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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乃刘备全文阅读

作者:陈明弓     三国之我乃刘备txt下载     三国之我乃刘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三五:为侬沐浴

    高干的一只大手还未落到,寿儿全身激灵的打了一个冷战,身子向后挪移了两步。

    高干对她微微一笑,将手拿了回去,道:“也罢,你好好休息吧。”

    这时,走来两个婢女,要请寿儿先去沐浴清洗一番。

    寿儿突然慌乱的抓住高干的手臂,瑟缩着身子,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他。

    高干仔细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读懂了她的眼神。

    “你……让我留下来陪你?”

    寿儿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高干道:“这样也可以,不过你要先洗过澡,换身衣服。”

    寿儿一时没有说话,旁边两个婢女误以为她是默认了,也就过来想要搀扶她。谁知寿儿被她们的动作弄得吓了一跳,赶紧是向后面连连退去。两个婢女脸上一红,还想爬上榻去将她弄下来。高干看见,皱了皱眉,道:“行啦,你两先将温热水准备好了,我就让她去。”

    两个婢女一听,也就赶紧躬身退了下去,让外面的人安排倒水。

    高干站起身来,看了寿儿一眼,笑道:“寿儿,你过来。”

    高干的这句话似乎带了魔力,也不用他催促第二回,那寿儿早已是乖乖的挪身过来,举着头看着他。高干将手伸出,轻轻一抱,已然纳入了怀里。那寿儿倒也是乖巧,到了他怀里,也就将头埋了下去,不再乱看。

    隔着帘子的地方,安排了一只大红木桶,桶子里也准备好了袅袅温热的水,四名婢女环伺在侧,另外两个婢女则守护在外面。

    高干轻轻的放下寿儿,对左右道:“小心伺候着。”

    四名婢女应诺一声,也就笑着上来,要扒寿儿的衣服。

    寿儿看到四对爪子向她伸来。吓得她脸色惨白,大叫一声,一把抱住了高干。

    “放肆!”

    高干还道她们对寿儿无礼,也不分青红皂白,大喝了一声,将寿儿护在了怀里。

    四名婢女一见,吓得脸色垂白,不敢说话。

    高干想了一想,终究寿儿刚来这里,对这里都不熟悉。突然让这些人伺候她,她难免有点胆怯,也就让她们都下去了。他则将寿儿身躯一掰,对她轻轻笑道:“我来替寿儿你宽衣好不好?”

    寿儿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他,并没有开口。

    高干于是伸出了双手,一面笑着,一面去扯她腰间的粉带。寿儿被高干的眼神吸引了过去,全没注意高干的举动。高干也就将她粉带扯了,她下半身的折裙。立时掉在了她的脚下。但她的眼睛还是没有注意到别的,她的眼睛仍是看着他。高干轻轻一笑,又替她将上身的青衫宽下。这件外衣一脱,里面也就是先前她穿在身上的亵衣了。

    他的手没有停止。缓缓将她上身的亵衣解开,除去。现在,唯一留在她身上的,除了下身的亵裤。就是遮盖胸部的这片红菱了。

    红菱未除,她的那抹粉腻早已春光乍泄,晃人眼目。

    那对微微耸起的蓓蕾。骄傲的拱起胸前那片红菱,呼之欲出。

    本来一直与高干的目光对视着,这才没有发觉身上的异样,及至高干的目光火辣辣的落在了她的胸前数寸之地,她的眼睛跟着而来,立即惊呼一声。她慌忙的抱住了身体,想要逃匿。高干一把抱住了她,她是身子就在自己怀里瑟缩着。

    高干很是不忍的摸着她柔腻的身躯,宽慰着她。

    她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显得很是害怕。

    也不知说了多少好话,寿儿这才稍稍放松了心情,被高干趁机将她衣服都除尽了,一把将她抱入了木桶里。

    温热的水抚摸着她的躯体,却使得她急躁不安的将身子缩成一团,头往水下面钻去,不停的冒着气泡。

    高干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提了上来,告诉她:“你不能蹲下去,这水会呛了你的。”

    她却是拉上来又滑下去,不停的逗着高干。高干也不敢离开她,只得替她撒着花瓣,又给她搓洗着身体。说也怪,她先前还不适应,只一味的逃匿。被他触及了身子,还不停的笑着,差点笑呛了。但过了一时,待她渐渐熟悉了水温,熟悉了他的手,她也就很舒服的接受着,而且还知道哪里痒痒,要他搓搓。每当她把身体往前送去的时候,高干的毛巾也就随之而来。

    当然,像胸前那片柔腻,高干还是舍不得用粗糙的毛巾去揩拭的。

    毛巾浮在表面,他的一对手掌却早已经在里面开始不停工作起来了。

    寿儿只惊呼一声,全身一颤,想要逃避,高干立即对着她温柔的一笑:“好寿儿,看着我的眼睛。”

    寿儿的一对眼睛,不由盯着他看。

    看着看着,她的身体也就对于他的手掌失去了防范,完全被对方魔掌给麻痹了。以致,高干笑道:“寿儿,站起来。”她也是很乖的站了起来,而他的一双手,借助毛巾的遮掩,开始在她下身那片丛林里游弋着……

    哗哗,高干将寿儿从木桶里抱了出来,平平的放在了地上。

    她的整个人,直如出水芙蓉一般,全身光洁而耀目,令人看去晕眩。

    高干这时招手,让婢女将准备的衣物拿了过来,他则索性替她一件件的穿了上去。

    将寿儿抱出珠帘,放在了梳妆台前。寿儿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他,一瞬也不瞬。

    这时,走来两名婢女,向高干福了福,甜甜的嗓音说着:“将军,要不要现在替她梳妆?”

    高干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立在了一旁。那两个婢女拿了条干毛巾,先替她将满头的水给挤干净了,然后盈盈的笑着,举起了梳子。寿儿只一直盯着高干看,也完全任由着两名婢女摆弄。但她眼角突然瞥到了婢女手上的象牙梳子,不由得脸色一白,骇然叫了起来,连忙用手去打。

    那婢女避之不急。被她将象牙梳子打落在地。那婢女还要去捡起,反被寿儿大力一推,将她两个都推倒在地,一脚踩踏着象牙梳子,身子不停的哆嗦着,口里不停的叫着:“鬼鬼!”

    她又回过身来,猛然看到一个人影模糊的出现在了铜镜里面,她虽大叫着,拿起胭脂盒砸了上去。

    啪,铜镜没事。胭脂盒倒是先碎了。

    她惊骇之极的往后闪去,看到了高干,立即缩在了他的怀里,抖个不停。

    高干万分的难过起来,心里想着那人他将与她痛歼的两个士兵当着她的面杀了,又是在榻上,她焉能不惊骇?而那日他一出后,半个月狠心没有来一次,却将她一个柔弱的女子锁在那等阴暗。兼且刚刚死个人的屋子里面,也怪不得她会胡思乱想。而接下来孤寂的日子里,她是一个人梳着妆,期盼着自己的原谅。可我时时不来。她没事干,又心里害怕,故而整日的拿着梳子,梳着她那一头秀发。可能是某个晚上。由于她一直记挂着屋子里的两名死者,于是在某个精神恍惚间,开始产生了错觉。以致她会在铜镜里看见某个鬼。殊不知。那个“鬼”,不过是她自己把自己幻想成了一个“鬼”罢了。

    高干想到这里,心里猛的一阵揪痛。

    又想到,自跟她好了以来,每日里都将她关在那个屋子里,是不是自己太过残忍了?她整日里不见太阳,怪不得她会在遽然见到太阳的那一刻,会感到那般害怕。而她整日的守着那个空房,又没有名分,更没有给她自由,她能不寂寞吗?说到底,她之所以会做哪些事来,究其原因,应该怪的人是我自己呀。到底是我亏待了她,我又如何能对她要求如此的苛刻?

    高干想到这里,痛惜的扶着寿儿的身躯,让婢女们都掩门下去了,他则将她抱在榻上坐着,好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她。

    在高干的安抚下,寿儿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不再闹了。

    但当高干想要离开她时,她却又开始不安起来,高干只好没日没夜的陪着她,直到三天后……

    “将军,外面逢大人求见。”

    高干眉毛一剔,咕哝道:“他又来干什么?”

    回身看了一眼寿儿,幸好寿儿此时也已经睡着了。他也就轻轻离了榻,正要走开,手腕恰时被一只纤细的皓手给拉住。

    高干回身一看,只见寿儿焦躁不安的看着他,他嘿嘿一笑,道:“寿儿乖乖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直看到寿儿从新闭上了眼睛,高干这才蹙了眉头。说道:“去告诉逢大人,说我有事,不能过来,让他回去吧。”

    那婢女犹豫了片刻,说道:“这个……”

    “这个什么?”

    婢女说道:“逢大人说将军已经两天不见他了,若今天还不见,他便……”

    “他便怎样?”

    听到高干喝问声,女子也急得不知道把这句话如何说了才好。这时,就听有人在门外高呼了起来:“将军为了一个女人,难道忘了高唐的将士了吗?”

    高干听他一说,不由脸色羞愧万分。就在三日前,他被逢纪催的没办法了,只好答应过两天就出兵高唐。可这都第三天了,自己却仍是身在女人房中,这却如何说得过去?

    外面逢纪的声音有近了些,也急了些,高呼道:“将军若今日不出来,老夫就跪死在这里了!”

    高干鼻子一哼,想站起来,但看到寿儿的样子,却又不忍,只得哼声道:“你去告诉他,要跪就任他跪去好了!”

    婢女微微一愣,只好福了福,应了一声也就出去了。

    这是早晨的事情,等到用午饭了,高干也没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方才叫进一个婢女,笑道:“逢纪他走了吧?”

    谁知,那婢女回道:“回将军,逢大人还在门外跪着。”

    “什么!”

    高干当即站起,气得脸色发胀了。他眼睛仔细的转着,没奈何,只得说道:“去告诉逢大人,就说本将军两日后出战,让他先回去吃饭吧,别把身体搞坏了。”婢女应诺着下去了。高干这才回过身来,将寿儿轻轻搀扶起来,说道:“寿儿,起来吃点。”

    寿儿也不摇头,也不点头,只将身子依偎着他,随着他的搀扶,缓缓下榻。

    这时,那去过的婢女又回来了:“将军……”

    “嗯?”

    高干瞪视着她,问道:“他回去了?”

    婢女摇了摇头。说道:“逢大人说,这话你前几天已经说过,可到现在都没去,他不相信。他说除非将军今日动身,否则他还是要继续跪下去。不但他要跪,而且还要动员全城的将士都来跪,直等到将军答应为止。”

    “老子!”

    高干习惯性的伸手按剑,但手刚刚放在腰间,发现已经没了。

    原来是高干因为寿儿怕见到这些东西。不但他的剑,就连梳妆台都早在两天前撤了,屋子里也没了这些了。

    高干回过身来,将寿儿一扶。对着她的眼睛说道:“寿儿乖,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等会就来。”

    看到寿儿清纯的眼睛,并没有哭也没有闹。这才安心的转身。

    等转了三步,回头一看,只见寿儿仍是这样的看着他。他也就放心了。

    他匆匆的走了出来,叫人打开了门户,逢纪当门而跪。

    高干一见,气得就要出口大骂。但见他头发苍白,又是跪在那里,也就心软了,赶紧上前,双手拉他,说道:“先生这又是何必呢?快快起来!”

    逢纪身子一降,闷哼一声,并没有随了他的意。

    高干一愣,站直了身子。本想发怒,但想想,也是自己不对,本来答应好的事情又当面反悔了,却是不该。更何况,如今三路大军进犯平原,正是内忧外患之时,对于这样的人才只能拉拢,还真不能少了他。高干马上转而变了脸,呵呵一笑,说道:“先生起来吧,我后天发兵就是。”

    逢纪鼻子一哼,理都没有理他。

    高干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本欲动怒,但想想还是忍住了,再次笑道:“如果先生还是不放心,那好,我明天就发兵就是了!”

    “哼!”

    逢纪将头一别,还是没有理他。

    “你!”

    高干差点叫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想要找东西砸这老匹夫一顿,看他还敢如此无礼!但气了一时,还是挤出了一团笑容来,软软的道:“今日也已经不早了,难道先生就不能容忍我准备半天,明天再发兵?可好?”

    逢纪想了一时,可能是想通了,自己站了起来,向高干拱手道:“这可是将军说的,到明日将军如果还不出兵,别怪老夫不给面子了!”

    说着,再也不看他,袖子一摔,径直走了。

    “你个老匹夫!”

    高干回头来,暴跳如雷的骂了一句。待走到屋内,却又不见了寿儿,高干吓了一跳,正要喝问他人,却看到寿儿正蹲在榻角,一句声也不做,只将头缩在哪里。高干看得心疼,赶紧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榻上。

    第二天时候,高干也确实不想再跟逢纪耗下去了,只好早早的哄骗了寿儿睡了。看看门外婢女来报逢纪领了一班将士都到了门前,他也就没好气的恨了逢纪一回,想不到他是说到做到,真他妈的大忠臣。

    他稍微理了理衣服,临走前,仔细的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来,替她捋了捋发梢,突然小指碰在了她的头额上,如触到了火一般,心里吓了一跳。他将手掌再去试了一下,却是滚烫一片。他赶紧站了起来,吼道:“去给我找疾医过来!”

    婢女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她高干一声雷吼,谁还敢耽搁,赶紧应承了一声,急急的走了出去。

    高干却在这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停的摇晃着她。

    那寿儿终于醒了过来,眼睛睁着看了高干一眼,却又缓缓的闭上了。只是鼻子里噗嗤噗呲的扇着热气,嘴唇上也慢慢变的白了。

    那两个婢女只刚刚开了门户,当先又逢纪走上前来,大声质问道:“将军可有出来?”

    那婢女只道:“将军命我等去请疾医过来,看他的样子很急的,不能等的,大人还是在外面候着吧。”

    那婢女说着,就想要离去,被逢纪鼻子一哼,说道:“这定又是将军的拖延之计,我们也不必等着了,大伙儿都随着我进来吧!”

    他说着,示意旁边将军,将那两个婢女拦了回来,不准她去。

    当即,逢纪带头,走在了最前面,其余将领一拥而入,跟着进来。

    逢纪走到门首,毕竟不敢放肆,让人叫道:“将军,士兵们都等着你呢,快快出来吧!”

    咚咚咚,高干推开门户,站了出来。但本想解释一番,但见两个婢女仍是矗在那里,不由大怒,叫道:“我让你二人去请疾医,你二人为何还在这里?”

    两个婢女只脸上一阵煞白,那边逢纪接着道:“将军也不必忙了,我看还是快些动身吧。”

    高干瞪视了他一眼,喝道:“是你让她们不要去的?”

    逢纪也当仁不让,袖子一甩,道:“将军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高干咬牙切齿,不由大骂一声:“老贼!”

    冲上前来,拿了逢纪就往地上一摔。众将军只来不及阻挡,逢纪早啊哟一声,折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第五三六:替卿梳妆

    “紫儿!”

    袁尚身着红袍,头束高冠,将热闹的人群关闭在门外。他身自转着,转到了榻前,脑袋摇了两摇,方才定了下来。

    “紫儿”听到这声叫唤,身子微微一颤。但她分明动也不动,头仍是低着。

    袁尚呵呵一笑,道:“紫儿,抬起头来!”

    高大的冠冕戴在“紫儿”头上,冠冕前的珠玉旒苏一排排垂下,遮住了她的面颊。

    她似是未曾听到袁尚的吩咐,仍是低着头。

    袁尚不由皱起眉毛,端了端身子,仔细瞧了瞧她那露在外面的面阔。看了一时,不由轻咦了一声,伸出手来,将她下巴捏住,向上一抬。

    一对泪眼粉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袁尚尚看不分明,将另一只手去掀她面前旒苏,突然大吃一惊,立即叫道:“你不是紫儿!”

    那女子被袁尚这一举动吓得身子缩了缩,一句话也没有,仍是低着头。

    袁尚气得身子一抖,连退了三步,立即反身,将门打开。

    “尚儿,这大喜的日子,你这是要跑到那里去啊?”

    迎面一位高贵喜气的妇人,带了四名婢女将门拦了起来。

    “母亲!”

    袁尚瞪视着他,手往后一指:“她……她不是紫儿!”

    他的母亲,刘氏,跨步走了进来。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她当然不是什么紫儿了,她可是沮大人的千金。”

    袁尚微微一愣,叫道:“可我要娶的是紫儿,不是什么千金!”

    “放肆!”

    刘氏怒道:“紫儿?她不过是我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女罢了,她如何能匹配我儿?也只有她,才是我袁家的媳妇!”

    她的兰花指一翘,指向了榻边那个坐立不安的女子。

    袁尚两眉一竖,吼道:“母亲。你是在骗孩儿?在婚前你可是说好了的,只要孩儿替你将那孔、张、谢、成、高五家灭门了,你也就答应孩儿跟紫儿的婚事的。如今孩儿也替母亲你办了此事,可母亲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刘氏鼻子一哼,道:“休得乱言!今天是你大好的日子,你还是乖乖的不要闹事,否则别怪母亲我不给你留颜面!”

    说着,袖子一甩,吩咐身后的四名婢女:“秋、冬,你两个留下。”

    她自走了出去。春、夏跟着。

    在秋、冬退出去之前,袁尚立即跑上前去,喝问道:“母亲将紫儿怎么样了?”

    踏踏……

    刘氏早已去远。

    袁尚怒极的捏起拳头,击向门框。那秋、冬两个对视一眼,恳请道:“公子,外面风寒,还是进屋里去吧。”

    “啪啪!”

    袁尚双眉一竖,早括了两女一个耳刮子,恨声叫门紧闭了。

    秋、冬两个婢女小脸蛋被打得火辣火辣的。两女本来就是练武的人。脾气也是杠杠的,但面对河北之主的愤怒,她们身为婢女的,唯有忍受。一句也不敢哼。甚至连脸蛋摸都不敢摸,一言不发的立在了门户两侧。

    袁尚也不知道一夜是怎么挨过来的,直到将案上的一壶酒喝完了,他也就躺在了席子上。迷迷糊糊地。似有人为他盖了一身衣服,但沉重的头痛并没有让他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天恰时的亮了。他的根骨似是碎了。喉咙里干咳得厉害,脑袋像是被碎用大锤子闷过,掰开揉碎的痛。

    他眼睛强自睁开了,光线冲了进来。

    他用手揉了揉眼睛,脑子里似乎想到有件事情还没做,可是什么事情,却一时又是想不起来。

    他闷哼一声,侧过脸去,只见新人榻上坐,一动也不动。

    是睡着了,还是睁着眼睛?

    袁尚缓缓的伸出手去,想要支撑起身,发现背上多了件御寒的衣服。他微微一愣,只见那新人坐在榻边,似是动了动身子,一只小手轻轻的抬起,正揩拭着眼前的泪。袁尚心猛的一痛,他想起来了。

    “紫儿!”

    他丢下衣服,立即站了起来,看也不看新人一眼,就拽开了门户,迎面是秋、冬二婢。

    “将军!”

    袁尚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喝道:“滚开!”

    已经是天亮了,秋、冬算是完成了主母交代的任务了,所以也不敢十分的阻挡。听到袁尚的怒吼,她们连连道歉,将身子让开了。

    袁尚一出去,那秋、冬将门带上,也即匆匆跟了上去:“将军!”

    咚咚的声音渐去渐远,房内的空气也遽然冷了下来。

    悲泣的声音,终于在被冷落了一个晚上后,有声的哭了出来。

    新人美如玉,袁尚何曾知?

    走到门口,他将新服扯了,亲兵们立即给他换上了衣甲。动作简单而利索,也没耽搁多久,也就结束了整齐。

    他跨上了一匹黑马,立即带上了一队亲兵,径直奔向了刘氏的宅子。

    嚯嚯的马蹄声响,骤然在刘氏孀居前停了下来,门口站着的士兵,见到袁尚下马时脸上所带的杀气,一个个远远的不寒而栗。

    “快去通知主母!”

    一个士兵犹豫了一时,也就赶紧奔了进去。

    那其余的几个士兵,赶紧赔笑着,向前迎来:“将军!”

    “滚开!”

    袁尚一句话也不说,披风在肩上哗哗的翻响。

    拦门的几个士兵甚至还没怎么招呢,就被袁尚的亲兵给抵到了门边,其余人则陆续的跟着袁尚走了进去。

    这时,袁尚身后的两骑,秋、冬也堪堪落马。甚至来不及把马牵走,她们也就赶紧闯入了门户,追着袁尚而去。

    到了凉水亭边,袁尚驻了脚,他的母亲比他起的还早,早已经在亭边为水里的鱼儿抛食了。

    春、夏立身在她身后,那名守卫在门外的士兵,正跪在地上。刚刚没说两句,袁尚也就随后闯了进来。

    “母亲!”

    袁尚这声母亲叫得分外的不认真,耐了三分性子。

    他的母亲刘氏应了一声,没有立即回过身来,仍是抛撒着鱼食。等到秋、冬二婢也走了过来,站在了她的身后,她这才恍然回过身来,将食钵交给了春,笑道:“我儿这么早就起来了,昨晚可睡得好?”

    袁尚什么也不问。也不答,直奔主题:“母亲,紫儿在哪里?请将紫儿交给孩儿。”

    刘氏呵呵一笑,啪着手掌道:“紫儿是吗?”

    她看了秋、冬一眼,道:“你们带将军去。”

    秋、冬微微一愣,脸色变了变,心里暗暗嘀咕:“怎么又是我们?昨晚站了一晚上,可冻坏了。这又是什么苦差事,非得我们去?”但她们也不敢表现得太过苦逼。只得莺莺燕燕的回了声:“诺!”

    她们转过身来,对袁尚微微一福,说道:“请将军跟我们来。”

    袁尚眼看即将能看到紫儿了,心里说不出的舒服。也就拜辞了母亲,径直跟着秋、冬往里面去了。走到了后院,可仍是不停脚步,一直从后门出来。到了府后的山野地带了。

    袁尚微微一愣,终于耐不住了,问道:“秋、冬。你这两个婢子是不想活了,竟敢糊弄起本将军!”

    秋、冬连忙道:“将军这是什么话?我两怎敢糊弄将军您?将军您看,这不是紫儿了么?”

    随着秋、冬伸手一指,只见前方一个洼地,地上正躺着一躯尸体,尸体旁边,还有肢解的断手断脚。

    袁尚随着她们手指,立即跑了上去,看到眼前一幕,差点晕厥。

    断手断脚有的已经腐烂,有的正在腐烂,白色的虫俎正在肉里面游走着,时起时伏,甚是可怖。

    而那具身着紫色衣服的女子尸体,就丢着上面。

    一口风吹来,腐臭味迎面扑进鼻子里。

    袁尚昨晚本来酗了一晚上的酒,一早上还是头痛着,胸口里也是干呕难受。此刻鼻子里再闻到这股难闻的味儿,也不用酝酿,早已一口气接不上来,哇哇的干吐了出来。

    他身后的亲兵走上前来,为袁尚啪着背。

    吐了一回,脑子也就清醒了些,跟着悲从中来。

    “紫儿!”

    他大叫一声,就要往坑洼里冲去。他两边的亲兵立即止住了袁尚的动作,赶紧道:“将军这是要干什么?”有两个亲兵知道了袁尚的意图,也就趟了下去,将紫儿的尸体抱了上来。

    也亏得这些士兵平时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于这些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们抱上紫儿后,自觉身子上爬了好多虫俎,气味也难闻之极,不敢恶心了将军,也就远远的告辞,回去换衣服去了。

    幸好紫儿是昨晚被杀后丢下去的,身子上虽然爬了虫俎,到底皮肉未烂,用树枝将她身上的这些肮脏之物扫扫,也就干净了。

    “将军!”

    袁尚对着紫儿撒了一阵泪雨,走上前去,不顾众士兵的劝慰,抱起紫儿,也就缓缓的向着后门走去。

    秋、冬两名婢女互相对望了一眼,神色不由一变,这是要出事了。

    果然,当刘氏看到儿子将自己亲手杀死的婢女再次从死人堆里抱到她面前时,她几乎要发怒。但她终于遏制住了这种冲动,眼睛瞪视着他。袁尚抬头看了刘氏一眼,泪水模糊的道:“母亲,你不将紫儿赐给孩儿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害死她?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面对儿子的诘问,身为母亲的刘氏,身子不由团团一颤。在儿子目光的逼问下,她终于做出了妥协,带着春夏秋冬四位婢女,再也不敢看袁尚怒视的眼睛,悄没声息的走了。

    袁尚重新站起来,将紫儿一路抱了出去,走回了自己府上。

    审配等人早已等候在袁尚的大将军府外,但他们远远的看到一队士兵缓缓走来,起先还没在意。及至看到士兵队伍前面的是袁尚大将军,他们也是怔住了,赶紧迎了上去。可当他们再次看清了袁尚大将军怀里抱着一个紫衣女子,他们都是彻底雷了。

    昨晚不是袁尚大将军的新婚燕尔之喜吗,他们一早赶来,也正是为了庆贺他的。但见他如今抱回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回来。而且还是一具尸体,这叫他们怎么想?

    由于是自己女儿的婚礼,沮授第二天也即向袁尚这个女婿来贺喜,他此时也正在文武的队伍里面。

    审配到了此时,恍然发觉了此事的不妙,他赶紧走到沮授那边,还想要说几句话打岔打岔。

    但审配还没有开口,只见沮授早已气得面色一红,甩了袖子,愤然离去。

    审配也是十分无奈。想要去追,但袁尚即将走了过来,也就不好随去。他只好往前,迎上了袁尚。

    “将军!”

    他本想说几句开解他的话,但见袁尚目光如死,心中骇然。

    见袁尚没有搭理自己,也就识趣的退到了一边,让开了路。他拽住一人,问起缘由。才知一二。

    袁尚一路径去,哪里理会他们。

    他走到厅上,识趣的士兵早已在厅内安放了一张软榻,袁尚缓缓的将紫儿放在了榻上。

    也不用他吩咐。早有几名妇女过来为紫儿沐浴净身,换了身干净的寿衣。

    袁尚目光如死灰一般,站立在门外,看着幽幽的蓝天。

    云彩漂浮不定。人生不也是一样,无常无定么?

    终于,那里面的几名妇女陆续走了出来。向袁尚报说,已经替女主净好了身。

    袁尚挥手让她们先下去了,又让人送上了一台铜镜,一根梳子,还有化妆用的胭脂水粉。等备好这一切,他一句话也不说,将厅堂的大门给重重的掩上了。

    层层的黑暗袭来,里面仅剩的,只不过一丝丝的微弱之光,从那些窗棂边投了进来。

    里面,除了袁尚,唯有那具紫儿的女尸。

    “将军在里面不会有事吧?”

    守卫在门外的亲兵们实在不安。

    “紫儿……”

    袁尚解下了腰边的佩剑,坐在了榻上,缓缓扶起了她。

    他轻唤她时,可惜她眼睛紧闭着,没有听见。不过这没有关系,他还是很认真的理着她的寿衣,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梳妆台边。

    “紫儿,你上次跟我开玩笑,说若你死了,入殓前必须我为你梳妆你才放心。我当时说你是乌鸦嘴,可谁曾想,最后还是被你乌鸦嘴给说中了。哎,既然我欠了你的,那我今天就还了你吧。我今天啊,一定要为你好好的梳一次妆,画一回眉。”

    他拿起了案上摆着的梳子,轻轻将木梳放在了紫儿发梢里,缓缓推了下去。泪水止不住流下……

    幽暗的厅堂,白绫飞舞。

    梳子终于在袁尚手上停留下来,他将紫儿扶到了铜镜前面,照了一照。

    镜子里的人儿,如活人一般,美艳动人。

    只可惜她的眼睛仍是闭着,她的脸色也很是不好看,一片煞白。

    袁尚拿起了眉笔,一笔一笔在她的眉毛上描画了起来。

    她的眉毛本来细长,只是洗过一次后,其形稍微有点显乱。但在袁尚的UU小说,渐渐得到了更正,变得如柳叶一般细长了。

    放下眉笔,袁尚仔细欣赏了一下,眼放异彩。

    随即他又将铅粉和着胭脂揉在了一起,往紫儿的脸蛋上抹去。轻轻揉按着,泪水也扑簌簌的落下。这还是那次他趁着母亲远出时,见紫儿在梳妆,他也就混了进去。紫儿跟他开玩笑,说他长得皮肤白皙,要是涂抹点胭脂水粉,肯定是艳羡群芳。袁尚在她面前根本也不在乎这些,被她这么一说,也没在意,仍是跟她亲昵着。谁知这小丫头,偷偷将铅粉和着胭脂,摸匀了,涂在了他的脸上,说他脸色太白了,用这两样一抹啊,肯定是白里透红。

    如今的紫儿脸蛋已经不能增红了,也不会害羞了,袁尚就想到了这个法子,学着为她梳妆,给她增艳。

    果然,待将手中的胭脂和铅粉抹匀涂在她脸上后,她那张始终煞白的脸蛋,终于出现了红晕。

    一抹胭脂,点匀在了紫儿的肉唇上,鲜艳夺目。

    一通妆罢,再将她送到铜镜面前,袁尚还恍然误以为是她睡着了。

    “紫儿!”

    如此明媚动人的佳人,如何就这般轻易就走了?

    人,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袁尚恨不能哇哇大哭一场,向天怒问一声:“既然造此尤物,何要收回去?既然有收回去的一天,当初又为什么要造此尤物?”

    他痛哭失声,一时当真是肝肠寸断,泪水扑簌而下。

    “紫儿!紫儿!”

    将她抱得紧紧的,何曾有松开的时候。

    “将军,将军不好了!”

    那门被士兵敲响,但没有得到袁尚的命令,他们是不敢随意将门户推开的。

    袁尚仍是哭着,几乎完全没有听进去。

    “将军,夫人,夫人她上吊死了!”

    “胡说!”

    袁尚几乎要骂出来,夫人不正在我怀里安然的躺着吗?但他随即明白了过来,那沮授的千金,不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么?

    他恍然明白了过来,将紫儿放在了榻上,将厅堂的门户打开了。

    士兵们恍然看到袁尚通红的双眼,不敢逼视,赶紧退后了一步,低着头,小心的说道:“将军走后,夫人她……她一个人就在房中上吊了。”

    袁尚木讷似的,点了点头,说道:“她也是个贞烈的女子,这样吧,将她也抬到这里来,和紫儿一起安葬了吧。”

    他吩咐了一声,随即如死了一般,又转过身去,一时茫茫然。

    人死了,是不是都不能再回来了?我的紫儿,也不会再回来了吗?(未完待续。。)

第五三七:魏延片言下甘陵

    “唔!大……大哥!”

    张飞走到刘备帐中,看到案前的刘备,立即跑前了两步。正欲张臂欢呼,但看到帐中站着的两排文武,一个个手按着兵器,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自己,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停了下来,立身在刘备跟前,拱手作揖。

    跟在张飞身后的,是潘璋。

    “见过明公!”

    刘备抬起头来,笑道:“有劳潘将军一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潘璋应了一声,走了下去。

    “大哥!”

    张飞见刘备根本不看自己,不免纳闷。

    送走潘璋后,刘备这才收回了脸上的笑容,他看了张飞一眼,哼了一声,拍案喝道:“张飞,这是军中!”

    张飞被刘备一说,只好孬笑了一下:“是,明公!”

    刘备哼了一声,喝道:“张飞,我且问你。先前你可是奉了孤的命令,从定都押运粮草至我黎阳来着?”

    张飞嘿嘿一笑:“大哥这不是明知……”

    “住口!”

    “是!”

    张飞立即改口:“不错!末将是奉了明公的命令,从定都押运一批粮草至黎阳前线!”

    “那你的粮草呢?”

    被刘备一说,张飞又想说大哥是明知故问了。但见大哥脸色严峻,而左右文武又面有不善,他赶紧跪了下来,无辜的说道:“大哥,你还是罚俺吧,俺是什么都认了。”

    刘备鼻子一哼,喝道:“那你知道你犯的可是什么罪?”

    张飞沮丧的道:“俺……俺犯了死罪,求大哥给俺一个痛快死法。”

    刘备又是鼻子一哼,喝道:“好啊,你既然知道了,那还啰嗦什么!两边来人,与我将这厮给拖出去斩了!”

    这也太快了吧?张飞眼睛一转。本想多说两句,但到了此刻,唯有扑簌簌的落下泪来。

    突然站起身来,向刘备拱手:“大哥,俺老三就先走一步了,以后有空的时候,大哥可要时常来俺坟前说上两句话呀,还有,别忘了叫上二哥!”

    他还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话一完。双手一分,将两边士兵推开:“不劳动手,俺自会走!”

    张飞这一举动,倒是把刘备给懵住了,心想这小子也太会来事了吧。

    刘备一急,差点就脱口叫他回来。

    但话说出口了,怎可反悔!

    就在这时,那下首的程昱、满宠等人也瞧见了刘备的脸色,随即恍然大悟。知道刘备虽然怒其不争。但也未必愿意就这么杀了张飞,不过是借此事教训教训张飞,顺带整饬军纪罢了。他们也即识趣,以罪不当死为理由。求刘备赦免了张飞的死罪。

    “孤且看在诸公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可暂时囚禁起来,以后发落!”

    刘备说完这句话。也即散帐了。

    他这里,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楚都以及定都各官员向刘备求免张飞的联名信。

    刘备乐呵呵的召集全体文武。又将这封联名信给他们看了。

    “孤欲杀我这不争气的三弟,可众人皆为他求免,诸公看孤该如何处置得当?”

    刘备说话时,他的面子上当然保持了应有的“难为情”的样子,向众人征求着意见。

    这次倒是马超抢先,说道:“张将军虽然鲁莽杀了人,但所幸被他所杀之人乃该杀之人,可以姑且不论。只是那被他髡发的女子终是无辜者,若说杀了张将军以抵其罪,似乎又过于严厉了点。以末将看来,不若将那女子赏了给张将军,张将军娶了她,不就是自家的事情了吗?既然是自家的事,那也就不是事情了。至于拒捕一事嘛,也已经罚过他了,他该吃的苦也已经吃了,想必他人也没有话可说了。明公,你看这法子怎么样?”

    他此话一出,各人想到张飞娶了个“髡发”女,都是幸灾乐祸的相视一笑,英雄所见略同,纷纷表示赞同。

    马超倒是语出惊人,刘备想了一想,看来为了保住三弟的命,只好先委屈他的人了。

    刘备当即捋须,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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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让俺娶那髡发女子?那还不如杀了俺!”

    张飞负起气来,将手背了过去。

    “混账!”

    刘备拍案而起,喝道:“你当我是不敢杀你?”

    “要杀便杀!”

    张飞也真的来事,说着往前一冲,就要掀帐赴死。

    “你今天要走了出去,就不是我三弟!我们桃园结义的名分,也就到此为止!”

    被刘备一声断喝,张飞立即折身,跪到刘备案前,泪水扑簌簌的落下,仰起脖子来:“大哥何要说这样狠心的话来?俺听从便了!”

    刘备被张飞这么一哭,尴尬不堪。幸好帐中就他两个,也就立即起身,走到张飞前面来,想要伸手拉他。

    谁知张飞会错了意,他忽然站起身来,将刘备紧紧抱住,扯着破锣的喉咙哭了起来:“大哥啊!”

    刘备只觉雷鸣一般,耳朵嗡声作响。

    但他也是被张飞真情所动,不觉堕下泪来,安慰了他一番,说道:“三弟,你可要明白你大哥的苦衷啊。想你身为我三弟,你犯了法,我焉能置之不顾?若是不处理的话,我以前所强调的依法治军,又怎能顺利的展开下去?非是我要逼你,实在是法不容情……”

    “大哥,你别再说了,俺听大哥的便是!”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这次你二哥也替你说了不少的好话,他对你的好,你也要记着。”

    张飞问道:“我二哥他说了什么?”

    刘备道:“这次楚都那边的联名信,其中霍然有张昭张司马的名字,想若不是你二哥亲自出马,就依张司马的臭脾气,他肯在此联名信上签名吗?”

    张飞一听,甚觉有理,赶紧点了点头:“大哥说的是。也不劳大哥提醒,二哥对俺的好,俺一定得记住。就像大哥你对俺的好一样,俺时刻铭记在心!”

    刘备突然笑道:“三弟你一直没有老婆,我身为大哥当责无旁贷要为你着想一番。可如今我却要逼着三弟你娶一个‘髡发’女子回去,三弟你不生我气吗?”

    张飞笑道:“大哥这是哪里话?只要是大哥为俺娶的,就是再丑俺也要了。更何况,她只不过是被俺拔光了头发,其实说起身材……”

    他悄悄的在刘备耳边说了几句,刘备听得苦苦摇头。也想不到这张飞还真能观察女人的,好歹能分。

    刘备突然问道:“怎么,不说下去了?”

    张飞嘿嘿一笑:“大哥晚上到俺哪里去睡,俺晚上说给大哥听。”

    刘备还没答应,那帐外孙尚香刚刚进来,突然听到这个“睡”字,眼睛诧异了起来,是你们两个大男人吗?是不是我要回避回避?

    不要误会!刘备将张飞推开,立即笑道:“呃。尚香你过来了?”

    张飞木在那里不走,被刘备挥起一脚,叫道:“还不滚回帐去。”

    张飞恍然明白过来,也打趣的笑道:“俺跟大哥睡。嫂子不吃醋哦?”

    孙尚香只一片羞红,啐了他一口,也挥起拳头就打。那张飞被他夫妻一对两头夹攻,赶紧是落荒而逃。到了帐外,仍是不甘心的叫道:“大哥,俺晚上请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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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对于张飞一事,刘备宣布了处理的办法。

    第一,嘉奖潘璋。

    刘备亲自跟他谈了一个时辰,褒奖他不畏权贵,敢于斗争的精神。并让他担任楚国都尉,负责楚都的治安,即刻赴任。至于他先前所守的濮阳城,自安排他人驻守。

    第二,惩罚张飞。

    降张飞官一等,行征虏将军(行者,代也,也就是代理的意思)。

    当然,对于张飞来说,他还得做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准备迎娶髡发女。

    不过,现在正是战事之秋,一时也急不得。刘备跟张飞商议一番后,让张飞先以礼聘下了髡发女,将她先行送回了楚都修养,挨战后同刘备娶孙尚香,赵云娶村女那时,一齐完婚。

    刘备在黎阳呆了将近两三个月,将周边各县扫荡得差不多了,再无后顾之忧了,方才向北发兵。

    这些日子,左右各县投降者无计,本来他的兵分了不少出去,也只有六万多了,但到了荡阴关时,已经有不下十万的人马了。

    荡阴关,去邺县唯一的一道险关,此关一但打破,则邺县也就直接暴露在刘备的大军之下。

    所以对于荡阴关的防守,袁军十分重视。

    目前,驻守荡阴关的乃是袁尚部将焦触、张南,领兵十多万。可以说,就数字上来比较,双方的兵力也是相差无几。只是若论攻守双方的差异,在这种兵力对等的情况下,刘备还是处于弱势。

    不过不要紧,若论起士气、战力,袁军也就根本不能比了。

    袁家军虽然有十数万人马在这里驻守,但他们也只不过是临时征集起来的兵,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所以战力相对于刘备的精兵来说,自然要差多了。刘备自黎阳而来,以马超、凌统为先锋,陈到为后继,两战下来,已经打得袁军溃不成军,驻扎在关外的五万人马死了将近一万多,站不稳脚跟,也就只好一哄而散,全都退进了关内,不敢在关外立营了。

    刘备连打了数十日,关内只不出战,刘备也没办法,只好分出一部分兵马,让凌统、陈到带出去,分路攻击各县。

    而各县面对刘备强悍的人马,多有望风而靡,尽皆纳降,不战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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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陵城外,杀声震天。

    高丘之上,魏延按剑而立,目光炯炯的瞪视着眼前的城池,恨不能立马将其拿下,一口吞了。

    城下,士兵疯狂的攻击着。

    “将军!”

    “嗯?”

    魏延虎目一瞪,道:“齐将军不在前方督战。跑我这里来何益?”

    在他前面站着的,正是将军齐任,以前在陈国为舞风营主将。

    只见他的一身铠甲上面都是鲜血,肩膀上早已负了伤,就连脸上都是鲜血布遍。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他的人怒目而立,大声回答着魏延的话:“将军!我等已经连打了一天一夜了,眼看城池仍是没有攻破,而将士人人疲惫不堪。若再打下去,只怕还没拿下城池。将士早已累垮了!还请将军暂且休战……”

    “不行!”

    魏延瞪视着他,一口拒绝,咆哮道:“我军连打了一天一夜,同样贼兵也守了一天一夜,他们不喊累,我们怎可先喊累!不行,给我继续打,打到他们把城献出了为止!”

    这人真是不讲理!齐任咬咬牙,恨不能冲上去跟他拼了。

    但他终于是忍了下来。好好的跟他说理。他微微一笑,说道:“贼兵乃是守方,我们不停,他们焉能停下?若他们在我们之前停了。那不是自己认输么?”

    魏延说道:“我就是要打到他们认输为止!他们不认输,我们就继续打!”

    草!

    齐任双眉一竖,他身后的将士人人愤怒着,但有理智的。赶紧扯了扯他的衣甲。齐任想到此次率兵远征的主帅是他,而非自己,做为军人就是无条件服从命令。他气馁的没有说话。反过身来,拔出刀子,对着部下们大吼:“给我打,打不下你们就别吃饭!”

    也不知道他这句是不是气话,反正他的将士们都被齐任的话吓唬住了,只好人人大吼,举了武器再复冲到了战场上。

    若再不下,那还不饿死?为了不饿死,只好拼了。

    他这边,又让人去叫将军廖化过来,交给廖化一封信函,说道:“烦将军引一支人马到它后方去,将此信函射入甘陵城中。”

    廖化接过信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魏延挥了挥手:“拿下甘陵城,就靠这封信函了,将军快去吧。”

    听到这句话后,廖化再也不犹豫,立即拱了拱手,带了百名士兵,骑马远奔而去。

    魏延领兵攻打的正是甘陵的南门,所谓的‘后方’,自然也就是甘陵城北门了。

    廖化带着一群人马,飞速的到了甘陵城北门。北门虽然不是主攻的战场,但也有两千多人马守在城外,城上也预备了不少人马防守着。

    廖化一到,雷吼声中扯住了马缰,抬头向城上一看,城上也正有士兵疑惑的看向这支不速而来的人马!

    “呔!将此信交给你们的将军!”

    廖化的声音不可谓不嘹亮,他雷吼一声,早已将信函从箭头上穿过去,插入了箭杆上,然后,将箭搭在弓上。廖化一使劲,那箭刷的一声,早已经离弦而去。城上士兵尚未看清,尽皆骇走。及至蓬的一声,城墙上起了一层灰土,将头一望,才知对方的箭矢已经射在了女墙的垛子上了。

    他们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对方射完后呼啸一声,尽皆打马走了,方才唆使他人,将墙上的箭矢拔了下来。看那箭杆上果然插了一封信函,也就将箭举过头顶,飞报守城将军。

    守城将军刚刚从南城下来,身上已经中了两箭,血也流了不少。

    他正是苦闷着,大骂将士不用心,心里也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城外的敌人就和疯狗似的没命的打,已经是一天一夜了,他娘的不知道饿,老子还知道累呢。要是这样拼下去,还玩个毛,全城不死光光才怪!

    他心里琢磨着,不如逃吧,听说平原那边已经集聚了不少将士了,不如弃了此城去投靠高将军?

    他心里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被一个士兵举着一杆箭矢过来,向他高声叫道:“报!有贼将从南城射上一支箭,箭上有信函要交给将军!”

    守城将军一看,手开始哆嗦起来。

    “信函?”

    他扶着伤,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拆开!”

    那士兵一愣:“是是!”

    城下,廖化飞奔向高丘,跳下马来,一路直上去。看到魏延仍是立身在那里,也就赶紧道:“将军!末将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将信函用箭矢射到了城上,让他们交给他们的将军了!”

    魏延尚未点头,已经笑了起来:“将军请看!”

    廖化微微一愣,转身看去,不由大喜。

    只见那巍巍的甘陵城头上,终于在四面挂起了白旗,城上的将士也已经停止了反抗。

    廖化不得不服,高声道:“将军恩威并施,真乃用兵如神。”

    魏延笑道:“将军不用夸奖,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他们这边说着,那甘陵城也缓缓降下了吊桥,城门洞开了,刘军将士也就迅即拥入了城内。

    廖化道:“请将军入城。”

    魏延点了点头,正欲下去,那边厢,只见城内又复杀了起来,喊声震天。

    魏延暗叫声不好,一时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那边一骑马飞奔而来,向魏延报道:“不好了!本来贼兵已经投降了,可将军齐任进城后,又突然将对方守将给杀了,两边又杀了起来。”

    魏延恨得牙痒痒,大骂道:“匹夫!”(未完待续。。)

第五三八:张辽只骑冲匈奴

    廖化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魏延鼻子一哼:“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能怎么办?都给我冲进城去!”

    廖化得到魏延的命令,当即带着部下,发一声喊,也即冲了进去。

    魏延也即奔下土丘,跨上了战马,哧的一声,拔出腰间宝刀。

    刀所指的方向,正是甘陵城城门。

    “杀!”

    那些不管是站在城上,亦或是到城下迎接魏延部队的士兵,在得到他们的将军被对方杀害了后,一个个义愤填膺,将丢在地上的兵器重新拿了起来,比起先前的反击,显得格外的激烈。

    城上,弓箭纷纷落下,簌簌的射个不停。

    魏延刚刚冲到吊桥下面,肩膀上就不小心中了一箭。

    “将军!”

    他身后的将士立即涌上来,想要劝魏延撤退。

    魏延闷哼一声,将手臂上的箭矢咬牙拔了,马不停蹄的催促着部下跟随着他冲进城去。

    那些城上的士兵眼见敌人从下面冲了上来,立即三三五五的,扼守住各个通道口子,与城下士兵拼命的厮杀着。

    城上城下,血流成河。

    尽管,城池最终被打破,但魏延的部队遭到了严重的打击,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下,方才将甘陵城完全平定了下来。

    除了少数的士兵向魏延投降,其余多数人皆是一战而死,而逃出城去的,几乎很少。

    这次战斗,算是魏延出征以来,规模最大一次的伤亡。

    出发时,刘备交给魏延三万人马,以他为主将,节制齐任、廖化二人。

    出发后。连过数县,一路皆是望风披靡,收降卒万余。

    然后,甘陵一战,在城外本来只是伤亡了不到五千。城内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突然间损失了万余人,这才堪堪将乱子平了下去。

    而且,是以主将魏延挂彩换来的。

    若不是魏延及时出兵,只怕齐任将会陷入孤军奋战的状态,势必为愤怒的甘陵城守军所杀。

    现在。魏延端坐在大帐内,召集了各营小将,立即升帐。

    对于他肩膀上的伤口,他也只简单的让军医包扎了一下,止住了往外冒着的鲜血。

    “带齐任!”

    甘陵一下,魏延立即命人将齐任抓了起来。

    听到魏延威严的一声断喝,廖化站在帐下,身子都不由颤了一颤,替齐任抹了一把冷汗。

    霍拉一声。大帐帐门被掀开,两名甲士押了齐任走了进来。

    齐任一身的铠甲破败不堪,头发蓬乱的披下,头盔也不知丢在了什么地方。就连他的脸上。手臂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地方。鲜血总是流着,变成了肮脏的黑色,糊住了他的本来面目。

    他被推进了帐中。仍是一脸坚毅,身子笔挺。他把目光扫视了众将士一眼,然后落在了魏延的脸上。

    魏延怒目瞪着他。尚未发话,旁边将士立即喝道:“跪下!”

    出乎魏延的预料,齐任没有做任何反击,膝盖一触地,便是笔挺的跪了下去。

    魏延问道:“齐将军,你可认罪?”

    齐任抬起头来,说道:“末将认罪!”

    魏延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按法当斩。来人,拖出去砍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案前摆放的令箭。

    “慢着!”

    齐任突然说道:“我死故不足惜,不过,临死之前,我也要为我死去的那班部下,讨个公道!”

    先前一战,齐任率领他的本部五千人马第一个冲进城去。当齐任杀死了对方守将,也就激起了对方将士的公愤。齐任将士为了保护将军的安危,几乎全部战死了,故而有此一语。

    “你说!”

    “将军应该还记得,在先前一刻,将军还命令我等死力攻城,可为什么在下一刻突然又跟对方讲和了?而且,将军也未将此事转告我等,我等却仍是在城下拼杀着。请问将军,你怎么做的目的何在?是在戏弄我等吗?”

    齐任话一完,立即被左右将士的讨伐声给淹没了。

    魏延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将军明明知道对方投降了,可最后还是将对方的守将杀了,你这是在生本将军的气,是在泄私愤!”

    齐任哈哈一笑,道:“若非你戏弄在先,我何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旁边廖化皱了皱眉,终于走了出来,向齐任说道:“将军,我看是你误会魏将军啦。魏将军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他一面示敌以必死之决心,一面又给他们以生之希望。目的不过……”

    “算啦!”

    魏延止住了他的话,看向齐任,说道:“将军恨我,或许是对的,但你要明白要想胜利,就有人必须牺牲这个道理。”

    齐任站起身来,仰天一笑:“我知道,我就是这个必须牺牲的人。”

    魏延手一挥,已经拔起令箭:“推下去!”

    两名士兵立即将齐任拿了,齐任也并没有反抗。其实,在他部下都为他战死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心死了。

    “魏将军,这个……”廖化突然走前两步,低声对魏延道:“齐任将军毕竟是明公亲手交给你的,如今将军要杀他,是不是先要……”

    魏延看了他一眼,果断的道:“你的意思我了解,你是说我虽然有节制权,却并没有受明公‘节钺’,不可任意杀伐尔等,对不对?”

    廖化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魏延却是大手一挥:“此事我自会禀明明公,不用尔等操心!还不动手!”

    两边甲士将齐任往帐外推去,齐任仍是一句话也没有。但等到临刑的时候,齐任终于说道:“请让我面向西面。”

    甲士们了解他的意思,刘备此刻就在黎阳带兵,正是他口中所说的西面。

    斩杀了齐任后,魏延并了齐任所部剩下的不到五百的人马,随后。将此事写了信,并将齐任的头颅,连夜让人一并送到了身处黎阳的刘备行帐。刘备看完这封信,还有齐任的头颅,心里愤怒异常。但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道了三声好,让来使回去了,并嘉奖了魏延破城之功。

    孙尚香似乎从刘备这三声好里感受到了他的不愉悦,她立即上前,说道:“当初明公决定重用魏延的时候。不知有多少将领反对,可明公你最终还是力排众议,提拔他为讨逆将军。要说他打仗倒还是可以,不出一个多月就已经打到了甘陵城下。可是,他带兵不过一月竟敢擅杀大将,若是让他继续这样妄为下去,不知有多少将军不服呢。大人,依我看,不如趁他羽翼未曾丰满之时。将他拿了,不然恐以后难以应付。”

    刘备哈哈一笑:“非常之人当有非常的特别之处,处理的方式自然极端一些。齐任我看该杀,尚香你多想了。”

    虽然这么安慰住孙尚香。但刘备的心里一时毕竟难以宽下。

    重用魏延,到底是对是错?

    不过,他对于自己驾驭魏延的能力,也从未怀疑过。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

    张辽和闻字所领的万余士兵,终于出现在匈奴王庭平阳左近。

    张辽勒住马,已经遥遥望见了一座关口:“定阳关!”

    闻字也即牵着马。走上前去,说道:“末将听说此关乃是平阳东面重要的关口,必然有重兵把守,将军须得小心。”

    张辽点了点头,看了看关外的地势,随即道:“此地利于骑兵冲击,让弓箭手做好准备。”

    这次带来的弓箭手只有千名,全都安排在了围内。而以步兵为主的刀盾和长枪手,皆布在四周。

    一声令下,大队人马缓缓向着定阳关下推去。

    此地距离定阳关尚且有一段距离,果然,对方似乎早已经有了准备,待到张辽的万人行进到一半时,突然四周一声呼啸,无数人马从密林里奔驰而出。

    “不好!”

    士兵们眼看到处都是飞奔而来的骑兵,不由慌乱起来。

    干燥的大地上,扬起的灰尘,足有三丈高。而隆隆的马蹄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闻字勒紧马,看向张辽:“将军!”希望他早做决定。

    张辽将手一按,示意他不可慌乱。他则举起了令旗,命令全体士兵立即停止前进,维持目前阵型,又喝令弓箭手拉弓放箭。

    簌簌的密箭如雨一般蓬蓬的射了出去,落在了冲杀上来的匈奴骑兵身上,惨呼声跟着而起。

    但更多的匈奴骑兵,一鼓作气,顷刻间冲到了阵前不足一丈的距离。

    哃哃……

    刀盾手在最外围,长枪手架起了长枪。

    等到胡骑冲近时,张辽一声大喝:“刺!”

    长枪如蛇一般,向四周刺去。最先冲上来的匈奴兵,已经有多数倒下。但他们一个倒下,后面的立即冲来,直接冲到了刀盾之上,将张辽人马踩死在马蹄之下。不过胡骑也得意不了一时,接下来,将会被五六支长枪同时攒刺而来,从各个不同方向刺来,直接将他们人骑一起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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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阳关内,沮鹄正在生着闷气。

    上次一战大败,本来他以为可以刺激一下匈奴王,以好借给他更多的骑兵,去向张辽报仇。

    可这次,匈奴王没有轻易上他的当,不但没有借给他人马,而且还故意将他扣留下来,让他驻守定阳关,以挡接下来刘军可能的报复。有必要时,说不定会将他直接送给刘备。

    “报!”

    看到心腹将士匆匆进来,沮鹄没精打采的说道:“看你急成这样,又不是张辽他带领人马过来我定阳关送死来了。”

    也的确,在这种情形下,他也只能希望张辽自己带领人马过来,否则想报仇就很难了。

    故而,他在定阳关外轮流埋伏下人马,以候张辽的到来。

    只见那将士看了沮鹄一眼。笑道:“咦,将军如何知道的?”

    腾的一声,沮鹄从席上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盯着他看:“果然是张辽率部杀来了?”

    那将士一个劲的点头:“他只刚刚到关前,就已经被将军事先安排的数百骑兵给围起来了。”

    沮鹄哈哈一笑,抓起案上的剑,说道:“击鼓!”

    那将士应诺一声,立即奔了出去。不时,鼓声如雨点响起。各营人马纷纷赶到了校场。

    沮鹄爬上马匹,一声令下,带着五千骑,开了城门,冲杀了出去。

    那城外,刘军在张辽的指挥下,也已经渐渐站稳了脚跟,击退了周围骑兵的多次冲锋。在枪阵之前,也留下了一排排的死尸。鲜血润湿了干燥的大地。

    就在胡骑一个个倒下时,刘军也慢慢恢复了士气。然而,好景不长,当他们忽然听到城那边轰隆的马蹄声遽然响起。士兵们又恢复了先前的惊惧之心。

    在茫茫平地上,步兵本来就对骑兵有着天生的畏惧,这是无法改变的。

    这次,城门开处。无数骑兵冲杀出来,扬起的灰尘漫天不能尽散,腾腾如蘑菇云般。轰然升至半空。

    张辽的士兵由内心里感到恐惧。

    张辽知道,战斗在于气势,不可等对方冲杀过来了再准备接战,那样只会失去先机。

    他立即让闻字压住阵脚,不准后退。他则挑选了千名长枪手,让他们跨前一丈的距离,随着他挡在了最前面。

    “将军听我号令,与我一齐杀出,有不大呼者即为胆怯,回去立斩不赦!”

    众将士轰然应诺。

    张辽随后让千名将士都蹲下身来,不准做声。

    他则拎着透骨枪,骑着赤兔马,一人一骑当先而立,傲视冲上来的匈奴骑兵。

    在身后数丈压阵的闻字,眼睛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敌骑,又看了看独骑立着的将军张辽,心里说不出的紧张。

    顷刻的战场,似乎顿住了呼吸,只听到风的声音。

    截然不同的是,对方直冲而来的骑兵,他们大呼大叫着,抡起手中的胡刀和长枪,跨着马飞奔而来。

    距离越来越近了,战场一触即发。

    冲在前面的将军沮鹄,突然看到千万人前独立的那一骑人马,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一颤。

    也许是在刘军手上曾经经过了数次的惨败,已经让他感到了畏惧。

    那种说不出的畏惧。

    自己的人马将近,可对方为什么不动了。

    沮鹄心里突然打起鼓来,莫非他有什么诡计?

    不光是他,就连那些一股劲冲上来的匈奴骑兵,都是感到奇怪。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见到我们都不做准备?似乎他们是不准备接战吗?难道就这样认输了?

    对方的寂静,让他们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不是这样,突然为什么不动呢?

    “杀!”

    一声呐喊刺破了寂静的苍穹,震醒了大地。

    张辽一马当先,飞奔而去。

    “杀!”

    他身后千名枪兵,几乎在张辽一声呐喊后,亦是鼓噪着跟着冲了上去。

    此时,双方的距离不过十丈远。

    但由寂静到打破寂静,这千人的喊杀声一经响起,反响就是非同一般。更何况,伴随着他们喊杀声的,是那千人如同离弦之箭“蹦”的猛然射出的速度。这样的气场,足以惊魂动魄。

    那些冲上来的匈奴骑兵,在经过一段距离的冲杀后,已经喊得喉咙都痒了,正在换气时,被对方千人一齐的咋呼,直如惊雷入耳,轰隆直响。

    无数冲上的马匹,在听到这声“雷鸣”后,都是吓得双蹄抬起,仰天乱嘶。而那些技术不好的,早已是被掀下马来,滚在地上。

    然后,冲上来的士兵,如发了疯似的跟在张辽之后,疯狂的举枪乱刺。

    张辽赤兔马神速异常,十丈的距离,电扫而至,而他手中的透骨枪,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杀得那些持枪或是捏着胡刀的匈奴骑兵纷纷辟易。

    就在喊杀声遽然响起时,那冲在前面的将军沮鹄,猛然看到张辽扯马直来,他以为张辽是争对自己而来的,不由吓得赶紧扯住了缰绳。

    也就在稍稍一顿之间,张辽单骑已经横扫上来,连刺出五枪,四人倒下,一人摇摇欲坠,被身后跟上来的枪兵给挑下了马。

    沮鹄也知道,自己这样做绝对不好,会影响到士气。

    他也想要指挥人马对张辽进行拦截,但当他看到张辽举枪时,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面对他的勇气。

    他立即扯马后退,寻找自己的生路。于是,在主将沮鹄的影响下,那些匈奴骑兵也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该是进还是退。而张辽和他的枪兵绝不会给他们时间考虑,顷刻间也已经席卷了上来。

    当然,沮鹄这边想退,而身后数以千计的人马还要陆续的赶上来,这样,避免不了的是后退人马与前进人马的碰撞。

    于是,匈奴骑兵在张辽横冲直撞下,已经开始乱了起来。

    匈奴骑兵一乱,当然有利于刘军。

    在张辽的指挥下,千名枪兵已经将匈奴骑兵冲得首尾不顾,人马自相践踏。

    “将军!”

    闻字身后的将士,眼看对方不济,也即不再惧怕他的骑兵,纷纷请求出战。

    闻字观察了一时,确定时机到了,也就当即带了余下的九千人马,从后喊杀了上来,以助张辽。(未完待续。。)

第五三九:赵云定阳救张辽

    沮鹄在士兵的保护下,狼狈的冲了出来,大口喘着气。

    旁边士兵说道:“将军,我们的人马已经被对方冲散了,这可如何是好?”

    沮鹄横了他一眼,道:“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还不给我鸣金收兵?”

    士兵应诺一声,正yù传令下去,那边一骑匆匆赶来,见到沮鹄,落下马来,拱手道:“将军,呼厨泉单于命右贤王去卑领三千人马,刚刚赶到城内,让将军去见他。”

    沮鹄眉头一紧,他这时怎么过来了?

    但他不好耽搁,赶紧领了数骑,回了城中军营。

    “哈哈,什么风将右贤王你吹来了?”

    沮鹄打着哈哈,一下马,走进帐来,向右贤王行了个大礼。

    右贤王去卑一见沮鹄,鼻子一哼,说道:“我若不来,只怕将军就要将我定阳关丢给贼兵了!”. .

    沮鹄脸上一红,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这定阳关不还在我们手上吗?”

    去卑转过身来,道:“我王说了,此关已经交给我了,不关你的事了,你这个汉人可以暂时休息了。”

    沮鹄一怔,心里骂了他八百代祖宗,但脸上仍是笑着:“将军你可不能这么说,说起来,这定阳关乃我汉朝土地。想当初你族人被鲜卑人所逐,若不是我大汉皇帝仁慈,特划出这块地方给你们,让你们受我大汉保护,不然焉有你族的立足之地?”

    在先前时,右贤王去卑还在外地与羌人作战,在匈奴单于的授意下,于是让沮鹄这个汉人暂时半受节制的统管了定阳关的人马。

    但沮鹄也没有想到,匈奴人居然这么卑鄙,人用到时尽情的用着,等用不着了。立即就要将他扫地出门。沮鹄想到这里,焉有不怒的道理。

    那去卑听沮鹄一说,气得立即拔出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眼睛瞪视着他,胡须猛吹着。

    沮鹄这时倒是表现出了莫大的勇气,他将胡刀轻轻一推,笑道:“右贤王何必生气,想必你平时也受了袁家的不少好处吧,如何就忘了?”

    去卑哼的一声。喝道:“若非顾念袁绍大人的厚恩,我王焉能让你这厮在我这里放肆?”

    沮鹄嘿嘿一笑,拜了拜:“那多谢右贤王的不杀之恩!”

    去卑喝来一人:“请他下去!”

    旁边一人伸出手来:“请!”

    沮鹄尴尬一笑,只好乖乖的下去了。

    那去卑又叫来一人,问道:“城外的战况如何了?”

    那人答道:“我城外有五千人马,但被贼兵冲散在各处,战况不妙。”

    去卑哼了一声,大骂了沮鹄一回,让人好生看着他。他则一面点人守城。一面带了三千人马,又复开城来战。

    这城外的骑兵,早已经是一盘散沙了,人人自顾自的战着。在对方人数多的情况下,完全是两个打一个,焉有不败的道理?更何况,他们的主将不战而走。彻底影响了士气,他们只顾逃命,哪里团结得起来。很快被张辽横冲直闯,各个击破。

    去卑一出城,立即让人吹起了呜呜呜呜的号角,那些士兵一听,尽皆欢喜,向着去卑这边涌来。

    随着呜呜呜呜呜声走了一圈,那些被散在四处的士兵,也渐渐团聚了过来。

    张辽远远看到“右贤王”的旗号,心知不妙,也即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团结在一起。

    但去卑乃是南匈奴国单于王的左膀右臂,能征惯战,在集结了散兵后,立即又呜呱呱的吹动了另一种号声。而随着这股号声,他身后的骑兵立即分做两股,如天罗地网一样的有序散开来,对张辽所部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

    “将军,我等不可被对方给围了起来!”

    闻字在身后提醒,张辽也当即喝令:“全军跟我杀上!”

    他一骑当先,飞马向右贤王大旗下冲去。

    他的马极快,虽然相距了不下一两里之远,但在很快的时间内,他一骑冲上,如飞一般,眼看就要杀到右贤王旗下。

    “将军!将军!这厮出手特别快,莫要被他冲了上来!”

    随着旁边士兵的提醒,右贤王当机立断,向着两边吹动号角,左右立即飞奔出不下三十骑人马,一齐来拦截张辽。

    张辽马不停歇,枪不住手,刷刷刷的向着左右刺去。

    拦他的毕竟都是些矫捷的健儿,而且在匈奴军里担任不小的官职。他们虽然不及张辽凶猛,但人多自然势众,在匆忙的一阵拦截后,也就将张辽的去势给阻挡了下来。张辽一匹马左冲右突,在众人阵中,团团转开。他手中的一杆枪也不时飞出寒芒,一旦刺中阻敌,总用惨呼之声此起彼伏,从着马匹上落了下来。只可惜是夺人围住张辽一个厮杀,场地自然不甚宽敞,一但落下马来,不及别人抢救,又被马匹四蹄团团一踩,早踩成了肉酱。

    那指挥全军的匈奴右贤王,在看到场上一杆枪如惊电一般的扫shè众人,不时间已经被他杀了四个健将,心里也是不由一愣。

    他纵然是自负勇力,但在他面前,还是不敢献丑。他也怕一但被他冲开围来,自己的安全就有了问题,所以他继续指挥着其他人马拦了上去,他自己则不知不觉的向后又撤退了一里地。

    那些跟随张辽冲杀上来的士卒,毕竟没有张辽跑的快,又被匈奴骑兵半路给拦了起来,也就缠斗在了一起。

    当然,像有些跑得快的士卒,也紧紧追了上来。不过,也不能幸免的最终被对方包了起来。

    张辽一通厮杀,虽然解决了十数个,但他越往前冲,而对方阻挡的力量也就越加厉害。杀到后来,他忽然是想起了什么。他向后望前,他的士兵被对方给切成数段,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他大喝着,一枪荡开了十数般兵器的纠缠。猛然回转马来,往后冲去。

    一番厮杀,终于接住了后方的人马,可一看,不过数百人而已,而其他诸路人马早被对方围住厮杀。

    张辽现在终于知道,他被对方狡猾的包围了起来。

    他大吼着,只得不停往前杀去。只要杀到了右贤王旗下,那么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后方,五六骑举着枪。朝着匈奴骑兵猛扎去,而在五六骑的中间,是他们的将军闻字。

    闻字游走在他们身后,不停的发shè着弩箭。

    簌簌的弩箭,一发一个准,当者皆死。

    终于在闻字四周倒下一片的骑兵后,那些匈奴人也感到了害怕,不敢过分的逼近。

    而闻字,则不停的寻找着目标。一箭箭的shè去。

    他的箭快而准,一个长臂的机弩里可以并排放三十支短小的弩箭,一般一盒发完,管保能赚个二十七八条的人命。若是超长发挥的情况下。三十支箭三十条人命也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他发完一盒的箭,换起来却也方便,只用将开关一按。空盒子出来,早备好箭矢的实盒子进去,也就可以接着shè击了。

    至于为什么闻字非要躲在五六骑身后。自然是以五六骑作为掩护体,以好从容的将箭shè出来。而且,他们在移动时,不注意的人,根本看不出他们其实走的是阵型。如此一来,一般很难轻易被冲破的。这样的好处,在两个兵种的配合下,远近兼备,利于杀敌。近处的敌人可以交给这些骑兵,而远处的敌人,则可交给闻字轻易解决。所以他们组成这样的阵势,实在是颇具威力,难怪能震慑住匈奴骑兵。

    不过,想要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自然要平时不断的配合训练,非下苦功夫哪里轻易办到。

    战斗经过了一个时辰后,右贤王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方,终于被他的骑兵给圈住了!接着,就是慢慢的蚕食,直到将对方一个个的吃掉。

    他这时也开始巡视着各个战场,派兵进行支援。

    当他看到闻字时,他发怒了,叫来将士:“为何空出如此大的范围让敌人任意冲刺?”

    将士苦恼的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这厮手上一把弩箭十分厉害,当者立死,又加上保护在他左右的长枪骑兵,远shè近攻,我等根本无法接近他呀。”

    “混蛋!”

    去卑拔出胡刀来,喝道:“尔等看好了,看我如何将这厮拿下!”

    “贤王不可轻易冒险!”

    可惜去卑根本不听他的,举起胡刀,打马飞奔而去。

    众人留不去,又怎能让贤王亲身涉险,不敢怠慢,也就纷纷跟着杀了上去。这边留下几个护住大旗,正观望着,那边传来嗷嗷的惨叫声,转眼只见他们伟大的右贤王去卑的肩膀上带着一支短箭,狂奔了回来,一路不停的大骂着:“这厮不近人理,老子要跟他单挑,他居然一句话也不说,yīn了老子一箭。要不是老子躲得快,只怕……嗷嗷……”

    那边士兵被他话一说差点弄笑了,但看见去卑这般痛苦的样子,不好表现得太过幸灾乐祸了,只得跟着大骂。

    那边张辽虽然不将这些骑兵放在眼里,但杀到后来,心里也就越发的毛了起来。若不能立即突围,只怕当真再也出不去了。

    他左冲右突,四出四进,带着部下一路回旋着杀去,但怎么也会合不上闻字的人马。而闻字身后跟着的也不过两千左右的人,还是靠他这支弩箭打出的天下。他想找张辽,无奈不知张辽被冲到了何处。

    定阳关下,一遍混战。

    “将军,你要不要先回去一下?”

    去卑哭皱着眉头,用手覆盖住箭矢四周溢出的鲜血,回头看了将士一眼,怒问道:“我回去干吗?”

    那关心他的将士用手指了指他肩膀上的那支带血的箭。

    去卑鼻子一哼,手放开:“些许小伤能耐我何?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那将士点了点头:“那就请将军暂时忍了痛楚,我为将军你将这支箭矢给拔出来,不然插在将军肩膀上,不好看不是?”

    他说得也有理,去卑点了点头,看看后面有一堆小土丘,他也就下了马来。一屁股坐在了上去。

    伸开臂膀,喝道:“拔吧!”

    将士看了去卑一眼:“贤王,你忍着一下。”

    他说着,抢过去卑的肩膀,一手就去抓他肩膀上的箭矢。

    “慢着!”

    去卑立即问道:“尔等谁带了酒没有?”

    左右一听,纷纷去解腰间酒袋子,递给了他。

    去卑仰脖子,刚刚张口,就被一阵痛楚给震得额头上大汗淋漓。他长大嘴巴,正yù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但他的嘴巴刚刚张开。想要合拢时,发觉早已一牙齿咬在了酒袋子的壶口上。

    壶口是铁做的。

    那人一把将他肩头的箭矢拔了出来,一支血箭跟着冲天而起。他丢下箭矢,看了右贤王一眼,大赞道:“贤王这次居然没有叫一声,当真了得!”

    去卑咬着壶口的牙齿都快蹦下来了,冷汗直冒,他真恨不能大骂他一顿。

    但好在,他不能出卖自己。

    他猛灌了一口酒。忍住不骂他。

    但他的酒袋子很快又被那人夺到了手上,将酒袋子的酒骨碌碌的撒在了他的伤口上。右贤王这次,忍不住痛得一声大叫……几至昏厥。

    “贤王,还点了没有?”

    去卑接过酒袋子。看到他那张笑脸,真恨不能上去撕了他。

    众人都知道右贤王有个怪脾气,喜欢开玩笑,故而跟他熟悉的人。都可以拿他没大没小。

    也正因此,右贤王的能征善战,是建立在他能跟将士打成一气的基础上。

    这边。右贤王摸了摸被手下扎好的白sè绷带,不觉得伤口那么痛了,也就开心的站了起来,打了那人一拳头,说道:“想不到你这庸医倒是会包扎。”旁边众人都是轰然的一阵大笑。

    但他们还没笑够,已经听到了远处的雷鸣声。

    右贤王立即跃身上马,他身处之地地势稍微有点高,故而站在这里,可以俯览整个战场。

    而他一但看清远方平地上扬起冲天的灰尘,正有一支人马向着这边冲过来时,他不由微微一愣。旁边将士已经看了出来,指着那边旗号:“贤王请看!”随着他的手势所指,去卑已经看清了对方一杆旗上大书“飞骑将军赵”字样,显然他是没有听过赵云的名号,表现得比较淡然。而当他随着另一名部将手势所指,却清楚的看到了“刘”字大旗,他心里随之震撼非常:“是刘军的援兵!”

    去卑随便目测了一下,对方清一sè的骑兵,而且兵力不在三五千以下,若是被他们冲到了跟前,势必对自己的方阵形成不可估计的冲击力,也会瞬间击溃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所布置好的围阵。他当机立断,当即大叫着:“众将士都随我来!”

    他身后尚且还有可随意调度的骑兵两千人,他就带着这些士兵,从旁边绕了过去,径直迎向对方的骑兵。

    来救张辽的这伙骑兵,也正是赵云所部。

    赵云奉了刘备的命令,作为左右救应,虽然没有紧跟着张辽的队伍行进,但也在并州一带活动。他的队伍先在并州南面,后来听说张辽等占领了狐平关,接着又对上党形成了围势,他也就将军队一路向北而来,辅助他们拿下了附近未曾归附的郡县。后来听说张辽等围攻上党时,乐进所守的狐平关遭到了匈奴骑兵的袭击,他也就立即想到了南匈奴与袁家紧密的关系。

    为了让张辽等放心对上党的作战,赵云立即改变了目标,一路向南匈奴单于庭杀来。然而,南匈奴虽然已经没落了,但势力毕竟还在。赵云经过多番战斗,也才打到了骆县附近。他一面在骆县驻扎下人马,又一面不断派出侦骑进行侦查,严密监控南匈奴的动静。

    也就在早上时,终于让他们的人马侦探到了准确的消息,一支刘军的人马已经开始对南匈奴王庭进行宣战了,而且战况愈烈。

    赵云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张辽等攻下了上党城后,感觉到南匈奴的威胁,于是,对南匈奴终于发起了挑战。

    他在得到消息后,不敢耽搁,立即带了本部五千多人马,一路直奔而来。

    直到现在,赵云终于看到了刘军跟匈奴决战的场面。不过让赵云郁闷的是,此时的刘军已经被匈奴骑兵完全给包围了起来,看来形势已经是不容乐观了。

    他带着人马,第一个冲了上去,他身后的飞骑营将士,也是人人奋力争先。

    隆隆的马蹄踏着大地,扬起的灰尘不知有几十丈的高。

    赵云身后,一人叫道:“将军快看!”

    其实不用他指点,他也已经看到了。对方在发现了他们这支不速之客后,也迅速召集了人马,迎头冲了上来。

    迎面而来的,赵云看清了,是匈奴右贤王的大旗,他的嘴角不由嘿然一笑。

    “喝!”

    提起马缰,捏起长枪,直向着那杆大旗下冲去。

    对面,右贤王也已经看清了赵云相貌,对身后的将士说道:“原来来了个小白脸,众人且莫动手,看我捉了这小白脸来!”

    他说着,提起了缰绳,亦是喝喝有声,直冲赵云而去。(未完待续……)

第五四十:袁尚邺城见甄宓

    “这个……”

    高干坐在榻边,看着闷头而睡的逢纪,脸上也显出了歉疚的表情:“先生,你可好了点。”

    “嗯嗯嗯……”

    逢纪的头和脸仍是被大被盖子,密不透风,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高干的说话,只兜着头闷哼着。

    “嗯嗯嗯是什么意思啊,先生你可要教我啊。”

    高干故意学着他的腔调,一本正经的说着。

    逢纪不嗯了,改哎哎哎。

    高干也跟着他学着,一面笑道:“先生是什么时候变成口吃了?”

    这次,逢纪干脆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过了一时,高干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都怪我不好,上次为了寿儿的事,居然跟先生你急翻了脸,还……还动手打了……”

    “咳咳!”

    逢纪恰时的一声假咳嗽,打断了高干的话。

    高干也就识趣的调转话题,说道:“这个……明天我就带兵去高唐了,这平原城就交给先生你了,先生你可要多多担待呀。”

    “……”

    高干说着,见他不说话,也就站了起来。那逢纪将被子掀开,苦着脸蛋,也不看他,只是嘴上说道:“老朽已经不堪重用了,平原的事就请……就请将军交给他人吧。”

    高干立刻道:“先生何出此言?”

    逢纪拉着脸,说道:“老朽老拉,没用啦。将军还养着老朽干什么,明天老朽就告老还乡了,还请将军允许则个。”

    高干看他说着话时还将手撑在后腰,就知道他这是在故意跟自己较着劲呢。

    回想起那一天因为逢纪拦住婢女,耽搁婢女请疾医救治寿儿,他一气之下摔他个底朝天的事情,现在还想笑。

    当时逢纪被摔的老脸都没了,干脆眼睛一闭。挺起尸来。若不是他强横着让将士们将他抬了下去,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呢。

    而自那回风波后,逢纪也就在榻上足足躺了三天。请折伤医给他看病,说也没什么大问题,静养几天也就好了。可每次来看他,他都让下人回绝说病重,无法招待,拒绝见客。不光是那些文武,就连高干也是一律不见。高干前两天也只是抽空来看他的,见他生气了。他也就没好气的走了。今天,趁着寿儿头上的高烧退了,心里想起逢纪这事来,甚觉惭愧。

    平原少不了他,我如何能还不给他留张老脸呢?

    高干心里不安,到了第三天,实在坐不住了,只得硬是闯了进来。

    高干要见逢纪,谁敢拦阻?然而。看今天逢纪的样子,若不亲口向他道歉,恐怕是不能化解此事了。

    他呵呵一声傻笑,道:“先生这是哪里话。这平原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呀。看先生这般样子,定是被谁欺负了。先生尽管说,我替先生撑腰就是。”

    逢纪没好气的说道:“不必了,我看我在平原原本就是一个多余的。将军你也不必麻烦了。”

    他说着,掀开被单,就要下榻。高干立即去搀扶他。厚颜着脸,笑道:“听说前两天先生被高干那小子给摔了一跤,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先生不用怕他,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说着,立刻放开逢纪,掉头就走出了大门。

    剩下逢纪,张了张嘴巴。这小子在想要干什么?

    高干倒是会玩,他一回府,立即让人草拟了份形式皇帝专有的‘罪己诏’,将自己得罪逢纪的事写了上去,并做了深刻的检讨。写好后,让人念了一回。高干说道:“不行,这里要改改。”等到改好了,心满意足了,方才拿到逢纪哪里去,交给了逢纪看。

    逢纪倒是一愣,也没看两眼,将‘诏书’丢开,说道:“胡闹!”

    高干呵呵一笑,搓着手道:“先生,我也向你道过歉了,你也就将此事过了吧,不要再想了吧?”

    逢纪被他弄得差点笑了出来,但为了保持威严,仍是一副怒其不争的面孔,让是板着脸。

    好不容易劝他下了榻,高干笑道:“先生还没用过午饭吧?走,我府上已经摆好了酒席,专候先生呢!”

    逢纪又要推辞一番,被高干拉着走了,他也就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将军,我自会走,这样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高干哈哈一笑,将手放开了。

    出得门来,高干早已让人准备了马车,扶着逢纪登车就到了高府。

    这边,高干还特意将全城的文武守将都叫到了府上,陪逢纪用膳,算是给足了逢纪的面子了。逢纪原本还想装一番,但架不住众人的劝解,也就稍稍释去了心中的怨恨。

    高干看看逢纪也不生气了,方才心满意足,正想着好好用膳,不想,厅外士兵送来紧急的公文。

    亲兵从士兵手上接过了密函,传到了高干面前。高干本想饭后再看的,但看逢纪关心的神色,也就当厅拆看了。

    原来是鄃关告急。

    鄃关守将称,刘军黎阳一部一路拿下甘陵后,没过三天,又连夜袭击了他所守之鄃关。若不是当晚正是他值班,只怕鄃关目下已经被敌所拿下了。

    高干心头一凛,赶紧将密函又让亲兵转给了逢纪等众文武看。

    逢纪面色一墨,捋须道:“我城中所招募的将士虽然有十万之众,但因为招来不久,不敢送到前面去,正在刻苦接受训练。而目下鄃关守将不过五千人,只怕难以久持。依我看,这路人马虽然从黎阳远来,却是一路急行,士气甚旺,远比其他二路更加难缠。我起先还以为,敌军好歹要在甘陵城下被拖上一段时间,也好让我等争取先击退了高唐的犯敌,然后再兵出鄃关不迟。可哪里知道,这黎阳一路居然兵行如神,实在出乎我的预料。”

    众文武皆是点头。

    高干说道:“那依先生所言,我们是该先救鄃关还是先救高唐?”

    逢纪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鄃关,若鄃关丢失了。同样其他两个关口也就失去了作用,三地也就成了孤城。”

    高干正要点头,那边又有士兵跑上来,说道:“报!鄃关有败卒要见将军!”

    高干一愣,看了逢纪一眼。

    “传!”

    不时,有两三名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衣甲都是破败不堪的,上面到处都是血迹。

    他们看到高干,都是争着哭了起来:“高将军,鄃关丢了。我们的将军战死了!”

    叮!

    逢纪的竹箸失手掉在了碗里,神情立即呆滞起来。

    高干看了他一眼,只听他口里咕哝着:“完了完了!”

    高干长身而起,怒道:“我只想知道,黎阳这一路的刘军统兵大将是谁?”

    “是……是一个叫魏延的将军。”

    听到士兵的回答,高干疑惑的看了逢纪一眼:“魏延?先生可听过此人?”

    逢纪摇了摇头:“可能是刘军中新晋的将领吧。”

    “魏延啊魏延,我与你势不两立!”

    高干拔出刀,咬牙道:“传我将令,速速发兵鄃关。与我夺回此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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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将军!”

    审配来找袁尚。

    袁尚自失去了紫儿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不出。

    审配来找时。袁尚早已传令守卫,谁也不见。

    审配在外面站了多时,想到军情紧急,不敢耽搁。也就硬闯了进来。

    审配在院子吵着,终于惊动了袁尚,袁尚也就传令士兵。放他进来了。

    审配看到袁尚憔悴的面容,不由大吃一惊:“这才几日不见,将军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袁尚无精打采的问道:“先生,你看到我紫儿了没有?”

    “紫儿?”

    审配也听说了此事,但他知道这件事不宜再提了,有伤风化。他也就立即改口,装傻道:“将军夫人不幸去了,但人去不能再回,还是节哀顺变吧。”

    他说的却是沮授嫁给他的女儿,因为没有受到袁尚宠幸,在第二天一早上吊死的那个。

    袁尚也不跟他计较,只是摇了摇头,又复坐了下来,眼睛盯着面前的一卷竹简在看。

    审配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天下也不止是一个女人,将军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成这样呢?”

    袁尚没有说话,仍是继续盯着他的竹简在看。

    审配看了一眼,摆在他面前的竹简却是倒置着的,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在看,而是在胡思乱想。

    他木立了一时,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忽然,袁尚抬起头来,问道:“先生这么急着来找我,难道就为了跟我说这句话?”

    审配反应过来,当即拱手道:“当然不是。将军恐怕还不知道,这刘备的贼兵占领了我黎阳周边数座城池,目下已经率领了十万大军,正在日夜攻打我荡阴关……”

    袁尚说道:“我不是已经派来焦触、张南两个领兵十多万前往此关镇守了,难道还有问题?”

    审配眉毛一皱,说道:“不瞒将军,这焦触、张南已经跟刘备接过数战了,却是败多胜少,目下也已经损失了尽两万士卒了。我看此二人非是大将之才,必须派一人镇守此关才是。”

    袁尚点了点头:“那么依先生你看,派何人去合适?”

    “沮授沮大人。”

    审配立即说了出来。

    袁尚想到正是因为有了他的女儿,才有了接下来的紫儿之死,心里愤恨起来,说道:“不行!”

    审配道:“沮授有大才,此事非他不可!若将军不能答应,那就只好让老夫去了。”

    袁尚当然离不得他,不可能放他走的。但听他这么一说,随即一想,或许将沮授派到前线,也不是什么坏事。支开了他正好少在自己面前晃悠,岂不眼不见心不烦?

    他又想到了一人,当即道:“我不说他不行,我的意思是让他一个人去不行,再需派一个人去才好。”

    审配微微一愣:“不知将军还想让谁去?”

    “陈琳。”

    袁尚淡淡的一说。嘴角露出了得色。

    陈琳跟沮授同为父亲留给他的“宝贝”,是要他重用的,但他一直嫉恨着他。他一直记得,先时,他的父亲尚未殡天时,他向陈琳讨要他父亲遗留下来的密信,好提前知道父亲将欲“传位”给谁。可陈琳不通世故,偏偏不给。于是,在袁尚接手冀州,成为真正的冀州之主后。他一直记着这件事情,也就对他一直冷落着。正好,有此机会,他也想趁着这个机遇,一股脑儿的将这些平时看不惯的大臣们全都支开,好落个清静。

    于是,第二天,袁尚下了大将军令,令沮授、陈琳即刻单骑赶赴荡阴关。指挥关内将士抗击刘军。

    沮授、陈琳两个接到命令后,丝毫不敢耽搁,也不敢怀疑,只带了十数骑。立即奔赴荡阴关去了。

    说来也奇怪,自沮授两个走后,袁尚顿觉心情好多了,他也就出来活动了。

    只是。每当他的母亲刘氏派遣婢女,请他过她府上时,都被他一口回绝了。

    袁尚此后也就很少到他母亲那里去了。

    他的母亲。也不会想到,就因为一个婢女的事,让母子关系突然出现了空前的危机。

    “我那尚儿,他还是不来吗?”

    刘氏迎风玉立着,手中不时向下撒着鱼食,头也不回的问身后走来的两名婢女,春和夏。

    “是……是……”

    春和夏显然很怕她们的主母不高兴,故而就连回话,都是小着声音,似是生怕打搅了鱼儿在水中觅食。

    “这孩子,不来也罢了!”

    刘氏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让她们退下了,但春和夏眼角看到,刘氏在听完这句话后,身子微微震了一震,头还稍微低了一下。显然,她是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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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

    “嘘!”

    袁尚手往后面一打,显然不想身后的说话声打扰了他的清听。

    远处,传来了悠悠的琴声,如淙淙泉水,涤人尘心。这让袁尚不由缓下了步子,向着琴声的方向觅去。

    听了一时,袁尚出口问道:“这是谁在弹琴?”

    身后的亲兵看了远处一眼,随即回道:“将军,那边是甄夫人的住处,这弹琴之人想必就是她吧。”

    “甄夫人?”

    袁尚一时脑塞住了,回身看了他一眼:“是哪位甄夫人?”

    “将军跟小的开玩笑了。”

    那亲兵微微一笑,道:“就是将军的二哥的夫人哪。”

    袁尚猛然醒悟,回身看了那边一眼。

    先时,袁绍替中子袁熙纳中山无极女甄氏,袁熙出任并州刺史后,他的老婆甄宓也就被留在了邺城。

    袁尚一直听说二哥的老婆十分漂亮,又是才女,也就对二哥十分的羡慕。只无奈他也只见过她一次面,后来她一直就被养着深闺中,无缘得见。今天他信步走到了此处,听到此语,也就起了要看她一眼的念头。他立即让他身后的亲兵在这边等着,他自己则一路朝着甄宓这边走来。

    袁尚缓缓驻下足,一时却又不敢贸然进去,想在门外先窃听一番琴音。谁知他刚刚听没两声,室内的琴音就嘎然断了。

    甄宓正操持着一尾焦尾琴,突然琴弦“铮”的一声,断为两截。她款款将双手十根玉指落了下来,不由蹙了蹙娥眉,向窗外望了望,并没有瞧见人影。

    她左右一想,不知此时会是谁来了,且去迎进来。

    于是,她将焦尾琴一推,从席上缓缓起身。紫色的裙子拖在脚后跟,一路拽掖着,正要向外走去,环佩声中,已经有一人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

    来人一身挺拔的身姿,一副如画的脸蛋。剑眉方口,目光如炯,文雅中带了一股勃勃的英气。

    甄宓一见,轻轻呀了一声,光线阴暗,一时还没认出他来。

    那袁尚却是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女子。

    如描如画,如山如水,如仙子下了凡尘,哪里是人间女色?

    袁尚嘴巴如被堵住了,一时竟然憋得说不出话来。

    甄宓被他这么一看,不由柳眉竖了起来,很是生气。正要喝问,但仔细一瞧,却从模样里认出他来。

    她虽然跟袁熙只见过一次面,又是两三年之前,但她记性十分好,在迟疑之间,已然脱口而出:“是叔叔!”

    袁尚竟是看得痴了,一时没有落脚,也好似没有听到她说了些什么。

    那甄宓被他瞧得不由小脸蛋一红,好生羞怯,赶紧再向他福了一福:“见过叔叔!”

    “哦!”

    袁尚方才如从梦境里走了出来,突然发觉到自己失态的神色,不由心中一慌,霎间的脸蛋比她还要红呢。他略一迟疑,竟然也不还礼,也不说话,双手也不知道怎么摆放了。他慌乱中,放下珠帘,转身就走。

    “喂!”

    甄宓见他落荒而逃,好生纳闷,柳眉倒蹙着。她走出帘子来,见袁尚真的走得没影儿了,不由是噗嗤一笑。她也没多想,又复举步走了进去,重新续上了琴弦,铮铮的弹了起来。

    袁尚一口气跑了出来,只觉胸口仍是跳个不停。他的那些亲兵迎上来,见到将军这副样儿,都觉的好生奇怪。

    但见那袁尚平复了好久好,终于叹了声:“审配果然没有欺骗我,这天下的女子的确不止是紫儿一人啊!我又何苦为她一人而独生闷气,好不没由!”他说着,也就摇头自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四一:曹操兵犯南昌城

    将军周勃带着四名甲士,紧紧跟着司空阎象走在热闹的城区,不时回答着司空大人的问话。

    “那边的战打得怎么样了?”

    周勃自然知道司空大人所问的,正是江夏的战况。

    他笑了笑,回答道:“左将军自年初出兵以来,数次与江夏黄祖较量与邾县,互有胜负。听说前不久,左将军命令张郃、高览两位将军领兵三万,击败贼将文聘,攻下了鄂县,目下已经领兵十五万,昼夜攻打邾县,相信不久就能拿下此地。邾县一下,接下来就是西陵城了。若破了此城,嘿嘿,江夏也就指日可下了。”

    他口中的左将军自然指的是诸葛亮。

    自去年诸葛亮领兵出征,顺利逼迫交州刺史士燮交出降书后,仲家皇帝袁术拜封其为扬威将军。诸葛亮一面称谢,一面辞了司隶校尉一职,举荐豫章人周勃接任。袁术自然听从了诸葛亮的意见,一切按照诸葛亮的意思来。

    下交州后,诸葛亮又领兵跟黄祖较量数次,前后累功,如今也就当上了左将军。

    而张郃、高览二人被诸葛亮劝服后,于是投效仲家,在诸葛亮手上担任了左右前锋将军。他两前后数战,颇立了些功勋,很得诸葛亮器重。诸葛亮引以为左膀右臂。

    司空阎象听周勃这么一说,方才点了点头,又问了些其他的。

    也难怪,本来司空阎象一直就很少理事,年初又卧了一场大病,不久前也才刚刚好了些,消息比较闭塞。

    他对于江夏的战事虽然偶有耳闻,但听到的都不详细,故而趁着现在,跟将军周勃随便聊了一聊。

    将军周勃脾气倒是不错。听到阎象问东问西,他也就不厌其烦的回答着他,没有一点厌烦的味儿。

    两人信步间,不觉走到了东门边。

    阎象抬头一望高高在上的城墙,捋着胡须,悠悠说道:“这南昌城的城墙似乎又加高了不少?”

    周勃眉毛一抬,笑道:“司空大人不知,这去年,左将军尚且在我这个任上时,我皇对着南昌城城墙说道。此乃天子之都,不可不雄壮。左将军于是奉命扩建了城墙,加高加固此城,也才有了眼下的规模。按说,此城又比那洛阳长安高出半丈,可谓天下第一都了。记得都城造好之时,陛下欣然与我等说道,此城固若金汤,任凭它多少人马也休息杀得进来。可保我仲家万世。”

    阎象想到造这么雄伟的都城,又不知道要劳动多少百姓,累死多少壮丁,心里郁闷着。鼻子不由一哼:“我只听说君主修德以教化万民,从没听说凭着一座城池就能保得子孙千秋万世。”

    “……”

    周勃嘿嘿一笑,他也知道阎象的脾气,他都敢跟袁术对着来。更别说是骂他几句了。周勃只好当做没有听见,手一指,笑道:“司空大人要不要登城一观?”

    阎象鼻子一哼。正欲举步,那边厢突然冲出数条恶汉,冷不丁的从怀里抽出刀子,猛然向着阎象砍去。

    这数条恶汉都是早已有了预谋,盯了阎象良久了。

    他们计算了距离,等到动手时,从着四角围了上来。

    有三人在后,拿着刀子瞬间捅死了最后两名士兵。

    另外三个人则从两边夹过来,一人去砍阎象,一人去刺周勃。

    聚变突起,那周勃反应的倒是灵敏。眼看一人眼睛直直盯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猛然间就直冲他而来,本能的让他按住了刀柄。在对方刀子拔出时,他的刀子早已经拔了出来。哧的一声,一道刀光亮起。血柱冲天,那人甚至都来不及惨呼,咽喉早已被对方割断,人也瞬即倒下。

    周勃向这人出手时,殊不知那边一人也已经向阎象出手了。

    噗的一刀,从前胸直穿到后背。

    鲜血酿起。

    周勃大惊,欲去阻格,被一人一刀自他头顶劈下。

    呼的风声从中间撕开,周勃蹭蹭的退后一步,挥刀将那人击退,接着又是一刀,将那个持刀杀害阎象的凶手手腕砍了下来。

    那人一阵哀嚎,被周勃补了一刀,砍翻在地。

    “司空大人!”

    眼看阎象胸口前射出的鲜血,周勃赶紧伸手将他扶住:“司空大人!”

    然而,就在周勃伸手去扶阎象的时候,他并没有主意到他身后的恶汉。

    那三条汉子在瞬间捅死了最后两名士兵时,那另外两名跟着的士兵甚至只刚刚转身,来不及拔刀,就被后面赶上来的三条恶汉给迅速解决了。

    周勃陪着阎象出来,本来就只带了这四名士兵,此刻被身后这三个恶汉冷不丁的一阵袭杀,也都在霎时间全体阵亡了。以致周勃来不及收拾身后局面,后背处早已空门大露,被冲上来的一人举刀砍来。哃的一声,也幸亏他身穿重铠,加上身手敏捷,耳边乍闻风声,他就拽起了阎象,向旁边闪了一闪。

    也正是他这一闪,这才没有着了对方的毒手。只是肩甲被削落一块,刀片砍进了肉里一寸处。

    小小的伤自然不必管他,周勃面对着亡徒,勃然大怒。挥着刀子,一阵砍杀。

    那三人身手还算矫捷,但在周勃刀下,也没走两下,早已被撂了一个在地上了。那另外两个对视一眼,还想往城门逃出,被城门边的守兵及时赶来,将他们围住厮杀。

    平静的南昌城,在城门口这种地方,本来来往的行人如织,突然起了这桩事,混乱可想而知。

    周勃眼看救兵都已经上来了,他也就收回了刀子,伸手去扶阎象。

    “司空大人!”

    阎象本来耷拉着的眼皮,突然抬了起来,张嘴叫道:“小心……”

    他的“心”字未曾出口,周勃左边肋骨就被一把明晃晃的刀子贯穿了。

    阎象喊了这一声,也就口吐鲜血,阖上了眼睛。

    那周勃眼睛瞪视着已经被鲜血糊住的尖刀,突然大叫一声。回身就是一掌。他身后的那人甚至来不及收刀,早已被对方一掌给拍碎脑门,脑浆四溢。旁边冲上来的数人,见到这一幕,都是吓得往后退了退。

    周勃也不管身后插着的那把刀片,他从刀鞘里拔出了自己的那把大刀,如同暴雨一般挥了出去。

    他的眼里沾满了血丝,暴怒使得他暂时失去了理智。

    他怎么也不会知道,他所治理的南昌城,居然混进来这么多的奸细。

    此时的南昌城。行人如沸,狂走不迭,恐慌的叫声此起彼伏,有不少人都在混乱中被人莫名其妙的杀了。

    城内一片慌乱,城外也并不安静。

    那些站在城上巡逻的将士,在先前一刻还注视着城内下方的混乱,及至听到城外不知何时响起了奔腾的马蹄声,这一刻,人人脸上色变。

    城外下方。不知从哪里杀出了一伙人马,正如潮水一般往这边冲来。

    先前的一批部队是百人的骑兵,跟在骑兵后面的,却是数也数不清的步兵。他们呐喊着。往东门冲杀尔来。

    看到漫天蔽日的灰尘团团扬起,城上巡逻兵一时傻住了,他们不知道,来的是哪一路的人马?

    他们只知道。在南昌的北面有大将军朱灵驻守彭泽,诸葛玄驻守柴桑,在南昌的南面。也有不少部队驻扎着。而像南昌城身处豫章的腹地,如何会突然有支人马杀来?难道这支人马是从天而降的不成?

    “快快,快将吊桥扯起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就在众士兵慌乱不知所为时,终于有人头脑仍是保持了清醒。

    于是,众士兵你推着我我拽着你,要去扯起吊桥。

    一阵慌乱后,有人大急着叫道:“都别快忙了,自己看看吧!”

    众士兵放下绳索,趴到女墙边一看,不由一阵的气馁。

    怪不得吊桥拉不起来呢,原来此刻的吊桥上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百姓不计其数,都踩在了上面,如何能拉得动?

    “快去请周将军!”

    士兵们狂奔着下城,气湍吁吁的寻找着周勃。

    周勃杀死数人后,看看周围乱民不止,眼看控制不了了,头皮禁不住跟着发麻。

    也正在这时,身后的士兵慌忙向着周勃报告了城外来敌的事。

    周勃汗珠直下,他立即大吼着:“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但不管他是如何大呼,在这群乱民的惨叫声里,早就被掩埋掉了,根本就没有人能听得见。

    而守卫城门的士兵,也正跟那些恶汉们缠斗在了一起,有不少已经战死了。

    而那些恶汉东一股西一股,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故意在城门左近捣乱,惊得百姓向着四处乱奔,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出去。一时哭喊震天。

    周勃眼看自己的喊声起不到作用,双眼一瞪,看来只能动用武力了。

    他对身边一个士兵喝道:“快将我后背的刀子拔了!”

    “这……”

    士兵脸上有点难堪,显然有点害怕。

    “这什么这?快动手,不然老子杀了你!”

    被周将军一句恐吓,那士兵硬着头皮,闭上眼睛,伸手握在了他身后的刀柄上。看了周勃一眼:“将军,你忍一下。”

    “废话什么……啊!”

    周勃禁不住叫出声来。刀子拉出去的那一刻,也似将他的胫骨也抽走了。刀子拉走后,倒是并不觉得痛,倒是血流得过快。

    周勃正要叫他将拔出的刀子给自己看看,忽然只听一声惨叫,身后士兵早被人从后袭杀了。

    周勃大怒,猛喝一声,一刀将那人杀了,也算是为这士兵报了仇了。

    当此时,周勃不敢耽搁,赶紧叫来了十几个士兵,吩咐道:“大伙都跟着我!”

    他第一个往城门边冲了上来。

    在城门边的恶汉倒是不少,左一个右一个,看来他们是故意被安排在这里,以好控制住大门,保障城外人马顺利的攻进城来。

    周勃发声喊,见到持刀的就杀,他身后的士兵也是人人奋战,跟着将军一往无前。

    那些恶汉眼见城门边来了将军。赶紧打着哨子,向四方求救。

    过不一时,周勃的身后又是一片杀喊声,附近的恶汉也即向这边层层支援上来。

    “将军,怎么办?”

    团结在周勃四周的不过十二三个士兵了,他们被这群人前后夹击着,自然慌乱了起来。

    周勃两眼一竖,认清了形势,没有一丝犹豫,大喝道:“最后面的三人断后。其余的只管向前!”

    此时他们距离城门也不过一丈远近,但就在这一丈远的距离,前面却仍有六七条恶汉誓死将路阻挡了起来,不予周勃方便。周勃咬牙切齿,大喊着,冲杀上去。那些人眼看周勃招招都是拼命,却也并没有吓坏他们。他们本来就是潜伏在城内的刽子手,在进城的那一刻,他们早已经将性命豁了出去。面对周勃的狂怒。他们仍是还之以颜色。

    轰隆的马蹄声终于接近了城池,带来了漫天的灰尘。

    骑未到,声先至。

    那战到最后的一人,终于笑了起来。向天哈哈大笑:“别费力气了。你们是抵挡不了城外军队进入这座城池的!”

    “呀!”

    周勃由左到右,划起一刀,早将那人的一颗头颅砍飞了出去。

    下一刻,犯敌的骑兵终于来到了护城河边。

    逃难的人群被马蹄一阵践踏。死伤无数,惨呼不及。噗通噗通,在吊桥上拥挤的人马。纷纷往着河里跌落。

    “关门!”

    周勃竭斯底里的一声大吼,他身后的三四名士兵立即抢上前去,争分夺秒的推着大门。

    若不是吊桥上的乱民太多,相信周勃也来不及关上城门。

    疯狂的骑兵被乱民稍稍一阵阻挡后,东门的城门眼看着就要关闭起来。

    那城外当先的一员骑将,手中握着一把大斧,气势凌人,正恶狠狠的瞪视着眼前即将关闭的城门。

    他想要阻止,可他没有办法。吊桥上的人实在太多,他就算硬扯着马匹进去,只怕也未必能有立足的地方。

    更何况,当他眼看到无数的穷困百姓即将丧生在自己的马蹄下时,他最终选择了等待。他举起了手,阻止了后面即将冲上来的骑兵。

    也许是他心底里那些许的仁慈让他失去了这个机会。

    城门即将关闭前的那一刻,那个身在马上的将军,将大斧蹭的插在了地上。一手从马鞍边取了一张弓,一手又从腿后面的箭壶里拔出了一支羽箭。

    支,箭拉开,一箭直朝周勃当胸射去。

    蓬的一声巨响,堵在门边的周勃,甚至来不及必然,一箭早已贯胸而入。

    “将军!将军!”

    身后的士兵涌了上来,想要伸手扶他。

    周勃阻止了他们的动作,立即举起了手:“关门!”

    他目光仍是落在骑上将军的身上,但他的双手却并没有停下来。在城门轰然关闭的那一刻,周勃懒洋洋的倒在了城门上。

    “将军!将军!”

    周围的士兵一阵叫唤。

    眼看着将军快要死了,而身后还有那么多的恶汉要对付,城前更有一支虎视眈眈的人马要杀进来,这群不过八人的士兵,相互看了一眼。似乎这一眼已经沟通了彼此,他们同时发了声喊,向着那群恶汉杀去。

    “回……回来,守……守住大门!”

    周勃喉咙里喷出血来,说完这句话,也即闭上了眼睛。

    士兵们欲哭无泪,纷纷跑了回来:“将军,将军!”

    “快挡住城门!”

    慌乱的人群中,终于出现了一支数千人的部队。他们也正好及时赶了过来。

    那些恶汉,眼看后路已经断了,只得向前冲杀。那七八个士兵正有气没处撒呢,看他们上来,也不啰嗦,低吼着,拼杀了起来。支援的将军落下马来,远远看到城门下倒着的将军周勃,也是吓了一跳。但他没空理会这么多,赶紧命令士兵冲上前去,将城门的闸落了下去,总算可以暂时阻挡住犯敌了。

    那名将军又发现了阎象的尸体,叫人一并给送了回去,他自己则带着将士登城,安排弓箭手射击。

    城下,先到的骑兵眼看机会已经失去了,只得向后撤了数十丈。而那些后继的步兵,也纷纷到了这边,将人马摆开了阵势。城上将军一见,惊异的发现这伙人马里面居然有不少穿着野人的服装,一看他们,就是山越。而再仔细一看他们所打的旗号,却是“曹”字大旗,不由微微一愣。

    那骑上将军抡着大斧,打马上前,高声喝道:“尔等大军远在江夏,此刻城池空虚,不过数千人马,自问能抗我万人大军么?若是不能,早些投降,不然等到打破城池,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城上将军迟疑的问道:“尔等是何处人马,如何谎打曹军旗号?”

    马上将军叫道:“尔等没有看见?这便是曹操曹孟德在此!吾乃曹公麾下大将徐晃是也!”

    徐晃向身后大纛下一指,正有一人骑在马上,观望着雄伟的南昌城。

    那纛下一人被马上徐晃一指,方才醒悟过来,缓缓打马上前,让他们仔细瞧清楚。

    那城上将军一听,哈哈笑道:“荒唐!曹操已死,如何……”

    话未说完,但见打马上来的一名魁梧人物,不觉大惊,相顾左右:“曹操死时,某就在当场。如何他今日又还魂了不成?怪事怪事!”(未完待续。。)

第五四二:张辽挺进定阳关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

    刘备屏退众人,独独将赵牛留下。

    “你可以说了。”

    赵牛这次突然从南边赶来,有点出乎刘备的预料。如果不是什么紧急的情况,赵牛也绝不会亲自过来的。

    “明公!”

    赵牛突然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抱起,一脸羞愧,别过头去。

    刘备微微一愣,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

    赵牛没有动,仍是跪着。他犹豫了片刻,方才说道:“请明公责罚末将!”

    刘备眉头微微凝起,问道:“可是豫章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赵牛重重的点了点头:“正是!”

    刘备盯着他,看了他片刻,见他始终别头不看自己,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唯一沉吟:“什么事,说吧!”

    “这个……”

    赵牛吞吐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面对着刘备一口气说了出来:“末将若是说曹操还活着,明公你相信吗?”

    “曹操?”

    刘备嘴角翘起:“他还活着?”

    看到刘备完全不相信的眼神,赵牛低下头来,沉声回答:“是!曹操他还活着!请明公处罚末将视察之罪!”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当初曹操的首级不是你亲手带回来的吗?如何你现在又说曹操还活着?”

    赵牛脸色一绛,说道:“这曹操的首级当初的确是末将从贼人的义庄那里亲自找到的,末将先前也不肯相信有假。可当末将看到曹操确实还活着好好的,末将也不能不信。”

    “怎么会这样?!”

    刘备腾的一声从席上站了起来,指着赵牛大吼了一声。

    帐外,值班的护军中侯昆钢突然听到这声大吼,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立即掀帐进来,眼睛转了两圈。确定没事,也就默默的退了下去。

    刘备大吼一声后,背对着赵牛。

    赵牛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头额上早已是汗珠滚滚,牙齿咬了起来。

    这事情的确棘手,若曹操“复活”了过来,那势必将影响整个兖州,乃至局部的引起暗中反对势力的抬头,也势必会因此发生不小的动乱。搞不好。在河北尚未能完成统一的情况下,他的军队就先得迫不得已的撤回去。

    这对于刘备来说,可谓是难以接受的现实。

    更何况,他刘备对赵牛无比的信任,甚至将刺奸营交给他统管,可他交给自己的居然是这个成绩,怎不叫刘备痛心疾首?

    呼哧呼哧……

    刘备缓缓的闭上眼睛,将胸中的闷气渐渐压了下去。许久,转过身来。淡淡的说道:“行啦,你先站起来,把具体的情况跟我说说!”

    他一面说着,又重新坐了回去。

    “诺!”

    赵牛站起身来。将曹操率领一支万人的人马,在将军徐晃的带领下突然出现在南昌城下的事情跟刘备说了。

    刘备微一沉吟,又说道:“据你先前所说,这仲家的军队大部分都被诸葛亮带到江夏去了。城中又没有多少守军,而那个朱灵虽然身为大将军,却是有名无实。没有多少人马。如此看来,曹操这次联合山越,一次偷袭虽然没有成功,但要是继续围打下去,胜算也很是不小啊。不知那诸葛亮听到曹操围城的消息后,是怎么应付的?”

    赵牛拱手道:“末将只知道曹操围城不过十天,诸葛亮先头的骑兵部队就已经驰援到了南昌城下。曹军听说援军到了,也就连夜撤了回去。”

    “哦?”

    刘备捋须道:“我想曹操是准备一举夺下南昌城后据城而守,然后向四方召集当年游散在豫章各处的残部,以南昌为中心,先击败诸葛亮,占领豫章,再以长江天险与我抗衡。呵呵,他此计倒是妙,只可惜的是他没能一举偷袭成功,而眼看贼人的援军又到了,这才迫不得已仓惶撤兵的。想必曹操回军途中,也必心恨诸葛亮回军如此神速吧。不过,仔细想来,曹操此举也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刘备分析到这里,又问道:“曹操撤后,诸葛亮没有追吗?”

    赵牛说道:“明公不知,这曹操连夜撤后,诸葛亮第二天也就带着大部队回来了。他一回来,派出的探马已经将曹军的去向给弄清楚了。诸葛亮得到详细情报后,当天就带了七八万人马向曹军直扑而去。”

    “话说这曹军将大营设在山里面,跟山越比较接近,而那一带又是豫章与丹阳的交接山脉,袁军和我部都很少在那一带活动,这才让曹军顺利扎根了下去。诸葛亮大军一到,跟曹军打了数仗。这曹军先前还利用对地势的熟悉,打了几个漂亮的仗,可后来接连吃亏。末将来时,这诸葛亮所部已经将曹军逼到了山里面去了,也不知现下战况如何了。”

    刘备一听,心里一喜,说道:“如此说来,曹军势头不利,有可能会被诸葛亮所部剿灭了?”

    赵牛说道:“我想是这样吧。”

    刘备思索了片刻,说道:“你今天晚上也不必在此休息了,下去吃点东西,立刻就动身吧。记得,回去后随时派人将豫章的战况报到我这里来。你也不必老是跑来跑去了,可让部下将消息传递过来。”

    赵牛应诺一声,但一时却没有离开。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赵牛说道:“明公,这……末将……”

    刘备看他表情,就知道是为了“失察”一事而担心。他挥了挥手,道:“曹操这人一向狡猾,也怪不得你会上他的当。不过话说回来,当初若不是那颗假头颅,兖州焉能轻易拿下?如此看来,算是功过相抵了吧。更何况,目前情况好歹还有点转机,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了。”

    赵牛一听,方才谢过。走了下去。

    虽然这个“转机”两字能安慰一下自己,但在内心深处,刘备一团麻。

    他甚至,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话了。

    诸葛亮虽然厉害,但曹操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他能在诸葛亮眼皮子底下蒙混了这么久,不但没有被诸葛亮发现,而且还抓住诸葛亮远征,“国内”空虚的机会,突然发动对南昌城的袭击。这能说曹操是吃素的吗?

    他只希望,这次诸葛亮还真得胜了,不然自己如何寝食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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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

    右贤王去卑全身被绳索五花大绑着,他的身后有两名士兵不时的催促着他,用手推着他往前走去。

    “少推!我自己知道走!”

    去卑怒喝着,瞪视了一眼身后的士兵,但被士兵报以更加凶狠的怒喝和还以更加粗暴的动作。

    去卑纵然狂怒不已,在他们的蹂躏下,也没了脾气。只好脚下加快点,向着一座营帐走去。

    这座营帐本来是他的,就连这座城池,也应该是他的。

    可他先时率部阻敌时。没一合,当场就被刘军的一个将军给擒获了,成了他人的俘虏。

    他身为主帅被擒这可不是好事,立即引起了军心的骚乱。刘军趁此机会不但反败为胜。而且占领了这座雄伟的定阳关。

    而他,则做了赵云的俘虏。当时他被赵云从马上捉了过去,夹在了怀里。等进了城,又被他丢在了地上,还要被士兵五花大绑,将他拿了起来。

    现在,去卑已经被身后的士兵推到了大帐帐门这边了。

    “进去!”

    身为匈奴右贤王的去卑,甚至没摆好一个好的姿势,就被他身后赶上来的士兵给推了个狗趴式,狼狈不堪。

    蹭蹭蹭,若不是他脚下盘还有点稳重,差点就要一头栽倒了。

    帐内,轰然大笑之声传来。去卑抬头一看,只见眼前站满了敌军的各级的将士,他们正指着自己狼狈的样儿发着笑。

    居中,是张辽,赵云、闻字等将则站立在他左右边。

    去卑抬头一看到赵云,不由脸上一红,想到先前的辱败,如何不羞噪?但偏偏赵云此时又对着他发出友好的一笑,而他看来,是对他莫大的讥讽。他脸上没来由的难看起来,把个眼睛瞪视着赵云,鼻子一哼,表示着不屈。

    赵云遽然收起了笑容,他看了张辽一眼,方才问那去卑:“你是匈奴的右贤王?”

    去卑鼻子一哼,算是答了他。

    赵云又问:“你可是不服气?”

    “哼!”

    去卑转过身子去,表示不屑。

    赵云这样低声问他,他倒是不给一点的面子,恼了对面的闻字。

    闻字当即喝道:“你这厮若是不服气,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跟我打,你可敢?”

    被雷霆的一喝,去卑不由调过眼角,瞥眼看到闻字微微抬起的那只臂膀,不由下意识的退了一退。

    那张辽看看下马威给足了,他也就打着哈哈,连忙看了闻字一眼,说道:“这是干啥?快收起来快收起来。”

    闻字也只是吓唬吓唬他,倒也没要真个跟他打。听到张辽一说,也即将抬起的手臂收了回去。

    张辽走到去卑跟前,连忙伸出手去,替他解了绳索,向他一拱手,笑道:“让贤王受惊了。”

    “这……”

    去卑见他客气,也就慌忙的还了一个礼。

    张辽却是回身吩咐:“快去准备酒宴,我要为贤王压惊。”

    去卑自始至终都是茫茫然的受着张辽的支配,被张辽推到了主位上。

    去卑正要坐下,被旁边闻字鼻子一哼,也即明白过来,赶紧将席位让了,说道:“我乃败军之将,何敢坐在这里。”

    张辽却不同意,硬是要推他。见他始终不肯,这才让他去左首坐了第一席。

    去卑看到闻字冰冷的眼光,还是坐不住,还想要让,张辽哪里肯。不时,筵席上来,张辽举盏敬他,去卑连忙饮了。酒过三盏。张辽突然道:“想天子东归之时,贤王曾领所部五千人马,一路保护着天子东来。后李傕、郭汜等辈百般阻挠,皆被贤王你的人马所击溃。不可不说天子能够顺利回到洛阳,贤王你的功劳可不小啊。经此一事,也足以证明贤王你拥护汉室之心了,是难得的‘忠臣’。”

    被张辽一说,去卑倒是仰起头来,笑了笑:“我等虽在汉人口里是所谓的异族,但对于汉室的隆恩。我等不敢或忘,也一直以维护汉室为己任。至于保护天子东归一事,不过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让将军见笑了。”

    旁边闻字看到去卑那一脸的得色,不由将酒盏往案上一掂,噗的溅起一滩酒水。

    张辽看也没看他,仍是对着他笑道:“贤王谦虚了。”

    顿了顿,突然又是话锋一转。“不过,有一事张某实在不明白,还要请教贤王。”

    去卑被闻字一弄,心里不由一跳。手脚也不自在了。但到了此时,他也只当没看见,装作一副认真聆听张辽话的表情,立即说道:“不敢!张将军有什么话尽快问就是了。”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不知贤王你对袁家怎么看?”

    去卑微微一愣,笑道:“张将军指的是冀州的袁绍后人?”

    张辽颔首道:“正是。”

    在目前的境况下是不能说袁军的好处了,去卑想了想。脑子一转,谎话上来:“我听说袁绍在时,曾发表檄文,声称他袁家已经归顺了豫章的仲家帝国,并准备联合仲家欺犯汉家土地。像他这种背弃汉室,不顾信义之徒,最是卑鄙小人之举,人人当得而诛之。对于这种人,我最是瞧不起了!”

    “很好!”

    张辽捋着胡须,说道:“看来贤王的是非观念很是分明,值得世人学习。可我不明白的是,他袁家既然背出了汉室,你当跟他立即泾渭分明划清界限才是。可又为什么,在我大军攻打他时,你们又是借兵又是借马又是借地给他?这似乎很是不符合贤王的初衷啊。”

    “这个……”

    去卑脸上一红,一时被问住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傻笑。

    张辽说道:“我故知贤王你效忠汉室之心不改,只是一时被贼人的花言巧语给蒙蔽罢了,其实这也不能怪贤王你,更不能怪单于王。本将军在此发誓,若贤王愿意宣誓仍然效忠汉室,并劝单于王从此不再助纣为虐,我愿在天子之前担保,绝不追究此事。并为了答谢贤王效忠汉室之心,丰厚的赏赐是不可少的。不知贤王愿意悬崖勒马,改过自新?”

    去卑被他们抓来,做了他们的俘虏,生命自然也就掌握在了他们的手里。

    他先前还一直忐忑不安,想着他们不会喝完酒就要动自己动手了吧,故而说话时十分小心。及至被张辽这么一说,如获大赦,立即起身就拜:“我单于王以及鄙人,早就听闻刘大人的威名了,只是一直无缘得识,若能归顺刘大人,我等正是求之不得,有什么不愿意的?”

    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目下虽然仍是汉天子居于定都,但真正发号施令的人却是刘备。

    张辽之所以提“汉室”还不提刘备,自然是为了言之以大义,如此方能有更加足够的说服力。

    而张辽并不知道,匈奴消息也并不闭塞。在曹操拥帝于定都时,他们尚且因为河北有个袁绍,也就并不把这个天下真的姓曹了。及至曹操死,袁绍亡,天下大势基本定了,傻子也只得天下该姓什么了。

    只是,恰巧,刘备也姓刘,跟天子同姓。

    而右贤王为了与刘家天子以示区别,故而刻意强调‘刘大人’。

    众人听来,也并不觉得不妥,故而没有一个人反对。

    张辽听到右贤王答应了归降刘备,心里万分高兴,当即笑道:“贤王真乃俊杰也!”

    去卑也是对着他夸奖:“将军真乃英雄也!”

    “干了!”

    “干了!”

    闻字听他两说的寒酸,有点不高兴。但好歹去卑并没有啰嗦,也就生不了他的气。不过,他刚刚举起酒盏来,忽然想到了一事,立即说道:“贤王高义,我也敬贤王一杯。”

    去卑微微一愣,见他说完就喝了,也就笑着,将盏中酒也喝了。

    闻字将盏一放,说道:“既然酒也喝了,话也说清楚了,贤王你似乎还忘了一件事。”

    去卑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张辽。

    张辽怕闻字惹怒了去卑,要是他反悔了那就麻烦了,他立即对着闻字咳嗽了一声,警示他话尽量不要说过头,让人不高兴。

    去卑这时笑道:“都怪我太高兴了,一事或许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的也急不起来了,所以还请闻将军多多指教。”

    闻字轻轻一笑,说道:“这也不用我指教,我只想问问那个袁军的将领沮鹄现在在哪里?我只想看他一眼。”

    去卑被他一说,一拍脑袋,说道:“我出城时让他在营帐里好好呆着,还派了人监视他。怎么,诸位将军进大营时没有发现吗?”

    赵云说道:“敢问贤王将他关押在哪个行帐?”

    去卑说道:“就是中营进来第二座。”

    赵云笑道:“不用找了,我进营时已经让士兵在各营帐看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有可能是我等入城时,他趁乱逃了吧。”

    “末将派人去追!”闻字立即站了起来。

    张辽捋了捋须,将手一压,说道:“若早些时发现还好,现在去恐怕已经晚了。算了,别费力气了。”(未完待续。。)

第五四三:魏文长破敌

    “不好了!”

    廖化匆匆赶到魏延的中军大帐,掀帐就走了进来。

    魏延一身甲胄,端坐案上,正在目视着一条竹简。看到他来,刷的将竹简合拢,问道:“可是平原那边发兵过来了?”

    “唔……”

    廖化点了点头:“将军如何知道的?”

    魏延站了起来,拍了拍铠甲上的灰尘,挺拔着身躯走到廖化面前,注视着他,缓缓说道:“我等他们好久了,他们不来,我还真是坐不住了。”

    说着,手扶着佩刀,吩咐道:“走吧,随我登城看看。”

    也不等廖化,随即跨着宽阔的步子,迈出了大帐。廖化也不敢耽搁,应了一声,随即跟来。

    平原那边,高干在得知魏延所部拿下鄃关后,再也坐不住,亲自发兵五万,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鄃关城下。

    他们一到,也不安营扎寨,先将军队一字儿排开,团团放在了东门下。

    也幸得东门前有一片宽阔的地带,勉强能摆下数万的军队。

    此时的城下,前方的军队一动不动,人人将兵器亮出,目光炯炯的瞪视着巍峨的鄃关城楼。

    两边则有轻骑兵不断的迂回,侦探着周围的地形,确保不会有敌军向他们侧翼偷袭。

    后方的军队,则负责砍伐树木,打造简单的云梯和辅助攻城的架桥、井阑之类。

    而高干与众将,则登上了土丘,一面欣赏着自己队伍的雄壮,一面注视着眼前高大的鄃关城楼。

    高干与众将说道:“吾有五万雄兵,足矣荡平魏延!”

    左右将士尽皆相信,个个点头,相视而笑。

    魏延登上城楼时,眯着眼睛。先望了望头顶上的日头。

    日头有点偏西,但光芒万丈,时间还早。再看看城下,密密麻麻的军队按照顺序儿排开,刀剑蔽日,四周都是滚滚的烟尘,倒是颇为雄壮。

    魏延看了一时,捋须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他身后将军廖化也已经赶到,偷偷的站在魏延身后。

    他看了一下战场。又看了一眼面前挺拔着身姿的将军魏延,方才说道:“末将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次贼人发兵不下五万。”

    魏延呵呵一笑,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又能说明什么?”

    被魏延一问,廖化倒是微微一愣。

    他笑了笑,诚恳的道:“贼兵五万,而我鄃关守将不过两万多一点,我们的数字不过刚刚够他们的一半不到。所以面对两倍于我们的敌人。我只是提醒将军一句,我们不应该轻敌。”

    魏延听完,没有急着发表他的意见,他仍是将身子转了过去。看向城下的敌军。

    看了一时,他突然哈哈而笑。

    “将军为何发笑?是认为末将说得不对?”

    “不!”

    魏延摇了摇头:“廖将军说得对极了,只是将军你只看到了他们人数上的优势……”

    廖化皱着粗眉,看向他。

    廖化所能看到的是魏延的侧面。

    魏延的侧面是一只坚挺的鼻子。凶猛如秃鹰一般的眼睛,以及一部倒卷的胡须。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威严,颇具气势。

    这样的一个人物。在廖化跟着他之初,也只将他看成跟自己一样平凡而粗猛的武将罢了。

    他不相信魏延能够创造奇迹,也不相信他有什么地方有优异于别人的。

    然而一个月下来,他的粗猛豪壮以及他的胆大心细,却是潜移默化着他,让他不知不觉间相信他的每一句话。

    虽然他时不时的会说出一番豪言壮语让人难以置信,但还是不影响他的个人魅力。

    他听到魏延这句话,知道他的话并没有说话,所以他也没急着打断,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果然,廖化继续道:“可在我看来,他们虽有两倍于我的人马,却无异于五万只蝼蚁罢了!”

    蝼蚁!

    这个形容,足以藐视一切了。

    身处土丘上的高干当然不会听到魏延对他所带来的五万人的评价,他仍是保持着一副陶醉的神态,在感受着他的五万军队所带来的超级震撼。

    哗哗的脚步声,冲天的灰尘,蔽日的刀戟,无不暴露出战争的一触即发。

    “嗯嗯!”

    高干不停的点着头,满意的挂着笑容。

    他的身后部将终于有人忍不住,向高干提议:“将军,就算攻城,也非一时间的事情,我看我们得先安排人手将营帐扎下来,不然晚上如何安歇?”

    高干不屑的道:“你懂什么,我还不知道这些?你听清楚了,营帐可以挨后再扎,但我们刚来,首要的就是鼓舞士气,震慑人心。贼人看到我如此雄壮的军队,他们就已是先胆怯了三分。等到明天再战时,他们也就先输在了气势上。再说了,此时不好早吗,急在这一时?”

    “可……”

    那位部将实在憋不住,说道:“将军不要忘了,这群士兵不过是临时强行征集的,也没经过多少训练,能有多少战力想必将军心里也很是清楚。若是这么大摇大摆的摆开,虽然明为耀兵,实则是给了敌人瞧破我军破绽的机会,我实在为将军所不取。将军你且看看,他们一个个虽然摆开了,但这样的队列能拿得出手吗,迟早会被……”

    “够了!”

    高干瞪视着他,说道:“我命你立刻去前军督战,快!”

    那部将微微一愣,知道他听不见去,也就叹了口气,跑下了山去。

    高干重新看向前方的队列,恍然觉得,他的话实在有理。

    但也只能止于“有理”,他现在能因为他的一句话马上收兵吗?当然不能!

    城头上,魏延嘿嘿一笑:“这群蝼蚁既然摆开来送死,我若不取,实在天地不容。请将军为我守城,我这就下去让他们快点滚开!”

    魏延拍了拍廖化的肩膀。也不等他同意,立即走了下去。

    自到魏延即将消失在视野,廖化突然问道:“将军准备带多少人马出战?”

    “五千。”

    “五千?”

    五千对五万,那是一比十啊。廖化当即说道:“不行!将军只需留下三千人马让末将守城就是了,其余两万人马就请将军都带走吧。”

    魏延突然仰天一笑:“你太高估他们了,给我五千足矣!”

    “这……”

    廖化再次皱起眉头,魏延总是那么自信,希望他的话是对的。

    城上的吊桥首先放了下来,接着吱嘎声中,城门也打开了。

    魏延带着本部五千人马。突然间杀了出来。

    隆隆的喊杀声遽然响起,让整个战场瞬间沸腾起来。

    高干所带来的士兵,多数是逢纪临时强行招募的,近九成都是没有临战经验的。当他们还在城下扬武耀威举着刀剑的时候,他们人人感到了无比的兴奋,这是从未有过的。这其实也难怪,在平时,他们哪里能这么多人可以站成列队,组成万人的阵容。还能一面欣赏着两边奔跑的骑兵一路扬起的灰尘?这样大的场面,也的确足以振奋人心的。

    可当他们突然遭遇对方猛烈的扑击,在看到一个个同伴倒在敌人的马蹄下时,他们已经忘记了身为军人的职责。只顾着逃跑。没命的逃跑。

    喊杀声,惨呼声,交叠在一起。

    城上的鼓声遽然响起,将军廖化亲自擂鼓。

    轰轰轰。振奋着壮士的人心,也毁灭着懦夫的胆量。

    魏延一马当先,举起的大刀从未停下。一路直杀入敌人腹心。

    他身后的五百骑兵,四千步卒,五百弓箭手,纷纷跟了上来,人人举起兵器,奋身厮杀着。

    当五千人一出城,廖化也就让人将吊桥立即拉起,将城门蓬的关了起来。然后他,亲自执起鼓槌,轰轰轰的擂了起来。

    当然,城上摆着有三面鼓架,另外两面由**着上身的两名力士敲响。

    五万人的战场,被五千人突如其来的一冲,顷刻间乱了起来。

    前面的崩溃,向着四边逃去,中间的军队,乃至后面的,他们甚至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败下来的士兵大呼小叫着冲着自己的队形,他们眼看有人狂吼大叫的杀来,还哪里敢耽搁一下,向着四下里逃命。

    可怜的是五万人的战场本来密密麻麻的,难以摆下,现在倒好,被莫名的冲撞着,根本没有缝隙让人逃难。

    于是,人踩人,人挤人,不战先乱。

    突然间的变故,让高干莫名其妙。他大喝着,还想要用武力制止叛逃的人群,但到了此时,还有几个听他的?

    而那些骑着战马的士兵,以及保护在他身周的将士,也要三四千,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久经战场的勇士。

    他们向着高干这边团来,企图劝高干赶快撤兵。但高干怎么听他们的,不由恼怒的拔出佩剑,大声喝道:“敢有再言退兵的,杀无赦!”

    也正在纠缠不休时,眼看着一人拎着一头大砍刀,目光虎视着这边,单骑冲杀了上来。高干心里大惊,立即让左右安排弓箭手,往着对方射去。

    魏延眼看箭矢飞来,依然马不停蹄,快速冲去,手中的大刀呼呼的拍出,挥打着箭矢。

    虽然浓密的箭矢望着他当头射来,但被魏延一阵的连扫,居然被他冲破箭网,眼看就要冲到了土丘下。

    魏延身后,已经有两百骑人马很快紧跟而来。

    “将军!”

    两边的将士眼看这员将领如此凶猛,心里都起了毛,生出了怯意。

    他们把眼神看向高干,希望高干快点退兵。

    高干心里何尝不为此人那股拼劲所震慑住,但他眼看这将独骑冲来,心里早已想起,此人莫非就是战报中提起的刘军中新近晋升的将军魏延!

    他震骇之余,不免高兴不已,赶紧大声叫道:“快快,与我拿下此獠,重重有赏!”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那些新生退意的将领们都萌生了战意。

    他们先前看到的这员将军是凶猛的一面。但他们没有主意到,其实再凶猛的将领,一但陷入孤军,还有什么震慑力的?

    此时,魏延刚刚冲破了对方的弓箭阵,他又马不停蹄的往上冲来,跟半路涌上的将士厮杀着。

    而本来跟随魏延的数百骑,却被恰时而至的高干骑兵所阻挡住,魏延一时也就陷入了孤军的状态。

    那些将士认清了眼前的事实,相信只要将此獠拿下。那么其余士兵也就不足为虑了。

    于是,他们纷纷摩拳擦掌,跟着大叫着冲下土丘来。

    土丘是临时垒成的,并不算高,也不陡峭,魏延的战马冲上去倒是很是轻松。

    在面对着一个个招呼上来的对手,他丝毫不惧,更丝毫不做留恋。在杀死一人后,只要有空间。也就立即扯马上去,将刀劈向下一人。

    “将军有令,谁能拿下此獠,重重有赏!”

    旁边的士兵围着团团冲上的将士喊话。故意将声音提得老高。

    “哼,想拿我,没门!”

    魏延鼻子一哼,根本是不屑一顾。

    高干眼看着围上的人马团团一层又是一层。可杀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仍是任由着对方猖獗的挥着大刀,怒喝着砍死一个又一个的将士。心里不由燥怒起来。

    “哼!一群饭桶!”

    他手按着佩剑,眼看就要杀上去,被旁边将士拦上去:“将军不可轻易冒险!”

    “嗯!”

    高干转过身去,咬了咬牙。

    “喝喝!喝喝!”

    魏延横起一刀,将一人力劈马下,跟着扯马想要向前走两步,却又被填补上来的将士给团团围住了。

    魏延怒喝,仍是不顾一切的杀上。

    那城上,一将士将战况不时的报告给擂鼓中的守将廖化知道。

    “将军,魏将军已经带兵杀到对方腹心了。”

    “将军,魏将军杀到了对方的土丘之下了。”

    “将军,魏将军一路冲杀了上去,可跟在他身后的数百士兵却被对方的骑兵给从中截断了。”

    ……

    “将军,魏将军眼看就要杀上土丘了,可被对方的将士给围在了核心了。不好了,魏将军陷入孤军了!”

    “咚咚咚!”

    廖化头皮发着麻,将鼓擂得更加的响亮了。

    “将军,你听到了吗?魏将军被贼兵困在核心了,这可怎么办?”

    焦急的将士看向廖化,廖化仍是没有直面回答着他,他大喊起来:“给我将劲都使出来,难道都没吃饭吗?给我使劲的擂!”

    “轰轰轰!”

    两名力士被激怒了,臂膀频繁的甩着,汗水淋漓。

    人人咬着牙齿,使劲的敲动皮鼓。

    “再给我使劲敲,使劲敲!”

    廖化头也不回的训斥着,他的双臂更是甩得如同暴风疾雨般,没有停歇过。

    “将军,你倒是说话啊,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啊!”

    将士们催促着,意思是想让廖化开城,带着他们去救魏延。

    “都给我住嘴!”

    廖化狂吼着,他当然不想看到魏延出事。但他心里很清楚,他自己对魏延有多么的信任。他的话,他完全相信。他既然只独带五千人马,那就只用这点人马,也足以将对方五万人马吞下去!

    这是魏延的自信,也是他的自信!

    城下是高干的五万人马惊走四散,魏延的五千人如同猛兽一般,在这群绵羊中间肆意的发泄着。

    自魏延的人冲进来,就如同一把尖刀,顷刻间撕开了一条口子。高干的人马向着两边逃散,魏延的人马则向前不停的狂奔。在前面的数百骑被对方阻截一段时间后,后面的四千步兵杀来。阻挡的骑兵,很快又被这群人马杀散。于是,骑兵开始向着土丘合围,而士兵则冲上土丘,向着上面发动进攻。

    他们到了此时,也已经知道,他们的将军还在土丘上。

    他们的将军魏延,此刻正在敌人的团团包围之下,陷入了孤身状态。

    魏延的胆子不可谓不壮,在层层将士的围攻下,他仍是没有丝毫惧意,仍是奋力厮杀着。

    血水,伤口,创伤……铠甲上没有一处不沾血的。有敌将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

    杀到最后,魏延头皮也开始发麻。

    也许是太过高估自己的势力了吧,居然在冲了数次后,仍是被对方的将士围在核心厮杀,没能前进一步!

    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先趴下的,只可能是自己。

    他并不害怕自己会死在敌将手上,他害怕的是一但自己败了,鄃关怎么办?刘备的知遇之恩没有报答,又该怎么办?

    他大叫着,力气已然不支了,但他的刀也并没有停下。

    围上来的将士,死了一个又一个,地上已经是成堆的尸体了。后面冲上来的将士,面对着狂怒的魏延,先是头皮发麻,继而硬着头皮杀上去。

    哧,身后又着贼人一枪,他能明显的感到后背鲜血的流速。

    他大怒着,狂暴而起,将手腕平移,手上的刀就如锯子一样,一连划下数骑人来。当然,这些人中就有刺伤他的那名将士。

    呼哧呼哧!

    魏延咬着牙齿,流着血,喘着气,耳朵里嗡声响着,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了。

    然后,在静止了片刻后,他终于听到了鼓声。

    咚咚咚!

    轰轰轰!

    对,是催人奋进的鼓声。

    鼓声一声声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片刻静止的耳朵里,重新获得了力量。

    那是种不可言状的力量,来自内心的震撼!

    “喝喝!”

    魏延大喝着,拔刀而起,不顾一切的杀上去。身后,已经听到了他的部下发喊冲杀上来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五四四:刘玄德退军

    “将军,快走吧!”

    将士们纷纷向着高干这边靠拢来,再次催促着高干撤退。

    高干也已经看到,方圆数里的土丘下面到处都是敌人的骑兵,而他的人马,多数逃得精光。骑兵已经在慢慢合围,若被他们合围成功,则他还有他的将士们也就很难突围了。高干咬了咬牙齿,望着围中的魏延,心里既恨又不甘。他就不相信,魏延都被围了这么长时间了,他就算是钢铁,在轮番的打磨下也已经软化了。而只要他将魏延拿下,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高干听到这句话,终于犹豫起来。

    也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魏延身后的士兵已经团团杀了上来,解了魏延的围。魏延谁也不记恨,一但突围,他那一对秃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高干,喝着马,向他直冲而来。

    高干在魏延紧盯他的那一刻,似乎片刻间就已经感受到了那股莫名的颤栗感。

    他把眼睛看向土丘腰间,看到魏延喝着马,拎着刀向他直冲而来,他吓得脸色都变了。

    他也不管其他人,立即扯马掉头。

    那些站在他身边的将士,突然看到高干走了,先还没明白过来,及至看到那只独骑,人人吓得不再一言,转身就走。

    魏延还想去追,只可惜土丘上人马太多,都将他的去路给拦了起来。

    他纵然手中刀不留情,但也不能顷刻间杀尽阻挡他的所有人。

    也就在耽搁的时间,高干早已经冲到了土丘之下,突破了骑兵合围,一路仓惶的向着回路逃去。

    而跟随在他身后的,不过数千人而已。

    魏延本想去追他,但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这一战。以五千破五万,而且杀敌万余,俘虏士卒达两万。这样的战绩,也该心满意足了。

    魏延带着他的人马进了城,而将军廖化,早已经在门外等候着他们。

    “恭贺将军又立了大功!”

    听廖化这么一说,魏延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将军哪里话,我立功。也就是将军立功,又有什么区别?”

    “不!这区别可大了,魏将军你在城外苦战着,廖将军也应该看到土丘上将军被贼兵团团围住的情景。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可廖将军你为什么还能坐得住,也不派一兵一卒出城相救……”

    一个魏延的心腹将士实在憋不住,一口气把胸中的郁闷说了出来。

    “住嘴!”

    魏延喝了他一声,他也就立即低下了头。

    魏延说道:“你知道什么?若不是廖化将军在城上擂鼓,为我等呐喊助威。我等如何能够轻易破敌?”

    他拿起廖化的一对手掌,说道:“诸位请看!”

    廖化的一对手掌上早已破了皮,鲜血流了出来。

    那些本来不服气的士兵一看,立即住了口。没有了怨言。

    “你看……”

    廖化不好意思的将手缩了回去,说道:“请将军入城,我等去打扫战场。”

    “嗯!”

    魏延重重的点了点头,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力气也不支了,是该早点回城:“那么辛苦廖将军了。”说着,已然带着他的队伍。入了城去。

    廖化目送着魏延进城,这才带着部下到城外打扫战场。

    刚才那些部下还不理解廖化为什么不出兵,及至看到他为了击鼓,居然将手掌也给磨破了,那是需要多大的力气啊,都是暗暗咋舌。对于先前的误会,也感到惶恐不安,总是借着机会,向廖化问这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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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干一口气,带着士兵跑了十多里,眼看贼兵没有追来,这才缓缓驻下马来,等候着后面上来的队伍。

    他这边下马找了个有利的地势,与众将士团团坐了下来,心里却是纳闷不已。

    对方不过数千士兵,居然会将自己的五万人马给打了个稀巴烂,这是什么原理?

    他妈的,也太能扯了。

    可眼见为实,而且还是自己亲手缔结的,又是不能不相信。

    下面的将士,一个个交头接耳,提到了先前一战,提到了那个领兵将军的名字。

    魏延!

    “魏延!”

    高干咬着牙齿,头痛了起来。这什么魏延如此的厉害,比吴求和木路都难缠,以后该怎么办?

    “都他妈别在老子面前提‘魏延’这两个字了!”

    高干一声高喝,他的将士们顿时扫兴,低下了头去。

    休息了一时,高干眼看后面还有断断续续的人马赶上来,有点不耐烦了,怒道:“打仗时都他妈的跑得没了踪影,这时候还都知道回来!”

    这怎能怪他们,他们愿意回来吗,还不是家人被你扣在了城里?人家也是没有办法呀。

    高干撂下这句话,也就喝令队伍动身,向平原城赶去。

    可就在半路上,突然他的队伍又遇到了一伙人马。

    确切的说,是一伙败兵,断断续续也不知道有多少。

    高干先前还不知道是哪一股的,及至看到了“梁”字旗号,不由炸了起来。

    那边,一个骑马的将士扶着手臂上的伤,正没精打采的走着,突然耳朵边一士兵叫了起来:“将军,那前面不是高将军的旗号么?”

    马上将军一愣,仔细看了一眼,猛的眼前一亮,说道:“那的确是高将军!”

    他立即转身吩咐着,让后面的接着赶上,他则率着数骑赶紧上来,远远的叫道:“高将军!”

    “还真是你!”

    高干怔了片刻,看了马下的将军梁岐一眼,立即问道:“你……你不是在高唐么?如何……”

    看到梁岐身后的士兵无精打采的低下头去,也就明白过来。

    他腾的瞪起眼睛:“你别告诉我,高唐已经落到了贼人的手里!”

    先时,高干命将军梁岐坚守高唐关。他则独自回了平原。只没想到,他们此刻军容不整的回来了,前后不过半个多月啊。

    梁岐低下了头,说道:“末将该死!高唐关已经落到了贼将木路手上,我军损失惨重,目下也只有我和一万多将士回来了。”

    高干目光呆滞,半天不动,如被雷劈了一般。

    许久,高干大叫起来:“把……把梁岐给我拿下去砍了!”

    “将军!将军!”

    梁岐怕得要死,腾的跳起来。但很快被高干的亲兵给迅速拿下。

    梁岐大叫着,脚乱蹭着地,弄了一地的灰尘。

    “将军,梁岐将军虽然有罪,但他能够带回万人,也算是不错了。比起那些一败就投降了刘军贼将,不知要好多少呢。”

    旁边将士劝说着,高干仍是不为所动。

    “将军,咳咳。要说败军就该杀,那将军也可以杀我们了。将军可别忘了,我们刚才还从鄃关败回来了呢。”

    “慢着!”

    高干立即举起手,那些亲兵又将梁岐拉了回来。

    高干说道:“我念你对我一片忠贞之心。这次就不杀你,望你能够将功抵过。”

    梁岐死里逃生,别说有多开心,赶紧点头如捣蒜。谢恩不已。他身后的腹心,也立即跪下,谢高干对他们将军的不杀之恩。

    梁岐上了马来。同高干一起向着平原城赶去。

    “这个……”

    梁岐咳嗽了一声,小声问高干:“将军,我能问你一个事么?”

    “有什么就问吧。”

    梁岐声音又压得了一点:“那个,将军刚才是到哪里去了,如何也是这般狼狈?”

    “咳咳!”

    高干只当没听见,瞪视着他:“高唐的事,我虽然不杀你,但小心逢纪逢大人责备你。你可得准备好说辞,不要到时不好回答。”

    梁岐吐了吐舌头,不敢过于套近乎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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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章那边的消息终于传来了。

    曹操不敌诸葛亮,被诸葛亮活捉。诸葛亮居然没有杀他,却仍是承认他为兖州牧,并在彭泽郡借给他鄱阳一城,允许他招兵买马。

    如此一来,形势一下子大变了。

    刘备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定都那边,鲁肃、刘晔、张纮、简雍,楚国那边陈群、张昭、关羽,等等,纷纷送来奏牍,都是催促刘备赶快回镇兖州。而兖州,许多地方听说曹操还活着,并且就在豫章起事,一个个都开始蠢蠢欲动了,已经发生了好多起杀人事件,更有暗杀县令的事情发生。

    刘备震怒非常,他知道,自己毕竟拿下兖州未久,人心还没有深入。特别是那些曹操的旧部人马,他们当初投降,也只是因为听说曹操死了,而刘备大军又兵临兖州,这才迫不得已归降了。及至现在听到了曹操没有死的消息,你说他们能不蠢蠢欲动么?

    到了此时,刘备真是不得不佩服诸葛亮了。

    此一招“借刀杀人”,当真厉害啊。

    本来他明明可以随意杀死曹操的,可他居然没有杀他,反而利用他的威信来撼动兖州,以此来牵制自己,不可谓不高明。

    而他们所谓的允许曹操任意在境内招兵买马,只怕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诸葛亮既然敢放手让曹操干,那么就一定有牵制曹操的办法,他自然不会任由曹操座大。

    而他只要利用了曹操在兖州的影响力,让他来拖延他统一河北的时间,那么也就利于他将刘表整垮。这样,在不久的将来,诸葛亮才有更多资本跟他较量。

    刘备暗暗叹了一口气,在心中计算了两天,也实在没有理由不能不暂时退出冀州了。

    他招来将军马超和凌统,让他两如此如此,按着他吩咐的去办了。他自己则突然宣布,将军队撤回黎阳。

    此时,满宠、程昱等人也已经听到曹操“复活”的传闻了,但他们一直保持着缄默。

    他们原本就是曹操的部下,在如此敏锐的时刻,实在不能随便发表意见。

    刘备既然要撤军。他们也配合着做士兵的工作。

    说实在的,十万大军围打荡阴关都这么长时间了,眼看再坚持些时间荡阴关也就下了。可这突然间说要撤兵,又算怎么回事儿?有些人心里自然不免嘀咕着,但被程昱等做了思想工作,也就不再磨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是夜,四更前,刘备将荡阴关前的十万驻军。全都撤了回去。

    五更时,当消息报到将军焦触和张南那里,他们大吃了一惊。还以为是士兵谎报,于是,立即带着人马,登上城楼。

    城下,本来密密麻麻的的帐篷,突然消失了,刘备的人马居然一夜间就不见了!

    焦触看着张南。张南也是痴痴的看着焦触。

    天大的喜事啊,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敌人居然不战自退了!

    “或许刘备人马刚走不远,我们现在去追。可能还来得及!”

    焦触被张南提醒,眼前一亮,连忙道:“对对!将军说得对!”

    他于是跟张南稍稍商量,让张南守城。他亲自带兵去追。

    “焦将军这是要到哪里去?”

    闻讯而来的沮授拦住了焦触的路。

    沮授,也是刚刚得到刘备退军的消息,所以急忙赶了过来。

    在沮授和陈琳没来之前。这荡阴关的事还是焦触跟张南商量着办,这两人的关系要好,什么棘手的事情商量着,也就解决了。可自袁尚将沮授和陈琳“下放”到他们这里来,事事都要受到他两人的牵制,不是这个看不顺眼,就是那个不好,动不动他们文武双方就打起了口仗。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是不好,一向很少理会对方。沮授他们说归说,焦触二人则是一意孤行下去。不过沮授也没办法,报到袁尚那里去,袁尚可不管。这样,也就滋生了焦触、张南的脾气,就更加不把沮授他们看在眼里了。而沮授二人名为督军,实在是没有督军的权利,只不过看不惯时在旁边指指点点两下罢了,反正他们都是些粗老五,也没人愿意去听。

    本来,像他们这样的臭关系,被沮授拦路问话,焦触也不必理他。但今天难得焦触心情好,也就嘻嘻哈哈的说道:“哦,沮授大人来得正好!你还不知道吧,这刘备突然连夜撤军回去了,我准备派兵去追他,你正好协助张将军守城吧。”

    沮授立即拉住他,说道:“将军且慢动身!”

    沮授向着城下看了一眼,说道:“贼兵撤得干干净净,但地上还是留有许多东西没有销毁,可见他是走得匆忙。我等此时若去追,只怕他会在半路上设下伏兵,所以将军还是慎重的好。”

    焦触鄙视了他一眼,笑道:“沮授大人请放心,这次我去追,并不劳烦你老,所以你老也不用担心。”

    沮授又道:“平时将军不听我也就罢了,但这一次,还望将军一定要听进去。”

    “呵呵!”

    焦触看了张南一眼,他真是赖得说话了。

    张南脾气不好,走上去,一把将沮授扯住,笑道:“沮授大人,你的话有点多了。”

    沮授眼见自己百般劝说,他们却仍是爱理不理,而且还说出这样伤感情的话来,不由恼羞成怒。

    他发起火来,也不给他人留面子。他将袖子一挥,瞪视着张南:“张将军,请注意点!我在这里好歹还算是个督军,你们不给我留面子也罢了,可你们也要想想袁大将军,若将此事闹到袁大将军那里,大家彼此都不好说话吧?”

    张南微微一愣,怪笑道:“这么,‘督军’大人发火啦?”

    焦触想着追击的事情,也不想耽搁,他把眼睛看向沮授,说道:“说吧,你想准备怎样?”

    沮授道:“我只想让将军留下来!”

    焦触一摔袖子:“休想!”

    眼看焦触大摇大摆的走开,沮授也是气急败坏,一按腰间的佩剑,拔出来就要赐他。他身后张南一见,啊哟一声,赶紧拔了自个儿的佩刀,叮的一刀就将沮授震退数步。沮授乃是文官,哪里有这种职业武将的气力大,蹭蹭蹭连退了三步,脸色霎间变成了猪肝。那焦触听到风声,看到沮授刺剑要杀自己,恶从胆边身,看沮授向后退去,他也毫不客气的抬起一脚。

    沮授哪里经受得起,立即是啊哟一声,躺在了地上。

    “混账!你们这是干什么?”

    下面,陈琳带了五六名卫士赶了上来。陈琳走上前去,扶起了沮授,问道:“沮大人,你没事吧?”

    要说没事才怪,沮授这一摔,腰板都扭了,只是咬着牙挺了起来:“咦,焦触呢?”

    旁边卫士回答:“就在刚才说话时,他匆匆下去了。”

    沮授一听,连连跺脚,还想要阻挡他。

    陈琳看张南就虎视眈眈的站在旁边,眼看阻拦是来不及了,只得好生安慰着沮授,劝他回去:“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管这些干什么?快快,去找军医来!”他则不管沮授的反抗,将他一路搀扶了回去。

    “哼!”

    张南看到这里,将刀插回鞘内,轻蔑的笑道:“两个老不死的,居然敢跟我们斗!不是找死么?”

    城下,传来战马的嘶鸣声,他知道,这是焦触带着人马开城去追刘备了。

    只是他和焦触都不会知道,等待焦触的,是马超和凌统两路伏兵。焦触吃了大败,不但便宜没捞着,且又损失了不少人马。只得怏怏不快的回了城,免不得又骂沮授、陈琳两句。(未完待续。。)

第五四五:典恶来楚都奔曹操

    山风呼啸着,呱呱的摇晃着树叶,林子的深处,黑暗笼罩一切。

    黑暗中,一座精舍透出微弱的光线,照着眼前数丈开外的一座坟丘。

    坟丘高耸着,前立墓碑,坟的前方以及两旁培植着长青的柏树,它们如钢铁的战士,时刻护卫在它身周。

    风孤寂而寒冷。

    刺冷的风似乎是从坟丘那头涌来,扑向了旁边的那座精舍。

    舍门的帘子被卷起,荡荡的摆动着。

    虽然名为精舍,也不过是盖得细致一点的茅草房罢了。

    舍内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榻,一张案几,以及必须的生活用品。

    其他,就只有那一对靠在墙角边的铁戟了。

    铁戟上布满了灰尘,似乎许久它都没有被人动过。就如同他的主人,一直都沉寂在这片密林的深处。

    不过今晚,它终于被他的主人取了出来,带到了光亮的地方,任由着松油的灯光照射着。

    这对八十斤的铁戟,在常人手中,别说拿,只怕抱都费力气,但在这个壮汉的手里,是那般的轻便。

    壮汉盯着铁戟看了又看,眼睛里的泪水,终于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

    一颗颗又大又圆的泪珠,如珍珠一般,尽往铁戟上掉落着,洗湿了上面的灰尘。

    有两年了吧,两年来,这支铁戟他都没有再动过了。

    自从主人死后,铁戟和他一下子都似乎失去了价值,随之埋葬在这片密林里了。

    他拿了块黑色的布片,然后蹲下身来,用着一对粗糙的手,缓缓的往铁片上擦拭着。

    然后,那些尘封的往事,也一幕幕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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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典韦。陈留己吾人。我膀圆腰粗,一餐能吃掉五个人的饭量,于是造就了我魁梧的形貌。但我并不是一个只会吃饭的饭桶,由于我的食量大,我的臂力过人,一般人都不是我的对手。由于我嫉恶如仇的性格,常常帮人报仇结怨。于是,在陈留乃至兖州,我有“志节任侠”的美名。

    襄阳刘氏与睢阳李永为仇,我受刘氏的委托。替他报仇。

    在报仇前,我先查了刘永的底细。这人原是富春县的县长(县满万称令,否则称长),为官不仁,倒是该杀。只是他平时防卫甚严,一时难以得手。我思量着硬闯不是办法,于是想了个计谋。

    我用车子载了一车子的鸡和水酒,然后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门外等候着。等到他府上守门人将门户打来。我就将怀里的匕首取了出来,然后径直闯到堂上,将李永这厮和他的妻子都杀了,然后冲出门来。从车上取走了自己带来的那对八十斤的铁戟,径直向前走去。

    李永这厮家就住在闹市里,人们看见我提着一对铁戟,衣服上血淋淋的。都是害怕得不敢接近我的四周。

    李永虽然被我杀了,但他府上有数百门客,看看我跑了出来。于是一齐大呼者,追了上来,想要我偿命。

    他们虽然逼迫得我紧,但看到我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谁也不敢近前,只远远的追着。

    我笑话他们是脓包,那么多人都不敢冲上来。

    虽然他们没有紧逼我的意思,但就这样一路跑下来也不是办法。也正在我思索着如何摆脱这群跟屁虫时,幸好这时我的同伴都过来了。于是,在我同伴的帮助下,我们又向后面追上来的贼人冲杀了回去。一番厮杀后,那边立即死伤了十几个人,他们也怕了,也就一哄而散了。就这样,我顺利的为刘氏报了仇。

    经此一战后,我‘典韦’之名也就在江湖上传扬开来了,为众多豪杰所赏识,倒是结交了不少的同道中人。

    后来,郡中太守张邈起兵,我见天下大乱,也就孤身投靠了他,在他帐下做了一个士兵,隶属于司马赵宠。

    有一天,我经过营帐时,只见许多兄弟因为一根又高又长的牙门旗太过笨重,无法将其竖起。我一叫,就喝道:“两边让开!”于是,凭我一人之力,一手就将其举起,笔直插进土里。众兄弟一见,都是惊呼出声。那时司马赵宠听闻此事,才注意到我,问我的名字。我说了出来,他立即两眼一亮,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就是杀李永者!”但他也只是这么惊叹了一声,并没有对我有任何重用的想法,我仍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后来,我隶属于将军夏侯惇所部,数战下来,斩敌首数十余,颇立了些功勋,这才当上了一名小小的司马。

    等到曹公跟吕布战于濮阳的时候,我这才露了一手。

    当时,吕布在濮阳西四五十里屯扎了别部人马,曹公不知,乃径直夜袭濮阳城。看看天就要亮的时候,濮阳城也被曹公攻破。只是,部队还没有回去,吕布这伙救兵就到了,于是,曹公人马被吕布三面夹击,曹公不得不三面而战。而其时,吕布又亲自出战,从早上到日中时,数十合下来,其锋甚急,曹公这边也是伤亡严重。曹公无奈,只得临阵招募敢于陷陈者,我和其他数十人皆应声而出,曹公心里十分欣慰。

    于是,曹公让我们每人身上都穿了两重铁铠,连手上的木盾都没有带,只每人拿了一杆长矛,就敢冲杀上去,跟敌人的长戟相接。杀到后来,四面都是敌人,我身自向前,奋勇厮杀,挡住了前面凌厉的攻势。贼人眼看我等一往无前,也害怕了,立即将弩箭向我等头上乱射而来。那乱箭就像下了一阵细雨,铺天盖地而来。我身上也中了几箭,但大都被我的铁戟所挡了回去。

    只是,这点伤又能难得住我?我早已将生死等闲在外,还怕个鸟?身后的陷陈者,都是疾呼着,贼人逼得急了,让我早做准备。我只将身冲前,嘴里咆哮着:“贼人到了十步时再跟我说!”过了一时。后面疾呼:“贼人只有十步远近了!”我仍是不顾,又说:“五步时候再告诉我!”

    我身后的陷陈者惊惧,纷纷大呼:“贼兵到了!”我一听说,立即是双手接过前方贼兵的十几根铁戟,一把抱了来,然后大叫一声,腾身跳了起来。将身往后,那些冲上来的碰到我手上射出的铁戟的贼兵,无不是惨呼一声,纷纷跌倒。这一下死了十几个人。后面的贼兵眼看局势惨烈,也就不敢逼得太紧了。

    等到吕布终于退兵的时候,我被曹公叫到帐中。曹公一见到我就很是高兴,还亲自夸奖了我一番,一下子将我提到都尉的位置上,将我留在了他的身边。我则领着亲兵数百,常常围绕着大帐,保护着曹公的安全。曹公待我极好,时时向我嘘寒问暖。跟我开开玩笑。我自那时起,发誓要永远追随曹公。后来,我跟随着曹公同下江南,讨伐逆贼袁术。

    在渡江作战时。由于对方箭矢太猛,江中又横着铁索,挡住去路,船只无法靠近。一时陷入僵局。曹公跟刘公商议,想要招募敢死之士,当时我。还有一个叫许褚的汉子,一同出列,要求同去。刘公说,非我二人不可,曹公亦是点头同意。于是,我二人在这种情况下,算是正式认识了。在以前,我也听说过许褚的大名,他是刘军之中的壮士,常常跟随在刘备身边。就跟我和曹公之间的性质一样,我们都是主公的贴身护卫,时刻保护着主公的安全。我还听说他有个外号,叫“虎痴”。这说明他,也是个同样身兼气力的人。

    就是这一战,让我和他同生共死了一回。我们都被对方的箭矢射落到了水里,就在众人以为我们都将被滚滚的江水卷走时,我们不但奇迹般的活了过来,而且还将横在江面上的铁索给齐心共力拔掉了,使得战船顺利靠近了对方的岸头,从容的攻破了贼人的江水防线。

    此一战,让我结识了这个叫许褚,外号虎痴的家伙,也让我们互相之间觉得,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后来,我等同曹公和刘公的盟军过了河去,攻到了豫章的腹地。但就在鄡阳时,因为粮草的问题,没有急着攻取南昌城。

    有天晚上,曹公突然将我叫来,交给我一个任务。

    他对我说的任务是,赶赴兖州,告诉军师郭嘉,可以兵袭萧县了。

    我带着曹公的任务,一路跋山涉水而来,但还没到庐江,就先狭路遇到了许褚!

    我们见到对方,谁也没有开口。我能看得出来,许褚在挣扎。他或许和我一样,同样接到了主公的‘格杀勿论’的命令。但我们都只是沉默了片刻,也就各自亮出了兵器。因为我们谁都明白,在“忠”字面前,我们顾及不了“义”字。

    哪怕我们是一见如故的兄弟,在狭路相逢的战场上,也只能是刀兵相见!

    没有选择!绝对没有!

    忠和义不能两全!

    我们一但斗起来,就是拼起了命。我们谁都知道,这是不公的,但谁都无法改变。

    我们相持了几十个回合,自杀到精疲力尽,然后丢弃了兵器,下马抱在了一起。厮打到最后,我们都已经疲倦了。在这个时候,所以难以取下对方的性命。但我们不能放弃,仍是揪着对方,直到一方将另一方杀死为止。也就在我们双方纠缠不休时,一骑马的突然赶到,打破了双方的平衡。潘璋救了许褚,将我拿了。

    我大笑着,拍着许褚的肩膀,并无怨言,我告诉许褚:“恶来,你赢了。我能死在好兄弟你的手上,值了!”

    然后我豁出了性命,闭上了眼睛,任由他们处置。

    但出乎我的预料,许褚他没有杀我,他将我拿回了彭城。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感谢他,我只知道,我时刻想念着曹公。

    刘公回到彭城后,曾有多次单独来看我,跟我谈话。我也知道,他是很想让我跟着他。我固然知道刘公待我的好,也惭愧于无能回报。可我的心里,一直念着曹公的恩德,怎可轻易背叛离开了他?就在我念着曹公时,不幸的消息传来。曹公居然被袁术这厮杀害了!

    我肝肠寸断,心灰意懒,痛哭了三天。

    起来后,我向刘公要来了曹公仅有的首级,并请求厚葬曹公。

    刘公都答应了,立即在彭城的西面,为曹公盖了座坟。

    曹公死后,刘公以为我可以安心的跟着他了,于是数次找许褚来跟我谈这件事情。可以说,对于刘公待我的厚恩。我是无以为报,但我岂能在曹公尸骨未寒时,就立马跟了刘公,这让我将来死后何以面对泉下的曹公?

    于是我要求要到曹公这里守墓,等三年后,若刘公那时还需要到我的地方,我定当效力。

    世事沧桑,如今眼看着两年很快就要过去了,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在这两年里。刘公让他的夫人们带着小孩时不时来看我,跟我说些京都的典故。她们一来就带了好多的东西,又是吃的,又是用的。还有赏赐的绸缎和金钱。除了口粮和蔬菜外,其余的东西都被我退了回去,一样也没多拿。

    我最喜欢的是跟刘公的儿子和女儿玩,他们都很可爱。

    刘公的女儿今年也已经**岁了。长得十分秀气,很讨人喜欢。她还时不时的向我讨教“武艺”,要跟我切磋一番。哈哈。想想闹人。刘公的儿子也三四岁了,倒是有点调皮,喜欢指指点点,倒是有点刘公指挥大将的气度,看来将来也是个能继承大业的人。

    甘夫人和糜夫人虽是女人家,不方便出来,但似乎不避讳这些,还说是刘公刻意交代的。她们每次来,都给我带来刘公的问好,我十分的感动,真的!

    还有,我的老朋友许褚,他每次从定都那边过来,都要来看我一次,带来整坛整坛的美酒。

    而每次,都是陪着我喝到天亮,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有一次喝着喝着,不知不觉大醉了过去,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在曹公分头已经睡了整整一晚了。难怪夜里时候冷风簌簌的刮着,灌到衣服里怪难受的,愣是醒过来几次,但都没意识到自身的处境,想想真是好笑啊。

    许褚算是跟我最好的朋友了,他很少跟我谈“政治”,只跟我谈心。也只是刘公让他劝我的时候,他才憋红着脸,也不拐弯,直接将来的目的说了。说实在的,他人就跟我一样,太直了,话也不会说。但他这种性格,我十分喜欢,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跟他特别要好的缘故了。

    除了他们,还有彭城里的陈群、糜竺等人来看过我。当然,糜竺等年初时已经离开了彭城,带着命令赶赴洛阳营造东都去了。能跟我说上话的,也就这么几个。而我,一直在曹公的坟场守着。两年来,一个人孤独的日日夜夜陪伴在曹公左右,从没有后悔过。

    当然,甘、糜二位夫人念我一个人在这里太过冷清,想派些人来跟我作伴,有些时候还可以帮上忙,但都被我拒绝了。我不是不知道她们对我的好,但我怕人多了,会吵着曹公休息。

    就在前些天,甘、糜二位夫人又来看我,又带了许多的东西。这次,她们好像故意回避我,没有像原来那样大谈外面的局势,甚至没有提到她们一直引以为豪的刘公三路进军的消息。我问河北的战况如何了,她两人也只是支支吾吾的,说还好。我不知道还好算好不好,我也就没有多问了。我跟刘甜和刘楚玩时,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嘴说露了,居然提到了曹公。

    她们居然说曹公仍在豫章,他没有死。

    我愣住了,曹公没有死,那这里埋着的又是谁?

    当时,甘、糜二位听到儿女们胡说,也就立即让她们闭了嘴。这次事后,我的脑袋又开始痛了,曹公难道真是没死?我平时也会偶尔进城买些用品,这次,我想进城探听清楚。于是,第二天,我偷偷赶了一回集市,到城里去了一趟。

    在城里,不用我打听,关于曹公“复活”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我回到这里,看到这个我守了两年的坟场,心里莫名的悲伤。

    是喜是忧?这叫我如何分得清楚?

    在我思考了三天后,我终于做出了决定,我要去找曹公!有曹公在的地方,就一定要有我典韦!

    我只能,对不住刘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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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韦将铁戟仿佛的擦拭了几回后,直到铁戟上的锈迹也去了,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将双戟插在了后背上,然后扫视了一夜这个他守了两年的精舍,缓缓叹了口气,将眼泪收住了。

    他步出精舍,来到曹操的坟前站立着。

    风吹得正疾,刮在了他的衣服上,如波浪掀起。

    他眼睛盯着眼前墓碑上“汉故车骑将军曹操之墓”思虑了良久,终于还是缓缓跪了下来,向着它拜了三拜。

    不管这里是不是曹公,毕竟他已经守在这里两年了。

    等到他站起来时,他回了屋里,将灯熄灭了,然后,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这里,是彭城西曹操的墓地。(未完待续。。)

第五四六:太史慈白马遇孙策

    啪啪……

    两支连环的箭矢夺弦而去,准确的飞奔向数十丈开外的一片荆棘丛中。

    那里正有一只迷路的獐子呆滞着双目,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似乎被什么给吸引住了。

    而这两支箭,就从它身后悄无声息的射来。

    箭矢一出,立身在太史慈身后的众将士,甚至是屏住呼吸,目光随着箭矢而到,只等着箭矢射中獐子的那一刻,然后齐声欢呼,为将军喝彩。

    太史慈箭法向来精准,像这样目光呆滞的家伙,随便一箭,更不在话下,自然是百发百中。他也等着让众人的呼唤,然后让他们都去抢射中的獐子,将它抬回去晚上好用细火烤着来吃。

    箭是飞到了,但眼看就要命中獐子后脑的那一刻,突然,獐子看也不看,向前猛的窜了出去。

    簌簌。箭矢射落在了荆棘丛中,不见了、

    “唔……”

    众人都是瞪大眼睛,这獐子太好运气了,居然被它跑了!

    太史慈连珠箭都没能射中,脸上是一片燥红。

    他鼻子一哼,今天不把它抓来,面子就没了。他大喝一声,将地上插着的铁枪拔了出来,然后扯着马,快速飞奔而去。

    “唔!将军!”

    他身后的七八个将士哪里敢停歇,赶紧追了上去。

    太史慈马行甚速,转眼跑出了几十丈,那獐子却总是在他面前不到数丈开外的地方跑着,时而借着荆棘掩护,时而借着低丘逃窜。

    “哼!”

    太史慈被它弄的大怒,将手中铁枪挂在了鞍边,又取出了铁胎弓,连抽了两根箭矢,一路飞奔,一路快速将箭射了出去。

    簌簌。箭箭眼看就要射死了它,可等到落下去时,却没入了草丛中,根本就射不中它。

    “哼!”

    太史慈何曾被一个小小的畜生这般戏弄过,心里别提有多毛。他还想拔箭,人却已到了一座高丘上。

    獐子已经不见了,倒是看到了丘下面有十数骑人马正指点着远处一垒营盘。

    太史慈眉毛一蹙,仔细辨认,看出其中一人身骑高马,手中横着一把长枪。年纪甚轻,却是一身的霸气。太史慈认了出来,不由脱口叫道:“孙策!”而看他旁边的一将,手持着一把斩马刀,骑着瘦马。虽然是从侧面看他,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程普?”

    太史慈怎么也不会想到,身居彭城的程普,怎么又跟孙策在了一起?

    他似乎忘记了孙策和程普已经死了,也似乎忘记了。这里是他的白马驻地,何曾有什么营盘。但他突然间见到昔日的敌人,不由全身一紧,已然将弓箭收拾了进去。愤恨的掣出了铁枪,指着下面大声叫道:“孙策休走!”

    孙策回头一看,只见丘上有一匹马飞奔了过来,他倒是一点也不见外。反而是哈哈一笑,对着程普说道:“到底是前世的冤孽,逃也逃不掉。”他立即将十三骑人马一字儿摆开。孙策则跨上前数步,横着手中的一柄长枪,专候太史慈冲来。

    太史慈远远叫道:“孙策下马受死!”

    孙策哈哈一笑,说道:“太史将军,别来无恙!”

    太史慈叫道:“少说废话,胆小鼠辈,速来送死!”

    孙策笑道:“你两个一起战我一个,我且不惧。若我说出一个怕字,便不是江东孙伯符!”

    太史慈一听,转身一看,身后还真跟着一骑人马,只是不知道其他人马为什么没有都来?他此时哪里理会这些,听他一说,也是心气高傲,大叫道:“你便是众人一起杀上,我若说一个怕字,也非东莱太史子义!”

    说着,已然纵马横枪,自取孙策。

    “好一个狂夫!”

    孙策大叫一声,亦是扯马举枪相迎。两人只枪去马来,战了半天,已经是杀了五十多合,却是不分胜负。旁边看得程普等人也是暗暗点头:“这却有一番厮杀了!”

    太史慈又跟他拼杀了一时,眼看孙策枪法精密,毫无渗漏,他脑子一转,撇下枪,诈败而去,引孙策来追。他也不走旧路,眼看旁边有一条小道,乃从那里绕过去,绕到了山的后面。那孙策却是一路直追而来,仍是不放过他,一路上大声叫着:“走的不算好汉!”

    太史慈跑了一路,心里自忖着:“他有十二个将士跟随着,后有将军程普也在,而我却只有一人,就算将这厮活捉了,也恐怕被他众人夺了回去。我不如再引他一程,等他随从的将士跟丢了,那时才好下手。”

    太史慈想到这里,一路直跑。但也唯恐孙策发现机密,扔下他不追了。于是,又高声回叫道:“你这厮马程不济,却能怪谁,且能追上我再说!”

    那孙策提着马,奋力追着,倒是眼看着就要追上太史慈了。那太史慈也不跟他纠缠,且战且走着,就这样七拐八拐的,已经引出了好多的路程了。太史慈眼看到了平川之地,方才回过马来,又跟孙策斗了五十合。

    彼时,孙策也急了,一枪搠过去,被太史慈闪过,拦手将他枪给夹在怀里。太史慈也把自己的枪刺向对方,孙策身手亦是不赖,低头躲了过去,接着伸手又将他的长枪也夹在了臂内。太史慈咬了咬牙,使出浑身力来,想要回夺。谁知道孙策也不是吃素的,他亦是在同一时间使出了巨力,也是想将对方手中的枪夺到自己手中来。

    他两个一起使力,又是气力相当,两个人难免狼狈的从马背上,一齐被对方拖了下来。

    他们一滚到马下,他们的马也受惊了,轻嘶一声,一下功夫走的就不见了。

    太史慈鼻子一哼,将枪松开,簌的腾身而起,将他领子抓了。孙策亦将枪丢了,也将手来扯他腰子。两个人只将对方揪住。猛的就是一顿厮打。也没过一会,战袍就被对方扯得粉碎。孙策倒是手快,抢了太史慈后背插着的短戟。太史慈怎能甘心,揪扯之间,一拍他脑袋。孙策慌乱间,知道不好,想要护住头部,早被太史慈眼疾手快,将他脑袋上戴着的兜鍪给抢了去。

    孙策气得两眼冒着金星,狠狠的用手中短戟来刺他。被太史慈用兜鍪遮挡住了。两人正战着,突然只听身后喊声大起,太史慈回头一见,却是刘繇领了一千多人马,杀来接应他。太史慈也忘了刘繇已经死了,看到他来,心里大喜,叫道:“我拿住了孙策了!”

    孙策心里大急,还好程普领了十二骑及时赶到。

    他一看到程普。也是急于卖弄,叫道:“看我捉了太史慈!”

    太史慈眼看不能拿下他,生怕程普赶到,也就松了手。那孙策也是怕再纠缠下去。刘繇的人马一到也走脱不了。两人也就各自罢手,向一旁滚了去。

    太史慈回身向着刘繇讨了一匹马,取了铁枪,上马复来。大叫着:“孙策休走!”那孙策的马被程普收得,孙策骑上马背,取了枪。亦是大叫:“太史慈再吃我一枪!”孙策领着十二骑人马,同刘繇的一千人大战一回。过了一时,那边厢,周瑜领着一支人马杀到,刘繇在上面看到,亲自来战。双方厮杀一时,恰暴雨猛至,也就各自收兵回营了。

    太史慈迷迷糊糊间,随了刘繇入了大帐。他也只一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听那营前大叫之声不绝入耳。隐隐听得帐外有将士大叫着:“太史慈若不是走得快,早被孙将军给刺死了!”

    太史慈一听,腾的坐起。他掀帐一看,却见孙策人马将他的一支短戟挑着,在营前耀武扬威。

    太史慈一看怒气填胸,立即将抢来的孙策兜鍪挑于阵前,让军士大叫:“孙策头颅已在此处!”

    两边将士纷纷大叫着,这边道他的将军威武,那边说自己将军怎的。反正都是夸强道胜,好不热闹。

    太史慈听了好笑,也不想卖关子了,掣了把枪,飞马而出,大叫道:“叫孙策出来,某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孙策鼻子一哼:“好叫你死得好看!”

    孙策正要出马,被旁边程普叫住:“不须主公劳动,某自可擒他!”

    看到孙策点头,程普也就拍马走到了阵前,与太史慈对峙。

    太史慈鼻子一哼,大叫道:“你这厮被我明公抓了,不但饶你不死,还封了你做城门校尉。你尚且不知足,还要与叛逆孙策在一起,好歹不知死活!哼,你非我对手,让那孙策出来!”

    程普呼呼一笑:“明公待我虽厚,奈何吾寿已到,不能不回去。他待我的大恩,我也回报了他,两不互欠了。更何况,我与他已是阴阳两隔,人鬼殊途,如何再效力于他?将军倒是死后可以辅助我家将军成就江东霸业。”

    太史慈听的稀里糊涂,倒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的。

    他只听到那声死字,心里恼怒不堪,大叫一声,拍马直取他。

    程普全然不惧,取出斩马刀来,大喝一声,来战太史慈。

    两人刚刚战了三十合,太史慈还没打够,就听到了身后营中鸣金的声音。太史慈无奈,只得舍弃了程普,叫道:“且留尔狗头在项上!”

    太史慈愤愤的回到营帐,向刘繇追问:“我正要捉拿贼将,如何突然鸣金收兵?”

    刘繇一脸无奈,说道:“人报周瑜领兵袭取曲阿,有庐江松滋人陈武,字子烈,接应周瑜进城。吾之基业已经失去,不可久留。速往秣陵,会薛礼、笮融军马,急来接应。”太史慈跟着刘繇退军,但没多久,又被孙策领兵袭其后。刘繇大败,人马尽去。太史慈跟刘繇的人马也不知如何居然失去了联系,只好一路奔到不知何处,将营盘安扎了下来。

    “不好了,刘将军被孙策大败一阵,跟笮融走豫章投刘表去了。又薛礼为孙策攻破秣陵城,也死在了乱军之中了。目下孙策亦调动了大军,围了我三面城池!”

    太史慈一听,刷的站了起来,亲自带兵登城。往城下一看,只见城外密密麻麻的全是孙策的人马。只独留了东门没有士兵。太史慈怒道:“孙策围我三面,却独独留下东门,此乃围城必阙之计。哼!与我堵死了东门,其他人等不准从此门过!”

    待到晚上时,却又有士卒报说:“不好了,贼兵使将军陈武短衣持刀,登上了我东门,放火烧了起来!”

    太史慈眼看火起,只得咬了咬牙。心想他既然烧东门,将我的后路也烧开了。看来也只有从东门逃了。太史慈当即带着士卒,出了东门,被士兵一路追着,跑出了三十里,那后面追着的人马却又停下了。太史慈一路打杀,身后也只剩了几十骑人马了,再走过五十里,早已经是人困马乏,汗水直透背衫。太史慈正走着时。突然两边芦苇之中,喊声忽起。

    太史慈心里大惊,待要走脱,耳边只闻簌簌声响。接着,坐下马一声哀鸣,早被埋伏在侧的好手,将着绊马索齐丢。将他坐下马绊翻了。

    太史慈闷哼一声,待要跳起,两边嘿嘿的跳出无数力士。将他压得跟泥鳅一样,不能动弹了。

    太史慈仍是不甘,大叫着:“妈的,阴沟里翻船了!”

    想要挣扎,早被他们绳困索绑,押到了一座大寨中了。

    那寨内孙策闻说众人将太史慈解到了,也就立马赶了上来。他径直出营,喝退士卒,走将上来,亲自为太史慈解了绳索。太史慈任由着他来,但见他解下肩上的锦袍来,就要往自己身上披下,他不由连退三步,赶紧喝住:“慢来!”

    孙策一愣,道:“我知子义真丈夫也。刘繇鼠辈,不能用为大将,这才有此一败。刘繇迟早为我所擒,将军何故偏执?不若降了我可好?吾当重用将军也!”

    太史慈脸色一变,说道:“我乃败军之将,承蒙将军错爱,故不敢当!但我既然已经誓死效忠刘玄德,便不再改初志,还望将军收回成命。”

    太史慈说话时,那孙策身后周瑜、程普、黄盖、韩当、陈武、周泰、吕范、凌操、蒋钦、朱治、邓当等将,纷纷站了出来,向着太史慈哈哈大笑:“你不是刘繇部将吗,如何跟刘玄德扯上关系啦?刘玄德还在徐州呢,你见过他吗?哈哈哈哈!”

    被无数质疑的声音问着,太史慈恍然记了起来:“刘繇不是早已经死了吗?还有他们,孙策、程普、周瑜!他们不都已经死了吗?”

    太史慈大汗淋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这么会在这里?”

    只听那孙策哈哈一笑:“将军且慢来,我等在此等候。”

    “什么?”

    太史慈看着他们扭曲的面庞,突然大叫着。

    “将军!将军!快点醒来!”

    太史慈猛然睁开眼来,四周,一张张脸庞凑了上来。

    “将军醒来啦!”

    太史慈额上汗珠直滚,定定的看了他们一眼,仔细的辨认了一回,突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孙策呢,周瑜呢!”

    两边将士对望了一眼,错愕不知:“什么孙策周瑜,听说他们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对他们死了!”

    太史慈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记起,突然问道:“我刚才怎么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人道:“将军昨天游猎时,追着一只獐子跑,可跑着跑着,将军就将我们丢了。我们在林子里找了一天一夜了,这才在这里发现了将军。不知将军到哪里去了?”

    太史慈一愣:“什么?我已经跑了一天一夜?”

    众人相视点头。

    太史慈呼哧呼哧的将所经历之事回想了一回,可就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在外面待了一天一夜了。他缓缓将身起来,刚走出两步,却发现浑身轻飘飘的,好像一棵脆弱的杨柳似的,经不住风的摇摆。

    “将军!”

    众人争着上前来扶他,被太史慈推开。太史慈左右一转,看看自己的马就在旁边吃着野草,也就转了过去,他扶着马肚子,将头靠着马背上,手摸着头额,笑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全身无力,就好像刚刚打了无数次战似的?”

    众将士围了上来,也没听到太史慈说些什么,但见他下摆轻飘,显然虚弱无力,只不知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太史慈抬起头来,勉强一笑,手抓着缰绳,脚踏着马镫。想要纵身而上。不想,脚刚刚落上马镫,腿肚子就打起了虚摆子。

    “将军!”

    两边将士一惊,立即将太史慈向后倒下的身躯扶住了。

    太史慈勉强支着身子,想要伸手拿枪,不想,枪杆如磐石一般,撼也撼不动了!

    太史慈惊疑的看向众人,众人也十分奇怪。

    太史慈再次一试,不想,用力过猛,枪没撼动,人反而落下马来。

    “将军!”

    众人立即团了上来,却见太史慈虚弱的睁了睁眼睛,笑道:“我刚才明明看到了孙策周瑜啊。”眼睛虚弱的闭上了。那旁边众人相视一眼,赶紧将他抬了起来。一人试着去拔太史慈的那杆没有拔起的铁枪,但手到处,铁枪就拔了起来。插的不深啊,怎么将军就拔不出来?

    眼睛将军虚弱成这样,他们再也不敢耽搁,赶紧带着人马,速速回了白马关驻地。(未完待续。。)

第五四七:孙权结交曹子桓

    “二哥,你没听到外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吗?那兖州许多地方都已经出现了乱子,还有不少官员都被曹党给暗杀了,许多人都暗地里响应了曹操了。听说刘备得知此事后,寝食难安,就连到手的荡阴关都放弃了,立马率部往回赶着。哥哥,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呀,眼下时刻,只有帮助了曹操,就是帮助了咱们。只要这楚都一乱,我们也就容易脱身了……哥哥,你还在犹豫什么?”

    孙策的三弟孙翊,用着近乎咄咄逼人的口吻跟孙权说着话。

    孙权一动不动,一对碧绿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扑闪着。他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就连他这个做弟弟的都琢磨不透。

    孙翊见孙权仍是保持着缄默,不由怒从心起。

    孙翊,脾气暴躁,好武。史上称他有乃兄孙策之风,此年也已经年有十五六岁了。

    他见孙权一句话也不发,乃按着剑,走上前两步,再次逼宫。

    “二哥,你可别忘了!我孙家自父亲到大哥,哪一个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父亲生前何等英雄,董卓作乱时,他自长沙发兵,一路北上。荆州刺史王睿,待我父亲无礼,我父诛杀之!及至到了南阳,步卒数万人,粮食不足以供应,便向此地太守张咨求助。谁知那厮不识好歹,亦为我父所杀。郡中人知,皆怀震怖,谁敢不服!遂至鲁阳,与袁术相见。术表我父为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后发兵董卓,董卓数败,派小儿李傕等还想以和亲来劝我父亲退兵。我父亲乃当世英雄,怎肯与他们同流合污。将之逐出。”

    “后董卓退,我父亲第一个率部到了洛阳城,扑灭了大火,在一个枯井中无意间拾到一颗玉玺。可见天命在我孙家,就连玉玺这样的至宝上天都眷顾我父。只是可恨的是,我父亲替袁术卖命,与刘表那厮战于岘山,不幸为刘表部将黄祖所杀!我父死后,我孙家的人马都落到了袁术手上。我大哥为了重振我孙家雄风,不得以拿出父亲留下的那颗玉玺。以跟袁术换取父亲的昔日旧部。”

    “之后,大哥就是以这区区一足千人,领兵南下,一路攻城略地,招揽英武。不数年间。席卷丹阳、吴郡之间,部卒也达到数万之多。在吴越之地。哪个不敬佩大哥。都呼大哥为孙郎。眼看大哥一片大好的前程,再过些时候也就可以在这江南之地筑我东吴基业了。可这一切的美好,却突然间被那刘备给破灭了!大哥还有他的那些部下,无不战死了沙场,我孙家子孙也被刘备全都困在了这楚都!难道二哥你准备一辈子被人束缚着,不想再创造我孙家的辉煌了吗?二哥。你倒是说话啊?你这个懦夫!”

    孙翊气急了,看着坐在案上仍然无动于衷的孙权,终于伸出手来,将他领子抓住了。

    孙权仍是面不改色。突然轻蔑的一笑。

    “二哥!你这什么意思?”

    孙翊头脑比较简单,只将眼睛瞪视着他,也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孙权将他手拿开,突然说道。

    “三弟,你还没闹够吗?先时,郭嘉趁刘备出兵豫章讨伐袁术之机,突然出兵占领了萧县。你就来找我,让我劝说程公,让他与我等共同起事。我被你缠得没有法子了,就随了你的意思,去跟程公见了一面。谁知道,那程公一口将我拒绝在外,我也就不好再劝。这件事后,刘备突然从豫章那边回来了,我想我们之间的事情做得密不透风,也没人知道,程公也绝不会出卖我等,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可是,不久,一封告密信就到了刘备手上。这封信以高妙的手段,模仿我的笔记,诬陷程公。以致让程公误以为是我举报了他。也难怪,当初是我劝他接连郭嘉的,这笔迹又是我的,怎能不让他怀疑是我要害他?老实说,这封告密信是不是你写的?你想害死我是吗?!”

    孙权一对碧眼瞪视着孙翊,孙翊被他看得不由脸上一红,喘了几个气,方才笑道。

    “二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废话!这里面的事情除了我两知道,又有谁知道?不是你干的,难道还是我干的不成?”

    面对孙权严厉的目光,孙翊只好低下头认错。

    “二哥,对不起!当时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啊,我只觉得程普那老家伙不念我孙家厚恩,居然不肯帮助我们,若是那时他帮助我们与郭嘉私通,不然……”

    “住口!”

    孙权瞪视了他一眼。

    “你这样莽撞行事,你差点就害死我了你知道不?当时我就被程公举报,被赵牛那厮给抓了起来,等候刘备处置。当时程公曾数次来找我,想让我认错。反正他认为此事是我主导的,我也就不想多说,随便就承认了。若是换了别人,哼,早就把你这小子给抖了出去。”

    被孙权这么一说,孙翊吐了吐舌头,低头说道。

    “二哥,我错了!”

    孙权鼻子一哼。

    “你以为你犯的是小错误吗?你这一错,惹得刘备大怒,差点因此诛杀我孙家所有男子!若不是程公以死挽救你我,还有妹妹从旁劝说,不然刘备早就把我们都杀了!可怜此事一出,害得从兄被杀,叔父上吊,就连舅舅也下了大狱!你还想怎么闹?”

    孙翊退了两步,低下头来,说道:“二哥,你别说了,这事……这事是我欠了二哥,让二哥你受委屈了。”

    孙权看了孙翊一眼,叹了口气,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哎,我们是兄弟,又何必说出这些见外的话来?在此生死关头,我们应该相互帮助才是,三弟你说呢?”

    被孙权这番温顺的语言一说,孙翊感激的连连点着头。

    “你也别太愧疚啦。父亲死了,大哥也死了,我就是你的长兄了。长兄为父,我骂你两句,只不过是开导开导你罢了。说到底,还是为了你好呀。”

    孙翊点了点头,看了孙权一眼,然后道。

    “那么二哥,我先出去了,这件事情你就当我没说。”

    孙翊说着。向孙权拱了拱手,转身就要走。

    “回来!”

    孙权走上前两步,问道。

    “你刚才来之前,你说你要干什么?”

    孙翊一愣,看着孙权的眼神。立即明白了过来。他哈哈一笑,抱紧了孙权。

    “二哥。你答应了吗?”

    孙权呵呵一笑。低声道:“你刚才说的话,我仔细思考了一遍。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这么一直被人束缚下去,我们得尽快让自己逃出这个牢笼。”

    孙翊心里一喜,问道。

    “二哥,终于想通啦?那太好啦!”

    孙权缓缓的道。

    “只是。这件事情,我们还得找舅舅帮忙,先听听他的意见。”

    孙权的舅舅吴景,乃是他的母亲的亲弟弟。刘备攻打历阳时。被刘备所捉,带回了彭城,也就是如今的楚都。上次孙权“谋反”的事情爆发后,孙权的从兄孙贲拒捕被杀,叔父孙静上吊身亡,吴景则被抓了起来。

    程普死后,刘备也就将他释放了出来,并没有过多追究。此刻也是自由之身。

    孙权带着孙翊连夜来见吴景,将他们的计划说了。吴景也没听完,只将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他立即叫他的话打断了。

    “荒唐!荒唐!”

    吴景背着手,指着孙权和孙翊,说着。

    “你两个上次的事情难道忘了吗?上次若不是得刘公法外开恩,没有追究你等,你两焉能站在这里说话?特别是你,你这做二哥的不管好小弟,还挑唆小弟与你一起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哼!上次的毒酒一事你难道忘得干干净净吗?你也才刚刚从阎王手上逃出来,不知感恩,却又犯起了以前的错误,妄想谋变。哈哈,你是想孙家满门被灭了,你才干休吗?”

    孙权被他一说,反是仰天笑了出来。

    “原来舅舅也记得上次毒酒一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提醒舅舅一声,这里不是江东,这里是彭城,是楚都!若是刘备那一天兴趣来了,也赐舅舅这样的一杯毒酒,舅舅你是喝还是不喝?”

    看着孙权怪笑着,吴景背过手去,鼻子一哼。

    “舅舅!”

    孙权将身子一正,侃侃而言。

    “舅舅,我这句话绝不是恐吓之言,想我孙家有上次一事,虽然刘备暂时没有追究下去,但能保他以后不会考虑吗?我孙家既然已经做过了一次,也已经在他那里抹了一道黑,难道他还会相信我孙家对他是纯忠吗?嘿嘿,恐怕连舅舅你也不会相信吧?”

    吴景身子一震,但没有开口。

    “舅舅!其实上次之所以失败,那不过是个偶然,都怪我事先没有计划好就匆忙行事。但这一次绝不同了。舅舅你想,曹操突然在豫章出现,兖州那些曹操的旧部,已经有许多人暗地里响应了,想必你也听闻了此事。现在不但是兖州那边人心思变,就是楚都,哪一天不是在议论着?为什么呀,他们是怕曹操联合袁术打了回来。你想啊,在此人心惶惶之时,我等想趁机逃出去,那还不是浑水摸鱼的事情?”

    “再说了,我记得当初刘备下许都时,将曹操的妻子儿女全都送到了楚都来,听说就安排在城东。在此事上,我们不妨跟他们合作,这样一来,也就保证了成功的几率。想曹家的后人在楚都起事,兖州那些曹家旧党听说,能没有反应么?更何况,我听说,这曹操一事传到河北那边,刘备是立马回军。若等他回兖州将事情镇压了下去,只怕我们的机会也就没有了。所以说,在刘备来之前,我们可以努力联系外面的曹家党羽,或许有一线生机。若依舅舅老死楚都的想法,还未必能如愿呢。舅舅,你可要想好啊。”

    孙权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换来的是吴景冷冷的一哼。

    吴景转过身来。

    “权儿,我看你把这件事情看得太简单了。曹操虽然在豫章‘复活’,他的旧部也在兖州响应,可你以为他们能有什么作为?兖州,不过是一群亡命之徒,他们烧杀官府,抢掠百姓,你以为他们会得到人心吗?就算是曹操在豫章有人支持,但诸葛亮是何等人物?他放任曹操在他境内招兵买马,他会不加以限制吗?他既然敢留下曹操。那就绝对有控制他的办法,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最后一点,刘备能在接到曹操‘复活’的消息后,立马放弃唾手可得的荡阴关,可见他行事之果断。有这几点。我看你们两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记住,你们还小。还需要历练。许多美好的东西想想就好,真正做起来,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旁边的孙翊眉头一皱,扯了扯孙权。

    他知道,再说下去也白说,他舅舅已经铁了心了。

    他可不想舅舅没说动。反而将二哥劝下了。

    孙权自有他的打算,他当然不会因为舅舅吴景的片言只语就能让他动摇。

    他退后了一步,同弟弟孙翊拱手作揖,说道。

    “舅舅教训得是。我们记住就是了。”

    他们也不再多说,很快的退了出去。

    吴景看到这两个小家伙一走,抹了一把汗,暗道:“看来也只能让姐姐出面了。”

    他立即找到了姐姐吴氏夫人的房里。

    “姐姐!”

    吴氏正在纳着一双布鞋,被吴景一叫,也就笑了一声。

    “看什么事把你慌成这样了?”

    抬头看吴景脸额上都是滚滚的汗珠,她回身拿了块方巾,递给了他。

    那吴景接到手里,胡乱的揩了揩。放下方巾,低声说道:“祸事了!”

    吴氏一听,放下手中的活,认真的听了吴景将孙权和孙翊来找他的事情说了。

    “这两小子是要灭孙氏满门啊,姐姐你不可不管啊!他这两个也只有姐姐你能管得住,别人我看是不行了。”

    被吴景这么一说,吴氏勉强笑了一笑,拉他坐下,说道。

    “看弟弟你说的,什么别人,你不也是两孩子的舅舅吗?你说不动难道还不能打呀?”

    “打?我求你了,那孙翊小子一身武功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跟他大哥孙策一样,一身的火爆脾气。刚才我也只是说了他两句,他都要教训我起来了,还能打他吗?到时我不被他打也算是幸运的了。”

    被吴景打趣的一说,吴氏抿着嘴巴笑了笑。

    “弟弟你也别太过操心,这样,明天我就将他兄弟两关在我这里,让他们跟我一起住,看他两还能到处惹事吗?”

    吴景一听,连连点头。

    “我看这办法行。”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吴景也就告退了。

    吴氏起身想送送他,被吴景推辞了。吴氏回到房中,刚拿起布鞋,针下不下去了,心里突然想到了死去的丈夫。

    丈夫孙坚打了半辈子的战,最后战死沙场。长子孙策凭借不满一千的人马,愣是在江东开创了一片不小的基业。可英雄父子如孙坚、孙策,死后不但无人继承他们的伟业,反而弄得妻儿身困囚笼,说出去谁又相信?

    忽然间,一只飞蛾向着旁边的灯火扑去。

    随后,这只飞蛾就在灯火边不停的绕旋。它这是想干嘛?

    呼!飞蛾猛然撞上了火苗,立即跌了下去。

    “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吴氏身子一震,恍然间似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人家刘备待我孙家还是不错的,我们又何必不知足呢。”

    她想到这里,便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明天,一定要将两个儿子劝回来。

    ###########################

    “二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孙翊别出舅舅这里后,一路紧跟在孙权后面。

    孙权一句话也没发,只不停的往前走去。

    “我们去曹府。”

    “曹府?找谁?”

    孙权回身道。

    “当然是曹操长子曹丕。”

    孙翊微微一愣,抓了抓头,说道。

    “我听说这曹丕今年不过十三四岁,他能做得了什么,我们当真要跟他合作么?”

    孙权摇头笑道。

    “你没有见过他,所以你对他不了解。但我早就听过这曹家的长子了,他是个很有头脑的家伙,不可小看了他。再说,他父亲如此聪明,我想他也不会笨到哪里去。”

    被孙权这么一说,孙翊只好点了点头。

    “呵呵,既然我们迟早也要去找他的,今晚也好。”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一座府邸前。

    “曹府!”

    孙翊笑了笑。

    “这里就是曹府了。”

    孙权走上前去,极有礼貌的伸出了一只修长的手,轻轻的叩了叩门。

    “咚、咚、咚……”

    “谁……谁呀!”

    门被打开,一颗脑袋露了出来,那人打着呵欠仔细的瞧了孙权二人一眼,吊儿郎当的问道。

    “你们找谁啊?”

    “麻烦老人家了,我们要找曹家大公子。”

    看门人扫视了他们一眼。

    “你们是?”

    “我是江东孙权,他是我三弟孙翊。”孙权极有礼貌的回答着他。(未完待续。。)

第五四八:刘备探视太史慈

    浩浩荡荡的河面上,船只如蝼蚁一般的横渡在上面,刘备站在楼船上,心事重重。

    自听闻曹操“复活”,兖州动乱已来,他就一天也没有睡一个好觉。

    他甚至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荡阴关,解围而去。

    他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黎阳,在黎阳等地留下了一半人马驻守,带了剩下的五万人,一路渡河而来。

    曹操的突然“复活”,不得不让刘备出兵河北的计划暂时中断。他现在首要处理的,当然是兖州的事情。唯有兖州稳定下来,他才能够放心远征。如果根基都不能保住,如何继续接下来的征途?

    当然,对于青州和并州,他并没有传令让他们停止进攻,也没这个必要。

    他最近也已经接到两地的战报,都还算顺利。

    青州一路,有木路、吴求、魏延三路人马,都差不多已经攻到了平原城下。

    刘备也没想到魏延一路后起而先到,而且所过城池又比其他两地要多得多,看来重用魏延并没有错。魏延这一战绩不但为自己赢得了声望,也未他刘备争取了不少面子。不然,他破格点用的人没有两把刷子,只怕军心也不服啊。

    说来,这吴求跟木路也是不赖。

    吴求一路要攻打济南和乐安国等地,任务重大。虽然高干当初并没有派出像样的人马阻挡他,但这两地毕竟久处袁家的统治之下,根基深厚,要拔除也是有一定困难的。

    至于木路一路,虽然他出兵济北国后,真正像样的抵抗性城池只有高唐一座,但高唐乃是高干的重点防御对象。高干为了保住高唐。不惜动用了自己的全部底子,又亲自带兵参战,可以说木路一路要想顺利攻下此地,也是存在了很大的难度。

    当然,魏延既然已经攻下了鄃关,而木路也已经攻下了高唐,就差吴求一路杀向漯阴关了。此关一下,平原就算是真正的处于三面大军的包围之下,孤立无援了。不过,相信鄃关和高唐一下。这漯阴也算是破在目前了。而只要三路齐心,这攻下平原城,那是指日可待了。

    并州一路,张辽、赵云、乐进、闻字,他们不但将袁熙逼出了上党。而且还顺带收拾了一下南匈奴,迫使南匈奴向他刘备称臣。献了降书。可说是功不可没。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在长平关下损失了将军朱灵。不过相比于胜利而言,这些又不算什么了。

    记得刘备以张辽为左路主帅时,交给他三万人马,连带赵云的,也不过三万五千。而经过数个月下来。张辽一路的不断招降诱敌,所部一下子扩充到了八万有余了,算是大大的出乎刘备的预料了。

    当然,左右两路都已经顺利前进。唯有他的中路被阻挡在邺城之外的荡阴关,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不过是战力和配备上的差距罢了。

    像并州,与张辽对抗的不过数万人马而已。而且他们粮草匮乏,加上袁熙昏昧,失败是必然。

    而青州,在高干与木路对峙时,尚且不过四万人马,且缺乏训练,刺史和谋士之间又意见分歧,一个要保济南,一个要保高唐。而打到后来,不但没有像样的将军,就连士兵也都快打没了。以致谋士逢纪后来不得不出下策,迁移富户,强征兵丁,也不过勉为其难弄够十二万人马。而这十二万人马到底有多么不靠谱,只用参照高干与魏延的鄃关一战,大家也就明白了。

    以五千,破五万,然后杀敌万,捉敌二万,这样的败绩,怕是可以载入史册了。

    相对于青州和并州,冀州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冀州既然为河北“盟主”,兵力和配备上自然非其他二州可比。

    在冀州,有袁军中坚力量二十多万,而且随时都可能增加。

    在冀州,有谋士沮授、陈琳、审配。

    在冀州,有大将焦触、张南。

    虽然,冀州之主袁尚不见得有多么的英明,这些文臣武将也未必能扛大梁。但不管怎么说,比起其他二州,他们要强多了。再说,他们光在荡阴关就投入了十万多的兵力,此关又十分凶险,要拿下也非易事。所以说,三州进兵的缓慢,是无法简单的在表面加以判断。

    说来也是不巧,若“曹操事件”发生晚上个半个月一个月的,说不定荡阴关就拿下了。

    可上天行事,未必能如人愿。就像现在,在听到曹操“复活”事后,刘备又不得不快速的退军,舍弃唾手可得的荡阴关。

    “阿德,你在想什么呢?也不拿件披风披上,这里多凉啊。”

    刘备在楼船上,迎风而立,一时想得出神,倒是没有察觉身后来人。

    及至一张披风被一只白皙的小手系在胸前,还有那一连串在耳边响起的温柔而细腻的声音,刘备方才呵呵一笑,回过神来:“不是让你在军中少唤我小名的么?”

    他的声音也被压下,生怕被人听见。

    孙尚香噗嗤一笑,再次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报告大人,这旁边没有人,我还不能叫么?阿德!”

    刘备微微一愣,两边一看,这才想起了一事。刚才他上楼船后,心里有事,也就叫护军中侯昆钢将保护在自己身周的亲兵给撤了,就连他,也叫远远呆着。刘备莞尔一笑,伸手掐了掐她那通红欲滴的脸蛋,将她伸手纳入怀里。

    孙尚香在刘备怀里滚着,问道:“阿德,你有心事?”

    “有什么破心事?不就是曹操那点事。”

    刘备抱紧了她,让她不要再说了。两个人又相依相偎着,坐在了船板上,看着远远近近滔滔的江水。

    刘备五万大军在天黑前靠上了白马码头,全军都在白马城外十里处驻扎了下来。

    白马城将士都出城相迎,并送来了一应用品和犒赏的酒水等物。

    刘备只没见了白马守将太史慈,难免奇怪。于是找了一人问了。方知太史慈前两天突然病了,此刻还躺在榻上,不能亲自来迎。但就算刘备不动问,他也让人带话过来,一并请罪。

    刘备心里奇怪,为何一向健壮的太史慈,如何说病倒了病倒了?正好他也有事要找他,他也就将留守的任务交给了程昱、陈到、许褚等人,他只让昆钢带了二十名护卫就进城了。

    但到了半路,被孙尚香数骑马撵上。也想刘备带她进城。

    孙尚香身后六名女兵,人人背后挂着铁弓,右腰悬挂箭壶,里面插满羽箭,左边佩了一把铁剑。红色的甲胄紧紧裹着她们曲线的身体。说多诱惑就有多诱惑,特别是她们的纤腰细软如断柳。几乎接近撑开手就能握的那种。而且。这些女子相貌都是姣好,颇有动人处。

    这些女子,当然就是孙尚香所部的弓腰姬近卫队了。

    刘备一看,心想此次进城也不必带上那么多护卫部队,这样倒显得不自在了。

    刘备想了想,也就吩咐昆钢带着他的二十名剑啸营护卫先回去。他只带了孙尚香和六名弓腰姬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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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慈仍是沉沉的躺着,闭着眼睛,气息很是脆弱。

    “将军,刘大人来了!”

    旁边将士都已经是第三次叫唤太史慈了。可太史慈一直迷迷糊糊地的,居然一句话也不回答,只是嗯了数声,仍是不动。

    “将军!刘大人来了!”

    他头额上的汗珠都滚了下来,可仍是叫不醒太史慈。

    刘备蹙了蹙眉,挥了挥手,让他退到了一边。

    他走上前去,看到太史慈一副尊容,不由吃了一惊。

    眼前的太史慈两眼深陷,嘴唇泛着白,干裂成了数断,就连脸蛋上的皮肤也是粗糙的。他的呼吸已经渐趋困难,吐气多,吸气少了。这哪里跟年前见到的太史慈相比?

    年前的太史慈脸上干净,两眼有神,精神健朗,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柔弱无力?

    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他眼睛略显酸涩的看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来,轻轻的唤他:“子义,子义!”

    太史慈两眼深陷,困难的摇摆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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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可听说,刘繇还有笮融都已被我击杀在豫章了?只是刘繇死后,他的步卒尚有万余人逃匿山野,不肯归附于我。本将军叫你来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你可愿意替本将军将他们招抚过来为我所用?”

    帐中有孙策、周瑜,还有黄盖、程普等将军,他们都把眼睛逼视着太史慈。

    太史慈凛然不惧,将铁枪一拿,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从帐中走了出去。

    “快与本将军取马来!”

    太史慈一声大叫,不时,一名甲士牵来一匹黑马。

    太史慈看了两眼,马倒是精神,方才点了点头,走到马旁边,用手指压了压它的腰。

    那马一动不动,回头看了他一眼。

    太史慈满意的将脚一伸,踏上马镫,跨上了马鞍。

    “慢着!”

    黄盖撵了出来,他身后孙策等也是紧跟着。

    黄盖向孙策一拱手道:“将军,你好不容易捉住了他,如今又这么容易放他走了,要是他招抚了刘繇残部后不肯回来,那该怎么办?”

    韩当、陈武等一听,尽皆点头。

    太史慈一听,恼羞成怒,鼻子一哼。恨不能翻身下马,不走了。

    幸好那孙策捋须笑道:“子义乃信义之士,必不肯负我!”

    众将听了,也都不说话了。

    那太史慈看了孙策一眼,向他拱了拱手,大喝了一声,冲出了大营,倒也没人敢阻拦。一路上太史慈晓行夜宿,不数日间,也就到了豫章地界。在豫章耽搁了半个多月,渐渐收集了刘繇的散兵,数目达到一万多。

    太史慈眼看任务完成了。也就准备往回赶了。

    但临行前,士卒们却问他:“将军,你要带我们到哪里去?”

    太史慈微微一笑:“我是奉了孙策将军的命令来招抚尔等的,目下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当然是回孙将军哪里去了。”

    “将军!你是刘玄德刘大人的爱将,你应该将我们带到河北去,与刘大人战在一起。你怎可轻易将我们送到江东去呢?你这样做不是背叛了刘大人吗?”

    被部下们一说,太史慈头额上汗珠滚滚。他恍然想起刘繇之后,他效忠的对象是刘备而非孙策。

    太史慈当即将铁枪往地上一插,拱手道:“非是众位提醒。我几乎犯了一个大错误!”

    他这边说着,不远处烟尘大起,奔来了两队人马。左边黄盖,又边陈武,各领了一千。

    陈武道:“黄公。我就说这厮不可信!你看他居然将收集的人马准备献给刘备。”

    “哼!”

    黄盖叫道:“对于这种背信弃义的人还说什么,打就是了!”

    他一面说着。已然驾着战马。飞奔而来。双手执着一对铁鞭,往太史慈当头打下。太史慈立世,向以信义为重,如今反被他说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他也不分说,当即横枪而出。啪的向着对方当胸刺去。那黄盖双鞭一架,噌的挡住了。远处的陈武提着把刀,亦是飞奔而来,加入了战团。太史慈兀自不惧。大叫道:“汝来得正好!”

    簌的一声,一枪向着陈武身子扫去。陈武鼻子一哼,举刀架了。那边黄盖趁势双鞭齐腰打来,太史慈将身一闪,接连刺了两枪,逼得黄盖、陈武二人退后两步。这边正紧张的打着,忽然前方又有烟尘滚起,一人从烟尘里提着一支枪,大叫道:“韩当来也!”转眼间,也即加入了战团。

    太史慈杀得一身臭汗,仍是凛然不惧:“便是十个韩当,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这厮好生狂妄!”

    那边厢又冲出了周泰、蒋钦二将。

    如此一来,顷刻间,就成了五骑敌一骑之势,早将太史慈围在了核心。

    太史慈纵然狂妄,但面对五骑势力都不简单的人物,他也不敢小看了他们。再斗十数个回合下来,却已经是处了下风,身上四五处着了硬伤,鲜血长流着,头上冒出了滚滚汗珠,哪里占得了丝毫的便宜。

    只听乱阵中陈武叫道:“还这厮若投降了,我等说不定可以饶你不死!”

    两边大叫着,太史慈鼻子一哼,喝道:“让我投降,哼!除非把我杀了!”

    他们正恨着太史慈狂妄的劲儿,那边厢突然奔来一队人马,孙策带着程普等将到了。

    孙策看了一时,眼看太史慈浑身浴血,气力不济,枪法错乱,赶紧将黄盖、韩当等将喝止了。

    五骑一走,太史慈呼哧呼哧的猛喘着气,豁然抬起头来。

    孙策逼视着太史慈,突然冷冷的问道:“将军已答应我要带这队人马归降于我,为何又要出尔反尔?”

    太史慈立即说道:“孙将军你错了,我向来效忠于刘玄德刘大人,何曾答应你什么?”

    孙策一怔,哈哈笑道:“那么将军想想你是怎么来的?你已经被我所抓,不是我放你,你能回来吗?正因为你答应带着这些人马来见我,我这才一力排斥众将,相信了你。可你现在居然想要背信弃义,你这样做何以面对天下英雄?”

    太史慈微微一愣,头上虚汗直冒。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他看了看坐下马,再回身看了看身后的那些将士。

    那些将士走上前来,跟太史慈说:“不对!他们根本就没有捉住将军,将军你是奉了刘大人的命令来这里招抚我等的,你没有背信弃义。你若听了孙策的话,你就背叛的刘备,那样你才叫背信弃义!”

    对对,他们说的对!

    太史慈掉过头来,盯着孙策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子义乃信义之士,必不肯负我!”

    孙策哈哈一笑:“子义,这句话是你临走时我跟你说的,你难道忘记了吗?”

    太史慈脑子摇了摇,是的,他这句话的确很有印象,好像他是这么跟我说过。

    “子义,加入我们吧。”

    “不,将军,你的主公是刘玄德,不是他!”

    “不,是我孙策,不是什么刘玄德!”

    “不,不是他!”

    太史慈拼命的摇着头,脑袋一下子大了。到底是谁?他们是谁,我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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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慈恍然睁开眼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孙策。

    孙策正用一对毒辣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向着自己发出了那种带着阴气的笑声。

    太史慈大叫一声,抡起一只拳头,就向着孙策砸了过去。

    刘备闷哼一声,胸口猛然向后一缩。

    “阿德!”

    孙尚香伸手去扶刘备,刘备摇了摇头:“我没事,他没有打到我。”

    “啊!”

    身边的将士看到这个情况,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唯有那太史慈哈哈一声大笑,指着刘备:“孙策,你还敢瞪我!”

    一句话完,身子一挺,倒了下去。

    刘备吃了一惊,赶紧站了起来。

    旁边将士探了探太史慈鼻息,吐了口气,说道:“还好,还有气在。”

    孙尚香想起刚才那一幕就害怕,她上前对刘备道:“大人,太史将军病情严重,非一般医生能治愈,不如命人去传华神医来吧。还有,太史将军此刻身子虚弱,我看我们不便耽搁,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对呀,我怎么忘了华佗?”

    刘备被她提醒,顿时眼前一亮,笑道:“一切按照尚香你的意思办吧,我们就先走吧,让太史将军好好静养。”

    那边将士一听,也摸了把汗:“恭送大人!”(未完待续。。)

第五四九:泰山兵变夜

    “最近兖州各地曹操旧党甚是猖獗,攻杀官府,尤其我泰山较为严重。就在数天前,巨平和梁甫两地县长相继被害,官府粮草被劫。诸位要保持警惕,在此关键时刻,不可疏于防备。”

    泰山太守吴敦,连日来因为曹操“复活”而引起周边乃至自己所辖治的范围内大规模出现曹党的踪迹而头疼不已。他考虑到曹党由巨平向梁甫而来,有可能会光顾他的驻地泰山府治奉高,所以他要提前做好准备。

    连日来,他已经在奉高城内集结了两万的军队,并在自己的府邸周边布置了不下一千的人马。

    为了防备于未然,不两日就要召集各营将领,召开一次会议,提醒他们几句。

    将领们听太守已经没有话可说了,也就相继告辞了。吴敦也觉疲乏了,召来一名亲兵,问道:“现在几时了?”

    那亲兵回答道:“回大人,已经快三更了。”

    “呃,已经三更了?”

    吴敦想了想,突然哈哈一笑:“怪不得刚才这些将军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原来他们早已经疲劳急着要回去休息了。呵呵,也没想到我一唠叨就已经两三个时辰过去了。”他站了起来,欠意上来,不由连连打了两个哈欠。

    “将军,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回府休息吧。”

    听到亲兵这么说,吴敦点了点头:“是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亲兵见他说话时精神不是很好,说了想走,却又赖在席子上面,一动不动。看他脸色,似是怀着某种忧愁似的。

    他转念一想,也即明白了过来。他看了吴敦一眼,大着胆子说道:“我看将军连日来整日的苦皱着眉毛。半点也不开心,想必是有什么心事吧?”

    吴敦呵呵一笑,看了他一眼:“你说说看。”

    亲兵私下里跟吴敦倒是说话随便,他听吴敦一说,走上前两步,方才说道:“先时,将军考虑到各地曹贼四起,奉高不是很安全,故而将妻室全都送到了琅邪臧霸将军那里,算来也已经有五六天的时间了。这五六天以来。将军身边没有一个女人陪着,内心里能不寂寞么?咱们都是男人,这感受我也能体味得出来。”

    吴敦哈哈一笑:“这也被你小子看出来啦。你这小子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亲兵嘿嘿一笑:“若将军愿意让小的做你肚子里的蛔虫,那么小的立刻就照办。”

    吴敦又是一笑,突然伸手拉他袖子。那亲兵倒也乖巧,立即将耳朵送了过去。只听那吴敦轻声说道:“不瞒你说,这些天一回到房内,面对一张空榻,我还真是睡不着。不然大好良宵不去消磨。还陪着这帮爷们胡吹干什么?老实说,你那边可有什么货色没有?”

    亲兵一听,眉开眼笑,低声回道:“不瞒将军说。小的还真的准备了一个,就是为了孝敬将军你的。只是不知道将军你满不满意?”

    吴敦两眼一绿,立即追问:“在哪呢?快把她给我叫来!”

    亲兵嘿嘿坏笑:“当然不是在这里,小的已经派人将她送到将军府上去了。想必此刻她正为将军暖榻呢。”

    “哈哈!”

    吴敦立即站了起来,笑道:“果然如此?”

    亲兵眯着眼睛笑着:“小的还敢骗将军你不成?”

    吴敦指着他道:“明日受赏!”

    亲兵连忙称谢。那吴敦早已经等不及了,立即叫他跟着自己。一路出了府衙。府衙外站了数百人的护卫队伍,吴敦一出来,护卫们从黑暗里橐橐的转到了衙前,不时已经列好了长长的队列。一人手执着缰绳,牵来了一匹战马。

    吴敦一跨上马,喝了一声,带着队伍向着自家的府邸赶去。

    吴敦的府邸就在衙门后面的一条街,相隔不远,不时也就到了。吴敦一下马,让护卫散在了四周。今天晚上难得有美人消受,他也怕人打扰,又因为他“惧内”,怕消息会传到夫人耳里,又将卧室周围的护卫撤了。并让他们统统退到了府邸四周巡逻,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不准靠近卧室。

    对于“惧内”一说,其实也不难理解。

    他的夫人,乃是他的老上司臧霸的妹妹。他能够当上泰山太守,全得了臧霸在刘备面前的举荐,不然他焉能有今天的地位?

    所以说,为了顾及臧霸,他不得不对夫人格外重视,哪里敢明目张胆的乱来?

    “送进来的时候,没有让别人看见吧?”

    吴敦扯着亲兵的袖子,心里仍是有些喘喘,低声问着他。

    亲兵一听,笑道:“我做事将军放心,不会有人看见的。”

    吴敦点了点头,放下心来。眼看亲兵也要跟着进来,吴敦毫不犹豫的将他拦在了门外:“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妈的!简直是过河拆桥,亲兵倒也没有不愉悦的地方,听吴敦一说,也就应诺一声,立即止步。

    吴敦火烧火燎的掩上了门,回头走到卧室内。

    卧室内灯火通明,幽幽的香气不住的袭来。吴敦陶醉似的不停的吸着,心里更加痒了起来。

    “美人儿,我来啦!”

    眼看着榻上被褥弓着,立即伸手一掀,不由一愣。

    榻上没有人,被子里留有余温。

    吴敦心里奇着怪,怎么会没人呢?

    “将军!”

    突然身后传来温婉而细腻的甜甜之音,这一声如**蚀骨一般,吴敦两肩的骨头都松软了。

    如此甜蜜的声音,必是个妖艳之极的尤物。

    吴敦热切的期盼着,转过了身子。往身后一看,却又不由紧紧蹙起了眉头:“咦,人呢?”

    “将军,你在看什么呢?”

    甜腻的声音又从脑后传来,吴敦全身一震,眼光回扫,却发现榻上被褥里。多了一只尤物。

    那是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她的五官无不精致到了极点,让人一看,气息顿时为之一窒。

    她的满头的秀发披散在肩上,黑得油光可鉴,温柔如水。柔弱的身体软卧在白色的被褥间,上面只遮了一件粉红色的亵衣。她俯在那里时,她的胸前衣襟洞开,露出了内里的一袭红色的抹胸。

    隐隐也能看到,那抹胸与那腻白之间沟壑的纵深。以及**的原始。

    怎么一转眼功夫,美人儿又回到了榻上?

    但吴敦已经不需要思考这些次要的问题,他现在只觉得喉咙干咳,真的十分干咳。

    他似是被电击了一下,满头的焦炭。

    “咯咯,将军站在那里干什么?难道将军不冷吗?快上榻来。”

    那女子说着,已经将身子往后一滚,让出了一席地方。

    但她的眼神,仍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那温柔如水的眼神。让吴敦看得如痴如醉。在她眼神的勾引下,吴敦不知不觉,向着前面迈步而来。他嘿嘿傻笑着,开始紧盯着她那一张粉嫩的朱唇看着。恨不能立即扑上去,尝一尝她那口里的一方丁香。

    女子见得他看自己的眼光都绿了,不由掩嘴一笑。

    她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飘得他耳朵里,听得吴敦咽了咽口水。手已经控制不住,往她粉臂上牢牢一抓,生怕她会跑了。他的人。则趁势低下,急着要跟她亲昵。

    女子轻呼一声,用另一只手推开他,说道:“看将军你急的,也不知道疼惜人家,人家这般身子哪里经得起将军你的摧残,将军可要慢点弄。”

    吴敦被她一说,全身如火在焚烧,更加控制不住了。

    嘿嘿的怪笑着,两只手又去抱她。

    女子怪不高兴的推开他,埋怨道:“将军难道要穿着这身上榻?”

    吴敦被她一说,恍然明白过来。

    为了防备曹党会对他不利,连日来,他都是重铠在身。今日上榻前倒是急了,一时忘了脱衣甲。吴敦回过身来,三下五除二,将重铠脱了,只留了一身亵衣。那女人又不高兴了,打趣道:“将军是嫌弃奴家身子不干净吗?”

    “不是不是!”

    吴敦连忙解释着:“这是哪里话?”

    “那你为何还穿那么多?”

    女人说着,吴敦看了看亵衣,正要脱去,突然想到内里还穿了一件软甲,是可以抵挡刀剑的。这在关键时刻,倒是不能片刻立身,每次睡觉的时候都舍不得脱下来。但今天似乎不同了,既然想跟她来得刺激点,怎能隔着衣物?

    吴敦嘿嘿一笑:“我脱!”

    他立即将亵衣除了,露出了一方裹体的熏黄色的软甲。

    女子眼前一亮,笑问:“这是什么衣服?”

    吴敦将软甲也解了下来,说道:“这是软甲,可以抵挡一般的刀剑。”

    “哦?”

    女子眼睛一转:“可不可以让我试穿一回?”

    “这有何不可?”

    吴敦二话不说,将软甲递给了她。女子接到了手里,仔细一瞧,是蚕丝织成的,倒是轻若无物。她将软甲绕着曼妙的躯体一裹,系上了带子,方才呵呵一笑:“刚刚穿上去倒是有点凉爽。”那吴敦早已迫不及待了,将身子凑了上去,伸手去扯着她的亵衣,笑道:“我都将衣服脱光了,美人儿,是不是该到你了?”

    吴敦的嘴唇眼看着就要碰到她那吹弹可破的脸颊,就连气息也是互闻的。他的一对魔掌,已经向她胸口探去。

    女子嘿嘿一笑,将他一推,突然问他:“将军,胸口上感觉怎么样?”

    “胸口?什么胸口?”

    吴敦还没问完,就感觉胸口那里传来一阵剧痛。他愕然的站起身来,低头看去,只见一把匕首已经没进了胸腔里,鲜血如一条条蚯蚓一般,向下爬去。

    “你!”

    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子,吴敦慌张的向前走去。他要问个明白,他要向她讨个说法。

    可他刚走两边,喉咙里发出咝嗬的一声,喷出一口血箭。一口气接不上来,腿一软,一头载倒在榻上。

    “你,你是谁……”

    女子站了起来。擦拭着脸蛋上被溅的血滴子。刚才他吐出的一口血,不但瞬间染得洁白的被褥绽放梅花,也溅了她羊脂的脸蛋上数滴鲜血。

    吴敦到死也没有得到女子的答案,女子只用着一对可怜的眼睛看着他,跟他说:“是你自己害了自己,不能怪我。”

    是我自己害死了自己,谁让我贪色。

    吴敦临死前,自我责备一回,也就闭上了眼睛。

    她擦干净了脸蛋,这才缓缓的起身。将亵衣裹起,下榻,取了一袭紫色的裙子。

    着装完成后,她款款的走到一方长案前。

    长案上放了一尾琴,旁边炉子内焚起了麝香。

    她坐到席上,调试了一下琴弦,方才铮铮铮铮的弹了起来。

    优雅的琴声,如同泉水一般往外流去,流到了院外巡逻的兵丁耳朵里。

    “咦。你听。”

    “是琴声!”

    “这可怪了,将军的老婆不是去了琅邪了吗?”

    “嘘,不要乱说。”

    那些讨论的士兵似是明白了过来,都是相视一笑。怪不得今天晚上将军将我们支开呢。原来……嘎嘎,且不去管它,只当没听见就是了。

    众人很是默契的相视而笑,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仍是继续巡着逻。

    然而他们或许不知道,就在琴声一波一折的传出来后,也没多少时间。那东门城墙突然起了一团大火。守城的将士眼见事情奇怪,不敢耽误,立即派出数人,赶向这边,要向吴敦报信。

    “怎么啦?”

    “你们没看见,东城起火啦!”

    “哟,快点去叫将军!”

    众将士再也顾不得给将军留面子,立即向着这边赶来。然而,刚刚到院子,琴音戛然而止。他们一伙在门外叫了数声,也没听见将军应声。胆子大的,立即将门撞开了,浓烈的血腥味,立即钻入了每个人的鼻子里。

    “将军!将军!”

    众人慌张一团。

    奉高东门城下,正有一支军队集结在五里外。他们在接到探马飞报,说城内琴声响起,刺客已经得手了。那马上一名少年将军眉头一松,吩咐道:“可以动手了!”那骑马飞奔到城下,学着夜枭叫了两声。

    那城上,已经有两名士兵混了进去,他们一直注视着城下的动静。

    及至枭声响起,两人按照事先的命令,各自归位。城上有两座城楼,城楼内早已经准备了柴草,他们则悄悄溜了进去,将柴草点着了。这东门城楼上大火一起,城上做梦的士兵从半睡半梦中惊得魂飞天外,立即抱枪而起。他们这边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两个潜入的奸细又故意大呼小叫着,害得人人惊慌,不知道潜入了多少贼兵。

    及至他们去请将军吴敦,回来的人说将军已经死了,守城的将士人人不知道如何是了,急着乱奔。

    城下,少年将军见时机已经成熟,方命令士兵一齐亮起了火把,呐喊着向东门冲去。

    少年将军又使人齐声呐喊:“尔等将军都已经死了,你们还抵抗什么,还不快点将城门打开,可免尔等一死!”

    此话一出,人心更乱。有想开关的,有不愿意的,于是他们还没对敌,就已经自己打了起来。那城内混入的奸细趁着乱势,将东门打开了。扯下了吊桥,放了城外人马进来。城外有一千多的人马,但在少年将军的带领下,让他们齐声呐喊,混淆了城内的士兵视听,使得他们误以为城外杀进了不下万人的贼兵。他们眼看将军也死了,无人领导他们了,多数也就降了。

    及至到了天亮时,城内多股的抵抗势力宣布瓦解。少年将军活捉俘虏万人,杀死抵抗者三千,其余的趁乱开了城门,逃了出去。

    少年将军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必去追。

    他首要解决的就是粮草的问题,既然已经将仓库占领了,也就立即组织人力,将粮草全都从仓库里搬了出来,装在了车上。

    他也没打算要在奉高城继续留下来,所以下了一道命令,允许将士在城内抢劫三天,所有抢到的东西,都是他们的。

    少年将军来到府衙,召见了各路降将,又是一番厚赏安慰,众将士方才满意的下去了。

    “嘿嘿,恭喜曹将军了!”

    跟他说话的,就是吴敦的亲兵。

    曹姓将军看了他一眼,嘴角一翘,就知道他是来讨要封赏来了。对于封赏,他从不吝啬,他将手一挥:“来人!”

    “慢着!”

    外面,一个头戴斗笠,面罩轻纱,一袭紫色衣服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那亲兵回身看了一眼,已经认了出来,对着她嘿嘿一笑。想到暗杀吴敦的事就是他跟这女子接头的,自然有点得色。

    紫衣女子看也不看他一眼,走上前去,对曹将军福了一福:“曹将军,我觉得这样卖主求荣之辈,不值得你的封赏。”

    那亲兵听她一说,脸色不由一变,可不能眼看的富贵就被她给断送了。正要开口,那曹将军已经是仰天哈哈一笑:“你怎知道我赏赐他的是什么?”

    “哦?”

    说话间,一名士兵手托着盘子,上面蒙了一块白色的方布,快速走了过来。

    那亲兵脸色一紧,看那东西高高鼓鼓的,莫不是黄金?

    果然,士兵送到跟前,掀开方布来,满眼金灿灿的颜色,不是黄金是什么?可旁边怎么还有一柄匕首啊?

    亲兵一愣,问道:“这……这……”

    曹将军哈哈一笑:“你别怕,这匕首和黄金都是给你的。只是,看来这些黄金你可能要在死后才能用得上了。”

    亲兵一听,两眼一翻,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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