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十:刘备将求画髡发
建安四年,五月,大雨倾盆。
“他奶奶的鸟天,嘿说下雨就下雨了!”
张飞手捏着长枪,立身马上,望着后面长长的队伍。只见大雨而下顷刻间,人马皆湿,士兵正在慌忙的用着油布遮盖着粮草,已经对着老天爷怨声一片。副将陈二奔上前来,叫道:“将军,不如在旁边密林里避避雨吧?”
张飞所在的这批粮草,正是运往前线黎阳去的,刘备正在那里与袁军对峙着。
听陈二这么一说,张飞又看了看鬼天气,只怕一时难以停了。他雷声问道:“前面是何去处?”
“回将军,前方不远就是濮阳城了。”
“濮阳?”
张飞眼睛一转,道:“这样吧,你等在此候着,我先到濮阳城中避避雨。”
陈二一愣,赶紧道:“将军,这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鸟不妥的?”
张飞横了他一眼,叫道:“给俺看好了,要是有何闪失,回来小心俺扒了尔等的皮!”
他也是酒瘾犯了,身上带的酒也已经喝完了,正要找地儿打酒呢。现在正好有个去处,张飞如何不耍赖一回?他当即将护粮的重任交给了陈二和赵洁两位副将,自引着两名亲兵,一路直奔濮阳城。先时,刘备起兵攻打袁绍,留潘璋驻守濮阳,太史慈驻守白马。如今张飞入城,也不去找潘璋,只径直找了个酒肆,跨着马步就走了进去,大呼酒家上酒,又道:“与俺再准备三坛子好酒带路上!”
“好勒!”
酒家自去备酒,这张飞也自顾自的饮了起来。先前还只独饮,也不顾街上来往之人,及至酒劲上来。抬头看向外面。帘外雨水啪啪的打在青石板上,清脆作响。路上行人几乎也都绝尽了,隐若见得对门青瓦屋檐下,正立着一个青衣女子,手撑着一把油纸伞。先前还看不甚面目,及至她将皓腕轻移,伞盖向旁边让去,她那张美艳可入画的脸庞,立即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张飞的视线里。
柳眉如春,眼似秋水。佳人婉约,天然妙成。
张飞只见到不由手啪案子,大叫一声:“好!”
他这一叫不要紧,只把酒家吓的不清。他尚没有听清楚他叫的什么,以为是不满意酒水,赶紧赔笑着走了上来,唯唯诺诺的道:“这位官爷,您要是不满意呢,我们再去给你换……”
张飞瞥了他一眼。哈哈一笑:“酒家你来得正就,俺且问你,那女子是何人?你可知道?”
酒家疑惑的赔笑:“不知官爷要问的是何人?”
张飞一指:“俺问的自然是那女子!”
酒家瞅了两眼,摇了摇头:“这街面上人来人往的。小的不说认识**,也能有个七八了。但这女子,我却真的不认识。或许,这位是别处在这临时避雨的吧?”
“这样啊……”
张飞稍微闭了闭眼。说道:“酒家,你这可有纸笔,借俺用一用。”
“有有!”
酒家哪里敢违逆。笑呵呵的点着头,正要去取,被张飞一把抓住:“俺的话还没说完呢!俺要的是绘画的笔墨和纸。”
“有有!”
酒家笑道:“官爷尽管放心,我这边笔墨什么的都有。但有进店喝酒的那些读书人,就喜欢这一套,所以我这里随时都备着。”
酒家笑着去了,张飞则是一面喝酒,一面构思着从何处下手。待到笔墨都到了,张飞让酒家并了三张木案在一起,将宽大的纸张铺开来,对着雨中檐下的女子仔细看了一眼,然后,又在脑子里勾勒了一回。突然哈哈一笑,睁开眼来,笔到如飞,吐思若渴,如神之助。也没过一霎时间,已然将整副画的曲线勾勒了出来,一个女子婀娜的身形跃然纸上。旁边只惊得酒家连连道好,就连那些避雨之人,也都是争着围观,唏嘘不已,赞不绝口。只张飞不知,仍是运笔如飞。
立身在张飞左右的将士听到旁人夸自己家将军,那好比夸他们一般,只一个个得瑟的相视一笑。听到后来,他们也禁不住炫耀一番,左首那个士兵轻轻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位爷就是当即大将军的三弟,官拜征虏将军,鼎鼎大名的张飞张三爷的便是,我们两就是他的亲卫,常年追随着渐渐南征北战……”
“拿酒来!”
张飞几UU小说去已然画好了女子的体型和脸蛋,只差最后点睛的一笔。只是他画到这里,突然有点短路,琢磨一时没找到那种神韵的感觉,也就随手将笔一挥往后一摔,要讨酒喝,以助神思。谁知,偏偏巧得他这笔一挥,正好挥到了那个说话士兵的嘴巴里。顿时,士兵把没说出来的话“唔”了下去,惊呆了半秒。旁边众人看见,只见他嘴巴外面一抹黑,不由啊哈哈笑了起来。
先前作画时,张飞由于太过投入了,所以对于身后的吵闹之声完全不觉。及至听到笑声在耳,脑子里的思路顿时去了大半。他只气得眼冒大火,大叫一声,将笔丢了。回过头来,双手一啪,已然有两个人捉到了他的手上。他大叫一声:“去!”手中的两人就飞出了三丈远。又冲进人群一阵乱抓,只吓得走之不跌。张飞还正要追打,被身后士兵叫道:“将军,将军,那女子走了!”
张飞立即扔下众人,飞身走出来,气道:“俺的画还没作完,如何便走了!”转过身来,吩咐他两个就呆在酒肆里,不要走开,在这里等他,他则寻着街巷追了下去。终于在西门外追上了那个撑着油纸伞的女子,张飞正要喝叫,但想想,还是径直跟了下去。心里想道:“她一弱身女子,在这荒郊野外的要是遇上坏人了,不是处的,还是俺送她一程。等到她家了,再在外面观察一番。随后走了便了。”
但见那女子走的气急,路上的泥巴踩在她脚下带起的如飞一般,把个好裙子都弄脏了。张飞在她身后见的,都不觉的惋惜。
但看这女子一路走一路伸出右手不停的揩拭着眼睛,张飞心里一愣:“莫非她有什么伤心事儿?怪不得先前见她还是好好的,但过了一会越来越是焦急了,难道她是在等什么人不成?”
想到这里,张飞脚步一窒,停住不走了。
雨水稀里哗啦的打在他身上,他的衣服都湿透了。手中的长矛从着长杆到矛尖,哗哗流成了一条长线,打在泥坑里。
“俺为何要跟她?”
张飞挠了挠脑袋,似乎酒醒了些,但看着前面女子急乱的脚步哗哗带水的走着,他也就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刚刚转过一条小的山路,远处就看到了村户。张飞定脚望了一望,心想着要不要回去,但看那女子推门走进了一户人家。不时只见一个男子走了出来,东张西望了一回,然后匆忙忙的将门户掩上了。张飞粗眉一紧,怪道:“这厮大白天的如何闭门闭户的。看他贼眉鼠眼东张西望的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哼!让俺瞧上一瞧,若是好东西,俺就放过你。要不是好东西,你可别怪俺手中长矛不长眼睛!”
他说着,已然跳着步子。飞奔到了屋檐下。
其时雨水沥沥,在张飞衣服上打着,张飞只把耳朵来听,根本不顾其他。里面说话声音虽然尽量克制着,但也只隔了一道壁,更何况旁边还透了扇半掩着的窗户,所以里面的说话内容倒是十有**的被张飞听了去。
先听到了女子的一阵哭泣,后是男子连哄带骗的劝说。
过了一时,只听那女子怪道:“我在城中等了你许多时了,你为何都没过来?”
“这……”
男子迟疑了片刻,方才道:“这,我不是在收拾行李吗?”
“哼!”女子道:“你骗人,要收拾行李你早该收拾好了,可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你是不是还想着她,不愿带我走了?”
“唔……”
男子无奈的一笑:“这怎么会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女子紧迫着他,男子只好说道:“只是我刚刚要走,就被我老婆发现了……”
听到这里,张飞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了,他眼睛不由瞪的老大:“好哇,还以为这是什么善良人家的女子,俺还想着为她作画,简直是污了俺的笔墨!哼,原来只不过是个勾引男人的娼妇!”张飞牙齿一咬,只听到里面哼哼唧唧的声音,想是一对狗男女正在男盗女娼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呢。他只想着刚要举步抢进去,忽然听到拐角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张飞一想,现在自己是躲在人家的屋檐下,这要被撞着也不好看,也就往旁边一退,躲到了柴火堆后面。
不时,那脚步声遽然停了下来,就在刚才那女子进门的屋前。突然门被踢开,一个泼妇的声音吵了起来,声震屋瓦。
张飞跑过去一听,只听那后面进来的泼妇大叫大嚷:“好啊,你这死不要脸的,竟然勾引我丈夫到家里来了,看我……”
她里面吵着,也许是男子矫情着会把邻居吵醒,赶紧将门户重新关起,这次是上了闸。
“哼,告诉你吧,你丈夫已经是我的人了,他已经不要你了!”
“小声点。”
那男子觉得太不像话了,赶紧跑了过来,将半掩着的窗户也给关紧了。张飞这下不论怎么听,一句也听不着了。
“他娘的!听不到也好,反正他老婆过来了,看这小子怎么处理!”
张飞抱着一杆枪,靠在了柴火堆上,眼睛盯着那边看。虽然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
等了许久,张飞挠了挠脑袋:“俺什么时候也管起人家的闲事来了?”
雨此时也已经渐渐小了,天空也渐渐在放晴,当然也不早了。
张飞寻思着不如回去得了,管他鸟事。他这么想着,已然抓起了长矛,嘿哟一声,掂起在手。正要转身,身后门户吱呀一声响了,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张飞回避已经不及了。但转过身来,碰到那青衣女子柔弱的目光,不觉怔住,心口一跳。脸要不是早已练成了千年黑炭,不然也会露出少有的那一抹羞红来。张飞心里一怔,怪难过的,突然想起她不会认出自己来吧。
但见那女子慌乱的眼神在张飞身上一扫,露出的不是曾经熟悉的那种眼神,却是少有的惊怕和慌张。而那名男子,在看了张飞一眼后。脸色也不由慌慌张张。但见他回身将门户扣上,这才右手转身抓起那青衣女子的手腕,左手拎着一个包裹,就要向前低头走去。
“没认出俺就好!”
张飞稍稍回过神来,突然想起刚才里面不是一共有三个人么,如何只有两个人出来?张飞向里面张望一了眼,里面毫无声息。莫非是男子劝了她死心了,她已经在榻上休息了?但不对劲啊,里面既然有人为何这男子还把门户扣上?张飞微微一愣。转身去瞧那对男女。女子一袭青衣,下面也是连体的青色裙子。张飞记得,她先前在泥巴地一路走来,后面已然是弄脏了一遍。可现在。除了潮湿的水渍沾在上面,泥巴不见了。而她身后的腰际,居然有一抹艳红之色!再看那男子,裤腿上一丝鲜血由上而下。滑落到脚跟。而那血渍,分明还未凝固,还在流淌着!
“你两给俺滚回来!”
张飞突然的一声猛喝。只让女子吓的一声尖叫,男子吓得不由手上一松,往前一跑。
“敢给爷爷耍花样!”
张飞一个斜矛递出,已然直刺他后背肩膀一处。一口鲜血冒了出来,那人当然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被张飞一手拉住,往回走。到了门前,只被张飞一脚,将门踹开,
张飞将女子带了进来,往地上一丢。再一看屋内,一个人也没有!只是刺鼻的血腥,总是不停的往着鼻孔里钻去。张飞又复拉着女子,走到榻边,睁眼看到,地上一丝丝鲜血。而更多的血液,不是被灰土覆盖了起来,就是被清水冲了一回。
张飞扫视屋内两眼,一时没找到尸体,将女子一拽,掷在地上,自身往榻上一坐,喝问道:“你这歹毒的泼辣女子,快给俺说,你把刚才那女子藏到哪里去了,快给俺找出来!”
女子被张飞这一顿粗暴的拉着拽住,早已吓得玉容全毁,只不知如何回答他,软坐在地上,瑟缩着身子,不停的哭泣着。
“哼!”
张飞把矛往她肩膀上一架,大喝道:“你再不说,可别怪俺的长矛不长眼睛了!”
张飞起身来,一把将她拎起,对着她耳朵喝道:“快说!”
“呜呜!”
女子抖了抖身子,挤出无数泪水了,颤抖着右手,向着榻边的一口大瓮一指。张飞瞪大了眼睛,然后飞速的跑了过去,将那大瓮的盖子掀开。顿时,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一张女子的脸露在了最上面,她的脸庞已经被刀匕划破,她的头发,也已经被人用剪刀剪了,只剩下留有三寸不齐的短发,看着面目可憎。而她的整个躯体,居然是被纳在了大瓮里,被血水浸泡着,说多可怖就有多可怖。
张飞回过身来,眼睛抖得圆圆的,咬牙道:“这就是刚才那进来的女人?”
看到青衣女子茫然的眼神,张飞不论青红皂白,气得大叫一声,冲了上去。丢下长矛,双手一抓,已经将女子抓到了自己身边。慌乱中,只听女子惊呼:“你……你要干什么!”张飞此时哪里有功夫跟她啰嗦,把左手按住她脖子,右手连拉带拽,五指往她头发上乱插,一拔就是一撮毛到了手里。女子尖叫着,大声讨饶。但嫉恶如仇如张飞,哪里听得进去,只恨不能将她给吃了。口里哇哇大叫着,只没一伙功夫,已经将她前后脑勺的头发都拔了起来。她的脑袋上,鲜血肆意飞着,女子早已在疼痛和惊吓中昏死过去。
“哼!”
张飞又想到门外的男子,莫要让他给跑了,赶紧丢下此女,抓起长矛,往外跨去。但走到门口,被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声音给惊动了。“是谁,给俺滚出来!”张飞这一声暴喝,那一堆稻草背后,一人忙着滚了出来:“大爷饶命!”
是一个女子。
张飞仔细一瞧,认了出来,忽然大惊:“你就是刚进来的女子?”
那女子也是立即点头,面目一片惨白,说不出话来。
张飞摸了摸脑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这个女子没有被杀,那死的是谁?张飞立即向外奔去,但忽然发现,刚才躺在门口的那个男子已然不见了!张飞回身进屋,吩咐那女子:“你等不可走脱了,待俺回来审你们!”说着,将门户啪的关上,上了锁,随即立即扯着步子,向山下赶来。只猛追了一阵,忽然转角处看到了那个男子,心里一喜,大叫道:“俺张飞在此,还不给俺停了!”(未完待续。。)
第五二一:袁尚冀州继位
长长的队伍从长平关慌忙撤了出去,一路向北。
“妈的!这下倒好,咱们起内讧,倒让刘军捡了个便宜!”
赵副将一路埋怨着,恨不能杀回去。
在马背上颠簸的沮鹄脸色铁青,他的手臂上负有刀伤,鲜血将那片银鳞的铠甲也给染成了红色。但看他神情,似乎对这些小伤什么的并不在乎。他紧蹙着眉头,心里想的却是等会回去如何跟袁熙交代。
不过他们兵行到一半,突然遇到了大队人马,正是由谋士苏由率领的一支三万人的队伍,此时堪堪赶到。
“末将将过苏大人!”
看到驻马在侧的沮鹄,苏由心里一惊,赶紧问道:“沮将军,你不是率部先行赶到长平关了吗,如何这会又回来了?而且如此之狼狈呀?”
沮鹄羞愧难当,把先前与张凯不和,赵副将倒戈,从而引起内讧,最后弄得乱兵开城,放刘军进城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等见刘军势大,不敢再斗,只好先行出城。”
苏由一听,咬牙切齿,喝道:“这个张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仔细一想,马鞭一指:“刘军纵然进城,只怕一时半会赶走不了张凯这厮。我等正好趁此机会挥兵杀回去,再将长平关夺了!”
“末将也正有此意。”
沮鹄现在恨不能立即捉来张凯,将张凯碎尸万段。
“好!”
苏由捋须道:“那么烦请将军领兵带路,我等随后!”
“末将领命!”
沮鹄辞了苏由,跃马上去,举鞭道:“众将听令!张凯叛逆,引贼兵入城,我等忽逢大难,不得已仓促出城。今既遇大军相助,可与本将军一起夺回长平关!”
“嚯!夺回长平关!”
众将士齐声大喊。纷纷跟随着沮鹄杀了回去。
沮鹄带着人马先时出来已经走了半天的路了,及至现在带领人马急速折回也已经日将落了。
到了城下,只见关上一片肃静,四门紧闭,人马无声。
沮鹄立即让人叫关,关上引来乐进等将军。
乐进喝问:“尔等何来?”
沮鹄打马上前,叫道:“张凯何在?”
关上乐进哈哈一笑:“你是要张凯人呢,还是要张凯首级!”
手一招,左右士兵立即挑出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沮鹄旁边赵副将一见,不由骇道:“确实是张凯将军首级!”赵副将虽然因见不得张凯为人。故而一气之下叛了他。但念及昔日共事之情,不免兔死狐悲,堕下泪来。沮鹄身子亦是震了震,想不到只这么半日功夫刘军不但平定了长平关,而且杀了守关将军。那乐进又一面让人在城头上遍插了刘军大旗,一面喝道:“张凯首级你们也看了,我现在问你们,你们领兵到我城下意欲何为?是欲战还是速走?给个痛快话!”
赵副将一咬牙,大声叫道:“你奶奶的。那还用说,当然是战!”
也不顾沮鹄,当即跃马冲上,一面挥刀大叫。
“赵副将!”
沮鹄只呼喊不及。那边赵副将转眼之间已经冲出了十丈之远。也正是赵副将怒喝狂舞之时,从他右边簌的一声,猛然飞过来一支箭矢。赵副将眼睛是瞥到了,但躲避不及。当胸早中了一箭。赵副将只大叫一声,早已气绝落马。
“杀!”
忽然只见城池两边各冲出无数人马,向着袁军喊杀而来。左边一路。是张辽的五千伏兵,右边一路则是闻字的五千伏兵。适才一箭自城右射出,正是闻字的臂弩。他们也只刚刚拿下长平关,砍杀了张凯。只是,前方探马报说又有敌人残兵回杀尔来,于是,他们三人商议着,让乐进守城,张辽、闻字各伏军五千,以待来敌,没想到,敌人来的这般快。
当下闻字射杀了赵副将,两路人马尽出,杀奔袁军。
沮鹄军士适才大败一阵,没命的跑出城来,现在虽然凭借着苏由的后续人马,这才稍稍收拾了一点士气,重新杀了回来。但他们立足未稳,现在突然遭到敌人的埋伏,已经是惊弓之鸟,不战而自溃。就连后面跟上来的苏由的三万人马,尚未歇脚,被前方乱军一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当即是全军大溃,死伤无算。乐进见袁军溃散,当即也率领五千人马冲击,袁军彻底大败数十里。
张辽等胜了此杖,计点共俘虏了贼兵万人,击杀八千,也就收兵回城,大相庆贺,将捷报传到刘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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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由大败而回,径直来见袁熙,只好将战况如实报给了袁熙知道。
袁熙听说此战不但丢失了长平关,且损失了近一半的人马,不由大怒。本想借此机会将苏由支走,不过一想,不对!若将苏由弄走了,以后带兵打战的事让谁去办?更何况长平关已经失去,接下来贼兵就要攻打到上党来了,此刻正是用人之际,焉能轻易放他走?袁熙遂压下怒火,淡淡道:“不急,虽然损失了一半人马,但我并州良兵多的是,还怕招募不到么?我明天就从晋阳那边调派一万人过来助战。不过这防守刘军的任务,就要交给你了。”
“公子放心!”
苏由见袁熙非但没有责备自己,而且还如此客气的跟自己说话,实在意外,也就有点被他的“愚蠢”给打功了,当下拱手道:“我上党还有最后一道关口狐平关,只要我等将此关紧紧守住,量贼兵跨不进上党一步!”
“嗯,很好!”
袁熙正跟苏由说着,突然外面邺城使节进来,向袁熙报告了袁绍殡天的消息。
“我……我父……死了?”
袁熙一听,呆愣了半天,突然想到还有什么事情没做,赶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哭了起来。
旁边苏由等跟着哭了半天,但见袁熙还在哭,以为他是真孝顺。也就纷纷过来劝住他。袁熙也就立即收泪了。
使者走上前来,又宣读了一份公文,乃是袁绍生前的遗嘱。依照遗嘱的意思, 袁绍死后,由其三子袁尚继承其位,领冀州牧、拜大将军,即日起为冀州之主,一面又仍是封拜了袁熙为并州刺史,高干为青州刺史云云。
袁熙也无疑虑,接了公文。
使者又道:“袁大人走时曾吩咐小的。说道并州目下亦为刘军所犯,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将军还是先击退犯敌要紧。至于‘祭奠’的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可以以后再来。”
本来袁绍死了,做为二子的袁熙理当回去拜祭。可他早已迷恋惯了酒池肉林的生活,不想远道奔波,听使者这么一说,赶紧拜谢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
使者心里骂着。嘴上笑道:“那小的就回邺城复命了。”
“小将军请留步。”
苏由走上前一步,塞给他一块金子,低声问道:“不知袁公死后,袁三公子任用了些什么人?”
使者见之大喜。赶紧将金块塞进了囊中,笑道:“苏大人太客气了。呵呵,大人不知,这袁公殡天后。本来袁公的遗嘱上是让袁大人请出沮授大人,重新任用,同陈琳大人一起辅佐他的。可是袁大人他却并没有按照袁公遗嘱上的去办。”
“哦?”
苏由微微一惊。赶紧问道:“那他任用的是何人?”
使者笑道:“任用的自然是那些平时跟他走得最近的心腹了,此人大人想必听说过,他就是谋士审配。”
“审配?”
苏由脸色立即暗了下来。
“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
苏由向他拱了拱手,笑着送他出去了。
“审配?”
他何止是认识这么简单,以前他两简直是死对头。只是万万没想到啊,袁三公子继承“大宝”,倒是让他给捡了个大便宜。苏由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咬了咬牙:“不行!我一定不能让审配这厮小瞧了我!”
他转过身去,却见袁熙声色如常,不由暗暗摇头:“这哪里是做儿子的,父亲刚死,自己却乐得自在!”
他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去,突然当着袁熙的面,长叹了一声。
袁熙刚才倒是想着苏由能够快点走,他好有时间欣赏歌舞,现在见他喟然长叹的样子,不由动问:“先生,你叹气为何?”
苏由看了他一眼,又复摇了摇头。
他越是不说,袁熙心里也就越是感到好奇,但见问道:“先生,你为何不说话?”
苏由摇了摇头,捻须道:“我非是故意不说话,而是正在思考着一件事情。”
“什么事?”
苏由慢慢撩了撩胡须:“我在想,从前有袁大公子在的时候,你身为二公子的,自然没有机会继承你父亲的基业。可现在袁大公子走了,按理来说,这继承权就应该在袁二公子你这里了。可我目下所见,袁公死后,袁三公子秘不发丧,先继承了‘大位’,然后才以公文的形势通知你袁二公子一声。我想他这样做,是不是有违礼制?”
“呃?”
袁熙愣了半天,突然哈哈一笑,道:“先生不知,我父平时最喜我这三弟了,就连生一点小病,他都要忙着去照顾他。所以,他能继承大位应该是理所当然吧?先生何必忧心?”
苏由胡子一吹,摇头道:“这喜欢归喜欢,难道袁公就不喜欢你吗?公子你要知道,这继承的事情事关大局,若这里面的情况换了一种可能,或许公子你就不一定这么认为了。”
袁熙微微一愣:“什么情况?”
“如果说,袁公给袁三公子的遗嘱是假的呢,公子你就相信吗了?若袁公想立的人是你,而非三公子。公子,你又会怎么想?”
被苏由这般一说,袁熙不由动了动,想了半天,笑道:“应该不会吧?”
看袁熙这傻帽的一笑,苏由终于颓废了,无奈一笑:“如此说来。公子你是愿意‘俯首称臣’,从此甘愿听从你三弟的号令了?”
袁熙大义凛然的笑道:“我只遵照我父亲的安排,至于其他,我并不在意。”
“你!”
苏由差点吐血,怔了半天。
袁熙眉毛一跳,笑道:“好了,先生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现在就告退吧。”
“诺!”
苏由袖子一甩,怏怏的走了出去,长叹道:“孺子不可教也!”
看着苏由远走的背影。袁熙突然啪案而起,骂道:“真他妈啰嗦,耽误老子这么长时间。”立即向后招了招袖子,屏风后面立即跳出了五六名舞女。袁熙一见,这才开怀大笑了起来:“只要有酒有美女,人生何处不快乐,为何要抢抢杀杀的?我看这老头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是没有想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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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城内,酒肆里。
“咦!”
两名立身案旁的甲士。不停的探出脑袋,看向街头。
一名甲士眉头苦皱,跺了跺脚:“将军为了求一副画,居然去了这么长时间。却到现在都没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名甲士摇了摇头,道:“这些倒是不打紧,只是莫要让城外等着的陈、赵二位副将着急了。到时他们带兵进来,责备我两,那就不好了。”
“是啊!”
他们这边啰嗦着。雨也渐渐小了下来,张飞也正好远远追上了那个男子。
那男子听到身后一阵雷吼,转眼看到是先前刺伤他的那个黑脸雷公,只吓得腿上一软,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没想到他一脚踩空,连连滑下去三丈,被张飞一脚踢住了,拿了起来,对着他雷吼:“俺让你停了,你为何不停?”
“大爷,饶……饶命!”
那男子只叫了两声,人软了过去。
张飞掀起拳头,叫道:“我让你装死!”
未曾抡到,见他仍是不动,这才住了手,把手指在他鼻息间一探:“唔,死了?当真脓包!”
将他拎了起来,丢在了道旁,捏着长矛,往回赶去。只刚到门口,只见大门开着,里面的人都不见了。张飞寻找一时,也就不再找了,想了想:“现在雨也停了,俺还有粮食要押送到大哥那里去,耽误不得了!”
这么想着,跳出门户,也就径直走了。一路下了山,按照原来路径,还未曾走到西门,半道上兜头见到一队官兵跑来。张飞停下步子,只见对面地上一个女子指着他,大声叫道:“就是这人!”张飞一愣,瞥眼只见马上坐着一位将军,却是潘璋。
潘璋此时也正好看清了张飞面目,不由一愣,当即打马上前,拱手作礼:“张将军!”
张飞认得那个女子,就是先前他在山上被她从草堆里钻出来的那个,不知为何跑到了这里。但他也没空去想,见到潘璋行礼,他也就走上两步,笑道:“是潘将军!”
潘璋道:“听说将军奉了刘公的命令,正押运粮草赶赴黎阳,不知如何有空来了本小县的?”
张飞怔了一怔,自不好说为了打酒才来的。他笑了笑,道:“这个,时候也不早了,陈、赵两位副将还在等着俺呢,俺得走了。”
潘璋突然扯住马,拦住了去路,尴尬一笑:“张将军,可能你一时还走不了。”
“嗯?”
张飞跟潘璋也不大熟悉,要不是大哥刘备看得起他,给他升了扬武将军,他才懒得跟他啰嗦。此时见他拦了去路,不由暴跳如雷,怒道:“潘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俺以前曾得罪了将军?”
潘璋也听说了张飞的火脾气,更兼他是刘备的三弟,所以不好得罪,只得温和的笑了笑:“这些倒是没有。不过,适才我得人举报,说有人在此乱杀良民。我身为此地守将,不但要保护一境人民的安宁,更要对他们的生命负责任,将军说对不对?”
“这个当然是对,但关俺何事?”
潘璋轻轻一笑,指着旁边那位女子:“这个人张将军可曾认识?”
张飞倒是爽快,道:“当然认识!但我不知她叫什么。”
潘璋点了点头:“这不打紧,既然将军认识她,那就最好了。她刚才向我举报,说将军你先前突然闯到她家里,还乱杀人,可有此事?”
张飞一愣,心里有点虚,说道:“俺没杀人,不过,不过是弄坏了一个女子的头发。”
潘璋也早已听说了内情,但听张飞讲来如此简单,不由哼的一声,发了怒气:“你说得倒是轻巧,就弄坏了她头发那么简单?哼!我看你这是在私设刑堂,你居然事先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一个无辜的女子施用‘髡(坤音)发’之刑,是何其歹毒!”
张飞一愣,他何曾被人如此的骂过,就是大哥刘备也未曾用‘歹毒’二字来形容过自己,他是什么鸟东西!
“俺做便做了,你待怎样?”
张飞往前一跳,举起了长矛,两眼圆竖,黑脸一张,怒声问他。
面对蛮横的张飞,潘璋也却是犹豫了片刻,但他想到那女子所受的侮辱,身心剧痛。他大喝一声,举刀叫道:“别无他法,唯有将你这厮拿下,以正法典!”说着,已然招呼士兵们,往前拿他。(未完待续。。)
第五二二:张飞濮阳撒泼
上党城南去二十里,狐平关,关口依山而建,山势颇为陡峭。
刘军占了长平关后,留下乐进领三千士兵守城,张辽自带闻字督军两万往攻狐平关。守关将士不敢迎战,只将关门紧闭,将消息飞报到袁熙那里。袁熙当即向苏由问策,苏由道:“狐平关城高墙固,敌人难以攻破。可让将军沮鹄率领三万人马驻守此关,可保无忧!”袁熙也就放下心来,传令让沮鹄领三万人马驻守此关。
不数日,沮鹄来到狐平关,问守关将士道:“对面情况如何?”
士兵回道:“贼兵数次挑战,我等只不理会,专待将军来到。”
毕竟先前曾败在刘军手上,沮鹄刚来还不敢与张辽等战,只将关口紧紧守住,城下挑战只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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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将军队驻扎在关外十里,分为左右两座大营。左营张辽,右营闻字。
闻字来见张辽,道:“末将已命人探查过,此山无名,但十分险峻,是太行山的分支。狐平关依山而建,断口为卡,把持了南来北往的去路。若我大军想要攻打上党,则必先攻破此关不可!”
张辽一听,有点犯难:“无奈此关城高墙固,贼兵又不出关,我等欲破此关,的确有点难度。”
闻字微微一笑,道:“这倒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将军信得过末将,末将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辽看了闻字一眼:“计将安出?”
闻字道:“首先,我斗胆请将军带领你的人马离开,如此如此……”
张辽仔细一笑,道:“此计虽然冒险了点,但也不妨一试。好吧,明日我就两兵回去。”
“谢将军对末将的信任。末将感激不尽!”
闻字从张辽这里出来,也就着手准备明天的事情。
第二天,张辽留下五千人马给闻字,自带了五千,拔营而去。城上士兵看见,立即报到沮鹄大营。沮鹄立即带了人马登城观察,果然打着张字旗号的人马撤离了。旁边将士纷纷道:“将军,趁此机会,我们何不开关攻敌?”
沮鹄却是摇了摇头:“敌人忽然离去,必然有诈。我等切不可操之过急,可缓几日再说。”当即又带了人马下城去了。
张辽一走,闻字立即让人在城下骂战,只把难听的都骂了出来。城上将士不忿,纷纷来找将军沮鹄。沮鹄淡淡一笑,道:“他们骂你,你就不知道还嘴吗?”如此一说,士兵眼前一亮:“对对!”又回转城上,跟闻字士兵对骂了起来。
如此三天都过去了。每天定时的骂声从未间歇……
“他们还在城外骂着吗?”
沮鹄喝着酒,笑问探子。
探子拱手回道:“他们只一天到晚的骂着。”
沮鹄哈哈一笑:“随他们骂去,我等只要不出战,他们就休想能过此关。”
又是三天过去了……
“如何了?”
“回将军。他们还在城外骂着。”
沮鹄点了点头,照例的挥了挥手,谁知那人没有急着走开,又接着道:“不过。他们的领军将军也有点坐不住了,居然抱着一坛子酒在大营前喝着,他让士兵们骂战。凡是骂渴了就可以回去喝上一口酒……”
“哈哈?”
沮鹄站了起来:“有点意思了,走,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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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死劲的给老子骂!”
闻字倒靠在席子上,后面压了个高枕,他叫完一声,又复端起酒坛,用单手擎着酒坛,不停的往嘴巴里面灌酒。一口下肚后,将头仰靠在高枕上。
在他身前十丈远的地方,有三四十多个士兵东倒西歪,或盘腿,或拄枪,或斜歪着。多半的将衣甲扯开,袒胸露腹,头盔也丢了,横七竖八的或者躺着,对着狐平关大吼大叫,骂出的都是些污秽不堪的言语。
同样的,城上一排的将士轮流回敬着,口水仗打的格外起劲。
沮鹄一到,城上谩骂的将士也就暂时停住了,给沮鹄让出了一条路。
沮鹄站在城墙上一看,只听旁边将士指着闻字说:“那个就是刘军的主将。”
旁边众人随他看去,都是笑了起来:“原来是个断了胳膊的小将,哈哈,刘备当真无人了,居然用这等残疾当将军!”
闻字曾以臂弩射杀赵副将,那是沮鹄亲眼所见。他的箭法之准,之狠,之快,沮鹄更是见到过。当日长平关外,他就曾差点死在了闻字箭下。沮鹄微微一笑,并不理会他们的嘲讽。旁边将士又道:“看来贼人连日求战不得,已经是气得不行了,不如趁他将醉兵骄的机会杀出去,活捉了那厮!”
沮鹄摇了摇头,道:“这些都是贼人的诡计,只不过是想骗我们开城迎战罢了。众位将士还是用心守城的好,没有我的命令,尔等不可乱来!”众将士一听,也只得愤愤不平的低下头去,嗡声应对着。说实在的,以他们目前的兵力,已经有敌人的两倍不止了,可为何不敢迎战,还要任人凌骂,这口气却是憋的难受。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好好的处一口恶气了,可现在倒好,战又没得打了,只得怏怏的跟着沮鹄下了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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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贼人又下城去了。”
听到身后将士说着,闻字将坛子一摔,丢在了地上,啪了啪肚子,也就走了回去。身后士兵看到地上的碎酒坛子,不由摇了摇头:“也实在难为将军喝了一个上午的白水了。”他立即吩咐他人,将木案和席子都撤了,将碎瓶子打扫干净,也随即回了营。
“将军,将军!这敌人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战,这却如何是好?”
闻字回过身来,淡淡道:“是时候了,你速派人到长平关去。告诉张辽将军,让他可以行动了。”
士兵微微一愣,不知何事,但不好问,也就拱手去了。
闻字回到中营,又径直去了校场。来到了草垛前,他抬起了右臂,五指回扣,簌的一声,机括扳动。一支弩应声而去……
噗,准确无误的射中了红色靶心。
练箭,是闻字每天必做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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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西门外,潘璋扬言要拿张飞,以正法典。
张飞却待要动,忽然想到平时大哥反复交代他,让他不可触犯法典,否则他也难以保全他。
“俺又不曾杀人,你凭什么拿俺?”
被张飞一说。潘璋道:“你杀没杀人,先跟我回去了再说!”
张飞一愣,又道:“俺可不能跟你回去,俺须得押运粮草到黎阳呢。要是坏了俺的时间,俺可跟你急!”
潘璋说道:“也好!这押运粮草的事,我等会让人通知陈、赵两位副将,让他们替将军去一趟。也让他们顺路给明公带个信,就说张将军犯事,已被我扣押在了濮阳大牢里了。叫他不必担心。”
“呀呔!”
听潘璋这么一说,张飞眼睛咕噜的转,气得差点撅了过去,咬牙切齿的看着潘璋,拎起长矛就刺向了他。
好歹潘璋骑在马上,他旁边也有十几名士兵护着,看到长矛卷来,一个个赶紧抽刀挺枪,挡了上去。张飞此时只气得两眼冒血,臂上青筋暴怒。他一矛扫上去,只传来荡荡的声音,接着,十几支枪瞬间被张飞的一杆矛挑开。那十几个持枪的士兵,身子如被巨浪掀开,纷纷跌倒,哀嚎不已。
“你这厮也欺人太甚,俺张飞怕过谁来,来来,要想留住俺,先跟俺来个大战三百回合!”
张飞扯步咆哮着,捻矛乱荡着,将靠近冲上来的士兵只一阵的好杀。
张飞突然杀了起来,倒是把潘璋弄得不知所措,被士兵们保护着向后退去。旁边将士劝道:“张将军乃刘大人三弟,不好得罪啊。更何况,他是个火爆的脾气,要是耍起赖来,只怕谁也压不住啊。将军不如先放了他回去,待今后向刘大人说明事情原委,或许刘大人会念在将军一片忠心上,嘉奖将军一番。如要是硬来,纵然擒了他,只怕也得罪不起啊,将军三思啊!”
潘璋本来还有点顾及,但听将士们这么一说,反而觉得要是这么妥协了,似乎向黑恶势力低头了,也就更加对不起刘备平日对他的信任了。
“让开!”
潘璋喝退众将,兜马上前,叫道:“张将军,你若再执迷不悟,不跟我回去,就别怪末将无礼了!”
张飞怒道:“要打就打啰嗦什么!”横扫一名士兵,接着,将长矛直刺潘璋。潘璋听他这么一说,鼻子一哼:“那就别怪末将手下无情了!”说着,已然举起了大刀,一刀啪了出去。刀枪相碰,擦出一团火花。潘璋手臂一麻,心里怪道:“人言张飞臂力非常,果然如此!”
张飞鼻子一哼,叫道:“小子,再接俺一枪!”
长矛如蛇般,向他怀里钻去。潘璋仓促举刀,啪的一刀弹出,虽然勉强接住了,但也使得他不得不策马向旁边躲避两丈。张飞却是飞步赶上,又是一矛,雷霆吼道:“着!”潘璋应接不暇,噗的一声,右肩上着了他一矛,鲜血立即流了出来。旁边众士兵只是忙帮不上,不能靠近半分,只是一阵惊呼,而无能为力:“将军小心!”急叫声中,潘璋忍着痛,又是硬接了对方一矛。
张飞跳起身来,将手撑着矛杆,两脚一蹬,叫道:“下去!”潘璋躲避不及,屁股移到马下,仓促落在了地上。张飞也不骑乘他的马匹,将潘璋赶下后,也立即落下身来,举枪乱攒。潘璋仓促接着,他的那匹战马早就跑的远远的,到树荫地皮上啃着嫩草,被士兵拉住了。
矛来刀往,堪堪又打了十数个回合,潘璋虽然勇猛,但在臂力上早输给了张飞。几次较量下来,手臂酸疼,身下也中了他两矛。鲜血仍是不住的流着。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惧怕他,反而是越战越勇,咬牙硬撑。
到了后来,张飞见他力气不济,一矛啪上,能将他震退两丈,手臂流血不止,方才喝问:“你让不让俺过去了?”
“不让!”
潘璋吐着唾沫星子,雷声吼着。
张飞大怒,手上加重。啪啪啪,一连三矛,如荡秋千一般,啪打在他身上。
潘璋胸口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哇哇的连吐出数口鲜血。旁边士兵们一见,待要冲上去相助,但又惧怕张飞力猛,只得团团跪下,大声叫道:“张爷爷。你快住手了吧!求你饶过潘将军!”
张飞也住下矛来,对着拄着大刀吐血不止的潘璋,喝问:“你此时可愿意让俺过去了?”
潘璋吐着血,抬起如豆的粗眉。支起如同飞针一般的胡须,怒目喝道:“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休想!”
“呀!”
蓬的。如同惊雷平地而起,轰然有声。张飞一矛举起,雷电落下。砸在潘璋背上,潘璋顿时根骨折断,趴在了地上,血溅三尺。
士兵们大哭不止,叫道:“张爷爷不可再打了,再打潘将军就真的被你给打死了!”
张飞再次喝问:“你让不让俺过去?”
潘璋吐着血,一时不说话。但过了一时,他又是缓缓爬了起来,双手拄着刀柄,瞪视着张飞,一字一字喝道:“杀了我!”
“呀!”
一矛如电卷起,但这次并没有落在潘璋身上,而是直接刺在了旁边一棵大树上。以张飞的千钧之力,附蛇矛而出,那棵大树立即被炸开了一条口子,矛尖全都没了进去。
张飞弃矛而立,向天雷吼一声,方才注视着潘璋,说道:“潘璋壮士,俺服了你了,俺愿意跟你回去!”
已然轰的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头任由潘璋处置。
不但是士兵们一阵惊愕,就连潘璋一时都模糊了。但他很快缓缓收起了刀,吩咐士兵:“你二人去山上村上查看一番,将证据找回。你二人速去濮阳城外,找到押运粮草的陈、赵两位副将,让他们不必再等,就说张将军被某请在城中做客,让他两小心押运粮草,送到黎阳去。至于张将军的事,我会单独写本奏明刘大人知道。”
“诺!”
各人都领命去了,潘璋扶着胸口,缓缓的走上前来,双手托起张飞:“张将军,非是末将固执要留下你,实在法典不容,不能不暂时委屈将军你留在濮阳城了!”
张飞打了潘璋一顿,气也消尽了。又难得潘璋这人不服输,是条硬汉子。他平时也最是敬佩这样的汉子,故而情愿让他将自己带走,任其处置。听到潘璋的话,他也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说道:“是俺不好,将军不要见怪!”也即站了起来。
潘璋点了点头,让人牵过马来,说道:“就委屈将军骑乘进城了。”
张飞连忙摆手:“这却如何使得,将军被俺打成……”赶紧住口,说道:“将军身体受伤了,还是将军骑吧。”
潘璋摇了摇头:“这样的身体更不能骑了,这样吧,就烦将军跟我一同步行回城吧。”
“使得使得!”
赶紧去搀扶潘璋,潘璋起先还不肯,被张飞说:“俺打了你,就该俺扶着。”也就没话可说了。
他们刚才还打得死去活来,现在又好得跟什么似的,众士兵都是挠了挠脑袋:“这什么事儿!”但转眼看到张飞使的那杆长矛还树干上插着,赶紧去拔,却哪里能拔得出来。看看张飞快走远了,立即大声叫唤:“张将军,你的蛇矛还没拿呢!”张飞回身道:“给俺拿着就是了!”士兵道:“这个……拿不动啊!”
张飞火上来了:“一个人不行,不能多点人啊!”
“哦!”
士兵们不敢再啰嗦了。
潘璋旁边道:“张将军,这次要麻烦你在城中呆上一段时间了。”
张飞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只要有酒就行……对了,俺的画……”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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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城外。
陈二看着天,赵洁旁边说道:“这将军也去了那么长时间了,这雨也停了,如何还没见他回来?”
陈二摇了摇头,说道:“兴许是到城里逛了诳,我们再等等吧。”
“也只能如此了!”
赵洁跟陈二正说着话,远处数骑马跑来,看看长长才车队,也就停了下来:“谁是陈二、赵洁?”
陈二、赵洁相互对望一眼,同时道:“我是!”
一士兵走上前来,向两人行礼:“两位将军见礼了!奉我家将军令,让我传话二位。将军道,你们的张飞张将军要在城中做客,不能前来了,让二位先将粮草押解到黎阳去,不必等候。”
两人同时一愣,说道:“这,张将军乃是主将,没有他我们怎么过去?”
“这我可不管,我家将军是这样说的,两位还是速速启程吧,免得耽误了时间。”
说着,已然同着来的数骑人一同打马回了。
“这是什么事儿?”
陈二、赵洁互相看了一眼。
赵洁问道:“我们怎么办?”
陈二摇了摇头:“只能照他们的意思了,我们可耽误不得,还是先将粮草押送到黎阳,回来时候再找张将军吧。”
“嗯,看来只能如此了。”两人说着,也就督促着众力士、士兵开始启程了。(未完待续。。)
第五二三:张辽乐进打狐平关
狐平关,沮鹄大笑而起,问道:“当真有此事?”
“此乃千真万确!”
只听小校道:“城外运送酒水的车子刚刚才过去,这次运到贼营的酒水有三大车呢。”
沮鹄点了点点,道:“再探!”
小校应诺一声,也就下去了。
去了多时,小校再次回来,油光满面的道:“大人,确实没错!他们长平关刚刚运送的酒水,守营将军立马就分发了下去,差不多五六个人能有一坛子美酒呢。”说着,不觉口中生津,吞了一口。
沮鹄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也不用馋着别人的,等这一战打完,击退了贼兵,我也分你们一坛子好酒,另外每人三两牛肉!”
小校一听,眼睛冒了绿光。但瞬即暗淡下来,埋怨道:“等这战打完?只怕未必见得。”
沮鹄问他:“你为什么这么说?”
小校咕哝道:“恕小的多嘴,要是我等一直在城内不出战,这战什么时候能打得完?更别说是击退贼兵了,所以这瓶美酒只怕也未必能喝得上。”
沮鹄哈哈一笑:“我明日就让你们喝上!”
“此话当真?”
小校不觉眼睛亮了一亮。只见沮鹄身子一直,沉声道:“我的话一向都是真话,岂有儿戏之理?”小校一听,开心得不亦乐乎。沮鹄随即道:“传我军令,让全军今晚早点休息,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准备作战!”
“诺!”
小校下去了,沮鹄长身而起,伸手捋须,对着南面淡淡而笑。
及至四更天,全营都默默造了饭。随便吃了,也就到校场上来。到五更时,随着沮鹄一声令下,悄悄开了狐平关大门,人噤声,马衔枚,悄悄逼近刘军大营。沮鹄远远望去,只见刘军大营边三三两两的士卒歪倒在地,瓶瓶罐罐尤自抱在手里,就连巡逻的人马也无。不觉高兴起来:“真乃天助我也!”即刻带着人马忽然杀了上去。一时间,呼喊震天,杀声大做。在营外看守的士兵囫囵的爬起,大喊大叫,早被贼兵冲破了辕门杀将进来。
沮鹄左右指挥:“一个不留!给我放火烧!”
轻骑在前,步兵在后,一直往刘军前营杀去。遇帐放火,遇人乱杀。可杀到后来,除了看到一些零散的士兵乱奔着。居然看不到其他人马,许多大营也是空着的。他们不敢往中军冲来,只得转告沮鹄。沮鹄到此时也已经感到奇怪了。正计算着,四野里喊杀声大震。“活捉沮鹄!”左右山谷里冲出无数人马。当先一人乃是闻字。发一箭直射沮鹄。
黑夜里,沮鹄没有看清,突觉耳畔风声,赶紧向旁边一闪。到底肩膀上挨了一箭。噗的一声,直刺而入。沮鹄闷声一声,虽然剧痛。但也只得忍住,用手扶着臂膀,高声叫道:“暗地里放箭非是好汉!”
那边闻字喝道:“哼,当初长平关下时,朱灵将军不知是死在了谁的暗箭之下!如今你中了我跟张辽将军的调虎离山计,你狐平关以为我张辽将军所拿,我劝将军还是早点回去!”
沮鹄一愣,尚且不信,只催促人马与战,后面一骑乱叫着:“不好了不好了!贼兵趁我大军出营,立即去攻打狐平关了!”
沮鹄咬了咬牙,道:“狐平关城池高大,没那么快被贼兵拿下!”当即分一半一马跟闻字耗着,他自带领五千回救狐平关。
狐平关前,沮鹄带了一万多人出城劫营,待其走远,张辽立即杀了出来,带兵攻城。
在先时,闻字故意在营前喝酒,欲要麻痹敌人,引诱敌人劫营,但敌人并没有上当。闻字立即启用先时跟张辽商量好的第二步计划,让人联系长平关的张辽,让张辽带了一千人马,装作是上面犒赏御酒的将官,大摇大摆的将酒送进营帐,分赏给了士兵,又让全营大喝起来。这下,终于麻痹住了沮鹄,使得沮鹄还真的相信他们喝的不是水,而是酒。
他驻守狐平关多时,虽然未尝有什么败绩。只是,在袁熙那里,他急着命令他速速退却刘军,故而时不时命人来催,叫他出战。沮鹄也是迫于无奈,抓住了这么一个好机会,也就没有多加审查,更没多加考虑,也就着手此事,算是草率了些,哪里想到会有此节。等到沮鹄带兵往回赶来,距离这里也不远了,张辽却也一时没能拿下狐平关。
“张将军,不好了,贼兵从后杀了上来!”
两架云梯已经架了上去,攻城车也已经开始工作,张辽正紧张的指挥者士兵们强行攻城,战斗很是激烈。
本来,沮狐平关有驻军三万多人,沮鹄适才带了一万多出去,目前还剩了一半。而夜晚驻守在城池上的不足千人。张辽刚开始攻打时尚且顺利,可他到底小看了城上的防御程度。士兵架着云梯偷偷往上爬着,还没到一半,就被上面的守军发现了,他们立即是放箭下石丢狼牙拍,只要能用上的防御工具,全都毫不吝啬的向刘军身上招呼了上去。而随着战争的触动,城内鼓声齐鸣,如雷震怒,下面的驻军也就一批批的向着城上支援上来。所以战争一开始,就已经异常激烈了。
听到身后的喊叫声,张辽仍是从容立着,指挥部下有序的攻城,偷得闲时,方才回身叫道:“慌什么!我等只顾攻城,不准向后!”
报信的士兵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语。心里想着张辽将军一向沉稳,少出奇险,这次他是拼死要先拿了此城才肯干休么?但他身为小校,唯有听从的份。将军将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将军让他上前,他当然也只能一心向前,不再往后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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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鹄领着人马一路仓促而来,看看近了狐平关了,眼看着城上城下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沮鹄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转而笑道:“张辽啊张辽。这下你可失算了吧,你一时未能偷下我狐平关,我现在领兵回来,就可以找你算账呢!哈哈,现在你是前不能进,后有追兵,我看你还往哪里逃!这次我却要你有来无回!”他得意着,继续催促着人马,奔向狐平关来。
守卫在狐平关上的士兵虽则陆陆续续的来了**千人,但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将军指挥。虽一时怒战着,不过是以待将军沮鹄的到来。及至看到远处无数火把杀来,皆大欢喜,叫着:“将军回城了将军回城了!”
沮鹄人马眼看就要临近狐平关了,沮鹄却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
攻城的人难道是聋子吗?没聋如何听到身后援军到了,居然连一眼都没有人回头看看?
若不是聋子,那就必定是疯子。他们一定是以为只要全力攻城,不用顾虑身后的一切,他们就可以打破城池了。
也许。他们并不是疯子,真正的疯子是他们的领兵将军张辽。这个不怕死的人,居然不屑于身后的敌人,一心要先破城。再看他们!沮鹄鼻子一哼,到底不愿多想,指挥人马,大喊一声:“杀!”
“杀!”
可惜沮鹄的一声大喊被淹没了。真正能够让人震耳欲聋的“杀”之一字,不是出自他口,而是出自早已埋伏在狐平关两侧的另一支伏兵。乐进的口里。乐进料理完了长平关的事情,留下少数人马驻守此关,然后跟随张辽,一齐到了这里。不过,他来时的人马都隐藏了起来。真正的势力,还在他这里。两边同时俱起,共有五千人马。从着两边山谷里杀去,如裹饺子,将沮鹄的袁军,裹在了里面。
“将军,我们……我们好像又中了埋伏!”
自到此刻,沮鹄才算真正的明白过来,原来打一开始,自己就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了,何止是现在。他在阵前兜了两圈,一边是重关狐平关,一边是逃生的道路。继续冲杀上去,未必能讨得好处,别说这里有一支伏兵,就算杀退伏兵,身后还有一支人马,要想救狐平关只怕非是易事。可若弃了此关不要,那么贼兵占领此关后,进可攻打上党,退可据守,可谓对上党郡是最大的威胁。但若不走,只怕战死也未必能够将敌击退。沮鹄想到这里,只得望着狐平关长叹一声,道:“罢罢罢!”立即喝道:“传我军令,全军撤出!”
这撤字一出,军心立即动摇,不待沮鹄约束,纷纷不战自溃,向着后方乱窜,沮鹄止也止不住,没奈何,带了亲信千人,朝着西面而去。他只刚走一半,兜头又遇上了闻字的人马。这次调虎离山计本来重在攻打狐平关,所以闻字带领的人马不多,不足三千人,但他还是一阵乱冲,将沮鹄留下的人马冲乱后,立即带兵前来,欲要跟张辽、乐进他们会合的。此刻半路遇上沮鹄,自然是大杀一阵。沮鹄不及接战,自带着人马往前冲去。及至出围,狼狈不堪,身边也只剩了不到三百余骑,闻字也就舍他马追,一路去了狐平关。
这沮鹄一阵大败,奔逃数十里,来到一跳河边,不觉心情郁闷,跳下马来,仰天长叹。
后面陆续跟上来的两三百士兵,皆是人人负伤带箭,面容憔悴,可见脱生之不易。
沮鹄一路剧烈的运动,此刻早已触动了手臂的创口,鲜血溢流着。旁边士兵看着不忍,但又不懂医术,只得多有慰劝。沮鹄所受之箭乃是闻字的臂弩,短而精锐,直穿铠甲,而没入肉里。他咬着牙齿,使力一拔,血喷三尺。沮鹄终是抵抗不了剧痛,箭一拔出,人当即是大叫一声,痛晕了过去。他旁边士兵一阵慌乱,围上去,将沮鹄抱起,却是阖上了双眼,都道将军死了,不觉慌乱了起来。但一人查其鼻息,方知没有死,告诉众士兵,众士兵这才放下心来。
“将军伤口血流得太多,我们还是先止了他的血!”
在一名小校的指挥下,众士兵将沮鹄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血也就少流了。一直等到天色大亮近是中午时候了,众士兵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守在沮鹄身边,忍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看着沮鹄。
“唔!”
被爆裂的太阳一晒。沮鹄还真是醒了过来:“水水!”众士兵立即用锯口葫芦给沮鹄打了一葫芦的水,喂着沮鹄喝了下去,沮鹄方才好了些。看到身边的士兵个个衣甲带血,破败不堪,沮鹄一阵懊恼,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丢了狐平关,还如何又脸回去?他这里一阵惆怅着,破败士兵纷纷上前来。向他询问将来的出路。沮鹄叹了数口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想道:“不知现在狐平关如何了?”
他其实在心里早已断定狐平关丢了,但他就是不敢相信,于是,他挑了几个精细的士兵,让他们扮成农夫,回狐平关看看。那几个士兵领了命,一路往狐平关赶。看看狐平关已经易了旗子,关前堆了无数的尸体来不及掩埋,想到其中有无数的兄弟就倒在其中,不觉堕下泪来。马往回赶。众人心情十分沉重,只见路旁数具尸体无人打理,有两头瘦骨的野狗正叼他们的肉吃。众人是物伤其类,不觉怒从心气。操起藏在手后的铁剑,簌簌的掷了过去。只可惜失了准头,让野狗也跑远了。他们还想追。被另外一人扯住:“算了,不要追了!这些畜生之所以吃人肉,那还不是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了么?你看它们饿得如此精瘦,再不吃些,只怕也会饿死的。”
其他士兵一愣,也觉有理,没有追了。
这么又走了一程,一人似有感触,忽然叹息一声,道:“以前俺们当兵,不过是为了糊一口饭吃,养活家人。可如今饭也吃不饱,家人的命也早没了,就连那些往常的兄弟也是死的死丢的丢,这是什么世道啊!哎,整日当兵杀人,何时才是个时候!”
旁边数名士兵被他这句感触,颇觉哀伤,纷纷低头叹息。
一人道:“与其这样,倒不如混迹山野,做个逍遥的强盗,也胜过当兵!”
旁边数人眼前一亮,纷纷赞成。一人指道:“附近有太行山,山脉绵延千里,深山大泽,过路商户也不少,咱们不如且在此处落草。”其他也也纷纷赞成,当即弃了官装,从此躲入了太行山中。这且不提。只说沮鹄遣人往狐平关探听消息,许多时候都没了,心里犯了嘀咕:“怕是贼人已经占领了狐平关,他们恰好过去被贼人抓了不一定,要是他们将我的行藏抖露了出来,派兵过来抓我……”沮鹄吓了一声冷汗。但抬头想想,现在难道就这么回上党去么?可这样的话,当真不好面对袁熙了。可若是不去,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一时也没有计谋,正自踌躇着,突然抬头看向西面,不觉大喜,跺足道:“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在此向西数百里就是平阳城,乃南匈奴的驻地。我家袁公向与南匈奴交好,如今我去投靠他,再以袁二公子的名义向他借一支匈奴骑兵,想必不难。待我以此为本,杀将回去,重夺了狐平关,不就是将功低过了么?哈哈,妙哉妙哉,我怎么一时糊涂,没有想到呢?”
他当即传来众士兵与他一起渡河而去。众士兵不解,问道:“将军,先前派出去的探马还没有回来,要不要再等会?”沮鹄道:“不用等了,我看这些时都没回来,只怕已经被贼兵抓了起来,要是他们带着贼兵来抓我们,那可麻烦了!”众士兵听得也对,赶紧随着沮鹄渡河而去。
“将军,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听到士兵的询问,沮鹄保持了神秘,道:“不敢问的不要问!”“哦!”士兵们想想也就,也就不敢再问一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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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平关守城的将士,本来以沮鹄为支柱,努力支撑着。可将军沮鹄先是突然遭遇了伏兵,接着又杀出重围,撤了出去,这让守关的将士立即奔溃。三军无主,那将是何等挫败。更何况,他们的将军是在他们的面前置之不顾,卷甲离去,这让他们如何承受得了?既然看不到希望,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愿意拼命了。
“将军请误要再攻,我等愿意投降!”城上将士大喊着,纷纷将兵器丢在了地上,然后又抢着打开了城门,迎接张辽人马入城。
此时乐进杀散沮鹄残部,闻字也带着人马到城下会合了。
三军并到一处,纷纷见过。
虽然敌人是情愿开城纳降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让将军闻字带了他的三千人马暂时仍驻守在城外。张辽和乐进带着人马先后入了城,将少数的反抗势力扑灭了,真正控制了狐平关,这才让闻字的人马也带兵入城了。
张辽当即安抚了众将士并城中百姓,正式入驻狐平关。(未完待续。。)
第五二四:马超魏延杀袁尚将
黎阳城外,刘军大营。
刘备正批阅着奏牍,帐外刺奸将军赵牛求见。
“赵牛?”
刘备想起赵牛一直在南面活动,不知可否带来了新的探报,当即将他传了上来。赵牛一袭灰色棉布大衣,手按着佩刀,匆匆走了进来:“明公!”刘备点了点头,问道:“上次我让你去查办的事情,可已经有了眉目?”
赵牛拱手道:“回明公,属下业已查明了此事。”
“哦?”
刘备道:“说来我听听。”
“诺!”
赵牛道:“这去年时,袁术发兵十万征讨交州,交趾太守士燮(谢音),立即纠集其弟合浦太守士壹,九真太守士黄有(实际乃一个字,打不出来),南海太守士武,共得兵八万,以抗袁术。双方经过惨烈的战斗,最后终被袁军攻到他龙编城下。双方在龙编城下苦战数月。后来,交趾太守士燮被袁军劝降,递上表文,并表示愿意叛汉归仲。袁军得了士燮的表文,也就将大军撤出了交州,交州也就在名义上归顺了仲家。”
刘备苦笑一声,也知这次战斗必是诸葛亮亲自指挥的,不然让纪灵那个草包,只怕早败了。但回头一想想,诸葛亮能让交州臣服,从此也就解除了豫章的后顾无忧,难怪他接下来会数次派兵攻打江夏、长沙,不过是想要拿下荆州罢了。他图了荆州,想必接下来就是图益州了。呵呵,诸葛亮的野心倒是不小!只可惜我现在得先料理完冀州,统一了河北,这样才能回过头来收拾他。不过话说回来,诸葛亮纵然有天大的能耐,但要说在短期内攻下荆州,那完全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刘表镇守荆州都已经有好多年了,手下有二十多万大军,文臣武将也有一些。他们拼下去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这对自己来说倒是十分有利。等他们拼得差不多了,自己再从冀州杀回来,可谓是坐收渔人之利,所以也不急于争对袁术。
刘备想到这里,当即点了点头,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你的刺奸营要密切关注袁术以及刘表。”
先时。厉影死后,赵牛渐渐接手其旧部,统领右营剑士,保卫刘备的安全。后来,右营剑士转变了性子,在刘备的授意下,担当刺探工作,不但对彭城内外官员进行监视,亦对军中将领进行秘密监视。以及涉外的刺探情报。再后来,随着刘备对“刺奸”工作的越发重视,也就在去年时,他还特意在剑啸营外。设立刺奸营。其人员大部分都是从部队调来的精英组成,当然,为了更好的展开工作,刘备又从剑士营调出二十人。让他们担任小头目,对刺奸营成员进行培训。赵牛于是,也就有幸成了刺奸营第一任将军。刺奸将军。
当然,赵牛正式离开剑啸营后,原来的剑士营指挥则由护军中侯昆钢接任。而许褚,除了直接指挥虎士营外,又兼统领剑啸营全营将士,升任武卫将军。所以从名义上讲,昆钢也就是许褚的直接下属。
当时赵牛听刘备这么一说,也就拱手称诺,走了下去。
刘备这边刚刚清静会,探马突然报说袁绍病死,其子袁尚继承冀州之位,目下让将军夏昭领兵两万,前来支援黎阳。
遽然听闻袁绍死了,刘备倒是有点意外。他立即召集文武,将此事说了。众人一阵唏嘘,转而向刘备称喜:“袁绍猝死,乃天助明公一统北方!”
众人相互称庆,刘备乃道:“袁绍虽死,今有袁尚遣将军夏昭领兵两万向我黎阳来,早晚就到,不知诸位如何打算?”
马超与魏延同时出班,叫道:“愿明公借我五千人马,必杀退此獠!”
刘备大喜,说道:“好!今日就与你二人每人五千,另让凌统随马超,齐任随魏延,给我两路出兵,看谁先拿了夏昭这厮!”
先时已经说过,这齐任昔日统领舞风营,乃主将才也,协助田豫驻守陈国。只因兖州已经平定了,舞风营作用降低,刘备路过陈国看望田豫时,也就要了他来,随军了。
当下齐任、凌统二将领命,各自随了一将,急速出得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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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的日头射着,夏昭满脸都是汗珠。他手里拿着一把大刀,身穿了副重铠,脚下是黄骠马。看看路途遥远不可及,不禁心里烦闷,唤来探马,问道:“此地离黎阳还有多少路?”
探马答道:“不需二十里了。”
“哦!”
夏昭举起袖子,揩了揩满脸的汗珠,招手道:“诸位于我精神点,这黎阳就快到了!”身后将士一路长趋而来,早已疲惫不堪,哪里有功夫管这些,只拖着步子走着。突然这时,左斜里传来如雷滚动的步履声,声音转眼近来,震人心弦。将士们惊惧,纷纷看向左边。左斜里雷声未曾走完,右斜里也跟着响起。将士们又是一阵惊呼,跟着看向右面。这左右一相夹击,众人如躺在了鼓架下面,只震得两耳发聩,胸口发闷。
将军夏昭左耳抬抬,右耳抬抬,两耳俱张,额头上汗珠直滚。手上捏着的刀,微微举起,颤栗着强调:“诸位勿要慌张,听我号令!”
他的“号令”未出,左右人马同时杀至。
左边魏延举着大刀,高声喝道:“谁是夏昭!”
右边马超亦不示弱,同样的雷吼一声,夹枪问道:“谁是夏昭!”
夏昭身后的将士们一听,不约而同的退后了一步,就连举大纛的士兵也不敢要那面将军大旗了,赶紧丢了下来。
立身马前的夏昭,眼看两路无数烟尘滚来,他一时倒是忘了该如何应付,只是慌乱间问道:“两位将军如何知道本将军的名字?”
噗!噗!
夏昭话刚一完,魏延、马超两骑同时奔到。魏延举起刀,一刀劈在了他的肩上。将他肩膀都砍掉一半,马超一杆枪几乎在同一时间电刺而至。一枪直中他心脏。夏昭甚至都没来得及举刀,人已经落下马来。
魏延看了马超一眼。马超看了魏延一眼,看来这夏昭是被他两人同时杀死的,这功劳也没法争了,只得弃了夏昭,一起挥军捕杀贼兵。主将夏昭一死,众贼兵无人领导,被两路人马一冲,早散了去。马超、魏延见杀散了袁军,也即收兵来见刘备,刘备当即嘉奖了两人。笑道:“此功劳两位将军各分一半,同记功劳簿上。”马超、魏延同时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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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阳城内,一士兵慌忙闯进大帐,沿路叫道:“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将军!”
趴在木案上熟睡的将军马延,由于看公文看累了,不觉沉沉睡了去。此时突然被这士兵一惊一乍的惊醒,不觉大怒,喝道:“尔无礼!可是夏昭将军的救兵到了?”士兵面色一阵难看,拱手道:“夏昭将军的确的领了两万士兵来了。而且距离黎阳城不过二十里……”
还没等他说完,将军马延立即丢下毛笔,站起来,对着东南西北方拜了拜:“谢老天爷。终于派来救兵了!”
“可是……”
士兵话锋突然一转,变色道:“可是,就在离黎阳城外不足二十里的地方,被刘军带领两路人马给杀散了。这将军夏昭也被贼军砍了……”
马延一听,一阵慌乱,抓住他:“什么?夏昭将军已经被贼兵杀了?”
“是的。将军!”
“这怎么可能!”
士兵还没说完,被马延一推,跌在了地上。士兵艰难的爬起身来,磕头道:“此事千真万确!”
马延一时无语,让他先下去了,他又立即坐回了席上:“这却如何是好?我黎阳已被围将近一月了,本盼着袁家会发兵来救我,现在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好歹得逃出城去。”
他这里思索着,突然眼前一亮:“幸好我手头还有不少珠宝,弃官也饿不死。不如晚上夹了珠宝细软,带领几名心腹,偷开城去。到时再找个僻静的地方,或者是益州,或者是荆州,在那里买房子置产业,再讨几个,不!讨个几十个妻妾,那时如神仙般的过活,也比在这里强。”
马延想到这里,自觉计策妥当,乃唤来心腹杜六、臧七、马五、张免四人,将自己的的主意说了。杜六四人听到马延这般说,无有不同意的:“到时将军开城,由我等掩护着将军家眷,想别人亦不敢怀疑。”时夜,杜六先将守卫西门的将士支开,这才开了西门同马延等出城来。守城的将士虽然睡了,但终于还是被城下的声音给惊醒了。一士兵诺捏着眼睛,看看下面一般人马出城,以为自己看错了,立即叫醒其他士兵。旁人一见,这才高呼道:“城下可是杜六将军?”
马延时穿着普通民衣,又低着头与老婆坐在车上,故城上士兵未能看出来。倒是杜六等为了行事方便,仍是带刀穿甲,当时听说,不觉一惊。马延唬了他一眼。杜六当即回身道:“各位辛苦了,我奉了将军之命连夜出城,有要务要向袁大将军禀报。”
时袁绍死,袁尚继位,自称大将军,故杜六称其为‘袁大将军’。
城上兵士听说,也即轻轻一笑,道:“城外不远就有刘军人马驻扎,各位请务必小心,勿要为刘军拿了!”
“多谢各位的好意!”
杜六匆忙对着话,立即催促着队伍往旁边小路赶。当然,在出城前,他们事先也已经派人刺探过了,确定小路不会有刘备人马驻守,故而往这边赶来。
城上,带杜六去了不见踪迹,忽然一士兵道:“不对呀,各位刚才可看见,他们拉的车上似乎有女人哪!”
被这么一说,众士兵都是一阵七嘴八舌:“是啊!要说去邺县有急事,也不该带个女人上路啊!”
“要不,将此事速去告诉马将军知道?”
“我看还是不必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时候去报,那不是自己找骂么?”
众士兵只觉可疑,也没团出个主意。这边闲扯一通。那么又由那个女人扯到了女人的衣服,女人的身体了。不时也就越扯越远,越扯越离谱了,弄的淫笑不迭,污言秽语更加难以入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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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除了杜六四名心腹而外,就是马延和他老婆,一共六人了。
车已走到半途,两边都是野地,人声寂寂,天幕四合。唯有天上一点月光倾泻着,照着六人的脸上。众人一路不敢高语一声,就连车辙声都尽量控制着,不让发出吱呀声。一直看看远离了刘军的大帐,他们也就松了一口气,摸着汗珠喘着息。
杜六道:“将军,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被刘军发现,我们不如先歇会吧。”
马延毕竟是坐在马车上的。哪里知道腿乏,他看了看四周,说道:“现在还不行,等到前面一点再歇吧。”杜六等无奈。只得跟了又走了十里地,实在走不动了,杜六耍起赖来,屁股一坐地上。两手一张,刀解下来,说道:“不行了。我可走不动了。”
“吁!”
马延看了后面一眼,似欲动怒:“你!”但见其余三人都是跟着倒靠在了杜六身边,也就没了办法,说道:“好吧!那就歇一会吧。”
这边,臧七等人都是唯杜六马首是瞻,一倒下来,都是挨着杜六坐。
众人只坐一会,开始不说话,只各自喘着气息。
突然杜六望了望马延那边,见他夫妇两坐着对语,不曾看这边一眼,也就将手一招,叫其他三人都矮下身子,说道,“马延将军车上珠宝颇多,与其我等替他做个长途走卒,倒不如将这些都抢来,大伙儿对半分了,你们说怎么样?”
张免当即说道:“主意是好,可马延将军颇有能耐,我等要对付他只怕没那么容易。”
旁边马五笑道:“所以你就做不成大事。我们干这种事的,难道还要跟他正大光明的来场决斗么?”
被马五提点,张免突然明白过来:“你们说从他背后偷……”
话未说完,被杜六按住嘴巴,横了那边一眼。
车上,马延也有点疲惫了,想要好好闭一会儿眼睛。但被他夫人张氏胳膊轻轻一撞,马延立即睁开眼睛,脸上一红,要要训斥她一顿,但见她对着自己眨眼睛,也就微微一愣。只听张氏道:“将军,这些人可靠吗?”
马延微微一笑:“何出此言?他们可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心腹,没有比他们更加让我信任的人了。怎么,夫人对他们不满意?”
张氏道:“这也谈不上,但我见他们眼睛总是鬼鬼祟祟的,说话又十分倨傲,只怕不是好人。”
马延嘿嘿一笑:“这话千万不要这般说,我只当没听见。”
马延又复闭上眼睛。
张氏一急,又道:“将军带了这么一车珠宝,难道就真的相信他们没有二意,不会起觊觎之心?”
马延微微一愣:“此话怎讲?”
张氏鼻子一哼:“但凡人见了意外钱财,无不是想要据为己有,更何况是这些小人嘴脸。将军你也不用他想,妾身这有一谋,不知将军听不听?”
“哦?”马延看着她:“怎讲?”
“反正将军已经利用他们出了黎阳了,也就再也用不上他们了。不如趁他们还在后面歇息,将军突然将车驾走,还不怕将他们丢了?如此一来,不管他们有没有此心,也断绝了祸根。”
“夫人此计大秒!”
马延尚未开口,突然听到这声,不由一愣,转眼去看,大吃一惊。只见,张氏那边站着马五和臧七两人,而自己身后,不用猜,此刻肯定是站了杜六和张免两人了。那张氏话一完,抬头看到这些人,只想发喊,被身后臧七握住了嘴巴,马五拿刀一捅,直贯前后胸。马延大惊,想要抓刀,被他身后杜六挥起一刀,砍了脑袋。众人将他两人推下马来,打开珠宝,不觉两眼圆睁,面目露出了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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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士兵第二日来见将军马延,却哪里有他踪迹?众士兵一阵慌乱,这才猜出将军可能已经开城潜逃了。守兵没了将军,立即是六神无主,有开城投降的,有趁乱裹了东西逃走的,城内一片大乱。
刘备接到黎阳士兵投诚,也就带着人马入了城,剿灭了那些叛乱的士兵,将黎阳城占了,又一面让凌统带兵去追马延。凌统领了士兵,直到中午时候,也才追到马延踪迹,得了两俱尸体,先让运了回来。再追一程,又发现了一辆车子,一车珠宝,四个倒地儿死的士兵。经过分析,他们可能是为了抢夺这车珠宝,因为互相残杀,最后一个都没得到,全都被对方干了,来了个同归于尽。凌统一阵叹息,将珠宝封箱,运回了黎阳,交给了刘备。(未完待续。。)
第五二五:上党城袁熙狎女
“二公子呢?”
苏由行色匆匆的走来,守护在门外的士兵赶紧过来拦住:“大人,您……您不能进去。”
“给我让开!”
苏由将袍袖一挥,啪的一声,打到了士兵脸上。士兵一懵,突然想起苏由乃是袁熙身边的红人,他们惹不起,见他硬闯,也只得乖乖的向旁边一闪。苏由径直登堂入室,耳边仙乐飘飘,只见三五美人身着半袒的罗衣,酥胸半低,白肉粉嫩,腰肢轻摆,弱不胜握。堪堪举起的袖子,露出她半截白藕来,光白可致,盈盈生辉。一张张粉脸如画,甚是可人。
他这突然闯入,倒是惹得那些女子把眉毛传情,挑着眉毛戏弄挑逗他。苏由赶紧袖子半掩,遮住不看,转而倒是看到袁二公子正高坐席上,将身子半歪靠在一个女婢的大腿上。女婢正为他轻轻压着肩,袁熙则拿着一个铜盏,只管吃酒淫乐。
苏由突然的闯入,倒是让袁熙始料未及,脸色不由一绛。本想避避的,但见他都已经看到了,也就索性笑了起来:“先生来得正好,要不也吃一盏?”
苏由鼻子一哼,站着不动。
袁熙看他这样子,也就没奈何,只得将酒盏轻轻放在案上,回头捏了捏身后婢女低垂的酥胸。那婢女脸色一红,也即会意,站起身来,向袁熙鞠了一躬,也就匆匆往后面屏风退去。袁熙又向众女挥了挥手:“你们都先退下吧!”众女旋即停了水蛇的身腰,向袁熙和苏由福了一福,也就摇着步子,轻轻退入后面的屏风去了。
袁熙整了整衣服,方才笑道:“先生这么匆匆找我,不知可有什么事?”
苏由回过身来,没好气的说道:“公子当以诸事为重,切不可整日迷恋女色。酒色乃误国之本。望公子不要或忘。”
袁熙将袖子不耐烦的挥了挥,稍微弄整齐了点,这才恭敬的道:“先生所言极是,我记住了。”
苏由看他那副惫懒的样子,就知道说了也等于没有说,只好就事论事,言道:“公子是应该记住,不然贼兵打破了城池,只怕那时公子尚且还沉醉梦乡呢!”
袁熙一愣,笑道:“先生不要跟我开玩笑。那狐平关不是有沮鹄替我把守着吗?你可说了,只要这狐平关一日不破,贼兵就休想踏进我上党城一步。只要有沮鹄在,我何惧哉?”
苏由摇了摇头,冷言道:“若君主不能修仁德,天下就没有打不破的关口,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狐平关!”
袁熙怔了半响,这才缓缓的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苏由拱了拱手,说道:“恐怕公子还不知道吧。目下狐平关已经被贼兵攻破了,贼兵也已经发兵向我上党城来了!”
袁熙吓了一跳,腾的跳起身来,突然笑道:“先生是在吓我对吧?狐平关有沮鹄三万多人马镇守着。怎能轻易说下就下?你可不要骗我!”
苏由义正言辞的道:“我怎会说谎!这是事实!”
袁熙手臂一抖,食指从袖子里举了出来,对着他看着:“沮鹄怎会败了?这厮现在何处!我要将他五马分尸!以泄吾心头之恨!”
苏由将自己听说的都跟袁熙说了:“当日贼兵以调虎离山之计,赚得沮鹄领了一半人马出城。不想被贼兵趁机抢了城池。沮鹄尚想回马去夺,又被贼兵两路埋伏,杀将出来。沮鹄当时被杀得大败。领了少数人马不知逃匿何处,至今没有下落。那狐平关守城的将士见主将沮鹄不见了,他们也就开城纳降了,一万多人马都投降了贼兵。”
袁熙听得愣了半响,大骂道:“实在可恶!”
苏由尚未开口,只听远远的似是传来了如雷的咆哮声,袁熙仔细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贼……贼兵……”
这时,士兵仓促来报:“不好了!有一伙贼兵自狐平关而来,已到我城下,立即就围城攻打了起来!”
袁熙一阵慌张,赶紧往后便跑。苏由立即赶上前去,拽他袖子:“公子这是要到哪里的?”
袁熙神情慌张的说:“贼兵来了,我得快走。对,我得快走!”
苏由鼻子一哼,恨不得大骂他一顿,当即说道:“公子慌什么,贼兵来了还有老夫,公子何必着急?再说了,目下大军已经临城了,这时候逃岂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袁熙一愣,嘴里反复说道:“这却如何是好?这却如何是好?”
苏由身子一壮,按剑道:“公子尽管坐镇上党,有老夫御敌!”说着,已然昂然步出。他立即来到大营,召集了两万多将士,登城御敌。
袁熙这边,软坐在席上,嘴唇哆嗦着,眼睛乱转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时,鼻子里香风袭袭,不由眉头一皱,却喜那五六个婢女去而复返了:“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袁熙被她们围在中间,心情也稍微酥松了些,方才左掐右捏,说道:“也没什么,只是一时烦恼罢了。我有你们在身边,也不足为虑了!”
众女侍弄了他一番,这才遵照着袁熙的吩咐,又复跑到大厅中央,少不得又要举袖轻舞一番。
案前,袁熙随意伸出两只大腿,屁股坐在红色毯子上,任着婢女一对小手捶捏着。他再次拿起了青铜酒盏,倾倒着醇酒,厌厌的喝了起来。但喝得三五盅罢,脑子里晕眩着,心里很是亢奋,也就将先前的烦恼事一脑儿忘了。他这么随意喝着酒,却不小心胳膊碰到了身旁婢女的脑袋上。婢女反是赔起罪来,连道:“公子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袁熙醉眼看了她一回,正正的落在她那酥胸前的一抹露出的红菱上。粉嫩的红菱,淡淡飞白的勾乳,正好形成鲜明的视觉冲击,不由的酒后勾起了袁熙满腔的浴火。而此时被她一对小手捶捏到了大腿上方胯裆处,不觉阳物凸起,缓缓支撑出一个篷子来。那婢女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手势。生怕捶错了地方。此刻突然看到离那一对手不过三寸的地方突然起了异样,想好迷糊,随即明白过来,不觉脸蛋一红,口里气息喘喘。她赶紧着想要将小手挪开来,却又不觉的靠近了一寸。
“唔!”
婢女的小手差点就碰了上去,脸颊不觉飞红,气息乱喘。
此处可是男人的敏感地带,被这婢女的一对粉拳头一碰,袁熙不觉精神恍惚。一发不可压抑,早已是放下酒盏,将婢女一抱,压在了身下。那婢女被他弄的气息喘喘,先还想到这里有这么多位姐姐在,怪不好意思的。但被他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乱掐,一张檀唇儿被他舌头撬开,全身禁不住团团的一颤抖,脑袋也浮了起来。到了此时。也就再也不觉出羞怯,对方舌头退出,她立即猛可的将丁香来暗度,全然物我两忘了。
那边厢四五名舞女突然不见了袁熙。都觉奇怪,及至罢舞,向前一看,不觉个个脸蛋红起。笑道:“怪不得人没了呢,却在这里白日宣淫!”
四五人分开来,蹲在袁熙和婢女两边。帮助他们脱衣服,看他们羞也不羞。倒没想到,反被袁熙一对魔爪伸了出来,将四五个女子,都复颠倒在了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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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
再也止不住,咽了口口水。正好被旁边士兵听见了,立即是瞪了他一眼,坏坏的笑着。被他笑的士兵指了指对方的下身,那个士兵也就不再笑了,示意着都不要说话,只管听就是了。这种美妙的声音,由于天籁,难得啊!
“咕咚!”
“咕咚!”
里面的声音终于静了下来,两个士兵脑子里意淫了一番后,也就无精打采的继续站着,准备梦中去找那巫山女布施布施点**。看着太阳渐渐西落,脑袋里有点昏昏沉沉,想要睡觉了。也就在这时,身边传来脚步咚咚的声音,两士兵不由同时睁开眼来。由于惊骇,同时又清醒了过来。
远远的跑来的是苏由,他手上按着佩剑,气色很是不好,也难怪,他刚刚是打了一场战回来。但见他步履铿锵的走来,两人突然是想起了什么,不由的冒汗。里面还有袁熙将军和各位女子在,让苏大人看到他们这么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那该如何是好?
两个士兵跺了跺脚,赶紧老远的喊了起来:“苏大人到!”
这一声沉稳非常,远远的让苏由听来,不由皱了皱眉,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走来。
两士兵见这声喊后里面还没有反应,又是一声喊:“苏大人到!”
“啊!不好了!苏大人来了,快快醒醒!”
刚才一番运动,袁熙对众女是广施雨露,个个承欢,没有一丝偏袒。所以,事后这些女人都是跟着袁熙沉沉睡了去。这门外的第二声喊到底被袁熙压在身下的一名舞女听见,她一时着忙,赶紧去推袁熙。袁熙沉沉醒来,旁边几个女子梦中猛然听到有人说苏大人来了,都是忽然惊醒,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去找衣裳。
那外面,苏由听到这第二声喊声,再看那两个士兵够手够脚的,就知道有问题了。他三步并做两步的赶来,欲要径直闯入。那两士兵知道里面的荒唐事要是被苏由闯见,只怕公子又要被他奚落一回,这次也就冒着被骂的危险,赶紧将手拦住了苏由,颤着声音说道:“这苏……苏大人,公子还在休息,要不……”
“让开!”
苏由这次也不客气,袖子也赖得去拂了,直接去拔剑。两士兵一看,吐了吐舌头,赶紧把路让开了。苏由横了他们一眼,鼻子里一哼,方才阔步走了进去。只见案前席上唯有一人,正**着上身沉沉睡着,忽然看到苏由走了进来,也就赶紧爬了起来:“先生!”
苏由将脸一掩,怪道:“公子怎的喜好裸睡?哎,要休息也不能就地就睡呀!”
身后的袁熙微微一笑,着起了衣服,头实在有点沉。走到苏由面前,拱手道:“先生辛苦了,不知战况如何了?”
苏由方才回过身来。说道:“贼兵这次以降兵为头部,后面继以大队,粗略估计了下,他们这次应该出动了两万多人马。适才一战,对方也只不过随便试了试,也就退了去。”
袁熙点了点头,问道:“对了,我上党城中尚且还有多少军队?”
苏由拱手道:“总共加起来,差不多还有三万人马吧。”
袁熙把眉一皱,左右一想。又是后怕起来,突然说道:“敌人定然还有后续人马,而我上党也只不过三万左右,又哪里足以相抗?更何况,像先前狐平关时,那么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尚且驻军三万多,可最后还是被敌军轻易给打破了。而我上党,兵没有狐平关多。城池也没有狐平关险恶,如何防守?如此算来,我此城是绝难保住了!先生,你可得为我想好一条退路。我可不想又被贼兵再次给抓了起来。”
袁熙这么说,自然是想到了豫章一战时,兵败如山,结果被袁术人马给抓了去。直至现在。脑子里仍是留有阴影。
苏由不由眉毛一结,说道:“上党有老夫在,难道公子你还不放心?至于退路……那就要看你的那位兄弟他给不给了……”
袁熙问道:“这句话如何说起?”
苏由道:“若是三公子他将将军放在心里。听闻将军有难,自然会派兵来救。如果没有那个心思,自然也就置之不顾了。”
“三弟见我有难,焉能不救?”
袁熙对这话有点不爱听了,故而气势汹汹的说了出来。苏由只呵呵一笑:“这样,公子不如现在就写一封信给袁三公子,向他求救。他若来,则是老夫我想多了。若他不肯,哼,我看他也未必将公子你放在心上。你如此拥戴他,我都替公子你感到不值!”
袁熙微微一愣,心里却也晓得他为什么这么说。袁尚以最小子的身份继位,他当初就极不肯服气,就曾多次劝他去抢他父亲留下的位子,现在却是故意拿来说事。袁熙一想,也好,你经常在我面前挑拨我跟三弟的关系,我这次就让你死死心,让他知道我与三弟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铁。
“好!”
袁熙笑道:“我就听先生的,现在就写信给我三弟,让他冀州出兵来救我!”
当即回到了木案上,叫人填了墨,举笔写了起来。不时,将信写好,用火漆封了,叫来一名士兵:“将此信速速送到邺城,交给大将军!”士兵拿了信,也就速速离开了。袁熙笑道:“先生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苏由笑道:“那么我在此敬候佳音。”拱了拱手,也就告辞了。
袁熙看看苏由走了,这才走到屏风那里,招手笑道:“各位美人儿,都可以出来了,苏老怪走了!”
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一只只蝴蝶往着袁熙身上扑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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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哪,那不正是将军么?”
酒肆里的两名士兵已经等候张飞多时了,站在街面上往西街不停的望着,眼睛都看痴呆了。多时雨停了下来,这才看到远远的走来一队士兵,士兵前面走着两位将军。左手那个黑衣黑履,满脸黝黑,胡须乱张的将军,一眼就认出来是张飞,也即快步跑了上去:“将军!你终于来了!”
张飞见到他两,眼睛一瞪:“慌张什么?俺那副画可给俺收拾好了?”
一名士兵点了点头:“正放在店里了呢。”
另外一名士兵怪道:“将军,你衣服上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血迹?还有,你的兵器怎么也不见了?”
张飞想起先前的事,不由窘迫起来,说道:“俺不小心摔了一跤,也没你们的事。兵器嘛,他们不是给俺拿着么?”两士兵回头一看,他的一杆长矛正被两个士兵扛着。他两相视一眼,也就立即跑了过去,将长矛接在了手上,扛了起来,与张飞道:“将军,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出城吧,这陈、赵两位副将还在等着呢。只怕这些时了,他们都已经着急了。将军,我们还是快走吧!”
张飞也想走,但既然已经答应潘璋留下来,如何还反悔?他眼睛一转,说道:“俺不走了,你们回去吧。”
两士兵一愣,纷纷问道:“为什么?”
“这个……”
张飞道:“你们看这里风水多好,俺一时舍不得走了。更何况,这里还有潘将军在此,俺想让他陪俺玩两天……”两士兵微微一愣,还要说什么,被张飞手一挥,“你们也不要啰嗦了,将俺的长矛留下,你们两速速回去吧。”
“这个……”
两士兵为难道:“这恐怕不妥吧,要是陈、赵两位副将问起来,我们该如何去说?”
潘璋走上前来,说道:“什么也不用说,本将军已经让人去说了,你们还是速速回吧,免得赶不上行程。”两士兵看了张飞一眼,见张飞执意要打发他们走,他们也没奈何的将张飞的兵器留下,匆匆走了。(未完待续。。)
第五二六:邺城郡袁尚求婚
这日,刘备大军攻占黎阳不久,陈二和赵洁的运粮队伍也渡过了黄河,将粮草平安运达黎阳附近秘密的囤仓地。
两人交割粮草后,也就立即来了刘备这边,向刘备禀复。
刘备正在批阅奏牍,见到陈二、赵洁,不觉一愣,问道:“为何张飞没亲自来?”
“这个……”
两人都微微一愣,随即跪了下来,脸上颜色变了变。
刘备见他们两吞吞吐吐的,就觉得奇怪了,不觉脸黑了下来:“快说!”
两人对望一眼,终是陈二开口道:“回大人,这张将军还在濮阳……”
“他为何还在濮阳?”
张飞乃是刘备亲点的押送粮草的主将,如今不见其人,反说在濮阳,刘备缘何不怀疑?那两人听到刘备来问,没奈何,又是陈二回道:“回大人,是这样的,我等先时押运粮草,将近濮阳时,不巧下了场大雨。我等就不得以暂时停在了途中。张将军见远近有座城池,就向我等问此是何方。我等告诉将军此去不远就是濮阳城,张将军听说,就让我等暂时看押这粮草,他要进城一趟。”
刘备听到这里,不由鼻子一哼:“我这三弟定是酒瘾犯了,是要进城打酒吃了。哼,只是你等不是早已得了孤的命令,叫途中不可随意饮酒的吗?如何还违背?孤记得当初还特意嘱咐尔等要监督着我那三弟的。这饮酒最易误事,尔等难道不知吗?如何还放张飞去了?”
两人一阵喊冤,道:“大人吩咐的事末将们怎敢忘记!自然不敢触犯。只是……张将军……末将等那里敢管他?”
刘备手一挥,道:“好了!后面呢?”
还是又陈二叙说:“张将军说要进城,我等不敢阻挡,只好央求将军早点回来,张将军也答应了。可这雨一下就是半个时辰都过去了,看看雨水也住了。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将军回来。我等也着急了,正要派人去找,这时城中出来一队士兵。左右一说,才知道他们都是奉了张将军的命令过来的。将军让他们告诉我等,说此地城守潘璋潘将军欲要留他下来住上一段时日,顺便在城里游玩游玩。张将军说他不愿意拂逆了潘将军的盛情,所以也就答应了,于是让我等自己上路,不必等他了。”
刘备一听,心里好笑。想潘璋与张飞并不大熟,如何被他请去了?再说,濮阳除了面临土黄的河水外,有什么景色好看的。就是城中,经过先前的多次的摧残后,百姓也跑了大半,就算最近陆续归城,也一时难以恢复昔日繁华了。再说张飞也不是坐得住的人,他是巴不得早日交完粮草。然后请兵出战。他怎会忽然留在城中,看来刺中定然有蹊跷。
刘备看了他两一眼,问道:“张飞他别的都没有说吗?”
陈二、赵洁皆拱手道:“别的再也没有说。”
刘备心里一想,潘璋再如何跟张飞谈得来。他也断断不会随意留下押运粮草的主将的,这可是犯了大讳。左右一想,想必这件事这两天潘璋也应该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再问他们也没有用。刘备想到这里。也就手一挥:“好了,两位将军也辛苦了,就先下去休息吧。”
“诺!”
两人站了起来。一齐向着刘备告退了。
出得帐来,赵洁长长吐了一口气:“总算刘大人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不然你我失却主将,后果不知怎样。”
陈二也点了点头,道:“虽然这般说,也得派人去时时催将军过来,不然再问起来我们可没话回了。”
赵洁嗯的一声,与他一起离了刘备大帐,到后军帐篷休息去了。
又过了两日,派到各路的讨逆人马也回来了。
马超领齐任一路,讨平了繁阳、阴安,魏延领廖化一路讨平了顿丘、卫国,具各回来向刘备报喜。刘备让人一一登录其功,又封魏延为讨逆将军,让他领三万人马,带齐任、廖化二将,从着顿丘、东武阳,沿着黄河向东,一路攻打青州,与吴求、木路等会合平原城下。
原来,刘备起兵之初,一路分张辽、乐进等三万人马攻打西路并州;一路则让驻军济北国的木路部和驻守青州的吴求部,两路夹击高干的平原城,只因那边战况惨烈,故让魏延带兵三万一路杀向东线,以助东路攻取青州;而刘备,则领剩下的六七万人马,驻守黎阳,以黎阳为中心,形成中路人马,坐镇指挥,攻打三州中势力最厉害的冀州人马。
去年时,袁绍的二十五六万人马虽然全都覆灭了,各郡县也跟着起义不断,想要脱离袁绍。但袁绍家的四世三公的架子毕竟还在,而冀州又是袁绍起兵的根据地,虽一时困顿,但也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堪一击。袁绍在时,不长的时间内,也已经募集了二十万人马。袁绍死后,冀州再次震动,多数人马叛逃,只剩了不下十五万。但袁尚继位后,又强行征集了六万多,目下邺城也有二十一两万的样子了。
说来,袁尚有如此多的人马却只派出两万来救黎阳,却也非是对黎阳不重视。毕竟他父亲刚刚死去,各路势力不明,他也不敢将兵马都派了出去,因而只先派夏昭带了两万人马援救黎阳。本来还以为这两万人马,再加上城中的原有驻军,也可以跟刘备抗衡一时了,好歹等到邺城局面彻底稳定后,再出兵不迟。可袁尚哪里知道,两万人马刚刚派出,只如儿戏一般的走了个场子。又很快兜了回来。这次,不但损失了将军夏昭,而且还损失了一万多人,光是途中逃跑的,就不下三千,可见士气的低落。
袁尚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自然很是恐惧。不久,他又听到了黎阳那边,驻守将军马延不战而逃,被部将杀死。士兵开城放进刘军入城,刘备兵不血刃占领黎阳的消息,袁尚啪案而起,说道:“父亲在时,我就向父亲说这马延靠不住,想先前他可以在刘军抵达阳平后立即弃城而逃,又有鄱阳兵败而匿的前车之鉴,让他驻守黎阳如此重地,将来必是拱手让与他人。如今果然是灵验了!哼,只恨我刚刚才接手父亲的摊子。来不及去他换了,不然焉有今天?”
谋士审配道:“马延之事实不能怪袁公,想去年南征后,河北之四庭一柱突然间都倒了下去,就连委以重任的淳于琼等也先后阵亡了,冀州一时间出现无将的局面,何等尴尬!袁公先时任用他,却因为他带兵时间比较长,好歹在军中有些声望。故而才将黎阳重地交给他驻守了。只是其人会如此不济,不但临阵脱逃,还想卷了军中银两就想走他,以致惹得被将士所杀。这也是活该。只便宜了刘备,让他轻易得了黎阳城去。”
袁尚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先生你也不必担心,河北昔日的四庭一柱虽然倒下了。但我最近募得了两位骁将,一位焦触、一位张南。这两人都是颇有本事的,倒是可以委以重任。只可惜。目下黎阳被刘军占领了,想必不久他就会发兵向我邺城奔来了,这却如何是好?”
审配道:“将军不必担心,这刘备想要攻打我邺城,却先还要经过荡阴这一关。请将军速派两位骁将,带领重兵前往此关把守,可阻刘军逼我邺城。”
袁尚倒是很听审配的话,立即让人传来焦触、张南两位,让他两人各领了五万,总共十万人马,出镇荡阴关。
焦触、张南当即领了命令,速带了十万人马,出了邺城,往荡阴关走来。
袁尚这里,又向审配问了青州高干和并州袁熙的情况。
审配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不说老朽倒是忘了。这青州高将军,前些时被济北国和齐国两路人马攻击,已经左支右绌,焦头烂额疲于应付。前些时就已经派使者向我冀州求援。当时正好袁公殡天,无法安排,此事也就拖下来了。这两天,高干将军又派了数批使者,向将军你讨要救兵呢!”
袁尚一听,脸色微微一变,看了审配一眼:“那依先生的意思,要不要派人马给他?”
审配笑了笑,道:“将军请听我说完。这是青州一路,还有并州一路。”
“并州一路又如何?”
袁尚双目一炯,逼视着他。
审配拱手道:“并州一路,为刘备部将张辽所攻,前些时还被阻挡在长平关外,可没多久,长平关丢失。接着,二公子人马不得不从长平关退守狐平关,以为凭借此关城高墙固就可以高枕无忧,就能将张辽的人马阻挡在关外了。可最后还是失在了守将沮鹄的手上,被张辽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将沮鹄诓骗出来,被他们趁机占领了此关。而沮鹄离此关后,最后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居然失去了踪迹。目前,贼兵既然占领了狐平关,也就围打起了上党城。上党二公子那边,一时告急,说他手上不过两万多人马,而敌人有往城下不断添兵。他这是支撑不住了,想要向将军你讨取救兵呢。”
一路要救两路要救,这却难了袁尚了。袁尚沉吟一时,犯起难来,说道:“我邺城总共才二十万人马,而且多半没有经过训练,战斗力已经很是低下了。这刘备又将攻打我邺县,荡阴关已经告急,向他们也已经派出了十万人马了。我邺城现在也不过剩了个**万而已,如何能轻易派出?要是刘备攻破我荡阴关,则邺城也就难保了,所以目下一切都要以邺城为重,邺城若丢,则冀州震动。冀州根本都不保,青州、并州如何能存在下去?”
审配道:“将军此言有理,两边虽然告急,毕竟还可以延缓延缓,让他们向左近人马救助就是了。而冀州这边,袁公刚刚殡天,将军你也才接手不久,此时也正是用兵的时候,不能轻易将人马散去。一切都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审配既然得到了袁尚的表态,他这边也就不发一兵,只让各自招兵自救。
袁尚送走审配,想到许多日都没到母亲那边去了。趁着现在有空,也就离了大厅,带着两名侍卫往母亲刘氏这边赶来。他刚刚走到院子里来,看到栏边立着一个婢女,身穿紫色罗裳,身材婀娜,面目如画,正向着鱼塘里撒着些鱼食。袁尚一时倒是看得呆了,缓缓走得近来,让两个侍卫离的远远的。他则轻举着步子,缓缓走到了紫衣婢女的身后。
那紫衣婢女神情专注,只逗着水里的鱼儿,哪里曾去主意身后的袁尚。只没想到,这袁尚已经偷偷跑到了她的身后,从着她的身后,一把将他反抱了起来。那紫衣婢女全身一震,心想何人敢如此大胆,正欲要叫。转眼认得是袁大将军,也就羞了一羞,住了。袁尚将脸靠到她的肩膀上,只贪婪的嗅着她满体的幽香。在她耳畔细细的说道:“往日紫儿十一二岁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没想到,这两年以来,紫儿长得愈发的漂亮了。真恨不能咬你一口。”
被称作紫儿的脸上微微一红,淬道:“将军快别这样,快放了奴家吧。等会要是被夫人看见,大家不好说了!”
袁尚抱得更紧,笑道:“怕什么,等些时我向母亲讨了你来,岂不是好?”
紫儿一片羞怯:“公子你就会哄紫儿。”
“哪里会?”
袁尚不自禁的在他粉嫩嫩的耳垂上亲了一口,气息不觉乱了起来,只急道:“紫儿等着,这是早晚的事。”
沙……
袁尚耳朵极其灵敏,赶到身后有人走来,赶紧将紫儿松开来,回身一看,正好母亲刘氏从折角转来。
也幸得及早发现,这才没有让刘氏发现他两刚才的亲昵动作。
“母亲!”
袁尚走上前两步,接住了刘氏。
刘氏看了他一眼,问道:“我儿什么时候过来的?”袁尚回道:“也只刚到。”刘氏嗯的一声,那边紫儿慌忙的来给刘氏行礼:“夫人!”刘氏瞥了她一眼,只见她脸颊微红,耳边鬓发蓬乱,气息喘喘,不禁怀疑的看了袁尚一眼。袁尚毕竟心虚,不敢触目。刘氏也即明白过来,她不动神色的看了紫儿一眼,赖赖的道:“紫儿,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跟尚儿说。”
“是!”
紫儿向刘氏微微一福,临别了又向袁尚睇了一个妙目,带着轻轻的步子下去了。袁尚却是被她痴痴看了一眼,不觉胸口急跳,有点舍不得。想要叫回她,但想到母亲就在身边,也就不敢放肆。
刘氏咳嗽了一声,突然道:“尚儿,母亲也知道你大了,是该有个家了。母亲最近正为尚儿你留意了一桩婚事,过些时候,选个好日子也就娶了过来吧。”
袁尚心里一喜,但羞问道:“却是谁家的女儿?”
刘氏微微一笑,道:“正是沮从事的小女儿。”
“母亲说的是沮授之女?”
袁尚脸色一变,只听刘氏道:“正是!”
“不行!”
袁尚这么一说,倒是把刘氏弄得脸色一绛,问道:“尚儿为何不同意?”
袁尚堪堪道:“这第一,沮从事乃是我父亲不用的‘弃臣’……”
刘氏立即讲话打断:“休得胡说!沮从事虽被你父亲从南边战场贬了回来,但自你父亲回来后,多次与我言当初悔不听沮从事之言,不然焉能有离狐之大败?试这般,你父亲还后悔没用他呢。更何况,在你父死后,在陈琳的诏书上特意提到,让尚儿你务必要重用沮从事,我袁家的天下,可能就靠他复兴了。可你为何一但承位,一没有重用沮从事,二没有重用陈主簿?”
袁尚道:“父亲生前都不用他们,我为什么要用他们?更何况,父亲都不屑一用的臣子,我焉能再用,以误我冀州!”
被袁尚这么一说,刘氏只气得一抖,袖子一摔,咬牙道:“好吧,尚儿毕竟是大了,都由自己做主了,这事我也不管了。这刚才你说理由既有第一,也当有第二,你且把这第二个理由是什么,也一并说出来吧。”
袁尚道:“这第二,却要推到他儿子沮鹄身上了。”
刘氏一愣,道:“这又关他儿子何事?”
袁尚道:“母亲不知,我当时就是因为有父亲一道遗书在,不敢十分违背父亲大人的意思。于是,我就想重用他儿子来弥补对他父亲的所欠,也就用他为将军,让他进入行伍。先时,我因二哥身边少有领兵的将军,于是,我就将沮鹄举荐给了二哥。二哥也未曾亏待他,在张辽以兵犯境时,二哥他立马拜他为大将,让他领兵督战。可谁知道,他一战失了长平关,再战丢了狐平关。你说可气不可气?目下,就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此败将,折我军威,我没找沮授算账就不错了,焉能娶他女儿?”(未完待续。。)
第五二七:乐进兵击匈奴
刘氏听了袁尚这番话,摇了摇头,道:“这些都不是理由。第一个所谓的‘弃臣’就不成立,这第二个,俗话说‘胜负乃兵家常事’,虽有一败,也是因为他年纪太轻,没有领兵经验,失败也是难免。更何况,沮氏对我袁家有恩,当初你父亲举兵冀州时,若不是得到他的襄助,何能在此州站稳脚跟?所以你还得准备迎娶沮氏女。”
袁尚心里却有了他人,听刘氏一说,当即慌了,说道:“这不成!父亲刚死,我焉能这么快就娶女人,这不合乎规矩!”
刘氏冷冷一笑:“尚儿你说的是三年之丧是吗?这尚儿你放心,目下是非常之时,为了我袁氏香火,不能不速速办理。更何况,此是喜事,以喜冲白,也算是吉事了。对于这些合乎‘规矩’的事你也不用担心了,还是准备着接下来的婚事吧。”
“不行!”
袁尚心里一急,脱口说了出来。
刘氏有点怒了,她把脸再次一绛,嗡声说道:“你倒是说出理由来!”
“这……”
袁尚吞吐了两下,急出了一大颗汗珠,方才说道:“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了……”
刘氏鼻子一哼,心里已然有了主意:“是谁?”
“是……”袁尚急了一急,方才说道:“是紫儿!”
“紫儿?”
刘氏嘴角一翘,笑了出来。
袁尚赶紧拱手,道:“我与紫儿情投意合,还望母亲同意则个。”
刘氏背过身去,许久不语。袁尚在她身后,一直拱着手,不敢收回,只心里急的不得了,恨不能替母亲答应了。
静止了一时。刘氏终于回过身来,笑道:“她虽然是母亲身边的小婢女,但尚儿既然爱怜她,我也没理由舍不得拿出来。”
袁尚心里一喜,赶紧笑道:“母亲你答应了?”
刘氏点了点头,笑道:“难得尚儿有自己喜欢的人,做母亲的只能成全,焉能破坏?”
不刘氏这么一说,袁尚激动的不得了,全身一震。当真是感激涕零,再次向刘氏拜了一拜:“还是母亲体贴孩儿。”
刘氏笑了一回,道:“我成全了你这事,可我让尚儿你做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袁尚一愣,问道:“母亲让孩儿办的是何事?”
刘氏不高兴的道:“看来尚儿果然是忘了。也罢,让我再说一遍吧。”顿了顿,刘氏方道,“前时你父亲安葬。为母考虑到你父亲地下寂寞,故而我让孔、张、谢、成、高五位你父亲生前宠爱的小妾全都到地底下陪伴你父亲去了。这孔、张、谢、成、高五位贱婢虽然死了,但她们的家人留着恐怕是祸患,所以我让你速速派人将她们家的老少都抓来。满门抄斩了,你可办了?”
袁尚微微一愣,其母亲杀五位姨娘的事袁尚当日就听知了。听人说,他母亲当日将她五个杀后。为了防止她们到了阴间被袁绍继续‘宠爱’,故而不惜对她们是‘髡发墨面’,毁其容貌。断其头发,所谓破坏得够彻底了,把五个人只弄得鬼不像鬼人不像人。别说袁绍不认得,就怕连他爸妈都不认得了。袁尚当日听后,也是一阵麻痹,差点就将中午吃的饭全都吐了回去。
对于母亲的所作所为,他虽然觉得残忍了点,但他也知道,母亲的过错,他还没到可以随意批评的地步,故而也不敢说一句话。但那事后,刘氏又怕孔、张、谢、成、高五家的家人知道真像后会报仇,故而想到了斩草除根这一招,准备利用他儿子手中的特权,将孔、张、谢、成、高五位家属都弄成灭顶之灾,只有五家没有了后人,那么她也就可以从此高枕无忧了。
当时袁尚想到母亲杀她们又使用残酷的刑罚对付她们,已经很是过了,所以当日听到母亲的吩咐后,也只是随便敷衍了下,并没有按照母亲的意思去做。此刻突然也到母亲有提到了此事,不觉身子一寒,说道:“此事……”
袁尚未曾道完,被刘氏鼻子里一哼:“此事你并没有做对吗?”
袁尚只得老实的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她能清楚的了解此事,必是通过她身边紧跟的春、夏、秋、冬四位婢女知道的,所以他也不敢撒谎。
刘氏听后,倒也没有急着动怒,只是微微一笑,道:“若我以答应你跟紫儿的婚事做为尚儿你这次行动的交换条件,尚儿你会做吗?”
袁尚身子怔了一怔,想到紫儿,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点下了头。
刘氏看到,咯咯一笑:“我儿既然已经答应,那我就在这里等候我儿的好消息了。”
“母亲告辞!”
袁尚打了一拱,带着两名侍卫,折身而去。
刘氏看着袁尚离远了,这才嘴角起了笑意。转过身来,招来远远站着的春、夏、秋、冬四位婢女,指着春、夏,道:“你两个去告诉沮从事,让他好好准备着吧,就说我们这边没有问题。”
春、夏两名女婢微微一愣,说了出来:“夫人,不是已经答应将紫儿许给将军了吗?”
刘氏嘿嘿一笑,道:“那是他想想而已。也就想想吧。”
“是!我们这就去办!”
春、夏也不再多言,拱了拱手,带着佩剑退了下去。
刘氏又看了剩下的秋、冬一眼,慢道:“都随我来看看我的这位婢女是不是想翻天了。”
秋、冬应承着,快步跟了上去,心里被刘氏一番话说得微微一寒,不禁的打了个寒栗,一种森寒的意境团团袭来。但她们不敢多嘴,只能紧紧的跟着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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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尚且是全黑的,更鼓刚刚敲过四更,狐平关上灯把往来走着。只是随着夜的深沉,白日即将的到来,火把也就愈发的稀了。
狐平关下,黑暗里,马匹四脚下边裹着厚布。尖嘴里也塞满了东西。远远近近,林立着数也数不清的甲士,每人手拿着长枪,眼睛注视着远远的狐平关城楼,嘴巴里同样衔了一根树枝。
马无声,人无声,悄悄隐没在黑暗里。
黑暗的前方,一人站在一座小小的土丘上,背负着双手,心里激荡无比。他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但他凝目注视的眼神,足以让他增加不少魅力。盯着狐平关城头,那人喉咙深处,终于发出了嚯嚯嘶嘶的笑声:“哼哼,你们不会猜到,我沮鹄会再次回到狐平关下!会借来南匈奴五千精骑,向你们报先前一战之仇吧!”
他满意的等到城上来往的火把逐渐没有了,城上的士兵也终于在天将亮未亮之际蹲下去睡了,他这才回过身来。向着身后的南匈奴骑兵打着手势,分派着任务。那些已经穿好夜行人衣服的匈奴兵,每人身上都是绑着绳索,手上吊着铁钩。这种专门用来爬行的工具。
这伙人是沮鹄特意向南匈奴王借来的爬墙高手,人人都是标准的训练,对于登楼爬壁最是在行。他们在得到了沮鹄的手势后,也就立即飞也似的朝着狐平关城下走去。他们一伙只有十几个人。但人人伸手都是特别矫健的,片刻功夫,一里远近的地儿。也就到了。等跑到了墙角,人人解开绳索,先用眼睛丈量着距离,等在心理计算了一番,确定无误后,方才将绳索簌簌簌簌簌的丢了上去,从南而北,一根根向着城墙扒住,扣牢。
沮鹄看到这里,知道绳索可以扒上墙壁了,也就轻轻招着手,向前走去。黑夜里,由于是在偷袭,因而不能以火把或者金鼓作为传令的讯号,所以只得事先吩咐,后面的人看着前面的人动了,方才就动。不可迟动,也不可早动了。
沮鹄这一动,他身后的胡骑也就缓缓梯次的挪动着步子,小心的走着。
寂寂的黑夜,无数的人马,步步向着狐平关下推进。
城下,那些穿着夜行服的南匈奴人,已经将钩子小心的丢了上去,钩在了女墙之间。试了试绳索所能承受之力,觉得可以了,这才一个个从着各个方向,蹭蹭蹭的向着狐平关更高的城墙上爬去,如同猴子一般,向上蹭着。
下方,眼看距离狐平关关口不足半里的距离了,沮鹄停住脚步,举起了右手。右手手臂一挥,那些立身马匹旁边的匈奴士兵,跟着小心的爬上了马背。于是,在黑暗后面的士兵,看到前面士兵上马了,他们也跟着上马。不时间,五千匈奴兵,全都上了马。他们每人手里捏着长枪,排着队伍,屏息以待。城门就在眼前,只要这些夜行士兵上了城楼,解决了上面的士兵,再打开城门, 那么,接下来也就是他们骑兵的天下了。
沮鹄很是满意这些士兵的动作,轻而快捷,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他现在抬着头看着爬墙的夜行人。由于城墙高大,虽然借助铁钩,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上去的。这十几个人,要数中间那个爬的最快,转眼间也已经爬过了一半了,离女墙不足一丈的距离。
这些事情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的精彩表演就应该交给这群草原之狼,他也该退下去了。沮鹄想到这里,跟紧随着自己的一同投奔南匈奴的几十个士兵点了点头,众士兵也即会意。沮鹄于是向旁边闪去,旁边有个土丘,马匹也备在了那里。等会,待匈奴骑兵顺利的杀进去后,他就可以骑着那匹马,带着自己紧身的这些士兵,一起进城,斩杀残党,接手狐平关。
最中间那个黑衣人体力毕竟要好多了,已经先其他人一段距离,手指快速摸到了女墙的墙垛子。他心里一心,只要一收劲,向上一窜,他就可以登上城墙了、但就在这关键时刻,黑夜里发出凄惨的一声怪叫。
“呀!”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沮鹄。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心里急着想要拿下狐平关,想着给那群匈奴骑兵让开路。可他哪里想到,由于自己只一心记挂着城墙上黑衣人的爬行速度,也就忽略了脚下的坑坑洼洼。也难怪,更何况此乃黑夜,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打火把。只能是瞎摸瞎踩,加上心不在焉,旁边不远处有个伏洼他马看见,一不小心,脚下踩空,当即就连着身子一头栽了下去。
他这一滚下,也是出于本能的反应,随口叫了出来。及至刚刚叫出,如半夜夜枭的厉叫一般,凄惨而渗人。忽然间就打破了黑夜的宁静,自然也吓醒了狐平关上的守兵。他身子只滚了三滚,落到下面荆棘,全身被荆棘刺得鲜血淋漓,不觉又是哎哟一声。
倒霉的还不算沮鹄,沮鹄这突然如鬼一般的嚎叫,只吓得刚刚徒手间眼看就要抓到女墙的那人一个全身激灵,他五根手掌随着手掌一抖,只还没抓住。人早已是突的向下一滑。他刚才滑落时的力气是往墙外使的,这样也就更加催生了惨剧的产生。
他身子下滑的同时,那只本来固定的铁钩,突然扒不住墙壁。只哧的一声,猛然裂开,簇簇,绳索突然失去缠缚之点。黑衣人再也没什么好说。在凄惨无比的一声惨叫下,终于从着几乎三丈高的城墙上如鸡蛋一般坠落。鸡蛋一磕石头就开,更别说是从那么高的距离。以如此重的地心引力往下拉了,所以他一但从那么高的距离落下,只用想象鸡蛋落地的后果,对他的惨状你也就可想而知了。
万籁俱寂的夜,突然被这两声惨叫惊起,蹲在墙角边睡觉的士兵就算的聋子也被惊醒了。
城上有士兵一百多,他们乍闻惊叫,也都醒了一大半。尚且还不知道何事,也正在这时,那些不怕死的夜行人,纷纷爬上了墙头了。本来,目标既然已经暴露了,偷袭的意义也就失去了,在一般情况下应该是快速撤了了。但他们心想,既然已经快到女墙口了,也就断然不能退下去了。更何况,这时退,是不是已经忘了?那些一根根挂在墙壁上的铁钩,要是被他们发现,再加以破坏的话,那么他们也只可能是死路一条了。
到了这种境遇下,他们也唯有拼命了。
“哧!”
一名黑衣人快速的挥舞跳上来,在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已然拔出了腰中的铁剑,刺倒了一个。这边在吃惊时,同时十几个女墙的口子上也出现了黑衣人。他们一但翻身上墙,动作皆是无比的敏捷。很快的拔剑,快速的出剑,一剑一个。
“有贼兵,有贼兵!”
终于,看到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士兵们一阵慌乱。
“快击鼓!”
隆隆的鼓声在黑夜里遽然响起,在整个狐平关上空响起,将城内各营人马尽皆惊醒了。那些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各营士兵,都是一个个慌乱的爬起身来,衣服都不及穿,就跑出了营帐外,乱呼乱奔。
幸好沮鹄所踩的伏洼到底不深,虽然受了点荆棘之伤,到底被士兵救上来,也没什么事。他此时哪里管得了这些,只听到城上鼓声遽然响起,知道刘军马上就要集聚过来了。他赶紧爬上马,连连呼着,让士兵撤退。
城上,先还只有百余士兵,但鼓声一响,左近的士兵也纷纷向着这边聚了来。就凭这十几个身手再怎么的好,到底双手难敌四拳,很快也就被士兵包围起来,杀掉了不少。那些有弓箭的士兵,知道下面必定有敌人的大股士兵在候着,他们也就对着下面不停的放着箭矢。那些近前的匈奴骑兵,被箭矢射中,顿时射死了不少,骑兵也就慌乱起来,向后乱奔了。
城上十几个黑衣人终于被杀得干干净净,只剩得唯一一个躲开了众士兵的目标,借着黑暗,藏了起来。及至士兵都奔远了,他也就快速向下跳去。他还想跑下城去,开了城门放城外的人马进来。只可惜他没有看到城外此时已经乱成一团了,人人且不能自顾,谁管你来?
他刚刚跳了两下,正要折过去,扶墙直下,却正好被闻讯赶来的乐进碰到。那黑衣人闷声不吭,举剑就刺。乐进身经百战,对方剑刺来,他侥幸往旁边一闪,然后迅速拔出了自己的腰刀,沧浪一声一刀劈了上去,惊起一道惊天的亮光。
那黑衣人哪里晓得乐进的身手,还想跳过去了再说,却早已经被乐进这一刀拦腰斩成两截了。黑衣人只噗的一声,直直落在了地上。
乐进收回刀,迅速奔到了城墙上,借着微弱的光芒,也已经看清楚城下混乱一团的骑兵了。
“都跟我来!”
他当即带着自己的人马,打开了城门,从后猛烈的追击了上去。那些匈奴骑兵被这一惊一乍的,人乱自相践踏,一时不能摆开战场,如何是步兵的对手?只跑不开的,片刻间被斩成了碎泥。乐进率部且战且追,鲜血绵延数十里。
由于要支援围打上党城的部队,故而,狐平关守军不过三千左右。乐进带出的两千人马,大杀一阵,斩敌一千,大胜而还。(未完待续。。)
第五二八:吴求鏖兵济南
济南国,东平陵城下,杀声震天,无数士兵正架着云梯,举着大刀和盾牌,向着城池上争先冲上。
城上的士兵,无不是用尽其力,弓手射箭,力士搬石,往下蓬蓬投去。
惨呼声此起彼伏,无个间隙,让人听来不忍。
那城墙垛子上,士兵一排排倒下,壮士一个个前仆后继,纷纷用着身躯去堵那女墙口子,不放城下士兵冲上城来。
双方厮杀尽有三四个时辰了,战斗仍是继续进行着……
石楼内的逢纪,眼看着战况激烈,自己这边的士兵死伤无算,而对方士兵层出不穷的涌来,不觉忧心忡忡。
城下方,高丘之上的吴求按剑而立,一身戎装,他身后是一群带剑的甲士。
眼看着敌人仍是负隅顽抗,将士死伤惨重,吴求不由大怒,喝令旁边甲士,叫道:“传吾之令,有第一个冲上城去者赏黄金五十斤,官加一级!”
甲士领了命令,当即匆匆奔下土丘。他翻身上了一匹马,疾驰着往城下赶去,手中举着令旗,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路高喊着:“将军有令,凡第一个登城者,赏黄金五十斤,官加一级!”此言一出,士兵奋力,壮士大怒,个个争先。
督战的将军陈世听到这道命令,心里不由气馁:“只因我等无法破城,故而让将军生了气!”他想到这里,拔出剑来,大声喝道:“有敢退后一步者,立斩!”一道赏令,一道催促的命令,一刚一柔,战士们听后,哪里敢再怠慢,纷纷踊跃着呐喊厮杀。吼破了喉咙。一人怒,百人争先,呐喊的声音如徒然间增大了一倍,传上城去,如雷声滚滚。
据守城上的将士本来就不多,而且经过长时间的厮杀,已然疲惫不堪。此时再闻杀声声声紧逼,也有些胆怯了,战斗力自然随之下降。
正门处,撞车不停的击打着城门。嗡嗡的作响。每每击撞一下,城门都要饱受一次剧烈的震颤和煎熬。守城在城门后方的士兵,则人挤着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蓬蓬……
一声声的击打声,震撼着人心,也摧毁着城门。
城门上方的石料扑簌簌的往下掉着,落在粗重的撞杆上,落在士兵们的头盔上……预示着城门即将失去作用,大军即将杀上来。
“大人。不好了!下方城门快守不住了!”
听到士兵的报说,逢纪身后的将士们人人变色,不约而同的出列来,向着逢纪抢着说道:“大人!此城已快守不住了。请快快撤出去吧!”
逢纪一听,两眉倒竖,拔出剑来:“敌人未入我城池一步,胜负就犹未可言。诸位只跟某拼死御敌,有敢言撤者杀无赦!”说着,已然一马当先。持着佩剑,冲出石楼来,夺来弓箭,攒箭乱射!
其余将士一见,生怕逢纪危险,赶紧跟着出来,保护在逢纪四周。见劝不动他,没奈何,只得人人持弓拿箭,向着城下方乱射着。其余的,则是据守城垛,有敢冲上来的敌军,立即搬运大石乱砸,亦或是持刀使枪乱捣。
拼死守卫城池的士兵本来被对方的喊杀声压了过去,士气自然也就低落了下去。正是人人消极抵抗,突然见得别驾逢纪亲自带领人马出来杀敌,士气也就徒然间上升了,杀起来也就更加卖力了。
城下方,陈世见士卒死伤无数,城池还是不能攻破,心里很是焦急气愤。他正挥舞着旗子,突然一箭朝他射来……
城上,逢纪张弓拉箭,问着左右:“尔等可知贼将在何方?”
左右看了一时,立即指着下方骑着高头大马,手举着令旗的陈世,叫道:“那不是?”
逢纪循着手势所指,也已经看到督战的将军,立即将箭对着陈世,放了出去……
于是,才有先前突然的一箭,朝着陈世奔来的一幕。
一箭奔来,却没能射中,还未到陈世身边,早已嗉的射在了旁人身上。
其实这也不能怪谁,只怪着,一来逢纪虽然使得弓箭,奈何力气不佳;二来城上城下之间的距离太长了,虽然是居高临下,易于中的,到底偏的远了。
城上,逢纪一箭没能射着陈世,面子上不觉羞愧,脸上一红。亏得身旁的将士会啪马屁,跟着笑道:“大人真乃神箭,随便一箭就能射死一人。”
被他射中的士兵,一箭插在肩膀上,没弄清楚情况,也就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及至倒了半天,还没见自己死透,也就用手来拔箭矢。本以为箭矢已经插入肉里了,便是使劲来拔,孰料力气用大了,一箭轻飘飘的早已拔飞了。那士兵看到这一幕,不觉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放箭的人没有吃饭?逃得一死,站起身来,不由得意的看向城上,大笑道:“唔……”
唔的一声,一块大石当头砸下,士兵只来不及躲避,到底还是死翘翘了。
远处的陈世虽然侥幸躲过了他这一箭,但看这箭居然是有人故意要射杀自己的,不由大怒。他抬眼望去,只见城楼上正有一人身着文官袍服,手中拽着一把弓箭,又要朝他这边射来。他赶紧打开马,在嗉的一声中,险险的躲过了对方一箭。
陈世一见,大怒起来:“就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文官,居然敢暗箭伤我!”
他放下令旗,从后鞍取了一把弓,从鞍前箭袋上抽了一支箭。将箭扣在弦上,拉近了,瞄准,对着城楼上方的那个在他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射去。
一箭又没能射中马上将军,逢纪脸色更加不好看了。旁边将士心里也是一阵叹息,虽然说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到底,这一箭还不如先前一箭。先前一箭好歹好是碰到了一个,这次两一个都没碰到,被一个举了盾牌的士兵跟弹在了地上。
将士们本欲要安慰逢纪一声的,但豁然看到马上将军正在拽弓拉箭。不由大急,赶紧将逢纪拉到后面,躲过了他这一箭。
陈世见目标没有了,居然躲了起来,他心里愤怒,丢了铁弓,跃下马来,转身对着身后紧紧保护自己的百名甲士喝道:“尔等都随我冲杀上去!”甲士们轰然应诺,哧哧哧的将剑拔了出来,随着陈世冲向了一架云梯。
陈世喝开将欲登梯的其他将士。借了一张盾牌,持了一把剑,也就当先冲了上去。
陈世身手本来矫捷,对于爬云梯这样的简单活儿,自然不放在心上。此时,在他上面的还有五六名士兵。等到五六名士兵相继被敌人的落石,或者弓箭击杀了后,陈世一马当先,已然爬近了女墙。
女墙上方守卫的力士见对方大将亲自杀上。而且气势不错,倒是一时被唬住了。及至见他已经接近了女墙,再也不敢耽搁,赶紧搬起大石头。轰然向下落丢。一块大石当头朝着陈世头顶落下。陈世大吼一声,举着盾牌去撞。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盾牌仍在陈世手中,大石却已被盾牌砸飞了出去。但这块大石毕竟是个头大。而且搬砸时,灌注了力士的十分力气,当时挡开还不觉得什么。及至撞落大石后,手臂上一阵震麻感,虎口那里已经震破了皮,鲜血都是溢了出来,一滴滴的往胸口上滴。
但身处此时此地,他还哪里顾得上这些。借助余威,又是举着盾牌蓬蓬蓬的一顿乱击,早震飞了数块大石。
那上面守卫的力士见对方步步紧逼,不由慌了手脚。旁边守城的甲士一见,纷纷从左右塞出了长枪,欲要阻断陈世的去路。
先时,由于吴求、陈世等人都是刺客出身,故而是爱屋及乌,多喜些刺客一类的人物,所以青州一派士卒多出自游侠,都是从江湖上挑选出来的。更何况,当初刺杀高干失败后,刘备又从剑啸营的剑士营里送来了不少剑客到青州,所以青州一系不乏高手。此时,紧跟在陈世身后的甲士,眼看到乱枪攒下,他们也就当机立断,从着胸口里摸出一支支铁镖,刷刷刷的向着上方射去。
城上举枪的士兵,以为这下可将当前一人挑下了,及至看到无数光亮闪射而来,众人是还没来得及反应,早是一声惨呼,纷纷跌落。
虽然左近的长枪手都被解决了,但当着陈世而来的数支长枪,如风一般,仍是当着陈世脑袋奔来。
陈世此时是左手举盾,右手持剑。猛见五六支长枪攒来,他是不及细想,暴喝一声,左手击向右手,双手合起。左手的盾,右手的剑,距离更近了,五六支长枪也就被他合在了手里。
城上,五六名举着长枪的士兵,都是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青筋乱蹦,齐声大喝,把力气都往前一送,欲要将他推倒下去。
陈世此时两手紧夹着对方的长枪,身体站在云梯上,不免难以借力。徒然被对方五六人一齐使力,他的身子也是不由往后一仰。陈世只大急,赶紧将两腿向着云梯的两边撑开,抵在梯杆上。他的脚心同时向下一沉,身体也就稍微固定住了。此时就如迎风而来的猛浪,向着陈世头上击啪而来。而陈世,在风浪里,仍是沉重应对,将一腔力气使在了地方。
这么一来,他的身躯立时如同钢铁一般,牢牢钳住了云梯,没有倒下。
城上的五六名长枪手,在他们的想象中,以他们全体的合力,要推倒一个身处半空,有力无处借的将军,也是小菜一碟的事。可他们哪里知道,对方居然能在瞬间将身体稳妥住,并没有被他们送下城去。他们都是骇然的互望一眼。没办法,再试一次,拼了!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将这厮推下去。
他们这么一想,还想再来一次更加猛烈的,务必一击得胜。可就在这时,对方猛然一声大喝,在他们耳边,如春雷猛击大地,四野雷鸣。
陈世将手中的长枪往城墙上压去,以城墙为受力的支点,手往下掰,灌注全力,暴喝一声:“起!”
随着这声大喝。那城上的五六名长枪手身子一个摇摆,他们只来不及反应,早已被这股大力一翘,手拉着枪杆,身子也跟着猛的吊了上去。众人只吓得脸色煞白,一连的乱叫。那陈世一见,又是一送一放,呼呼声中,长枪被丢,五六名士兵如同一块块的大石头。全都被抛了出去。
城上城下,众人只眼前一花,接着看到五六个士兵从上被人放了风筝,投出了数十丈,啪啪的,惨叫着跌了下去,无不是被跌成肉酱。幸运点的,则落到下方士兵的长枪上,刺了个对穿。
陈世这借力一抛。虽然将对方五六人都一下子解决了,但由于他使力过猛,把全身的力气尽往脚心下使去,使得云梯梯杆无法承受住压力。轰然一声,已经折断。下面的人只感觉不妙,纷纷惊呼。那陈世猛然觉出身子往下一顿,知道不好。也不及细想,他将手中的盾牌立时丢了。伸手右手来,往女墙墙垛上扒去。扣紧了。一咬牙。借着着力点,将身往上一送,起!也亏他身手矫捷,身体一个打旋,已在云梯折断的那一刻,翻身跃上了城墙!
他刚刚上去,下方的云梯居中一断,他身后的甲士一个都没跟上来,全都往下如水般的跌了下去。顿时如下了一场流星雨,可怜这些人从半空跌下,死的死伤的伤,哀嚎一片。这还不要紧,他们是下来了,可上面此刻只剩将军一个了,他孤身一人,没有助手,这可怎么办?
耳后听得呼呼的风声,眼前是紧张持枪举刀的士兵,陈世尴尬的看着手背。手背刚才被土墙擦破了皮,出了血,鲜血正汩汩的流着。鲜血往剑柄上淌下,一滴滴的往女墙上滴落。他突然想到,除了他自己,谁都没有上来!眼前是无数的士兵,我该如何面对?不过还好,盾牌虽然在紧急中丢了,手中唯有的,还有一把剑在。
有剑,就有一条血路!
那些士兵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位如神般立在墙上的将军,心里不免为他的气势所震慑住了。
城下方,看到敌方城墙上飘立的一人,孤茕茕持剑而立,都是不觉擦汗。
城前高丘上,那帮站在吴求身后的将士们,远远看到这一幕,都是相视而惊。
就连吴求,身子不由微微一动,他立即握住了剑柄,呼吸遽然加剧。要是在往昔,看到朋友有难,他必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可现在,他身为全军主将,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是万万不能义气用事的。
自隋雷等一战被高干所杀,他早对高干恨之入骨,要不是当时一来兵力不足,二来青州内部不定,三来没有刘备的出兵命令,他早就挥兵杀向青州了。这次,他是奉了刘备的命令,带领青州三万人马,兵犯济南国,一路破关过县,杀到济南首府东平陵下。而所到之处,皆赖将军陈世出力。眼见千万人只陈世一人登上了城楼,即将面对的是城上数以万计的人马,如何放心得下?
他既然不能随便亲自登城解救,只得呼喝士兵,加紧爬城,务必接应住将军陈世。
城上逢纪刚才被陈世一箭射得慌了,被众人拉了回去,不然早已着箭倒下。此刻,他心神刚刚回来,突然得报,对方将军居然独自一人登上了城楼。逢纪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哈哈一笑:“这厮合死!”他也就赶紧带着众甲士,赶到这边来。
他到时,陈世仍是立身在城墙垛子上,持着剑,瞪视着众人。对方的士兵围成半圈,一个也不敢动。
逢纪一见,先不理会,却是将眼看向城下。只见城下的士兵正在将断损了云梯往旁边处理着,其余人则从他处去搬来好的云梯,正紧张的忙碌着。逢纪也即明白过来,心里好笑:“这厮是想堵在城墙口上,好教城下重换了梯子来,爬上的士兵也好从他这个口子上来。”
既然识破了陈世的机关,逢纪拔出佩剑,喝叫:“尔等耽搁什么,还不给我将这厮拿下!”
众士兵见逢纪大人亲自督战,也不敢啰嗦,赶紧持枪举刀乱砍乱刺。
陈世先还能勉强支撑一阵,但对方长枪太过厉害,左冲右突,立身墙上不好躲避,只得跳下身来,展开身段,跟他们硬拼了起来。这陈世不但气力厉害,脚下身法也是不错的。一支剑在他手里如同链子一般,穿花引蝶的,杀得众人一阵大败。但双拳毕竟难敌四手,被他杀死七八个,身后又是层出不穷的士兵冲上来做肉盾,将陈世逼得不得不撤离了女墙口。
他这一走,城下的云梯也是刚刚靠上。城下众人呼喊着,争先恐后的爬着云梯,生怕一个来不及,他们的将军会有不测。
逢纪见陈世走开了,也就嘿嘿一笑,手指着女墙:“给我使劲下石,不得放一个人上来!”(未完待续。。)
第五二九:东平陵逢纪败绩
陈世在城上左支右绌,被对方刀枪逼得往着后方不住的游走。
眼看着已经被对方逼得退了十数丈了,他的身上也着了三枪五刀,铠甲被划破,伤口上的鲜血不住的流出,陈世心里也急了。他倒不是怕死,怕的是自己既然杀身上来了,却没能帮到下方的士兵,要是就这么死了,实在不甘心。
虽然陈世仍是狂怒暴喝着,但他手臂上流淌而出的鲜血,还有他错乱的步子,已经彻底出卖了他,这使得跟他对干的士兵,已经不再惧怕他了。
他们疯狂的向前冲着,只想争着第一个将他杀死。
狂乱的心跳,酣畅淋漓的鲜血,臂力的减退,脚步的笨重……让陈世的怒气无处发泄。
城下高丘上站立着的吴求,眼看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了,可还是没有一路云梯上的士兵能攻到对方城上,不由着急了。
不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陈世就这么战死了!
吴求的一只手掌,缓缓的放在了剑柄上,怒气、勇气还有决心,全都灌注在了上面。
他鞘内的剑,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凌冽的杀气,也是不由跟着在鞘内欢鸣起来。
嗡嗡的龙吟声,轻轻的传了出来
站在吴求身后的众将士,都是不由互相对望了一眼。虽然将军并没有开口,他们也已经感受到了将军的决心了。
吴求突然转过身来,向他们开口:“我要诸位同我一起杀上贼城!”
“诺!”
出乎吴求的预料,这些人没有一个阻拦的,齐声答应了他。
吴求点了点头,立即将指挥全军的权利暂时交给了旁边一位将领。然后,他带着这群精锐的将士,快步下了土丘。
这群将士大部分出身剑士营,都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以一挡十的厉害人物,堪称精锐。他们都是隋雷刺杀高干失败后,刘备从剑士营中抽出来的刺客,交给吴求的。吴求对这群人特别优厚,每个人都得到了大小不等的军职,最小的也是百人将的级别。此刻,他带着这群勇士,一齐下山,骑上了战马,一同赶往城下。
吴求当先。第一个下来。
“将军!”
旁边跳下的将士立即止住了他,说道:“我等知道将军救人心切,但将军身为统帅,不可轻易以身犯险。就请将军在此督战,让我等杀上去便是了。”
吴求不同意,说道:“不行!你们之中留下五位在下面指挥,若有不测,立即撤军,其余人都跟我杀上去!”
“那我等都去!”
吴求见众人争着要杀上去。也就亲自点了五个牙门将,让他们留在下面,临时指挥。他自带了其余人等,来到了左近的云梯之下。吴求本来走在前面的。但就在要到云梯下的时候,被众将士争抢着爬在了前面。吴求心里一暖,知道他们是为了保护自己,但他也不想落后。赶紧也抢着登上了云梯。
“将军!”
身后将士举了一面盾牌来,吴求接过手来,又即舍身上去了。
在吴求前面的除了先前登上去的士兵。光他所带的将士就有五人,皆百人将以上的官职。他们这些人也是十分蛮勇,一个个冒着矢石,毫无惧色,眼看着前面倒下去了,他们脚下丝毫不软,跟着蹭蹭蹭的爬了上去。
云梯爬到一半了,吴求也怕陈世支撑不住,乃对着上面大喊道:“陈将军请坚持,我等来相助了!”
他一个人的声音再怎么高坑,在这惨烈的喊杀声中,早已被淹没不见,陈世如何能听得见?
不过他此声一出,倒是引得其他将士人人有了盼头。于是,他们一面爬着,一面又向天吼了起来。
这是不约而同的吼声,一齐喊了出来。先还是错乱的,但喊了两片后,也就齐整了起来。
“陈将军——请坚持——我等——来——相助了——”
如果说一个人的声音没有用,那么十个人呢?百个人呢?亦或是千个人呢?
吴求被众人的默契配合所感动,不由仰天长啸,跟着号子一起喊了起来。
城下如沸了锅的开水,声浪一波接一波滚到城上,陈世就算是聋子也该听见了。
城上的陈世,此刻遍体是伤,也不用去记了,光手臂上就有五六处伤口,鲜血不住的流着。他把剑的右手,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不是惧怕,是用的力气已经被耗尽了。他现在是争着最后一口气,守卫在一个女墙的口子边。但到底贼兵甚多,他一但停下来,那么势必会遭到士兵不停的夹击。于是,他只得边战边走,边走边战,努力拖延着时间。
噗噗……
陈世的剑如同细蛇一样,望着旁边士兵胸口上钻去。
一个,两个……一个个的士兵跟着倒下,铁剑也被鲜血沾满了。陈世拼命的厮杀并没有给士兵带来恐惧,相反,他们觉得他已经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了。也的确是如此,到了此刻,他已经顾及不上要守卫什么垛子,放其他人上来了。在此鲜血即将流尽,力气即将用完的时候,还能想什么?唯有多杀一个,多赚一个。
哧,陈世背靠着城墙,手中拄着剑,头低了下来。
他手中的剑,剑上濡满了鲜血,成了一把血剑。
他身上的铠甲,破败一气,一道又一道的口子被划开了来,就连内里的血肉都翻了出来。
他的头发,蓬乱如枯藤,散了下来。根根的发丝上面,都是一蓬蓬的鲜血沾染着,糊在了一起。
他的脚上,黑色的鞋子,都被鲜血弄脏了,呈现了一种古怪莫名的颜色。
他的脑袋,此时已经嗡嗡作响。
还有什么比大杀一场,然后自杀来的痛快?
哧哧,无力的剑被陈世缓缓拿了起来,放在了平胸处。突然眼睛瞪视着众人。陈世的举动,只让众人一阵慌乱,互相看了一眼,倒是没有急着冲上,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陈世向着他们哈哈一笑 ,手中的剑就要抹向脖子。然而,就在这时,令人热血沸腾的千万人一齐呐喊的声音终于传到了他的耳里来:“陈将军——请坚持——我等——来——相助了——”
陈世手腕微微一窒,顿住了, 停留在了那一刻。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心里猛然呐喊:“吴将军并没有放弃我!”
城墙上的守军,猛然听到这声呐喊,都是相顾失色。而一声声的呐喊不住的传来,钻入耳朵里,只令众人心里也不觉的感到了寒栗。明明他们已经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将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需大伙儿一哄而上,就可以将他碎尸万段了。可他们此刻像是被这些声音给震慑住了,再也鼓不起勇气,没人敢冲杀上去。
陈世眼见他们都有害怕的意思。也就放开了胆子,举着剑,向着众人厮杀了上去。
仍在城上督战的逢纪,乍闻一声声呐喊。不由脸色一变。而再看众士兵的反应,都有怯怕的意思,心里暗道不妙。若是让他们继续喊下去,只怕将守城将士的士气都喊没了。逢纪当即拔剑而出:“都跟我喊!杀杀杀!”
他老人家突然的这么振臂一呼。只将前后左右的士兵都弄糊涂了,他老人家这是要干嘛?
逢纪瞪视着众人,喝道:“跟我喊!违令者。斩!”
他身边的士兵时候这时才明白了过来,听到这声“斩”,赶紧点了点头,应声称诺。
“杀……”
只可惜逢纪的这声喊还没出来。远远的只见周遭人马乱了起来。一名将士匆匆跑了过来,疾呼道:“大人,贼兵杀上城来了!快……快撤吧!”也不用他提醒,逢纪也早已看到下方的士兵跳墙而入,见人乱砍,喊杀了进来。
围着陈世的士兵,眼看着这位将军又复挥剑杀了上来,不觉一怔。
虽然一时被震慑住了,但我们也不是吃屎了,你送上来,是自己想送死的,难道我们还怕了你不成?
众人正欲还以颜色,突然只听接连的惨呼,已有三五个人一齐倒了下来。而再一看,有人从女墙上翻身进来,后继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他们再也没了底气,发一声喊,向着四周乱奔。
陈世视而不见,仍是举着剑,大喊着追杀了上去,又是力透二人。
“大人,大势已去,我等还是撤回平原去吧!”
听到周遭将士们的解劝,逢纪眉头倒竖,做声不得。
这次,吴求和木路两路遽起,一犯济南,一犯平原。眼看着两路同时遭到敌人的围攻,高干也是着了慌。自去年被木路打得惨败,损兵折将,人马十去七亭,他可谓是气血两亏,再也难以振作。后经过数个月以来的修养,强行征招人马,也只能勉强维持了四万兵力。而两路大兵一起,高干不敢应战,准备将济南一路丢给吴求,只想保个平原。
高干虽是这个心思,但逢纪眼见吴求的青州人马一步步蚕食,不出数月就占领了济南近一半的县城,这还了得?他出于愤怒,跑到高干那里,百般劝说高干,千万不可任由济南落到贼人手里。高干只是不听,逢纪无奈,只得愤然说道:“若将军不愿派兵镇守,那就请将军让我去吧。”
高干也是离不得他的,但他要去,他也没办法。只是,在人马问题上,他坚持不过五千。逢纪无奈,只得带着这区区的五千人马,来到了东平陵,希望以此五千人马,保守住此城。与吴求久战下来,起先还是多有胜战。只是到后来,高干那边军粮供应不上,不愿发粮,而东平陵这里,仓库的粮草又在先时被高干搜刮尽了,军粮供给上出现了问题。
眼看士兵缺粮,逢纪也是十分焦急。而围城经月的吴求部,看到他们战斗力逐渐低下,也就趁机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城,将三万的兵力全都投了上去。眼下,逢纪看到贼兵杀上城来,自己的心血即将付之一炬,如何甘心?更何况,他这一败回去。又不知损失多少的人马,知不道如何向高干交代?
逢纪只一阵的郁闷,还想要拼死了与此城共存亡。他虽然想死,但他的一干部下,哪里如他之愿。眼看劝他不住,那些蛮狠的将军,也不跟逢纪啰嗦,拽住逢纪衣袖就走:“得罪了!”
逢纪恍然觉出,连连大叫:“诸位这是干什么?”但他们也不应答,只拥着逢纪下了楼去。那些士兵。也不敢去迎敌,只得纷纷跟着将军们撤了下去。
到了城下,众将士牵过马来,要逢纪骑上去。逢纪脸色大变,按剑在手,厉声喝道:“你们这么干,就不怕我杀了尔等!”
也就在这当儿,只听轰隆一声,如有万千匹马放出了厩里。冲向了原野。
将士们看去,脸色都是跟着齐刷刷一片白。原来是城门已经被撞开,城外的吴求人马正如水般杀了进来。看看情况危急,他们此刻还那里有功夫跟逢纪啰嗦。赶紧抱着逢纪,打马而去。逢纪是奈何身无蛮力,任由着众人一阵推推掖掖,好不羞恼。但贼兵已然进城。大势已经去了,再争辩也只能是死节了。既然不能回天了,那还不如且先留了一条性命。好回去帮高将军出力。
逢纪心一宽,也就立即带领着身后的人马向前奔去,剑往前一指,叫道:“都跟我齐心杀向西门。”
城内目前有士卒三千多人,但能跟随他的不足五六百人,其余都都散在各处。他们在逢纪的指挥下,也就跟着涌向了西门。幸好西门这么尚没有吴求的军队,他们也就在逢纪的带领下,毫无悬念的开了西门,放了吊桥,逃了出来。
逢纪望着身后城池上方“高”字旗和“袁”旗都没了,易换成了“刘”字大旗,和“吴”字大旗,忍不住叹息一声。
身后将军跟着上来,问道:“大人,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逢纪道:“当然是回平原。”
将军得了命令,也即回身去了。听到城内喊杀的声音,逢纪也不敢耽搁,赶紧带领了仅剩的五六百人,一路往西而去。只是他们还没跑过两里,突然山凹里一声呐喊。一人哈哈笑道:“我家将军早就猜到尔等要从此路逃跑,故让我等在此候着。哈哈,到底是没有白等,尔等束手就擒的话就饶了你们一命,若然胆敢反抗,哼!”
逢纪遽然看到眼前埋伏着的不下三千的人马,也是一惊。但他很快也就冷静了下来,立即是拔剑指着他,大喝道:“哪里有话啰嗦,众人给我听令,尽管冲杀!”
他是一马当先,其余人跟着呐喊,迎了上去。
那些早已埋伏好的将士见他们胆敢抵抗,也就挥刀舞枪,从着两边冲杀了上去。
逢纪眼看对方势大,不敢留恋,带着将士只管往前。一阵冲杀后,终于被逢纪杀开了一条口子,逢纪带着众人没命的往前逃去。那些吴求的士兵,眼看再也追赶不上,也就收拾了战场,纷纷回去了。
逢纪一阵乱跑,及至再没看到贼兵追杀上来,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回身一看,又即愣住了。
先前出城时还有五六百人的样子,经过刚才的一阵的冲杀,此刻,能跟随上来的不过四五十人了!
逢纪一阵惆怅,不禁大呼一声,滚身落马。
他刚才力战时,根本不顾生死,身上多处着了伤口,又经过一阵跋涉,人早已虚脱,再加上内心的憔悴,此刻是脆弱之极,大喊一声后,也就虚脱的落下了马。身后将士一阵紧张,赶紧跟着下马,将逢纪抱了起来,连连呼道:“大人,大人!”
逢纪被他们推拽着,一阵悠悠的醒了过来。眼看着众位将士的面孔,不由流下泪来,重复长叹了一口气:“我没事。”
他推开众人,将身起来了。
眼前正有一条细细的河流淌过,逢纪缓缓的走了上去,将手上脸上的血迹洗了干净,喝了一口水,顿时清爽了许多。他回过身来,说道:“这里的水不错,各位也喝上一口吧。”
各人拼命的杀敌,努力的逃命,此刻也已经累到了极点,能有一口水喝当然高兴。听了逢纪的话,他们也是相互点头,纷纷赶着上来,也不顾其他,先是猛的海喝了一顿,这才将脸和手都稍稍洗了一洗,人也舒爽了许多。
等到他们回身时,却见逢纪已经立身马背,向众人吩咐道:“就怕贼人又要追来,各位还是不得懈怠。继续赶路吧。”众人也觉逢纪说的有理,也就跟着上了马。在逢纪的带领下,骑马过了前面的小桥,向着西面平原快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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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看到吴求带兵从城上杀了上来,陈世一阵激动,忍不住双眼滂沱。
吴求紧了紧他的身子:“你身负重伤,不要再过多消耗体力了。逢纪老贼已逃,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他说着,让后面的士兵上来,将他先送到帐外去,让军医给他先行治伤。吴求将身而起,望着自己所部已经全部拥进了东平陵城内,心里一阵激动。东平陵已下,逢纪已经被我杀走,哈哈,济南国不时就会全部落入我军之手了!只有济南得了,那么,就可以跟木路所部汇集平原,攻打高干了!只不知,木路所部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是否顺利?(未完待续。。)
第五三十:濮阳城张飞前史
刘备终于接到了濮阳城潘璋使人送来的奏牍,将扣留张飞的事情跟刘备禀明了。
刘备甚是惊讶,哪里料到潘璋居然敢动他三弟。
转而一想,他倒是为着潘璋有此胆量而高兴。不过,三弟张飞犯了这事,实在让人犯难了。
要知张飞是他三弟,虽然未必能如先时的“刘备”待他那样厚爱,但却也不得不顾及所谓的桃园结义之情。故而,每每将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如押运粮草之类。要知道,这粮草的押运非是小事,可是事关三军哪!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正是说明粮草的重要性。刘备原本以此来约束张飞的心性,好为后用。可哪里知道,他居然犯了事,落到了潘璋手上!
若说拿了张飞,只怕二弟那里就要嚷嚷起来,若不拿他,却又违背了自己向以法治军的宗旨。
更何况,他先时一再申明,法不容亲。别人犯法当治,难道自己的兄弟犯了法,反而不闻不问了么?
刘备无奈的站了起来,在屋内不停的踱步。
等到下午时,潘璋的使者来领刘备的回章,刘备只好硬下心肠,在上面直接批复:查实,再报!
潘璋使者领了回章,也就拜辞了刘备,急速赶往濮阳,一路来见潘璋。
潘璋得了刘备的回复,将所查之事情一一禀明了刘备。
刘备揭开奏牍,方知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日张飞因避雨,买酒濮阳城,恰时因为看到一个青衣女子在檐前避雨,动了他的心思。于是,吩咐左右,教备了墨案。举起丹青,对着那女子的模样描绘了起来。只是画未完成,尚有点睛之笔未就,不想那女子却走了。张飞不甘,于是一路追了下去,直追出了濮阳西门,到了一个郊外村庄。先时,张飞看她进了一个屋子,屋内也已有了一个男子,正聊得火热。也就在外候着。而后,又进去一女,正是屋内男子的正妻。张飞到此,方知那青衣女子乃是男子的相好。
然而,等他们出来时,张飞只见到了一男一女,而且见他们神色匆忙,衣服上沾有血迹,心里觉得奇怪。张飞因先前屋内是两女一男。出来时只有两个,而且他们出来后将门带了,分明有鬼。张飞于是大起疑心,以为他们这对奸夫淫妇将刚才进去的女子杀害了。张飞疑心一起。也就大怒着,不分青红皂白,将男子刺昏,他自拖着青衣女子进来屋内。而一进屋里。却早已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张飞也就相信必是这对奸夫淫妇合伙杀了那女子了。
张飞只在屋内一时找不到死尸藏在何处,方自逼着青衣女子指了出来。原来屋内有个大瓮。尸体正装在瓮内。张飞见那尸体惨不忍睹,大怒之下,将那青衣女子捉住,揪了她的头发,只一根也不剩,那女子连吓带痛,早昏死过去。也正在这时,屋内传来一声异响,张飞走过去唬她出来。张飞一见那女子,方知她就是最后进来的女人,也就是男子的正妻,原来她并没有死!
刘备看到这里,如看侦探小说一样,不由摇头苦笑了一声。但想那瓮内既然不是男子的妻子,这具尸体又是何人?
潘璋倒也会述事,先将本案交代清楚,方才将谜底揭开。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那日,那个女子穿了一身青衣,怀揣着心事,走在了濮阳城的街上。她一面走着,一面嘴角含笑,却又一面蹙着眉头。她的男人,或者说跟她偷情的男子,他们已经偷偷好上了半年了。半年中,他们背着家人,在外面幽会,渐渐的感情日增,而烦恼却多了起来。要知道,男子已是有妇之夫,在悍妇的坚守下,女子根本不可能嫁给他。而她的家里又十分看不起那男子,更不好提起此事。
于是,两人约定,准备私奔了帐,到一个无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然后定居下来,结婚生子,过上他们的幸福美满的生活……
于是,他们约定,就在城中西街的酒肆那里见面。现在她,正赶在西街酒肆的路上……
她一路走着,一想到“私奔”,不由脸上微红,又是羞怯了一回。
但她走着走着,又复多了心思。她想,这不是真的。因为她觉得幸福不会来得这么快。
在忐忑不安的心思里,她终于走到了西街的酒肆,对面。
她的男人并没有先她而来,她未免有点失落。
这时,天上雷鸣,大雨倾盆而下。也幸好她的身后的包袱里放了一把油纸伞,也就派上了用场。
撑开那根油纸伞,雨水淅淅沥沥的落在了上面,隔阻了天上的雨水。
想到刚才还是晴朗的天空,却突然一下子就转变,下起大雨来,她开始伤感起来。
上天都有变脸的时候,更不用说人情世态的炎凉了。
她突然后悔了,害怕了,她就这么瞒着父母偷跑了出来,叫父母情何以堪?若他突然不来了, 那该怎么办?
她想着,要不要此刻就反悔,就回去?
她犹豫的抬起脚步,想要走。
街上的行人刚才还是很多的,但被雨水一淋,没多时,也就跑散了,各归各的家了。
我是不是也得回家了?
不!只有他才能给我以家!
青衣女子将抬出去的脚,收拾了回来,往屋檐下退了退,尽量回避了天下雨水的冲刷。
对面的酒肆虽然开着,但她并没有想着要进去避避雨。她跟酒肆的老板不相识,酒肆的老板也不认得她,她也不想进去。她要站在这里,一直等着他过来。
她的眼睛一直望着西门那边,一直望着。以致对面多了三条军汉,她都没瞧上一眼,她的神情仍是注视着西门,那里有她的幸福,有她的汉子。
对面的张飞,突然看到青衣女子这种清纯的眼神。也被她震慑住了,不禁想要为这位佳人做上一幅画。
于是,张飞使人摆开木案,摊开纸张,泼墨作画。
而女子一直不知。
她的眼神一直看着西门那边,由刚开始的期盼,到后来的焦虑,以致不安。
他会不会反悔了,不来了?他为什么现在还不来?
不,我跟他约好的事情。他怎会欺我?他一定会来!
可他并没有来啊,他真的没有来啊!
她时而蹙眉,时而含笑,重复着先前一直的表情。
但越到后来,她的脸上的笑已经没有了,剩下的是远山沧桑,秋水起波。
天上的雨水还在继续着,他为什么不来?
青衣女子,终于等不得了。忐忑和不安,让她再也不愿意等了。
她抬起了步子,向着西门那边一步步走去,起先还期盼着能在半路遇上他。一路走着。出了西门,再走一路,可仍是没有他。她的心也渐渐沉下去了,她还想放弃了。不回去了。但她心有不甘。于是,继续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下去。
不知雨水已经湿了她的鞋,更不知。就在她身后十几丈的地方,始终跟着一条莽汉。正因为她的突然离开,使得他的点睛之笔没有完成,不得不一路跟了她来。
青衣女子终于回到了村庄,那个她熟悉,想要逃离的村庄。
推开门,她的男子还在里面,并没有走。
她不由一阵伤心,一阵失望的哭了起来。
听到那女子的哭泣之声,那男子慌了,赶紧连哄带骗的劝着她,让她不要再哭了。
青衣女子仍是渴望着美好,他抬起头来,逼视着他,这个答应自己要带自己走的男人。
“我在城中等了你许多时了,你为何都没过来?”
“这……”
只见她的男子迟疑了片刻,方才道:“这,我不是在收拾行李吗?”
他嘴里说着,手上也就随便拿了些衣服叠着。
“哼!”
青衣女子愤然的剔起眉头,说道:“你骗人,要收拾行李你早该收拾好了,可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你是不是还想着她,不愿带我走了?”
“唔……”
他嘴里匆忙一笑,仍掩饰不了他的心虚,只听他说道:“这怎么会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青衣女子紧迫着他,男子只好说道:“只是我刚刚要走,就被我老婆发现了……”
青衣女子微微一怔,许久没有开口,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似乎,她并不该来问这句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怎么能随便相信一个平时油嘴滑舌无所事事的男人?
这种约定有意思吗,会有结果吗?也幸得没有跟他走。
青衣女子彻底失望,软软的身子,眼看就要往榻上坐去。也正在这时,突然鼻子紧紧一嗅,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很浓很浓的血腥。
先时,她只顾着跟男子争辩,并没有主意到。此刻,这股浓重的血腥味传到她鼻子里,让她差点作呕。
青衣女子左右一看,只见榻边一个大瓮,瓮上盖子并没有盖好,瓮边上还沾有斑斑血迹。
青衣女子看到这里,脸色煞白,全身团团一紧,脑袋如弦一样的绷紧了,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嗡嗡作响。
她呼吸短促的看了他一眼,差点冲了出去。但就在这时,门外一声咆哮,男子的正妻冲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是大吼大叫:“好啊,你这死不要脸的,竟然勾引我丈夫到家里来了,看我……”
那男子看到正妻进来,再看了榻边的大瓮一眼,也怕误了大事,赶紧推着他老婆进门,却将门户紧闭了。
青衣女子被他老婆一阵的大嚷大叫,就把刚才看到的一下给忘了,倒是跟她争气醋来。想到她男人说,他之所以不能过来,正是因为老婆的缘故。如今见到他老婆就在这里了,也就把气往她头上撒。并不示弱,跳上前去,也扯起嗓子吼道:“哼,告诉你吧,你丈夫已经是我的人了。他已经不要你了!”
“小声点。”
男子脸色一白,想她两这么一吵,不被邻舍听见才怪。他赶紧又关闭了窗户,拉着两位都进了里面。
那张飞在外面本来全凭这半掩着的窗户透出消息的,如今也关了,里面的一点也听不到了。反正都是些醋坛子,他也赖得去听了,也就到一边鬼混去了,专等他们出来。
那屋内,男子将老婆和相好的拉了进去。听到他两个吵个没完没了,也就烦了。
他因青衣女子已经发现了他屋内的秘密,也怕她说了出来,只得割了老婆,欲要将老婆撵走。反正老婆已经在娘家住了些日子了,也不知她这时怎么突然回来了,屋内的秘密可不能让她也知道了。他只想尽快打发了老婆,反帮着青衣女子来诋毁她。
他老婆一听,只寻死觅活。大叫一声:“我不活啦!”
觉着地上脏,也没往地上蹭去,只和身一扑,往榻上倒了去。
那男子心思重。见她倒在榻上,赶紧拽起她,想要往外拉。他老婆被他这一顿乱扯乱拽,拼命耍赖。只不走。不想身子乱蹭着,把榻上的枕头蹭落了,哐的一声。枕头恰好落在了那只大瓮上。
男子心虚,赶忙去捡,不想这一捡起,熏黄的枕头上却沾了一抹鲜血。
她老婆平时最是晕血,一看到这里,只眼睛一翻,已然昏了过去。
男子倒是微微一愣,看着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看到鲜血,方才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她先前还道是自己的鼻子嗅觉出了问题,连眼睛也看错了,所以在一阵煞白后,被他老婆进来一骂,也就暂时忘了这事。此时当真看到了鲜血,也是吓得脑子微微一眩,差点晕了过去。
但她毕竟比眼前这女子坚定,没有立即晕过去。她脸色一变,眼睛看向大门,还想夺路逃走。
那男子也是急了,慌乱中将她也推倒在了榻上,顺便用手上的一张枕头,压住了青衣女子欲要张口大呼的嘴巴。
“不要叫,千万不要叫!”
女子被他闷了一时,见他只使劲的说着这些话,而眼睛里是滚滚眼泪,心里一软,向他点了点头。
男子缓缓的拿开枕头,将她拉了起来,然后跪在了地上,头埋在她的大腿间,哭了起来。一面哭还一面说着话:“你要相信,我对这个女子并没有什么好感。可她老是缠着我。就在今天,一早我就收拾了包裹,正要到城里去,跟你约会的,然后一起私奔。可是,这个贱婢她突然找了来,一股脑儿的缠着我只是不放。我被她缠着不耐烦了,说了几句狠话。”
“她看到我那包裹,就将包裹夺了过去,只大喊大叫,说我是要跟哪个贱女人走了。我百般想向她要回包裹,她只不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气之下拿了菜刀,还想威胁她。她哪里害怕,愣是说我不敢对她怎么样。我当时也是气糊涂了,居然拿起刀来,将她一刀劈了……”
听到这里,青衣女子全身一抖,脸上全无人色。
男子抬起头来,双泪滂沱,哭着道:“我知道我错了,求你不要说出来!只要你不说,我就带着你走。我们……我们从此远走高飞,到一个别人都不认识的地方去。然后……然后开始过上我们新的生活。好不好?好不好?”
青衣女子麻木了,他终于知道这个男子有多不靠谱。原来这个世上,他除了有个老婆,有个她,居然还有另外一个野狐狸!他的话能信么?
青衣女子只不停的流泪,闻到屋内的血腥味,她身子不住的颤抖。
她突然想到,要是不答应他,或许她,还有他的老婆,都得死在这里。
于是,她点了点头,用手摸着他的脸,带着无限的同情,缓缓说道:“好,我答应你!”
男子一听,也就转忧为喜,赶紧站了起来。他看到榻边的老婆,一时起了歹毒之心,想她是不留了。于是他拿起刀来,欲要将她也杀了。
青衣女子哪里任得他来,赶紧出言阻止。将身上去,握住了他的手,对他摇头,说道:“不可!她只是见到了血,并不知道你的事,你不可杀她。”
男子这次倒是听从了她的话,也就放弃杀人灭口。于是,将正在昏厥中的老婆抱到了厨边,用柴草将她的身子掩埋住了。
他则打了些水,两人随便将身上沾了的血迹洗了洗。只是太过马虎,一直等到出来的时候,被张飞看到女子腰间和男子裤腿那里的血迹,也就怀疑上了他们。张飞冲动之下,一刺男子肩膀,一拔女子头发。等到张飞发现男子的老婆还活着,这才知道错怪了人。他立即咆哮着,飞奔而出,一路撵上那个男子,将其杀了。
这段公案,也就到此为止。
潘璋在上面给张飞定的罪有三条,一是在没弄清男子身份情况下,张飞就将人杀了。
二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他,拔了青衣女子满头秀发,任意施用髡发之刑。
三是,拒捕,打了官兵。
潘璋在最后,向刘备请求,言明公既然处处依法办事,对于张飞此举,也应该严惩不贷!(未完待续。。)
第五三一:苏由论迁壶关
刘备看了上面潘璋状告张飞的三大罪状,自有自己的一番主张。
争对第一条,潘璋说他胡乱杀死男子,这虽然体现了张飞莽撞的一面,但幸得张飞所杀的不是好人,也有可原谅之处。所以他杀他非但无罪,应该算是立了功,及时惩戒了杀人的凶手。
然而第二条,张飞对青衣女子私自动用髡发之刑,证据确凿,刘备不反对。
至于第三条,张飞拒捕,说实在的,有点纳闷。
以张飞之力,他既然选择了“拒捕”,潘璋是无论如何也拦他不住的,如何还被潘璋抓住了?
刘备立即让濮阳城那边来的使者过来,问了他当日之事。使者自不敢向刘备隐瞒,也就将当日潘璋如何拘拿张飞,又如何反被张飞打伤,以致张飞为其举动所感,情愿跟潘璋回去的事一股脑儿的跟刘备说了。
刘备一听,哈哈一笑:“如此才是我三弟!”
刘备先叫他下去了,转而一想,这三弟虽然鲁莽,但到底并没有犯下大错,为何潘璋非要他严惩?
转过来一想,他又即明白了过来。
张飞是他三弟,他三弟犯错了,若不严惩,何以服众?更何况,当初他治军时一向强调‘法不容亲’的,如何他的三弟张飞犯事了,就不在违法之列?再者,他三弟这一犯事,可谓天下瞩目,正是做出表率震慑人心的大好机会,如何能错过?
刘备也即明白了潘璋的良苦用心,他当即朱笔批下,即日赐张飞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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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党城,城外是张辽、闻字督军日夜攻打着,城内是袁熙莺歌燕舞,醉生梦死。
橐橐橐……
突然传来一连的脚步声,脚步匆忙而急促。
两名小吏一见。都是脸色一暗。不好了,苏由那老家伙又来了!
他们来不及通知里面的袁熙,赶紧打着笑脸,迎了上去:“苏……”
一句话未了,只见苏由铁青着脸,将手拔剑。两人见他满脸的杀气,生怕触犯了他,赶紧往后一退,脸上含下,低声喊道:“苏大人到!”
里面袁熙除了莺歌燕舞泡美人儿。还能有别的什么出息。乍闻这声“苏大人到”,他只吓得赶紧将酒盏一丢,去推怀里的女人。只是那些女人还没起来,倒是少苏由橐橐橐的步子就走了进来。
苏由眼睛横扫了里面姬妾一眼,鼻子一哼,转身不动。
难怪,在此大军临城之际,他不思督军戒备,却在里面喝着花酒。而让一个老臣带兵御敌,他自己心里自然也有点过意不去。所以对于苏由,他是不得不敬,不得不怕。故而被苏由突然闯了进来。他早已忘记了愤怒。他只带着心悸,赶紧驱散了众姬妾,笑着将苏由请到了榻前:“不知城外的战况如何了?”
苏由气色不好,回道:“城外贼兵日夜攻打我上党城。我上党虽暂时在老夫的掌控之中,但只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袁熙一听,一阵慌乱。赶紧问道:“先生何以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苏由漫不经心的道:“公子既然也关心这些,好吧,那我也就说与公子你听。”
虽然将士的死亡跟他无关,但此城的存亡却关系了他能不能及时行乐,所以对于苏由的话,他赶紧点了点头:“先生请说。”
“这第一。”
只听苏由细数道:“与贼兵久战已来,我们已经折损了五六千人马了。”
“第二呢?”
这不是袁熙关心的,所以立即追问下去。
“这第二……”
苏由说道:“就是上党的存粮问题了,想必公子也应该知道,我军的粮草已经不多了……”
袁熙微微一愣,赶紧问道:“那这粮草到底哪里去了?”
苏由为之气结,没好气的说道:“想必公子你是忘了,想当初来并州时,并州并没有多少人马。公子你就将这些粮草用来招募兵马了,不然焉能一下子凑齐了几万兵马来?”
这事倒是想了起来,但又是一急,说道:“既然先生知道此城中粮草不多,先生当初又为何让我坚守此城,你这不是要害我么?”
苏由眉毛一结,愤愤的说道:“这就要怪你三弟了。”
“此又怪我三弟何事?”
苏由脸色一变,说道:“难道公子忘了。当初我等被围,我劝公子留下,就是准备向三公子借粮借兵的。只要三公子发粮食、发兵与我等,则一切好办,也就不怕外面的敌人了。可现在……哼!”
袁熙怔住,问道:“现在如何?”
“哎,公子你自个儿看吧。”
苏由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袖子里面的一封密函交给了他:“这是我替公子向三公子借粮,三公子的答复。”
袁熙看着苏由,从他手里连忙取过密信,拆了开来。仔细一看,不由大惊道:“我三弟他不借兵给我,让劝我自己募兵?”
苏由鼻子一哼:“知道了吧,当初若公子听我一句劝,带兵回冀州,向三公子责难。则说不定势局逆转,这冀州牧的位置就是公子你的了。可现在倒好,不但位置被他抢了,还要低下身子向他讨东讨西。他给倒也就罢了,可他眼见我上党兵困,居然不发一兵,任我等自灭,是何其歹毒!”
袁熙眼睛乱转着,要他跟弟弟作对,他实在不想。
他也没把气生出来,只求着苏由,问他:“先生,上党不保,我等如何是好?先生得为我想个万安之策啊!”
看到袁熙没有跟他一个鼻孔出气,心里实在愤懑。
他本不欲搭理袁熙,就此挥袖离去。但眼看自己的袖子被他扯住了,他又是对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看不过去,只好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也不难,此去向北。太行山间,有一关口,名曰壶关。此关北有百谷山,南有双龙山,两山将此关夹在中间,山形像壶,固有此名。要说此关却也凶险,乃并州东入冀州的必经之路,也是冀州往我并州西来的唯一出口。因为地势的重要,早在之前。高将军为刺史时,就已经在那里囤积了不少粮草。若我等撤到此地,一来可借此关的险峻而守,二来可借用关内的粮草,就算没有援兵,城内的粮草亦可足以支撑一年。”
袁熙一听大喜,笑道:“那么我等就快快撤到壶关去。”
苏由眼睛一白,道:“我上党虽然没有援兵,但粮草实还可支撑将及一个月的。如何战没打就想着撤出去,?如此,也太便宜贼兵了!”
袁熙一愣,道:“才一月的粮草能有何用?依我看。在贼兵还没攻打进来之前,我等不如先撤出去要紧。若是被他打破关口再撤的话,只怕那时就来不及了,刘军焉能让你从容撤走?”
苏由鼻子一哼。站了起来,说道:“御敌之事有我在,我保证公子你能从容撤出城去就是了!”
袁熙被他一白。心里一急,当即长身而起,吼道:“苏由,请按本将军说的办,若敢不从,军法处置!”
他说完,生怕苏由先甩他袖子,也就急着退到屏风后面去了。
那苏由何曾被他这样吼过,此刻被他一吼反倒是一怔,吓出了一身冷汗。暗想自己不过是个臣子,如何跟主子没大没小起来了?他也赶紧摸着细汗,匆匆走了出去。
门外两名小吏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听到袁熙大吼一声,就吓得脸色一白,暗暗祝祷苏由可别跟将军对吼了起来。及至里面默默无声,苏由一句话也没有就退了出来,两人也是觉得错愕,相顾愕然。
那袁熙躲在屏风后面,举起微微发颤的左手,顶起袖笼,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刚才一吼,倒是让他后悔了起来。
他何曾对苏先生如此无礼过,更别说是当着他面大吼了。
他倒不是怕他,只是一向习惯了对苏由的敬畏,突然翻起脸来,变成对他的轻蔑,心里面倒是有点不适应了。
他只举起袖子揩着汗,却听到身后一阵嘻嘻的笑声,一群姬妾走了过来,团团围住袁熙。看着袁熙额头上的汗珠,不由掩袖而笑,指着他道:“刚才还以为将军有多厉害呢,原来也只是吼吼而已!”
被她一说,其余姬妾也是掩袖而笑。
袁熙可以在男人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但绝不能在女子面前软下去。
只见他把袖子一挥,鼻子一哼,也不理会她们,径直走到了榻前,坐了下去。
他闷哼哼的把案上酒壶拎起,对着酒盏,想要倒点酒水喝,以解其闷。谁知倒了两下,一滴酒水也没有出来,原来酒壶已经空了。他一发的生起气来,大喝一声,将酒壶一丢,啪的摔在了地上。
屏风后面本来还在掩袖而笑的姬妾们,听到这声,都是不由的脸色齐变,赶紧拿酒的拿酒,劝话的劝话,替袁熙揉捏着。
袁熙先还不理会她们一眼,及至酒也有了,舒服也受了,也就哈哈而笑,把刚才的烦恼一股脑儿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来,与我继续歌舞!”
袁熙这一声吩咐,姬妾立即站了起来,照他的话做了。
袁熙一见,心里不由大喜,这才找到了男人的感觉。想先时,宠惯了她们,让她们跳个舞还你推我让的,此刻却是话一出口,就立即照办了,可见上下之间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的。
袁熙喝着酒,似是找到了做人的心得,也就满意的笑了起来。
两边姬妾,不知道袁熙为何发笑,但被他的余怒震慑着,只好傻傻的陪着笑。这就好比做错事的小孩,不知不觉间都要随着大人的喜怒哀乐而莫名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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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党城外,战争刚刚停下来,张辽、闻字等带着将士重新回了大营,埋锅造饭。
这时,闻字同张辽谈着话。
闻字突然道:“听说前两天乐将军所守的狐平关半夜里突然遭到大股匈奴骑兵的袭击,不知这是为何?想我等与南匈奴并无瓜葛,他为何要袭击我城?”
张辽想了想,说道:“这南匈奴向与袁家极好。袁绍在时就数次与南匈奴盟誓,缔结盟约。可能因为我等派兵攻打上党城,袁熙着了急,这才派人向南匈奴救助,故而才有了前两天的事情。”
闻字点了点头:“可据乐进将军推测,说这伙南匈奴骑兵是沮鹄引来的,不知是不是真的。”
张辽笑道:“这也有可能。他当时一败后并没有回上党城,可能是带着残部向南匈奴借兵去了。”
闻字道:“匈奴骑兵这次大败而去,只怕不会就此干休,定会卷土袭来。我担心的是。狐平关只有乐进将军的三千人马驻守,不知能否抵抗得了匈奴骑兵的下一轮攻击?”
张辽哈哈一笑,道:“虽只有三千人,对于乐进将军来说也已经足够了。闻将军不知,这乐进向来善于防守,故每每战后之事我都让他处理。将军就放心吧,狐平关我两就不必担心了,目下最主要的,就是尽快拿下上党城。抓了袁熙、苏由一伙,也好早点交差。”
闻字点了点头:“将军说的是。只是,我记得当初明公给将军三万人马的时候,说道我等身后还有赵云将军一支人马作为左右接应。可到现在我都未曾见到赵云将军的一兵一卒,不知赵云将军他在何处?”
张辽哈哈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虽为左右接应。但也不需紧跟在我等身后。听说他前阵子还带领一支人马出现在了河东郡一带,击退了不少袁熙的并州散兵,也占领了不少的城池。”
闻字去了心里的疑问。点了点头,又说了些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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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来了,快请快请!”
晚上,袁熙为了赔罪,专门为苏由设了筵席,请了诸位将军来陪。苏由见到袁熙这般客气,他也是受宠若惊,道了声:“不敢不敢,公子先请。”袁熙微微一愣,被他一客气,还着是别扭,有点不习惯了。就连其他的文武,向知苏由不把袁熙放在眼里,从来用筵都是闷声不响的吃着,吃完了,也就闷声不响的告辞了,不知让袁熙尴尬的多少次,发了几回火。可现在倒好,两人都相敬如冰起来了,只让众人背后的起了鸡皮疙瘩,寒气从脚底直透上胸口。
其实这也难怪,苏由是被他白天一声吼给吼醒了,回来仔细一想,自己跟主子这样处处作对,怕不是长久之道。他难得的想起了田丰,想起了沮授。想他两个本来是大好的前程的,后来还不是应为“忤逆”了袁绍,这没了后路。一死一贬。可别看自己此刻还守着袁熙的敬重,那是因为上党告急,袁熙还用得着他,故而对他百般忍耐,要是危险过了,他还能对我这样“客气”吗?只怕下场不会好过田丰、沮授。他一想通了这些,对于之前所有的表现一概抹杀,深深后悔,也就有了“悔改”的意思了。
而袁熙之所以特意请他,自然是需要苏由继续出力,不好让他寒了心。
他两人的心思彼此都明白,也就心照不宣,互相逊让客气一番后,堪堪都落了坐。
“公子!”
“先生!”
难得,两人同时举起酒盏,欲要向对方敬酒,不想倒是同时说了出来。众人又是一愣,真不知道他两今晚是怎么了。及至酒席散了,袁熙又单独留下了苏由,将他请到了书房,让他吃了茶,用了些点心。苏由悄悄看了袁熙一眼,从席上站了起来,说道:“其实白天公子所提的事情也不妨早点去做。”
袁熙喝得有点多,听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倒是愣住了,一时没有想起来。
“先生指的是何事?”
苏由一愣,并不生气,方才和气的说道:“白天时,公子不是说上党不可久留,欲要将军队撤往壶关吗?老朽回去后左思右想,觉得公子说得甚是有理。想我等若是等到粮食用完了,贼兵逼得最紧时再走,未免显得太过仓促了。”
袁熙一听,还怕他这话是试探自己的,赶紧摇头道:“白天的话是我乱说的,先生不必在意。先生说得对,这上党城尚有一个月粮草可支用,为何要急着撤出去?倒是不能便宜了贼兵。”
苏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确实是我百般思考之后所做的决定,还望公子采纳。”
袁熙微微一愣,倒是有点糊涂了。他向前问道:“先生的意思,当真劝我撤了这里的人马,回壶关驻守?”
苏由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已经想清楚了,这上党只是一座孤城,就算再拖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趁早撤出去。而壶关扼守并、冀两州的总要,我等就算被张辽等攻击,不说可多支撑些时日,要是实在没有办法,也可向三公子救助。到那时,若我壶关一破,他冀州也就两面受困,我想三公子他是不会见死不救的。所以,我全军撤往壶关才是救了自己一命,望公子莫再迟疑!”
袁熙一听,跳了起来,双手按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大笑道:“哈哈,爱死先生了,先生早是同意不就完了!”
苏由被他一弄,怔了半天,怕他再做出畜生的事来被夫人知道了,赶紧起身告辞:“那么这事明天老朽就着手准备,后天晚上四更后撤出上党。”
袁熙自然应允,说道:“依得,依得!”也就随他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三二:潘璋义释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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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月起,每日两更,更新时间暂时定为:第一更早九点至十点,第二更晚九点至十点,更新量由原来的一更五千,加为两更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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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院子,翠竹轻摇,撒下斑斑点点的细阳。
翠竹下,两个婢女缓着轻罗小扇儿,依偎在绿茵地上,两眼闲闭着,乘着荫凉。
就在不远处的池塘边,摆了一张明净的木案,一人身着绿袍,跪坐在一方干净的席子上。他的左手捋着腹前一部美髯,一对丹凤眼时开时阖,右手则放在案上,不时的抖开哗啦啦的竹简,正细细读着一部名为《春秋》的书。
竹影轻移着,也不知看了多一会,那人突觉口中干咳,便稍微将眼睛挪开,想要唤婢女弄盏茶水来。但只转眼没看到人,倒是在身后不远处的翠竹下看到两个婢女斜偎在了一起。这其中一个婢女睡得歪了,头埋在了另一个婢女的怀里,另一个婢女一手按在她的背上,一手仍是举着,拿了根轻罗小扇儿,隔个两下扇一回,但眼睛早阖着,想早已熟睡了。
只是她那粉颈低垂,柳眉舒展,肉唇醒目,好不撩人。而她那只轻举的皓腕,袖衫脱去,露出了那对粉嫩如莲藕般的手臂来,让他看了一眼后,本来通红的紫檀脸,更加生晕了。
那人看到这里,突觉得喉咙里更加干咳了,不禁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寂寂的清风,缓缓吹动他的黑髯,黑髯如浪般翻滚着。
他脑子里早已不能平静。
对此清风。对此翠影,对此一潭幽静的池水,更有佳人陪伴,实在是不愿意轻易辜负了。
他悄悄将左手抚在旁边一块大石上,正欲起身,右手却触到了案上的竹简,发出了啪嗒的一声轻响。
声音虽轻,却足以敲醒他。
想到案上放着的这卷《春秋》,淫邪顿去。那人是轻轻叹了口气,手捋着胡须:“也罢!这水还是本将军自己去倒吧!”
他这么想着。正欲起身,突然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响,将寂寂的院子,打破了。
两个婢女吓得醒来,赶紧回避了。那人也不用通报,早已跑到了这人案前,拱手作揖:“关将军!”
坐上的正是辅楚将军关羽,此时他早已被刘备封为沛相,萧县令。此地也正是他的驻地萧县。
关羽丹凤眼一抬,看了那人一眼,却是自己身边的腹心小厮,于是问道:“看你这么着急的。可是有什么事情?”
那小厮抹着汗,说道:“却是有事,而且事情还挺大的。”
他这么说着,已经从袖子里抽出了一道公文。交给了关羽。
关羽看了他一眼,展开一阅,里面写的却是张飞杀人犯事。准备将其斩杀,以儆效尤的告示。
“啪!”
关羽还未看完,早已大叫了声:“三弟!”
就见他站起身来,正要离开,被小厮拦住,问道:“将军要干什么?”
关羽按剑道:“吾三弟犯法,大哥将要斩他,我这做二哥的怎能眼睁睁的看到兄弟相残,而不一语?吾欲往黎阳走一趟,求我大哥法外开恩,饶他一饶,也不枉了我三人桃园结义之情!”
“糊涂!将军若去,只怕张将军就活不成了!”
被小厮这么一说,关羽瞪视着他:“你何要口出恶言?是何居心?”
小厮连连道:“关将军请听小的一言。想楚公向来以法治军,虽亲不避。若将军去求,只怕楚公非但不能听,而且为了让外人引以为戒,必将速斩张将军。更何况,关将军不但跟楚公是兄弟,跟张将军也是兄弟。若将军出面,只怕不妥,将军这时应当回避才是。”
关羽喝道:“如你说来,难道我关羽眼见兄弟有难,还要做个见死不救的懦夫不成?”
小厮摇头笑道:“当然不是这样,将军你不方便说,自然有方便的。”
关羽一听,眉头一皱,说道:“你把话说完。”
小厮笑道:“将军难道糊涂了?目前在楚城的还有营司马张昭张大人,御史中丞陈群陈大人,太傅华歆华大人,这几位都是楚公身边的重臣,楚公又向来听他们的,若将军肯去求他们,让他们再联名去求楚公,楚公那时必将减判张将军之罪,可保不死!”
被小厮一说,关羽鼻子一哼,说道:“这些人不过是些腐儒,让我堂堂辅楚将军去求他们,哼!断断不行!”
小厮微微一愣,叹道:“若将军不能屈尊,只怕张将军的命谁也救不了了。”
关羽木立良久,突然撩起长须,叹了一口气:“也罢!权且为了三弟,丢了这张脸了!”
他说着,又吩咐道:“去给我取一盏酒来!”
小厮一愣,心里好笑:“这不过是见几个文弱的老臣罢了,倒是还需水酒壮胆。”他也不敢耽搁,赶紧应诺一声,屁颠的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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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请张将军过来!”
濮阳城,潘璋按下公文,抬起头来,吩咐了旁边士兵一声。那士兵立即躬身而去。不时,早将张飞请了堂来。人未至,就听到了张飞响亮的笑声:“潘将军,你可又要找俺来喝酒来了,俺也正渴着呢,快上美酒来些!”
潘璋听到声音,也即站了起来,迎了上去,苦笑道:“将军要喝酒,有何不可?”他立即让人上了酒席,摆了开来。单单的陪着张飞饮用。
潘璋举起酒盏,站起身来,说道:“张将军,干了!”
张飞倒是微微一愣,也即站起:“潘将军好酒量。哈哈,干了干了!”
吃得一盏,张飞啪着肚子哈哈笑起来:“说来,俺在你这里坐牢,却比押运粮草要舒服多了。不但睡得好,吃的更不必说了,每顿有酒有肉,还有将军相陪,却不是神仙一般?哈哈,俺可得感谢潘将军关照了!”
潘璋苦苦一笑。又举起一盏酒来,站起来,叫道:“来来,喝酒喝酒!”
张飞自然是来者不拒,一盏又一盏的干了。
那潘璋因为心里有事,喝得又急了些,十几盏下来,早已是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抬不起来了。借着醉意。将手一张,大叫道:“来人!”旁边的一名士兵立即走了前来,躬身问道:“将军请吩咐!”潘璋叫道:“去将我案上的公文取来!”士兵不敢耽搁,赶紧取了来。潘璋又叫将公文交给张飞。张飞正吃着酒。酒劲也上来了,晃了晃脑袋,叫道:“这是什么鸟东西,俺可没空看。你给俺念来!”
潘璋说道:“张将军还是自己看。”
“也罢!”
张飞指着那人:“给俺展开。”那士兵按了张飞的要求,将手中的纸张扯直了,人站在张飞席前。好让张飞看清。张飞也从没从上看到下的道理,更何况此时酒喝多了,更不循规蹈矩了。他只第一眼望下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几个醒目的大字“依律斩飞”!乍然看到“斩飞”二字,不由哈哈一笑,指着给潘璋看:“将军你看,这厮将俺张飞两字都写错了,居然写成了‘斩飞’,却不好笑?将军勿急,待我将它撕了!”
他只说着,就要伸手去抓,被潘璋立即说道:“将军千万不要乱撕,此乃明公下达各处的要紧公文。”
张飞一听,立即缩回了手去。再仔细往那上面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这篇公文,却是刘备亲手下的,上面严明要杀他。
张飞看到这里,也没见他有和反应,只让那人将公文收了,继续喝着酒。
潘璋看他心情如此平定,不由一怔,突然叹了一口气:“当初要捉拿将军的人是我,请求明公处罚将军的人也是我,如今将军将死,为什么反这般平静?我就在这里,将军要怎么样,便请将军怎么样了,为何一言不语?”
张飞突然哈哈一笑,道:“若是以前,将军这么做,俺也不用将军说,早就将将军你碎尸万段了。可俺既然知道将军这般做有将军不得已的苦衷,都是为着俺大哥着想,俺还有什么说的?这顿酒后,俺愿意随将军处置!不过,将军也不用着急,俺绝不会为难将军,这顿酒还是要让俺吃好的。”
潘璋被他一说,心里莫名激动,只得垂着泪点了点头:“今天就让我陪将军你喝个一醉方休!”
张飞一听,呼呼而笑:“俺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两人觥筹交错,不觉喝到了深夜,潘璋酒力毕竟不及张飞,先醉了下去。张飞缓缓的站了起来,淌出泪来,哽咽着面对北方:“大哥,是俺给大哥你添麻烦了,气的你要杀了俺。既然要杀俺,俺也无怨言,可惜不能再陪大哥你继续喝酒了!”
他说着,脑袋哐当一声,倒在了案上,酒坛子骨碌碌的滚到了一边,酒水撒了一地。
守护在外面的卫士听到这声,以为出事了,赶紧跑了进来,及至看到两人醉倒在案上,都是不觉莞尔一笑:“快些将两位将军抱起来吧。”四人说着,分头行动,两个去架潘璋,两个去弄张飞。只是,两个跑到张飞那边的士兵,还未尽张飞,一人早已吓得跳了起来,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指着张飞叫道:“张……张将军还醒着!”
另一人看他眼睛圆睁着,一动不动的瞪着自己,不由也是吓出了一身汗,赶紧扯起脚下士兵,说道:“将军既然还没喝好,我等且先退下去吧。”
另外一人哪里敢耽搁,赶紧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但还没跑到门边,耳边乍然听到屋内鼾声大起,不由一愣,两人相视一眼,尚且不敢回头。
一人问道:“潘将军不是已经被抬走了么?”
“是啊!”另一人回答着。
“那里面怎么还有鼾声?”
两人同时回转身来,但里面除了睁眼未睡的张飞,倒是没有第二个人在了。
两人相视了一眼,同时走上前去。再次左右找寻着。哪里有他人踪迹。
这时,两人再次看了张飞一眼。只见睁眼中的张飞,鼻息那里噗嗤噗嗤的扑出热气来,一阵阵的将鼻下胡须掀起。
两人同时抹了一把汗,汗,原来是张将军的鼾声。
可不对啊!张将军不是还没睡么,怎么便打呼了呢?
两人再次确认了次,这才不可思议的得出结论:张将军是睡了,但他是睁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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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潘璋先张飞醒来。看张飞还睡着,倒是不愿意打扰他,也就在厅堂上等着他。
张飞一觉醒来,也就朝潘璋这边赶来。
潘璋见到张飞,脸上甚是对不住,赶紧站了起来,拱手道:“张将军醒了,昨晚酒可有喝好?”
张飞径直走了上来,说道:“昨晚喝得太多。也不知何时就醉倒了,让将军见笑了。”
潘璋呵呵一笑,又让人摆上了筵席。
不待潘璋劝酒,张飞就说道:“今个儿要麻烦将军押送俺到黎阳去。这酒就少吃些吧。”
“使得!”
潘璋点了点头,两人当真也只喝了三五盏,也就住了。
那张飞扒了三五碗饭,填得饱饱的。拍着肚子道:“酒也喝了,饭也足了,不如趁早些启程吧!”
潘璋微微一愣。叹了口气,也就说道:“也好!”让人准备了一辆囚车,拉到了门外。张飞一看,呵呵一笑,也不难为潘璋,将身上去了。潘璋一见,欲言又止,只得说道:“就暂时委屈将军了!”
“哪里话!”
张飞说着,又道:“对了,请将军将俺的一支长矛也带上吧,这是俺与大哥、二哥桃园结义时,俺大哥找人出钱打的,俺可从没有离过它。”
潘璋一听,不禁潸然泪下,暗暗点了点头:“将军放心吧。”
当即让人取了张飞的丈八蛇矛。这蛇矛长有一丈八寸,重达五十多斤,还得两个力士抬着走。潘璋则结束了一番,带了三十几个士兵,一路开门,从东门出去了。
张飞走着走着,有点不对劲,不禁问道:“潘将军,若从北门出去,岂不是路途要更近些,为何还要绕道走东门?”
潘璋马上打着哈哈,随便糊弄了他一句,只让军士往密林里走出。张飞只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只见两边都是密林,再走下去不但到不了黄河,只怕离黎阳也越来越远了。张飞开口道:“将军,你走错了!”潘璋只笑道:“将军放心,某怎会走错?”
张飞不语,眼睛瞅着两边,觉得这密林非常熟悉,再看泥地上压出的车印子,恍然大悟。这条道不正是自己当日押运粮草,车行途径之处么?这些车印子可都是宽大的粮车压出来的啊,非是一般普通车子可比。当日他们就是途径此处,突然下起雨来,害得他因嘴馋,想要进城打酒喝,以致发生了接下来一连窜的事来。
张飞想到这里,立即叫道:“停住,停住!”
张飞这声炸雷也似的大叫,哪个还敢不听?都是停下了步子。潘璋从前面走了回来,问道:“将军可是渴了,我让人取酒来!”
“俺不渴!”
张飞看着他:“俺且问你,这车子方向可还是朝着北面去的?”
潘璋尴尬的一笑:“当然是一直往北。”
张飞说道:“将军别瞒俺,俺虽然刚才睡着了,但俺还是清楚的记得这里乃是俺曾经走过的粮道……”
潘璋被他一说,脸上一红,想了想,叹了口气,跳下马来,叫人将囚车打开了。张飞微微一愣,并没有从车上下来,只是问他:“将军这是干什么?”
潘璋突然往地上一跪,张飞立即跳下木车,双手托住他,瞪着双眼问道:“将军这是为何?”
潘璋只是不起来,说道:“我向知明公法度严明,故而将军犯法,我不得不将将军拿下。但我连日来与将军相处,反觉得将军是个英雄,非是一个只顾厮杀的莽夫。如今,明公当真是法不避亲,欲要让我捉回将军,亲自送到黎阳去,将将军斩首示众,我心何忍!我别无他法,又不能因私废公,只好弃了这身官服,愿追随将军躲避山林也罢,亡命江湖也行,只要能免了将军此祸,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张飞一听,怔了一时,突然大怒起来,将他扯起,指着他道:“将军这话好生糊涂!俺犯法,将军既然拿了俺,现在罪也定下来了,俺大哥叫你将俺押回去,你却又要放了俺?你这样做让俺好不清楚!若非看在你这几日好生待俺的份上,俺为了大哥,也绝不放过你这种反复小人!”
张飞气呼呼的,将潘璋放开,又要爬上囚车。
潘璋旁边一个将士实在看不过去,不禁大着胆子走上前来,大声叫道:“我看糊涂的是你这厮!我家将军捉你,那是因为你犯了法。今又要放了你,那是为将军的气概所折服,那是因为义气。在此忠义两难的情况下,我家将军情愿放弃大好前途,追随将军亡命天下。你不感激我家将军也罢了,却还如此凌辱我家将军,是何道理?我看你就是一个浑人!”(未完待续。。)
第五三三:一女侍三夫
潘璋想要扯住那人不说,但那将士倒是一口气说了出来,让潘璋好生尴尬。
那满肚子气鼓鼓的张飞,被那将士一骂,反是堕下泪来。他突然转过身来,一把将潘璋两只肩膀抓住,叹道:“俺何尝不知将军是为了俺,可俺又怎能因为贪生怕死背叛俺大哥?”
潘璋跟张飞抱住,对泣了一时,潘璋方道:“这件事是我没跟将军商量就做了,实在是我糊涂了。什么也不用说了,我这就跟将军一起回黎阳,去向明公请罪,我愿意同将军一同赴死!”
张飞赶紧扯住他:“你这话好生糊涂,千万不许说出来,否则俺可不愿意让你跟我过去了。”
潘璋只得点了点头:“也罢,我听张将军的!”
张飞方才重重的捶了他一下,叫左右:“可有带酒来,俺与潘将军要喝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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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浩浩的河水,沮鹄长叹一声。
上次,他就是被张辽人马大杀一阵,败回这里的,他那时身边仅剩了几十骑。
如今,他再次带了败兵回来,虽然身后还有个三千多骑。
只是,这三千骑并不是他的,这些人马就是他上次从狐平关败回来后,向南匈奴借的。当时,他面见南匈奴王,南匈奴王开始时也不愿意借兵给他,但到底在沮鹄的巧舌之下,匈奴王终于妥协,答应借给他五千骑兵。
沮鹄原也以为,只要凭借了这五千骑,对狐平关发动一场夜袭,也必将狐平关夺下来。
可是事与愿违,到底还是败了。
不但败了,而且还折了小半人马。这如何向匈奴王交代?
是以沮鹄暂时将人马在这里驻扎了下来,不时不忍就回去。
但不回去能行吗,显然不行!就算他自己想骗走这支人马,这些匈奴人也绝不会跟他走的。
到了此时,看来唯有激怒匈奴王,让他发大军来,才能重新夺回狐平关了。
沮鹄想到这里,紧了紧身子。他随便将受伤的创口包扎了一下,也就飞身上马,手上一招呼。他身后的是三千骑在“呼噜”声中,也就一转眼,随他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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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党城头,此时已经换上了刘军的大旗。张辽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在包围了上党一月后,袁熙不战而走,将一座上党城丢给了他们。
袁熙是半夜匆匆而走,当然也没来得及毁坏那些建筑,就连仓库里能供给三万大军一个月的粮草也并没有带走。全都留了下来。
张辽等到是乐享其成,大军进城之日,也就张榜安民。
上党城内百姓本来被袁熙役使得不行了,早闻刘军乃仁义之师。故张辽人马入城之日,非但没有引起没必要的混乱,城内百姓倒是香花相迎,让张辽等倍感亲切。
当然。刚刚入城,必要的安抚还是要的。
在忙了五六天后,张辽与闻字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张辽以为袁熙既然已经逃往壶关了。那里道路险恶,不易进攻,但他也难以出击。可见他是采取了防御之势,可以暂时缓上一缓。而狐平关西有南匈奴之患,不可不先除,不然待大军出击壶关,匈奴从后而来,那就麻烦了。
但闻字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袁熙之所以弃城而走,那是因为他们已经是军士疲惫了,不堪重用。在他们士气低落之时,趁机一鼓而下,可免后患。他若回壶关后,在附近招募将士,恢复了士气就麻烦了。而南匈奴那边虽然士兵凶悍,但他们毕竟人马极少,在此“袁弱刘盛”的局势之下,断不会轻易冒险。
他这话也是有理,两人于是写信给乐进,想听听驻守狐平关的乐进的意见。
乐进同意张辽。
闻字听说,也就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就先发兵南匈奴,先将南匈奴击败,然后再出兵壶关。”
两人既然商议定了,挨城内稳住,让乐进兼守上党,他两则统领了将及一万的人马,杀向了南匈奴驻地,平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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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将军如何来了?”
门被推开,只穿了一身粉色的亵衣亵裤的女子,刚刚坐在梳妆台边,正要拿起台上的象牙梳,突然被这一道光涌进来,不由放下梳子。她看到立身门边的一名将军,立即站起身来,飞步走了过去,双手张开,投到了将军的怀抱。
高干用手摸着她柔顺的头发,问道:“怎么,寿儿不想我回来了吗?”
被称作寿儿的女子赶紧说道:“看将军说的,将军一去都快一个月没有回来了,都快把奴家想念死了。”
说着,拉着他进来,将门户关了。
高干一径走了进去。
里面的摆设还是原来一样,一成不变,倒是榻上的被单囚着,有点不好看。
高干笑道:“寿儿刚才起来吗?”
寿儿仍是坐在梳妆台边,笑道:“将军不在,奴家起来跟不起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高干一笑,走上前去,搂着寿儿的粉颈,在她耳垂上轻轻吻了一吻,道:“寿儿是在生我的气?”
寿儿被他一亲,脸蛋泛起了红晕。她半举着梳子,只微笑着不语,只把眼睛偷过来偷过去的看着他。
高干被她这妩媚的神情一弄,呼吸不由急促了起来,他嘿嘿一笑,一只后摸着她半边脸颊,说道:“哈哈,也罢,这次就偿还了你。”说着,将她手上的梳子夺了下来,一双手将她羸弱的身体抱了起来。寿儿只不言语,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高干越发的恨不能吃了她,将她往榻上一丢,将衣甲除了,和身扑上。
所谓小别胜新婚,一番**下来。两人都是下了一阵猛汗。高干毕竟远路而回,又怀着忧心,到最后也就力不从心了,而寿儿却还是死劲的要着。高干实在吃不消,只得将她推开,将衣甲穿了起来。寿儿万分不满意的别了别嘴,但也没敢表露,只得也替他穿上衣服。但没等他起身,立即将自己的头枕在了他的大腿上。高干倒也没有拒绝,任着她来。
寿儿问道:“将军不是在高唐带兵杀敌么。缘何突然回来了?莫非已将贼兵击退了?”
听到寿儿问,高干不禁悠悠的叹了口气,手玩弄着她的脸颊:“哪里有这般容易,这次贼兵突然发动全军向我高唐而来,我若不是亲自坐镇指挥,不然高唐可就难保了。目下两军在高唐城下相持着,互有损伤。我念着寿儿你,也就将守城的任务交给了将军梁岐,先回了你这里一趟。等会我还要回去,顺便募集些粮草过去。”
寿儿笑道:“想不到将军一回来就念着奴家,奴家无以报将军。”
高干将手抚摸着她的身躯,笑道:“只要你好好的。就是报答了本将军我了。”
寿儿咯咯一笑,身子又往他身上蹭了点。
“对了!”
高干扶着她的脸蛋,说道:“等我击退了贼兵凯旋归来后,你也就跟我回去吧。”
寿儿微微一愣:“回哪里去?”
高干嘿嘿一笑:“当然是我的府上。难道寿儿你愿意一直这么没有名分的跟着我?”
自上次高干在此诱杀了隋雷等后,被养在这里的美人寿儿,倒是没有挪窝。只不过高干在此加强了戒备。风声一过,也就好了。
寿儿听高干此话,不由微微一愣,笑道:“将军就别逗我开心了,将军接我回去,就不怕你老婆?”
高干苦声一笑:“我老婆早在数月前就已经去了。”
寿儿一听,怪不得呢!以前求着他,他都不肯,今天倒是自己提了出来。想那时他是惧怕家中悍妻。悍妻一死,他倒是男人了一回。
高干又跟寿儿说了会话,想到高唐城战况紧张,若高唐一丢,敌人就直接打到平原来了,不敢耽搁,也就匆匆将寿儿的头一掰,笑道:“好了,寿儿,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自己先歇着吧。”
寿儿刚刚还想撩拨他一下,以解下身的未解的饥渴,被他一推,也没办法,只得赖赖的起来,还想要着衣送他。高干将她两肩一按,将被单往她身上一盖,遮住了她满身的春光。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道:“好了,你也不用送了,我先去了。”
说着,立即转身,手按着剑,急急的推门而出,又将门户关了起来。
寿儿满含幽怨的将身上的被子踢了,管它春光乍泄。
她等了一时,她突然开起杏桃小口,腻腻的道:“你两个也不要偷看了,都进吧!”
她话一出,门外移动的两只影子,也就嘿嘿发着笑,蹑手蹑脚的进来,又将门户关上了。
两人一走近,一面解着衣服,一面说道:“好险,今天幸好没有急着进来,要是被高将军撞上了,那可就麻烦了。”
“谁说不是!”
另一个已经脱完了衣服,爬到了寿儿身体上。
寿儿哼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也还能捡上一段时间的‘残食’吃吃,等我被接进了高将军府上,你们也就散了吧。”
“这是为何?”
另一人也即爬了上来。
寿儿笑着看向他两:“我难道就做一世的没名分的卑贱女人不成,高将军的老婆死啦,看来我要被扶正了。你们啊,也就趁早死了心吧,这些天就当给你们白玩了吧。”
两人一听,手都住了,眼中有点怨毒。
寿儿一看,将兰花指一翘,点在了他两个的头额上,笑道:“你们可要搞清楚了,你两只不过是看守门户的小吏,若不是刺客出现的那一天,高将军又急着要出去,把老娘弄得痒了,老娘没处理会,不然老娘我怎会一时糊里糊涂的挑上了你两个。你两个倒是好,吃了一次腥后,就把老娘我惦记上了。每头都来吃高将军的残羹剩饭。怎么,现在突然吃不到了,又着急了?”
一人被他话语撩拨得受不了,手早已在她身上乱摸起来,对着她耳朵嘿嘿笑道:“我两想吃腥,若夫人不愿意给,我两还能吃得到么?再说了,高将军不在的这些日子,又是谁侍候得夫人舒舒服服的?”
另一个身子早已滚烫,不再啰嗦。拿着寿儿的下身就用了起来。
寿儿全然不理,将双腿张开,双手抱住另一人的脖项,咯咯笑道:“老娘也没叫你两失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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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一路出来,不时,从两边小巷里抬出一杆轿子。待他钻了进去,轿身也就动身,往前奔去。
一路上,高干闭着眼睛。想着高唐那边的事情。
一个多月前,驻守济北国的木路所部,突然发兵三万,向着平原杀来。在此前。驻守青州的吴求所部,亦是零零星星的侵犯着他的济南国边界。高干因为去年一战损兵折将,暂时没有争对吴求那边展开反击,准备弃了济南国。只保平原。于是他,将所部人马大都调到了高唐前线,展开阻击。木路出兵不及十几天。就已经打到了高唐城下,双方在高唐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高干一共才召集了不足四万的人马,给了逢纪五千,剪去各地的驻防兵马,他带到高唐的人马加起来也只有两万多。
他本来人马就没有木路的多,再加上木路人马精壮,哪里是对手?高干让将军梁岐出马,已经是败了数仗,损失了数千将士。高干也是烦闷,眼看高唐即将不保了,他也就借着筹集粮草为借口,先回城缓上一口气。他倒是盼着能出现奇迹,若能局势逆转,到时他再运粮支援不迟。若是高唐不保了,把粮食送到那里去,岂不是白白的送给木路了么?所以他也想借着此计,行观望之态。
不过,他想起青州乃至冀州、并州的局势,心里不禁隐隐作痛。
想在袁家全盛时都被刘备打了个大败仗,死伤了无数人马。而袁绍死后,袁家算是彻底没落了。现在刘备又同时发动数路人马侵犯三州,三州具是告急,不知这种局面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啊!
高干想着,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手摸到腰边,突然睁开眼来。
玉佩如何不见了?想是掉在寿儿哪里了吧?
准备不回去,但想想也没多少路,也就叫轿子往回赶去,落在了刚才出来时的门户口头。高干将身一整,也就抬步走了进去。
“这两个小厮如何又偷懒跑到哪里去了?”
高干门前没看到人,心里十分不悦,他伸手去推门户。
门户居然是紧紧轩着的!
高干记得,他刚才出来的时候,只是顺手带上的,如何此时就关门闭户了?更何况,在如此大白天的,寿儿不该再轩门在事。
他在一退,里面的三人立即停止了动作。
寿儿喘着气儿问道:“是……是谁?”
高干刚走的,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不知这时还会有谁来?
高干听得声音喘急,有点不对,怕她出事了。他赶紧踹起一脚,拔出一剑,哧的一声,将木轩斩落在地,推开门来:“寿儿!”
寿儿团着被子,将身子裹了起来,突然看到高干,又惊又怕,但勉强说道:“将……将军,你怎么会回来了?”
高干看她头发蓬松,眼睛惶恐,不觉奇怪。但也没有见到他人在,这才将剑收进了鞘内。他走了过去,看到梳妆台上放着的一块玉佩,也就将其捡起,挂在了腰边。他坐下来,温言道:“是刚才我进来的急,将我寿儿吓到了吧?”
将她身体搬了过来,放入自己怀里。轻轻啪着她的背儿,一面安慰着。
寿儿却是心里有鬼,刚才又被吓了,只脸上煞白一片,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高干啪着她的背,说道:“哼!小张,小胡这两个小子不在门外守着,不知溜到哪里去玩了,下次过来我定然不饶!”
他又看了寿儿一眼,说道:“好了,寿儿,我留下两个在你门外守着,你也安心休息一会吧。”
寿儿立即道:“这……不用了……”
“嗯?”
高干看了她一眼,问道:“为何不用?”
寿儿慌张的道:“不……不是的……我是说小张、小胡刚才被我叫出去替我买些胭脂水粉去了,并非溜出去玩了。想必他们等会也就回来了,将军不用担心。”
高干一听,也即点了点头,将她头发理了理, 笑道:“刚才寿儿的云鬓也未曾这么乱,如何过了一会就成这样了?”
寿儿脸上又是一白,慌忙不答。高干倒也没有在意,笑道:“好了,你先休息着,明天我再过来看你。”也就转过身来,正要离去。偏偏这时,那榻边传来叮咚一声,似是头触到了木榻。
“嗯?寿儿你没事吧?”
他还以为是寿儿头触了榻,刚刚回身去问,那边突然赤条条的站起来两个人。
一个叫道:“你干嘛动我屁股?”
“你干嘛暴我菊花?”
“我暴你菊花,你就要动我屁股?”
……
高干眼睛瞪起,看向寿儿,寿儿身子团团打颤,粉脸惨白。(未完待续。。)
第五三四:三路攻一城
哧,擦干了剑上的血迹,高干再也不看榻上寿儿一眼,转身就走。
“将军!”
寿儿无力的叫了声,她知道将军是不回再回来了。
看着榻上溅满的鲜血,还有那两具**裸的男尸,寿儿似乎并不感到害怕。她缓慢的从榻上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她明媚的笑了笑。
任由一具洁白的身躯,傲岸的蓓蕾,在镜子前悄悄绽放。
然后,女儿家的梳子,缓缓从头梢落下。
高干走到门口,喝来两名士兵,叫将里面收拾了,然后留在这里看守,他自己则一路回到了府上。
逢纪恰时已经从济南兵败,回到平原已经一天了,他听说高干也回来了,只得去找他。
高干在城中呆了两日,忽报刘备又分出一路人马来,从黎阳出发,沿着黄河一路直进。其兵甚锐,所过郡国小县皆是望风归顺,不出一月时间,已经攻到了清河国,甘陵城。
甘陵城距离平原城不过数百里,威胁甚大,高干闻此信,着急的不得了。
心想东有吴求的青州人马,南有木路的济北人马,目今又添了西路的甘陵人马,三路夹攻,这却如何应付?
他只着急,也坐不住了,只坐等冀州袁尚那边发兵相救。
只这一日,出使冀州的人马终于回来了,带回了袁尚的回信。
高干急着将回信拆开,看了一遍。不看还好,一看气上心来,大骂了袁尚一回。
原来袁尚在信中自叫了一回苦,说刘备大军正攻打他黎阳诸县,他是自顾不暇,望高干先自招人马,进行自救。待他退了刘备大军。自当亲自率领大军前来相救,郑重云云。
高干愤愤不平,想了想,又骂了袁尚一回,气呼呼的睡了去。
但也没睡上一个时辰,心里记挂着事情,也就醒了来。他突然想到了他的谋士逢纪。
在如此关键时刻,怎可将逢纪从自己身边调走呢?
高干突然后悔不该给逢纪五千人马,让他去了济南国。
他想到这里,立即起身。想要让人将逢纪从济南请回来。
但他刚刚 伏案提笔,外面就有人匆匆报说,逢纪带着人马从济南那边回来了。
高干心里大喜,也就急着叫人将逢纪叫来相见。
但见逢纪满身疲惫,一脸的惫懒,高干早已猜了出来。
那逢纪见到高干,也是一脸的歉疚,赶紧向高干赔罪,说了济南兵败的事情。
谁知那高干呵呵一笑。道:“我原本也没打算能够保住济南,丢了也就丢了吧,只要先生能安全回来就行。”
说着,又立即请逢纪坐下了。将从黎阳杀来的一路人马也跟他说了。
逢纪一听,心里也是焦急,但他不好表现出来,仔细思考了一时。方才说道:“贼兵既然已经杀到了甘陵,可派出一路人马扼守住鄃(书音)关,只要此关不破。可保平原无事。”
高干点头称是,又问:“木路一部围攻高唐甚急,我等是继续守城还是将人马撤回来?”
逢纪看了他一眼,真不好说他。
勉强平和了气息,这才说道:“当初誓要放弃济南来换取高唐的可是将军你,如今如何又说这些丧气话来?当然是守住。”
又道:“不过,济南虽然丢了,但东线还是不能不防,可派一支人马扼守住漯(踏音)阴,阻挡吴求人马进入了平原境内。”
高干一听,却又摇了摇头,道:“我平原兵力不过三万多,光是高唐就已经拖住了我两万多人马,若是再分兵漯阴、鄃关,只怕兵力不足以支持。”
逢纪微一沉吟,捋须道:“没办法了,非常之时也只能用非常的办法了。”
高干听他一说,甚觉有趣,赶紧问道:“不知先生口里所谓的‘非常办法’,是何意思?请快快道来。”
逢纪看了他一眼,方才说道:“我平原郡有九城,户口十五万五千五百八十八,人口也有百万二千六百五十八人,就算连年征战,损耗也不过三十万,保守估计尚有七十万口,若要招募一支十万的军队,有何不可?”
高干一听,两眼放光,随即又暗淡下来,道:“我平原虽然人口是有,但连年征战下来,逃的逃死的死,田地荒芜,无人耕种,许多地方已经成了贫瘠之地。若说招募士兵一事,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士兵容易招,关键是没有谁愿意来呀。更何况,我平原的粮草本不多,恐怕承受不了十万大军的供需。”
逢纪道:“所以说,我们守了座金矿,还愁没钱花?民户们不愿意投军,难道我们就不能用别的法子么?难道非要等到敌人三路都到了平原城下了,这才困守孤城,将宝贵的资源拱手让给他人马?”
高干微微沉吟,说道:“先生的意思是?”
逢纪道:“有人口自然就有了粮食,难道将军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高干眼前一亮,试探着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不错。”
逢纪替他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不若将附近各县富户全都迁移到我平原城来,然后让下至十五岁,上至五十岁的男丁都必须参军。如此,方可保障我平原的兵力在十万以上。”
高干一听,反复想了想,突然哈哈一笑,击掌道:“先生此计大妙!我等将所有县城的富户都迁到平原城来,这样也就保证了钱粮不缺,又命令左近人口参军入伍,则可保障我兵力的充足。哈哈,等有兵有粮我还怕他三路人马吗?”
逢纪道:“虽是如此,但这是须得分头进行。”
高干道:“先生尽管说。”
逢纪道:“首先,木路济北一路攻我高唐甚急,我等不可失了此城。若此城有失,则鄃关和漯阴两地也都不能保住,唯有被敌军包围的分了。目下,还需将军将再派五千人马。多运粮草前去支援,若能杀退他最好。若不能,最好能尽量推延时间,让我将招募来的新兵简单训练完成,也就可以投入战斗了。等到大军一到,还怕他木路的济北人马不成?”
高干一听,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若再派出五千人马,这平原城恐怕也只剩了两千不到人马了。若有急事该如何处置?”
逢纪道:“在此关键时刻,还能顾及这些,保住高唐要紧。”
“嗯!”
高干说道:“先生说得有理!”
他两再讨论了一会,也就分头行动了。
当天,逢纪替高干作书,发布了征兵令和富户迁移令,一郡沸腾。
却说命令到了距离平原最近的安德县,官府立即出动了全部人马,配合上面的两道命令开始行动起来。
县令也怕有人逃跑。于是,先将四门紧闭了,然后开始抓人的抓人,催促富户搬家的搬家。全城一时只闻嚎啼之声。悲切云霄。而有些地痞无赖,也就从中作梗,抢的抢,砸的砸。城中好不动乱。
话说先时,刘备为平原相的时候,平原城内有一富户叫刘平的。因看不惯刘备为人,骂其虚伪,故派出刺客化名马姓,投刺拜谒刘备。刘备不知缘故,乃邀其共筵,马姓汉子被刘备真情所动,乃情愿不杀他,将真相说了出来。这刺客,便是如今的都督青州,官拜舞剑将军的吴求了。那时,刘平受了刘备和吴求的骗,以为吴求死了,而刘备也离开了平原,所以对此事不再放在心上。
但后来,刘备渐渐发迹,他也渐渐害怕起来。及至听说青州来了位将军,姓吴名求的,他心里有鬼,立即派人刺探。回来后得到那人描述,自知是吴求无疑了,他到那时才知自己上了大当。本来,昔日吴求还是他的门客,他可以任意驱使他,可如今他既然是青州之主,已经是今非昔比了,自然又恨又怕。虽然此时平原地界还在袁家人手里,但保不住随时会落入刘备囊中。刘平愈想愈是害怕,乃决意举家牵走。但世道甚乱,他们又过不惯贫穷的山洼,只得将家落在了如今的安德城中。
他家本来殷实,在平原城那样的富豪集聚地尚且不显眼,而一但入了安德城,也就好比鹤立鸡群,把其他家的比了下去,在安德城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贵。如今有迁移富户的命令,自然其家是首当其冲了。
刘平接到命令,只一个劲的跺脚,叹道:“天意天意!”
本来想躲开平原的,不想上天又要将他逼入平原了。
既然命令到手了,而县令又十分关心他,还特意派了一群士兵督促他们,刘平也就无可奈何的,动起手来。
但那些士兵也不是好惹的,趁着世道乱了,也就浑水摸鱼起来。这个入了厨房,那个入了仓库,又有跑到后院去,摸入小姐闺房的。反正是什么油水也占了。这家一搬,固定的房屋也就不算了,光是可移动的家财早已损失了一大半。而刘平平时养的门生,在此关键时刻跑的跑,溜的溜,做猢狲散了。只是可怜了他唯一的小女儿,也被乱兵给糟蹋了。他小女哭哭啼啼,竟然投井死了。而她的母亲,平时最怜此女,听到她死了,也不想活了,跟着投井了。
两个儿子刘胜、刘利将事情报到刘平那里,只将刘平气得差点昏死过去。
他刚才在前院应付这些官差,那里会想到后院起火,及至赶到,将老婆和女儿打捞上来时,早已是断了气息。
刘平悲痛嚎啕,毕竟是年纪大了,又昏死了一次。
待其醒来时,还想要反抗一番,但被两个儿子给劝住了。他想了一回,知道拼也没有意义了,只得收拾了包裹,舍了家什粮仓,任凭官府平白的没收了去,丢了偌大的家业,一路被士兵摧残着,随着数万人的队伍,嚎嚎啼啼的奔向平原城来。
平原城有九城之称,虽然多数城池都听从高干的号令,帮助高干榨干百姓,但也有的地方不听从号令。
厌次县。接近乐安国,吴求将军队平定了济南国后,又迅速出兵平定了乐安国。厌次县令接到高干命令后,拒不执行,公开投降了吴求,一县百姓也就得以保全。
一人首倡,其余县也是蠢蠢欲动。离厌次较近的乐陵县令也即公开拒绝高干的命令。
只可惜,吴求刚刚得了济南和乐安,一时兵锋不能触及乐陵,也就保护不了他。及至高干遣人来剿。乐陵城破,全城夷为平地,百姓不分老幼,全都要迁往平原。可谓哭声震野。有了乐陵之事,那些尚处在观望中的郡县,也就不敢违抗高干的命令了,立即照办了。
不出一月时间,郡内一空,唯平原县内富户无数。而壮丁达到十五万之多,且城内百姓空前高涨,无有房屋居住,都是露宿街头。饿死无算。
最后,人口实在太多了,逢纪也怕会出事,只好将老弱妇孺全都驱赶到了附近县城。致使妻离子散,怨气填海。
逢纪一面征招各县百姓,又一面精选出了十二万人。加紧操练。
这人,逢纪来见高干,说道:“将军已经逗留城中将近半个月了,也该带领人马赶赴高唐了,听说高唐那边已经是越发的吃紧了。上次梁岐将军出战,不想又是损失了近五千的人马,他们此刻也正是士气低落之时,将军还是从速去了罢。”
高干听了他的话,也就点了点头,说道:“先生放心,过两天我也就过去了。”
逢纪走后,高干心想自己就要离开平原了,是不是应该去见见她?
说实话,自从发生了上次事,高干当时只恨不能将寿儿也一并刺死算了。但他看到寿儿的眼泪,毕竟是软了下来。他下不了手。
半个月了,他再也没有去看过她一次,也不知她好不好?
高干在屋内犹豫了片刻,也即带了甲士,坐了轿子,赶到了城西。
房门已经换过,门前两名士兵按剑守在那里,他们见到高干来了,立即拱手称道:“将军!”
高干挥了挥手,让他们先下去了。他在门外立了片刻,终于伸出手来,轻轻将门推开了。
屋内,干燥,无风,甚至仿佛就连气息也没有了。
一个俏丽的人儿盘膝坐在了榻上,她好像没有看到高干来了,仍是一动不动。
她身上只穿了件粉色的亵衣,她的一双小脚露了出来,她的头发有点蓬乱,她的脸蛋迎着高干,眸子一瞬不瞬。
高干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梳妆台,皱了皱眉,迟疑了片刻,终于用手轻轻揩了一揩。
看到手指上的灰尘,高干全身愣了楞,问她:“你为什么不梳妆了?”
寿儿对着他露出了微笑,如痴似傻的笑道:“将军你好久好久没有来了。”
高干伸出手去,想要摸她脸蛋。她吓得全身一个激灵,赶紧缩着脖子,向后连连挪动身躯。突然看到他腰中的宝剑,不由两眼圆瞪,嘴里叫道:“杀人……鬼……鬼!”
高干看到她这副样子,于心不忍,一把将她抱住,好好的哄着她。但她仍是不听的叫着“鬼”“鬼”,想要将他推开。
高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深悔自己来看她。
要是不来,他不知道她的现状,或许会好过些。
可现在既然知道她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放心得下吗?
高干紧紧闭上眼睛,想起从前的欢爱,到底流淌下两滴泪来,恨恨的道:“当时我若杀了你该有多好!”
现在还能杀她吗?能!
但舍得杀她吗?不能!
高干一件一件的将她衣服和裤子穿好了,不管她大吵大闹,将她抱入怀里。他抬起脚步,从这里个黑暗的小屋子里,将她抱了出来。屋外的阳光特别强烈,让许多日子没有见到阳光的寿儿,本来还在挣扎着要从他怀里逃走,但被阳光一照,她害怕得瑟缩着身躯,头往高干怀里直钻,不哭不闹了。
高干一路将寿儿抱到了轿子上,同她坐在了一起。
那些士兵,一个个都是怔住了。
一个士兵小心的问道:“将军,这是要将她也带回府上吗?”
高干瞪了他一眼,士兵赶紧缩回了舌头,不敢再问了。
等到了高干的府前,高干又亲自抱着她下来了。寿儿抬起头来,看到的仍是阳光,不禁又是缩回了头去。直到高干将她抱到了后院,送到了一个干净精致的房间,将她安放在一个精致的木榻上,这才啪了她的肩膀,笑道:“到家了!”
她终于脱离了高干的怀抱,远离了阳光,突然又开始烦躁起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缩起了脖子,用被单将自身紧紧包裹了起来。
高干立即吩咐了六名婢女,让她们今后伺候她的起居,不可怠慢。
那六个婢女既然得了高干的吩咐,哪里还敢啰嗦。看到寿儿一身脏兮兮的样子,想是十天半个月都没洗澡了。有高干在,她们也不敢发笑,只得赶紧备水的备水,拿衣服的拿衣服,准备各种物件。高干走到寿儿身边,缓缓坐了下来,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朝她头上摸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