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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乃刘备全文阅读

作者:陈明弓     三国之我乃刘备txt下载     三国之我乃刘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五十:楚都密谋时

    “孙权?”

    曹丕眉头一皱,看了看在自己对案而坐的兄弟曹植一眼,疑惑的问道:“孙权他找我干什么?”

    此年八岁的曹植,正跟十三四岁的哥哥曹丕在一起读书。他听到哥哥问话,也就把竹简放下,说道:“哥哥难道不知道咱父亲还活着的消息?”

    曹丕不解的道:“当然知道了,但这跟咱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曹植笑道:“哥哥忘了,孙权是谁的弟弟?”

    “我怎会忘,他当然是孙策的弟弟。”

    曹丕说道这里,恍然想起了什么。他张了张嘴巴,说道:“我知道他来的目的了!”

    曹植一听,也就不多说,将竹简再次捧了起来,继续看他的书。一但回到书本,他的眼睛只是盯着竹简上,好像这里的事情已经跟他没有了关系。

    曹丕沉思了一会,对那门人说道:“就说这么晚了,我都睡了,叫他回去吧,不必来见了。”

    门人应了一声,赶紧退了下去。

    这边,曹丕看着弟弟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眉头不由小皱起来,他说道:“咳咳,弟弟,你说孙权他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曹植放下竹简,恭敬的道:“哥哥你已经知道了呀,为什么还要问。你莫不是想要……”

    “嘘!”

    曹丕将食指往嘴唇边一竖,看了看左右:“弟弟可听说过孙权以前的事情?”

    曹植想了想,点了点头:“当然听过。听说以前我曹家人马杀到彭城的时候,他就准备将彭城献出来,只可惜被刘备的手下给发现,关了起来。听说刘备回到彭城后,差点因此将他全家灭了满门。”

    “小声点。”

    曹丕轻声问他:“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曹植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想逃出这里呗。”

    “那你想不想逃出去?”

    曹植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一愣,反问着他:“既然哥哥跟孙权都是同一个目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见他?”

    曹丕低声道:“弟弟难道忘了,我等虽然可以在楚都内自由出入,但时刻都被刘备的人监视着,一举一动都受他限制。更何况,这么晚了,孙权突然要见我,我能见他吗?要是让刘备的细作知道我跟这样有贼心的人结识,那还不被他们盯上?”

    曹植点了点头,说道:“哥哥,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觉得晚上不便相见。准备白天有机会再跟他们联系是吗?”

    曹丕脸色一变,说道:“这件事情我还在考虑。”

    曹植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好考虑的,哥哥千万不能这么干。”

    “为什么?”

    “孙权就是前车之鉴。”

    曹植盯着曹丕看,认真的说道:“所以请哥哥不要糊涂。”

    曹丕被曹植一说,有点儿急了:“瞧你说的,你难道就不想看到父亲吗?”

    曹植眼睛稍稍一窒,仿佛看到了父亲和蔼的笑容,鼻子不由一酸。但在曹丕面前,仍是倔强的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曹丕见曹植沉默不语。还道被自己说动了。

    他赶紧趁热打铁,说道:“孙权来找我们,不过是想借助我们父亲在兖州的影响力,想让我们出面。然后联络散在兖州各地的曹家旧部。而一但我等与曹家旧部联系上,也就造出声势来,他则可以跟着我们趁机混出城去。表面看来,我们是被孙权利用了。但我们也同时利用了他。毕竟在这偌大的楚都之内,多一个朋友,也就多了一份希望。弟弟你说是吗?”

    曹植立即纠正:“可哥哥也别忘了,这是在做危险的事情,多了一个人同样也多了一份风险。说实在的,我信不过孙权。”

    曹丕被曹植一说,不由眉头一皱。果然那句话说得好,话不投机半句多。

    曹丕想要以言语驳斥曹植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噗的一声轻响。

    曹丕眉头一皱,以他的判断,这声音轻巧而简便,听来十分诡异,不会是门人走路发出的声音。

    他立即让曹植噤声,他则抓起了案上放着的一把佩剑,站了起来。

    那曹植虽然年纪还小,但从小就习练剑术,身手也是不错。

    在曹丕站起来之前,他已经拿起了宝剑,向着门边悄悄踩着步子。

    这么一来,曹丕已经落在了弟弟后面,让外人看到还以为他的弟弟在保护他呢。他脸色不由一变,好不羞恼。他急着向前赶去,想要抢在他前面。却没想到,脚步落急了,地上一滑,差点载倒。虽然稳住了身子,但最后还是弄出了“橐”的一声响动。

    那门外,似乎已经发现了屋内的动静。他们也顿时停止了偷偷摸摸的举动,赶紧轻轻敲了三下门,低声说道:“江东孙权求见曹家大公子。”

    曹操生有好几个儿子,在曹丕之前出身的有长子曹昂。只是曹昂在宛城一战时,被张绣杀了,于是曹丕也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曹家的大公子。

    虽然这个“大公子”的名分有点勉为其难,但让曹丕听来还是有很大的优越感。

    听到门外自报了姓名,曹丕倒是微微一愣,不是不让他们来的吗,怎么又来了?

    到了此时,曹丕不得不拉着曹植向后退去,将剑放下,重新坐了回去。

    曹丕扫视了曹植一眼:“弟弟,开门。”

    曹植已经应声站了起来,恭敬的将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孙权和孙翊。

    孙权看了曹植一眼,不由眼放异彩,赶紧拱手道:“你可是曹二公子?”

    “不敢!”

    曹植回了一礼:“我是曹植,曹家三子。”

    孙权也听过曹植的名目,知道其人是个天才,禀赋极佳。他以前虽然没有见过他,但从刚才的第一眼,立即判断出来,他就是曹植。曹家的三子。他心里可清楚,曹丕已经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了,不可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岁的孩童可比。他当然也知道,曹丕是曹操的第二个儿子,只是他无意间将死去的曹昂给剔除了,这样无形间就让曹丕成了长子,而曹植却成了二子。

    孙权本以为这样一“抬举”,他们说不得会心里高兴。但他很快看出来。曹植脸上的不愉悦。所以他在见到曹丕时,不敢贸然犯了这个错误,只得以“曹二公子”相称。曹丕一听。心里顿时有不高兴了:“这是哪门子的话,刚才他还称我弟弟叫二公子,这时又叫我也是‘二公子’,他妈的都将我搞糊涂了!”但面对这孙权,他还是可以保持了气度,并没有显得丝毫的不愉悦。

    他立即客气的请了他们坐下。

    孙权倒是落落大方的坐下了,只是孙翊却立身站在了孙权旁边,目光炯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曹丕见他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眉宇间却蕴含了一股迫人的杀气,知道此人武力不是一般人可比,不由敬爱起他来。

    他赶紧说道:“孙翊哥哥你也坐下吧。”

    在这里,他们都是少年。所以多以年纪来排行,以哥哥弟弟相称。

    那孙翊听他一说,仍是手按着佩剑,动也不动。只是说道:“谢谢!我二哥在此,便没有我的座位。”

    曹丕被他触了霉头,心里好不没趣。但看了曹植一眼。却见曹植仍是盯着竹简看着,似乎没有听到孙翊的话,心里冷冷一哼:“孙家的人都懂事,你怎么就不懂?”

    那孙权看曹丕不说话,还当他是生气了,赶紧笑道:“三弟,你也坐下吧,这里是曹府,你也不必拘谨。”

    “是!”

    孙翊听了他的话后,方才在下方的案上落坐了。

    曹丕见孙翊如此听他哥哥的话,不由醋意上来。他向来喜欢跟人争强斗胜,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轻易让孙权小觑了他?他眼睛扫向曹植,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那个,弟弟,你去让人倒点茶水上来。”

    曹植一本正经的把书简放下,反问他:“哥哥确定吗?”

    曹丕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的一愣。

    只听曹植接着道:“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在这里秘密聚会,决不能让外人知道。若是为这一出去,岂不要惊动了家人?若这里面有嘴杂的,说到刘备那里去,我们怎么回答?再说,孙权哥哥既然翻墙进来,自然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行踪的。哥哥你确定要让我唤人来,惊动大家?”

    曹丕被曹植一说,脸上不由一红,还没开口,那孙权早已经说道:“曹三公子说得对,在此关键时刻,决不能透露半点消息。不过,曹三公子,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是翻墙进来的?”

    曹植笑道:“你们听,外面有脚步声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定是开门后没有看到你们的踪影,找了半天,又转了回来。大家不必着急,我来对付。”

    他说着这话,已经站了起来。其他人被曹植一加提醒,这才注意到了外面的步子声和嘀咕声。

    曹植窜出了门前,刚刚遇到了门人。

    门人摸着脑袋向曹植埋怨:“这也奇怪了,明明刚才孙家的两个少爷要找公子来着,怎么我一开门,他们就没有了?”

    曹植假装不知,笑道:“这样啊?哪还不省得回禀了,岂不是好?你也累了,先下去吧,我这里要做功课,你也就不要来打搅了。”

    门人听他一说,也就应了一声,下去了。

    曹植推门而进,笑道:“没事了。”

    孙权急于想明白曹植是怎么知道他们突然改变主意爬墙进来的,所以把一对眼睛随着他落在了坐位上。曹植也似乎察觉到了孙权的微妙举动,他嘻嘻一笑,说道:“孙权哥哥不必担心,我当然不是能掐会算,不过只要一看你们身上的苔藓,也就知道啦。我们曹府那几面墙啊,由于先前几天的梅雨,已经生苔藓啦。而你们爬上来时,定是不小心让苔藓给蹭到衣服上面去了。这么明显的痕迹,我难道还看不出来?”

    孙权被他提醒了一句。立即在自己衣服上扫视了一遍,不由哈哈一笑:“没想到曹三公子你能观察得如此细微体贴,我等惭愧!事出迫不得已,还请原谅。”

    先时,孙权让门人禀报曹丕,说自己来了。但门人刚刚走开,他又反悔了。他当然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是致命的问题,将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么半夜来找曹丕,要是让刘备的探子发现了,那可怎么是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先前也是一时糊涂。居然把这么重要的致命伤给忘记了,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孙权想到这里,立即向黑暗里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动静。他立即拉着孙翊,向着黑暗里走去。

    孙翊问他:“二哥,你又不想见曹丕了吗?”

    “不。”

    孙权说道:“当然要见。但我们不能从正门进去,也不能惊动了他的家人。”

    孙翊也不笨,听他一说,也就明白了过来:“那我们翻墙进去吧。”

    曹家的围墙有一丈来高。两人面对着这么高的围墙,不免有点束手。但幸好有一棵柳树枝蔓恰好伸到了围墙边,他二人也就借着柳树,爬了上去。只是两边树跟围墙之间有点距离。孙翊身手不错,爬得很是轻松。奈何孙权自身功夫比较差劲,爬的比较吃力。于是,造就了现在孙权衣服上的苔藓比孙翊衣服上的苔藓要多的事实。

    曹丕一直没有注意到。听他们这么一说,这才借着灯光看清了。他见孙权来道歉,也立即笑道:“孙权哥哥不必见外。我等理会得。”

    孙权听他一说,也就笑了笑。

    这一声笑后,室内的空气好像突然停止了,谁都没有说话。

    曹丕首先打破僵局,咳嗽了一声:“那个,孙权哥哥深夜来访,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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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山府衙的大厅上,士兵放下手中托盘,伸手在那个亲兵的鼻息上仔细探了一探,回头向坐上的曹将军禀复:“将军,他已被吓死了。”

    “没用的东西!”

    曹将军挥了挥手:“抬下去吧。”

    士兵应诺一声,在厅外叫来两人,将那亲兵的尸体抬了出去。

    士兵一走,大厅上此刻就只剩下了那个紫衣女子和曹将军两个人了。

    曹将军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干的很好,其实这些是赏给你的。”

    他指了指托盘里沉甸甸的黄金。

    紫衣女子看都没看一眼,走上前两步,反问道:“你以为我会缺钱吗?”

    “哈哈!”

    曹将军盯着她看了一眼,说道:“你保持得够神秘,说出去的话也十分让我吃惊,我喜欢!”

    “废话少啰嗦!”

    紫衣女子面纱下的柳眉轻轻微蹙,说道:“我已经帮你解决了粮草和兵员的问题,你也该履行我的要求了吧?”

    “当然!”

    曹将军点了点头:“可我不明白,你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为什么还要找我们?”

    紫衣女子道:“你想错了,对付像吴敦这样的人,我一个人自然游刃有余。但若是他,我就需要你们的帮助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他此刻到了什么地方?”

    曹将军没有直接回答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她:“这是那边细作送来的,你可以好好看看。那边的事,也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紫衣女子拿在手里,眼睛快速的在上面扫视了一回,握在手心,道了声:“谢谢!”往外就走。

    “喂!他不是那么好杀的!”

    紫衣女子转过身来,淡淡的道:“我比你清楚,但我必须要这么做。”她也不会过多的解释,立即转身,消失在了厅角。曹将军微微一愣,摇了摇头,叫来一名甲士,问他:“可查清楚了她的身份?”

    甲士犹豫了片刻,脸色十分难看,低头拱手:“这……还没有。”

    “再去查!”

    曹将军一声大喝,让那人明白了事情的严重,赶紧低头退了出去。

    曹将军的人马在城内停留了两天,等到粮草都已经装上车了,这才从奉高撤了出去。车队和士兵一路往东,过博县,直抵肥城附近,一路都未曾停留下来。这一路运输,动用劳力数万人,都是从奉高城强行征集来的。及至粮草运到了,曹将军却并没有让他们立即回去。他在这些人中,挑出精壮之士万人,编入了队伍。而将那些老弱病残者,全都驱赶了回去。

    在肥城耽搁了小半个月,在郊外简单的为这些新加入的士兵训练了一番,等到他们能够明白简单的号令了,这才将他们召集了来,向他们宣布:“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攻打卢县!”

    他的部下一听,顿时咂舌。要知道,这卢县乃是济北国的核心,为刘备部将木路镇守。

    这木路虽然此刻已经带兵去打平原城了,但他留在卢县的兵马自然不少,这说打就能打的么?以他们万余降兵,加上万余的新兵?他们有点不敢相信。(未完待续。。)

第五五一:开阳臧霸起兵

    日头如火一样的在头顶晃着,嘴巴里面一点水也没有,两腿直打摆子。

    头额上的汗珠一颗颗的渗出,人已经到了虚脱的边缘。

    “喂,兄弟你可要挺住啊!你看,我们快到开阳城了!”

    开阳的西面城门就在眼前,然而,他们这些人为了赶到这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艰辛。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倒了下去。

    “我,我实在不行了……”

    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将他挽救起来,带着无限悲伤无限歉疚的心情,大队人马继续前进,向城下扑来。

    开阳城,琅邪国的首府,臧霸的驻地。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快点向后退去,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城楼上的守兵眼看下面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不敢大意,赶紧将弓拉满了,对着下面喊着话儿。

    “喂喂喂!上面的兄弟千万不要放箭,我们是泰山吴敦将军的兵,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你们的臧将军!”

    “你们是泰山的兵?哈哈,我看是难民还差不多!”

    那城上守兵一说,其他士兵都是跟着啊哈哈笑了起来,唾沫星子满天的飞。

    泰山兵向来为天下之健卒,刘备所部就有许多是泰山招募的彪悍之士,作战能力非常顽强。而他们,哪里有半分“彪悍”可言,也难怪城上的守兵见了后都是张口大笑着。

    其实也怪不得别人说,他们将军被刺客暗杀后,奉高城内两万的驻军也就乱作了一团。一股降了曹军,一股战死,另一股趁着乱儿,逃出了奉高城。这伙逃出城的士兵有三四千人,一但出城,也就不知道该是何去何从了。毕竟。他们这些当兵的靠的是将军吃饭,如今将军都死了,也就失去了领路羊,自然盲目了起来。

    有的人想向附近的官府求救,有的人想留在山野间,当然大多数的,都决心去投奔琅邪的臧霸。他们的将军本来就是臧霸的旧部,如今吴敦死了,再投靠臧霸也是应该的。只是,泰山的首府奉高到琅邪的首府开阳不是一点的路。有几百里之遥远。而且泰山一带多是山区,更加加剧了跋涉的艰难。他们一路奔来,粮食没有,路上也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为了解饥饿,填肚子,不得不什么都吃,就连身上穿的皮甲都煮了吃了,这才一步步挨到了奉高城下的。

    此刻的他们精神萎靡,极度疲惫。蓬松的头发。满脸的污垢,脚上鞋子都走丢了。就连衣甲,几乎没有一人穿的完整。不是被煮了吃,就是被荆棘给划破了。有的还能保下一件内衣。一件遮羞的裤子。而大多少,已经赤着精裸的上身,露出那一根根的胸骨,被污垢扒满。

    像他们这样的外表。能让别人不误会么?

    城下的士兵被城上的士兵不停的讥笑着,自然不服。像他们这样血性方刚的汉子,虽然一时困迫。但仍是不失最起码的骨气。是可忍孰不可忍!狠狠咬了咬牙,板着一副脸,扯着嗓子,早有人跟上面士兵对骂了起来。

    “哟喝!我看他们不是什么难民,简直是乱民,说不定还是一群曹党!兄弟们没听说最近兖州那边曹党闹得挺厉害的吗?我瞧啊,他们就是曹党打扮的,是来骗我们开城的!”

    关于兖州曹党的事情,几乎天下都已经传遍了。而像跟兖州接壤的琅邪,不可能不知道。

    这些士兵中,最近议论的最热门话题,也就是有关于曹党的了。

    说他们多么的没有人性,多么的凶残。杀害官吏,抢劫百姓,反正是无恶不作,骨子里早已经把曹党恨了八辈子祖宗了。如今听说曹党就在眼下,而且想要在他们的地盘上捣乱,焉能放过?那些平时没事情还要惹些事情的士兵,撞着这个机会,早已经控制不了“捕猎”的**,将手上的箭簌簌的射放了出去。

    “啊!”

    城下,立即有人应声而倒。

    听到这声惨呼,城下的士兵立即慌乱了,有谴责的,有乱骂的。

    既然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就跟着起哄,反正城下是敌人,也难得有这么些活靶子。要在平时,那可是没有这种待遇的。要知道,自刘备接收徐州后,除了先前一阵子跟青州和泰山那边打了一两回战,接下来都是长期的和平,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了。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他们也不管什么是与非,先痛快了再说。

    城下的惨呼声不停的传来,就像是兴奋剂,只让城上的士兵精神头越来越旺盛了,恨不能一箭多发,好多射死几个。

    城下的士兵乱了起来,有捡石头扔向敌人的,有破口乱骂的,但更多的是向着后面退了去。

    他们不能反抗,原因在于他们根本就没有还击的工具。

    在曹军冲进他们大营的时候,他们之中除了少数的取到了武器,多数都是赤手空拳的乱跑。而那些有兵器的,在逃亡途中不是丢了,就是折损了,如今这三千多人的士兵队伍,居然不过两百人带了刀和盾,有的则拄着长矛。虽然有十几个带着弓,但都没有带箭,还是等于废铁。

    城上的一阵箭雨下来,城下一乱,想避开也就很是困难了。所以不时也就倒了一地,哀嚎之声一片。

    那些死里逃生的士兵远远的注视着地上一片兄弟的尸骨,无不是悲伤欲绝。

    有人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声哭了起来:“娘的佬佬,好不容易逃出了曹贼之手,本来想投奔臧将军的。没想到,我们这样累死累活的赶来,最后还是逃不了一死。早知道,当初不跑了!”

    那城上士兵眼见下面的人都退出了射击的范围,也就不再发箭了,将弓收了起来。

    “喂,你刚才都射了几个?”

    “才三个吧。”

    “吹吧你,我都才射五个呢。”

    “你这小子更加会吹了。”

    “哈哈!”

    城上的守兵互相吹着牛,彼此打趣了一回,算是小小的满足了一次。

    “咦。这些愣子在下面骂着什么呢,还哭哭啼啼的。”

    “我看八成是在骂我们。”

    “他敢!”

    “有什么不敢,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射得着他们吗?”

    “射不着他们,但也不能便宜了这帮愣子。”

    “你想怎么样?”

    “嘿嘿,在城上我们的确是射不到他们,但我们难道就不能出城去?”

    “出城去?你拉倒吧,就算出城去,就我们这些人,踩都把我们踩扁了。你可别忘了,我们之所以能让他们害怕。那是因为我们站在这上面,你有本事下去试试?”

    “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们手上有武器,身上有铠甲,你看他们有什么?我们只要开城,管保将他们吓都吓跑了。到时候不但能出一口气,想想也是立了大功一件呢。怎样,大伙儿敢不敢干?”

    “这个。虽然这么说,但没有尹将军的命令,随意开城只怕不妥吧?”

    “妥不妥,就要看能不能将这些曹党人马杀退。到时候还不是一切都好说?”

    众守兵有两百多人,他们听到这些唆使的说法,都已经动摇了。

    “行吧!咱们跟着干了!”

    城外的士兵七七八八的散着,他们心里一团麻似的。好不容易跑到了开阳城来了。要是进不去,那可就麻烦了。

    也正在他们长吁短叹,哀哀戚戚时。那开阳城上的吊桥缓缓放了下来,落在了护城河的岸边。

    噗,灰尘轻轻扬了起来。

    “唔,他们开城了,他们终于开城了!他们要放我们进城了!”

    这些人似乎忘记了前面那一片的尸体,在吊桥刚刚落下后,他们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

    “杀!”

    城门开处,一队守兵手执明晃晃的刀剑,扬尘大叫着,片刻从吊桥板上杀了出来。

    突然的变故让城下士兵举手无措。

    簌簌,城头上留下了十多个弓箭手,辅助着城下的士兵,进行了空中打击。

    头上箭矢乱飞,城门口守兵扬刀大叫,只让那群饥乏的士兵傻了眼睛。也就在这片刻的时间内,已经有许多士兵死在了对方的刀箭之下。这些冲上的士兵不过数百人,而更多的士兵尚未站起来,就被眼前这一幕弄得不知所措了。有的爬起来就跑,有的呆立当地,嚎啕惨叫之声乱作一团。

    说起来,那些冲出来的守兵不过一百多人,有小半守兵,已经半路悄悄退了回去。他们恍然间想起了将军的命令。在没有作战的情况下,守兵是不可以随便出城的,更不可以随便行动。犯了这些,是要被杀头的。他们吞了口气,拍着胸口,悬崖勒马,悬崖勒马!

    虽然只有不过区区的百人,但他们人人精壮,手上是崭新的兵器,身上是明亮的皮甲,气力充沛,光是吼声也足以震撼人心。加上城外那些不明就里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城内到底有几千人冲了出来,所以声势甚是浩大,一时间倒是将城外的士兵给震慑住了。

    可怜城外三千多人,被百人一顿猛砍,早已经死伤了几十了。

    虽然多数选择了逃跑,但有些看出门道的,已经开始用自己手中的兵器开始了反抗。

    有一人出来,也就不怕没人跟风。

    那些被追得急的,不得已拎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回头就是一刀。

    虽然多数没有那么幸运,一刀能够把对方砍杀了,但怒火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也少了些许的害怕。许多人在他人的疯狂抗击中,在心里打足了气,也即投身战斗。

    “什么情况?”

    百名士兵被反包围了,他们已经触怒了他们的“敌人”。

    那些看到势头不好的,立即转身就跑,向城内跑出。

    “快拉吊桥,快拉吊桥!”

    刚才退出游戏的多数人都已经回到了城头,在看到下面战成一团的局面,头都大了。

    要拉吊桥,还有好多兄弟没进城呢。更糟糕的是,吊桥上都是冲杀的人群。吊桥根本就拉不起来了。

    就在城上守兵纠结的时候,城下的乱兵中有人因为饥饿,迫使他们奋力的往城里面冲去。

    “城里面有吃的,大家都杀进城去!”

    这句一出,引得饥饿的人群开始骚动,不顾一切的往城里拼命冲杀着。

    “遭了遭了!”

    城上的守兵全身哆嗦起来,连弓箭都扯不直了。他们此刻只是想着,如果敌人都入城了,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呀!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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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最近一段时间曹党已经出现在泰山各地了,只不知吴敦将军可否能够应付?我考虑要不要将军你过去支援一下。”

    镇东将军府上。将军尹礼正跟臧霸谈到泰山那边的事情。这时,厅外士卒奔来,向他报告了西门城外所发生的动乱。

    臧霸腾的站起,怒道:“如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也来不及多问,立即到校场召集了五千人马,赶到了西门这里。

    西门这边,那些冲进来的吴敦士兵,他们倒是没有跟守城的军队过多纠缠,径直扑到了街道的店铺。居民的房舍,抢着吃抢着喝的。

    臧霸一看,不由高眉一蹙,那身后的将军尹礼看了一时。叹了口气:“这哪里是什么曹党,我看是一群饥民才对。”

    臧霸鼻子一哼,大手一摔:“都给我将他们包围起来,将城门给关了!”

    那些吴敦的士兵乱枪一通。正受用着,突然看到大队人马到了,都是吓得不轻。这下。他们真的不敢抵抗了,只得在臧霸士兵的长枪大刀的威逼下,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一面不停的解释着。

    臧霸看了一时,也觉得奇怪,这些人的确不像是曹党。再让士兵仔细一检查,才从有些人的装饰里看出了一些端倪来。

    将军尹礼在旁边轻声说道:“看他们的衣甲,似乎是吴将军的部下。”

    臧霸微微一愣,眉毛一蹙,说道:“拿几个口舌便利的送过来,其余都暂时送到军营那边去,好好的看押着,再给他们准备点吃的,我看他们几百年都没吃过东西。”

    尹礼点了点头:“那好!”

    臧霸嗯了一声,也就带着亲卫兵回了镇东将军府。

    过了一个时辰,那尹礼也已经控制了城内混乱的场面,压制住了这帮亡命之徒。幸好这些人并没有过多的抵抗,在听到有吃的后,也就跟着大队人马,到了城东面的军营去了。

    尹礼这边简短的闻讯了,挑了两个口舌还行的,回了镇东将军府。

    臧霸对此事十分关心,已经在厅上等了许久了。

    尹礼简单的把问到的话跟臧霸说了一遍,再由他们两个说了。

    臧霸听后,拍案而起,喝道:“将看守西门的将士全都给我砍了!”

    尹礼一听,慌忙道:“将军息怒!听说开城出来的不过一半的人,将军你不可都杀了呀。再说,此事要不要查实一遍再定他们的罪?”

    臧霸瞪了他一眼:“不必了!在我开阳城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怎么向刘大人交代?再说,既然有一半人开城而战,那为什么另一半人不出战?哼,像这种犹犹豫豫的两面派,非是我臧霸的部下!我臧霸的兵,只有勇敢果断,齐心协力,没有胆小怕事之徒!你也不必替他们求情了,全都给我按照军法处置!”

    “是……是!”

    臧霸生完了气,让那两个士兵先下去了,这才缓缓落坐,对尹礼道:“我连日来做了好多的梦,梦里老是见到吴将军。今天我还跟将军你提起他,正担心着他,没想到他这会早已经死在了曹贼的手里!”

    吴敦乃臧霸的旧部,在吴敦赴泰山任太守之前,一直跟随着臧霸,两人的关系极好。也难怪,这会吴敦突然被人杀死了,臧霸会表现得如此的伤心。

    尹礼赶紧劝慰了臧霸两句,问臧霸接下来该怎么办。

    臧霸脸上绷得铁紧,鼻子一哼,右手紧紧一握,握成向外出击的拳头:“当然是血债血偿!”

    尹礼向前一抱拳,叫道:“请将军发下命令,我明日就带领所部人马杀向泰山,将这伙曹贼剿灭了,提头回来见将军!”

    臧霸手一挥,道:“将军可为前部,带五千人马先行。”

    尹礼微微一愣,问他:“如此说来,难道是将军你也准备出战?”

    臧霸站了起来,一字一字的道:“吴敦是我兄弟,兄弟死了,我能不为他亲自报仇!”

    尹礼怔了许久,突然大喝一声:“是!”

    将身立正,表示他对臧霸这句话的无比撼动。

    “那……”

    尹礼又问道:“那吴将军的这些旧部该怎么办?”

    臧霸反问他:“这些入城投靠我的吴敦旧部到底有多少人,你点过没有?”

    “回将军,一共是三千两百八十一人。除了城里城外死伤的六十八人,目下还剩有共计三千两百一十三人的战力!”

    臧霸点了点头:“好!让他们一部分编入你的前部,另一部分就放到我的队伍里面。”(未完待续。。)

第五五二:卢县曹休待敌

    “诺!”

    尹礼拱了拱手:“将军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臧霸将手一挥,道:“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准备吧。记住,你们前部明天四更天出发!”

    “诺!”

    尹礼应了一声,也就退了出去。

    臧霸回到了书房,将自己关在了里面。

    他的脑子里,念着将军吴敦。

    “吴敦兄弟啊,我一定要为你亲自报仇啊!”

    他的眼眶里,在人前藏住的泪水,在孤独的自己跟前,再也掩藏不住,稀里哗啦的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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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天后,尹礼的前部已经出现在了肥城的附近。

    根据尹礼的探马所得到的消息,曹党已经在数天前攻下了卢县。

    卢县乃是济北国的首府,木路将军的驻军之地,没想到,已经落到了贼兵的手里。

    听到探马的报说后,尹礼先让部队暂时驻扎了下来,他则召集手下的将士,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那还用说,当然是先拿下肥城,然后以肥城作为后盾,再攻打卢县。”

    多数人的想法是这样的,但尹礼觉得没这个必要。一来就算打下肥城,肥城城池低矮,防御能力太差,打下没那个必要。再说,肥城跟卢县之间还是有段距离的,拿下它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同样的道理,不拿它,它也威胁不了他们。所以最后,尹礼决意军队不做停留,一路直奔卢县。

    “所以我决定,今晚三更造饭,四更起兵!”

    既然尹礼将军都做了决定,别的也就再也没有异议了。纷纷站了起来:“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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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县被打下的消息,逃出城来的士兵已经赶到高唐,将这消息告诉了将军木路。

    木路以全部的人马,经过数个月的奋战,这才好不容易将高唐拿下了。他在城内已经整备了半个月了,眼看就要带兵继续北上,跟其他两路人马回合了,只没想到,他的后路被人抄了!

    木路郁闷了半天,真有种骂人的冲动。

    “那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继续进兵平原,还是回救卢县?”

    木路反问问话的将士一句:“那你觉得我是该怎么办?”

    那将士立即说道:“按理说卢县乃是将军的根本,不能不置之不顾。但将军好不容易才拿下高唐,按照刘大人的命令,将军拿下高唐后,将军应该立即跟魏将军和吴将军两路人马回合。所以,我觉得应该遵从刘大人的命令,按照原计划继续进军平原才是。”

    木路瞪视了他一眼,按捺住火气:“首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其次,刘大人让我们拿下高唐立即挺进平原的命令,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他也说了,要是出现意外。只要朝着有利于局势发展的方向行动,可以不必告诉他!最后,我明确的告诉你,你既然明白卢县乃是我的根本。为什么后要问这些屁话?如果按照目前的局势,若我去打平原,那曹党要是攻打我高唐。那我又该怎么办?你这样一来,是不是陷我于两难之地?”

    那将士被他一问,心里嘀咕着:“看看,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嘛,怎么我说了你还骂我!”

    他低头不愉悦了片刻,想到一事,立即说道:“可是,可是我们的前部人马已经出发了呀。”

    木路拍案而去:“你猪脑子,出发了就不能给我追回来?!”

    “是!”

    那将士到此时才明白,自己是不小心触了木将军的火药桶了,他平时也没这样乱骂人的习惯呀。他再也不敢说话了,赶紧低着头,就要退下去。

    “回来!我问你,曹党的头目叫什么,你可查清楚了?”

    “回将军,听回来的卢县将士说,曹党的将军是一个叫曹休的人。”

    “曹休?”

    木路愣了下,脑子里回忆着,看有没有一点印象。但想了好久,没有印象。

    “将军,如果没有事我先下去了?”

    木路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他退下去后,也就立即召集了高唐将士,宣布发兵的命令。

    先时,木路打下高唐,俘虏了高干的两万人马,加上自己所部三万,已经得了五万的人马。

    他决定此次回救卢县,带走两万,其余人马则全都留在高唐。

    “好了,基本部署就是这样,明天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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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县城,那个利用刺客刺杀死泰山太守吴敦后,获得了不少粮草以及不下两万士兵的曹将军,正是曹操的族子,将军曹休。他此刻正坐在帐内,对着地图时而凝眉,是而锁目,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灯芯里的油滋滋的响着,因为有条小虫子不心中碰到了油灯上的火苗,丝丝的烧着了。

    曹休被这种声音吸引住了,不由盯着油灯看着,片刻间,似乎出了神。

    那是建安三年七月,刘备决意以渡河的办法,两面围打东郡。刘备大军先出秦亭,渡黄河,到东武阳,再经苍亭,他们首要的目标是东阿城将军曹纯的驻地。

    “没有办法了,我好不容易将你从定都那边带过来,就是怕你落到了刘备的手上。但刘备好像是吃定我了,我都被他打到东阿了,他还是不放过我。你也看到,城下有无数的刘备人马,而程昱派出的援兵半路上又被他给击退了。现在,没有谁能救得了我了,我东阿眼看就要城破了,你知道吗?我不想看到你也同我一起死在这里,你还年轻,你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

    “不!”

    曹休根本不认同他的话,他倔强着忍住将要流下的泪水,大叫道:“将军你也年轻。你也可以跟我一起走的,你也有好多的事情可以做!你把我带到了这里来,你就不许半路将我丢下来,我不同意!”

    曹纯笑了笑,道:“别傻了,我已经从魏城被刘备撵到这里来,你以为我还愿意再逃了吗?”

    不论怎么说,曹纯仍是坚持他的观点。

    让他走,他自己留下。

    曹休摇着头,倔强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咬着牙齿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曹纯似乎对他的倔强没了办法,只好摇了摇头,笑道:“好吧!我们不提这事!”

    曹纯带着他,回到了大帐。

    曹纯默默无语的为他倒了一盏酒:“贤侄,干了它!”

    曹纯是曹仁之弟,曹仁是曹操的从弟,而曹仁则是曹休的叔叔辈,所以算起来曹休是曹纯的子侄辈。私下里。他们还是以辈分相称的。

    曹休露出了天真的笑容,捧起了酒盏:“那好!叔父你也满上吧,我敬你!”

    曹纯点了点头,给面前的青铜酒盏也倒满了酒。

    两人同时举起了酒盏。一口气都喝干了。晚上,他们饮了一夜,说了好多的话。

    曹休摸着泪,对曹纯道:“叔父。你是不知道,当年黄巾作乱时,你我曹家族人都走散了。远离了乡里。我那年才十余岁,不巧我父亲在外染了重病,一病不起了。我只好与一个门客抬着我父亲的灵柩,临时租借了一块坟地,这才将我父亲安葬了下来。办完了父亲的丧事后,我就携带着老母亲,渡江到了吴地避难。后来我在吴地听说曹公在陈留起义兵诛讨董卓,我便辞别了母亲,变易了姓名,辗转到了荆州,再慢慢的经过颍川,到了陈留,这才好不容易见到了曹公。”

    “我记得曹公当时一见到我,就拍着我的肩膀,笑着对帐中的将士夸道,‘此吾家千里驹也。’呵呵,虽然我当时听了这话怪不好意思的,但我还是保持了应有的镇定,默默的看着他。我在心里说道,‘曹公,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之后,曹公又让我跟二公子在一起,经常同吃同住,把我当做他的亲生儿子一般的看待。”

    “若不是定都陷落前,我被临时派到纯大哥你那里去了,不然我会跟二公子在一起,此刻想必也被刘备囚禁在彭城了。哎,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吧。说来,曹公待我的厚恩,我是永世不能忘啊!虽然曹公他目下暂时失去了消息,外面也传言他死了,但我始终是不相信。我总是觉得,曹公他没死,他还好好的活着!纯大哥,你说是吗?”

    曹纯笑了笑,以手压着他的肩膀,拍了拍:“贤侄,我何尝不是这么以为的?只是……”

    他欲言又止,说着,扬起头来,看着头顶的帐篷,泪水默默流着。

    曹休喝得也多了,不由扬起了手,一屁股坐在席子上,嚎啕的哭了起来。

    叔侄两喝了一个晚上,等到曹休醒过来时,却发现睡在了郊外。

    他的旁边站着七七八八的士兵,见到他醒来,都是相视而笑,叫道:“曹将军醒了!”

    曹休扶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晃了晃,坐了起来。

    过了一时,才记起那晚同叔父喝着酒的事。他抬起头来,问他们:“我这是在哪里?”

    士兵回答着他:“当然是在泰山。”

    “泰山?”

    曹休腾的站了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叔父呢?我不是跟他喝着酒吗?”

    “这个……”

    士兵们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将军请不要怪我们,我们这也是按照曹将军的意思,是他让我们趁将军喝醉了,抬出了东阿城,送到了这里。曹将军临走前让我们好好照顾将军,并告诉将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为曹公报仇,今后有的是时机,不必急着出来,望将军千万要克制住自己。他建议将军先在泰山之间隐藏一段时间,等到有了时机再出来不迟。”

    曹休愣了片刻,突然咆哮起来,大吼道:“那我叔父呢?他出来了没有?”

    面对曹休逼视的眼神,士兵们相继低下了脑袋。

    不用回答,曹休也已经知道了,他那倔强的叔父是不会出城的。

    许久许久,曹休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过了一时。他问他们:“那东阿城现在怎么样了?”

    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终于一人鼓起勇气说道:“东阿……东阿就在将军离开的第二天,就被刘备的大军给攻破了……”

    曹休的目光呆滞住了,看着天空远处的云彩。

    “那我叔父呢?”

    “你叔父……曹将军他,他战死了……”

    事隔一年了,曹休每次想到这事,总是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哗啦的落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将出神的眼睛从灯光那边挪了过来。

    他咬了咬牙齿:“我凭借叔父借我的一百名士兵,一年之内不断召集旧部,也迅速扩张到了千人。又以千人为赌注。一下子增长到了如今的两万多的人马。叔父,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孩儿在济北国站稳脚跟。只要我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也就可以召集各地曹家旧部,以抗刘备!曹公,你先在豫章委屈一段时间,孩儿一定亲自接你回来!”

    曹休暗暗发着誓,眼睛里满是坚毅的泪光。

    他低下头,又考虑起另外一件事。是不是站稳卢县后。然后跟平原的高干来次合作?

    按照目前的情况,青州的高干面对刘备的三路人马的进攻,已经是疲惫应对。若让他们攻破了青州,打败了高干。那么对于他来说,很是不利。

    他在想,他如果出兵高唐,帮助高干对付木路这一路人马。那么高干肩上的担子就要轻松多了。而只要高干败了另外两路,他跟高干的同盟或许会因此而变得坚不可破。而只要他的后方基地安全了,那么他才能放心向东郡发兵。由东郡向西出兵。则不难恢复曹家故土。

    更何况,只要他拿了高唐,兵力势必大增。就算将高唐还给了高干,高干也就欠了他一个人情。仔细算来,这个办法的确是利己利人啊。

    他正想得得意时,那帐外一名士兵叫道:“报!”

    曹休回过神来,发觉眼睛还是酸涩的,赶紧伸手揩去了泪渍,将身子端正了。

    “进来!”

    一名士兵掀开大帐,快速跑了过来,向曹休拱手道:“报将军,我肥城驻军在肥城外二十里的山丘里发现了一伙不明的人马,正在那里驻扎着,问将军要不要主动攻击?”

    “不明人马?”

    曹休皱起眉头:“大概有多少,知不知道?”

    那士兵回答:“按照帐篷数量计算,这伙人应该不下于五千之众,而且装备精良。”

    曹休目光一瞪:“那你肥城有多少人马?”

    “回将军,不足两千驻军。”

    曹休吼了他一声:“两千驻军你们就敢动五千吗?而且你们还知道他们装备精良!”

    士兵低下了头。

    曹休沉吟了一下,道:“告诉肥城守将,不可出战,去吧。”

    士兵应诺一声,也就连忙下去了。

    曹休站了起来,在帐内思考了一时,又召集了卢县的将士。

    “情况就是这样,你们说说你们的建议。”

    曹休撂下这句话,也就转过了身去,自顾自的想着办法。

    帐下将士互相看了一眼,一人站了起来,拱手道:“将军,很明显,这伙人马隐藏在肥城外,定然是冲着肥城而来的。肥城只有我方驻军不足两千的人,要是被他们偷袭了,只怕不能保住。所以我看,不如连夜发兵肥城吧。”

    他这话一出,诸将跟着点了点头,纷纷赞同。

    曹休回身看了他们一眼:“你们都这么认为的吗?”

    众将士被曹休一问,心虚下来,也都不敢贸然回答了。

    曹休对着刚才发言的将军,问他:“我且问你,肥城的防御如何?”

    那将士不假思索的回答:“城池低矮,不足以称得上防御。”

    “很好!”

    曹休点了点头:“那我再问你,肥城有守军多少?”

    那将士微微一愣,明知他这是明知故问,但仍是只得老实回答他:“不足两千。”

    “那么要让你领一支五千的人马,而且配备精良,你会这么打?”

    那将士再次不假思索:“直接扑上去!”

    曹休脸肌扯了扯,算是笑吧。

    他盯着他:“将军都知道扑上去就打,那这伙贼人是吃屎的吗?他们不知道这么做?”

    被曹休一说,那将军脸上一红,尴尬的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曹休了。

    曹休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各位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众人立即端正了身子,屏息以待。

    “我的意见是,我们不发兵肥城,只用在卢县静静等待着敌人自己来。你们不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谁有更好的办法,我愿意听他的。”

    曹休开了这句玩笑,那些将士立即低下了头,哪个有胆子接他这个话茬?

    但还有将士不开窍,悄悄抬头问道:“那,那肥城怎么办?”

    曹休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你说怎么办?当然是看天意呗,若他们真的要攻打我肥城,那我也只能把肥城赌给他了。哈哈,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就先讨论到这里吧。好了,诸位先下去休息吧,晚上还有战要打呢!”(未完待续。。)

第五五三:太史慈壮志未酬

    “哎,春儿,他多久没来啦?”

    袁尚之母刘氏,撒完手中最后的鱼食,然后慵懒的俯身在凉亭的朱漆围栏上,看着水中争食的游鱼,痴痴发着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叹了口气。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刘氏身后俏立着两个婢女,春和夏。

    她们互相对望了一眼,刘氏不明着提这个“他”是谁,其实她们也已经是心知肚明的。

    那春走上前一步,向刘氏福了福,想了想,老实的回答着:“回夫人,三公子自紫儿事后,已经两个多月都没过来了。”

    突然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心酸,春说完,又即解劝:“夫人,你也别伤心。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三公子好,三公子一定会明白的……”

    刘氏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过身来,向亭外踱去。

    秋风萧瑟,大地已经有了些许的凉意。

    那风吹在刘氏身上,将她衣服拽起,似是要将她羸弱的身躯也给带走。

    春和夏的脚步紧紧跟着刘氏身后,瞧着夫人的身影,相互对望了一眼。

    “夫人最近瘦了。”

    这是她们相视对望的那一刻,同时心里觉出的。

    刘氏面目上似是一点表情也没有,内心里却是无比的揪痛。她的尚儿,就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跟她闹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两个月都没到她这里来了。而她,就算去想看看他,却总是遭到对方的回避。刘氏不明白为什么,难道就为了一个女人跟娘生气吗?

    就在刘氏再一次的伤心失落时,她的身后传来了秋、冬那两个婢女的声音:“夫人,夫人!三公子来看你了!”

    她们的声音的那么的清晰,以致刘氏听到第一眼,立即住了步子。

    那春和夏回身一看。果然远处走了一位翩翩公子,身后跟着四个随从,正朝这边走了过来。给他们引路的,是秋、冬两个婢女。

    “夫人,太好了,三公子真的来看你来了!”

    那刘氏低头用罗袖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然后古井不波的转过身来,脸上仍是没有什么变化。

    直看到袁尚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刘氏终于禁不住,轻轻的唤了声:“尚儿!”

    “嗯!”

    袁尚眉头锁着。脸肌板着,见到刘氏只是随便行了个礼,然后手扶着剑,立身站直了。他目光扫视了左右一眼,说道:“你们暂且回避!”

    春夏秋冬四女,和他身后的四名卫士,在听到袁尚吩咐后,应了声诺,也就远远的避开了。这边。刘氏走上前两步,仔细的看了袁尚一眼,叹道:“尚儿,你瘦了!”

    袁尚避过刘氏的目光。说道:“母亲,我只问你一件事,听说宓儿她最近在你这里?”

    刘氏微微一愣,螓首道:“是。是我把她接到我这里来的。”

    “我想见她!”

    袁尚急不可耐的说了出来。

    刘氏身子一抖,看着袁尚,鼻子一哼。嘲讽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儿原来不是来看我的,你真正想见的是别人!”

    袁尚自那次在院中巧遇甄宓的琴声,遂到了她的闺房见了她一面后,心里就一直放她不下。他也知道自己有这种想法,很是不对,所以他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她。然而,越是刻意不去想一个人,越是忘不了她。在之后,他又偷偷的来了几次,但到一见上她的面,他都是因为面对她的花容月貌而自惭形愧,所以每次都跟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羞愧得惶惶的退了回去。

    就这样偷偷摸摸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可突然有一天,甄宓不在自己的闺房里了。他听说,她被自己的母亲刘氏接到了她的院子去住了。

    如此一来,今后就连这种惶恐的见面机会都没有了吗?

    起初的几天,袁尚以为只是短住,所以还并不焦急。可时间越久,他心里就和猫爪子挠了似的,更加发心不下。直到今天得空去甄宓那里转了一回后,发现甄宓仍是没有回来,他就发怒了。他一气之下,带了护卫,径直闯到了母亲的院子。

    他听到母亲的话,也没心思解释,只是点头承认:“母亲,宓儿她在哪儿,你告诉我,我自己去找她。”

    “你回去!”

    刘氏尽量克制着自己,尽量不再去想外面那些有关尚儿痴迷甄宓的传言。

    “不!”

    袁尚这次鼓足勇气敢向母亲讨要甄宓,自然准备将一切豁了出去,所有执意的吼了出来。

    “好!”

    刘氏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且问你,你跟甄宓她之间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急着见她?”

    “我喜欢她!”

    袁尚刚刚吼了出来,刘氏一巴掌,早已掀到了他的脸蛋上。他的嫩白的脸蛋子,就像是中了透出,立即是白里透红,显出了五根指印。

    啪!

    清楚而响亮,声音将远远避开的四男四女都惊得错愕不已。但在没有刘氏或者袁尚的吩咐下,他们是不敢轻易折回的。

    “我问你,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面对母亲逼视的眼神,袁尚终于低下头去:“她……她是我嫂子,可是……”

    啪,又是一巴掌!

    “记住!”

    刘氏瞪视着他:“她是你的嫂子,是你二哥的老婆!你今后再也不准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也不准‘宓儿’‘宓儿’的叫,你要叫她嫂子,知道吗?”

    刘氏气话一完,再也不看袁尚一眼,立即摔着袖子就走了,只剩下呆愣当地的袁尚。

    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我已经豁出了,就算母子关系破裂,我也非要将甄宓抢到手的。可被母亲两巴掌一打,胆子就没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袁尚怒不可遏的瞪了半天,还是没有想明白。

    “将军!”

    他的四名护卫已经走了上来,看了发呆的袁尚一眼。提醒他一句:“我们现在……”

    啪啪!

    袁尚顺手两个耳光甩了出去,看着被打得鼻子冒血的护卫,方才鼻子一哼,迅速的离开了刘氏的大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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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有癝丘司马王忠杀害县令,起兵两千,自号讨逆军,举旗响应卢县贼逆曹休。已杀害我运城守将,夺取了一批粮草,目下正发兵攻打我鄄城,鄄城告急。”

    “王忠?”

    刘备清楚的记得。这王忠乃是曹操旧部。昔日刘备大军进入兖州后,他也顺应了形势,举旗投降了自己。没想到,卢县那边刚刚有点动静,他这里倒是耐不住寂寞了。只是,他今天出城召集麾下将士,为的是讨论曹休举兵卢县的事情。就在昨天晚上,卢县的告急已经送到了刘备的案头。如今这件事情还没讨论好,哪里想到癝丘又出了乱子。

    坐上的诸将听到这件事情也是十分的头疼。相互议论着。

    那将军马超站起身来,拱手道:“像王忠这样投降了明公,如今又背叛了明公的反复小人,末将以为最是可耻!此风最是不可长。如果对于像王忠这样的叛徒都不严厉惩戒的话,那更大的乱子就在后头。我建议先发兵王忠,将这厮的脑袋削下来,挂在城墙上。以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小人看看,这就是背叛明公的下场!”

    他这么一说,众将士都是义愤填膺。纷纷赞同。

    刘备这里议论着,大帐外又有士卒进来。

    “报!这里有琅邪送来的紧急奏牍!”

    刘备眼睛一亮,指着许褚叫道:“快,拿上来!”

    许褚立即走下去,将插有羽毛的竹简从密封的盒子里打开,将奏牍在案上展开给刘备看。

    刘备一看,哈哈大笑,抚掌笑道:“臧霸将军此时送信来,我就知道此事成了!”

    众将士都不知道何事,刘备解释道:“臧霸将军从琅邪来信,信中说叛党曹休起于泰山,杀害将军吴敦,他愿意起兵代为讨伐。哈哈,有臧霸将军在,卢县我就不用担心了!”

    众将士一听,纷纷点头。他们可知道,臧霸手上有一支数万的泰山精兵,像对付曹休这样刚刚有点起色的叛党,那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卢县那边的事情不用担心了,那接下来,就只用考虑王忠这一部叛党了。

    他立即说道:“马超、凌统听令!”

    马超、凌统站了出来,只听刘备道:“我命你二人各带五千人马,迅速出兵癝丘,勿要将贼党王忠给我拿来!”

    “诺!”

    马超、凌统领了命令,也就迅速退了出去。

    刘备这边,又跟众人商讨事情到了天黑。

    会散后,程昱私下跟刘备道:“大人,我们已经在白马待了不少时间了,时不时该回定都了?”

    刘备叹了口气,说道:“子义如今都这个样子了,我怎放心走开?再说了,这华佗先生已经在半路上了,就等华佗一到,子义管保是药到病除。只要子义病情稍微有点好转,我也就可以放心回去了。”

    程昱摇了摇头:“可是,我看太史将军他……”

    他虽然没有说下去,但刘备心里很清楚,他将要说什么。

    程昱虽然跟军队都驻扎在城外,但也有两次去看了太史慈,故而对他的病状很是了解,也很是担忧。

    其实这也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太史慈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偶尔难得清醒的时候。像他这种状况,只怕也活不了多少天了,华佗能不能医好他真心的很难说。但刘备不愿意随便放弃了他,他一直坚信着,只要华佗来,他的病情就会好转的。

    听刘备这么一说,程昱想了想,也没必要说下去了,只是说道:“那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我还是回城吧。”

    刘备之所以要连夜赶回去,是因为孙尚香这两天不舒服,他可放心不下他。

    “好吧。”

    程昱送了刘备一程,也就回营了。刘备这里也没让许褚跟随,只带了一队弓腰姬进城。

    刚刚到了城内,刘备立即去看了看孙尚香。孙尚香只说没事,刘备也就放心了。从她这里出来。看看时间还早,又去了太史慈那里一趟。

    刘备只一走进去,就被旁边的将军迎着,笑道:“大人来得正好!我家将军刚刚醒来。”

    “哦?”

    刘备一听,也就连忙着往前走去,果然看见太史慈睁着眼睛想着事情。刘备一来,太史慈赶紧让人搀扶着坐了起来:“明公!”

    刘备生怕他受冻,手按住他的肩膀,说道:“子义你躺下。”

    太史慈没有听他吩咐,笑道:“无妨。我就想跟明公你坐着说一会儿话。”

    他旁边将士一听,也就识趣的悄悄退了下去。

    刘备捏着太史慈冰凉的手,问道:“感觉怎么样?”

    太史慈笑道:“明公你不必担心,我不是小孩。”

    刘备看他精神不错,也就将手松开,笑道:“看到子义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太史慈叹了口气,突然问道:“不知明公可否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哈哈!”

    刘备笑了笑:“这我当然记得!我与子义你初见时就在齐国。当时我还只是个小小的平原相,而子义你为了替母亲报答孔北海的厚恩,不惜单枪匹马赶来见我,想替孔北海向我借兵以解北海之围……”

    两人聊着聊着。也就不约而同的回忆起了往昔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甚至一个小小的细节也没有落下。

    太史慈苦笑道:“记得后来。我与明公你分别时就是在临淄城外的土丘之上,当时下着大雨。我因为追了张闿那厮一个晚上,衣甲都被雨水淋湿透了。回来后。明公你愣是将自己的干衣服给我换上。说实在的,明公你别笑话我,我当时感动得眼眶里泪水都在打着转儿呢。我那时为了掩饰,就跑去逗刘甜玩。不过说来,这些年都没见这小姑娘了,不知道她现在长得怎么样了?”

    刘备笑道:“子义放心,她长的很好,白白嫩嫩,已经初具美人模样了。哈哈,就是有点调皮,爱耍弄枪棒。”

    太史慈一听,笑道:“我那时就知道她长大以后一定很好看,果然如此!”

    顿了顿:“只是她父母的那件事情……”

    刘备说道:“这事我从不敢跟她提起,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太史慈点了点头,又是轻轻一笑:“想来我跟明公你还真是有缘。那次辞别前,我将自己的衣甲留下,就是希望以后能够再次相见。说实在的,我到了刘繇将军那里后,就一直记挂着明公你。只没想到,事隔不久,刘繇将军他为孙策所破,我又再次向明公你求助。只是不同的是,第一次我向明公你求助是为了孔北海,第二次,却是为了刘繇将军。而那次后,我两人的衣甲总算是物归原主了,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吧……”

    刘备见他脸上气色又慢慢恢复了难看,而且这番话说得甚是不祥,赶紧道:“子义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今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一起共事呢。快别多想,先躺下吧。”

    太史慈咳嗽了一声,缓缓的躺了下去,却抓起刘备的手,眼睛里的泪珠直打着转,长叹道:“丈夫立世,当带七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而死乎?明公,明公!末将对不住了,先撤了啊!”

    刘备捧着他的手,不禁泪流满面,叫道:“子义,子义!天下未宁,壮士未酬,如何轻易言撤,你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太史慈突然瞪大眼睛,将刘备推开,大声叫道:“明公快走!孙策又来了!”

    刘备被他大力一退,蹭蹭蹭的向后倒退三步,再见太史慈却是脸色惨白如纸,正张牙舞爪的对着空中击打着。

    那些留在外面的将军听到里面动静,也赶紧走了进来,知道太史慈又“犯病”了,只得先劝了刘备回去。

    刘备心里也很是奇怪,为什么太史慈每每在梦中都要叫着孙策、周瑜那些死去人的名字,难道是这些阴魂缠着他吗?

    刘备一路胡思乱想着,带着弓腰姬回到了临时的府邸,径直回了房间。

    四名弓腰姬就留住门外宿卫,刘备自己单独走了进去。

    门被打开,室内早已经有下人为他准备了灯火,所以内里一片灯火通明。他一进去,就疲惫的走到书房内,坐在了席子上,扶手在案。

    冰凉的席子,让他再次想起了太史慈那对冰凉的手掌。

    他与太史慈几经波折,以衣甲的互换,临别的誓约,再到完璧归赵,太史慈的归心,可谓最有力见证了他那遵守信义的崇高品德。本来,这次刘备从荡阴关撤军后,准备顺路经过白马,探看老朋友太史慈一回,随后宣布让他带兵驻守黎阳的命令。只可惜的是,还没真正的重用太史慈,太史慈现在却突然生了大病,这让刘备如何安心?如果记得不错,史上的太史慈也是壮志未酬而故,难道这一切都是宿命?

    刘备想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口气。

    “谁?”

    刘备鼻子里突然闻到了一阵幽香,一种女儿身体上的幽香。这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如何会有这种香味袭来?他刚才想着事情没有注意,此刻突然静下来,倒是闻到了。(未完待续。。)

第五五四:臧宣高指点兵马

    臧霸的军队在尹礼去后,也即迅速动了身。

    等到他到了奉高城时,暂时将军队驻扎了下来。

    奉高城,被曹党洗劫一空,城内的难民都向着旁边的县城逃难而去,昔日的繁华都市,如今已然不在。

    臧霸登上城楼,心里面不禁有点伤感。他立即传下命令,让人从开阳城运粮到这里,帮助救济灾民。一面又贴出告示,晓谕远近百姓,让他们回到奉高城来。

    臧霸在奉高城还没停留一天,第二天拂晓,尹礼就带着残部回到了城下。

    “那不是尹礼将军吗?”

    那些守卫在城上的守兵远远的望见,一面报告给将军臧霸,一面开城迎接。

    起初的五千前部人马,如今只回来不过一千多人,而且每个人看起来都是一脸的挫败感。

    “请将军责罚!”

    尹礼实在没有面目再见臧霸了,所以连说话头不敢抬起头来。

    臧霸出乎预料的并没有责骂他,只是用着极其淡然,极其轻便的口吻问他:“是怎么败的?”

    尹礼微微一怔,半响了才反应过来。

    “末将该死!那日末将下午时候就已经抵达了肥城外的一处山谷,到达后,末将也就将军队驻扎在了那里。本来,按照当前的形势,末将可以先取肥城,然后再等待将军的后续人马。但末将立功心切,不顾众将反对,毅然决定先行出兵卢县。于是末将就让部下第二天三更早饭,四更出兵,五更也就到达贼人城外十里之处了。可是就在这里,有一段狭隘的山路要走,军行十分不易。”

    “本来,像这种地方,末将应该慎之再慎。哪怕天亮了再继续前进也可以。但末将并没有顾虑到这些,只一心想要拿下卢县城,为吴敦兄弟报仇,就传令军队继续前进。可谁知道,我的军队刚行到了一半,两边峡谷里就杀声四起。原来那卢县的曹贼早已经在这里设了圈套等着我钻呢……我,我……哎,我军被他们杀得稀里糊涂,若不是我撤得快,这才保住了这千名士兵。不然恐怕……恐怕……”

    尹礼也无颜再继续说下去了,他一跪到地,再次恳请:“将军,请你责罚末将吧。末将刚一出战就是一场大败,是末将给你丢脸了!”

    谁知,臧霸缓缓站了起来,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快起来吧!”

    尹礼怔了半天。这才缓缓起来了,脸色的羞愧之色实在难以抹去。

    臧霸让他坐下,随即又问他:“先前你说的肥城,不知道防御如何?”

    尹礼道:“我虽然没有对肥城展开进攻。但据我探马所知,此城城池十分低矮,不足一丈,城内驻军也应该不是很多。可以这么说。肥城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可言。”

    臧霸捋了捋须,点头道:“那么我们就从这里入手。”

    尹礼微微一愣,迟疑了片刻。说道:“将军当真要这么做么?”

    臧霸微微一笑:“我知道将军所顾虑的,你是说就算拿下了这座城,也是一座废城是吗?”

    尹礼重重的点了点头。

    臧霸捋须道:“将军只知道这座城池是座废城,但将军并不知道有时候废物也有利用的价值。”

    尹礼陷入沉思,笑道:“哦,我明白了,将军这是要利用此城,来次围城打援是吗?”

    臧霸笑了笑:“尹将军你觉得怎么样?”

    尹礼道:“虽然此城不见得有什么用,但我想贼兵也不会轻易将此城放弃的。将军这个主意好啊,这次,就请将军让末将带兵攻城,将军你在外围打援就是!”

    臧霸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来,我们研究一下具体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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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城低矮的城墙在淡淡的月光下如一座低垂的坟墓,死气,而无声息。

    就连城上守城的士兵,都已经变得阴气沉沉,昏蒙欲睡。

    城外,尹礼的人马已经密密麻麻的排开,躲藏在黑暗里,屏息以待。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进攻?”

    看着眼前如此低矮的城墙,没有一个士兵将这道城墙放在眼里。

    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一道小小的障碍物罢了,随便就能跨过去。

    所以人人打鸡血似的盯着城墙看,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没命似的冲杀上去,然后瞬间结束战斗。

    当然,这不过是他们的设想。

    在望眼欲穿的时候,有人终于按耐不住,于是向将军尹礼问了出来。

    尹礼只简单的回答他们:“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乱动。”

    当然,对于为什么,他是不能说的,这是机密。

    就在尹礼率部到达肥城之下时,臧霸也已经带着他的部队,在肥城通往卢县的路上设伏去了。

    尹礼在等着那边的消息,只要那边设好了埋伏,他也就可以对肥城展开正式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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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就是卢县通往肥城的唯一的道路,也是最险峻的一段,若要设伏,这里是最佳的选择。”

    在听完向导的话后,臧霸又实地查看了一番周围的地势,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

    然后,传下命令,让军队分做两股,向着两边地势高的地方走去。

    待到军队埋伏下来后,尹礼那边派来的传讯兵也赶了过来:“臧将军在哪里?”

    “在那边!”

    随着士兵的指引,传讯兵赶到臧霸身边,问臧霸:“将军,尹将军问你,这边准备好了吗?”

    臧霸看了看周围士兵,才道:“告诉尹将军,可以行动了!”

    那传讯兵应诺一声,还未退出来。黑暗里一骑马赶来,落在了臧霸身前,向臧霸禀告:“将军,前方有一股贼兵正向我这边赶来,离这里已经不足五里地了!”

    “慢着!”

    臧霸立即叫住尹礼派来的传讯兵:“这里临时变了情况,你让尹将军坚守在城外,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发兵。若肥城内有贼兵出来,则必须予以阻击!”

    “是!”

    传讯兵带了臧霸的命令,也就迅速离开了这里。

    这边,臧霸吩咐那侦骑兵:“再探!”

    侦骑走后。臧霸立即吩咐各士兵隐藏好,不准透露消息。

    臧霸的侦骑来回往返了三回,贼人的人马终于离这里不到半里地了。

    臧霸让侦骑不须再探了,找了就近的地方隐藏了起来。

    臧霸的心里却在暗暗嘀咕:“看这伙人的装束,十成是卢县的曹贼旧部,他们半夜行军到此,必是奉了曹休的命令,向肥城增兵来了。只可惜,看起来这伙人也只有两千的样子。要是杀出去还不够一顿吃的。算了,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让他们过去吧。”

    臧霸这么想着,传谕令兵不必击鼓了。

    橐橐的步子声渐渐逼近了这边。但就在“入围”前的十数丈,步声顿时停了下来,四野归于平静。此时,就连虫叫声都好像是触目惊心的。

    “妈的。这伙贼兵想要干嘛?还不给老子滚进来!”

    臧霸悄悄探出头来,只见曹兵行进的队伍停了,有人向骑上的将军报告着些什么。过了一时。隐隐见得那骑上将军两手一招,立即就有一队人马分作两股,向着他们所埋伏的山头上冲来。

    “糟糕!这要是被他们继续上来迟早要被他们发现踪迹的!妈的,这帮人也太狡猾了吧!”

    不光是臧霸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其余士兵也是人人捏了一把汗,又将伸出去的脑袋埋了下去。

    嘶嘶嘶嘶,探路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但他们距离埋伏点数丈远的地方突然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妈的,他们在搞什么鬼?”

    也就在众人猜测不透时,那伙士兵居然张弓拉箭,向着山头四野一通乱射。

    啊啊的惨叫声立即起伏着,将寂静的黑夜打破。

    “有埋伏!有埋伏!”

    这里的人乱喊着,可把山后埋伏的士兵给惹恼了。可怜有些埋伏的兄弟,人毛都没见到,就被这一通乱箭给稀里糊涂的射死了。

    臧霸也是火大发了,本来以为这群探路兵突然停下来是不准备继续上来了,可谁知道他们有狠招在后面,居然阴了他一回。这些都是他的部下,可不能让他们这么随便就死了。他首先从山后面跳了出来,掣出大刀,大叫一声:“杀!”一个箭头,就冲上去砍死了两个,其余五六人立即丢下弓箭,挥刀舞枪的拼命抵抗。但他们那里是臧霸的对手,顷刻间又被臧霸砍翻两个。

    臧霸这声杀之一字喊出来后,他身后,他对面,所有埋伏的人马,近两万多的人,全都一下子从山谷间冲了出来。

    如水之决堤,再也不能阻挡,往山下径直淹去。

    那些探路的士兵,不顷刻间,也早已在这股浪潮的冲击下,被他人斩成了肉泥。

    那些山下面的人马,眼看变故突生,还想要折回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疯狂的跑着,叫着,队伍顿时大乱了起来。马上的骑兵践踏着马下的步兵,马下的步兵则为了豁出一条血路,不得不对自己的人马反戈一击。臧霸在这样有利的情形下,立即组织了人马,对他们形成了包围。

    臧霸以两万对两千,相当于十倍的优势兵力,在有利的条件下对贼兵展开包围,很快也就将贼兵完全压制了下来。战斗很快也就结束了。除了少数人马逃了出去,臧霸杀敌一千,其余人马也就不战而降了。

    对于降兵臧霸倒也没有难为他们,派了五百人马将他们押解回奉高去了。

    他这里想着既然这边的战斗已经打响了,也就将原来的全盘计划打乱了。要想再引诱卢县的贼人向这边发兵,那是不可能的了。所以综合考虑,臧霸不得不传令士兵快速奔向肥城。

    肥城外,尹礼已经接到臧霸暂时不准出兵的命令,他正纳闷着。就听到了远方的杀喊声。凭借判断,他知道,那是臧霸的人马跟曹军交上手了。而战斗也不过持续了半个时辰,在天亮前就已经结束了。

    尹礼这边正等着臧霸的命令,臧霸的传令兵也恰时赶到:“将军!臧将军命令你部可以对肥城展开战斗了!”

    将士们早等着这一句话了,他们纷纷低声嚷着:“将军,下令吧!”

    尹礼先问了那传令兵:“臧将军此刻在哪里?”

    “臧将军也已经收拾完战场,正将军队往这边赶来。”

    “好,我知道了!”

    尹礼屏退传令兵后,立即将作战的命令传达下去。

    黎明前黑夜里。尹礼带着部下悄悄接近了肥城之下。

    说实话,三米高的城墙,实在太矮了。而且,筑这城墙的夯泥土已经不甚牢固了,在经过年月的风吹雨淋后,许多墙面上早已经斑驳破损了。

    而这样的城墙,居然用来抵御强敌,简直好笑。

    更可笑的是,城头上几乎已经看不到士兵巡逻的影子了。看来他们一个个正做着香甜的美梦呢。

    尹礼在城下仔细观察了一番,心里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他完全可以赶在臧霸将军来之前,将此城拿下!

    尹礼心里偷笑。接过了后面传来的一张铁弓,然后轻轻从箭壶里拽出了一支羽箭。

    丈高的城墙上,正门的上方造了一个塔楼,上面竖了一杆旗帜。借着微弱的亮光。依稀能看清,那是一个斗大的“曹”字。

    “曹操已经失败了,你们还在做梦呢!”

    尹礼讥讽着。簌的将箭射了出去。

    啪,准确无误的正中“曹”字旗,“曹”字旗一扬,呼啦身中,已经笔直的掉了下去。

    “杀!”

    漆黑的夜,火把一齐亮了起来。

    在尹礼一箭之后,又有无数带火的箭矢飞奔了上去。

    簌簌,天空如飞起了带火的蝗虫,向着城头噼噼啪啪的砸下,惨呼声一个接着一个喊了起来。

    一阵箭矢落下后,尹礼已经传令攻城。

    “杀杀!”

    更加响亮的喊杀声响了起来,无数的士卒向着眼前的城池飞奔而去。

    肥城不过丈高,所以简单得就连护城河这样的防御带也没有,使得尹礼的军队如履平地,直接攻到了城下。

    撞车推了上来,他们知道,这么矮的城墙,也必将不会有多么厚重的城门可言。

    他们只等着撞车将城门砸开口,然后一拥而入。

    但在撞车作业的过程中,那些弓箭手自然也不能闲着,就站在城下直接射箭。

    也难怪,对方城墙这么矮,他们完全不必顾忌会射不到他们城内。

    尹礼就站在城前,骑着高头的大马,他身后还有预备的队伍。这些人他是暂时不用,等到城门被撞开的那一刻,才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然后,就在城下的尹礼人马接近肥城城墙,正准备对肥城城门展开撞击时,那一直沉寂在黑暗中的肥城城头,猛然间被火把照耀如同白昼。

    那数里长的城墙上,几乎没有空隙,上面人持一只火把,大喊着站了起来。

    当然,手持火把的人只是站在后面,站在他们前面的,则多是弓箭手和力士。

    呼呼,弓箭拉开,箭矢如暴雨一般射下。

    啪啪,滚木和大石也一齐夹打下去,砸在了攻城士兵的头顶。

    仿佛如天降巨灾,在攻城部队身上得到了应验。

    那些冲杀上去的士兵猛然间遭到打击,一时不知所措,死伤一片。

    尹礼看到眼前一幕,心头不由巨颤:“妈的,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城上等着老子!哼,你他妈就算一时占了便宜,但我还有后续部队,就凭你们这些散兵,再加上这个破城墙,你们以为能阻挡得了我大军的前进么?”

    他想到这里,咬了咬牙,让他身后的这支预备部队也杀了上去。

    他们这边遭到强烈的抵抗,消息也送到了半路赶来的臧霸耳里。

    臧霸倒是有点吃惊,没想到对方已经有了准备。

    但事已至此,不得不全力将肥城拿下,以好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他立即传令:“部队加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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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亮时,臧霸所部的两万人马也已经赶到肥城之下,将军队迅速摆开,投入了战场。只是,在他来前,战斗了近半个时辰的尹礼所部,不但没能攻破城池,而且已经损失了不少人马。臧霸在土丘上粗略的估计了下,城头守城的队伍不下万人,心里也就十分的纳闷了。他召来尹礼,问他:“将军不是说肥城的守兵不多吗?如何会遭到如此大的阻击?”

    尹礼眼看人马伤亡过多,也是一个劲的叫苦,听到臧霸责备,也只好低下头去:“看来是末将低估了。”

    “好了,下去吧。不论如何,今日一定要将此城给拿下!”

    “是!”

    尹礼咬着牙,应承下来,立即退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五五五:碧眼儿夤夜弃孙翊

    阴冷而黑暗的密室内,若不是脚步声轻轻的响了起来,谁也不知道里面呆着人。

    随着脚步声橐橐的向着里面走去,阴暗的密室里也似有了点人气。

    习惯了黑暗的人都会看清,就在前面一丈处,就有一个人。

    那个人正以悠闲的姿态坐在黑暗里,除了能看清他的眼睛不时的闪出亮光来,他的全身一片漆黑,和密室里的黑夜几乎融为一体。

    脚步声在一丈处停了下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也即响起。

    “将军!孙权带着弟弟孙翊先去了一趟他舅舅吴景那里,随后又连夜去了曹府。不过他们不是从正门进去的,却是翻墙而入。曹丕在书房里秘密接见了他们两个,这里面还有曹丕的弟弟曹植也在。”

    “哦?”

    黑暗里的声音似乎有点吃惊,但随即笑了笑,说道:“有点意思。你先把孙权见他舅舅说的话,简单的说一遍。”

    “是!”

    那沙哑的声音说道:“孙权、孙翊贼心不死,妄想趁我兖州曹党起时,唆使曹家兄弟,一同闹事。他们先去找吴景,希望他的舅舅能够支持他们的行动。但他的舅舅一口回绝了他们,并劝他们悬崖勒马。孙权兄弟见劝不动他,也就出去了。这之后,吴景又去见了他的姐姐吴氏,吴氏倒是不想孙权兄弟惹事,愿意今后劝劝他们,让他们的儿子别做傻事。”

    黑暗里那人嗯了一声,说道:“那之后呢?”

    “之后孙权和他兄弟又去秘密见了曹丕、曹植,在密室里,孙权将他们来的目的简单直白的说了。那曹植听完后一句话也没有,就去了趟茅厕。等他回来,孙权又问他的意思。那曹植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道天色不早了。让他们先回去。孙权、孙翊两人眼见说不动他们,也就没有再说,依然翻墙走了。”

    “曹植上茅厕的时候,他的兄弟曹丕跟孙权他们说了些什么?”

    “曹丕只是敷衍着,倒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我们从他们兄弟先前的谈话中,清楚的知道曹丕已经有了要跟孙权合作的意思,但最后不知为何没有说出来。”

    “哼哼!曹家兄弟果然狡猾。”

    黑暗里,那道闪亮的眼睛如灯笼一般,刷的往上飘去。是那人已经站了起来:“孙家?曹家?嘿嘿,几个小屁孩而已,居然想要翻天了不成?他们当我刺奸营泥捏的呢!我问你,孙权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孙府与曹府有一段距离,他们没有敢骑马,此刻应该还在路上。”

    “嗯!传我命令,让沿途岗哨密切监视他们的行踪。另外调选三十名好手,我有急用。”

    “是!不过……”

    那沙哑的声音微一沉吟,说道:“难得将军要对孙家下手了吗?”

    “嘿嘿。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你不就是顾虑孙家有孙尚香小姐在外面,怕我们一动手,孙尚香小姐就会在刘大人跟前闹事吗?哈哈,你完全不必担心。我们刺奸营本来就见不得阳光,难道这种事情做了以后还能公之于众吗?”

    被黑暗里那人一说,这人也似是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是!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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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你刚才为什么突然变卦。我先前跟你说的,你难道没有听懂吗?”

    对于弟弟曹植冷落孙权兄弟,曹丕很是气愤。送走孙权、孙翊后。曹丕关门就责备他。

    曹植倒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提起笔来,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东西,传给了他看。

    “你搞什么?”

    对于弟弟神秘兮兮的举动,曹丕很是不耐烦的瞪视了他一眼:“难道你是哑巴,有话不会说,非要用笔写?”

    曹植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捧起书简就去看。

    曹丕被他弄得无奈,只得低头去看纸上写的字。

    “首先,我要申明,我并没有同意二哥你什么,所以无所谓听没听懂。其次,我要告诉二哥,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说话小心。”

    曹丕微微一愣,不由向着四周看了看。

    屋内光线本来不甚明亮,有许多角落无法照到,显得空荡荡的,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正在黑暗里窥视着自己。

    而东面,还有一扇窗子没有关上,似乎也有人在那里注视着自己。

    曹丕打了个寒噤,不敢去想。

    要不要立即将那扇窗户关上?但他立即制止了自己愚蠢的举动,这样做只会更加让人疑心。

    曹丕提笔而起,也写了一段交给了曹植,并且掩饰性的说了一句:“弟弟你的字真是狗屁,明天如何向母亲交代,快拿去重写!”

    曹植微微一笑,兄长果然狡诈。

    他接过一看,上面写道:“你是怎么知道有人在盯着咱们?”

    “先前自打孙权一口气说出那事,我就不放心了,所以我借故去了趟茅厕。在茅厕周边,我发现了不少的夜行人。以我看,他们或许就是刘备派到我们府上来监视我们举动的。我相信,他们此刻也还没有走。”

    曹丕接过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那么说,我们和孙权的所有的谈话他们都听到了?这可怎么办?”

    “写的一塌糊涂,还不行,再重写!”

    曹植接过来,在下面添加:“二哥我走后,你没随便答应孙权什么吧?”

    “没有!”

    “那还好说,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孙权来之前,二哥你好像劝过我要帮助孙权的。你说帮助他,也就是帮助我们自己。”

    曹丕浑身的冷汗直冒,接过纸来,仔细的回想了孙权来之前他对兄弟说过的话。

    然而一番回想,居然一句话也不是对自己有利的!

    “那可怎么办?兄弟你要帮我!”

    将纸条传出去后,曹丕又立即后悔了。这什么跟什么。分明我是他大哥好不好,怎么还好意思向八岁的弟弟救助!曹丕一阵后悔,还想要追回,早已经落在了曹植案头了。那曹植思索了片刻,在上面添了几笔,传给了他。

    “这也不难。大哥去向郭军师求救。”

    “郭嘉?”

    曹丕微微一愣,疑惑的看着弟弟。

    曹植重重的点了点头,在上面写道:“郭军师甚得刘备器重,只要有他帮忙,一切好说!”

    曹丕接过纸条。仔细思考了片刻觉得有理。他看了后,也就将这张纸条投到了火前。纸张一触及火苗,顿时饶了起来……

    看来只有去找郭奉孝了,只是郭奉孝久在病榻,不知此刻好了些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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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曹府的后墙翻出来,孙权和孙翊默默的落在了墙外的地上。

    孙翊一阵羞恼的说道:“这曹家两个兄弟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不答应,如何吞吞吐吐的。说什么以后再商议?哼,我看这趟是白袍了!”

    孙权一直没有说话,心里仔细回味着他们先前见面时曹丕和曹植的举动。

    曹丕的言语倒是热气,似有点被我的话语打动了的意味。只是那曹植自始至终一言也不发。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他虽然不过八岁年纪,但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他,他的智慧绝不在曹丕之下,而且能沉得住气。倒是比曹丕还难缠。他中间去了趟茅厕,茅厕回来后,他脸色似乎有点微妙的变化。难道是他看到了什么?不然他也不会一回来就让我们走的。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孙权想到这里,悄悄的,极难察觉的向着黑暗的地方扫视了一眼。

    黑暗深处,似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这只是潜意识里的臆测,为了证明他的观点,他故意绕些道,选些偏僻些的小巷子走。这样的话,那些跟随在他身后的夜行人必然会踩着屋上的瓦当走,而像这样的小巷子,回声是很容易让人轻易察觉的。只要屋上有人,用心去听,也极易听得出来的。

    走了一时,前面又是一条长长的小巷子,巷子很黑,孙权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孙翊有点奇怪了,他赶紧提醒孙权:“二哥,我们应该走这边才对,要是走这边就绕多了。”

    孙权笑道:“难得出来一趟,逛逛也好。”

    孙翊哦了一声,也就没说什么了。反正二哥到哪里,他也就跟到哪里。

    孙权二人已经踏进了黑暗的小巷子里,黑暗就像巨人张开的嘴巴,顷刻间吞灭了他们。

    沙沙沙沙!

    孙权故意放重了步子,踩出沙沙的声响,以麻痹敌人的耳目,混淆他们的视听。而他,在响亮的脚步声下,却时刻保持了高度的警惕,将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就连细碎的呼吸声他也不放过。

    别看孙权长的文弱,但他毕竟是将门出身,上有父亲孙坚,下有大哥孙策,从小也是习武练剑,对于听风辨器那是基础功夫。在他的努力之下,终于察觉到了一丝端倪。他们的头顶上,的确有跟随而来的黑衣人。只不过这群黑衣人个个本事不低,脚落下去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要不是他仔细去听,根本就不会知道屋顶上的异常。

    他再听了一会,这才算出来,他的头顶上大概有四名黑衣人,而身后,也跟着两个。

    孙权苦苦的一笑,心里暗道:“怪不得曹植出去一趟后就不愿意再留我们了,却是已经发现了外面有人在监视,他是怕我们连累了他们。只是……哎,想必这群人也已经知道了我的密谋,只怕不久会报到刘备那里去了。像我这样有前科的人,只怕刘备是不会再饶过我了,这可如何是好!只怪我一直小看了刘备,也没想到他会在我的身边安插了这么多的眼线!看来,我家是不能回了,得想办法尽快摆脱这群人,然后溜出城去。”

    “二哥,你在想什么?”

    孙翊听到孙权呼吸一下子粗重了起来。有点奇怪,所以禁不住问了出来。

    孙权听到孙翊的声音,眼前一亮,或许要保全自己,只能牺牲这个弟弟了。好弟弟,你可不能怪你哥心狠哪!

    他想到这里,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曹丕虽然表面上没有答应我们什么。但我知道,他内心里一定是强烈的希望跟我们合作。”

    “哦?为什么?”

    “这你还不知道吗?兖州之所以动乱,罪魁祸首是谁?对,当然是曹操了!你想,曹丕和曹植身为曹操的儿子,他们难道不希望看到父亲回兖州的那一天?而他们若想早点回到他父亲身边,不努力怎么行?想此刻兖州曹操旧部四起,若他们能够在我们的帮助下逃出楚都,只要登高一呼。岂不是应者云集而来?”

    “二哥说的有理。但二哥你能不能小声点,不怕被刘备听到?”

    孙权哈哈一笑,假装错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呢。

    他突然说这些。有两个目的。一来,混淆孙翊的视听。孙翊也是习武的,耳朵也很是灵敏,孙权怕他突然起了疑。若仔细听周遭情况,被他听出有人跟踪的事情,那就打扰了他的计划。二来。他既然要出城了,无法再跟曹丕兄弟合作了,在出城前,是不是要送曹丕他们一份大礼物?而这份大礼,没有比陷曹家于死地更加让他高兴的事情了。所以他故意说了出来,是要让跟踪而来的探子听到。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时也就走出了这条长长的巷子。

    孙权打量着四周地形,这一带穿插的小巷子比较多,也适合逃跑。

    他突然扶着孙翊的肩膀,叫道:“兄弟,兄弟!”

    “唔?”

    孙翊赶紧伸手扶住孙权下滑的身体,一脸紧张的看着他:“二哥你怎么了?”

    孙权皱着眉头,捂着肚子:“我……我可能吃坏了肚子了……不行,我得上趟厕所!你,你在这里等着我……”

    孙翊点了点头,说道:“那二哥你快去吧,我等着你……”

    孙权仔细的看了孙翊一眼,突然有点舍不得了。

    若非为了逃命,弟弟,我也舍不得丢下你呀。弟弟,你要原谅哥哥!

    孙翊见他眼睛痴痴的看着自己,有点奇怪了,赶紧笑道:“二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

    孙权叫了一声:“啊哟,二弟,等着啊!”

    他一溜烟的跑到了西面小巷子里,巷子边就有一个简易的茅厕,孙权一头就钻了进去。

    孙翊摇了摇头,转过了身去。

    此时,四周万籁俱寂,中天也只有半边的月牙,光线不很是清晰的照在四周。

    孙翊轻轻吸了口气,将眼睛闭上。

    已经半夜了,他平时这时候也快入睡了,眼睛一到此时就有点疲软。

    他将眼睛闭上,缓缓的调息着身心,使身心放到最轻松的状态。

    已经紧张一天了,读书写字练剑,晚上还要陪二哥到处走动,精神一直没有集中过。这时,难得的万籁俱寂,微风拂身,使得他难得的静下心来,与万籁同在。

    然而,就在他心静的同时,他的耳力的灵敏程度,迅速达到了巅峰的状态。

    他能明确的感到,在他身后十丈远的地方,隐藏了六个人。

    四个在屋顶上,两个在地上。

    他眉头微微一蹙,看来,自己跟二哥已经被人盯上了。

    不行,这些人不能让他们回去了,我得迅速的将他们解决了。但在这里显然不合适,也不能连累了二哥。孙翊想了想,立即伸手入怀,然后身子迅速向后折去。那隐藏在黑暗里的两个人,身前并没有什么障碍物,要是被目标接近,只怕立即就会暴露出来。他们没有丝毫犹豫,赶紧向后迅速退去。但就在他们转身一瞬间,孙翊手一扬,从怀里摸出的匕首刷刷两声,打出了两道寒芒,转眼间就飞奔了过去。

    那两人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立即噗噗两声,倒在了黑暗里,当时就断气了。

    身处茅厕的孙权眼前一亮,心里喜道:“三弟的本事是越来越好了。”

    孙翊将这两人一放倒,那身处屋瓦上的四名黑衣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他们都很是不明白,自己这边到底是谁露了马脚,以致让他给发现了。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时,就见那孙翊已然踩着墙砖,也纵身上来了。他们招了招手,迅速向着后方跑去。

    那孙翊还想以暗器打人,只可惜怀里只摸出一支匕首,射出去后,一人应身而倒。接下来,他只好一路追了下去。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三人给干了。只可惜,那三人轻身功夫甚佳,孙翊一时却是难以追得上,总是差了那么一截儿。

    这边,孙权眼看四周再没有尾巴了,也就松下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还在茅厕里,臭气往鼻子里猛钻着,也难得这时才觉了出来。

    他憋了一口气,赶紧从里面溜了出来。看了看四周,辨别了方向,然后又迅速融入黑暗之中。(未完待续。。)

第五五六:美髯公月下斩貂婵

    阵阵的幽香袭向刘备的鼻息,刘备猛然觉悟,问了一声,站了起来。

    随着这阵幽香,刘备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刚刚走进卧室,就闻到室内的幽香更加浓郁了。

    没错,香气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他的榻上,被褥隆起,似有人睡在里面。

    刘备微微一愣,难得是孙尚香跟我开玩笑,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溜了进来?

    他刚才起身时,随手握了一支宝剑,想到这里,也觉好笑,赶紧还剑入鞘。他缓缓走到了榻前,伸手掀开了被褥,嘴上笑道:“尚香,你又跟我开玩笑了?”

    只他刚刚唤了尚香的名字,余下的话也就缩了回去。

    被褥里面的确卧着一人,也是个女人,但并不是孙尚香。

    “你是谁?”

    榻上之人背向着他,一袭乌黑的头发散在洁白的被褥之间。她那婀娜的身子如柳絮轻摆着,翘臀,蛇腰,羊脂般的香肩,还有耳后那一抹乳色的白,无不完美得让人窒息。她的身上只着了件粉红色的亵衣,翘臀上绑着亵裤。只是她一直背对着刘备,一直没有转过身来。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因为她的整个身子已经被绳索捆绑了起来,一动也不能动。

    她被刘备掀开被褥,身子只是象征性的缩了缩,好像这被褥一掀开,把冷风都招到她身体里去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到了自己的榻上来的,但刘备首先是个怜香惜玉的人,面对着这样一尊柔弱的躯体,却被五花大绑着,能不心生怜惜?他赶紧将她身子掰了过来,将她身上捆绑的绳索给解了。

    “唔唔!”

    一切事情都做了,就是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哦,对不起!”

    刘备赶紧伸出手去。将塞在她口里的方巾给拿掉。

    面如芙蓉,眉如柳,两眼含情如春,刘备全身一窒。

    “貂蝉!”

    貂蝉向他微微一笑,螓了螓首,两眼脉脉的看着他。刘备走上前去,将她柔若无骨的一对纤细手掌抓在了手心里。往昔的思念,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貂蝉,貂蝉,真的是你!”

    “奴家见过刘大人!”

    貂蝉巧笑含羞的向前一扑。欲要对他纳福行礼。刘备赶紧将她托起,痴痴的看着她,心里的甜蜜自是无可言状。

    “貂蝉!”

    刘备待要将她纳入怀里,只听一人惊雷的吼声:“大耳贼,就凭你也想得到我妻貂蝉!”

    刘备推开貂蝉,就见前方不远处一人踏着赤兔马,手舞着方天画戟披荆斩棘而来。

    刘备双眉一锁,沉哼了一声,将貂蝉推向后面。说道:“有我刘备在,天下谁也抢不走你,就算吕布也不可能!”

    他看到旁边有一骑马,正是自己的燕云宝骑。也不多想,飞身跨马而走。双手拔出腰间一对双股剑,举了起来,沉着嗓子大喝了一声。也即冲杀了上去。

    那吕布看到刘备近前,立即呼的一声,劈头一戟砍了下去。

    哧的一声。刘备只觉双臂巨震,双股剑交织着,在这一瞬间,也即架挡了上去。

    这两般兵器甫一交接,眼前吕布突然消失了,已经由空旷的原野变成了身处大帐里了,就连坐下马都已经不见了。

    刘备收回了剑,还想回身去找貂蝉,还哪里有半点踪迹?

    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备正苦恼着,帐门一掀,张飞和关羽一齐步入了大帐。

    “大哥!”“大哥!”

    刘备也忘记关羽还在楚都,张飞还在定都,见他两一进来,便笑道:“都来了?”

    张飞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去,说道:“二哥找你有事!”

    “哦?”

    刘备看向关羽,问他:“二弟,你找我有什么事?”

    关羽耷拉着眼皮,左手按着佩刀,右手捋着腹前的一部美髯,还没开口,脸上就已经红了。

    刘备一看他这副样子,哈哈一笑,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大哥不取笑你就是了。”

    关羽面子薄,还要琢磨着如何跟大哥开口,那张飞早已走上前去,在刘备耳边低语道:“大哥,二哥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情,自然是为了那个杜氏了。”

    “杜氏?”

    刘备一时没有想起来,那关羽已经走上前来,说道:“大哥,今日可能是最后一战了,还希望大哥在曹公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想曹公看在大哥面子上,绝对不会轻易失言的。”

    被关羽这么一说,刘备恍然记了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情。

    “哦,二弟放心,我见着曹公,自然替你提醒他一句。”

    关羽听刘备这么一说,这才稍稍的宽下心来。

    那帐外,又有一个小兵走了进来,向刘备说道:“刘大人,我家曹大人请你上土丘议事。”

    刘备应了一声,让他先下去了。

    那张飞笑道:“这就是机会了,大哥可千万要给二哥争取一个媳妇来。”

    那关羽一听怪不好意思的,赶紧瞪了张飞一眼。

    刘备哈哈一笑,走出了帐外。帐外,士兵来回的奔跑着,远处,正有一座高大的城池矗立着,城池上方隐隐看到来回奔驰的士兵。

    “刘公,你可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知道吗,那下邳城内吕布与部下离心离德,已经尽失人心了。就在两天前,吕布部下有一个叫侯成的将军,因为马匹失而复得,想要庆祝一番,于是将家中的酿酒取了出来,与众将士畅饮。但他想着吕布刚刚下了禁酒令,还怕吕布知道此事不高兴,也就先拿了几坛子酒,想着孝敬他。孰知那吕布根本不领情,还将他狠狠的鞭挞了五十个背花。”

    “这事后,他一气之下,盗了吕布的赤兔马,开城直投我营。还说。城内魏续、宋宪等人都已经跟他商量好了,只要我们看到城上挂起白旗,就可以开始攻城了。哈哈,眼看吕布这厮已经是死在目下了!刘公,我等经过这数个月的围城之战,也终于该是告一段落的时候了。”

    听到曹操这一番言语,刘备连声道喜。

    这时,十数万人的攻城战暂时告落,全军开始埋锅造饭。

    刘备与曹操就在土丘上,摆下了两张木案。两人对案而食。

    刘备心里记挂着关羽反复交代的事情,看看左右也没什么人,倒是个好机会,此时不开口更待何时?

    “这个……”

    刘备放下了筷子,说道:“曹公,某有一事相求。”

    曹操难得看到刘备说话犹豫的时候,不觉笑道:“刘公,你有何事,尽管说来就是。何必话吞吞吐吐的?”

    “是是!”

    刘备点着头,手上又捏起一只筷子,想起这事还真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为了二弟的幸福,也只能豁出去了。他咳嗽了一声。目光正视着他,说道:“听说先时秦宜禄将军之妻杜氏为……”刘备还没说完,曹操两眼一张,笑道:“刘公不要说了。这事某成全了。”

    “真的?”

    刘备心里一喜,赶紧称谢。

    曹操点了点头:“只不过,听说你家二弟云长对这杜氏也是十分垂涎。却是不成想到刘公你也……”

    “不不!”

    刘备汗颜的低下头来,连忙说道:“我是替我家二弟来求曹公你这事的。希望在城破之后,曹公能将这杜氏赏赐给我那个不争气的二弟。”刘备说着,离席而拜。曹操立即站起身来,将他扶起:“刘公这是怎么说的,不说云长已经来我这里说过几次了,就是随便带句话,我也将杜氏赏给了他,何要让刘公你来跪我?折煞老夫了,快快请起。”

    刘备听曹操这么大义凛然的一说,也就放下心来。

    这时,那土丘下方许褚走到曹操面前,向曹操禀报:“城上挂起了白旗!”

    刘备看到许褚拜曹不拜他,他倒也并没有觉得奇怪。

    那曹操一听,立即站起来,发下了攻城的命令。刘备趁这时,偷偷溜到张飞和关羽身边。

    张飞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哥,事情怎么样了?”

    关羽虽然没有问出来,但脸上的焦急之色刘备一眼就能看出来。

    刘备嘿嘿笑道:“你说呢?”

    “看大哥笑得这么坏,一定是答应了。”

    刘备虽然对这个“坏”字有点感冒,但还是虚心的接受了。他低声对关羽道:“二哥,等会攻城你抢在前面一点,别要让别让将你老婆抢走了。”

    关羽微微一愣,说道:“曹公既然答应了,就应当信守诺言,难道他还想反悔不成?”

    刘备微微一笑,没有再劝了。

    下邳飘摇的城池在城内城外勾结之下,终于让曹操顺利的攻破了。

    白门楼上。

    “刘公请。”

    “曹公请。”

    刘备和曹操相互客套了一番后,各自坐了下去。旁边文武将侍立着。

    “推上来!”

    高大凶猛的吕布,被绳索捆绑着,扎成了一团,丢在了地上。那吕布挣扎了片刻,抬头看了居中而坐的曹操和刘备一眼,急着叫道:“诸公何必捆我太紧,难道怕我吕布跑了不成?嘿嘿,祈求松我一松,松我一松。”

    曹操倒是对吕布仁慈,到这时候了还露给他一个大笑脸:“君是猛虎,我要想控制住猛虎,能不绑得紧一点?要是松了,就跑你出来伤人。”

    吕布看看侯成、魏续、宋宪等人也在,想起刚才自己还在睡梦中,却被宋宪夺了方天画戟,与魏续一起将自个捆绑了结结实实,不然也不会输得如此狼狈。此时再看到他们,不由怒声问道:“吾待尔等从来不薄,尔等如何要反我?”

    宋宪开口言道:“只听妻子言,不听诸将言,何谓不薄?”

    吕布默然无语。

    过了一时,又有人将高顺推了上来。

    曹操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高顺鼻子一哼,将脸转了过去。

    曹操大怒道:“推下去斩了!”

    刘备微微一动,想要劝阻,但想想还是算了。

    接下来。将军徐晃又将陈宫推了上来。曹操看到陈宫,不由站了起来,拱手道:“公台别来无恙!”陈宫冷笑道:“你是想问我当初为什么突然弃你而走吧?告诉你也无妨,我因你心术不正,故此远离你而去!”

    曹操也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他微微一笑:“公说我心术不正,为何像吕布这样的人你却独独侍奉他?”陈宫说道:“吕布虽然无谋,但他不似你这般奸诈!”曹操笑问:“公台自谓腹藏良策,那么吕布为什么最后还是败给了我?”

    “只恨此人不听吾言!”

    陈宫怒视了吕布一眼。

    “今日之事当如何?”

    “今日唯有一死而已!”

    “奈父母妻子何?”

    “吾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老母妻子之存亡亦在明公耳!吾身既被擒,请即就戮,并无牵挂!”

    刘备眼看陈宫毅然决然的走了下去,而曹操在身后追着,似乎有不舍的味道,心里一阵唏嘘。那吕布趁着曹操送陈宫下楼之时,对刘备说道:“公为座上客,布为阶下囚,何不替布说上一句好话。以救布一命?”

    刘备看了吕布一眼,不想跟他多说,只以点头表示默然。

    等到曹操上楼来,那吕布突然挣扎着大叫道:“明公所患。不过于布;布今已服矣。公将步,布将骑,则天下不难定也!”

    曹操没有急着回答,只是看了刘备一眼。问道:“刘公,你听他说的怎么样?”

    刘备缓缓的站了起来,笑道:“吕布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我在想,当年丁建阳、董卓是怎么死的?”

    “大耳儿,最是无信!”

    面对着吕布的咬牙切齿,刘备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你丫傻逼了是不。你这话说了容易,要是让你带领骑兵,曹操带领步兵,老子喝西北风去呀?你找我,不是自己找死吗,你丫也不自己想想!”

    曹操一听,立即说道:“拉下去砍了!”

    “大耳儿!你不记得当初辕门射戟一事了吗?!”

    吕布突然腾身而起,猛虎一般扑向了刘备。刘备慌乱间拔出剑来,想要砍他,却早已不见了吕布的踪迹。而他,此刻也已经身处一个月光如水的营地上了。

    刘备还没回味过来,只听身后脚步声碎,是关羽走了过来。

    “大哥,杜氏的事,曹操他怎么说?”

    “呃?”刘备想了想,说道:“这个……二弟你也别生气,这个杜氏呢,曹操也跟我说过了,他说根本就没有这人……”

    “哼!”

    关羽将身一抖,说道:“曹操他简直胡说八道!”

    刘备一惊,只见关羽伸手一拿,早已经从马背上丢下一个弱女子来。

    关羽指着她:“你问她,杜氏到底在哪里?”

    那女子泪眼婆娑的望着刘备,用着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刘备看了她一眼,脑袋里轰然一炸,脱口叫道:“貂蝉!”

    想要伸手去扶,被关羽一挡,叫道:“慢着!大哥,你也认识她?”

    “废话!”

    刘备还没说出,就见关羽一把抓起貂蝉,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对着她怒声道:“你告诉我大哥,杜氏她到底在哪里?”

    “杜……杜妹妹……她……她被曹操给带走了……”

    关羽将貂蝉放下,对刘备道:“大哥,你可知道了吧?那曹操果然如陈宫说的那样,不但心术不正,更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刘备可没有功夫跟他讨论这些,赶紧蹲下身去,问道:“貂蝉,你没事吧?”

    貂蝉看着他的眼光显然很是陌生,但能有人这么的关心她,她当然高兴。她乖巧的摇了摇头,用着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他。

    那关羽眼看貂蝉对着大哥放电,显然很是当心大哥会被电着,赶紧走到刘备身边,说道:“大哥,此乃不祥之人,切记不可贪恋!想当初她到董卓身边,害得董卓身亡;到吕布那里,又害得吕布葬身。像这样的红颜祸水,大哥还是快点离开!”

    说着,也不顾刘备的感受,将刘备拉了起来。

    刘备正自恼着,那关羽已经将貂蝉拖到了一边,对着皓月长叹一声:“红颜祸水,不可留在人间!”

    关羽话一完,立即亮出了青龙偃月宝刀,呼的一声,就对着她砍了下去。

    “貂蝉!”

    情况紧急,刘备什么也不顾了,冲上前去,将貂蝉压在了身下。

    那青龙偃月刀一斩而下,那月光淡然如水……

    噗!鲜血长溅而起。

    刘备乱叫着:“貂蝉!貂蝉!”

    恍然间只觉自己的胸口上一紧,鲜血冒了出来。晃了晃脑袋,而再看眼前榻上的女子,分明又不是貂蝉!

    他正惊奇着,却见那女子已经迅速的穿好了衣服,然后顺手将他推到,跳了下去。那刘备往榻上一倒,已然很清楚的瞧见了胸口上的血,还有手中的匕首。他心里顿时慌张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刚才好像捅了她一刀,但她好像并没什么事?只是,我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难道我也被她捅了一刀?

    “阿德,阿德!”

    门外传来了孙尚香的呼声,在孙尚香进来之前,女子已然逃了出去,刘备也很是自觉的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五五七:曹休的豪赌

    肥城,不过丈余高的城墙,居然阻挡了臧霸两万多大军一个多时辰了。

    由于是远程作战,臧霸从开阳出发前,像井阑一类的辅助性的攻城武器都没有带上。

    至于撞击城门的撞车,则是在奉高城临时打造,拉到这里来的。

    而自他将军队调度到肥城之下,眼看肥城城墙如此低矮,以为在他大军的疯狂扑击之下,就算硬耗也能将他们耗死。

    以他来看,肥城城墙不坚,兵力不足,那些守城的箭矢和滚木之类的自然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而当他将军队完全投入战场,他才明白是自己低估了敌人的势力。

    肥城的城墙的确不坚固,但他们用来防守城池的箭矢和滚木却是出乎预料的十分的充足。

    而兵力,似乎跟尹礼的情报有很大的出入。在尹礼的情报中,肥城不过只有数千兵力的小城,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情。在臧霸的目测下,肥城光城墙上的守兵就不下万人之多,而他们的后面,应该还有后备的兵力。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尹礼情报的错误,那么这其中或许有可能是敌人提前对肥城增兵了。

    但不管怎样,战斗既然已经打响,那就非得出成绩。

    在先前,臧霸曾错误的估计,在他优势兵力的情况下,短时间内拿下肥城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眼看时间渐渐推移,而敌人仍是顽强的坚守在城楼上,臧霸不得不向实际妥协。

    他立即命百名力士到远处的林子里砍伐树木,然后让军中能工巧匠临时制造了简单的攻城云梯。

    在云梯被运上战场后,尹礼在臧霸面前保证,再给他半个时辰,他就可以将肥城拿下了。

    臧霸重重的对他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完全信任。

    尹礼跳下马来。手执大刀,带头爬上云梯,呐喊着杀了上去。

    那城上的守兵也死了尽一半了,但他们并没有妥协,立即组织了火力,拼死阻止云梯上有可能冲杀上来的任何敌人。

    双方战斗一下子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那臧霸站在土丘上,两眼炯视着眼前的战场,一动不动。然而,仔细一看,他太阳穴两边的青筋。总是不经意间随着战场的变化而变化,不时的突起凹下,有时扯得紧紧的,有时又会松弛垮下。他的一部胡须被风吹拂着,洋洋洒洒,看起来威风十足。而他的人一直紧绷着,身裹衣甲,头戴兜鏊,如一根随时离弦的箭。矗立在那里。

    这支箭虽然暂时没有离弦,但已经动了起来。

    他怒视着旁边的一位将军,大骂道:“张五,你站在这里发什么愣。还不给我杀上去!”

    那被点名的将军张五,有点委屈了。

    他当然不是怕死,也不是没有胆量冲杀上去,但他有比冲锋陷阵更加重要的任务在身。

    他身为臧霸的近卫军统领。带着这支两千人的精锐部队,负责时刻保护臧霸的安全。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能擅离职守的呀。

    “末将并非怕死。但相对于城池的得失,末将更看重将军的性命。末将……”

    张五还想跟他重申一回他的职责,但早被臧霸一语压下:“休得啰嗦!听我命令,我命令你立刻带兵协助尹礼攻城,有敢退缩,我离开砍了你的狗头!你只需留下百人在这里就行了。去吧!”

    张五眉头一皱,整个人甚至有点倔强的呆立不动。

    “还愣着干什么!”

    “将军……”

    面对臧霸严厉的目光,张五只得乖乖的低下头去,不敢的应了声:“是!”

    “都跟我走,谁他妈退后是孬种!”

    在臧霸面前不敢横,但心里的火气还是要及时消去的。

    张五向臧霸拱了手后,将脖子一扭,手扶着大刀,径直奔下山去。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他虽然担心臧霸的安全,但他最终还是按照将军的吩咐,他将近卫军留下百人留给了他,其余的全都被他带到了战场上。

    张五跟随臧霸的时间算是比较久的了,他由一个小兵做到目前的亲兵校尉,当真的不简单。

    说起来,张五这人脾气十分的不好,可以用“火爆”来形容。特别是不愿听别人说他胆小之类的话,有时臧霸说了一句,他虽然不敢跟他当面顶嘴,但一惯的甩脸子还是经常的事。就像刚才那样的情况,有算不得新鲜事了。

    而臧霸本身是个粗鄙的武人,说话大声大气,脾气也不是很好。但对于张五,他却很少将他‘甩脸子’的话放在心上,更不会对他施以报复。

    张五虽然有时敢跟他甩甩脸子,但其人对他的忠心,臧霸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张五一直很得臧霸器重,信任,也才能在这亲兵校尉的位置上一干就是两三年。

    当然,他刚才故意说出‘有敢退缩’的话来,自然是在完全了解张五的脾性之下,用的激将法。

    眼看张五怒气填胸的奔下了战场,他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想着有张五拼命,不怕城池不破。

    他则折转身来,将上身铠甲脱了,赤着两条臂膀,光着肚皮,露出了一撮黑森森的胸毛。他径直走到了鼓架前,将一名力士推开,雷声道:“给我!”

    那力士刚才一阵挥汗如雨的击打皮鼓,早已沉静其中,突然被人用着大力轻轻一推,吓了一跳,脸上立即喷出了怒容。他这身子被这大力一推,身体居然向着旁边歪去。蹭蹭,要不是他勉强的压住了身体的重心,恐怕早已跌趴下了。

    他正吃惊时,恍然看到的是将军臧霸,赶紧由眉头的紧蹙变为傻傻一笑。他立即将鼓槌交到了臧霸手上,挥着汗珠,乖巧的退了下去。

    那臧霸将鼓槌握在了手里,掂量了掂量。望着左右笑道:“尔等看我击鼓!”

    那旁边士卒一看将军居然要为攻城部队亲自擂鼓了,自是欢欣鼓舞,一个个都睁大着眼睛,看着臧霸,笑道:“将军击鼓了,将军击鼓了!”

    那臧霸哈哈一笑,一手一只鼓槌,抡向半空。在半空在稍稍一顿,然后如冰雹一般的砸下。

    哄哄!

    鼓槌碰到鼓面,立即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那旁边将士也知将军气力沉猛。心里多少有了准备。但在臧霸鼓槌落下的那一刻,还是被鼓声震得跟着纷纷退出了一丈的范围。

    哄哄!

    在停歇了片刻后,抡下的鼓槌又被擂起,砸下。

    鼓面上如起了一层灰,向上弹起。又如波纹,向下凹去。

    围观得近的士兵被这第二声一震。实在受不了,又倒退了半丈远的距离。

    臧霸双臂上青筋如高丘坟起,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他手臂抬起,再擂下。虎躯就是一震,汗液的毛如刺猬一般刺了出去。而胸前的毛发则如一只雄狮咆哮,威震四海。

    轰轰!

    第三响在停顿了半刻后,又响了起来。

    这次。皮鼓的周围如起了一层不易用肉眼察觉的巨大声波圈。声波圈向着周围猛的扩散,在众士兵耳朵里如刺进了一根针,让他们痛得连忙捂起了耳朵,赶紧再次向后蹭蹭蹭的退去。

    地上的灰尘也似被带动了起来。纷纷扬扬的震栗在本空。

    三声鼓罢,那冲向战场的将军张五,猛的折转马来。看了身后土丘一眼。当他看到将军臧霸正为他们赤身击鼓时,他的眼圈也似在瞬间红了。但他很快转过头去,没有过多留恋一眼。他要带着他的精锐之师,奋勇的杀上去,这才是对臧霸最后的答复。

    很快,增援的部队已经到了城下,张五立即跳下马,拔出了佩刀,高声叫喊着:“杀!”

    他第一个冲了上去,爬上了云梯。

    而他身后的鼓声随之越来越急,似乎催促着每个攻城士兵的步伐。

    在士兵们知道敲鼓的不是别人,是他们将军的时候,心里不免莫名的震撼着。但他们也只是留恋了一眼,然后撕咬着牙齿,拼命的喊杀上去。

    他们如一群疯饿的狼一样,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去。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倒下,身后还有成千上万的兄弟杀上来。

    就算全部阵亡了,还有他们的将军也会为他们战至最后。

    城下突然加快了进攻的步伐,城上的士兵自然压力徒增。

    有几个口子差点被对方突破,但也只限于差点,很快,就有不怕死的填补了上去。

    双方的较量,似乎此刻才开始。

    攻城与守城双方互相撕咬着,谁也不准备松口。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战斗又进行了尽小半个时辰。

    但很明显,攻城一方在投入了大量人力的情况下,已然取得了很是明显的效果。如果朝着这个方面继续良好的发展下去,这座城池,也会很快被他们攻破。

    也正在臧霸挥汗如雨的时候,突然侦骑冲了上来,向臧霸报告了一个很是不好的消息。

    “报!将军!有一支不下万人的曹兵突然出现在我军后方两里的地方,正陆续朝着我们这边赶来!”

    听到士兵的报告,臧霸将鼓槌扔给了先前那名力士,然后皱起了眉头。

    有支万人的部队?这怎么可能?

    虽然他先前在击退那伙曹兵后,将部队迅速都带到了肥城之下,但在卢县通往肥城的路上他还是留下了不少的侦骑在那里。只要卢县那边有援兵过来,应该在他们距离肥城十数里开外的时候,他这里也应该早接到探马的消息了。可眼下这支曹兵突然从自己后方两里之处出现,显然不会是卢县的援兵。而这伙敌人居然有万人之多,实在出乎预料。难不成,他们一直就隐藏在肥城周围?

    而他再联想起肥城的情况,似乎恍然明白了过来。

    如果猜得没错,这一切的安排只不过是敌人的诱敌之计罢了!

    他们一定是事先侦探到了我方将要进兵肥城的消息,或者他们的将军曹休自己预测到我军将要对它肥城发动进攻,所以曹休才提前在城里布置了大量的守兵。

    而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放心攻打肥城。曹休并没有对肥城的城墙加高加固。只不过,却增加了不少的防守器械,如弓箭、滚木、大石之类。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些突然出现的这伙曹兵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们为了让我们放心攻打肥城,先故意派出一队来‘踩雷’的卢县援兵,送上一顿美餐。等我们将这伙援兵击退后,我们也就不得不将派出去的伏兵全部撤到肥城来。而他们知道,我们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那就得硬着头皮务必要将肥城拿下。为了迅速拿下城池,所以不得不出动全部兵力。以此赶在卢县那边真正的援兵到来前将肥城拿下。

    当然,他们在希望我们攻打肥城的同时,又不希望我们能够轻松将肥城拿下,所以在城内安排了雄浑的兵力,和可观的守城器械。然而,这些都不是主要,在城内的守城的部队,他们只不过是用来拖垮我部战力,使得我部士兵疲劳的工具罢了。而隐藏在城外的人马。则是最后的利器。

    他们利用城内守方的兵力来拖垮攻方的体力,以逸待劳,等到他们认为是时候可以现身了,这才遽然发起了攻击。

    臧霸想通了这些。不由轰然一声苦笑:“怪不得城上守兵在伤亡如此惨重的情况下仍是坚持到最后,而面上毫无惧色,原来他们是自恃有援兵,故而放大胆子豁出性命了。”

    只是这么一来的话。臧霸又即明白了另外一个问题。

    据他根据情报所得出的结论,他心里很清楚的知道,曹休起兵。虽然顺利攻下了卢县,但他的兵员最多不过两万五六的样子。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似乎曹休所以的兵力都已经投入到了肥城战场了。

    他这是想干嘛,是想翻天吗!

    臧霸想清楚这些,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曹休魄力实在是大。

    他居然敢将全部兵力投入到一个战场上,这个豪赌又有什么区别?

    像这样的人真是太可怕了,他能够赌得起,胜利或许好说,一旦失败,他就不想想后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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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失败!我要的就是一战定乾坤!”

    在曹休打算要将所有的兵力全部都投放到肥城战场时,曾经遭到了不少部下的反对。

    他的部下都不敢相信,曹休将军居然要这么做。他好不容易从百人发展到千人,然后利用一次谋划已久的兵变,一下子夺来了一万多是泰山精兵,又以强行征兵的办法,使得队伍一下子扩充到两万多战力。在攻下卢县后,他又收降了数千士兵,战力也到达了两万六千多。

    要是一般人,肯定会徐图发展,慢慢扩张势力。

    但曹休却不这么想,他的想法很简单,以一次的投入,获得永久的收益。

    当他的探马打探到臧霸亲自领兵从开阳赶到奉高时,他就下了决心,要以自己手上全部的兵力,跟臧霸玩一次。

    一次,对,就一次!

    只要一战将臧霸打趴下,他就可以迅速获得无上的荣耀以及威望,对于收复兖州故土赢回曹操,也就更加有了信心。

    他于是在臧霸赶到奉高时,就迅速做了这个‘诱敌’之计。

    他连夜悄悄对肥城增兵一万两千,并将以前所获得的所有精良装备全都送到了肥城。

    他的希望,正如臧霸所猜测的那样,不过是为了让他的这支部队在凭借破旧而低矮的城墙的不利情况下,依然能够多多坚持下去。而只要肥城的守军多坚持一分钟,就可以耗费敌人不少的气血。

    同时,他在第二天,又亲自将剩下的人马全都带出了卢县,避开了泰山的侦骑,躲入了肥城外的山区里,悄悄掩藏着。

    当然,曹休在战前也已经猜到,若臧霸出兵攻打肥城,他为了阻截我卢县而来的援兵,势必在半路上埋伏人马。所以他在事先,已经分出了一小股兵力出来,让他们随时注意道上的动静。及至他们的探马在得到消息后,也就迅速的跟了进来。目的不过是暴露对方的行藏,迫使对方不得不收兵回肥城去。

    曹休这个计划算是十分大胆的了,要是稍有不慎,可能是满盘皆输。但曹休还是不顾一切的阻力,按照他的意愿,不差分毫的布置了下去。

    “你这是在豪赌,没有你这样打仗的!”

    当然,对于曹休的荒唐举动,总有人站出来指责。

    对于他们的指责,曹休似乎并没有十分在意,他反而哈哈而笑,说道:“战争本来就是一场豪赌,不是你赢就是我输。你们指责我,我看一点道理也没有。”

    既然曹休都这样说了,他们身为部下的,既然劝不动,那就不再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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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曹休的部队就在臧霸身后不足两里处。

    而这场豪赌,也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

第五五八:刘备之**

    “阿德!阿德!你没事吧?”

    孙尚香听到屋内的异响,焦急着里面的状况,已经破门而入。但一眼看到了倒在榻上不动的刘备,吓得她不顾破窗而走的紫衣女子,迅速的奔到了刘备榻前。

    远远的,孙尚香就已经看见,压在刘备背后洁白的被褥上,已经有一淌红色的血液撒在了上面。

    如梅花之绽放,格外的鲜艳夺目。

    孙尚香吓得脸色惨白,不顾一切的趴了过去,将刘备抱了起来。

    “阿德,阿德!你可不要有事!”

    孙尚香拍着刘备的脸蛋,刘备眼睛紧闭着,似乎没有感觉。

    孙尚香更加慌忙了,手在他身上乱摸了起来,害怕他身上其他地方会有伤口。

    但她不摸还好,一摸脸蛋迅速的红了起来。

    她吃惊的发觉,自己手已经摸到了不该摸到的东西。

    而且,就在她惊异的一瞬间,被她手心紧紧抓住的那个东西,本已经半软了下去,但被她调戏不放,硬是如擎天一柱,遽然撑了起来。

    “啊!”

    孙尚香眼睛瞥处,发现刘备下身的裤子居然已经褪到了腿膝盖那里去了。而自己刚才不经意间抓起的东西,居然那么羞人……

    “唔!”

    刘备身子向后一仰,差点连着身子倒了下去。

    但出于本能的反应,他身子迅速向上一仰,将下倾之势挽住。那孙尚香在这时也似是醒悟了过来,赶紧又坐了下去,抄出了一只手,将他脑袋抱入自己的怀里:“好险。”

    刘备这时睁开眼来,摸了摸胸口,想到了一事,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我忘了。我忘了!”

    孙尚香暂时将刚才尴尬的一幕丢开,也不去偷看他的下身,只傻傻的问他:“咦,阿德你没事了?”

    “没事!我怎么会有事?”

    刘备得意的笑道:“不过刚才我看到胸口上出了一大堆的血,只感到有点头晕,还以为这下活不成了,所以就自然而然的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可刚才你一打我,我突然觉得脸蛋有点麻麻的感觉。我心想啊,既然还有感觉了。那肯定就没有死了。”

    听刘备这么说,孙尚香轻嘘了一口气,突又皱起娥眉来:“可是怪了,你流了这么多的血,难道一点事情也没有吗?”

    “没有,没有!”

    刘备将一只手伸到胸口里去,好像要拿什么东西。

    这东西也藏的太不是地方了吧?孙尚香又想到了刚才那事,不由偷偷的看了他下身一眼。膝盖和大腿之间露出了一段白皙的肉,幸好那个羞人的什么东西没有钻出来。孙尚香也不敢再想。赶紧压下一口气,将头别过去。

    那刘备在怀里摸了摸,用力一扯,拿出了一只水袋来。但忽然看到孙尚香脸色红得如蜜桃一般。心神颠倒,想要在她脸蛋上偷袭一口。

    孙尚香心口小鹿乱撞,虽然没有去看他,但还是感受了出来。赶紧慌忙的用手推了推他,然后又慌忙的放下。

    刘备见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甚是好笑。也不惹她,将拿水袋子举到她面前:“那,你看。”

    孙尚香回头一看,呆愣了两秒,忽然笑道:“你在这里面装了血?”

    刘备嘿嘿一笑:“是鸡血。”

    孙尚香赶紧捂住嘴巴,吃吃的笑道:“阿德,你真是童心未泯,居然将鸡血随身绑在身上。”

    刘备坏坏一笑,想到两年前他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用鸡血让孙尚香痛快的在他胸口上刺了一剑,以此消解了孙尚香对他的恨,这才成功的将孙尚香骗到了手上。不过,像这样的趣事,他只能茶余饭后偷笑两次,决不能轻易说出来的。因为他还没有把握能让她听后会依然保持她目下的心情。

    当然,刘备随身配血袋,也并非是童心未泯要戏耍一番,其实目的很简单。像这种装有鸡血的袋子,乃是牛皮所制,不但可以挡住一般的刀剑的伤害,而且可以起到麻痹敌人的作用。像身处这样的乱世,自己不对自己对点谨慎点,能保得了小命吗?想先前袁谭在青州时,他的护卫还少吗,可一旦被刺客盯上,立刻死翘翘了。所以,宁愿自己受点罪,也绝不能将自己的性命交在那群亲兵手上。

    就比如今日的情况吧,他哪里会想到,居然有人会在他床榻间行刺!

    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这女子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行刺的?

    关于他行刺这一段,他还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到现在只记得在他看到那女子的第一眼时候,他就将她当成了貂蝉。而接下来一系列的情节,又反复在梦中,可它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难道不是吗?

    如果不是孰知后世的历史的人,或许当真会以为刚才只不过做了一个梦,或者进入了某种幻境。

    但像刘备,他可是百分之百带着金手指穿越来的呀。

    他还清楚记得,他和曹操在一起,而且还为了他二弟关羽,向曹操求杜氏。之后,下邳城破后,他又同曹操一起登上了白门楼。之后,吕布、高顺、陈宫一一的出场,无不是按照历史来的。白门楼上,刘备得了“大耳儿最是无信”的骂名,被吕布大骂了一通。然而,他明明置身那段历史,但他最后还是在潜意识里选择了“历史”,并没有按照吕布的请求,为他求情。不为别的,他一心想到的只是自己。若让吕布和曹操结合,那今后的天下只怕真的没有他刘备的天下了。虽然他很不情愿背这骂名,如何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依然会像“梦”中那样,选择无条件坑死吕布。

    只是,关于关羽月下斩貂蝉那一段,刘备当时还真是只想到一心保护貂蝉,并没有顾及自己的身死。现在想来,若真有这么一次保护貂蝉的机会。或许自己还会那么做的(可惜貂蝉已死)。像关羽变态式的非要杀害貂蝉,当然,从某种角度来看,他是为了骨子里的‘大义’。但若细细研究下去,他在杀貂蝉时候,是不是有点自私了。一个杜氏负了他(其实不能怪他,说起来是曹操‘负’了他才对),他却要拿貂蝉出气,实在不该了。

    虽然,他的理由是那么的大义凛然。但刘备深受后世‘男女平等’的影响,还是觉得杀之草率了。

    这些且不论了吧,且留后人评。

    不过,就在关羽那一刀砍下的那样刻,刘备忽然见到一彪鲜血猛然溅起,之后他就从看到那陌生女子捅了自己一刀,以及自己也捅了她一刀的画面。

    虽然刘备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捅她的,而且似乎那一刀捅在她身上,他好像并没有什么事。但他很清楚的知道。先前自己所诉述的“梦”其实并不是“梦”,而是事实。一段本该在他没有穿越来的情况下,历史本身将要发生的事实!

    可他不明白的是,既然自己已经穿越来了。也引起了三国格局的大变化,使得三国不可能再出现了。可为什么,这些历史本身的事情,他还是能看到?而且。似乎自己在某个断片的瞬间,甚至亲身感受了。

    就比喻白门楼上吧,当吕布向他求情时。他还真实的在思考。

    不然他也不会明显的感触到当初自己内心的活动,已经坑害吕布的心里过程。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切,以致他几乎在“梦与现实之间”辨别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这才被那女刺客轻易的偷袭成功。说起来,若非这只鸡血皮囊的的存在,今晚只怕还真要做个“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野鬼了。

    只是,刘备现在可没心情想这些,他又想到了太史慈。

    就在他照顾太史慈的这几天,太史慈也跟他说了些他以为很奇怪,以为是梦境,而刘备却很惊讶的一段“历史”。

    ——太史慈酣斗小霸王!

    草!这么牛逼的一段,他居然也能梦到。

    在当初刘备听他绘声绘色的诉述这段梦境时,刘备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过来的!

    不然他怎么会清楚的知道这一段早已被自己扭曲而无法再重现的历史?

    就在先前从太史慈那里回来的时候,刘备还仍是怀疑着,只是没有再刻意提出来罢了。

    现在想来,或许太史慈是真的在死前游历了这段他本该经历的历史了。

    只是,想来害怕,太史慈之因为将死,这才有这番经历,而我呢,我算什么?

    刘备后怕的看着胸口,安慰的道:“就在刚才那女刺客捅下那一刀的时候,其实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只是,上天又让你侥幸的活过来了。”刘备这么一想,也就心安理得了。

    不过,当刘备的脑子全部苏醒过来的时候,某些片段又不经意的在眼前溜走。

    刚才,我的小弟弟似乎有了反应,好像是被一只很是柔滑的小手给玩弄着?而且,还被玩弄了一点一秒,以致让我小弟弟成功的撑了起来?

    刘备目光瞥向孙尚香,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嘿嘿!”

    孙尚香心里本来有点虚,正尴尬着室内孤男寡女的,好不暖昧。

    她正想着既然刘备已经没有事情了,我也该走了。

    但突然看到刘备递过来这对邪恶的眼神,慌张的又想到了先前自己不经意的举动,心里的一头小鹿又开始不安分的乱撞了起来。

    老天,你不要再这样看着我好不好?

    由浅入深,由粉红而蜜桃红,再至酡红,以刘备数年察颜阅色的本领,还看不出她心里的小九九?

    更何况,她那一对紧张而不敢直视自己的眼色,早已经把一切都暴露出来了。

    刘备轻轻咳嗽一声:“那个,我刚才没有做什么坏事吧?”

    “啊?”

    孙尚香脸色更红了,她赶紧说道:“没有没有!”

    刘备心里轻轻一笑:“对了,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

    孙尚香低着头道:“其实你一回来,就有人告诉我了。我害怕你回来后没人为你铺被子,这才赶了过来。只是我刚到门外就听到室内的异响,我就赶紧冲了进来。”

    刘备问道:“对了。你进来时可有看清那女子的模样?”

    “这倒没有……”

    孙尚香摇了摇头:“我进来时,只听到窗户一响,一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女子从窗口跳了出去。我本想去追的,只是看到阿德你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我还以为……”

    孙尚香低头咬了咬牙。

    “紫衣女子?”

    刘备锁了锁眉,这紫衣女子到底是谁?不过先前匆匆一瞥,印象里丈的倒是不错,不然自己第一眼看到她将她看成了貂蝉。

    只是,这紫衣女子到底是谁派来的?会不会跟这次的兖州之乱有关联?她能够轻易出入我这里,显然是有接应的人。

    这也难怪。我入城时只带了孙尚香的弓腰姬,只不过十数个人,其余像许褚的剑啸营都没有带进来。本来,我躲进城来是图个清静,也好仔细想想对付目前窘局的办法,只是没有想到,倒是给了敌人可趁之机了。

    刘备想到这里,也就甩开不再想了。这件事,明天再查不迟。如今良宵难得。可不能辜负了美人之恩呐。

    刘备动了动身,想要继续挑逗孙尚香,却发觉大腿膝盖那里一片冰凉。

    刘备吃了一惊,还以为是什么伤口。只是转眼一看,差点羞赫死了,自个儿的裤子是什么时候居然被人半拉下了!

    不但屁股蛋子露了出来,就连小弟弟也透了风。怪不得刚才还觉得下身凉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但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脱裤子,这算耍哪门子流氓?

    更何况,这个女孩子跟自己尚未有肌肤之亲哪。当然。亲亲小嘴也就算了,不能算在这个范畴。

    刘备偷偷看了孙尚香一眼,心想,她应该还没主意到吧?要不要趁她还没有看到之前,悄悄的拉上去?至于拉上去之后,如果依照脑子里坏水的情节发展再脱一回,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刘备并不知道,就在他心虚的同时,其实孙尚香心里更虚。

    随着刘备的眼睛,她又不经意间再看了一次。这次,连他粉嫩细白的屁股都看了半边。

    呀!孙尚香将目光收回时,不小心又触到了刘备看向她的目光。

    她整个人如同挨了电击,瞬间使得她站了起来。

    刘备赶紧伸手将她拉住,笑道:“我现在发现,原来尚香你真坏呀。”

    孙尚香被刘备话一说,莫名其妙的红着脸问他:“我……我怎么坏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她声音故意提到嗓子眼上,其实内心有多虚,只有她一人知道。所以她连说话都带喘了。

    刘备看她这副样子,愈发的欢喜,下身不由亢奋起来。

    哎,没办法,谁叫脑子里精虫爬满了。

    “你还不承认你坏?你明明看到我裤子不小心滑了下来,却一直熟视无睹,也不提醒我一声,只顾着自己偷看。你看,你看……”

    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刘备自己先怔住了。

    就在他说话时,一面拉着裤子,手背却很是不小心的碰到了被褥上的一小滩滑腻非常,质感如蛋白质的东西。

    刘备心里一惊,两个手指仔细一捏。草,看情况,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裤子滑下去那么简单了。

    他刹那之间,仿佛感受到了自己裤子脱下来后,正入着一个羊脂般白皙的臀丘时的那种快感……

    轰!

    刘备脑子一炸:“我草!我刚才难道把那女刺客也弄了?不然她为什么突然拔刀杀我?”

    看来,这次行刺事件,我不但不是受害者,反而无可厚非,是一个大大的精神以及**双方面的受益者了。

    刘备这么想着,心里倒是蛮得意的。

    孙尚香看他古怪的神色,不知道他想些什么,想要说走了,可心里又隐隐的舍不得。

    这样温馨而让人焦头烂额的场面,只怕难以遇到吧?

    就在孙尚香窘迫时,那刘备早已伸出手,将她脑袋环了过来,在她耳边轻轻道:“今晚不要走了。”

    “为……唔……”

    话没有问出来,被刘备贴着她的耳朵,亲吻着鼓鼓的耳垂,又一扫到她滚热的脸蛋。沿着脸蛋,刘备的眼睛已经短距离的看到了那张诱人的朱唇。

    呼……

    孙尚香猛吸着气,脑袋晕眩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她只感到,两只唇瓣对贴的那一刻,全身激灵的一震。

    刘备一对手掌也已经变戏法似的,伸到了她一对丰胸之前。将她胸前那一对呼之欲出的小拳头,捏了又捏,直到她浑身软软的瘫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他的手第一次,摸到了她下身那隐秘的地带。

    “唔……”

    显然孙尚香被震醒了,但在刘备的软磨之下,立即失去了防守。

    “今晚一过,你就是我的人了,尚香。”

    “唔……嗯……”

    刘备掀开被子,裤子也剩了拉上脱下了,直接褪出了膝盖下面。将孙尚香的衣服一件件的离开她,她那胸前一对翘起的蓓蕾,正悄悄绽放。今夜,孙尚香,你就是属于我刘备的了。伸出手来,将她羊脂的身躯抱起,就要放到榻正中。

    但就在掀开被褥的那一刻,刘备看到,被单上,居然还有一滩红!

    这滩红不是鸡血,而是……处子血……(未完待续。。)

第五五九:孙权误闯妇人闺

    眼看前方那三名夜行人从瓦当上没入漆黑的小巷,孙翊一刻也没有停留,继续追了上去。

    蹭……

    他身子刚刚轻便的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瞬即反悔了。

    漆黑的小巷并不很是狭长,巷子的两头,月光照射的地方,可以清楚的到看的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杀手。

    孙翊目测之下,知道对方不下三十人。

    而且,这三个夜行人居然跟他们是一伙的。显而易见,他们一路不停的跑,只不过是想引自己上钩罢了。

    现在还有开溜的时间吗?

    嘎……吱……

    没有了,孙翊身子刚想挪动,就已经听到头顶有人踩动瓦当的声响。

    那三个黑衣人已经走到左手边的巷口,正跟那里的一名头目级的人物说了些什么,又对孙翊这边指指点点的。然后,只见那头目看了黑暗里的孙翊一眼,撂下一句话后,手一招,就有七八个黑衣人跟他一起走了。

    孙翊看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们这么急着走,一定是追我二哥去了。

    “哼!休想伤害我二哥!”

    孙翊当然不能让他们得逞,他手按着佩剑,身子如劲弩一样的朝前奔去。

    呼呼……

    他一动,右手的十几名黑衣人迅速朝他这边接近。而在他左手的那些黑衣人,也已经哧哧的拔出了腰中的佩剑,迎着他,冲杀了上来。

    孙翊咬着牙齿,在目标接近三尺的距离时,豁然一剑挥出。

    哧!

    剑出鞘时,如龙吟一般。

    吼!

    一道柔光在他手中,如一条银链,耍了出去……

    惨呼声。在这道小巷中接连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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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身手还不错,居然接连杀害了我们的三个弟兄。我看他这么做,定然是想引开我们,好让他的哥哥孙权逃走。”

    赵牛在听了手下的报告后,不由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孙翊。

    其实他很清楚,这样看是根本看不清对方面目的。

    所以赵牛迅速收回了目光,他不想在他身上多浪费一秒。

    这次行动,擒获孙权是首要任务。而像孙翊这样的人物对刘备根本行不成威胁,所以赵牛也不会对他感兴趣。更何况,孙翊已经被他的手下围在了巷里。已成了瓮中捉鳖了。孙翊眼看落网,他现在要做的,自然是将孙权找到。

    赵牛在那报信的三名黑衣人的带领下,找到了孙权跟孙翊分手的地方。

    他当然知道,孙权出来时没有看到孙翊,肯定知道出事了,一定是逃走了。

    而他,则需要寻着孙权走过的痕迹,一直追踪下去。

    “那边!”

    赵牛向前面巷子一指。随即奔去。而他身后的七八名黑衣人,也迅速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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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哧!呼哧!

    孙权擦拭着头额上的汗珠,背靠着一堵墙,望了望后头。又立即锁上了眉头。

    他耳朵极是灵敏,已经察觉到了方圆一里的异常。他的后方有人追来,而且,追他的人不止一路。似乎他的“逃跑”。已经惊动了刘备布置在整个楚都的监控系统,使得那些常年隐藏在黑暗里的刺客们,都已经出动了。

    而各路来的人马。离他的距离也似乎越来越近了。

    该怎么办?!

    这么一路跑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先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躲起来,明天一早再出城。

    孙权想到这里,回身看了这堵墙一眼。墙的旁边有道小门,这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后门。

    看来,今晚得在这里面躲躲了。

    他后退了数步,然后吸了口气,猛的往前一冲。他借助这股冲击之力,脚尖一顶,身子一弹,已是翻身到了土墙上了。

    他向着黑暗的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目标发现他,这才迅速的跳了下去。

    院子里面种着树木,还有假山,看来猜的没有错,这里的确是人家的后花园。

    也就在孙权刚刚跳进墙内没有多久,他的耳朵已经听到了夜行人步履带风的声音。

    一阵风后,已经有一批夜行人跟他失之交臂了。

    孙权暗暗虚了一口气,然后向黑暗的后方望去,隐隐见得一丝柔弱的亮光。

    都这么半夜了,这家主人还没有睡?

    出于好奇,孙权想要过去看看。但他身子刚动,又有一批黑衣人朝着这边接近了过来。但这次,这批黑衣人刚刚‘失之交臂’,却又立即折返了回来。孙权能清楚的感到,对方在他十丈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四周归于寂静。

    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孙权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脏的搏击声。

    他立即克制着自己呼出和吸进的气,不让有任何声音让对方察觉到。

    停顿了一时,那外面有人轻轻的说道:“将军,这里是许将军府邸。”

    “嗯!”

    这声之后,那些人又迅速走开了。

    “呼!”

    孙权闭上眼睛,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朝着那丝光亮的屋子悄悄走去。

    哗哗的水声在孙权耳边响了起来,甚至孙权能闻到,那水流动的时候所散发而出的那股阵阵的幽香。

    借着半掩的窗帘所透出的光线,孙权悄悄接近了上去。

    忍不住,他的眼睛借着这丝光线,已然投之一瞥。

    不看还罢,一看眼睛为之一亮,鼻息为之一窒。

    就在窗户边,放着一个木桶,桶里正躺着一个赤身露体的美人儿。

    她轻舒玉臂,水珠就从她那洁白的手臂上滚了下去。一颗,又一颗。在灯光下,是如此的饱满,就像她胸前那一对气鼓鼓的**那样。充满了无穷的诱惑。

    她五指勾起的花瓣贴了一片在她的臂上,是那么的娇艳欲滴。

    想必,刚才所闻到的幽香,就是花瓣所散发出来的吧。

    孙权时年已经十七八岁了,正是对男女之事充满无限遐想无限渴望无限幻想的年纪。此刻他突然见到这么一个可人的美人儿跟自己只隔了一堵墙的距离,而且,她正是赤身露体,面对着自己,将她胸部以及以上的风光全都露给了自己,让自己一览无遗的看了遍。这叫他的心跳怎能不为之加剧?

    当然,更要命的是,某个敏感的部位,在这时也已经悄悄起了作用。

    “唔!”

    孙权已经看到,那个美人朝着他这里看了一眼。

    孙权以为她看到了自己,所以不觉羞得脸蛋通红,呼吸加剧。

    虽然窘迫成这样,但他并没有立即躲开,而是如木头人似的。继续站在那里。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朝里面看着,好像欲要将眼前的这具**望眼欲穿才肯罢休。

    里面的女子也只是发着呆,随便望了半掩的窗户一眼,也根本没有主意到窗外有人偷窥。及至听到这声“唔”。她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倒是没有惊慌,毕竟这是在她自己的家里,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坏人敢闯到摇她的府邸上来。

    她心里甚至在想:“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贱货趁将军不在翻了天了不成?哼,看来老娘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了。”

    她慢条斯理的俯下身子来。朝着窗外一瞟,顿时与孙权的目光交接上了。

    孙权整个人跟电了一般,不敢一动。眼睛却贪婪的允吸着她的目光。

    他甚至把此身的危险都已经完全抛开,眼睛里,只有这么一个美人儿。

    “呼哧,呼哧……”

    呼吸也似在这一瞬间再次喷井,比较粗重起来。

    那里面的美人儿,与孙权对视一眼后,居然是轻松的笑了笑,然后仍是玩弄着她的水。

    她也没有吃惊的语言,倒是撒娇的鼻子一哼,埋怨道:“你倒是进来呀,就知道在外面偷窥人家。”

    轰!

    孙权脑子如落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使得他整个人失去了自制力。他甚至没有考虑,看看门就在前面一点,而左右也没有人,他毫不犹豫的走了上去。

    揭开了珠帘,一室如春,那个美人调过头来,对着他轻轻抿嘴一笑:“你今晚怎么这身打扮?这身衣服你是那里偷来的?”

    虽然是美人,但孙权最后还是尽量克制了自己的失态,他把将要流出的口水吞回肚子,然后双手一拱,说道:“我是……”

    脑子里迅速走过“你千万不要说自己是孙权”的念头,赶紧吞了回去:“我是……”

    “哈哈……”

    那美人儿掩口一笑:“行啦。你是谁我还不知道?我问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今晚为什么来得这么迟,害得我把婢女们都打发了,剩了我一人在这里好不无聊。嘿嘿,你别告诉我,你之所以来迟了,是因为去找这身行头去了?你想要给我一个惊喜是吗?啊,我真的很惊喜了,你做得很好,来……”

    她抓起旁边一条洁白色的浴巾递给孙权。孙权茫然的接在手里:“这是……”

    “哼!”

    美人鼻子轻轻一皱:“怎么,让你替我擦擦背都不愿意拉?老实说,你是不是厌烦了我啦?哼!一定是你厌烦了我。”

    她说着,居然发着嗲,假装要哭。

    她这一“哭”,孙权才看清她眼角上那些细细的鱼尾纹。

    孙权也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很年轻了,起码要比自己大上十几岁。

    虽然年龄上有点差异,但并不影响她对自己的诱惑。

    她那曼妙的**是那么的好看,简直让人不忍心随意将眼睛挪开。

    而她细腻的皮肤,看起来是那么的薄,几乎可用吹弹可破来形容。

    这么样一个美人儿来求你为她搓澡,你愿意,你忍心拒绝吗?

    是禽兽才会拒绝!

    孙权不是禽兽,他是蠢蠢欲动的色狼。

    他在呆愣了片刻后,立即反应了过来,赶紧将干净的浴巾接过来:“不。我……我不讨厌你……”

    虽然他已经表明他并不“讨厌”她了,但在美人儿听来,他的这句“不讨厌你”就像是催情的药剂,缠绵的情话,使得她的一颗心砰砰跳动。

    “讨厌!”

    美人儿还了他一句,不理他了。

    孙权看她脸上霎间一片酡红,更加的娇艳欲滴了,他的呼吸再次粗重了起来。

    但他在看了一眼手中的浴巾后,也就很快想起了照美人儿刚才吩咐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做。

    他立即走到了她的背后,然后在她香肩上呆呆望了三秒。没有动。

    “怎么啦?你都替我沐浴过那么多回了 。也没见过你像今天这样慌张啊。哈哈,若不是我了解你,别人还道你是个处男呢。”

    她又是吃吃的笑了一回,故意向他抛出了一个媚眼。

    要说,按照汉时的风俗,那时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好多早已经完婚了。但此时的孙权不同,他大哥刚死去没有几年。而且自己和家人都身陷楚都,在刘备的掌控之中,像这样的处境。哪里有心情考虑男女之事。所以,细细究竟起来,孙权此时还真是个处男。

    被她一语说中了心事,孙权脸上起了一片羞红。好像是处男有什么见不到人似的。

    美人而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回过身来,狠狠的在孙权脸蛋上掐了掐,笑道:“你这样子太可爱了。”

    脸上有这么样一个女子用手指来‘一亲芳泽’,孙权自然不会拒绝。他是秉承着任着她掐。任着她捏之宗旨,我自岿然不动。

    美人儿缩回了手,鼓起了嘴巴。蹙起了柳叶眉,似是很是不解的埋怨道:“我掐你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反应?什么反应?”

    这一点,孙权没有“反应”过来。

    美人又是疑惑的看了孙权一眼:“平时我掐你的时候,你不都是趁着机会又是亲人家,又是抱人家的,别提有多坏呢!可今天,你怎么就跟木头疙瘩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老实说,你是不是又看上哪个婢女啦?快说!要是让我查出来,我要你好看!”

    面对美人儿的质疑,孙权也是莫名其妙。

    她肯定是认错我了,难道成我跟她的“男人”长得很是神似?

    那美人说归说,但看到孙权突然阴沉下去的脸蛋,心里暗暗惊讶。他突然阴沉下去的脸,当真让人好害怕呀!但她并没有过多的去想什么,她说完这句后,又是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埋怨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呀,还不替奴家擦擦?”

    “唔!好好!”

    孙权将浴巾往水里一放,哗啦的弄起一浴巾的水,往着她那细嫩的皮肤上搓了上去。说实在的,面对眼前这养眼的肌肤,孙权还真舍不得使力去搓。水到处,一片温柔的淌过,稀里哗啦的响起。

    “好啦,你搓后背搓上瘾啦?就不知道换换,到前面来?”

    “唔。”

    孙权应了一声,立即转到她的侧前方。

    那一对浸泡在水里的**,如肿胀了似的,诱惑在眼前。

    “咕!”

    孙权眼睛一刻也没有挪开,就这么盯着它看,直看得两眼发直,喉咙里干咳。

    美人儿看到他这副表情,这才很是满足的窃笑着。这样才对嘛,哪个男人不对女人这对“胸器”感兴趣?

    美人儿轻轻拉着他的手,将他手掌放到自己胸前。啪,径直按了上去。

    “还愣着干什么呀,快点啊!”

    美人儿用一对秋水的眼睛催促着他,使得孙权更加凌乱了。

    他这时如无师自通的神童,直接将自己手中的浴巾丢开,然后,一对魔掌都伸了出来。一手一只,将她那对**抓在了手里,恣意的玩弄着。

    “呃!”

    美人儿被他弄得水蛇般的身子扭曲着,屁股向上抬起,口里猛喘着急促的气息。她的一对眼睛则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张脸在看,似乎,所有的亢奋点,都在他那张细白的脸上。

    孙权也是忘情了,手上捏弄着她的**,眼睛却盯着她那粉嘟嘟的朱唇在看。

    那美人儿似乎等不了孙权的磨叽,他嘴唇没有过来,那好,我就伸出去。

    两只唇瓣轻轻的碰上,然后如胶似漆的缠在了一起。

    眼看剧情就要朝着“色狼”的方向发展,也就在这时,美妙被撞破了,一个人突然慌张的跑了进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刺奸营的赵将军要急着见您。”

    话没说完,人已经闯了进来,但看到夫人旁边还矗立着一人,不由微微一愣。

    “你是……”

    话还没说出来,又皱起了眉头:“这人哪里见过?”

    同样的,孙权也是万分的吃惊,这小子我是哪里见过?

    他两身在迷局,却瞒不过夫人的眼睛。

    她吃惊了半天,才叫了出来:“天!你们两谁才是小四啊?你们怎么都长得……一样啊!”

    “我是!”

    孙权和后来的那人,一起叫了出来。

    孙权按着剑,走上前一步,叫出的同时,毫无犹豫,一剑拔出,一下子就捅进了那人肚子里了……

    “你……你不是!”

    夫人指着他的剑,想要说小四是不会用剑的。但孙权这时已经撂倒了那个突然闯进来的人,这才回过头来,还剑入鞘。

    “夫人,对不住了,我当然不是小四。”

    “那你是……”

    “在下是江东孙权……”(未完待续。。)

第五六十:刘备惊闻壮士语

    “大人?大人?请你们通融一下,我们要见大人!”

    门外的弓腰姬似乎将某些人拦了起来,迫使来访者用着坚硬的腔调跟她们说话。

    “不行!大人已经休息下了,你们明天再来!”

    弓腰姬的态度同样十分的坚决,一口回绝了他们夤夜的到访。

    虽然他们双方的语调都不是太高,甚至怕打扰里面的人休息,还故意将语调调低了些,但还是将熟睡中的刘备惊醒了。

    被人从梦中叫醒,这是很常见的事情,毕竟像他这样首脑性的人物,通常为了要处理些突发**件,就必须要连夜下达某些指令,不得不从睡梦中起来。

    刘备将**着的手臂从孙尚香的身上拿开,然后很是小心的瞥了怀中孙尚香一眼。谁知,孙尚香也已经醒了过来,正拿眼睛温柔的瞧着刘备。

    “大人,门外好像有人在找你?”

    孙尚香迷迷糊糊地从他怀里滚到旁边,昨晚的一夜风流,已经让她有点疲软了。但她在听到喊叫争辩声后,几乎跟刘备一样,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嗯,我也听见了。”

    刘备在孙尚香额头上压了一个唇印,吩咐她:“乖,你就在榻上躺着,不要出来。”

    他自己爬了起来,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对于这种突发性的事件,刘备从来是不敢耽误时间的。

    门一推开,刘备就看到数名甲士,正跟他的弓腰姬宿卫纠缠着。

    从这些甲士里,刘备是第一眼认出了两个。这两个是太史慈的贴身护卫,这些天来一直都是照顾在太史慈病榻边的。

    不用他们开口,刘备其实第一眼,就已经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了某些不寻常。

    “大人,我家将军突然半夜醒来。非要急着让我们来找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让大人你立刻去一趟……”

    听他们这么一说,刘备心头一跳。太史慈突然叫自己过去,有可能是他明白自己时限已经到了,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吧?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嗯了一声,转身就朝里面走了进去。室内,却见孙尚香已经从榻上起来了,正穿戴着衣甲。

    刘备眉头一皱。说道:“尚香,你身体还不大好,就不要去了。我进来是想让你……”

    “大人,你什么也别说了,先前白天出城时我没有跟过去,我已经很是不放心了……”

    下面的话其实也无所谓说不说了,既然孙尚香眼坚持要去,刘备也不好阻挠。

    刘备接过孙尚香递过来的佩剑,挂在了腰间。然后走出了这里。

    “带路!”

    那些甲士一听,立即欢心的点着头。

    刘备刚走出大门,弓腰姬宿卫也已经将他和孙尚香的坐骑都牵了过来。跨上马,众人朝着太史慈住处奔去。此时。天上的月亮早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即将破晓的天,漆黑一片。

    赶到太史慈住处时,天际有些暗亮了。

    “子义!”

    刘备走上前去。榻上的太史慈半阖着眼睛,沉沉的似欲睡去。

    太史慈听到这声子义,睁开眼来。嘴角微微上翘。

    “明……明公!”

    刘备重重的点了点头,坐在了榻边,握紧了他的手。

    他的手已经很是冰凉了,仿佛是一俱干尸。

    他的脸上一片煞白,几乎跟死人的脸没有什么区别。连日来的病魔,已经将他精神耗尽,使得本来健硕的他,变成了眼前这副样子,哪里有当初见面时的英姿飒爽!

    刘备心里一阵叹息,眼角不争气的微微酸涩了。

    “唔,明……明公,我想,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太史慈这话一出,刘备扫视了众人一眼。

    周围的甲士和弓腰姬全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尚香,你也下去吧。”

    孙尚香微微一愣,看了太史慈一眼,确定病重的太史慈不会对刘备构成威胁,这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悄悄的退了下去。

    刘备握紧了太史慈的手:“子义,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跟我说了。”

    太史慈艰难的吸了一口气:“明公,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唔?”

    刘备微微一动,问道:“梦到了什么?”

    “梦到……”

    太史慈似乎在追忆:“我梦到……我又梦到了孙策……”

    刘备身子微微一凛,只听太史慈说道:“明公,你,你听了我接下来的话,可……可别多想……”

    “啊哈哈,我知道。”

    刘备赶紧安抚性的在他胸口上拍了两拍,表示理解。

    “这次,我……我梦中所见……出乎预料的,并不是在跟孙策在斗。而是……而是已经被他捉回了大寨,然后他……然后他升帐,请了他的部下都过来、有周瑜。有程普、黄盖、韩当、陈武……几乎他麾下将领都到齐了。而他们……他们居然,居然是要声讨明公你……明公你的过失……”

    此话一出,刘备剑眉一皱,喉咙里不由一声嗯:“声讨我的过失?那他们说了些什么?”

    太史慈定定的看了刘备两眼,欲言又止。

    刘备叹了口气,说道:“子义,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恕你无罪。”

    “是……”

    太史慈艰难的喘着气,调匀了一下呼吸,方才接着说道:“末将,末将说这话之前,希望……希望先问……问明公你一个问……问题……”

    “好吧,你有什么都可以问了。”

    刘备一脸轻松的样子。

    “那个……”

    太史慈想了想,注视着刘备:“那个……明公你先前回去之后,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

    刘备脑袋的那根弦立即绷紧了,他虎视着太史慈。

    他的左脑,在这一瞬间甚至想到,这次刺客的事,会不会跟他有关?

    但他的想法立即被右脑无情的批驳了回去,荒唐。这怎么可能?别人不了解太史慈,我还不了解?

    所以他神情立刻松了松,笑问:“子义,这话我还是没有明白,你能不能说得清楚点?”

    “就是……”

    太史慈艰难的抬起了眉头:“白了说吧。就是明公你,你回去的时候,有没有见到那些……那些不该见到的人。比如,比喻那些已经死去……死去的人……”

    刘备身体顷刻间寒冷遍袭,整个人呆愣了三秒。

    貂蝉、吕布、曹操(曹操?呃,不知道有没有死?)、高顺。等等,哪一个不是死了已久的人?

    他一个晚上都见到了,而且还不是睡梦中。

    可是,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刘备不决定隐瞒此事,他在呆愣了三秒之后,然后盯住太史慈看。

    “子义,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刘备的答案,太史慈脸色刷的一下更加白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刘备两眼,突然闭起了眼睛:“原来。原来孙策没有骗我,这一切真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

    刘备被他的话一说,脑袋都已经有点乱了。

    太史慈睁开眼睛,正视着刘备:“明公。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呃,你问吧。”

    太史慈今天怎么有这么多问题要问自己,而且第一个问题就是那么突然,以致让他都没弄不明白。

    “明公。你,你是刘……刘备、刘玄德吗?”

    太史慈眼睛逼视着他,一字一字的问他。

    若不是刘备一向对他很是了解。换做别人,只怕早已经将他当成了叛党给抓了起来。

    更何况,他这句话问得是这般的晴天霹雳,而又如此的突然。

    他怎么突然问这些问题,他难道已经清楚了我的底细?不可能吧!

    太史慈微微一笑,在刘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他自己把话题掐断了。

    “明……明公,不管……不管你是不是刘备,或者准确的说,你是不是原来,原来的那个刘备,我……我对你的这片赤诚之心,永远都不会改变!”

    刘备微微一笑,试探性的问他:“我要说的是,如果我真的不是原来那个刘备呢?你还会这样淡定?”

    太史慈盯着刘备看了两秒,坦然的道:“这……这只能证明,孙策他,他再次说对了。”

    “孙策他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刘备实在奇怪,孙策这只阴魂,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话?

    而且,好像还在揭露别人的**。

    太史慈躺久了,身体有点麻痹,这时身子不由动了动。刘备连日来都往这边跑,对于他这个细小的举动早已经察觉了出来。他赶紧站了起来,将他身子翻动了一下:“你要不要坐起来?”

    “那……那最好了。麻烦……麻烦明公了。”

    刘备拿了块枕头,放在了他的后面,然后拉着他,将他身子扶正,靠在了枕头上。

    太史慈舒服的靠着,惬意的说道:“这样好多了。”

    “明公,其实……其实你也不必紧张,这些,这些都是孙策在梦里的时候,当着,当着众人的面……告诉我的。他说,我之所见的,以及明公你之所及的,其实都是真实的。并不是,并不是梦境……”

    听太史慈这么一说,刘备更加不安了。

    晚上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他所见之‘白门楼吕布殒命’‘关公月下斩貂蝉’,这些都是历史的本身,不可能只是个荒唐的梦魇。

    但这一切如果是真实的,那么他现在所处的“世界”,难道是虚幻的吗?

    刘备不敢相信的看着太史慈。

    对于太史慈所说,他不敢相信,但他能准确的知道,太史慈绝对没有说谎。

    太史慈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孙策……孙策还接着告诉我,这一切的发生,其实……其实都跟明公你有关。”

    “跟我有关?”

    刘备自然不敢相信,难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弄的不成?

    太史慈点了点头:“明公……孙策还说,他说。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你、你的到来,而将整个原来应有的,应有的秩序都给弄乱了,所以……所以才造成了今日……今日之局面……”

    刘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实也不用他过多解释了,他似乎明白了。

    他现在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原本井然有序的“历史”,因为他的到来,将三国局面的打破,使得原有的秩序荡然无存,因而出现了时空的裂痕?而他的到来。让那些本来应该继续活跃在历史舞台上的大角色,却提前让他们下了岗;而那些在三国大舞台上本来没有一席之地的小人物,如吴求,木行人,闻字,程辉,刀敌等等的相继登台,使得“历史”本身,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因而出现了不可避免的时空错乱。也因此,这才出现了那些“历史”的断片,让那些与“历史”有关的人物自己再次亲身感受了一次。

    就比喻,太史慈能亲身感受到‘太史慈酣斗小霸王’那段。

    而他自己。在先前,也亲身体验了‘白门楼吕布殒命’‘关公月下斩貂蝉’两个桥段。

    当然,这个变化的诸多因素,他。才是其中最大的重点。

    刘备想到这里,长嘘了一口气,点头承认:“没错!孙策他说得没错。这一切都跟我有关!”

    “明公,末将这时候让你过来,你一定很奇怪吧?难道我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些,这才让你过来?”

    太史慈摇了摇头:“其实……不瞒明公你说,今晚上……孙策已经发下了最后……最后一道命令,传呼我过去。我想,我是活不过天亮了……我,末将……”

    太史慈说着,两眼泪水直滚。

    刘备抓住他的手,说道:“将军不要着急,华佗先生这两日就要赶过来了。有他在,天下间再难的病也保管治得好。”

    “明公,你……你还不明白吗?我……这是宿命啊!”

    太史慈摇了摇头,说道:“明公,你要切记,这里原有的秩序已然……已然被破坏了,有时候,可能会……会出现一些,一些本该发生却没有发生的事情,但这些事情有时候……有可能不会对这里的一切造成……造成影响。但……但有时候,说不定会彻底,彻底的将目前的、所有的现状颠覆过来。而一旦颠覆,说不定这里的所有的秩序会因此而改变,也许会,会回到本该发生的那一段时间……”

    刘备彻底震住了,他想到了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当时回到房中,不巧他看到那女刺客后,就立即进入了那段“历史”。而他在“游历”那段历史时,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防御的能力。甚至在这段时间里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他都并不清楚。而他那时,突然遭到那女刺客的袭击,若不是正好胸口里藏有那块鸡血,不然还能轻易逃过女刺客的毒手吗?

    不会!

    而如果自己因此死翘翘了,那可能正跟他说的那样,或许真的会出现历史的“颠覆”了。

    对于太史慈最后的那一句话,刘备很是感兴趣。

    他问道:“你刚才说,也许会回到本该发生的那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

    太史慈张了张嘴:“孙策的意思是,如果是那样,原本属于他的那段历史将会重演。而他,因此可能就会‘复活’。”

    太史慈话说的越多,似乎气色也见好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得那么断断续续的了。

    对于这样细小的变化,刘备放在心里,暗暗高兴着。只是他听他一说,微微一愣,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他既然明白这些,为什么还让你提醒我?”

    太史慈笑了笑,道:“他当然不会提醒我,是我自己要跟你说的。因为他说,我死后,就会跟着他走,而只要有颠覆的可能,我也许会因此而‘复活’。”

    “那你为什么还告诉我?”

    刘备立即道:“你这样说了,就是在提醒我不要犯这些错误,这样一来,也就让你失去了任何‘复活’的可能了!”

    太史慈憨然一笑,拳头捶着胸脯,道:“我这条命生是明公的,死也是明公的,我怎会为了贪生而出卖自己!更何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虽然遗憾不能跟明公你继续战斗下去,但既然命已在此,我也认了!我若为了自己的‘复活’,因而阻碍明公你一统天下的步伐,使得苍生百姓继续过着水深火热颠沛流离的生活,如我这般做,岂不是自私到了极点?”

    刘备知道太史慈向以信义称道,就算到了死,他也不会自私到为了活而出卖别人的。

    刘备被他感动的热泪盈眶,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将军也别这么说,我看将军气色好多了,应该……”

    刘备只顾说着话,却没有注意到,太史慈其实说完这句话,就已经悄悄的垂下了脑袋,一句不发了。

    “子义!”

    到了这时,刘备反而没有了泪水。

    他悄然站了起来,对着太史慈鞠了一躬。

    门外的孙尚香,听到刘备这声叫唤,知道一定是太史慈有事了,她立即转了进来。

    “子义他安静的走了。”

    刘备平淡至极的说出了这声,然后,果断的向外走去。

    孙尚香没有撵上他,她知道,刘备是真的伤心了。(未完待续。。)

第五六一:臧霸肥城大战

    身后敌军在不足两里的距离向自己这边快速的移动而来,已经无法让臧霸从容的调度军队,部署兵力了。

    肥城未下,所有的主力部队都在城下跟城上的守军僵持着,是不可能临时让他们折回来的。如果这样做,只会让军队感到惶恐,士气低落,那样跟自杀无异。

    然而,臧霸身边不过一百多的士兵,相对于敌军而言,简直不是一个级别。

    但臧霸又不可能忽视这支敌军的存在,如果让他们顺利跟城内的守军会合了,那么自己这方也就彻底失败了。

    臧霸现在要做的,当然是在不调动前方攻城部队的前提下,如何能够将这支不速之客顺利击退。

    “将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臧霸在听到眼前将士们质疑的声音后,立即是环眼瞪视着他们,喝道:“今日我等兵力上处于逆境,若想将敌击退,唯有死战而已,诸公何疑!”

    臧霸平时能善待将士,故将士们都乐于为之死。在听到将军的决心后,他们一个个齐声叫道:“愿追随将军死战!”

    臧霸点了点头,立即让人将山下面的辎重车打开,为每个将士都多发了一领铠甲。

    臧霸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开口道:“敌军距离我们这里已经不足一里之地了,接下来,请诸公随我一起上阵杀敌!我们泰山向以精兵著称于世,每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男儿。就算他来者万人又如何?我们一样不将他放在眼里!请诸公记住,你们的努力将直接关乎这场战斗的胜负。若是胜了,我将奏明刘大人,为在场有官职者升一级,无官者,赐予官职,并每人赏钱五千贯!”

    在他面前站立着的将士们。在听到将军臧霸的封官许愿后,脸上尽皆挂满了笑容。

    “但是!”

    臧霸按刀而立:“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若你们不奋力而战,这战如果是败了的话,我纵然能侥幸活了下来,也因为羞于面对刘大人,必将当场自杀谢罪!而你们,想想刘大人对你们再造之厚恩吧,你们还有脸去见刘大人吗?该怎样,我就不用再说了吧?所以。此战唯有成功,不准失败!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

    将士们轰然应诺。

    “好,穿上!”

    他命令一下,所有人又在皮甲之外,再套了一副刚领到手的铁甲。

    臧霸这时也已经身穿了两副铠甲,将身子裹得跟水桶相似。虽然这样一来不利于奔跑,但他们好在只是御敌,而非奔袭。再加上自己这方人少,面对的必将是敌军火力的猛然阻击。不能不将身体保护好。

    不时,山下的军士又担了一大缸的酒水,抬着放在了百名将士之前。

    臧霸走上前去,拍开封泥。用酒器舀起酒水,亲自为每个人手捧着的空碗里注上了满满的一碗酒。等到只剩半缸子酒的时候,臧霸干脆将大缸抱起,扛在了肩膀上。向众人喝道:“接着接着!”那些将士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臧霸人未到时,就已经将空碗伸了出去。

    每个人酒都倒上了。臧霸也舀起了一碗,随后将满碗的酒水举在胸前,凝视了众人一眼。他脸皮突然紧绷着,一脸的严肃端重。

    他目光扫处,众将士为之肃容,眉毛也竖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众将士的心似乎凝在了一起,同仇而敌忾!

    “咕咚,咕咚!”

    臧霸端起酒碗,扬起脖子,如灌水的机器,将满碗的酒往喉咙里直灌着。

    他颔下的一部胡须,也被酒水顷刻间给濡湿了,窜起了无数的水珠子。

    一古脑的长鲸吸水,没两下,一碗的酒就被臧霸喝了个罄尽了。

    臧霸将碗收回,然后左手一捋胡须,将胡须上沾着的酒渍一扫而尽,右手顺势抬起,将空酒碗砸在了地上。

    啪!

    黑漆的陶碗,碰上土丘上的石块,立即碎了。

    咕咕,咕咕。

    啪啪,啪啪。

    在看到所有将士将手中的酒水喝完,全都砸在地上后,臧霸方才满意的哈哈而笑。这样的士气,不怕他千军万马了!

    他立即抽出了腰间佩刀,喝道:“都跟我杀上!”

    此刻,曹休亲自带领的万人部队,也已经离这里不足半里之遥了,前方的军队也已经迅速跟臧霸的百名死士绞杀在了一起。

    曹休的军队虽然号称两万多,但真正精良,能够用于作战的却不足万人,且连全部兵力的一半都没到。

    而他为了撑住肥城,几乎将那些惯战的士兵都调去守城了,他身边这支万人的部队,能够真正称得上“士兵”的,不足两千多。其余的,多是先时强行征集来的奉高城的民夫。所以可以想象,他这支作战部队的战力并不是很强。

    而曹休,故意将那些毫无战力的士兵放在最前面,所以一但被臧霸率领的泰山精兵一冲,立即是四分五散,分崩离析了。

    臧霸扬尘大叫着,带着他的队伍径直冲杀上去,曹军几乎没有像样的阻挡。

    曹休自领中军,在看到前面部队大溃后,心里好不着恼。

    但见对方不过百余人,居然冲得前军溃不成军,简直丢人到家了。

    他立即是大喝一声,将保护在自己身边的两千精兵,分出了一半,让他们投入了战场。

    这一千人扑上去,自然不同于前军,很快组成了有效的阻击点,将百人困在了中间。

    到了此时,臧霸仍是一丝不惧,扬尘大叫着,如一头猛狮一般,硬着头皮杀上去。

    而臧霸身后的将士,长长的摆开在战场上,将军到哪里,他们就杀到哪里。往往对方还没扑上去,他们早已经撕开了一条口子,一往无前的杀了上去了。

    在臧霸的带领下,曹休派出的这个千人的阻击队。不过如梦幻泡影,很快失去了作用。地上的尸体不断的堆积着,每个人的衣甲上全都是鲜血。

    曹休并没急着将全部军队投入战场,他早已将队伍约束了下来,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并摆布好了阵势。

    他自己则在马背上观望着眼前的战场,静静的看着那个如猛狮一般战斗的臧霸。

    眼看臧霸即将破围而来,曹休嘴角微微上翘,手中的令旗轻轻举了起来。

    矗立在曹休身后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在看到曹休令旗挥动的那一刻。立即跑上前来,组成阵势,张弓拉箭屏息以待。

    曹休身后的将士有一人走上前来,小心的提醒曹休一句:“将军,当真要发箭么?可我们自己的人还在里面。”

    曹休瞪视了他一眼,怪他多话。那将军吓得脸色发紫,赶紧退了下去。

    曹休很是满意的调过头去,手中令旗向前一指。

    臧霸已经突围而来,带着百名甲士冲杀了上来。

    他的身后。当然还有那些纠缠而来的曹休所部。

    但就在曹休令旗一指的瞬间,簌簌的箭矢如雨点从半天砸落,不分敌我射入了阵中。

    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冲上来的人顷刻间倒下了一片。

    而这群人里,几乎都是那些来不及逃跑的曹休部下。至于臧霸所部,人人身披两副铠甲,又善于躲避。所以中箭的非常少。几乎是曹方倒下百人,他这边也只是死伤两三人罢了。

    并没因为有这些顾及,曹休会停止射击。相反的。他怒不可遏的频频挥动着令旗,将箭矢稀里哗啦的投入了战场。

    在一波又一波箭矢的猛烈扫射之下,臧霸这边也接连倒下去了二三十个了。

    噗的一声,一支硬弩力气太过粗猛,居然射入了臧霸左臂两层铠甲之内。

    臧霸闷哼一声,被这股大力一带,接连跄踉的倒退了数步。

    蹭蹭蹭……

    “将军!”

    身后赶到的士兵立即将臧霸护住了,保护在他前后。

    看着臧霸瞬间苍白的脸,将士们都是心惊肉颤。

    将军可千万不能有事,他要是不能再战了,那我们这次算是彻底的失败了。

    “将军,敌人箭矢太猛了,我们要不暂且避一避?”

    那些将士们说着,有的已经动起手来,准备将臧霸往后拉去。

    臧霸整个虎躯一震,他很清楚,若此时退了,那就难以再次冲上来了。战场上讲究的就是士气,士气衰了还打个屁战!

    臧霸将众人搀扶着自己的手推开,随即咬起牙关,将箭矢拔了,狠狠的丢在地上,大声叫道:“都跟我上!哪个敢退后一步,老子先杀了他!”

    对于他自己臂上伤口之处不断涌出的鲜血,臧霸却是残忍至极的不闻不问。推开众人,又是第一个冲杀了上去。

    众将士想要为臧霸包扎伤口都来不及,眼看臧霸尚且能不顾性命,奋不顾身的杀上去,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全力的跟了上去!

    眼看臧霸带着七八十个带伤的士兵即将冲了上来,曹休立即将旗子一换,弓箭手在轮回的射击中,撤了回去。而两边,立即冲出了数以百计的轻骑兵,轻骑兵人执一把铁戟,接住臧霸等人就围杀了起来。

    这队骑兵前身是虎豹骑,乃是曹纯将他送出城时,顺便送给他的一支基本武装。而曹休就是靠了他们,悄悄在泰山间立足。这支骑兵可以说是曹休的最后底子,也是他的中坚力量。他现在将他们拿出来,可以说是寄予了无上的期望。而这支骑兵一但杀上,立即就控封住了对方的路子,算是向曹休有了初步的交代。

    曹休很是满意的对着眼前的战场,露出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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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张五开了一个小差,他突然感到了身后的鼓声没了气势,不似先前的雄浑了。

    而这鼓声一小,不但是他自己,就连身边的将士那股拼劲也突然没有了,好似灵魂抽空了一般,没了支柱。

    这鼓声如此羸弱,看来一定不是臧将军敲击的了。

    也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一颗大石从天而降,轰然击中了他的胸口……

    “张将军!”

    张五从云梯上跌下,幸好城墙本身不高,摔的也不甚重,只是暂时胸口闷痛,头也有点晕。

    “没事,没事!”

    张五在地上昏厥了片刻后,立即狼狈的爬了起来。

    虽然他嘴里说没有事,但刚才那块大石撞击得比较够分量,所以早已击伤了他的胸口。他刚刚站起来。喉咙里猛的一甜,一口鲜血止不住的吐了出来。

    “将军!将军!”

    旁边的将士走上来扶他,想要劝他不要再冲在前面了。

    张五将手一推,忽然问道:“臧将军那边可还安全?”

    将士们微微一愣,一人走上前说道:“那个……臧将军刚才说了,有伙敌军从后杀来,他必须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杀到了攻城部队的后方。所以他就亲自带了百余士兵,冲杀了什么……”

    “什么!”

    张五两眉一竖。大叫道:“荒唐,你们怎么不去增援呢!”

    他说着,就要往后冲去,但瞬即被两边的将士抱住了:“我们非但不能增援。而且张将军你也不能去。”

    张五瞪视着他们,很是不理解。

    将士们解释道:“臧将军说了,将军你的任务是攻破此城。若此城不破,将军你也不可带兵过来。”

    张五瞪大着双眼。又摔着膀子推他们,就是一定要出去。

    那些将士没奈何,只得叫道:“将军。这是臧将军的命令!你得服从!”

    “哼!”

    张五狠狠的跺了跺脚,折身而回。眼看城墙上的贼兵仍是顽固以守,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立即将他们消灭了干净。他咬了咬牙,又径直冲杀了上去。这次,张五拼了命一般,武器在他手上也似一下子发挥了以前十倍的威力。在完全不顾及自身所受伤害的情况下,他是任着鲜血长流而不管,一心向上冲杀着。以致那些想要阻拦他的守兵,在看到他这样拼命斗狠之后,终于吓得手上一哆嗦,被张五一刀将其挂了。然后张五,趁着这一间断的缝隙,翻身杀上了城墙。

    “杀!”

    他身后的将士眼看张五冲上了城头,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跟着冲了上去。

    杀喊声,顿时响起城头。

    ###########################################

    不亏是虎豹骑的前身,在新一轮的攻击下,臧霸身后七八十个士兵,已经倒下了一片。而现在能够跟他继续战斗下去的,已经不多了。

    臧霸手中的刀砍下了不计的头颅,刀口子也已经被砍得卷了起来。

    但他两臂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仍是龙行虎步,往前不住的冲杀着。

    迎面一骑挥着长戟,向他面门奔来。臧霸笔直冲杀了上去,一刀砍上铁戟的杆子,发出了一声锐响。嗡的一声巨震,那骑兵的手腕被这一股大力一震,虎口处鲜血直奔,手上捏不住,长戟顷刻为对方所夺。

    臧霸一手捏住长戟,一手将刀甩出,人跟着冲了过去。

    那长戟往那骑兵胸口上一撞,骑兵跟着惨呼一声,跌撞下马,臧霸则飞身而上。而他刚才一手甩出的卷刀,不偏不倚,正好砍在了身后即将冲上的一名士兵的脑袋上。那士兵头上本戴着头盔,刀是无法伤着他的,只是偏偏臧霸力气巨猛,只随便一甩,也已经如甩出了一道千斤的巨闸,顷刻间就将他顶门砸了个开花,鲜血就从他面门上直流了下去。

    臧霸夺了这匹马,挥舞着手中的铁戟,拼命杀出了一条血路。

    远远的,臧霸看见一杆大纛之下立着一位将军,而将军此刻距离他不过十数丈的距离。

    他当然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在盯上曹休的那一刻,臧霸立即撇下所有人,径直朝着他奔了过去。

    “将军,不好了,那贼将杀了过来!”

    曹休当然看到了,但他并没有慌乱。

    臧霸转眼之间就到了,曹休此刻也不能弃下众人就跑,更何况,这并不符合他的风格。

    他立即拎起了手中的长枪,扯着马奔了上去:“贼将休得猖狂!”

    臧霸大喝一声,一杆戟胡乱杀上。那曹休硬接了两个回合,虎口上已经有点微微的麻木了。曹休身后众将看到,知道将军毕竟年少,还不是臧霸的对手,也就不顾人多人少了,纷纷加入了战团。那臧霸一见,哈哈一笑:“来得正好,也省得你们一个个上!”

    臧霸当然不是孤身奋战,在他身后的那些将士,已经有十几个人偷学了臧霸一手,抢了马来,跃马向这边赶来。

    臧霸兜转着铁戟,向着四面乱杀,倒是并没感到丝毫的惧意,杀到最后,反而是越杀越勇了。

    那些冲杀上来的将士武力参差不一,能有曹休那般身手的也没有两个。因此臧霸一通厮杀下来,已经倒下三四个了。

    也就在众人拼命厮杀时,那边突然烟尘大起,又有臧霸人马加入了战斗。

    而曹休此时也已经得到,肥城已破的消息了。(未完待续。。)

第五六二:鲁肃定都平叛

    已经过了三更了,鲁肃仍是没有合上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

    在榻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个美梦刚刚上来,突然,他就被屋外的动静给吵醒了。

    “大人!大人!”

    鲁肃听到叫唤,缓缓睁开了半只眼睛:“嗯?”

    他手还放在脑袋上,抓着头皮。似乎因为被人将美梦给搅了,心里极是不舒服,恨不能破口大骂。

    但他眼睛也只刚刚掀开半只眼皮,他就看到,屋外,火光映红了半边窗户。

    腾!所有的美梦都清醒了过来,鲁肃突然掀开被褥,爬了起来。他甚至在问自个,这是怎么回事?

    他也顾不得细想,连忙的穿上了衣服,着了鞋子,蹭蹭的将门打开。

    火光!冲天而起的火光!

    火光从正门那边传来。而且,随着大火腾的烧起,那边厢也随之传来了喊杀之声,而且十分的惊心动魄。

    门外,已经站了几个赶过来报信的家童,一人道:“大人,不好了!有人放火烧了前门,而且门外还有好多人在呐喊着,想要攻杀进来。”

    鲁肃一听,眉毛一竖,沉声道:“我乃朝廷命官,这般贼子夜烧我府邸,难道还敢造反不成!”

    立即回身提了七尺剑,带着他们往前门赶去。

    这火一起,早已惊动了府内的杂人和家童,他们也不用鲁肃吩咐,早已操着家伙往前门这边赶来。

    鲁肃府上有家童及杂人两百之多,另外加上宿卫的官兵,也有三四百人,他们在听到动静后,也已经陆续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鲁肃尚在半路。忽然看到一伙人张弓持剑,不往前去,却朝着自己这边赶了过来。鲁肃也已在瞬间提高了警惕,暗示了旁边家童一眼。

    那些家童也已经看出了蹊跷,赶紧往前走去,举手大叫:“尔等且住!”

    谁知,那些人根本就不理会他们,仍是径直朝前走来。

    鲁肃也已经看清,他们都是自己府上的杂役人员,而且还是不久前招进来的。他当时匆匆过目了一眼。倒是记住了几张面孔。

    只是他们此刻脸色异常,而且眼睛始终盯着自己这边看着,分明心怀鬼胎。

    鲁肃立即上前,手按七尺剑,厉声喝道:“给我站住!”

    鲁肃身后的家童皆拔出了手中的利器,也即冲了上来。

    那些人如若惘闻,仍是朝着这边逼近。有两个已经扯起了弓箭,簌簌的连发了两箭。

    哃!

    两支箭都是朝着鲁肃当胸射来,一箭被鲁肃扫落。另一箭却是直贯到了他的胸口上。

    噗!

    一箭笔直插来,没入了血肉里面。鲁肃痛得闷哼一声,身子向后蹭蹭蹭蹭的倒退数步,但终是忍住没有喊出痛楚。

    那旁边的家童一见。尽皆吓得脸色一白,顾不得许多,在新一轮箭矢射来前,立即将鲁肃往后拉去。

    这边十几个家童冲杀了上去。那边十几人也毫不犹豫的接下了挑战。

    谁也不会想到,在门外的敌人还没有攻进来前,门内的人却已经先行互相残杀了起来。

    鲁肃痛得额头上汗珠直滚。但他仍是咬牙硬挺,他到现在终于明白,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定然是门外反贼的同伙。他们混进来,不过是为了做内应罢了。只是现在头疼的是,他并不知道这次发动叛变是何人所为,以他府上这点兵力,只怕不足以抵挡接下来反贼的攻击,他要迅速做出对策。

    很显然,自己的府上是不能呆下去了。单单依靠府前的大门,是根本抵挡不了贼兵的攻击的,贼人随时都可能破门而入的。

    鲁肃当即作出决定,带着其余的家童迅速往后面转去,在路上又遇到了几十个士兵,将他们召集在了一起,及至到了后门时,身边也已经有了七八十人了。

    只是,鲁肃胸口上毕竟中了一箭,虽然不是要害,但一路奔波下来,流了不少的鲜血,脸色也变得十分的难看了。

    等到开了后门,刚刚从后门这边出来,那边又有人喊杀着追了上来。

    很快,有一半的人迎了上去,鲁肃则带着剩下的人,朝着前面奔去。

    “大人,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鲁肃说道:“当然是南门!”

    南门那里有军队驻扎,只要他到了南门,那些贼兵就要掂量着要不要追杀上来了。

    然而,鲁肃毕竟身上带伤,哪里能跑得了那么多的路。刚刚逃了一程,又有一队乱兵追杀了上来。也幸好鲁肃身边带着的士兵皆是精锐之士,在他们的全力拼杀之下,也很快杀出了一条血路。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鲁肃带箭奔跑,总是不时的触动了创伤,使得鲜血流得跟水一样。而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连嘴唇上都开始泛白了。

    看来,南门是到不了了,得尽快找到就近躲藏的地方。

    鲁肃这么想着,突然想到与自己还算交往甚密的屯田校尉枣袛就住在附近,只往前面一点。既然方便,我何不到他府上暂时避避?

    鲁肃想到这里,立即带着自己的人马,径直赶到了枣府门外。

    那些士兵就要闯将上去敲门,立即被鲁肃拦住了。

    既然是自己找别人帮忙,总要有点礼貌吧?

    于是,鲁肃坐在马背上,对着里面大呼道:“枣将军!请开门相见!”

    鲁肃其实并不知道,就在门里面,枣府的家童及仆役听到这声叫喊后,纷纷站了起来。

    他们似乎早已在门内守望多时了,也人人急不可耐的在院子里左右转着,只等着外面的信息。

    他们在听到这声叫唤后,以为是兵变成功了,都纷纷站了出来,向着墙外高声问道:“鲁卫尉已经死了吗?我等大功是不是告成了?”

    此言一出,只吓得门外众士兵出了一身的汗。缩回了脖子。

    他们一言不发,立即从台阶上退了下去,走回了鲁肃身边。

    鲁肃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叛变居然跟枣袛有关,自己居然还十分可笑的准备来投靠他?

    也幸得上天有眼,让对方阴错阳差的将密谋说了出来,要是自己糊涂的闯进去,今晚有可能就撂在这里了。

    鲁肃想到这里,手一招,轻轻从府前穿了过去。继续赶路。

    那枣府的人,在叫唤了一声后,听不到外面的回答,自不免有点怀疑。

    在等了很久后,他们终于忍耐不住,将门打开了。伸出脑袋四处张望,街上却看不到一个人。

    “咦,见鬼了!人呢?”

    啪,既然没有人。院子大门再次被他们关闭上了。

    鲁肃一路马不停蹄,赶往南门。刚刚到了这边,他脑子微一晕眩,体力不支。重重喘息了一声,早已一头栽下马来。

    “大人,大人!”

    众士兵乱成一片,赶紧将鲁肃围在了中间。

    鲁肃晃了晃脑袋。勉强站了起来,笑道:“我没事!”

    他立即带着士兵,闯到了南门大营。

    守营将军听到卫尉夤夜来访。赶紧穿戴整齐,带着帐下将士,一齐将鲁肃接了进去。

    鲁肃立即吩咐:“速带人马,将枣袛一伙反贼捉拿起来!”

    “诺!”

    守将应了一声,但见鲁肃胸口插着的一把箭,迟疑道:“大人,你没事吧?”

    鲁肃说道:“我没事!”

    守将带着其他将士下去后,立即让军医来了一趟大帐,要为鲁肃治伤。

    鲁肃是一口气支撑到这边来的,此刻也已经因为流血过多,而脸色苍白。

    既然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也就不用再顾虑什么了,更何况,带着一支箭到处走来走去,又算怎么一回事情?

    他于是按照军医的吩咐,好好的躺在了榻上,接受军医的治疗。

    首先,是将他胸口的箭拔了出来。

    其次,为他伤口消毒,敷上了止血的药物。

    一阵忙碌过后,终于将鲁肃的伤口裹好了白色的纱布。

    鲁肃并没有继续休息,在伤口包扎完成后,他立即带着人马出现在了南门的城楼上。

    本来,那群作乱的反贼之所以能够支撑下去,那是因为他们相信鲁肃已经死了。

    而鲁肃,整个定都的关键性人物,他身为卫尉,掌控了这里的兵马大权。而只要将它攻杀了,那么兵变的计划也就算是成功了。

    可如今,一宿的战斗下来,鲁肃不但没死,而且好好的立身南门城楼之上,这叫那些反贼如何心安?

    他们在一片死气沉沉的沮丧之中,终于失去了继续抗争下去的信心。好多人在南门军队的打击下,皆是不战自走。

    很快,鲁肃府上的火被扑灭,乱党被尽数抓了起来,鲁肃他自己也可以安心的回家养伤了。

    #####################################################

    太史慈走后的第三天,楚都孙家与曹家密谋的事情也传到了刘备耳里。

    赵牛亲自来了白马一趟,将其中的关键跟刘备说了。

    “当晚,末将留下三四十人将孙翊困在了一个小巷子中间,自带了七八个属下,一直去追孙权。我一路追了下来,却并没有半点踪迹。然而就在许褚将军府邸的后院墙壁上,终于找到了一丝端倪。但我们因为此处特别,也就没有硬闯进去,只好连夜去找许将军的夫人严氏。”

    “由于是深夜到访,害怕她误会,所以我当时就对夫人说明了来意,并问夫人可有发现陌生人进来。夫人倒是立即说的确有人闯进了她的后院。我听后,当时就是十分的紧张,生怕会伤害到他,所以我问她,那人现在在哪里?夫人却是想也不想,就说道,人已经被她杀了!之后,她又立即让人交出了一俱尸体。我一看。死人就是孙权,不会有假!只是我万万想不到,许夫人她会真的将孙权给杀了!”

    刘备一听,皱了皱眉:“在孙权之死上,我想问你,你是怎么处理的?”

    赵牛拱手道:“孙权之死当然不能真的算到许夫人头上,但也不能算到刺奸营的头上。我们当晚将孙权尸体拿到后,并没有运回去,而是将他放在了大街上,最后又等到第二天有人来报案的时候。我这才将他的尸体收了回去,再交到孙府手上。”

    刘备点了点头,还算是满意。

    只听赵牛接着道:“只可惜的是,当晚收拾了孙权后,我还没回到小巷子那边,就已经有人告诉我,孙翊跑了。”

    “跑了?”

    刘备听他一说,皱眉问他:“那之后可曾查到他的消息?”

    赵牛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不过,只要他在城中。相信总会有抓住他的一天!”

    刘备叹道:“怕就怕他已经不再城里了。”

    赵牛默然。

    刘备又问道:“那曹家兄弟听到孙权突然被杀的消息后,又是什么反应?”

    赵牛沉吟片刻:“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仍是照常的生活,似乎这件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似的。”

    刘备嘴角微微一翘。问他:“他们难道就没有出去拜访过什么人?”

    “呃……”

    赵牛想了想,说道:“前两天曹丕去了趟郭嘉那里……”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楚都的事我已经大概清楚了。”

    赵牛迟疑了片刻。问道:“那曹家两个兄弟该怎么处置?”

    “看好他们就是了,我相信他们这一阵子一定会变得乖得多。”

    赵牛点了点头。

    “至于孙家,对他的监控还是不能放松。”

    听到刘备的命令。赵牛赶紧应声称诺。

    “只是,典韦兄弟他突然不辞而别,当真去了豫章,投靠曹操了吗?”

    刘备这句话似是自言自语,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感伤,赵牛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刘备其实也无须他回答,在沉默了一时后,他也就让赵牛下去了。

    后一天,刘备将孙尚香单独叫到了自己的身边,跟她说了她二哥已经走了的消息。

    孙尚香听后呆若木鸡,片刻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刘备看她哭得如此伤心,似肝肠寸断了,心里不免同情。

    虽然对于孙权的死,他没有直接的责任,但赵牛一直是按照他的意志在办事。若没有赵牛撒下天罗地网来抓捕孙权,也就不会有孙权误闯严氏居,以致被严氏命人将孙权杀死的可能。

    可是一切既然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备缓缓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放在了孙尚香的肩膀上,然后轻轻的拍了拍。

    孙尚香跟小孩似的,被刘备这种抚慰惹得哭的更凶了,她突然扯过刘备的肩膀,将头靠了进去。而刘备,就像哄小孩似的,轻轻的,将她身体抱紧,缓缓的纳入怀里。

    哭了一时,孙尚香突然说道:“阿……阿德,我要回楚都一趟,我要去看我哥哥。”

    刘备懂得,用手掌抚摸着她一头如水的秀发,点了点头:“去吧。”

    第二天,孙尚香离开前,刘备接到了鲁肃的来信。

    信上说,就在前几天,屯田校尉枣袛、将军蔡杨、刘岱,突然谋变,夜攻其府,准备劫持汉帝。幸好他当时侥幸逃了出来,在南门召集了兵马。到平明的时候,贼兵听说他没有死,也就逐渐散了去。事后,他又迅即带兵将主谋枣袛、蔡杨、刘岱等人全都抓了起来,已经投入大牢,等候刘备回来处理。

    信中最后,顺带请求刘备早点回镇定都。

    当然,像他自己受了重伤的事情,鲁肃只是随便一笔带了过去,也并没有引起刘备主意。

    先时,刘备还一直以为,曹操的“复活”也只可能引起局部的叛乱,不可能威胁到他的统治。但当他接到鲁肃送来的这封奏牍后,他算是彻底的震住了。

    现在不光是地方上,就连定都这样的政治中心,居然也会发生这样听起来很是可笑的事情!但他却偏偏发生了。

    当然,如果仔细对照这份名单一看,不难发现,这分名单里最主要的三大头目枣袛、刘岱还有蔡杨,这些人都是曹操的旧部。昔年刘备拿下定都后,为了安抚人心,一律对曹操留下的旧部人马多有照顾,有的保住了原位,有的则受到不同程度的重用。就像枣袛吧,他是曹操生前所封的屯田校尉,负责管理兖州的屯田工作,以保障粮食的供应。在刘备接收定都后,他不但没有换他工作,还努力为他提高薪水。可哪里知道,这家伙非但不图报,而且还带头起事。而他外表的乖顺,以致连鲁肃都错以为他是个好人。

    现在想来,我刘备对曹操旧部如此的宽容,而曹操旧部对我的厚恩却是这样的报答!这叫刘备如何能吞得下这口闷气?

    定都的兵变,孙尚香也很快听到了。本来她还想回楚都去的,但最后她想了想,决定留下来,

    毕竟,刘备正是诸事纠结的时候,她可不愿意独自将他一人丢下。

    她要陪着他,一起面对眼前的困境!(未完待续。。)

第五六三:曹休兵败肥城

    “将军,快撤吧!”

    本来一直处于劣势的臧霸,在攻城部队打破肥城城池后,终于得到他们的增援,双方的优劣也一下子倒置了。

    在先前时,曹休以绝对压倒的优势兵力仍是没有拿下臧霸,如今臧霸后面援军杀了上来,想要再拿下他,那更是天方夜谭了。

    而那些本来不具备作战能力的曹休所部,在臧霸攻城部队的冲击下,已经是不战自溃,各自逃生。

    如今,保护在曹休周围的不过四五千余生力军了,他们眼看贼兵越来越多,气势甚猛,也只能是勉为支撑了。

    而若再不赶快撤去,等到对方合围,想跑只怕也跑不掉了。

    故而,那些周旋在曹休身边的将士们,已经打起了主意,并为了曹休考虑,开始劝起了曹休。

    就在对方军队攻破肥城的那一刻,似乎双方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在那一刻,曹休也已经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而且,输得彻彻底底,完完全全,根本就没有一丝的转圜之地了。

    曹休很清楚的知道,再打下去,只可能是徒耗兵力罢了。

    但他之所以没有发下撤退的命令,甚或故意不发命令,却是他内心在作怪。

    他不甘,他不甘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败了!

    这败得也太过荒唐了!

    他真是无法相信,对方能以百人冲他万人,而且,如雷霆一般,一路横扫而下。使得他这个终极boos都不得不亲自出马。本来,对方的将领已经被自己这边的将士围成了一堆了,在一番走马灯似的打战后,居然只是将他弄伤了。仅此而已!

    这让曹休如何能忍受得了?

    若是双方兵力在等同的情况下。自己败了还情有可原,可现在,居然败得这么窝囊。

    以万人击百人,居然还让对方打到最后仍是活蹦乱跳的回去了,天理何在!

    曹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他仍是固执的不肯退去,仍是指挥着部队跟对方拼命似的战斗着。

    曹休的虎豹骑,终于在这战中显出了他的优势,他们游刃于外围,配合内里的部队。将臧霸的部队钳制住,然后以多对少,一股股,将臧霸,将臧霸部队蚕食掉。

    由于曹休坚持不走,他的所部人马为了保护主将安全,更为了保住自个儿的性命,势必要拼死的战斗着。

    而臧霸的泰山精兵,果于冲突。对方反抗得越加厉害,他们的攻击也就越加强烈。

    双方,互不忍让,战斗也就很快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杀喊声。惨呼声,嚎啕声,交织成一首壮士悲歌,在肥城外唱响。

    虽然肥城已经攻打下了。但肥城内仍有不下四五千的敌军。他们在城破后,立即逃入城内,躲藏在小街小巷里。与攻城的部队继续周旋着,进行着最后的巷战。而臧霸用于攻城的部队有两万多人,他们在一轮又一轮的大战下,等到破城后,损失也已经达到了三四千左右。在新的一番分配后,一万人继续深入城内,尽快控制住肥城的两座城门(肥城城内居民比较少,城池的规模也就相应的比较小,只开了东、西两座城门),不让敌人有逃脱的可能。而另外一部万人的队伍,则在将军尹礼的带领下,增援臧霸所部。

    臧霸其时一人跟十几人缠斗着,虽然他是面无惧色,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也终有力竭的时候。

    当胸口上,肩膀上,后背处,伤口一条条的出现,臧霸也知道,自己这下要栽在这里了。

    但他并没有丝毫的气馁,相反的,他以自己即将以军人的方式,最后战死在沙场上而由衷的高兴。

    所谓‘马革裹尸’,正是这个道理!

    所以他完全以拼了命的方式在跟对手战斗着,无丝毫之惧色。

    而正是因为他这种视死如归的想法,使得他自身的战力大增。

    反之,那些冲上来的众将,他们走马灯似的围住臧霸打转,虽然称得上是一员战将,但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帮助曹将军,将他困住罢了。而说到“拼命”,只怕他们还没有觉悟到这个境界,或许他们想得更多的是,像这样表现的机会,应该多多让给别人。

    一方是以“拼命”来战斗,而另一方却是敷衍了事,可想而知,结局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也终于,臧霸硬撑着等到了后方援军的到达,将他拔出了重围。

    臧霸刚才全身心的投入到战斗之中,也没有料到攻城部队已经拿下了肥城,及至看到将军尹礼在旁边指挥着战斗,他方才醒悟了过来。看来,自己算是完成了成功拖住敌人的“任务”了,这里也要不到自己了。至于接下来的事,自然不用他操心了。

    臧霸全身上下都是红色,就连衣甲也似在血水中沐浴过了一回,鲜血遍体。

    而更要命的是,身上的伤使得创口里淌出的鲜血跟汗腺里冒出的臭汗混合在了一起,全身上下黏糊糊的,很是不爽。

    再说,他战前身穿两重重铠,又经过一番力斗下来,汗水也已经浸湿了他的内衣内裤,使得全身上下早已经是燥热难挡。

    他是宁可死了,也不能遭这种罪。

    哃……

    将手中的铁戟笔直的插在了泥沙里,然后将身上的两重衣甲都脱了,就连内衣,一件也不留!

    呼!

    微风轻轻自前后左右吹来,在血和汗珠上抚摸而过,刚才的那股燥热没有了,换成了无尽的凉爽。

    臧霸抖索着身子,碍着不是在室内,不能把下身的裤子也脱了,好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啊。

    他自己贪者凉爽,或许并不知道,自己衣甲一脱,赤身露体时是多么的让人战栗。

    就算脱了衣甲,他浑身的钢铁之躯上。仍是血肉模糊,样子可憎。

    正胸口处,一道口子如被人用农家锄头犁开,里面的红色血肉,模糊而敞亮的向世人展露着它的本来面目。

    许多道创口上仍是犁着血,在虎躯上游走着,滴在了地上,或者染红了马背。

    但也只有像臧霸这样的汉子,根本就不在乎,也似乎忘记了什么叫痛。

    此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人,立即叫住旁边的一个士兵,向他咋呼道:“张五呢?他先前不是死活不想离开我吗?怎么现下城也攻下了,却看不到他的半点踪影?”

    那士兵听臧霸见问,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犹豫了片刻,低下了头去。

    “张将军他……”

    臧霸虎目一掀,说道:“你奶奶的,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张五他怎么了?快说啊!”

    “张将军他……”

    士兵咬了咬牙,颓废而神伤的道:“张将军他第一个攻上了肥城,但也是第一个倒了下去。若不是他,此刻肥城只怕都难以攻下……”

    这士兵是张五的部下。臧霸的亲卫。

    臧霸在听了他这么一说后,呆愣了片刻。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但很快镇定过来,手一挥。说道:“下去吧!”

    他则拔起了旁边插着的那杆铁戟,飞马冲了过去……

    曹休仍顽强的战斗着,浑身浴血。而他身边的那些将士。在敌人新一轮的攻击下,已经倒下了一片。

    “将军,我们快撤吧!”

    将士们苦口的劝着,但曹休仍是固执己见,不发一言。

    他手中的长枪,枪尖上再也没有光亮可言。只有血,从寒芒上,一滴,又一滴的滴下。

    他脑子里错乱极了,也麻痹极了。

    一个声音在说,你已经失败了,你已经失败了!你必须撤出战斗。

    而另一个声音却在同时反驳,你没有输,你没有输!在没有到最后时刻,你就没有输!

    他挣扎着,彷徨着,特别是眼看局势逐渐的恶化了下去,他挣扎得更多,彷徨得更大。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必要战斗下去吗?

    有!因为我还没有输!

    没有!在城破的那一刻,其实你心里就很清楚,你已经输了!

    “啊!”

    曹休咬着满嘴的血牙,两只眼睛圆睁着,眼白的地方,全是血丝。

    他眼睛盯着前方,面对着敌人的千军万马,他要杀!

    只有杀,才是最后的出路。

    也只有杀,才能证明他存在的价值。

    我只有胜利,我只能胜利!

    曹休眼前的人物图像似是慌乱了起来,怎么看都是十分的模糊?

    曹休摇了摇头,他的视线里,这时出现了一个精赤着上身,手提着铁戟的人物。

    他先前还没醒悟过来,及至看到那一人一骑飞速着向这边冲来,分明是针对他而来的,他这才恍然想起了什么。

    这人,不就是刚才那个被自己困在围内,最后又被对方拔救而走的那个贼将么?哼哼,来得好!我正要找你呢!

    曹休咬着牙齿,提着长枪,也想要迎着他而去。

    那臧霸赤身冲上来,当然是为着张五报仇。虽然杀死张五的并不是曹休,但曹休身为敌军的首领,这仇自然也就报到了他的身上、

    他雷吼着,径直向着曹休大纛下冲来,不用想,别人也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了。

    那些保护在外围的虎豹骑和曹休的贴身战将,他们在看到臧霸气势汹汹而来后,皆都弃了对手,争着来抵挡臧霸的去势。

    臧霸拎着一杆铁戟,直冲而来,倒是有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

    对于这些前来阻挡的人群,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仍是铆着劲往前杀去。

    先时,曹休的十数员部将都不能解决臧霸,依然让臧霸从容逃出了围内,对于臧霸,他们可以说感到很是头痛。

    而现在,臧霸这厮又亲自领了人马冲杀了上来,怎不叫他们更加的头痛?

    一个臧霸率了几十人就能将他们的万人冲得稀巴烂,更何况现在还有那么多的帮凶,曹休的部将们此时都已深深感到了震慑。

    眼看着臧霸再次冲杀上来,他们再也不能温柔的劝说曹休了。相反的。他们在此时,也只得强行的挡在了曹休的前面,抵挡着臧霸部队的再次攻击,催促着曹休赶紧抓紧时间带上部下撤退。

    眼下的情形也没有时间让曹休去思考了,在部下纷纷倒下后,曹休也只能带着深深的遗憾,选择带上剩下的部队,突围而去、

    臧霸一路追了十数里,直到将曹休人马冲得七零八落,这才率着部下。折返了回去。

    曹休一路奔向卢县,当距离卢县尚且还有几十里的地儿时,他的军队已经无法再行动了。

    人困马乏,加上天色已经黑了下去,迫使曹休不得不半路停下了人马。

    “但我们不能就在路上驻扎,须得找个地儿。”

    曹休记得,向东数里有一带平地,平地前方有谷口,谷口两边可做军事用途。不济时可临时设防。曹休于是将军队都开拔到了那里。只是,他们白天一战大败,不但吃食没有了,就连帐篷都没有。所以他们只得挨着饿,露天而睡。

    夜已经渐渐见深,疲劳一天的士兵,在肚子空空的情况下。也渐渐沉睡了下去。

    鼾睡声此起彼伏,不时还夹杂着士兵梦中痛醒后,哎哎的轻泣声。

    所有人都似乎累的趴下了。也很快的入了梦乡,但只有曹休,他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的脑子里仍是不断的回味着白天的那次大战,似乎这次大战来得太快,也去得太快。他大战前布置下的两万多的兵力,在一战后,此刻跟在自己身边的,居然不足两千多人了,这教人情何以堪?

    一败至斯,一败之斯!

    曹休不停的捶打着脑袋,恨铁不成钢的捶打着,眼泪也悄悄的落下。

    只是黑暗里,谁也看不见,瞧不到。

    难道这一切都已经完了吗,我一年的默默付出,就在这一战中付诸东流了?哈哈,哈哈!

    曹休摘下了腰间的佩剑,将他放在膝盖之上。手指轻轻在上面游走着,感受着。

    哧……宝剑离鞘,被抽出了一截。顿时,亮光闪烁,寒气逼人!

    手指轻轻触碰上去,是那么的冰凉啊。这道冰凉的气息,似不经意间穿过了他的指尖,直透到了他的心脾。遽然间,曹休浑身战栗,泪泣如雨。

    是的!我已经败了,我已经败了!

    我的两万人马在一天全部失去了,我除了身边这些残兵败卒,还剩下了些什么?

    “将军,你千万不要放弃,我们还有卢县。我们回到卢县,再据城而守,跟鲁国的毕谌(陈音)、癝丘的王忠遥相呼应,再不济也可派人向高干求救,相信也一定能坚守此城,直至击退敌军的!”

    是吗?卢县?

    可你知道卢县还有我们的多少军队?

    不过两千的老弱病孺罢了!

    更何况,有再多的人有何用,两万不多吗?最后还不是全都大败了?

    哈哈,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剩下了,除了失败,还能有什么?

    “你这是在豪赌,没有你这样打仗的!”

    部下们的话言犹在耳,曹休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啊,我这是在“豪赌”,既然“豪赌”使得我大败了,甚至倾家荡产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自古言,愿赌服输,不是吗?

    曹休心灰意懒的看着剑刃,缓缓,缓缓的将之拔出。寒气徒然逼人!

    正是四野万籁俱寂时,突然,谷口处一片红光冲天,响起了士兵的喊杀声。

    谷口外,臧霸亲自带兵追了上来,并成功追查到了敌军的据点,猛然间发起了进攻。

    守在谷口两边休息的有三四百士兵,他们抱着剑戟正睡得甘甜,睡梦中突然听到喊杀之声,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向着谷口下乱跑着。而那些内里的士兵,在听到杀喊声后,有的举起兵器杀了山去,而多数往四处跑着,如没头的苍蝇。

    “将军呢,将军呢!”

    “是啊!将军呢!快去找!”

    没有了将军,他们这个队伍形同龙没有了头,无法游走了。

    “将军!将军!敌人杀进来了!”

    在他们慌乱寻找曹休时,曹休正注视着手中的这把宝剑。

    剑不可谓不利,他可以帮助你杀敌,也可以遂了你的心愿,了此残生。

    就在敌人冲进来,谷内一片慌乱的时候,曹休正注视着他的宝剑。

    但他在察觉到变故后,他的身子仍是一动不动,目光仍是注视着他手中的剑,好像这一切已经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他缓缓的拔出剑,自到将剑完全拔出来,然后,往脖子上一横。曹休白嫩的脖子,立时鲜血如注的溅了一地。

    “啊!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当将士们找到这边时,终于还是迟了一步。在曹休抹了脖子后,他们这才堪堪的赶到。

    曹休一死,他们立即退了出去,将他自杀而亡的消息传了出来。

    这样一来,那些准备继续负隅顽抗的将士,在听到将军的死讯后,整个人如失去了支柱,颓然的丢下了手中的兵器。

    他们不再抵抗,纷纷投降了臧霸。

    曹休将士的不抵抗,倒是使得臧霸在很快一段时间内结束了战斗。除了杀死的几十人,外加逃出去的三四百人,臧霸这次俘虏了贼兵共计一千五百人。

    关键是,他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曹休的人头!(未完待续。。)

第五六四:王忠啖肉廪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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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将军,贼兵又在城外叫战了!”

    一名甲士闯将进来,向坐上王忠禀报着。

    此地正是廪丘,将军王忠乃是此城的司马,统管着全城的卫戍部队。他原本就是曹操的旧部,在刘备发兵兖州后,听闻曹操已死,各地都望风归顺,他也就举起了降旗,投降了刘备。他在听说了曹休起兵于泰山之事后,遂也暗暗纠集平时忠心于自己的将士,发动了一场兵变,杀死了县令赵常。这之后,他也就顺利控制了此城。得到此城后,他又杀害了运城守将,不但夺得了一批粮草,还受降了千人的士兵。

    这样一来,他的武装部队一下子达到了两三千人,遂自满起来,不把周围郡县放在眼里。他一面恬不知耻的将自己的叛军堂而皇之的称之为讨逆军,而自己则自封为讨逆将军,一面又征召士兵,将军队迅速扩张到了五六千的样子。这时,他又即向鄄城发兵。只可惜他这边刚刚打得有点眉头了,刘备那边就已经派出了平叛的军队。

    刘备对于廪丘王忠之事很是上心,故而派出了将军马超、凌统,各带了五千人马。及至王忠听闻此事,也即自领了人马跟马超、凌统大战鄄城城下,一战败北,死伤近一半。王忠无奈,只得连夜从鄄城撤围,自回了廪丘。而马超、凌统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在鄄城事后,随即迅速追了过来。王忠吃了一次亏后,也就对马超、凌统心怀惧意,不敢随便迎战。

    这次,已经是敌人接连第七天在城外叫战了。

    那王忠在听了此事后。仍是和往常一样,无所谓的骂了他一句:“你看把你急的,用得着这么慌张吗?继续免战就是了。”

    “是……”

    士兵点头应承着,但并没有立即离开。

    他在犹豫了片刻后,终于下了决心,继续道:“可是,众将士对于将军整日不战的态度很是不解,军中为了此事,好多人已经有了怨言了。要是再继续高挂免战牌,只怕会……”

    “会什么?”

    王忠不屑的问出。

    那人犹豫了片刻后。继续道:“只怕会影响了士气。”

    王忠听了他这句话,愣了半天,突然哈哈而笑:“什么叫士气,你跟我解释解释!”

    “唔……”

    那人张口欲来,只可惜嘴巴一旦张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什么是士气,什么是士气?眼珠子倒是遛着弯的转,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被王忠盯着看,不由脸色微微红了起来。真他妈丢人!

    王忠故意要戏弄那人一番,追逼着问:“怎么,你都不知道么?那你还跟我谈什么‘士气’?去,跟那些有怨言的士兵说。他们谁愿意出城谁出城,只要不连累我就行。”

    他这是什么话?那人半懂半不懂的点着头,下去了。

    “王将军怎么说?”

    “是啊,他怎么说。是不是又要继续高挂免战牌了?”

    “哼!八成是这样!”

    众人七嘴八舌的围绕着那人说话,那人故意保持着神秘。等到他们把一切都猜尽了,他这才神秘的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都说错了!”

    “什么?”

    众位士兵撑起雪亮的眼睛,互相对望了一眼:“难不成将军当真要出城迎战了?”

    “嘿嘿,也不对。”

    看着那人神秘兮兮的,只不把话说完,让旁边将士都急得挤眉弄眼,求着他快点说。

    半天,只听那人道:“将军的意思是,不赞成出战,但也并没有表示反对。他说,你们可以出城,只要不连累到他就行。但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我看还是你们自己去体会吧。”

    众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将他的话在嘴巴里咀嚼了一回,突然轰然而笑:“将军是同意出战了!”

    但当他们去告诉王忠,他们将要出城迎战时,王忠也并没有招见他们,更没有一句表示反对或同意的话传出来。

    在厅内的王忠,招来一名心腹将领,问他:“有多少人愿意出城?”

    “回将军,大概一千多。”

    听他这么一说,王忠微微一愣。

    在鄄城一战后,他五六千人马折损了近一半,只带回了三千左右。而这次要求出战的,居然达到了一千!几乎是三分之一的数字。王忠本来想借着这件事情,以验证将士们对他的忠诚,并没有什么别的用意。但当他听到他的将士有三分之一对他私底下有‘怨言’时,很是震惊。要是一般将军,必定以他们的‘怨言’为出发点,尽量去想他们这些‘怨言’不过是那种激进的表达方式,并没有恶意。但王忠的思维就是与众不同。

    他在震惊之余,立即对着心腹将领耳言了几句。那心腹将军在听后,稍微迟疑了片刻,但很快拱手称诺:“将军放心,末将这就去办!”

    然后,迅速退了下去。

    心腹将军走后,王忠,仍是坐在案前,一个人摆了一盘肉,小酌了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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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廪丘城外,马超、凌统各自领了一支人马,按辔等在城下。

    凌统开了口:“马将军,你猜他今天会开城出战吗?”

    日头从上面径直射来,射在了马超手中那杆长枪上,长枪枪尖,光芒大盛。

    他听到凌统问话,摇了摇头,说道:“本来我会回答他们是不会来的,但我已经看到我们对面的城门开启了,所以我只能说,他们会的。”

    嗡,沉寂太多时的廪丘城城门,终于启动了。

    城门打开的同时。吊桥也已经缓缓的降了下来。而城门口,列队以待的士,正将目光随着吊桥而落下。

    蓬!吊桥落下的那一刻,城内的士兵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奔向了桥板,脱离了城门。

    “杀!”

    喊杀之声,顿时响彻廪丘城的上空。

    马超与凌统对望一眼。

    马超笑道:“我就是喜欢他们不啰嗦,一上来就杀的性格。哈哈,就像鄄城之战时,一战将这家伙打得大败,然后将他逼回了老巢。这样才叫痛快!”

    说话间,马超和凌统各带着本部人马冲杀了上去。

    那城内冲出来的虽有一千多人,刚一战斗时,就显得十分的骁勇,但没多久,很快就显出了败相。

    其实这也难怪,要知道他们刚冲出来时,那是带着这六七天的委屈而来的,想要一下子发泄出来。这才一鼓作气冲杀了出来。虽然他们这股勇气可嘉,奈何这些人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十分的不能原谅。

    虽然只有这么一千的人,但他们却分属了三个军侯。而这三个军侯偏偏官阶相等,也就是说他们谁也指挥不了谁。这本来没有什么的,但糟糕就糟糕在,他们无法互相指挥。却又没有高于他们一级的将领在场。于是,自打他们出城后,他们就开始了各自为战。

    没有统一的指挥。那就是形同一盘散沙,根本就凝固不起来,更别说有任何战力可言了。

    战斗,很快就结束,当马超和凌统将人马来回一圈收紧,再收紧时,被切做数断的王忠所部,立即陷入重围。他们在一番大战后,也才逃出了一半的人马,而另一半,却留给了敌人。

    “快扯下吊桥!快扯下吊桥!”

    突围而出的士兵,眼看到了壕沟边,赶紧接连向城上的守兵呼喊着。

    那城上守兵看看他们后面暂时没有贼兵的尾巴,也就准备放下吊桥。然而,就在这时,王忠的心腹将领带着人马上来,立即喝问:“你要干什么?”

    那守兵微微一愣,指着下面道:“下方我军将士请求入城。”

    那心腹将领看了城下一眼,鼻子一哼,说道:“这些人未得将军允许,擅自离城,已经犯了死罪。你要放他们进来,是不是也想受到牵连?”

    “不!不不!!”

    那守兵吓得脸色发白,赶紧住了手。不过,在他内心里,却很是奇怪,他们这些人不都是得到将军的允许后,这才开城出战的么,怎么这边又说未经允许呢?

    那心腹将领看了城下面一眼,暗暗摇头。这些突围而出的将士,由于城上没有及时开城,因而逼得他们不得不重新杀了回去,却被外面的刘军给截做数段,绞杀在核心,眼看将无一人生还了。

    他身后的士兵看到这里,毕竟不忍,劝那心腹将领道:“蔡将军,这,这恐怕不好吧。他们可都是我们自己的人啊,哪有眼看自己人快要死了,却仍然见死不救的道理?”

    那心腹蔡姓将领盯着他们,淡淡的道:“记住,这是王将军的命令!”

    城下败局已成,蔡将军也没心思再看,他丢下这句话后,立即带着部下,回到王忠府上,向他回复了此事。

    那王忠听后,哈哈笑道:“这样最好!这些人既然有怨言,就已经有了叛逆之心。对于这些敢于背叛我的人,我是务必将他们尽快找出来,然后将他们斩草除根,永除后患!哈哈,就好比喻今天……蔡将军,你可知‘借刀杀人’一计?”

    蔡将军被他这番推断给震惊了,居然因为他们敢于请战,却怀疑他们是心有怨愤,这才让我安排这曲‘借刀杀人’之计。等到他们败时,却故意不放他们进来,好让刘军将他们剿灭了。厉害,毒辣!

    “知道。就比喻将军今日所做,不过是借了刘军这把刀,来杀那些敢于叛逆将军之人。”

    听蔡将军这么一说,王忠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旁边的一张木案,说道:“蔡将军你辛苦了,且用点点心吧。”

    随着王忠所指,蔡将军已经看到那张木案上放了一个土陶色的大碗,碗边放着一双木箸,还有酒盏。酒壶。

    但不知为何,在看到那只陶碗的第一眼,蔡将军没理由的眉头轻轻牵动着,目光里也隐隐透出害怕、厌恶和不忿之色。

    “多谢!但我……”

    蔡将军想要以理由搪塞,但被王忠立即拒绝了。

    王忠的木案前也放着同样一个土陶色的大碗,和一双筷子。当然,酒盏和酒壶是少不了的。他此时将木筷拿了起来,眼睛盯着碗里看,筷子在碗里一放,已然夹起了一块熟肉。将肉缓缓的放进嘴巴里。然后轻轻咀嚼着,随即眼睛一睁,笑道:“味道甚佳,不错不错!这可是好东西,将军千万别错过。”

    蔡将军听王忠这么一说,不好推辞,只好坐到了席上。

    蔡将军拿起了,木案上的木箸,一时却不知如何下手。

    碗里的东西是肝脏之类。只是一时不知是什么部位的。

    却见这时,那王忠刚喝了一口酒后,立即又夹起了碗里一块肉。这块肉却如鸡蛋黄大小形状,煮得十分烂熟。上了酱油,成了熏黑色,但光泽倒是不错,有点油亮。那王忠将这“鸡蛋黄”挑了起来。仔细看了一眼后,口水直咽,眼睛猛张。就似遇到了千年奇味。在大饱了眼福后,这才小心翼翼,将它放进牙门,轻轻的切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仔仔细细的切细咬碎……

    反反复复的咀嚼,直到细碎了,全都吞了下去,王忠这才猛睁开眼睛。

    似乎牙齿上面还卡了点“鸡蛋黄”的碎渣,他用食指抠了抠,然后又很是满意,将那最后一点渣滓也给吞进了肚子里。举起酒盏,小小抿了一口水酒,方才十分惬意的笑道:“囊丸下酒,实在是人间之美味啊!”

    “囊丸?好吧……”

    蔡将军默然的看了一眼,碗中的肝脏,虽然烧得精致,料也下得猛,但此时实在是没有食欲,只有种吐的节奏。

    “咦?蔡将军,这么好的东西,你如何不用?”

    听到王忠的催促,蔡将军只得硬着头皮,随便捡拾了一块,举箸问道:“不知这块是……”

    “呜哈哈!此乃人之心脏,特赐将军,以表将军待我忠诚之心!将军不可不食!”

    “人之心脏?”

    蔡将军的脾胃差点倒翻了过来,心里暗暗叫苦:“若是可能,我情愿用猪的心脏来效忠你,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吃这种吓人的东西了。”他这边想着,一筷子还没动,那王忠倒是将自己碗里的人的囊丸,人的舌头,人的鼻子,人的……反正他以为是能吃,都细细的品尝着。一面可劲的吃着,一面还喝着小酒,美哉美哉的叫着。但看见蔡将军一块心脏还举在筷子上,脸色立即不好看了。

    他追问:“你是不是对我不忠了?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把他吃了?你吃了他,就足以表明你的忠诚了。你若不吃了他,你让我怎么看出你的忠诚?”

    王忠啰嗦了一大堆,蔡将军突然深深的觉得,我今天不吃这块心脏,真他妈就对不起他了。

    “啊!”

    蔡将军张开了舌头,闭上了眼睛,将心脏往口里一送。甚至没有经过舌头,直接给吞了下去。

    吞下去后,立即拿过酒壶,狠狠的倒了一盏酒,然后咕咚咕咚的将那一盏酒给喝了个见底。

    王忠看他又是蹙眉又是挤眼,脸蛋上表情如此的丰富多彩,不由哈哈一笑:“将军你慢点吃,你这样吃法,只怕还没吃完,自己倒先噎着呛着了。你也不用着急,碗里都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的。啊啊哈哈!”

    蔡将军一听,眉头拉下,脑袋大了。他还真不是客气,若是他愿意来抢,他还真愿意全都让给他。

    王忠面前那一碗人肉很快被他吃得干干净净,这一碗后,他身后的婢女又立即为他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放在了他的面前。那王忠哈哈一笑,拾起筷子,又接连送几口肉到嘴边里,然后喝上几口小酒。

    抬头一看那蔡将军半天不动筷子,还道他碗里的眼睛冷过了,所以叫婢女去为他再换一碗来。那蔡将军一听,眉头皱起。这一碗好歹已经消灭掉了两块了,要是再上一碗,那还不得从头再来?

    蔡将军赶紧又闭着眼睛,送一块进口,说道:“没事没事,这还热着呢。”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肉早已凉了。

    那王忠看他吃得好爽也起来,也是十分的欢喜,说道:“吾平生喜食人肉,还道他人都不喜欢呢,今日看来,此言果然荒谬。吾道不孤,吾道不孤矣!”

    蔡将军被他一说,乖乖,头皮发麻,脑子里乱七八糟,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也正在这时,门外走上来一命探子,向王忠呈上了一个密封。

    王忠拆开一看,脸色突然一变。

    那蔡将军从没见过王忠脸色如今日这般死气过,知道是出了大事了。他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木箸,悄声的问道:“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

    “呃?”

    王忠微微呆愣了片刻,这才从惊愕中醒过来。

    他哭笑一声,说道:“适才我还说‘吾道不孤’,现在看来已经彻底‘孤’了。”

    “……”

    蔡将军注视着他,心里想着,他到底想要说什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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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388/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之我乃刘备最新章节! 作者:陈明弓所写的《三国之我乃刘备》为转载作品,三国之我乃刘备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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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乃刘备介绍:
三国,重生成为刘备。 陶谦曰:非君不能安此州,只是尔如何能急之? 袁术曰:吾乃仲家皇帝,汝如何敢藐我太甚? 刘表曰:君与我同为汉室,借荆州虽不成,非欲夺邪? 曹操曰:竖子欺我,如何骗走吾之良将? 吕布曰:大耳贼,夺吾妻之恨,誓要啖汝肉,剉汝灰! ...... 刘备,不再偏安蜀汉。 这次他誓欲横扫诸雄,诛戮暴乱,宁背负千夫指万夫骂的罪名,也要让乱世止戈。等到天下靡定,自知何人当为贼焉!三国之我乃刘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我乃刘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我乃刘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