在自己境内,自己怎么也得给刘备一个交代。只是,因为先前境内的不稳定,他也已经派出了数路的人马外出镇压小股叛乱去了。这样一来,城内的守兵根本不足以调度。更何况,东平陆乃是东平国的首府,城内居民混杂,难于治理,在这动乱当中,更加不敢放松对百姓监管。所以,面对章县这样的事情,他也只是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渐渐坐大。
而他,此时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加派士兵对城池的防守,严防乱子引到他城中。
然而,他越是不想看到的,越是悄悄的向他逼来,挡也挡不住!
此时,车胄已然跟毕谌悄悄达成了协议,约定了出兵的时间。到了约定的日期,两路同时进兵,向着东平陆赶来。
车胄距离东平陆最近,当然,也第一个赶到了东平陆城下。
这次,他留了两百兵守城,只带了八百人马,就赶了来。
当然,他算好了路程,知道自己到时毕谌未必能到,所以故意在路上多耽搁了两天,但到底自己赶到的时候,毕谌的军队还没有过来。
但既然已经到了,也就将军队远远的驻扎在城外十几里处,也不敢挑战,只专门等着毕谌一部的到来。
毕谌未到,车胄兵犯东平陆的消息早报到了薛兰哪里。薛兰气愤难当,他不知车胄已经约好他人一起来取他城池,今见他只要一人来,当即点齐了六百人马,开城而出,直奔车胄营帐。
车胄尚未驻扎下,突然听闻对方就出马了,赶紧喝住了众人,带着他们往前数里,远远摆下了阵仗。
那薛兰一见车胄就是破口大骂:“刘大人待尔不薄,尔狼心狗肺,为何要反?”
车胄自觉无礼,被他骂得一阵羞愧。他也懒得啰嗦,见他所带人马不多,也就带着人马冲上,直接杀了上去。一番乱战下来,那车胄毕竟是临时募集的人马,哪里是薛兰部下这些惯战将士的对手?六百士兵只杀得车胄八百人丢盔卸甲,大输一阵。
那车胄眼看战事不利,不觉咬牙发恨:“若不是毕谌劝我跟他合取东平陆,焉能有此一败?哼,眼看这贼厮到现在都没有来,八成是不再来了啊!”
车胄想到这里,又是一阵诛心的后悔。
既然败局已定,车胄可不想被他杀得人马全无,准备喝叫士兵撤退。也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哪边厢一阵烟起,无数人马杀来,冲向了薛兰所部尾后。
“将军快看哪!那不是毕谌大人的兵马么?”
车胄向那边望时,只见烟尘起处,大概有个两三千的人马,打的都是“毕”字旗号。看来,毕谌终于没有失信,还真的派兵来了。也幸好他来得及时,要是再晚来个一时半刻,他这里早被杀退了。
既然有了接应的人马,车胄也就喝住了败去的士兵,再约束人马,重新杀了上来。(未完待续。。)
第五七三:甘兴霸泪别成荷
高览眼见甘宁忽然退兵了,赶紧下楼来见诸葛亮。
高览向诸葛亮请求:“请将军下命令,末将这就带人去追!”
诸葛亮却是哈哈一笑,摇头道:“不必了,我等只用在此等候张将军的消息就是了。”
高览微微一愣,想起先时诸葛亮曾将一副锦囊交给一名士兵,让他速速送到张郃将军处,看来机关就在这里了。
在蕲春安心等了十数天,果然,忽然传来消息,说是甘宁被张郃活捉了。
原来,那日甘宁在营中,忽然接到一个消息,说是寻阳城被围。
寻阳城乃是他的大本营,虽有夫人成荷驻守,奈何兵马不多,大多都被他带了出来。甘宁生怕城池有所差池,当即鸣金收兵,仓促往回赶。不想,半路上却被张郃早已埋伏的一支人马给绊住。甘宁陷入重围,被张郃活捉了,其余人马则被张郃杀散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诸葛亮的计谋。
本来,张郃一直在下雉驻守,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了诸葛亮使人送来的一副锦囊。
诸葛亮在锦囊中,让他兵向寻阳,叫他让人谎称寻阳被围,然后再将这个消息送到甘宁处。而又于甘宁退军的半路上设下埋伏。甘宁这才被捉。
甘宁被捉后,张郃继续按照诸葛亮的计策,又将甘宁夫人成荷骗出城来,一并活捉了。
张郃于是领着人马,又将寻阳城守兵杀散,趁机占了此城。
张郃立了这些功劳,这才向诸葛亮报捷,并请诸葛亮来寻阳主持事务。
诸葛亮让高览驻守蕲春,自带了大队人马,赶到寻阳与张郃所部会合。
“哈哈!活捉甘宁逆贼,拿下寻阳城。皆是将军功劳,我当奏明天子,表彰将军之功!”
张郃谦虚说道:“末将只不过是按照将军的锦囊行事而已,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诸葛亮一听,又是哈哈一笑,说道:“那么请将军先带我去见见甘宁。”
“诺!”
张郃抱了拳头,引着诸葛亮走到了一个黑暗的密室里。
这间密室除了阴暗一点,倒也挺干净的,只是被囚着的甘宁。全身被铁链子给锁住了,坐在墙角。
诸葛亮让张郃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
甘宁抬起头来,看了来人一眼,嘴角一翘,哈哈而笑。
诸葛亮摇着羽扇,看了看牢内的环境,这才定眼看向甘宁,说道:“兴霸为何发笑?是我怠慢了将军吗?”
甘宁长笑了数声。方才将眼睛转向他,冷言道:“男儿大丈夫,便当真刀真枪的相见,耍这种阴谋算什么本事?卑鄙!”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紧跟上来的张郃一听,脸上一红。他当然明白,他骂的是诸葛亮。但事情毕竟是他做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诸葛亮一听,哈哈一笑。轻摇羽扇:“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我兵不血刃就将将军你给请来了,又将此城拿了,避免了多少生灵涂炭,将军你难道不感激我吗?”
甘宁怒眼瞪着他,咬牙道:“只怕未能如愿吧!今日我甘某死了,明日明公必将提大兵前来,到时是太平盛世,还是生灵涂炭,尤为可知也!”
诸葛亮干笑三声,说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河北一但统一,我与刘玄德迟早都有一战。这个我心里也早已经有了准备了,不劳将军担心。只是目下,兴霸你是死是活,就要看你自己了。实不瞒将军,我对将军你仰慕已久了,若将军能弃恶从善,改弦易张,投效我仲家,我仲家必不亏待将军你……”
甘宁仰天一笑,放言道:“若你现在能及时幡然悔悟,将我放了,并誓死投效我明公,我或许会为你说几句好话,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诸葛亮轻摇着羽扇,露出了齐口白牙:“将军的话有理,我回去考虑考虑!”
话一完,立马转身走开。
张郃跟了出来,眉头紧蹙着,说道:“将军……”
诸葛亮转过身来,问道:“听说兴霸的夫人也被你给请来了?”
张郃点头:“是!”
“带我去看看!”
诸葛亮来到关押成荷的女牢里,笑道:“夫人有礼了。”
成荷两只柳叶眉竖起,鼻子一哼,看也不看他一眼。
那诸葛亮走上前去,笑道:“其实我来是为了你丈夫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你若能劝动你丈夫,让他悔过自新,投效我们。我愿意包你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何?”
成荷眉头一蹙,就要发怒,但随着眼睛转动,缓缓松了下来。
“难道这里能见到我夫君吗?”
诸葛亮一听,眉毛一笑,立即让张郃打开了她手脚上的镣铐,将她引到甘宁那里去了。
他两还想跟上来,被成荷喝道:“我跟夫君说些床笫间的话,你们要听吗?”
诸葛亮呵呵一笑,示意张郃随着他走了出去。
“将军!”
成荷两眼的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一把投入了甘宁宽阔的胸怀。
甘宁半是梦中,忽然道:“你又是这么进来的?”
成荷道:“那日将军带兵走后,妾就一直心神不宁,如有所失。忽然有一天,部下慌忙进来,说城中传言,将军你被贼兵抓了起来。我当时一听,差点昏死了过去。待我稍微清醒了些,我就立即带兵出城,想要迎回将军。可是,妾还没走多久,就被一伙伏兵杀出。妾力战不能脱险,反被他们给活捉了过来。妾已被透入牢中都两日了,原本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将军你了……”
成荷说着,泪水挂成窜,她的两只手则不停的捧抚着甘宁的脸蛋,比划他是不是瘦了。
“哼!又着了诸葛小儿的当了!”
甘宁咬牙切齿,面目一下子狰狞起来,突然瞪视着她:“你为什么过来了。是他们让你过来的?他们是不是让你过来劝我来了,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他们什么了?”
甘宁一连说了这么多,成荷使劲的摇着头,说道:“别人不知道将军,我还不了解将军吗?将军一心誓死效忠刘大人,又怎会因别人一言两语就改变了初衷?我正因为将军你这个性格,知道将军你必不肯屈从,这些人也绝不会放过将军你的,故而趁着个机会赶来与将军你见上最后一面。”
甘宁听她一说,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没有给他丢脸。
但见她泪眼扑簌,楚楚可怜,他心里柔肠纠结,伸出厚实的手臂,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那成荷静静的将脸蛋贴在甘宁胸口上,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沉静了许久,那成荷说道:“将军,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么?”
甘宁手摸着她的一头秀发,笑道:“傻丫头。我怎么会忘记?那年你随着袁术兵围我钟离城,我开城而战。你们对方有十几员将领,却无人一是男儿,竟然最后让你一个弱女子冲锋陷阵。哈哈……”
“怎么?女孩子就不能出战啦?”
成荷敲了他胸口一个粉拳,又将手掌摸在他胸口上:“只是想来好笑,你那时见着我说话还舌头打结呢。”
成荷这么一说着,俏脸通红了起来。
甘宁哈哈一笑:“那时我突然见到你这么个大美女儿。我能不舌头打结,两眼发直吗?不过话说回来,你当时见着我第一眼。为什么小脸蛋也红了起来了啊,是不是那时候你就对我有想法了?”
“呸!”
成荷啐了他一口,想到当时的情形,还真是这样的耶。本来,要是平时说着,肯定打死也不肯承认,但今日非比往日了,有些话不说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打死也不肯承认的,这时也得说出来。
“嗯。”
看到成荷点头了,甘宁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
成荷怒了他一眼:“看把你高兴的。”
甘宁笑道:“记得那时,你使一条铁鞭,我用一对长戟。你用了一套‘回风鞭法’想要打败我,被我看出其中奥妙。我就故意惹你生气,非要把你的鞭法二十路说成是二十一路,你那时只怕气得牙痒痒了吧?你是不是恨不能咬了我?”
“哼!当然啦,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生气。哦,我现在想起来了,你这是故意在惹我生气,好破我鞭法。这叫激将法,是不是?”
“当然不是,其实我当时就看上你啦,就想着,我一定要将你娶回去。”
甘宁嘻嘻一笑:“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现在我给你一次咬我的机会,你还愿不愿意咬我啊?”
成荷噗嗤一笑:“我又不是狗,我为什么要咬你?”
甘宁神色一伤,轻叹道:“咬吧,以后可能想咬也咬不到啦……”
成荷一听,身子遽然一震,呆呆的看了甘宁三秒,捉起他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甘宁身上穿的是普通的长袍,所以成荷将他袖子一捋,也就将他那只结实的手臂露在了她的皓齿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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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不会有事吧?”
张郃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手中轻摇的羽扇微微一窒,突然苦笑一声:“是我疏忽了,我还想让成荷去劝回甘宁呢,只怕此时成荷的心都坚如磐石了。此时看来,倒是我成全了他这对小夫妻,让他们见了最后一面。”
诸葛亮说着,也即带着张郃,重新回到了石牢中。
成荷松开了甘宁的手臂,眼泪直奔,缓缓站了起来。
甘宁嘿嘿一笑,看了一眼手臂上两排圆溜的牙印子,突然脸色变的铁青。
他的古铜色的手臂上,鲜血直流。但他自己知道,刚才成荷只不过轻轻下了牙齿,并没有真咬。那么这血是哪里来的?
甘宁猛然抬起头来,只见成荷嘴角边,乌黑色的鲜血长流……
“夫人!”
甘宁仓惶的爬起来身来。一把接住了成荷柔软的躯体。
成荷两眼泪水长流,一只手无力的抬了起来,被甘宁抓在了手心,贴在了脸上。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口角里鲜血狂涌上来,止也止不住。
“夫人!”
成荷对着她痴痴看了一回,然后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幸福的发出一丝无声的微笑。
噗,从她口里,半只舌头被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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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甘宁如何处置?”
张郃紧跟在诸葛亮身后,追问着他。
诸葛亮叹了口气,说道:“成荷都劝他不动,世间只怕再也没有他人能够劝得动他了。更何况,成荷现在死了,他更不可能屈服我们了。”
“将军的意思是?”
诸葛亮轻摇了两下羽扇,不发一言,走了。
张郃向他微微一拱手:“末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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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兴霸死了?”
文聘听到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呆愣了半天。
张郃点了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兴霸走时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他说他此生结交你。是他最大的幸事。只可惜,他这一走,再也不能与兄台你杯酒言欢了。”
文聘愣了半天:“你肯将这消息告诉了,是想同时劝我投降了你们。是吧?”
张郃一脸漠然,说道:“将军,我也听说过你的为人。也知道你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对于这种有辱尊严的事情,誓死也不肯屈从。可是将军,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若能顺应大势,也不失为英雄之举。若将军因为一时义气,枉自送了性命,就算再有天大的抱负,只怕也只能是空自惘然,无人知晓了。”
文聘嘴角微微翘起,说道:“这件事情我答应了,但前提是,必须让我亲自上甘兴霸坟头祭奠,否则一切免谈。”
张郃微微一愣,笑道:“这我来安排。”
此地是蕲春,文聘先前一战,为诸葛亮所抓,诸葛亮将他暂时关押了起来。这次,张郃奉了诸葛亮的命令,要来劝说文聘归降,只是没有想到,他最终还是将他劝服了。
张郃立即回到诸葛亮那里,将文聘的请求说了。
诸葛亮看了张郃一眼,轻摇羽扇,点了点头:“这事就麻烦将军你随同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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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阳城外,甘宁和成荷的合冢。
文聘为他们夫妻送来了许多祭奠的物品,亲自为他上了三炷大香。然后,他把酒坛上的封泥拍开,为着两只空盏里浇满了酒。
“甘兄弟,来,喝!”
文聘举起了酒盏,先在坟前浇上,然后又拿起另一碗酒,仰脖子喝了起来。
然后,再倒酒,再喝酒。
其间,又跟甘宁说了好多的话。
说得舌头大时,嘻嘻一笑,指着墓碑道:“甘兄弟呀,我告诉你一个趣事,你肯定不知道。呵呵,要不是你老鬼躺在了这里,我才不愿意说出来呢!说出来,你可能还要跟我翻脸子呢。那个,我可说了啊。那次,也就是刘大人联合各路诸侯讨伐袁术的那次。对,就是那次。我那次不是代表我家州牧大人随着王威王将军一起赶到庐江与你们会合么?只可惜,王威将军还没渡河呢,却死在了广济城那里了。”
“后来,我与将军不是一起渡河了么?那时,我在船上第一次见到了嫂夫人,而且还是戎装在身的嫂夫人。哈哈,我第一眼就被嫂夫人的英气和美貌给震慑住啦!我那时在想 啊,天下间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呢,而且怎么就被你这小子给占去了呢?哈哈,我记得当时我见嫂夫人说话,我都不敢乱动啊,那个憋屈的,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哈哈,你小子没有生气吧?后来呢,后来你想让我保护嫂夫人,你自己去探路。但我害怕啦,我脑子里面乱想着,要是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在身边,我一个把持不住,岂不要犯下滔天大错?”
“哈哈,那个,我说了这么多,你没有吃醋吧?不过,你吃醋也没有用啊,你小子有本事就出来打我呗。出来呀,你小子。咳咳,其实啊,我是羡慕你啊,羡慕你有这么好的一个媳妇。而且,她最后还跟你死后同睡一穴了,说起来,这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哈哈,当浮一大白!来,喝一个!”
文聘喝一盏,再浇一盏到土里。多盏下来,酒水也把泥土都给浸泡起来,向着两边流去了。
文聘一面说着话,唠着些以前的事情,一面酒不离口,一盏盏的直灌着。两坛子酒喝完,四周的天色也就在不觉间沉了下去。
那文聘哼哼着,举头看了看青天,头顶上一轮明月缓缓的升了起来,一丝月华撒了下来。
他的酒劲也上了来,不觉手抱着酒坛子,脑袋一歪,在叽里咕噜中,沉沉睡了去。(未完待续。。)
第五七四:刘玄德警语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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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
许褚径直走上前来,在刘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刘备一听,剑眉一挑,不相信的看着许褚:“果然有此事?”
许褚拱手道:“董国舅此刻就在功臣阁内。”
刘备想了想,嘿嘿一笑,将袖子一甩,吩咐道:“跟我来!”
许褚随即点齐了一干甲士,径直随着刘备入朝来看。刚刚走到宫门,刘备远远的就看见一人劈头而来,却不是董承董国舅又是谁?只是那董国舅也恰时的匆匆行来,突然抬头看到刘备,脸色早已变得十分的难看。他慌乱之中无处躲避,只得拱手立于路旁。刘备看在眼里,衣襟带风,早已走到他的跟前,向他问道:“国舅慌慌张张的,这是那里来?”
董承道:“适蒙天子宣召,赐以锦袍玉带。”
刘备呵呵一笑,问他:“哦?天子为何突然赏赐你这些?”
董承答的倒是挺快的,只听他道:“天子念某昔日西都救驾之功,故有此赐。”
刘备看天子赏赐的衣带已经穿在了他的身上了,便伸出手来,扯了扯,笑道:“玉带不错,可以解来我看。”
那董承听刘备一说,半天迟疑不动,脸色早已经数变了。
刘备也不想跟他啰嗦,喝令许褚解带。
那许褚也是个大老粗,刘备一声令下,立即抢上前去,将董承身上的玉带解了,呈给了刘备。
刘备拿在手里,左右翻看着,的确是天衣无缝。怪不得曹操当年看不出一丝端倪来呢。
他眼睛扫视着董承,却见董承低下头去,不敢与刘备目光接触。
刘备却见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分明心里有诡。
他轻咳了一声,将玉带交到许褚手里:“拿小刀将玉带背衬挑开来看看!”
许褚应诺一声,从腿靴里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握在了手里。
那董承心里有诡,赶紧喝止:“不可!”
“嗯?”
刘备瞥眼看着他,看他要说什么。
董承看到刘备目光,赶紧又低下了头去。将手拱了起来,行了大礼,说道:“我是说……这玉带乃是天子所赐之物,不可轻易毁坏。”
在先前那么一刻,刘备还想当场将董承与天子“衣带诏”之事戳破,立即解除了这个心腹之患。但转念一想,倒不如借着此事试探那些在暗中的朝臣们,看他们到底对自己有多“忠心”。
刘备想到这里,将玉带拿过。哈哈笑道:“国舅你太紧张了,我只不过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看把国舅你急的?你想想,天子所赐之物。我焉敢轻易毁坏?好了,还给国舅你了。”
董承脑门边一颗汗珠滚过,如热浪一般滴在了地上。他双手接过,又一连告罪:“奈何此乃天子所赐之物。不敢转赠。若大将军喜爱,容某别制奉献。”
刘备哈哈一笑:“那我等着。”
说着,指着前方道:“天子可还在阁楼上?”
董承不敢隐瞒:“还在上面。”
“那你去吧!”
刘备手一扫。径直带着许褚等人朝功臣阁走来。
那阁楼下面守卫的御林军见到刘备,远远的向刘备行礼。
刘备也不看上一眼,径直登上阁楼。但走到一半,忽然又回身吩咐道:“天子在上面,尔等不必都跟来,只许褚一人跟我上来就是!”
那跟上来的十数名剑啸营亲卫应诺一声,走下楼来,就在下方楼道上摆开了阵势,守卫在了内里一层。
阁楼上,光线不是十分的充足,天子一个在功臣画像前细细的观瞻着,其身影看起来十分的孤零零,反复为世人所遗弃。刘备一眼看到,心里略有触动。举起了手,让许褚等候在了楼道口,他自走上前去。直到天子身后,抬眼看清天子所视正是汉高祖容像,这才故意将脚步放重,轻咳了一声。
这声轻咳,也早将痴呆在望的天子给惊得身子一颤,赶紧回过身来。眼未见人,就已经开口道:“国舅……”
看清来者并非是董承,却是他做梦也不想看到的刘备,不觉脸色微微一窒。想到先前一事,不觉脸皮上爬了赤红色。
那刘备见到天子,赶紧袍袖一拂:“见过吾皇!”眼看就要跪下,被天子慌张的伸出手来,将刘备的两条胳膊托住,说道:“楚公何必多礼,寡人不敢当!”
刘备倒也未必真想拜他,见他伸手来托,也就假作承恩,一句谢过,立直了身子。走到案边,在高祖像前焚了三炷香,方才回过身来,眼睛朝着汉高祖的画像,嘴上问道:“陛下在思高祖之事?”
天子微微一愣:“啊……啊……是是。”
刘备嘿嘿一笑:“那么我斗胆问一句,高祖皇帝起身何地?如何创业?”
那天子一听,脸上的几块肌肉挤在了一块儿,连眼睛都没了安放的地方。
但看刘备脸色甚是端重,不像是信口一问,也就小心翼翼的说道:“好像……听说……听说高祖皇帝自泗水亭长发迹,提七尺之剑,斩蛇起义,纵横四海,三载而亡秦,五年灭楚;遂有天下,立万世之基业。”
刘备目视着天子,突然哈哈一笑:“祖宗如此英雄,子孙如此懦弱,岂不可叹!”指着两边功臣像:“这两人可是留侯张良、酂侯萧何?”
天子气也不敢喘一个,赶紧抹汗道:“正是。”
刘备逼视着他:“当年高祖开基创业,可是得了这二人之力?”
天子不敢怠慢,赶紧点头。
“说的好!”
刘备呼呼一笑:“我再斗胆问一句。如今天下分崩离析,诸侯并起,天子能安于太庙,得力者何人?”
“自然是得赖楚公你的恩德。”
这一点可不敢含糊,天子立即说道。
刘备点了点头,又道:“那么我比高祖之张良、萧何又如何?”
“楚公乃国之宰也。张良、萧何之辈望尘莫及也!”
“是吗?”
刘备目视着他:“但我看怎么感觉我比董国舅且不如呢?”
提到董承,天子脸色再次荡气回肠的变了一回。
“这……楚公如何有这样的想法?”
刘备说道:“天子念董国舅昔日西都救驾之功,尚且钦赐锦袍玉带,以示荣宠。而我有护祖宗太庙之劳,却并无一物赏下,莫非天子也是偏私不成?”
天子听刘备一说,轻嘘了一口气,赶紧说道:“可是朕的东西皆是楚公你所供奉,难道我有的楚公你还没有么?呃……那个,朕明白了。朕明日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多赐楚公你些皇家玉器便是。”
刘备拱手说道:“那么先谢过陛下了。只是,就算陛下赏赐了下来,臣也无福消受。”
天子微微一愣,心里似有不爽,但在刘备面前,仍是只能强自压制着。
“楚公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何突然说这些?”
刘备眉头轻蹙,说道:“敢问陛下,当你知道有人要背地里暗算你。想置你于死地的时候,你会怎么想?你还有心情消受这些么?”
天子手一哆嗦,故作镇定,背过身去。笑道:“有谁敢加害楚公你,他是吃了豹子胆不成?”
刘备嘿嘿一笑:“只怕他吃的是龙胆!”
天子刚刚伸手去扯胡须,被他这话一说,头额上的汗珠倒是先滚了下来了。
“楚公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刘备听着天子的笑声一点都不能淡定。心里便也觉着舒服了些。
他走上前去,直视着天子,道:“对不起。这句话我还真不是开玩笑。”
天子微微一愣,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觉刘备的眼神太过严厉,不觉向后面退了两步。
刘备可不顾这些,又低声跟他说:“天子你能高高的坐在上面,你拥有的这一切,你应该知道该感激谁。至于汉高祖之事,我想奉以孔老夫子的一句话,叫做‘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你呀,没事少来一些,特别像单独召见心腹大臣一类的事情。当然,你也不要老是突发奇想,想些歪主意,这些对你身心都没有好处,呃?是吧?”
天子双手十指屈向掌心,捏起的拳头里面全都是濡湿的汗水,太过腻滑,又不得不将之再次撑开。
刘备这话一说完,看天子木鸡也似的立在那里,两腿还直打哆嗦,心里不觉好笑。
他见自己的话挑得也够明白了,方才退后一步,向天子行了个礼,也就退了出去。
到了大将军府,刘备又让许褚召来汉尚书令张纮,问道:“董承平时都跟那些人走得甚密?”
张纮说道:“明公问的可是董国舅?他平时与侍郎王子服,将军吴子兰等走得倒是比较近。”
“王子服?吴子兰?”
刘备嘿嘿一笑,这两家伙的确是跟董承走得最近。
他让张纮先下去了,又让许褚传来侍郎王子服,笑问:“听说王大人平时跟董国舅走得最近,可是这样?”
那王子服听到刘备突然这么一问,也不知何意,心里发虚,但只道:“我与董国舅不过公事上的交往,平时也很少走动,谈不上远近。”
刘备哈哈一笑,道:“王大人不必紧张,我传大人来,只不过想让大人你代我走一趟董国舅府。”
“呃?”
王子服微微一愣:“刘公吩咐,小的愿意一力代劳!”
刘备当即让许褚送上来一个红色小木盒子,说道:“听说董国舅偶感风寒,这里有几根长白山的上好人参,明日白天你代我送给他吧。”
王子服眉头一蹙:“不可能吧,白天我还……”
白天他还见他好好的,如何就病了?
但他没有说完,赶紧闭口,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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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王子服手捧着红木盒子,径直来到了董承府上。
那些门吏都知道王子服跟董承交情深厚。也就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他的。王子服也是过门不报惯了,径直闯到了董承的书院里来。
突然看到董承伏在案几上睡着了,他也没想立即打扰他,悄悄的走到了他的跟前。
还想要唬他一唬,转眼看到董承的袖子底下压着素绢,露出了一个“朕”字。
王子服心里起疑,悄悄将素绢从他袖底抽了出来,待藏到袖底想要戏弄他一番,突然转念一想,如何会有个“朕”字。还是血书?难道是天子所赐?他悄悄的将素绢展开,细细的看了,不觉头额上汗珠直滚。
上言: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刘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建安四年秋九月诏。”
好大胆的董承,居然想要帮助天子谋害刘大人!”
王子服咬牙切齿,正不知该如何处理。突见董承身躯微动,眼看就要醒了,知道走不了,只得赶紧将血书藏在袖中,转而呼董承:“国舅好自在,亏你还睡得着?”
董承先时突然受到汉帝召见,命他去功臣阁,亲自赐了他锦袍玉带,并特意嘱咐他:“卿归可细观之,勿负朕意。”刚刚走出阁来,就被刘备遇到,险些被刘备剪断了玉带。回到家中后,独坐书院,将锦袍仔细一看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又取出玉带来,却也并无夹带。他也就郁闷了,寻思良久,不得其意,眼睛也就疲倦了起来,打起了盹子。正要伏几而寝,突然灯花跳起,落到了玉带上,烧着了背衬子。
董承大惊,赶紧伸手拿了起来,将火星扑灭,但到底烧破了一处。董承正觉可惜,突然破处露出了一方素绢,隐见血迹。他赶紧取了刀子,将带子划开,取出了里面的血字密诏。不看还罢,一看涕泪满流。一夜不能寐,早晨起来,又坐到案边,将诏书再三观看,无计可施。于是将诏书放在了几上,沉思灭刘之计。计策未出,反倒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只他醒来不见案上的诏书,魂不附体,手脚慌乱。
那王子服看在眼里,故作惊诈,叫道:“你想背叛刘公,我当出首!”
董承两眼泪流,说道:“若兄如此,汉室休矣!”
王子服笑道:“吾戏之耳!”
又假意替他出谋划策,教他召集心腹,方可起事。他这边,急急的出了董府,心里却是百般纠结。
“若是让吾合谋诛杀曹贼,吾自当仁不让。可若是刘公,这却办不到!若杀死刘公,这天下又将要落到曹贼手里,是杀一豺狼而迎一虎豹也,不足取之!再者,若为袁逆所趁,则汉室顿时倾覆矣!为天下计,吾不能为也!董承与我虽然是至交,奈何他是皇帝亲属,天子血书,他不能不奉。我若去劝,只怕他也未必肯听。为今之计,不若向刘公出首,以安天下。至于董承,我也只有对不住了。”
既已打定了主意,王子服再也不迟疑,径直朝刘备的大将军府走来。
“烦将军通禀一声,就说侍郎王子服求见!”
“等着!”
不时,门人请了王子服进去。刘备倒在院内读着书,见他来,立即哈哈笑着,迎了上去。
“王大人来得早啊!”
王子服向刘备拱手行礼,被刘备邀到里面喝茶去了。
王子服这边啰啰嗦嗦说了好多,就是没有说到正题上来。那刘备也隐隐见了出来,便也漫不经心的提醒道:“王大人早上可去了国舅那里,他的身体如何,好些了吗?”
王子服心里奇怪,董承明明身子好着呢,为什么刘备老是强调他身体不好?不管好坏,但刘备关心董承却是事实。只是相比而言,董承做事就欠缺考虑了。天子给他一个衣带诏他就接受了,难道他就不论是非了吗?
王子服想来有点过不去了,脸色变了变,说道:“他身体没有大恙,倒是思想出了点问题。”
刘备一听,知道是时候了,立即让两边都退下了。
“王大人的话里好像有话呀,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
被刘备一问,王子服立即跪了下来,说道:“明公恕罪!”
随即将在董承府上所见之事,一字不漏的跟刘备说了:“那血带诏如今就在他的府上,大人若派人去搜查,必然人赃并获。”
刘备点了点头,尚未开口,那外面许褚走了进来,向刘备拱手道:“大人,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在府外求见。”
刘备看了王子服一眼。王子服拱手道:“这些人都是我推荐给董承共同起事的,他们平时也都跟董承关系极好,董承不会怀疑。只是不知,为何他们这么快就来见刘公你了。”
刘备两眼一亮,顿时觉得有点戏了,赶紧道:“请他们上来!”
许褚应诺者,也就速速奔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五七五:甘宁劫曹营
“咦!兴霸何往?”
文聘在乱丛中走着,天上月色迷蒙,一时就是怎么也走不出去,身边也没有跟随一个将士。虽然他平时自持胆子大,并不将夜行看做难事情。只是他在这里转得久了,一时没有了出路,心里倒是慌乱了起来,还想着明日要回帐去见将军黄祖呢,可不能耽误了行程。
他这里乱想着,突然看到乱草丛中甘宁牵着马,放缓着步子,走了出来。文聘突然在这里看到他,心里自然惊疑,也就赶紧走上前去,拦住他问。
甘宁一见是文聘,也就说道:“仲业你小点声,你没看见我正有任务在身吗?”
这时,文聘也看到了甘宁身后跟着的百余人。他们人穿铠甲,头戴铁盔,手里都捏着长矛,牵着马匹,马嘴边上还衔着马枚,就连马脚下的四只蹄子上都裹上了软布。文聘一见,知甘宁有夜袭任务。
文聘走上前去,扯住甘宁问道:“可告诉我这是要去哪里么?”
甘宁也不瞒他,说道:“我等先时随孙将军起兵十万围攻合淝,奈何军行不利,被张辽一阵厮杀,一战败到了濡须口。我等刚刚收兵,就听闻曹操自汉中领兵四十万,前来营救合淝。孙将军于是跟众谋士计议,先拨董袭、徐盛二人领五十只大船,在濡须口埋伏;令陈武带领人马,往来江岸巡哨。那长史张昭这时又向孙将军建议,‘曹军远来,必须先挫其锐气。’”
“张长史一说,便有将军凌统出列,说他愿意带兵杀来。孙将军问他带多少人马,凌统说道,‘三千足矣!’我那时心里想着,就曹操这些人马。也须得三千人吗!我于是出列说道,‘只用百骑足矣,何要三千?’那凌统听我一说,自然不服,便跟我争执了起来。最后孙将军说道,‘曹军势大,不可轻敌。’让凌统带三千军出濡须口去探哨,恰好遇到了曹兵,与他一顿厮杀。”
“曹军先锋张辽与凌统交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孙将军恐怕凌统有失。便让吕蒙接应回营。我见凌统回来,便向孙将军请求,‘宁今夜只带一百骑去劫曹营,若折了一人一骑,也不算功劳!’孙将军听我一说,便不再犹豫,从帐下调拨了一百精锐兵马交给了我。我又向将军要了酒水五十瓶,羊肉五十斤,赏赐军士。并以言语壮之。军士皆甘为我用。如今眼看将要接近曹营了,我等将有一场恶战,仲业你还在在此止步!”
甘宁说着,就要跃身上马。那文聘自然不服。一把扯住甘宁,说道:“请问将军乱军之中何以为号?如何才能辨认出自己的人?”
甘宁指着头盔:“以此为号!”
文聘一见,方才注意到他们每个人的头盔上都插了一支白色鹅翎。
文聘点了点头,说道:“请将军先行!”
甘宁也不多说。将马枚拿掉,飞身上马。呼啸一声,带着百骑飞奔而去。不多时。也早已经冲到了曹营边,拨开了鹿角,大喊一声,杀入寨中,径奔中军而去。甘宁马上大叫:“活捉曹贼!”他身后百骑也是喊声同时响起:“活捉曹贼!”
那大帐中的曹操一听,梦中跳起。
帐外许褚走了进来,赶紧道:“曹公!”
曹操问道:“帐外何人喧哗?”
许褚道:“有贼兵冲营,直朝我中军冲来!”
曹操大惊道:“如何是好?”
许褚扶着曹操,说道:“曹公莫非忘了?我中军前有车仗伏路穿连着,围得铁桶也似,管保他们冲不进来!”
曹操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那冲进来的甘宁所部,到了中军,正如许褚所说,车仗蔽路,根本没法继续往前直冲。若下马,只怕会堕了气势。也就在这时,他身后一人步行而来,飞身上去,双手托住车仗,沉喝一声,车仗应声被抛在道侧,弄出一条路来。
“将军还愣着干什么!”
甘宁定眼在火光中一看,却是将军文聘。
他心里大喜,不及感谢,早已带着人马直冲了进去。
眼看百骑刚过,又有曹兵从后追来,他则拔出佩刀,力战数人。举起了旁边一只火把,投入了中军大帐,大帐立即燃了起来,火光一片冲天。
曹操未闻人声,先见到满天的火光,立即掣着刀,跑了出来。
那许褚跑出来时,已经听到喊杀徒然接近了中军主帐,他脸色一黑,赶紧催促曹操:“不好了,贼兵杀进中军来了,曹公速避!”
“你不是说前面有车仗阻拦么?”
这时也不是分辨的时候了,转眼间,甘宁已经带着百骑席卷而来。也幸得曹操跑的还算快,不然眼看就要为甘宁所捉了,甘宁带着百骑在曹操中军转了一圈,知道不能久留,久留则救兵俱至,自己也就难以冲出去了。
甘宁又是一声呼啸,带着人马奔出了中军。
等到甘宁等成功脱险了后,文聘方才手掣着刀,一路往前砍杀。
那甘宁出得营来,回身没有看到文聘跟上,又带着百骑冲了一回,将文聘救了出来,这才呼啸着远去。
在先前分手的地方,文聘跳下马来,笑道:“兴霸你百骑夜劫魏营,不折一人一马,从未有也!恭贺将军!”
甘宁道:“若非仲业帮忙,也无法杀到曹贼中军,追得曹贼东躲西藏了。”
两人相视一笑,文聘道:“咦,好像下雨了?”
甘宁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好了,我要回营了,从此与将军别过了!”
文聘一愣,这时似是想到了一件事情,赶紧叫道:“兴霸,你为何要走啊?”
甘宁没有理他,带着百骑折入了草丛中。
“兴霸,你为何要走啊!”
文聘猛然睁开眼来,耳边听到了哗哗的水响。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坛中的酒水被自己抱在怀里。此刻向着地上不停的流了去。他伸手一抹眼角,发觉还是湿的,难道刚才自己哭过?他摇了摇头,没有找到甘宁,却看到了眼前甘宁与成荷的墓碑。他颓然的坐了下来,刚才原来是一梦罢了。不过刚才那一梦也太真实了吧,居然能感受到曹操与许褚在说着话。
不过,许褚不是一直跟随刘备吗,梦中如何跟随了曹操了?
梦罢了,管这些干什么?倒是刚才的一阵雨。是不是因为酒坛被自己抱歪了,倾了出来,泼到裤子上了,所以梦中有所感受啊?
文聘此刻的脑子也清楚了些,他望了望四周,四周是寂静的野草地。眼前,触眼之处全是乱草丛林,不时的一座座坟丘期期艾艾的矗立着,在月华下时隐时现。
文聘毕竟是武人。胆子也不小,看了一回后,他又安静的坐了下来,静静的喝着酒。
咕咚咕咚的酒水往肚子里面灌着。击打着肠胃,放出了清脆的轰鸣声。仿佛他的肚子里,也有那泓秋水,也有那片绿林。也有那世外的桃园。
“这里不错,啊哈哈,风水宝地啊!”
文聘拎着酒坛。缓缓站了起来,猛吸了一口气,随后哈哈而笑,跑到了甘宁的坟身上,倒靠了下去。一面喝着酒,一面用掌击打着坟身上面新填的泥土,笑着道:“兴霸啊,我死后也选你这里了,你不会嫌我烦吧?哈哈,你嫌我烦也没用,除非你小子出来,能够阻止我。”
文聘也不知说了多少胡话,但这一句话,却是真的。
这句话,他并没有开玩笑。
他将手中的酒坛往前一送,噗的砸落在了地上。到底地上都是软土,也没有碎裂。他则将身子立直了,长廊着,将佩刀拉了出来。
他刀身的光泽被月光一射,发出刺眼的白。
文聘看着,嘿嘿一笑,缓缓的举起,笑道:“好刀啊!兴霸,我也是俘虏啊,可我即生为男儿,当鼎立世间,如何苟且活着?我答应诸葛亮,说我愿意归降他,可我那不过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啊!我又怎能做一个降将?有你榜样在先,我更不能做了。要是我随便降了他们,岂不让你九泉之下笑死我了?嘿嘿,我就不让你得逞!你可以为刘玄德死忠,我难道就不能为刘荆州全节吗?”
哈哈哈哈!
笑声在这乱坟岗里传出来,怎不让人心里发毛?
张郃奉了诸葛亮之命,虽然答应给文聘一天的自由,但诸葛亮不放心他,所以命张郃一直紧跟在他身后,找了个僻近的地方,暗暗的注视着他。
自白天,以至黑夜。
自他喝着酒,说着自己的心思,再到梦中说着莫名其妙的胡话,他都其实一直在侧。
当然,文聘想拔刀自杀,他也已经看到了。
他不可能不出来了。
“住手!”
张郃从后面突然跳了出来,疾步上前,指着他:“你就这样随便死了,你以为自己就是‘全节’了吗?错!你若是条男子汉,便当拿起刀来,从这里赶回去,再回到刘荆州身边去。从哪里跌下去,再从哪里爬起来!这样世人才能看得到你的能耐,刘荆州才能知道你的这颗忠义之心。你在这里寻死腻活,又算什么?鬼才看得见!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软弱无能之辈,活该死在荒郊野外!”
文聘微微一愣,举到脖子边的刀子猛的停住了。
但刀刃已经触及了皮肤,一颗血珠子从刀刃上直往刀尖滑去。从刀尖,滴到了地上。
文聘呆愣了片刻,随即怒道:“你别以为你捉了我,就可以随便侮辱我!今晚的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呼的将手中刀挥了出去,直劈张郃脑门。
张郃匆忙间把剑拔出,堪堪架住。
哧,刀剑相接,拉出了一道长长的火花,两人各退一步。
张郃嘿嘿一笑:“你若能打败我,今晚上你就可以走了,也不必因为答应了诸葛亮的要求,就要以死保全信誉了。你大可不必给甘宁陪葬!”
文聘怒道:“你假惺惺的说这些,也没有人领你情,能打败便打败,不能打败便战死这里。有何惧哉!”
文聘咆哮着,将刀直劈。
刀出如龙吟一般,猛的啸出。但让文聘郁闷的是,刀都出了一半了,对方为何不还手?就在他惊疑间,手中的刀早已经砍到了对方的衣甲上。张郃胸前,发出了轻嗤之声。但张郃至此,仍是没有还手,而且迎着他的刀子将身子送了过来。
文聘大惊,赶紧将刀收回。蹭蹭蹭蹭连退数步,脸色一变,不由骂道:“你疯啦?”
张郃一动不动,将剑丢了下来,嘿嘿笑道:“将军,你赢了,你可以走了!”
“这!”
文聘借着微弱的月光,已经看到他胸口那块被自己的大刀划开的伤口,鲜血隐隐从古铜色的肌肤里沁了出来。
文聘虎目含沙。就要走上前来。
那张郃身后远处还有他的伏兵,若让他们知道自己受伤,只怕就要赶上来,所以仍是挺着痛。不让身子倒下。
眼看文聘就要过来,他舌绽春雷,喝道:“将军别以为我让了你,其实我恨不能一剑将你刺死!但你既然打败了我。我自然信守诺言,放你走开。你若再向前一步,老子马上跟你拼命!”
文聘脚步立即顿住。
他倒是不怕跟对方拼命。但瞎眼也看得出来。他刚才明明是让了自己,不然自己一刀哪里那么容易得逞?他此人也不过是想过去看看他的伤势罢了,但若为此让他误会了,以致拼命,害得他怎么样了,那岂不是恩将仇报?他当然也很明白,张郃能出现在这里,他的身后定然有人接应。看来,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早些时候离开。只要自己离开了,隐藏在暗处的人马也好及时现身,将他们的将军救回去,迟了只怕鲜血流得过多,送了他的性命。
所以他呆愣了片刻后,缓缓将刀收了回去,牙齿一咬,喝道:“还算你是条汉子,知道愿赌服输的道理!”
他再也不啰嗦,转身就走,很快也就没入了乱草丛中。
那张郃一直挺立着身子,任由着鲜血自他胸口刀伤处流了下来。
“将军,我们为你报仇!”
现身的五六十名甲士,都是人人义愤填膺,看着远去的文聘。
张郃闷哼了一声,说道:“我都不是此人的对手,你们过去送死吗?”
众士兵一片默然,只好架着张郃往寻阳城去。
这群士兵走后,林间的某一处。
高览轻轻叹了一口气,暗道:“儁义啊儁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故意放过此人。看来诸葛将军有先见之明,知道你打战虽然是块材料,但你的心还不够硬,特别是在这一方面,你太容易犯‘英雄相惜’的错误了。罢罢,好人都让你做了,我来做恶人吧!”
他手向着后面一招,他身后密林里埋伏的士兵也围了上来。
“将军!”
高览手势向前一挥,众人会意过来,也立即向着前面草丛里默默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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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聘转身的那一刻,虎目里含着的沙子,终于融化为泪水,在眼圈里打滚。
但他毅然决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没有回头,也尽量克制着眼中的泪水,不让他流下来。
他不轻易感动,但今晚,还是感动了。
张郃说的对,在失败面前,你在哪里倒下,就该从哪里再爬起来。
没有第二个选择。
死,是解脱吗?只怕未必见得吧?
死了,你什么也没有留下,有多少人能知道你还有待开发的“价值”呢?
世间千里马常有,伯乐也有。
但若在伯乐发现你知道,你就默默无闻的走了,值得吗?不值得!
伯乐没有发觉你,那是伯乐的不幸,并不是你的不幸。
只要你相信自己的千里马,那么你总会有被世人发现你的那么一天。
等到那一天,你可以自豪的对伯乐说,去你妈的,老子没发迹前,你死哪里去了,等老子冒尖儿了,你才过来说我是千里马,你丫的找抽吧你!
正如有句话说得好,不能在默默无闻中死去,那就在默默无闻里爆发吧!
总有那么一天,你会超越伯乐的眼光,让世人看清你。你一定要相信自己。
坚持!努力!
文聘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滚滚而下,握着刀的手,紧紧不肯放松。
好吧,既然我又“活了”,那么就要以功绩来报答刘荆州。从哪里跌下去,在哪里爬起来,这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他头也不抬的向前走去,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然而,就在默默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后,他的神思从深度的思想中,终于脱离出来,保持了警惕。
也就在清醒的那边一刻时,他也已经发觉了异样。
后面,有不下百人,一直在紧跟着自己。
难道是张郃反悔了?不可能!那么跟着自己的又是何人?
双拳难敌四手,走起先。这么想着,他的脚步不觉的加快了。
身后,高览也及时察觉了。既然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相信张郃不会发现有人在寻阳城外对他的目标动手了。此时,也就不必要继续隐藏了。在高览的一声呼啸声中,他,以及他身后的将士,已经像疯牛一般,径直向着文聘追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五七六:刘备诛董承
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一起来见刘备,刘备让许褚叫他们都已经上来了。
奉茶毕,长水校尉种辑开口说道:“我与吴大人今早如往常一般到董承府上探望,尚未开口,他就问起了定都之事。我觉得十分奇怪,只道定都先前虽有屯田校尉枣袛与将军蔡杨、刘岱叛乱,但也已经平定了,最近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啊。那董承却说不然,他说自曹操起于豫章,兖州四境大乱,定都更是风雨飘摇,虽定都暂时在刘公之手,但天下之事,尚未可定也。我一听,心里骇然,不知他说这句什么意思?”
“我当时不好拂逆,只得佯装应承着。董承又说道,天子自从东来,先落入曹操之手,如今又被刘公把持,是脱离豺狼,而又入于虎豹也。他痛哭流涕,又将一封天子亲手所写的血书拿了出来,叫我等看。天子所言,不过是欲让董承暗中纠集凶蛮,伺机铲除刘公……”
种辑说到这里,抬头去看刘备。却见刘备神色如常,暗中佩服。
只听他又接着道:“当时我见上面所说刘公罪状皆不属实,倒像是在说曹贼,心里着实可笑。那董承又道,天子不想受任何人的摆弄,他的意思是想趁着兖州大乱的时机,让我等迎天子回东都洛阳。还取出了白绢一副,让我等在上面签字,说道此举为‘同立义状’,可证明其心不渝,以报汉室。我与吴大人当时无奈,为了不让董承生疑,便只好暂时将画押签上了。刚欲动身告辞,将军吴子兰正好赶到,董承便又邀请吴将军加入。我见吴将军当时似乎不情愿,还想反驳。便赶紧拉住了他,这才没有露下马脚。我等从董承府上出来后,便立即赶来将此事告诉刘公,还望刘公做主。”
将军吴子兰和议郎吴硕,皆随着吴子兰拱手而起,向刘备表示忠心。
将军吴子兰道:“我怎么也弄不明白,像刘公待天子如此优渥,要什么给什么,比在曹贼在时不知道有多好,可他为什么还不满意?”
那议郎吴硕接着道:“这还不简单。董承不是说了,陛下心不知足,想趁着兖州之乱,脱离刘公罢了。”
种辑长叹道:“刘公待天子以至诚,奉以人臣之礼,天子反而报之以怨,他此举实在有失欠妥。诸位试想,若无刘公,汉室宗庙将以何存?我等顾念天下安危。这才冒死相告,还望刘公你早做决断!”
刘备捋须点头:“各位的赤诚之心,我刘备心里十分明白。至于董承一事,还需诸位配合。”
“全凭刘公差遣!”
三人皆信誓旦旦的道。
坐上种辑又道:“对了!在我等去之前。那画押的白绢之上除了有董承自己的名字之外,还有一人。”
刘备问他:“何人?”
“侍郎王子服!”
刘备故意拍案:“王子服何在?”
“某在此,见过刘公!”
从屏风后面,转出侍郎王子服来。种辑等人微微一愣。都是惊诧不已。
原来适才种辑等来时,刘备先让王子服躲在了屏风后面,没让相见。此刻突然出来。那三人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刘备笑道:“都是自己人。说起来,王大人乃是出首董承之第一人。”
三人一听,也都轻嘘一口气,原来如此!
第二天,侍郎王子服,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四人结伴,一起来见董承。
王子服故意向董承要衣带诏和义状来看,董承也不见疑,将这两件东西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那王子服拿到手里,向外面叫道:“许将军可以出来了!”
那董承大惊,不及躲避,片刻间只见许褚带着人马,冲进府来。
许褚大叫道:“有诏捉拿叛贼董承!”
甲士冲进来,逢人就抓,遇到抵抗的,立马当地格杀。
董承脸色苍白,看向四人,手指着他们:“你们……你们……”
将军吴子兰按剑走上前来,叫道:“国舅你有天子的血书,要杀刘公,我等本该奉召。可国舅你想过没有,若杀死刘公,当真能让天子回到东都么?只怕未必吧?刘公一死,曹贼必将席卷而来,天下又将陷入更加的动乱之中。那时,这一切所为, 岂不是重蹈以前的覆辙?就算没落到曹贼手上,要是落到袁逆手上呢?那时汉室只怕立时不保!国舅你只知道一时愚忠,可有替汉室真正考虑过?”
董承被他说得再无一语,抓起剑当场自杀了。
那许褚又将董承一家两百多口,押往各门,全都斩杀干净,方才禀复刘备。
刘备带了衣带诏,一径来找天子。
先时,天子突发奇想,想要趁着兖州动乱的时机,发动朝臣推翻刘备。乃与伏皇后密议此事。时伏皇后的父亲伏完在侧,乃举董承。这日,天子在后宫,同伏皇后正谈到董承的事情,不知道进行得是否顺利,就有刘备带同许褚等众多武士闯将进来。
“你们先在外面候着!”
刘备自己走了进来,向天子和伏皇后见过了礼,道:“我有事情要向陛下单独禀报,可否请皇后暂时回避一会?”
那伏皇后看了天子一眼,天子将手一挥,伏皇后也就同着宫内侍候的众多宫女都退了下去。
宫内,此刻也只剩下天子和刘备两个人。
天子心里有鬼,想到董承一事,一时倒是不敢自视刘备。
刘备看着他,突然嘿嘿一声冷笑,问道:“董承谋反,陛下知否?”
天子啊的一声,说道:“董卓吗?此獠不是已经伏诛了吗?”
刘备鼻子一哼:“陛下明知我说的不是董卓,是董承!”
天子全身战栗,一口否认:“这我不知道!”
刘备冷冷一笑,将那封血书拿了出来,丢在了案上,说道:“这是陛下破指而修的诏书,陛下不会不知道吧?”
天子一看。两眼发直,不敢说话了。
刘备走上前去,嘿嘿笑道:“当日我就奇怪,想陛下怎么平白无故的登功臣阁,赐董承锦袍玉带呢,原来是这个作用啊!”
天子脸上浮白,两排牙齿捉对厮杀。
刘备笑道:“我来也并无恶意,陛下你也不必紧张。陛下想杀我,我却不敢轻易弑君。我身为人臣,也只能认了。如果那样做了。也必遭天下人唾骂。本来,我想这事也就这么算了,息事宁人了吧。但我想想,我虽然杀了董承,可他还有个妹妹啊。他的妹妹,不就是陛下你亲封的董贵妃么?所谓斩草要除根,我可不想留下这个祸患。要是她某日突然又在陛下耳边吹吹枕头风,又唆使陛下再送个什么衣带诏给其他大臣,那我这小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所以呢。我来是做什么,陛下你也应该明白了吧?”
刘备说着,就要叫唤许褚进来。那天子立即道:“董妃有五月身孕,望楚公见怜。”
对于这件事情。刘备还不想闹大。毕竟要是杀了一个董妃,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有可能会影响到他在兖州乃至天下百姓心目中的光辉的“仁义”形象。而他,不想被这件事情搞臭。既然首恶董承已经伏诛了。其余的事情等到将来时机到的时候,再算总账不迟。
刘备想到这里,说道:“既然陛下有所求。作为臣子的怎敢不从命?只是,董妃既然怀孕五个月了,想来不易再在深宫中继续住下去了,陛下也不易跟她时常相见,这样只怕会影响到胎儿。我的意思,陛下懂吧?”
天子也即明白过来,但到了此时,还能怎么办,只得说道:“是是!我明白。只要楚公你放过她,我愿意将她打入冷宫。”
刘备马上道:“看陛下这话说的!只是,我还要陛下同时劝劝皇后和皇丈一句,告诉他们,‘谋反’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轻易尝试,不然总有引火**的一天!”
刘备说着,也不顾呆愣冒汗中的天子,告了一礼,径直退了出去,带了许褚回了大将军府。
刘备刚刚坐下,曹植来见刘备,说思念母亲了,想回楚都了。
刘备那日跟曹植说了许多甜儿跟楚儿的事情给他她,不觉一闭嘴就是晚上了。他一天之中把那些平时不会说的话,一股脑儿的全都说了出来,内心也似乎轻松了许多,不觉欢畅不已,对曹植的喜爱更甚。眼看天黑下来,他也就叫人准备了席面,摆了下来。
曹植想到二哥,便请求刘备也让他一块来用膳。
刘备笑道:“看我把此事忘了!”
他立即让人去请曹丕。不想回来的人说,曹丕已经被赵牛拿入了大牢。
刘备莫名其妙,赶紧找来赵牛,立即将曹丕放了出来。
刘备先陪他两兄弟用过了饭,也就打发他两去休息了。他这边,将赵牛叫了来。
赵牛不明白刘备的想法,刘备说道:“兖州正是动乱之时,若将曹家的人杀了,只怕会更加激怒那些叛军。若让他们找了这个借口来讨伐我们,那样势必会有更多的人站起来,这样的话对我们绝对没有好处。就在我与曹植相处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如其杀了曹家人,还不如待他们更好。这样的话,不但堵住了他们的口,也可更好的为我所用,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为何还要杀了他们?”
赵牛拱手道:“某考虑不及明公周全,是某鲁莽了。”
刘备这边开导赵牛,曹植那边,曹丕想到赵牛的话,心里就极是不舒服。
“二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曹丕看也不看他一眼,想要说出来,但却又忍住了,只在心里恨着他。
那曹植见二哥不说话,也并没放在心上。一想到白天刘备跟他谈话的情形,不觉脸蛋上浮出了笑容,禁不住要将自己的遭遇跟二哥分想。
谁知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反到触及了曹丕的隐痛。
“啪!”
曹丕将剑一抽一送,倒身在榻上:“睡觉!”
之后几天,曹植时来见刘备,说些话。那刘备也没说要放他们走。他也不好说出来。在楚都呆了也不知多久,那曹丕一想到赵牛说三弟的话,心里就不觉战栗。他也怕在定都呆久了,会有什么变故,所以早上时候,他突然告诉曹植:“你想让我理你也行,你须得去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去求刘备放我们回楚都。”
曹植一听,笑道:“二哥不知,我早想着要回去陪娘了。只是我怕二哥你还要玩上几天,也就没有说出来了。既然二哥想回去。我这就去跟刘公说。”
当下,曹植见到刘备,将目的说了。
刘备这些日子忙着处理叛党的事情,也很是疲惫,自然没有时间照顾他们兄弟两个。如今听说他们就要走了,这也倒好,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过两天,也就让赵牛保护他两,回了楚都。
早在刘备处理董承叛乱一事的时候。他也已经接到了皖口水师程辉送来的消息,知道庐江太守甘宁和夫人成荷一起遇难了,而且寻阳和广济数城都被袁逆趁机占领了。
刘备知道此事后,自然惊骇非常。想到甘宁跟随自己一路所立之功,心里不觉怅然。
这之后,刘备暂时让驻守九江郡的破贼中郎将刀敌领兵入庐江,暂时代替甘宁行太守事。让水师程辉从中帮助,共同抵御诸葛亮大军的进犯。
一面,则紧急召集众文武。商议该派谁去庐江驻守。
众说纷纭,一时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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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江事变后,半月前的鄃关。
魏延本来约好跟高唐路的木路、漯阴路的吴求,要来共攻平原城的,可惜魏延事先没有跟他两商议,就一意孤行,使得其他两人心里极是不舒服。他们当时倒也客气的回话,说到时肯定会按照要求出兵的。
但当魏延发兵攻打后,方知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兵,原来是耍自己的。
魏延当时身上中了一箭,加上受气,差点吐血落马。
他将箭矢拔了后,也就气呼呼的喝令退兵,一路回了鄃关。
这战大败,而且中了箭伤,惹得魏延一病不起,整日的哼哼唧唧,时而破口大骂,时而仰天长叹。
这事后,吴求和木路都得知此事,心里也就难安了。
虽然这事是魏延自找的,给他点教训也是应该的,但想想,如因此事弄得三军不和,倒是不利于对付敌人。于是,在他们一番商议后,也就各自留了副将守关,他们则各带了数十骑,趁着天黑的时候,一齐出了本关,齐往魏延驻守的鄃关赶来。
木路离得较近,先到了关下。他也不方便先进关,等了将及半个时辰,也终于盼到了吴求。他两人也就一齐来见魏延。
魏延当时榻上听闻,倒是微觉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吴求跟木路都是镇守一方的大将,他们都是有重任在身的,岂能为了看一个病号,而随意离开驻地?
那手下见魏延半天不说话,便问道:“将军,要不要放他们进来?”
魏延嗯的一声,将身子坐直了,说道:“让他们都到大厅上等我,就说我立刻就到。”
那手下似觉不妥,想要开口,而那吴求、木路两个,早已经破门而入了。
那吴求远远说道:“将军身负重伤,岂能随意挪身动,还是让我们两个自己来见将军吧。”
那手下错愕的看向魏延,魏延手一挥,让他先下去了。
魏延挺了挺身子,想要下榻着甲,吴求早已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了他:“将军还是躺着吧!”
魏延道:“不好吧?我若榻上见二位将军,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到了此时,尚做儿女态焉?”
一手推开他,坚持要下榻。
那木路一见,走上前去,笑道:“我看将军还在为先前的事情生气呢!”
“不敢!”
魏延眼看他们一手抓牢自己一只臂膀,也就没有坚持下榻。
他把鼻子一哼,别过头去,不看他两。
要说生气,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气性。只是想起那事实在太窝囊了,怎么也想不通。
木路道:“将军生我们的气也是应该的,谁让我们当初食言,以致让将军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呢?这事后,我跟吴将军不知有多么后悔呢!我们愈想愈是觉着对不起将军呢,这才赶来看望将军你,顺带向将军你道歉来了。”
说着,木路和吴求也就站起身子,眼看就要向魏延行礼了。
那魏延身子一动,赶紧手托住他两的胳膊,叹了一口气:“我这些日子躺在榻上,我也想了很多。这些天来,我也终于想明白过来啦。其实要说起这件事情,是我无礼在先,是我不该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之前,就擅作主张,一意孤行。哎。说起来,这事是我错了,该我向你们道歉才是!”
魏延说完,退后一步,对着他两长长行了个礼。
木路和吴求对望一眼,赶紧道:“我们也有错!”
也就对着魏延躬身行了一礼,算是化解了他们之间的误会。(未完待续。。)
第五七七:魏延庐江领太守
木路和吴求回了各自的驻地,这之后,魏延的伤势很快得到恢复,也能下榻行动了。
过了些日子,魏延又亲自视察了一回平原城外关口的形势。回来后,将自己的见解分享给了吴求和木路两个,并建议三人共同商议进兵平原的计划。
吴求跟木路自然同意了,在漯阴城,他们三人一起研讨了作战方案,再三确定了,就等接下来的行动了。
然而,就在魏延为着准备攻打平原之事操劳时,一封任命书突然下到了他的驻地,交给了他。
展开,里面的内容是:
兹任命魏延为镇远将军、庐江太守,即刻赴任!
魏延的部下听说主将连升了几级,都是替他高兴,纷纷前来道贺。
只有魏延,他在拿到任命后,并没有显得特别的高兴。
他立即去了漯阴和高唐两地,将自己的事情说了,长叹道:“恨不能再跟两位将军合作了!”
吴求和木路一连道喜,为着魏延高兴。
吴求道:“庐江南接袁术,北接刘表,乃我军重地,有将军驻守,想明公亦可高枕无忧了。明公能用将军,乃明公眼光独到之处也。将军此去当建大功,至于高干小贼,交给我和木路就是了。将军放心去,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魏延倒不是矫情,却是跟吴求和木路这些日子相处来,觉得脾性相投,也是倾心交往。只可惜的是,眼看他们就要联手一起将平原拿下,却在这时又不得不按照上面的命令,带兵去庐江赴任。
当晚,吴求和木路设宴,魏延吃了个醉饱。在漯阴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也就回了鄃关,将驻防的任务交给了副将廖化。
处理好一切事后,他也就带了数十骑,立即赶往兖州定都来见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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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能接任庐江太守这样的重任,说实话,还真不容易。
在之前,众人的人选名单里,根本就没有他。
其实这也难怪,像魏延投入刘备军中不过半年的时间。已经由牙门将军升了讨逆将军,现在又要连升几级,成为独镇一方的太守,这也难怪刘备提议之初,会得到众人不同程度的反对。
但刘备坚持要用他,众人虽有意见,也不好反对了。
当然,在赴任前,刘备还是想要见他一见。也好让众人看到他所荐的人并非庸碌之辈。
魏延回到定都时,刘备为他设好了武将坛,亲自登坛拜将,封他为镇远将军、庐江太守。
刘备当着众文武的面。大声问魏延:“今日孤委尔重任,卿到任后,如何处之?”
魏延站了起来,轰然应对:“若袁逆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为大王吞之!”
刘备一听,哈哈而笑:“善哉!善哉!”
那坐下文武听到刘备夸奖。也就跟着附和。
其实,他这话说得十分的雄壮,在众人听来,都是热血沸腾,自然为之感动,也就应声称善。
魏延在定都耽搁两天,也就单骑赶到庐江赴任了。
刘备一面以魏延为镇远将军、庐江太守,一面又以刀敌为寻阳都尉,协助魏延镇守庐江。
那魏延赶到庐江后,也就迅速召集甘宁所部,得散卒三万,跟刀敌回合,暂时将人马驻守在皖县,以为府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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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带上来!”
东平陆,在毕谌和车胄双方军队的联合攻击下,城池终于瓦解,东平相薛兰被毕谌部将活捉了。
上面,毕谌和车胄,分左右坐定。下面,败将薛兰被人五花大绑的推了上来。
车胄一见到他,想起了先时被他追击后的窘迫之态,不由大怒,拍案而起:“你这厮还不给我跪下,想要吃刀子不成?”
那薛兰虽被五花大绑,仍是倔强的昂起了头颅,高声叫道:“要杀便杀,我怕你不成?”
车胄立时拔刀而出,就要离案冲到下面去,却被毕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说道:“将军息怒!”
他则连忙下去,向两边将士喝道:“谁让你们绑他的?”
他走上前去,亲自为他解开了绳索,又将自己肩上的披风取下,披在了他的肩膀上,说道:“多有得罪了!”请他上座。那薛兰被毕谌一连串的举动感动得立即下拜,说道:“大人但有驱使,某无不从。”
他两这番举动,只让站在上面的车胄呆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
看到薛兰甘愿拜他,他心里不觉的吃起醋来,暗想还是毕谌会收买人心啊。
车胄此刻也只能恨自己脑子转动得太慢了,想“感动”薛兰,只怕也没有机会了。他这么想着,不觉气呼呼的坐了下去。
东平陆拿下后,毕谌又借助薛兰的影响力,说服了附近数个县城归降,得了不少的兵马。
当然,毕谌的目标,也绝非是东平国。他之所以出兵东平国,一来,是为了积蓄兵力粮草,锻炼士卒;二来,却是解决了东平国这个后顾之忧后,他也就可以放心攻打下一个目标了。
他的下一个目标,却是小沛。
若能拿下小沛,则他大军可一路南下,攻打萧县,夺取楚都。
这是他的终极目的。
在东平陆休整了将近十天,毕谌突然叫来车胄,说道:“东平国就交给将军你了。”
车胄听他一说,也是十分的意外。他没有想到,毕谌辛苦打下的东平国,居然不要了,送给自己了。
他以为毕谌是说笑,所以倒是谦虚了起来:“这个……我能力有限,只怕不能担当此任……”
毕谌笑道:“那我将薛大人留给你?”
“不必了!”
车胄立马回绝。
薛兰本来就是他的上司,在此地也比他更有影响力。要是将他留下,部下们是听他的还是听他的?他可不想将到手的权利就这么分开了。
那毕谌也只是开了一个玩笑:“你别臭美了,你想要,我还不想给呢!”
“那好,那好!就请大人自己带着吧。”
车胄说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毕谌摇了摇头,也就走了出去。
等到第二天,毕谌自领了三四千的人马,带着薛兰,折回了鲁县。
车胄接手了东平陆后。又大肆的招兵买马,攻打不服他的地方小县,又收录了不少的人马。很快,他也就集聚了五六千的步卒了,势力一时颇为壮大。
而毕谌回到鲁县后,也就立即整备部伍,跟薛兰商讨攻打小沛的计划。
在鲁县耽搁了十数天后,于一日,突然发兵五千。先行袭取了鲁国蕃县,而后又进兵鲁国薛县。
在之前,毕谌虽然以鲁国太守起兵,但响应的不过附近几个小县。境内还有许多地方未曾归附,所以他们自鲁县而来,一路上还有不上的阻挡势力。
而鲁国,跟沛国毗邻接壤。鲁国的薛县,却又距离小沛不过几十里,所以一但毕谌拿下薛县。他们也就可以以此为跳板,直接攻打小沛了。
早在蕃县被毕谌攻下后,其实身处小沛的守将王党早已经有了预感,也猜得敌人下一步必将攻取薛县,所以也提早发兵过来增援。
王党,最初是乐进的司马。早在刘备拿下兖州后,小沛也就失去了其军事重地的作用,于是也就将当初驻守此地的将军张辽、乐进等都调到了相应的地方,而小沛立治已久,不好遽然撤出,也就让王党以都尉的身份,带兵五千驻守此地。
而小沛,既然有这么一支驻军在,历来也就有了保护附近城池的义务。王党如今赴任,自然也不能例外。他在听到蕃县被攻下后,立即组织了三千人马,一径往薛县赶来。
毕谌的蕃县距离薛县,毕竟要比王党短了一截路程,他又是拿下此城后,并没有过多的休整,就于第二天晚上径直奔袭了薛县,所以在王党的三千人马到来前,毕谌的人马早就对薛县展开了进攻。
薛县本来就没有多少的人马,城池又是十分的低矮,在毕谌的突然袭击之下,仓促进行了小股的抵挡,在天亮之前,城池也就被毕谌拿下了。
毕谌带同薛兰,亲自进城安抚。只是进城还没一个时辰,就接到了探马报说,路上发现大股刘军的踪迹,距离此城不过十里了。
毕谌当即会同薛兰商议,让薛兰镇守城池,他自带了两千的人马,开城出迎。
那王党人马还未接近薛县,却突然间遭到敌军的伏击,大败了一阵,也就收兵回去了。
毕谌在薛县整备了两日,于第三日,又即带着人马,一路直杀到了小沛城下。
王党上次援救薛县不成,大败一阵,又身负创伤。他听到有敌来犯时,气得牙痒痒的,腾的从榻上爬了起来,叫道:“当日我不过一不小心败了一阵给你们,我今日不叫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你们倒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旁边将士想要劝王党再休息些时日,不必急于理会他们。那王党哪里躺得住,愣是带着伤,从榻上爬了起来。
穿好衣甲后,王党大叫一声:“抬吾大环刀来!”
王党善使一口大环刀,有大刀王党之称。
他唰的拿过刀子,挥了两刀,虎虎生风。那旁边将士一听,尽皆喝彩。
虽然外表好看,但也只有王党清楚。他刚才舞刀时,使了大力,已经扯破了旧的创口,此刻只怕伤口处早已是鲜血直崩了。
但他既然已经站了起来,也决意要出战了,焉能再缩回去?
更何况,敌军围城,若身为主将的他不敢应战,叫部下们怎么看?士气也势必受到影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纵然有伤。他也只能是硬撑着。
王党眉毛不经意的扯动,随即将刀收回,叫道:“给我点千三千人马,开城迎战!”
小沛城外,毕谌、薛兰联袂而出,坐镇指挥。他们身后猎旗招展,士卒踊跃,四千的人马,早已经列队待战。
小沛城,因为数次的加高加固。也已经超过了标准城池的高度,很是具有防御能力。
在城外等候的毕谌和薛兰二人,目光一直炯视着小沛城。自到,小沛的城门打开,吊桥放下,一队人马冲了出来。
王党一马当先,列在了队伍的前面,等到军队都摆好后,他跃马上前。指着他两人大叫:“尔辈皆受过刘大人厚恩,不思图报,却叛逆作乱,有何面目见地下祖宗?”
薛兰乃新降之人。被他一说,不由脸上变色,心里有愧,低下了头去。
那毕谌啊哈哈而笑:“你效忠的是刘备。我效忠的是大汉朝,我只要对得起汉帝看就行了,何要管他什么刘备不刘备?”
王党一听。鼻子一哼,叫道:“像你这样无父无君之人,便该早死!”
他说着,催动人马,向前冲去。
毕谌那方,也是手旗一挥,三军齐进。
两军相隔不过十数丈,转眼就到,杀喊声铺天盖地而起。
那王党想要找毕谌厮杀,毕谌毕竟是个文臣,又是主将,战争一起,早就被护卫团团护在了核心了。王党想要从人堆里找到他,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王党冲杀起来就如一头猛狮一般,大喊大叫,一路猛进,手里的大环刀一下也没有停过,所遇者皆披靡而倒。
那毕谌退到高处,眼看王党杀人如砍乱麻,不知畏惧,心里也是骇然,倒是起了怜惜之意:“若能将此人招为己有,就算拿一千人马去换,也是值得了。”
他这么想的同时,那边王党已经杀退数人,独自一人冲入了对方的腹心。
那些冲杀上来的将士,想要抵挡,被王党一阵冲杀,倒是未战先怯了,纷纷辟易。
那王党趁这机会,又杀上前一丈距离,忽然抬头一看,只见土丘上,正有一方大纛,大纛下面立着两个人,正是薛兰和毕谌。王党一但看见,眼睛发直,嘴里发出了嘿然的笑声:“老子正愁找不到你们呢,你们倒是自己乖乖的让老子给看到了!”
既然有了目标,身子也就欢快了起来。他撇下了众人,只管向着大纛那边冲去。
那些阻拦的人马,在王党刀下,顷刻间灰飞烟灭,根本抵挡不了。
王党此举也太过明显了,那站在高处的毕谌和薛兰早就看见了。
薛兰脸色一白,赶紧道:“大人快走,贼人盯上了我们,只怕前面的人马抵挡不了,贼人顷刻间就要冲杀过来了。”
薛兰也不顾面子,扯起马缰,就要向旁边转去。
那毕谌赶紧说道:“薛大人不必恐慌,我看他杀不到我们这里来。”
“大人为什么这么肯定?”
薛兰把眼睛看向毕谌,却见毕谌嘴角微微翘起,用马鞭指着他看:“大人没看到吗?那王党现在看起来虽然凶猛,但他胸前明显有旧创,所以他每发出一刀,都会牵动创口一次。而牵动之时,他的力气也就会小了不少。像这种,过不了多久,不用我们杀,他也已经创口崩裂而死了。”
薛兰定定的观察着,回头道:“倒是如此。可我们不能等他创口发作啊,若是他撑到了我们跟前,将我们先杀了,再发作,你看……”
“大人的想象力当真丰富。”
毕谌嘿嘿一笑:“不过,大人考虑的是。”
他说着,转身命令道:“弓箭手准备!”
旁边士兵立即传下了毕谌的命令,叫来了百十个弓箭手,分做数排,摆着了他们的跟前。
毕谌指着前方的王党,向部下命令:“箭手准备!目标贼人将领!”
他此时也已经明白,就算他再怎么爱惜王党,只怕以王党的个性,就算将他生擒了,也未必能打动他,让他归顺自己。既然不能办到,那只有想办法将其毁灭。
众弓箭手吱嘎吱嘎的将箭上了弦,运臂拉了起来。
毕谌回身笑道:“这下大人你该放心了吧?”
薛兰悄悄的点着头,眼看着敌将王党,已然冲到了前面来了。眼看他浑身浴血,咆哮怒视自己的眼神,他吓得手脚一哆嗦,赶紧道:“快快!敌将就要冲上来了!快放箭啊!大人!”
毕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手中令旗一挥,喝道:“放!”
簌簌簌!
漫天的箭矢如飞蝗般落下,目标一致,对准王党。
王党强忍着胸前创口的崩裂,而自大叫着。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一鼓作气杀上去,只怕停下来的时候,自己就不能再有勇气杀上去了。然而,当他杀退数人,眼看距离大纛没有多少路了,胜利在望了。可就在他再次抬头的时候,他看到了漫天的飞箭。
簌簌簌!
铺天盖地落下。
他知道,自己跑已经来不及了,想抵挡吗?完全不可能。
就在他思想有活动的那么一瞬间,箭矢漫天落下,插插插,如钢铁一般,他的身躯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根箭矢的密集射击,将他压得喘不过气。王党瞪大着眼睛,轰然倒下!(未完待续。。)
第五七八:吕蒙洛阳赴大任
“子敬,你快不要乱动!”
鲁肃因为上次兵变的事情,身上负伤,现在还在病榻上躺着。刘备百忙之中,总要隔个两三天去看他一次,近来脸色倒是好多了。听折伤医说,鲁肃再静养些时日,也就可以下榻走路了。
鲁肃还是和以前一样,见到刘备来看他,他总是客气的欠起身来,想要下榻行礼。
对于这种多余而不合时宜的礼节,刘备自然不喜欢,也不在意。
他赶紧伸出双手,止住了他的接下来的举动:“最近觉得怎么样?”
刘备还是和往常一样,关心的问了他一些身体的情况,不过对于兖州乃至辖下所发生的事情,他一字不提。
而鲁肃,他却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些。如果刘备不告诉他,他也会去问别人。至于曹休、王忠乃至毕谌乱党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了,而最近发生的庐江事变,他也有所耳闻。
但看今天刘备的脸色似乎不寻常,便试探性的问道:“明公面带忧色,最近是不是又遇到麻烦了?不如说来我听听,或许我能为明公你分担一些。”
刘备嘿然一笑,说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河东郡出了点小问题。”
“河东郡?”
河东郡隶属于司隶部,上接并州,下卫东西二都,刘备接手兖州后,驻守关中的曹操旧部钟繇归降了他,刘备因命之为司隶校尉,都督关中一带。然而,由于接手时间短,刘备又要出兵河北,故而对于司隶的实际控制极其有限。除了修葺东都洛阳时,派了吕蒙都督了万余兵马驻守此地,其余郡县也只是名义上的归降。而自西凉寇关中以来。关中一带群盗多起,虽然没有形成明显的威胁势力,但司隶的形势却是十分的错综复杂,一时也难以捋得清楚的。若不是钟繇坐镇长安,只怕司隶未必是刘备所有。
如今河东郡出现问题,只怕也非是刘备口里的‘小问题’了。
鲁肃眉毛微微一捺,说道:“不知河东郡发生了什么事?”
刘备伸手捋须,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不说,他是要穷究到底了。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方才说道:“据我探马所报,河东郡郡掾卫固、中郎将范先,他们最近跟东垣张白骑,崤渑张晟,弘农张琰(掩音)这伙盗贼走得很近,又与并州袁熙往来,似欲唆使郡守王邑跟他们同谋,共同叛变。只是。郡守暂时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他们一时也就不敢乱来。我担心的是,若郡守迫于形势,屈服了他们。则关中只怕会陷入混战之中了。”
鲁肃一听,亦是伸手捋须,凝眉不语。
对于这事,鲁肃还是清楚的。
这张白骑。乃是东垣一带的乱民首领,早在黄巾兵变时,他就起事了;而张晟。一直游走在崤山、渑池之间;那张琰,亦是乱民首领,起事于弘农一带。他们三人各领部众一万人不等,性质都是差不多的,皆都混迹于丛山之中,聚兵闹事,虽然没有大的威胁,但若被有心人趁兖州之乱的机会利用了,则麻烦是可想而知的。
依刚才刘备所说,若这伙人跟河东郡的官府勾结上,再以并州袁熙为外援,关中的形势,只怕会大大的改变了,难怪刘备的气色会这么差。
鲁肃思忖了一时,说道:“并州袁熙虽然想勾结河东郡作乱,但他们目下被困壶关,难以真正起到作用,现在的关键反而是要看河东郡的了。若能将河东郡控制住,则下面的那些虾兵蟹将也就起不了作用,翻不起大浪。依我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不是欲要劫持郡守以发号施令么?我们不如将郡守召回来,换上一个新人,我看他们还能有什么作为?”
刘备听他一说,眼前一亮,左右一想,笑道:“妙哉!子敬这话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顿了顿,问道:“然则,以何人镇守河东为好?子敬可以试为之言。”
鲁肃笑道:“远水难救近火,不如就让安西将军吕蒙直接带兵过去赴任就是了。对于关中,吕蒙可以说很是熟悉了,依我看,他也足以有这个能耐担当此任。”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就依子敬之言,我立即发书召回王邑,让吕蒙暂时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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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吕蒙驻地。
年前,刘备从颍川征伐鲁阳,后又带兵从五社津过黄河,于洛阳暂时将人马驻扎下。刘备因感念洛阳残破,乃命糜竺为将作大匠,以尚书步骘、严畯为左右少丞,督造洛阳。又命吕蒙为安西将军,带兵驻守洛阳城北,卫护京都。
吕蒙接到刘备的任命书时,是在一个下午。
他那时,正一个人喝着闷酒,喝着喝着,突然涕泪横流。
不为别的,只因为太史慈突然的病逝。
他回忆起了寿春之战,回忆起他与太史慈一起联袂御寇的事。他那时深深为太史慈的勇气所折服,故而甘愿拜他为兄长,以大哥相称。可他的大哥,正是壮年,还有好多的大好前程没有走,眼看天下即将出现黎明的曙光了,而他,却突然病逝了。这叫一个同样是英雄的人物,如何不为之流涕?
虽然太史慈的死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但吕蒙每当想到寿春城外,淮水之上,一块冲入敌阵,联袂杀敌之情景,他就忍不住要悲痛一回。
他的副将吴猛其实早已经闯见他几次这样了。他偷偷的喝酒,偷偷的抹眼泪,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当然,他也并没有问。
但他今天还是禁不住问了。
也许,对于某些事情,当我们将他分享给更多的人,或许内心也就会好过一些。
吕蒙将酒分给了他,与他一起喝。
然后。他开始讲太史慈的故事:
他可以为了母亲的一句话,赶赴北海城临危救难,出城替孔融搬取救兵。是为孝也。
他可以为了刘备的一句话,将刘备交付他的衣物保持完好,归璧于刘备。是为信也。
他可以为了击退黄巾,亲身赴难,冲入敌垒,而不言惧。是为勇也。
他可以誓死而追随明公,赴汤蹈火而从容不迫,临危而不改其志。是为忠也……
那吴猛听了将军说了这许多。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赞道:“太史子义的确是条好汉子,只可惜走得太早啦!”
说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那吕蒙把心里的话说了,倒是好过了些,反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起来:“一切皆在命数,不可强求。”
这时,有士兵掀帐而入。说刘备派来使者,要见他们。
“明公使者?”
吕蒙腾的站起,将酒具让部下收拾了,他则坐于主位。吴猛按剑在侧。
“传使者进来!”
吴猛一声下去,那帐外士兵引了刘备使者,呈上了刘备的书信。吕蒙展开一看,也就点了点头。让人陪使者先下去好生款待,他则将书信交给吴猛看。
吴猛惊讶的说道:“怎么,将军要去河东郡任郡守了吗?”
吕蒙站起身来。说道:“上面不是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吗?”
吴猛说道:“那么请将军走时也带上末将吧。”
“不行!”
吕蒙道:“我带上你,那洛阳的驻军该怎么办?更何况,我现在是去赴任,又不是去打战,用得着带上你们吗?”
“可是……”
吴猛道:“河东郡向来不平静,听说最近张白骑在东垣一带频繁活动,将军此去……”
吕蒙打断了他的话:“我乃明公亲自任命的河东郡守,谁敢拦我?你就放心留下吧。”
吴猛抓了抓脑袋,犹豫片刻,方才道:“那将军一路上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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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郡郡掾卫固,中郎将范先,带兵突然闯进了郡守王邑的府邸。
王邑见到这两个瘟神阴气飒飒的面孔,他就不觉的腿脚哆嗦,勉强站起来迎接。
“哈哈,二位大人什么时候到的,门人怎么也没通知一声,好让我出来迎接啊!”
卫固和范先带着剑,径直闯了进来。
那卫固开口直问:“听说刘大人的调令到了,他要调你回定都是吗?”
王邑看着他两那副生硬的面孔,只好打着哈哈,说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然后将案上的一封调职书交到了他们手上。
他两匆匆看了一眼,那卫固问道:“那大人你是怎么打算的?”
王邑无奈的笑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既然刘大人想要调我赴定都当官,那我自然也只好从命了,难不成还有别的想法?”
范先走上前来,冷笑道:“这只怕是大人你早就想看到的吧?你想远离了这里,好不再被我两纠缠了是吗?”
王邑心里有鬼,脑子一转,嘿然笑道:“两位这是怎么说的?我镇守河东郡多年,我的所有基业也在这里,你们以为我愿意离开这里吗?我这也是出于无奈不是……”
“这好办,既然大人也不想离开这里,那就不要离开这里了。”
那卫固也逼了过来。
“这……这……”
王邑露出了满嘴的黄牙:“这恐怕不好吧?若我公开不接受命令,只怕对于二位大人也不利呀。”
范先看了卫固一眼,卫固微微沉吟,心想现在起事的确还不是时候,若公开反对,只怕会遭来更大的麻烦。
卫固想了想道:“你去长安一趟,求求钟大人,看他能不能向刘大人说句话。若钟大人开口,想必能令刘大人改变主意。”
“这……这能行吗?”
王邑面有难色。
那范县按剑在手,低声道:“你没有去试,怎么知道就不行?哦,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想去。对吗?”
王邑苦笑一声,不敢拒绝,只好道:“好吧,我去长安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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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邑动身去长安的时候,吕蒙与吴猛基本上也已经交接完成。
吕蒙只挑选了二十个精骑,带在了身边。
本来,吕蒙的这些部下,多数是姐夫邓当当年留下的,他们也跟随自己出征多年了,突然间的离开。心里自然有点舍不得。而那些将士们,都是亲自送吕蒙出了洛阳十数里迟迟不肯回去。
吕蒙在马上,回头叫道:“各位留步吧,再送就要送到河东郡了。”
“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们也愿意追随!”
上千将士轰然说出来,声势自然非同一般。那吕蒙一听,气血沸腾。他跳下马来,叫道:“吴将军,可带了酒来?”
吴猛亦飞身下马。举手向着后面叫道:“将践行酒给我搬上来!”
吴猛一句话下来,那军队后方辎重车辆朝前推来,三五个将士立即卸下车上捆绑的酒坛子,抱了上前。
吕蒙伸手接过一坛子酒。拍开了封泥,就要喝酒。但眼看将士们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便是好笑的骂道:“空碗没有吗?”
那将士见是问这句。半响的反应了过来,应声道:“有,有啊!”
“那还不给没有发一个。大家一起喝一碗?”
吕蒙这么一说,众将士都是眼睛冒着绿光,紧紧盯着酒坛子。
“中!”
那将士立即屁颠屁颠的跑回了辎重车那边,分派着其他士兵将空的酒碗发给了每个人。然后,又取了酒,替着将士们斟满。
吕蒙看了吴猛一眼,打了他一拳:“看你傻乎乎的,我吃酒,你难道还想逃不成?”
吴猛嘿嘿一笑,手挠着脑袋。
那边一个将士识趣的取了一个空碗过来,交到了吴猛是手上。
吴猛将碗伸到了吕蒙坛子低下,说道:“讨碗酒吃。”
吕蒙又骂了他一句:“看你傻乎乎的样子,我还真不放心将我这些士兵交到你的手上,你还想从我手上讨酒吃?”
开玩笑归开玩笑,吕蒙立即给他咕噜噜的满上了。
那吴猛收回酒碗,笑道:“谢将军!”
吕蒙退后着,走到一个高的地方,眼看差不多每个人都斟到了,也就将自己手中的酒坛子高高举了起来,高声叫道:“来,将士们,我们喝干了它!”
“喝干了它!”
众将士轰然应诺,将酒碗举到半天。看到将军吕蒙喝了,他们也就将酒碗送到了自个儿的嘴唇边,一口一口直灌到胃海里。哗哗的水响在胃海里面激荡着,汹涌澎湃,气壮山河!喝到一半的时候,脖子一仰,一口气,全都干了下去。
拍拍,酒碗声碎。
吴猛摔掉酒碗,看了吕蒙一眼,眼见吕蒙就要抱着酒坛子下来,立即叫道:“喝干它!喝干它!”
那下面的将士一见,也是起哄,纷纷跟着催促吕蒙将一坛子酒喝干。
吕蒙两眼一懵,看了吴猛一眼,这不公平啊,你们是一碗酒,我可是一坛子啊。
吕蒙虽然没有开口反驳,但吴猛早已知道他将要说什么了,所以不等他开口,便即说道:“刚才可是将军说‘喝干它’,难道将军你自己反悔不成?”
吕蒙摇了摇头,心想,我真是败了给你,居然抓住了我的语病,想要灌醉我是吧?
吕蒙对着吴猛嘿嘿一笑,也不辩解,举起酒坛子,仰起脖子,就是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众将士顶着日头,抬头只看见将军的喉结不断的上下动了数次,那一坛子酒也就没有了。
吕蒙将坛子翻过来,举给众人看,一滴酒水也没有下来。
众将士一见,轰然称好,就连那吴猛看后,也是脸有光彩。
吕蒙将酒坛子丢了,把眼睛看向吴猛。
吴猛看到吕蒙坏坏的眼神,心里咯噔一跳,他不会想报复我吧?
果然是猜对了,那吕蒙脑子晃了晃,嘿嘿一笑,指着他,说道:“我去河东郡赴任的这些日子,全军上下就要劳烦吴将军你了。我临行前,要是没有一点表示,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是吧?这样吧,我就临行前赏赐将军一坛子美酒吧。大家说,我这主意怎么样?”
吕蒙与吴猛打战时很能配合,但平时没事时就喜欢互相拆台,坑坑对方。吕蒙先被他灌了酒,他是有苦无处说,这下,吕蒙眼看又要耍花样“报复”他了,那些将士一听,知道有好戏了,所以纷纷的大声叫好。
那吴猛脸上一红,说道:“这……这就免了吧?”
吕蒙鼻子一哼,说道:“有什么可免的,叫你喝酒,又不是干别的坏事?你就领受了就是了。哦,对了,你领了酒,必须要当着我,还有众位将士的面,把它喝个精光,这样才能让我放心上路呢。”
那边,将士也已经起哄,很快将一坛子酒送了上来。
那吴猛苦着脸蛋,哀求道:“将军,不要吧?你可知道我一喝多就醉,等会我真的醉了,可就不能亲自送将军你了。”
吕蒙催促道:“快喝吧你,谁让你送了,喝多了正好将士们抬你回城去。”(未完待续。。)
第五七九:于禁会稽杀王朗
眼看吕蒙坚持要自己将一坛子的酒喝完,那吴猛咬了咬牙,将酒坛子抱到怀里,说道:“这可是将军你自己说的,要是等会我不能送将军了,你可别怪末将了?”
吕蒙就是想看他洋相,听他一说,又即甩手:“你真啰嗦,快喝吧!”
“好!”
啪的一声,封泥被吴猛一掌拍开,酒气冲着鼻子钻来。
那吴猛看了吕蒙一样,如赶赴刑场的义士,说道:“那我可真喝了?”
将怀中的酒坛子一抱,和着双手,举过头顶,张开嘴巴。那酒坛子倾斜下去,立即就有一口白色的水花如泉水一般,叮咚的溅下,落在了他的脸上,衣甲上,溅了他个视线模糊。那些将士一看,都是轰然笑了起来。可怜对了一时,差不多白白的浪费了一碗子酒,这才将酒水准确的射进了口腔里。
“将军,加油!”
听到将士们打气的声音呐喊声,吴猛脑子里轰然炸开:“妈的,今天拼了!”
咕咚,咕咚!
喉咙里不停的呛进酒水,胃海里勉强的应承着,直将一坛子酒,当真喝了个彻彻底底,滴酒不剩。
“好!”
将士们轰然的叫着好,吕蒙亦是点了点头,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
那吴猛将坛子丢开,大着舌头笑道:“怎么样,我将这坛子酒喝光了!”
吕蒙笑着,还想夸奖他两句,那吴猛摇着身子,轰然倒了下去。
吕蒙一见,摇了摇头,吩咐道:“把将军好好的抬回去,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他则跨上了马鞍,鞭策着马。与送行的大军告别了。
那上千的将士自等到吕蒙一干人去远了,看不见了,方才抬着醉得跟死猪一样的吴猛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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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河东郡因卫固、范先一事令刘备头痛的时候,远在江东的吴郡也正酝酿着一场兵变。
吴郡的乌程县,于禁的镇虏将军府。
先时,刘备攻下吴郡后,准备出兵会稽。但是由于会稽太守王朗的投降,他也就收兵回去了。
刘备收兵后,命广陵人徐宣为太守,又让于禁以镇虏中郎将驻守乌程。将军董袭以都尉镇守余杭。
对于王朗的投降,刘备不管他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反正,他是不可能完全信任于他。于是,在他临走之际,特意交代过于禁,让他要时刻密切监视着会稽那边的动静。而数年来,于禁一直将刘备的话放在心上,也不时的派出密探。安排在会稽城内,打探着王朗的动静。
这些年,这王朗倒是比较不会惹事,也没出什么乱子。会稽跟吴郡之间倒是相安无事。
而他于禁。在刘备入主兖州后,也由起初的镇虏中郎将,升任为如今的镇虏将军。
本来,这会稽还会这么一直安定下去的。
然而。就在今晚……
于禁在听完细作的报说后,他的脸色也由淡定,慢慢转为阴沉。
在许久的沉思后。他将手一招,果断叫来一人:“连夜快马赶赴余杭,去请董将军到我府上议事!”
那人应诺一声,立即退了下去。
于禁这边,紧急从附近召集了兵马,齐聚乌程。
吴郡除了盗贼多点,平时也并没有大的动静,像今日这样大举的召集兵马,却是这几年来未曾有过的事情。也许是太平已久,突然搞出点动作,众将士也是大惊小怪的了。
及至兵马齐聚乌程,那边董袭的单骑也已经赶到了于禁的府邸。
于禁从一只绿色的锦囊里,拿出一方素绢,交到了董袭手上。
那董袭看了于禁一眼,方才将素绢捧开,低头就去扫视着上面的文字。
于禁旁边说道:“这是几年前,明公走的时候,亲手交给我的锦囊。他说在紧急的情况下,方可将其打开。没想到,明公真乃神人,居然未卜先知,就已经猜到王朗这厮将要谋反的事情。上面既然已经说得十分的清楚了,就烦请将军你协助某,把这件事情完成了,好向明公交代。”
董袭听后,犹豫了片刻,说道:“于将军你孤身入城,这怎叫我放心?不如这样,请将军你在外,我在内,我才好答应。”
于禁站了起来,说道:“此事是明公早在几年前就交代清楚的,将军难道要违抗明公的法令么?”
“不敢!”
董袭也站了起来,拱手道。
“那么就请将军执行吧!我这里有两万的部队,加上将军的,也有个三万差不多了,到时就全听将军你的指挥了!”
于禁说着,也不管董袭有没有答应,叫人拿上酒来。
哗哗……
于禁亲自为他斟了一碗,又为自己倒了一盏,将酒盏举了起来,说道:“将军,有劳你了!”
那董袭连忙将酒盏举起,说道:“岂敢当!都是为明公做事,何要分彼此!”
两人说着,也就同时一干而尽。
董袭迟疑了片刻,道:“若将军入城,须得小心些。看到势头不对,还请早点撤出来。”
于禁点了点头:“这我理会得。”
想了想:“我们明天就出发了,你先回余杭。等我带领人马与你回合了,再一道去会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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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城,王朗突然接到属下的禀报,说是于禁投刺造访。
王朗心里本来有鬼,在这种敏感时刻,于禁又突然来了,怎不叫他心疑?
王朗将眼睛看向谋士许靖,说道:“于禁此时突然造访,莫非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
许靖捋着胡须,说道:“天下无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不让人知道却也很难。不过他突然造访。确实有点蹊跷,还是小心些为好。”
王朗点了点头:“然则称病不去见他?”
许靖摇头道:“这不行,如不见他,只怕让他更加怀疑。”
他又沉吟了片刻,附耳跟王朗说了几句。那王朗听后,嘿然一笑:“那就依先生的,我这就去迎他,你便趁这时间多选好手,将这事情办了。”
许靖点了点头,先下去了。
那王朗自出府来。带着人马,到了北门来迎接于禁入城。
王朗跟他说着话,故意瞟了一眼于禁所带的人马,却不过十数人而已。王朗哈哈一笑:“请请!”也就放下心来,不怕于禁闹事了。
那于禁也已经看出王朗一脸不欢迎的神色,但他却不吃这套,你不欢迎我,我也要跟你拉得近乎,说着些客套的话儿。这边说着。没多少时间,也就到了王朗的府邸了。
“将军请!”
“大人请!”
两人又互相谦让了一番,方才入得院子里来。
那于禁夸着他院子里的假山假水的风景好,眼睛却已经注视着四周的动静了。等到了大厅边时。却见旁边寂静无人,不觉纳闷,也已经察觉到了四周的气息不对了。他投了一个眼色给旁边的将士,那将士会意过来。悄悄握着肚子,啊哟叫了一声。于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那将士苦着脸道:“将军,我肚子疼。”
于禁骂了他一句:“昨晚临行时叫你不要多吃。你偏不听?现在闹肚子了吧?那个,大人,可否方便让这小畜生……”
王朗哈哈一笑,手掌向下一压,叫来一人:“你去给他指引一下。”
那将士故意啊哟着,跟了那人去了。
这边,王朗请于禁入了大厅,奉上了茶。
两人随便谈着,不时谋士许靖走了进来,向王朗说道:“酒菜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就摆上来?”
趁着这时,许靖跟王朗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那王朗也已明确许靖已经将该办的事情办妥了,方才哈哈一笑:“自然是越快越好,于将军是吧?”
他看了一眼于禁,于禁笑道:“正合我意,我走这么长时间的路了,也早已经饿了。”
王朗这时又故意瞟了一眼于禁身后所站立着的那些甲士,于禁回过味来,笑道:“留下两个给我斟酒,其余的都滚下去,自己找吃的吧。”王朗哈哈一笑:“各位小兄弟不要见外,我已经命人单独为各位备好了酒席,各位就请过去用吧。”
那些将士也就在他人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酒席刚摆上,那先前上“茅厕”去的甲士已经回来了。王朗还想让他也下去吃,于禁自然没放过,让他给自己斟酒。那甲士倒也机智,在斟酒的那会儿,将自己所察觉的告诉了于禁。于禁听后倒是脸色不变,举起酒盏说道:“大人,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
王朗也连忙将酒盏举了起来,一饮而尽。
那于禁一杯水酒下肚,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王朗觉得十分奇怪,看了下首许靖一眼,方才问于禁:“将军为何突然长叹?是我酒水不好,没有招待好将军吗?”
“哪里话!”
于禁说道:“我这一叹是为明公啊!想他年初发兵征讨河北,眼看就要打到邺城,擒获袁尚小儿了,可突然因为曹操在豫章起事,迫使他不得不仓促退兵。这之后,兖州境内战事不断,而边境如庐江、汉中等地也是连绵战争,再加上前一阵子的定都兵变,董承谋叛事件,只怕明公一个脑袋两个大了。”
王朗一听,假意说道:“今年的确是个多事之秋啊,希望刘公他尽快的将叛乱镇压下去,也好尽快的统一了河北,再挥兵南下,将袁逆灭了,天下也就不足为虑了!”
于禁嘿嘿一笑,说道:“刘备的多事之秋,难道不也是我们趁机崛起的大好机会吗?”
王朗听于禁突然这么一说,错愕不已,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旁边许靖反应的快,赶紧呵呵一笑,说道:“于将军何故开这样的玩笑,我们还是喝酒吧。”
王朗被许靖一提醒。也即醒悟了过来,抓起酒盏,笑道:“对对!喝酒喝酒!”
于禁将酒盏一拂,继续道:“要不要我为大人你点拨一下?想当年,大人在江东,那可是镇守一方的太守,要风呼风,要雨唤雨,何其自在?可自刘备下江东,兵临会稽城下。大人为了保住城池,不得已献上降书。看看现在,大人你还能像以前那么自在吗?”
王朗脸上微变,故意义正言辞的道:“于将军千万别这么说!刘公下会稽时,我是一郡之守,现在,我不也仍是一郡之守吗?”
于禁啊哈哈一笑:“那时大人的一郡之守是汉庭的,可现在的一郡之守未必再是汉庭了吧!更何况,你这一郡之守。每年不还是要定时向刘备贡献吗?哪里有以前自己收上来自己用的自在?更何况,你难道不担心,等到刘备剿灭了袁术、刘表之徒,他还会任由你这一郡之治独立存在吗?”
王朗脸色已然大变。他心里实在弄不明白,于禁为什么要说这些。
在未曾确定是敌是友前,他还真不想发表意见。
那许靖可不是好糊弄的,听到于禁这么一说。赶紧说道:“我等既然已经决意归降了刘公,自然再无其他想法,唯一心一意尔!至于刘公怎么想。那是刘公的事情!”
于禁哈哈一笑:“先生不用着急,我的话不是没有说完吗?请听我说完了,你们再判断我所说的到底对不对,可好?”
许靖手一拱:“请!”
于禁又道:“依照我先前的分析,这一来,刘备目下是兵戈四起,而大人亦是处境堪忧。若是我,要么等着刘备将来拿下了其他地方后,再等他来收拾自己;要么就趁这个大好机会,联合袁术,揭竿而起,趁机脱离了他。你们看,这办法可好?”
许靖脸色一变,那王朗却是拍案笑道:“你这想法怎么跟我的一模一样?”
话还没说完,被许靖猛咳嗽一声,打断了。
那许靖站了起来,厉声道:“于将军,你这可是杀头的话,当真不怕我们将这话传到刘公耳里去吗?”
于禁站了起来,哈哈而笑:“我自然不怕,要怕的应该是你们!”
王朗脸色变的暗淡,指着他:“于将军,你何出此言?”
于禁瞪着他:“我这话你还不明白么?我说了这些,还不就是说了你心中之所想,却又不敢说出来,但已经做了的事!”
许靖也已从于禁的话锋里听到了不妙之处,也没等王朗发话,他早已伸手一抓,将案上的酒盏举了起来。
那于禁一直注意着他,见他手上一动,他腰里的佩刀也跟着拔了出来。身子猛然一跳,早已跳到了他的跟前了。
那许靖突然看到于禁面目可憎,吓得倒退两步,被于禁一刀解决了。
于禁身后三名甲士也纷纷跳了出来。
王朗眼见变故突起,早就吓得身子一软,向着屏风后面爬去。
那于禁冲上前来,一把将他揪住,提了过来,叫道:“你不是准备摔杯为号,让人出来杀我们么?如何忘了?”
王朗吓得脸色苍白,一连讨饶。外面埋伏的刀斧手听到内里的动静,也已经冲了进来,跟那三名甲士杀在了一处。而在另外一处的甲士,耳边听得声响,也各自拔剑而出,从里面冲杀了出来。于禁所带来的这些甲士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之士,故而往往以一抵十,不时间也就从外面冲了过来。但到底王朗早已经有了准备,他在迎接于禁时,就让许靖安排了数百名刀斧手在外。所以,一但冲进来,里面就是黑压压一团。
于禁抓了王朗后,也不啰嗦,一刀下去,立时结果了。
那些冲上来的刀斧手眼看着大人死了,一时乱了起来。但更多的人继续向前冲来,要杀于禁。那于禁喝了一顿酒后,全身力气无处使,挥着刀大砍特砍,立时就有许多人惨叫着,倒在了他的大刀之下了。
于禁杀了一时,将怀里的刘备留给他的锦囊拿了出来,高举在手上,大声叫道:“王朗叛乱,大将军有令,杀无赦!其余人等概不追究!如执迷不悟,与朗同罪!”他这话一出,也即奏效。好多人都是不战自走。那于禁在甲士的保护下,又即冲出了大厅,来到府外,抡起鼓槌,敲起了一面皮鼓!
蓬蓬的鼓声,遽然在会稽城头上空响起,敲击得人心大乱。
时守城将军周昕,正在城楼上巡视着,突然听到这声鼓响,极是震动。
他赶紧问道:“鼓声在哪里传过来的?”
那些士兵一听,说道:“好像是府衙那边!”
周昕眼睛一转,想到太守大人正在接待将军于禁,是不是他们起冲突了?
周昕不敢耽搁,赶紧传令:“速与我去府衙那边看看!”
他这边刚要动身,又立即被城外的杀喊声给惊呆了。回身一看,城外密林中,突然冲出无数的人马,纷纷向着这边杀来。
“将军!怎么办?”
周昕回过身来,还能怎么办,立即叫人去关城门。又一面吩咐:“你等去看看府衙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这边督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