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平江东威震袁术
刘备当初能够不顾厉影草莽的身份而重用于他,除了厉影自身身手俊俏,功夫不错,擅长出快剑,是万中挑一的好剑客,可为一个合适的护卫当然重要的一点,就是厉影的忠心他曾为了保护甘夫人而身负重伤,却又因为自己的护驾不周而身自惭愧,将剑横加在自己脖子上就凭这一点,刘备无论如何也要感激他刘备对他的感激,就是将厉影对甘夫人的救命之恩转移到了自己头上,他是把厉影看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了所以刘备拔厉影于草莽,厉影能在数月之间地位扶摇直上、如rì中天也就不难理解了
刘备将他带在身边,用为护卫长,也算是对厉影最大的报答了然后,刘备万万也不回想到,正是由于自己对他的这一点点的“报答”之心,却在不觉间,让外人,让厉影误以为,这是刘备对他的“宠信”于是,厉影由当初的诚惶诚恐,在不觉间转成了坦然受之,使得他误把刘备的信任当成了进阶的身价,而从此再也目中无人了虽然刘备三番五次明里暗里示意于他,希望他能稍稍收敛点可让刘备痛心的是,厉影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听进去或者是听下去了,却依然我行我素
当刘备意识到这一点时,他赶紧趁机提拔晋将领赵牛,希望以赵牛来代替他,架空他,以让他能够意识到强烈的危机感,重而改过可也许是厉影到现在还不能明白刘备的苦衷仍是以为刘备“宠信”他,使得他不知约束自己再后来,刘备也就借征讨江东的机会,将厉影留守秣陵也好让他在地方上历练历练,磨磨他的心xìng然而,当刘备的一番苦心安排全都被厉影一脚踢翻、踩碎时,刘备也只能承认,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
据他从赵牛口里深入所知,这次江东之乱,始乱就在秣陵而秣陵的中心,就在厉影府邸大乱之夜,乱民纵火焚烧衙门,决心要撵走厉影而厉影眼见府邸被烧,衙门被毁,士兵四散,只得仓惶逃往丹阳,向丹阳太守张范求助没想到他这一去,不但连累丹阳不说,而且惹得太守张范被乱民所杀于是,厉影乃投吕岱联合吕岱向刘备讨要救兵自始至终,厉影之罪大矣
往往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既然懂得这点那又何必再纠结于那么一点点微茫的‘希望‘呢?
他听了何夔的话后,知道不能再留厉影了
心死,让刘备再也不想见到厉影最后一面他直接给赵牛下了一道命令,让他提厉影人头来见
然而,当他发出这道命令,等赵牛领命转身后,他的心却又在滴血毕竟,厉影跟了他太久了,又是难得事事为自己着想的人,而今天,为了平息江东众怒却又不得不将他正法,刘备其心何忍?他坐在案上,静静的等着赵牛的复命他希望将他正法,但却又在某个瞬间又冒出了相反的念头他甚至希望,等会赵牛空手而归,而厉影已经得到消息逃之夭夭了逃走了,或许会好
静寂中等着,焦虑遐想中一分光yīn一分光yīn的度过
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虽然在外人听来很是轻盈,但在刘备听来,却是如雷击耳刘备抬起头,赵牛走了进来
“嘘”刘备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气馁看到赵牛手上提着的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刘备只问了一句话:“厉……追风他走前说了什么?”他在厉影面前向来多直呼他的表字,以示自己对他的尊重他虽然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但在他阖逝的头颅面前,刘备还是从心底呼出了他的亲切称谓
“追风?”以致让赵牛听来,差点没想起追风是谁及至他脑子稍微清醒一点,也就立即明白了过来他脸上丝毫没有正法了厉影过后的喜怒和哀乐,只是淡然的板着脸,低垂着头,继续走上前几步但还是,在之前看了刘备一眼他正yù开口,却先看到了刘备脸上复杂、矛盾的神情是喜,是悲?赵牛在这时,联系起刘备轻声说出“追风”这两个字时的短促而哀婉的神气,不禁暗道:“原来明公也是舍不得杀厉都尉的”
他拱手回道:“厉都尉走时并没说什么,只是他在之前交给某一件物件,让某转交给明公……”刘备此时才看到,赵牛右手拎着厉影的脑袋,左手心里却紧紧攥着一块吊坠赵牛将吊坠呈给了刘备刘备接过手一看,却是一块洁白无瑕、古朴纯洁的白玉刘备吃惊的道:“这是他叫你转交给的么?”在刘备看来,既是最后的遗物当有纪念价值才是,送玉佩,能说明什么?
赵牛点头道:“厉都尉跟我说,他这块玉佩是在谯县时所得当初陈国袁焕为了巴结主公,特派使者送来了郭贡的头颅只是,他说,当时陈国使者来时,他正值着白班他当时看到陈国使者身上有这件配件,就很是喜欢,便是故意暗示于他,轻巧取得此物他说,他将此物时时带在身边,临走时也就不带走了,让某转交给明公”
刘备听完赵牛叙述,不由眉头一暗,心里不知何滋味他看着手中玉佩,不由长叹一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他却在临终前说了这一番话,是该让我夸他呢,还是该让我骂他?”凝视着手里的玉佩,想到过往种种,不由眼圈一红,泫然yù泣顿了顿,叹道,“虽听不到他临终善词,但亦能听到他把真话说了出来,亦可足以见的他深深忏悔之意了”说完,紧握着玉佩,感受了余温,这才将它别入腰间
赵牛愣在下面许久才问:“那么明公,厉都尉的首级该如何处置?”
刘备挥了挥手,说道:“将首级挂出,勿要让城内乱兵看得清楚”
赵牛虽然不明白刘备到底是痛恨厉影还是怜惜厉影但听到刘备的命令,他不敢二言,立即按照他的意思照办了也就在厉影首级悬挂出的当天,果然如何夔所料,城内乱兵震动,城头个个称快也就在是夜,城内乱兵稍一商量,认为“大敌”已死也就没必要再继续耗下去了城内四营,好像是约好了似的,也都在同一时间开了城门,悄悄逃走了
城内这么大的动静以致让睡梦中的凌统听到了消息,立即从榻上跳了起来看着四处乱奔的士兵,其实他也明白了,大势已去,不可挽回了他匆匆将衣服穿起带着本部人马,也就准备趁着乱兵逃出城去
他当初起兵,秘密联络在江东的孙策旧部,虽然一时招募到许多壮士但要不是因为碰巧遇到了厉影这样让江东农民乃至士族痛恨的霸权者,他那里又能因风放火从而浑水摸鱼,将这星星之火顺利发展成燎原之势?本以为以此之势不愁立足江东而只要立足江东,也就不怕跟刘备相抗衡一回只没想到,刘备会在战争中寻找原因,然后又以快刀斩乱麻之势,不惜斩杀爱将,以此来消弭士民心中之恨罪魁祸首一死,自然也就动摇了士民的根本信念俗话说树大好乘凉,目下树也倒了,猢狲也散了,他再呆着不走还能有什么作为?
在凌统看来,他是打算先逃出这里,然后藏匿山中,等到时机成熟,再来次因风放火就算他歇着,也要让刘备不得安宁
自刘备决定斩杀厉影的时候起,刘备其实已经想到会有这个局面当城内纷纷乱开城门逃出时,刘备早已经让各路人马埋伏在秣陵城四周只是,伏击在城外的伏兵不是见到城内乱兵就拦截,相反的,统统放任走之而等乱兵渐渐走完了,眼看正规军如凌统所部千余人马出来后,乃一声喊杀,将围合上而在杀敌数百后,却又顺利活捉了乱军主将凌统
一但闹事头头被抓,当初那些趁乱而起,yù要趁火打劫的乱民们自然也就不敢再闹了于是,风风火火的江东之乱,在凌统被抓后十几天内立即被肃清,许多城池也是失而复得刘备乃以何夔为丹阳太守,讨贼校尉祖郎,因功封都尉,接替厉影位置,镇守要地秣陵城
刘备在继续收复乱贼所占领的城池的同时,也在不断使人劝说凌统投降凌统在这时,思索刘备能应民之怨,不惜将其爱将斩杀,亦可见其治军之严厉了有如此严整之军队,难怪孙策亦为其所败凌统似乎看到了刘备胜利的明天,于是,在刘备亲自来见他时,他也就毫不犹豫的向刘备指出了自己的观点:“我听外面说,将军一举而定江东之rì,近者豫章的军民就是一rì三惊此话虽有待考察,但将军若以此胜利之师,趁机进攻袁术,则豫章必将震动,袁术必将束手袁术一走,豫章得入将军之手,则完整之江东就尽数入于将军股中了江东平定,后方安定,则将军再以威武之师与曹cāo决战于中原,则何患不能得天下?”
凌统一番陈词完全出于数rì的深思熟虑,也完全出自肺腑,只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慷慨刘备听他侃侃道来,虽脸上被他隐隐溅到数点唾沫星子,但对于他的豪言壮语很是赞赏,听到关键处,不由击案叫道:“将军所说的,正是我心腹所想的”
凌统见刘备喜悦的神情,赞赏的言语也很是高兴,当即又鉴于出兵豫章献出了几条妙计刘备只在旁边听得平频频点头虽然凌统所说是好,但刘备因顾虑丹阳定,士卒疲乏,加上目下已经进入深冬,不宜出兵,也就婉转言道:“出兵豫章之事当缓议缓议”凌统的计谋虽然没有被立即采纳,但刘备能听到他的心声,他也就隐隐知足了此次谈话后,刘备乃立即加凌统为别部司马
以刘备的打算,他是准备等过完年了,整顿好了兵马再攻打豫章的所以在抓了凌统,让凌统归降后,刘备做的自然是极力安抚江东士民的工作江东在刘备软硬兼施下,也就渐渐转好慢慢恢复了以前的安定秩序在江东过完年,已是建安二年正月了过完年后,刘备因凌统在屁股后面不断提醒刘备部可错过了这个拿下豫章的机会,也就着手准备着进攻豫章的打算而刘备,为了巩固凌统的信念,乃让他继续统领自己的本部人马,准备让他跟着自己出战
刘备这边准备着,又不断使人来往于豫章跟丹阳之间不断刺探袁术那边的动静也果真如凌统所料,就算江东之乱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月了,但身处豫章的袁术却整rì一惊一乍的,提心吊胆的过rì子生怕有一天刘备会打了过来主上如此,他的部下也就可想而知了一个个虽然还站在各自的岗位上镇守着关隘,但鬼知道刘备大军逼近的那一天不赶紧着抢来献关?
经过不断的分析,种种的有利似乎都朝着刘备而来刘备在江东休整了兵马,扩备了粮草后看着自己的雄赳之师,也真不把袁术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袁术真的是不堪一击,而他也将完成歼灭诸侯袁术的任务了
正当刘备在丹阳等地调集兵马,yù要来个水陆两路同时进攻将袁术一举擒获的时候,没想到彭城的张昭、张纮、蒋济等连连催促他回去,原因是呆在兖州的曹cāo不安分了
原来,曹cāo自去年迎帝至定陶后,为了安抚刘备等各路诸侯,乃上表天子,册封刘备等官一,是为了施小惠于众人;二,自然是试试手中的王牌,耍耍自己的威风果然,诏书到了刘备这里,刘备非但没有说什么,而且立即将军队从颍川撤了出去,退出了颍川的争霸战,使得他获利非少而诏书传到以前的老上司袁绍的手里,袁绍小儿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太尉的官职小于曹cāo的大将军之职,袁绍就使小孩脾气,推辞不受这还了得?曹cāo自然不希望有人对他手里的王牌置之不理,乃以天子的名义,下了封诏书,大骂了袁绍一通责骂他在天子东归时不但不进献方物,而且还在之后不来朝见天子,是有不臣之心曹cāo这一书达袁绍,果然,老上司吓得不敢再啰嗦,也不敢不接受了,乃同时上表一封,为自己当初不能来贡献开脱理由吓唬是吓唬了袁绍,但曹cāo同时明白,袁绍其家四世三公,在河北素有名望,这厮却是不好得罪乃在责骂同时,又将自己大将军的头衔让给了袁绍,自领了司空,代行车骑将军
曹cāo在迎帝之后,接着又将当初随帝远来的杨奉等将,以路途不能奉法,对天子无理为借口,出兵征讨不到一月时间,杨奉等将抵挡不了曹cāo的jīng锐虎豹之骑,纷纷溃败杨奉战乱中为曹洪部下所杀,其余部则由部将徐晃继续带领曹洪乃率部围打徐晃,徐晃被围,仍死战后曹cāo闻之,传令曹洪劝令其降曹洪使能言之士晓以大义,而徐晃被逼急了只得答应投降但就在曹洪围松之后,乃又趁夜突围,杀了出去
徐晃领的虽然是杨奉旧部,经过几次大战下来人数也是锐减,但在突围之后仍是不断抵抗曹cāo军队向关中的进攻在一次乱战中,也终为曹cāo部下所擒,送于曹cāo曹cāo得到徐晃,见徐晃为人气度不凡,愈发喜欢,乃亲释其缚,用言语抚慰之徐晃也是晓理之人,以从未有如此之恩遇而感慨不已,当即向曹cāo低头,愿意臣服
曹cāo得了徐晃后,乃以徐晃为前军大将,令其带兵接着征伐李傕、郭汜李傕、郭汜先后败于徐晃,眼看徐晃厉害,准备撤回凉州不想,李傕未行,为部下所杀,部下拿了李傕首级就投了曹cāo大营而郭汜,兵败逃亡中,俄死道途至此,继董卓霸京师后,李傕、郭汜也相继灭亡而在弘农的张济,本与李傕、郭汜同为西凉人,李傕、郭汜既然死了,他的rì子也不好过了他的弘农郡遭到曹cāo军队攻击,不堪重负,只得转战河南、颍川,目前正向南阳流浪
曹cāo击走西凉残余军阀后,关中地区也基本肃清,唯剩马腾、韩遂拥兵自重曹cāo为此,考虑到天子东迁时老同学钟繇的帮忙,乃表繇以侍中守司隶校尉,持节都督关中诸军事,镇守长安,以御马腾、韩遂
建安元年,曹cāo奉帝于定陶,随后剿灭西凉诸军,平定关中,又把持了朝政,可谓志得意满这一年,就像是曹cāo的转运年而建安二年,眼看曹cāo在关中地区渐渐站稳脚跟,彭城里张昭、蒋济等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劝刘备从江东回军,以想出应对之策,不可坐以待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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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定关中惊觉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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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车轮一路发出骨碌碌的声音,狂躁癫狂的噪舌着,暗合着车上主人内心的不安。
接到张昭、蒋济的书信,得知李傕、郭汜等已为曹cāo所灭,关中地区也落到了曹cāo手里,刘备是马不停蹄,立即从江东撤了回来,率领征南大军向彭城紧急赶来。
紧赶慢赶了数天,刘备在马上颠簸的不行,此刻只得坐在战车上,闭目深思。 . .
“李傕、郭汜,无能之辈!原本以为他两能撑个两下,好歹等我平定了袁术之后,再腾出手来对付曹cāo。却没想到,转眼间就为曹cāo所灭!曾经赫赫一时的西凉势力,如今也就只剩了张济一人。然此人……哎,只可惜他现在也是如同丧家之犬,正被曹cāo撵得东躲xī zàng,不成气候。放眼关中地区,目今唯有马腾、韩遂,尚可与曹cāo相抗。我若与他二人结成同盟,则可牵制曹cāo,使曹cāo不敢对我徐州妄动。嗯!马腾、韩遂!我若联合他二人……”
紧皱的眉毛,此刻好似松动了不少。
可没一会,刚刚抬起的眉头,却因为突然想起一事,又是往下一沉,不禁喃喃道:“可是,我若想跟马腾、韩遂联系,则必经过长安。而长安,……曹贼或许早就料到了这一节,于是派了钟繇前去镇守。我若想通过那里,只怕……” . .
刘备正自暗暗揣度。突然一骑从侧面过来,叫了声“急报”,也就翻身落马。来人单膝跪地,双手将一插着鸡毛的竹简高举过头。
刘备身后许褚将急报接过。送呈刘备。刘备等到车马驻了,方自从许褚手里拿过,刷的一声,将竹简抖开。旁边诸将因为这边突然停了下来,也就扯住了手里的缰绳,纷纷把目光投向刘备。刘备看了诸将一眼,然后才把目光落在竹简上。
刘备快速的扫完竹简上的内容后,心不由跟着往下一沉。竹简上。赫然写着的,正是有关马腾、韩遂的事!
从彭城发来的急书,上面说,曹cāo让钟繇镇守长安后。始终不放心屯兵郿县、魁里的马腾、韩遂部,yù要将此二人剪之而后快。恰在这时,郭嘉向曹cāo献出了离间之计。郭嘉故意使曹cāo凑请圣上,计议当初董卓霸京师时,他二人所立之功。以确立谁该得此首功。马腾、韩遂二人不知是计,乃各呈己功,争执不休,双方甚至兵戈相见。也就在这时。二人也觉出不对,yù要讲和。而郭嘉这时却让钟繇摆宴。邀二人前来,说是给二人和解。却是趁机夺了他两的兵权。马腾来时,将士兵留在了大营,交由其子马超统领。马超在城外见父亲久久不回,心里不安,准备让探马进城探听。不想,郭嘉又使人来骗马超。马超不安,yù要走却,早为郭嘉设下的陷坑所绊,被典韦活捉了去。
至此,关中也就完全落入了曹cāo手里了。
而刘备准备联合马腾、韩遂,以牵制曹cāo的想法,也就此打住。
诸将见刘备看完急报后脸sè往下一沉,都为着刘备着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刘备,却是将竹简一收,抬起头来,向着身边将领,洒然道:“只不过是长史挂念我等,盼我等早回彭城。别无他事,诸军继续前进!”
※※※
彭城,刘备率领征南大军已回。
府衙内,刘备目视众人。…,
因为关中局势的突然变迁,涉及到了徐州乃至刘备的切身利益,刘备不得不果断放弃江东战场。刘备带着大军速速转回了彭城,就立马召集了众文武,以商讨应付之策。就曹cāo新得关中,基本上是武将主战,文臣主和。
张昭甚至面红耳赤,面对诸将众口一词,仍是死也不改其志,大声言道:“大军出征频繁,士卒无法得到休整,则必成疲惫之师。以疲惫之师东奔西走,战则无功,动则伤财。更何况,天子东迁途中,李傕、郭汜、杨奉之辈皆不能奉法行事,曹cāo乃是奉了天子之诏讨伐,是以正拂逆。如今曹cāo新得关中,我等就按捺不住,yù起兵讨之,吾不见其顺!”
“匹夫!”
陈到脾气最是暴躁,更何况他跟张昭前有过节,现在又听他话说得不合胃口,自然是暴跳如雷。也顾不得在场众人,跳出来,跄踉一声,拔刀就要砍他。张昭眼见刀光暴起,身子不由一紧,舌头微一打结。待看清众将已经拦住了陈到拔刀的手,这才收过神来,心里更是狂怒。张昭本来就看不起陈到这样武夫,也跟他之间存有芥蒂。先时还跟他较量了几次,尚未分成胜负,无奈就被刘备劝和了。眼见跟他数次较量下来,不但没有杀了对方的锐气,反而让他更加放肆了,怎不让张昭狂恼?
彭城有我,岂容你个匹夫放肆!更可恼的是,你本就是一个匹夫,居然还骂我是匹夫!是可忍孰不可忍!眼见张昭就要开口大骂,刘备也别过头去,不耐烦的锁着眉,不看众人。也就在这时,门外士兵送来一封书札,乃是流浪南阳的张济,使人送来的投诚书。
刘备快速看了一遍,说道:“诸位都不要吵了,先看看这个。”
刘备说着,把书札让人传了下去,交与众文武传视。
张昭似乎忘了刚才还跟陈到的争执,看了书札,立即严词以正,道:“张济本与李傕、郭汜同为西凉边鄙,乃董贼残部,实属同流合污之辈。如今李傕、郭汜二贼已亡,独独剩这张济在南阳流窜,他不思引颈就戮,却yù奢望明公赐他一席之地借以喘息,真乃不知天高地厚!明公。此贼的话切不可信,望明公速斩来使,以绝张济之望!”
刘备听他慷慨陈词,却是无可挑剔。但要真的如他所说。心里却又不忍。他心里甫一思索,一时拿不定注意,乃把眼光落到蒋济身上。
蒋济先时去颍川领兵,因江东兵起,又召了他回来。不意,却在途中偶感风寒。蒋济本不在乎这些小病,不想这一病却是拖了下来,积成了大患。如今。却是时不时要躺卧榻上,小小年纪,却是惹了一身的病魔。虽有名医华佗在,只因先时随军去了江东。现在也只刚刚回来,所以还没来得及给蒋济看病。目下,只因军情紧急,蒋济又正好碰上害病,但又不能缺席。所以只得卧榻议事。
刘备的目光刚一落到蒋济身上,果然,蒋济不负刘备所望,终于打破沉默。开口说道:“长史所言极是!李傕、郭汜、张济,确实正如长史所言。乃西凉边鄙,董贼残部。皆是同流合污之辈!对于这种祸国殃民之人,我等皆是恨不能诛之而后快!目今李傕、郭汜都已得到应有的报应,而张济,也正如丧家之犬,被曹cāo杀得几无藏身之处。张济落败,我等当高兴才是。想张济一死,再加上马腾、韩遂都为曹cāo所收服。到此,曹cāo可谓尽得关中,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等曹cāo关中彻底安定,则可挥军直捣徐州,到那时,我等也就皆无所归了。如此,可谓正合长史你之所愿了。”…,
“这……”张昭被他一说,面sè醉红,想要反驳,却一时又找不到反驳之词,只能瞪目结舌。
蒋济这一番话如同一磅炸弹,立即在众文武堆里起了反应。侧面者有之,唾骂者有之。
蒋济没有继续慷慨陈词,却是将声调稍微放缓了一点,低低咳嗽了一声,才道:“长史!我可听说,这张济虽然同为西凉边鄙,董贼残部,但却不同于李傕、郭汜,更不同于董贼。此人行事我虽然不能完全了解,但就天子东归途中他的所做所为,却是郭汜、李傕之辈不能比拟。当初,天子经过张济之弘农时,不但供奉如常,不短天子衣食,而且,据说,当初李傕、郭汜放天子东归不久,他两又反悔了,立即派兵追到弘农,希望跟张济合作,把天子再劫回去,但为张济所拒。并且,当李傕、郭汜率部追近时,张济还曾与李傕等大战了一番。以此看来,张济也不是十恶不赦之徒。”
“这……”张昭不由气为之结,一时无可反驳。
“更何况……”
堂上只听蒋济一人之声:“张济势穷来投我,我等岂可拒人于千里之外?再说,结盟张济后,如将他所部屯扎在颍川一带,则,南面可挡鲁阳刘表十万之师,北面亦可挡兖州之曹cāo。若此,一则彰显明公之仁义,二则结援以固防。如此一来,可谓是一举两得。长史,你看呢?”
此话一出,落地有声。张昭凛然气sè为之一窒。
刘备在上一听,不由笑道:“长史之所以拒绝张济,那是为我考虑到了大节。而子通为我接纳张济,则是为我谋划将来!嗯嗯,二位都是为我着想,皆我之股肱!”虽然这么说,刘备到底纳了蒋济的意见,回书一封张济,表示愿意接受他的投诚。
※※※
寂静的书房,一灯如豆。
宽大的书案上,堆积着如山的奏牍。这些奏牍,都是从关中搜集来的。对于曹cāo在关中的一举一动,刘备不得不时时关注。自决定接受张济的投诚,刘备就开始了兵员粮草的筹集。对于刘备来说,曹cāo能在数月间不但横扫董贼残部,而且还将盘踞西凉的马腾、韩遂部一举收复,如此干净利落的行事,可谓是势如破竹,实在让人惊魂夺魄。
如今,眼见曹cāo尽得关中之地,势力空前大涨,刘备还怎能坐得住?
曹刘间的最终决战,似乎隐隐来到!
刘备每每想到这里,一股热血莫名cháo涌。他知道,曹刘间必然将会有次大战,那是势所难免。只是,他也没想到,曹刘的决战会来的这么快!
粮草兵员都筹集好了,就等待明天清晨发兵。临战前夜,刘备却一丝睡意也没有。
推开有关“关中”的奏牍。一封未署名的书札,赫然呈现在刘备眼前。
这是一封匿名书,里面的内容刘备已经看过了不止两遍了。
显然,这封匿名书十分重要。也十分棘手。
但对于这封匿名书,刘备却一时似乎还没有想好妥善的处理办法。
一灯如豆,“噼啵!”灯芯暴跳出一丝残油。
刘备目光所视,赵牛的话语仍在耳边:“明公,容末将多嘴说一句。就算此匿信所言非实,但若将彭城安全继续交在一个降将手上,要是,要是有个万一。只怕……”
刘备收回目光……“只怕悔之晚矣!”…,
这封匿名书是赵牛呈上来的,他的话,刘备不得不慎重考虑。
他抓住书札,再次从头看了一遍。目光虽然注视着上面。但脑子里所想,何止千里!
※※※
一夜几乎没睡,只是偶尔打了两个盹。天还没亮透,城内营中的士兵将士早就在埋锅造饭。等候刘备命令的将领们,也都在各自营中结束停当。刘备一个盹醒来后。问了时间,知是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也就让士兵准备了热水,洗漱完毕。立即就带着赵牛去见程普。
刘备去年出征江东时,表程普为城门校尉。负责彭城安全。目今,仍是任这城门校尉一职。
程普也没想到。刘使君居然会在出征前的一个小时来看望自己,以致在听到部下的报说,他都是微微一楞。现在外面还是全黑的,程普也未曾起床。他裹着被子在榻上一听报说,立即是从榻上翻身,准备出门相迎。但刘备的脚步声转眼就到了,尚在榻上的程普赶紧穿了衣服,还未结束,就见刘备带着赵牛走了进来。
程普未睹刘备,一眼看到赵牛霜打的脸,心里不由是一寒。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迎去。
刘备却是赶紧将他扶住,连呼程公:“这时过来,实在打扰程公你休息了。”
程普连声不敢,匆忙结束衣服,回身吩咐家兵掌灯,准备茶水。
刘备却是举掌,淡淡道:“不急!我大军即将出发,不能耽误。只是,在出发前,我想交给程公一样东西。”旁边赵牛把匿名书拿了出来,程普眼光落到上面,虽然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但心里还是不由一寒。伸手接过,程普犹豫了片刻,但还是把书札展开,一眼扫了下去。突然顿了顿,心如同落入冰窖,脑子里麻乱起来,额头上微微见汗。
喘息声,似乎都重了起来。
程普没有做声,却是将书札一丢。反过身来,看到墙壁上挂着的那把斩马刀,伸手就拔。旁边,赵牛眉毛一拧,就要跟着拔刀,却迟了刘备一步。刘备却早已抢前一步,一手去夺程普手中的刀,叫道:“程公何为?”
程普脸sè紫涨,半天才道:“有人说我在使君你征伐江东时,勾结孙策旧部,yù要谋反。我……我得使君器重,不计前嫌,命我执掌城门校尉一职,虽问心无愧,自问从无此念。但我身为降将,又是孙策旧部,如今有人揭发我,我是难辞其咎!若我不死,恐难证明我之清白!”
程普慷慨陈词,以为刘备就要成全自己。只没想到,刘备却是对他大骂一句:“糊涂!”乃道:“程公之清白,有如皓月,我岂可不知?我之所以不将此书烧毁,交给程公你看,正是以示我对程公你之忠心没有半点怀疑!”
程普身子忽然一震,许久没有说话。
旁边的赵牛,却是莫名不已,有点糊涂了。心里暗道:“这……明公难道不是来收押程普的?”
轻轻的叹息,打破了沉静。程普老泪不知何时淌了出来,突然单膝跪地,双拳一抱,叫道:“谢明公!”
明公!……
刘备听在耳里,内心跟着也是不由微微叹息一声,似乎悬在心中的石头,也落下了。就连坚硬如程普如今也改口我为“明公”了,还怕他内心不够坚贞,不够忠诚?
送走刘备,程普内心不能平静。
到底是谁要害我?程普怒不可遏。他将书札展开,看了一回,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放了下来,来回踱步。终于,再次转身,将书札再次看了一回。起初,脸上是惊疑,转而郑愕,然后,成了痛苦、犹豫、撕心!
“……”
他叹息一声,似不甘,似心痛,将书札合拢,不再看了。
又断更了许多时间,这一断更就是三个月吧!
有点触目惊心,又有点惭愧之极。
前两天,偶尔登陆,阅未读短信一,乃是读者“剑试人间”兄台来信。兄台说,三国之我乃刘备太监了?遗憾啊真遗憾!是啊,我想不止兄台一个,或许许多读者也都会发出同样疑问、同样感叹:刘备太监了?太遗憾了!
不!
刘备不会太监,也绝不会让读者诸君遗憾!
刘备一定会完成,一定不太监!
立此为证!陈明弓!(未完待续……)
第四四七:孙尚香挑战白毦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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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普的那声“明公”,算是一下子打消了刘备所有的顾虑,使得他可以安心的把彭城jiāo给他,不无他疑。~~
第四四八:陈叔至领教弓腰姬
或3g已经是建安二年三月,彭城头,楚mén下,烈rì涂炭。百度搜索:看小说
刘备答应了孙尚香的请求,同意她以比武的方式赢取随军的资格。
楚mén外,一马平川的地带,孙尚香的轻骑nv兵和陈到所统领的白毦营长枪兵双双对峙。
孙尚香事前让陈到挑选最最jīng锐的百名长枪兵跟她对阵,但陈到根本不屑一顾,随随便便就选出了两队人马,凑齐了百数。因为在陈到看来,他的部下没有最最jīng锐,只有jīng锐之中的jīng锐,人人都是jīng锐!所以不用去挑,随便指出百人立可对战!..
孙尚香手扶着佩剑,立身马上,嘴角边轻轻dàng着微笑。
眼前,白毦营士兵分作两队,整齐而干净,人人都是铁甲在身,长枪在手,yàn阳照耀下,刺眼耀目,一股股寒意直透云霄。孙尚香看了一时,心里暗暗称赞:“人言陈到治军严厉,今rì看来果然不同凡响!”看了一眼身后的nv兵,这些nv兵,却也没一个敢笑一声的。都是一个个板起了俏脸,tǐng直了xiōng脯,将手按着腰间的佩刀,目不转睛的盯着敌人的长枪枪缨。
呼呼风吹过……刘备命人击鼓。隆隆之声大作。
陈到愤然拔出佩刀,身后长枪兵立即霍拉一声,声震平川。手中举起的长枪,尤于làng涛一般dàng然而起。而孙尚香,却是分毫不动,岿然如山!她不动,她身后的骑兵,没有一个动的。陈到佩刀拔出。当即一挥,迎风斩开,他的身后的长枪兵,立即如撕开的锦缎。向着两边分开。..
眼看着孙尚香百骑所在仍是不动,观战的诸军都是一片哗然。都道是孙尚香此刻突然看到陈到白毦营的阵势,是吓怕了,所以不敢接战了。刘备在旁边一个土丘上观战,尚未言语,旁边诸将都是跺足道:“咿!此nv子是吓怕了还是不懂兵法,陈将军既然将士卒分成两队撕开缺口冲了上来,那就是有包围她的意思。她此时不冲出更待何时?更何况,轻骑利在冲撞,若然她还不向前冲出,等到长枪兵围即合成。她所部轻骑的优势也就完全失去了。以此毫无用之师,即成瓮中捉鳖,焉能再战,更遑战胜对方了!”有识者自不免叹息。
刘备眉头紧锁,在他看来。孙尚香为了随军出征而不惜敢于向陈到叫板,就凭她的这份勇气亦是可嘉的了。所以,此战的胜败虽然他早已猜到,却并不为孙尚香感到可惜。只是。刘备想到陈到现在是盛怒之下,如果他误伤了孙尚香。那却如何是好?但到底,现在是两军演武不免死伤。且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到统领虽是步兵,但机动能力却是极强,数丈远的距离转眼即到。而撕开的口子,也正如先前那些将军们猜测的一样,果不其然,到了近前,突然合了起来。长枪兵一但合围,将孙尚香包括她所领的百余轻骑也就全都圈在了围内。
陈到只想着孙尚香不堪一击,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的不堪一击!对方几乎是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就这么被自己的人马轻轻易易的全数围住了!
对方的这一举动,反而是让陈到微感诧异。
眼见陈到顺利合围,而双方未动干戈,刘备不想伤了孙尚香,赶紧对身边许褚言道:“你传下我的命令,告诉陈将军,就说他的所部已全数将对方围住,对方已无胜机,胜负已判。陈将军所领白毦营胜,可撤开重围,不得误伤一人!”…,
许褚接了命令,赶紧翻身上马,大喊着将刘备的话传给陈到。许褚声似洪钟,绵绵dàng开,顷刻传到了陈到耳中。此时,陈到盛怒未歇,敌方虽被围却没有投降的意思,所以,他也正准着发号司令,让人马转围为攻,展开攻势。可当陈到听到许褚传来刘备的命令后,不由的一怔,气馁不已。但刘备的军令不能不听,只能准备解去重围。陈到有心撤围,只没想到对方不但不答应,且一点感jī的意思都没有。
烈rì炎炎,难得一丝凉风吹来,破衣解带,灌入了孙尚香的xiōng口。而大都数的,却只能抚mō着她妙曼的躯体,婀娜的细腰,眷恋而去。
孙尚香xiōng口一阵起伏,似乎,她内心深处正是酝酿着一个巨大的胜机。马背上的孙尚香嘴角一丝笑意dàng过,尔后,换来的却是坚毅如铁的眼神。
孙尚香回答许褚:“兵法有言,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目下虽然被围,但正是兵法所谓之死地。死地则战!焉能知道我不能复生?”孙尚香此话一出,不但让陈到错愕,就是许褚也顿觉怫然。孙尚香一语未了,却突然拔剑而去,淡淡的娥眉上透出一股杀气。只见她皓齿一咬朱cún,喝令:“列阵!”随着孙尚香一声令下,跟着,只见她身后的百骑突然如旋风似的转动着,往来奔突。霎时间只听铁蹄敲击大地的声音隆隆不绝,有如地心有颗暗雷,正在默默潜伏移动着。
轻骑兵突然间的往来奔突,虽然看似杂làn无章,但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了名堂。陈到随着孙尚香的一声令下,不等对方成阵,顾不得答复许褚,赶紧大刀一挥,发出了进攻的指令。顷刻间,只见喊声大震,所有人手里的长枪尽皆往前刺出。烈rì之下,只见枪缨飞舞,如银蛇一般往里直钻!然而,陈到不会想到,孙尚香在他未能反应过来之前,她所布的阵势却已形成!转眼之间,孙尚香的轻骑早已以孙尚香所站的位置为核心,背对着她,结成了一个背内向外的圆形阵法。陈到部下所刺出的长枪,这时也遭遇到了孙尚香轻骑所cō出的腰刀的碰击,顷刻间,刀枪磕碰之声大作。
陈到一轮攻击下来并没有占到便宜,知道对方圆形阵法厉害。赶紧传令退却一步,重新布围。只是孙尚香哪里会给他时机,瞅准对方不会马上攻击之机,又是另一道命令发出:“收刀!取箭!”刷刷。百人之刀似一人之刀。说拔出就拔出,说收进去就收了进去。橐橐。跟着,每人手上都已多了一把弓,一支箭。箭已在弦。先前拿刀时,弓就别在腰间,壶箭则挂在鞍旁。此刻收刀,也就立即能取箭。其动作之快实在让人目不接暇,如一气呵成。
陈到甚至未能下下一道进攻命令。接着就听到了孙尚香的喊声:“放!”孙尚香的轻骑兵接到命令,立即将扯满的羽箭从手中放出。顿时,如四溅的火星,由内而外。簌簌,雷雨般夺弦而出。利箭所过,蓬蓬声绝,惊愕之声跟着四起。围上来的百名长枪兵,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脑袋似给人掀起掉在了地上,只感浑身无力,汗如雨下。待看清地上滚落的不是自己的头颅而是头盔时,人人才是抹了一把冷汗。
陈到这一惊非同小可。对方箭雨sè伤他的部下也就罢了,可这些箭矢居然全都sè到了自己部下的头盔上。把个铁盔连着上面的白雪一般的缨子也sè下来了,这箭法当真是唯妙到了极致了!也幸好这些都是陈到的部下。就算此等情况,没有退兵的命令,他们是丝毫不肯退下来的。哪怕,下一刻掉下来的是自己的脑袋。…,
突然的变故,让围观诸军都是由衷震撼,就连刘备,都以为是错觉。旁边刚才断言过的将军们,都是瞪大眼睛,互相瞧着对方错愕的神情。也就在这时,一骑马突然飞奔而来,送来了西凉残部张济的书信。不过,信上署名的非是张济,而是其族子建忠将军张绣。
刘备看到张绣二字,心里早就叫了声不好:“张济死矣!”待拆开密信,果不其然,张济果然已死。先前时,张济被曹cào所迫,向刘备纳诚。刘备为了联络关中豪杰,自然答应。于是,双方书信来往不断。而每次,从那边送来的书信从来署名都是张济。而这次,突然看到“张绣”二字,刘备自然是猜到张济已然身故了。
骠骑将军张济,被曹cào迫攻,在弘农呆不下去了,只得率部从弘农撤出,yù往南阳投靠荆州刘表。只是,张济出来时军队粮草贬乏,还没到宛城,军队因为饥寒,乃四出掳掠,抢劫县粮。事情发生在刘表辖下,刘表自然不能容忍,乃发兵往击。张济一阵败仗下来,只得改往东边逃,去求助刘备。只是没有想到,大军刚刚经过鲁阳,又犯了饥寒máo病,乃又纵兵四处抢掠。然而,张济似乎没搞清楚状况,他不知道此刻鲁阳早已屯扎了一支十万的人马,由刘表大将蔡瑁统领,为的是专mén应对rì趋炙热的颍川局势。张济这一搞,自然是惹恼了蔡瑁。蔡瑁可不像刘表那么好欺负,听到张济部队在自己县境làn来,这还了得,当即是率领数万人马,出城往击张济。张济所领都是残部,不过数万,而且都是饥寒之士,根本不足一战。还没出一个时辰,人马早是死伤过半,张济也被流矢所伤。要不是被其侄张绣单骑救了出来,只怕早已死在战场上了。张济吃了败仗,赶紧继续往东而来,只是还没到父城,创口崩裂,死于路上。张济死后,其部也就归于张绣统领。逃到颍川后,但rì子也并不好过,因为曹cào的追兵随之而来。张绣目前是穷途末路,所以不得不再次向刘备求救,希望刘备出兵帮他脱困。
刘备了解了基本情况,微一沉yín,乃叫来张超。张超乃张邈之弟,张邈为曹cào所杀,张超也就举兵投靠了刘备。张昭手上有支千人的骑兵队伍,投靠刘备后,刘备也并没拆除这支队伍的建制,仍是让张超以骑都尉身份统领。刘备又叫人让孙尚香跟陈到各自罢战。孙尚香带领轻骑来到刘备面前,刘备笑问:“尚香小姐,可否愿意随我出征?”孙尚香一听,当然愿意,只乐的连连点头,小脸都因为兴奋而红了。
刘备点了点头,看着张超孙尚香二人:“目今颍川局势突变,需要急速行军。方能解围。我思尔等统领皆骑兵部队,正适合远程奔袭,因此决定让你二人带部随我先行,不知二位可愿意?”张超得刘备所留已是感jī不尽。一直呆在彭城,正思报答,只恨没有机会。而此刻,报答机会就在眼前,怎能错过,赶紧拱手:“但听明公一声令下!”孙尚香不用说,早已是tǐngxiōng待命。
刘备只带千余骑兵就想直奔颍川战场自然那些文臣武将不敢大意,纷纷劝刘备不要冒险先行。或可另选他将。刘备也不是没有想到要让其他将军代行,只是他深知张绣的重要xìng。若然张绣一死,则曹cào在关中真的算是坐得安稳了,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亲自带兵先行,以示对张绣的重视。…,
刘备既然去意已决,自然没人再敢反对。他去前特意吩咐陈到太史慈等督军在后,勿要加紧行程。等到安排好,刘备也就只带了张超千骑孙尚香的百骑。还有许褚所统领的百余剑啸营虎士,也就上路,策马先奔了。
一路快马奔驰,歇了两个晚上。千骑堪堪到了颍川舞阳。此地以及定陵一带实质上早为刘备部下李通所控制,所以一路上很少遇到曹cào人马。刘备率领千骑尚未来得及召见太守李通将军吴霸。部下却突然捉获一名jiān细。一经拷问,才知此人是从巾车乡逃离过来的张绣部下。刘备见到这人满身是伤。扶他起来,把自己的身份和此行目的跟他说了。其人一听,赶紧跪下,一连磕头:“求大人救救我家将军吧!”
刘备眉头一皱。从他接下来的说话中,这才知道张绣逃到父城后又被曹cào追杀着。到了巾车乡,部队早已是溃不成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而张绣无力再战,被曹军缠住,不能突围。而此人,正是张绣军中逃出来的少数步卒,所以知道了刘备身份后,也就大胆向刘备请援。
刘备部队远程奔袭而来,早已疲惫,本yù趁着天黑休整一番,现在听他一说,似乎张绣那边早已到了势穷力竭的地步了,若不发兵相救,只怕张绣难以tǐng住了。刘备也怕曹cào围兵太多,不能力敌,所以只得兵分两路。一路,由他带领,直奔巾车乡;一路,则由孙尚香带其所部,去向驻扎此地的李通部搬取救兵。此地离巾车乡百里距离,待刘备大军赶到,天sè已经灰méngméng的亮了。
但此刻,巾车乡,围住张绣部队的曹军营帐内外,正是处在一片沉静之中。刘备部队突然杀出,往来奔突,举火烧帐,只让曹军不知何处天降奇兵,吓得仓惶迎战,但早已没有了再战的胆子了,纷纷四窜而逃。被围困的张绣部,突然听到喊杀声,就是一懵。先前还不知哪里来的部队,所以不敢妄动。但稍待天sè放明,也就知道是刘备率部来救了。张绣尚自没有反应过来,早被旁边谋士一扯袖子,叫道:“此时不杀出重围,更待何时?”张绣一看,却是贾诩说话。贾诩一语未了,又是蹦出个矮胖子,手持着双锤,大声嚷嚷:“是啊!将军发话吧!”张绣眼看着自己最得力的一文一武都说话了,自然不再犹豫,也就应了一声。抓起地上一杆血迹斑驳的铁枪,抖擞jīng神,带领剩余千余人马,大喊着直杀下山去。
曹军受到两边夹击,当真是腹背受敌,哪里还能抵挡得住?纵使人马再多,眼看着颓败之势早已出现,许多人已是不战自逃,不敢再战了。刘备眼见胜利在望,心里的一颗大石算是落了下来。只是,还没等他想象接下来跟张绣会师的局面,突见身后方一片嘈杂únlàn,不知是从那里杀出一彪人马来!刘备抬头一望,只见这彪人马不下千人,却跟自己所带的兵种一样,亦是清一sè的骑兵部队!待刘备看清对方旗帜上大书“将军庞”,不禁是一怔。只听败下阵来的张绣士兵,连连惊呼着同一个人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恐惧,带着颤抖:庞德,庞德!
刘备万没想到,庞德随马超一起为曹cào所执,此刻却已归顺了曹cào,为曹cào所用!而刘备,此时也已很是清楚,与他对敌的不是简单的骑兵部队,而是jīng锐的西凉骑兵!面对这支骑兵,要想战胜他谈何容易?更何况,统领这支西凉骑兵的统领,正是大名鼎鼎的西凉将军庞德!想是张绣部下先时曾经遭遇过了庞德这支骑兵,不然不会看到这支骑兵就是未战先怯。
只是,更让刘备头疼的还在后面。庞德骑兵一到,跟着,从正前方却又是烟尘滚滚扑来,眼看着又是来了一支规模更大的敌军!刘备命人登高一望,只见敌军大纛上,写着三个字:将军徐!(未完待续……)
第四四九:北地枪王张绣
或3g离舞阳百里的巾车乡,烈rì狂舞。免费小说网百度搜索:看小说
刘备先是遭遇庞德西凉骑兵,接着又见眼前扑来一支徐姓旗号的部队,登高一望,少说也有万人之多,这才知道,自己再不扭头就要遭遇曹军的两头合围了。紧跟刘备身边的许褚,血眼已经杀得浑浊,一把大刀刃上也是染的鲜血淋漓,酣畅痛快。但眼见曹军来了救兵,而且是自己的数十倍之多,也怕被困住了。他自己xìng命倒是不放心上,但他身为左护军,保护刘备安全是职责所在。他大叫一声,杀退数人,抢到刘备身前,叫道:“请明公速走,末将断后!”..
刘备杀得一身大汗淋漓,双股剑起处又是刺倒一人。他本yù就此撤去,只听人群中张超疾呼:“明公救……”张超的求救声很快就被铁蹄的轰鸣声给淹没掉了,跟着,只见张超连同他身边的数骑人马被庞德所领的西凉骑兵生生截断,被围在了核心。
刘备正yù回身去救,许褚立即在他耳边提醒:“明公不可!”刘备点了点头,说道:“张超不能不救,烦仲康你亲自解围。”许褚眼看着敌人渐渐bī近,而身边能战之人又是太少,他担心的只是刘备一人安全,全不顾其他。刘备的话虽是命令,但许褚到了此等紧急关头却也不含糊,只是直催刘备速走,言道:“末将心中只有明公,明公若不安全出去,末将也就不能离开一步,至于其他我就不能管了!”..
刘备虽觉许褚违了他的命令。但听的出来他完全是为自己考虑,所以不能怪他。转眼,只见斜刺里冲出一员猛将。那员将军手提大刀,两眼圆瞪。雷吼震天,左砍右劈,如入无人。看他坐下铁骑,手中大刀,刘备亦能猜出是庞德杀到了。庞德此时却也一眼远远就望到了刘备,他脑子略一思索,想起了军中传言。说,有一人两耳垂肩。惯用双剑,乃徐州牧刘备。庞德再瞅了刘备一眼,猛然间两眼放光,不由大喜:“此人必是那大耳贼刘备无疑!”想到这里。力劈一人,沉声大喝:“大耳贼休走,西凉庞德来也!”
庞德坐下乃西凉宝马,一提一送,已然越过数人。
转眼就到。刘备还来不及打话,胯下马早被许褚一啪,呼啸着往前冲去。许褚回身大叫:“明公先走,待末将去挡住这厮!”话尤未了。只觉一口劲风扑面而至,庞德举刀就劈。许褚手上使的也是一口大刀。他一转身,向着庞德呼啸一声。大叫道:“许褚在此,贼人休狂!”一刀跟着砸上。蓬蓬……庞德突觉手臂酸麻,虎口微微发胀。再看对方,一张虎脸却是嗔目yù裂,骇人之极。庞德不由一寒,知道遇到了劲敌,只得小心应付。
许褚刚才回身一刀,却也是使足了十分的力气。一刀砸下,却没能把对方手里的武器打掉,只让他扯马退了几步,也是不由得微微一愣。眼看敌军渐渐聚拢,许褚更不打话,又是大喝一声,再次举刀劈了下去。
许褚与庞德酣战未休,刘备兜头冷面的却是遇到一员曹将拦了去路。只见那将眉目俊朗,黑须飞扬,手持一把大斧,身着一件紧身铠甲,缓缓骑来,声势夺人。只听那人喝道:“刘备休要再走,徐晃在此!”刘备猛听得徐晃之名,不由心里一颤。他虽先时早已听说曹cào击败杨奉后收了徐晃,只没想到,今rì在这里倒是狭路相逢了。刘备看看左右,只剩了两三骑紧跟在自己身边了。突缝凶险,刘备倒是没有慌làn,他听到徐晃叫他名字,却是故意笑道:“将军认错人了,我非是刘备。”…,
徐晃却是冷哼一声,笑道:“人言刘备狡诈,果不其然!你当我认你不出来?你手持双剑,大耳垂肩。你说你不是刘备,谁是刘备?”就在这言语间,紧随刘备的三骑,乃剑啸营虎士出生,个个都是好手,眼见主将遭人辱骂,哪里忍得住,都是大喝一声,从着两边杀了上去。刘备听徐晃认了出来,暗暗叫了声:“苦也!”深知徐晃武力非常,不敢接战,转身就跑。
只他哪里知道,身后瓜瓜瓜三声一过,徐晃的声音再次从脑后传来:“刘备休走!”刘备大惊,知道徐晃是一斧一个,霎间就把这三名虎士给料理了。这还了得!刘备赶紧扯马飞奔,口中叫道:“燕云燕云,快走快走!”坐下燕云马似乎是听懂了主人的言语,不用刘备鞭打,铁蹄早就跑的飞快。只是刘备哪里知道,他坐下是宝马,徐晃坐下骑也非是凡品。其骑名曰踏雪,乃是徐晃归降曹cào后,曹cào将自己厩中宝马赠与他的。
刘备忽闻脑后风声乍起,知道是跑不过了,不得已,只得猛然回马,举起双剑,往徐晃当头砸下!徐晃似乎早已料到刘备会反身杀来,他突闻风声,乃赶紧将缰绳一扯,往斜刺里一拉。刘备双剑改斩为刺,斜里一送,劲刃破风,如鸣笛之响。刺向对方xiōng脯。徐晃一直听说刘备经常是出入战场,料想他必然懂点武功,只没想到,刘备一出手却是非同凡响。一招两变,实在神乎其神。徐晃被刘备这一对剑先后划过来,赶紧是手腕徒然一震,将大斧往上一挑,彭的一声,这才挡开了对方的凌厉攻势。但饶是如此,徐晃握斧的右手,已是微微一麻。
徐晃顿了顿身子,接着又是斩来一斧。刘备数次应对下来,已感吃力非常,但他知道此刻已是生死俄顷之际,出不得半点马虎,更不能畏惧半分,只得全力以对。堪堪战了数十个回合,徐晃虽见刘备已经渐渐不支,但却也再没有半分退却,心里不由暗道:“人言刘备狡诈,不过此时看来。他的狡诈之中倒是带了点英雄之气!”徐晃如此一想,不知不觉间下手倒是轻了,似乎有意要放他一马。
刘备此时却也感觉了出来,他心中暗想:“徐晃乃是杨奉部下。他主子被曹cào斩杀,他这才迫不得已归降了曹贼。此时看来,他心中也似未必就甘心情愿降了曹。他或许听我仁义之名,此时不忍加害,为的就是将来再好见面。嗯嗯,我不若趁此时说服了他,让他归降于我,那岂不是好?”刘备心里这么盘算着。尚未张口,突感对方力道又是徒然间加重了。
刘备哪里知道,徐晃刚才不急于迫害他,却是起了爱惜英雄的念头。但徐晃转念一想。自己如今乃投身曹营,而曹cào又对他百般器重,他焉能不尽力为曹cào办事?更何况,曹cào数次在他面前谈论到刘备,都是连连感叹:“天下英雄。唯刘使君与cào尔!”是明白人,从他话里也知道,曹cào是把刘备当成他此生最大的敌人了。如今既然遭遇刘备,得此良机。焉能不把握机会,将刘备生擒活捉了来。将他献给曹cào,那样。岂不是为曹cào除了一心腹之患,也算是报答曹cào知己之恩于万一了。
徐晃既已打定主意,下手自然就不会太轻,反是比先前下手更加沉猛了。刘备只觉眼前斧影纵横,杀气暴涨,似是被这气势压的一点气也透不过来了!不由的突然心灰意冷,心中连连疾呼:“难道我就要死在徐晃手里不成?”…,
也就在这时,突然斜刺里奔出一人,举枪而来,口里连连叫道:“休伤刘使君,张绣来也!”刘备刚才还是被密不透风的斧影压着透不过气了,张绣的加入,顿时让他松了一口大气。徐晃正思如何活捉刘备,不知道旁边居然会闪出张绣,心里虽是着急,也只得沉着应对。张绣枪法细密,一条枪舞得银蛇也似,再加上刘备的双股剑左右夹攻,徐晃只得两边招架。
刘备还没看清张绣的模样,旁边又是一人闪出,嘴上哇哇叫道:“休要伤了我家将军!”转眼间又是加入了战团。刘备一见,却是个矮冬瓜骑着匹高头大马,手里舞了对笨重的铁锤子,嚷嚷就杀了上来。刘备尚猜不出此人是谁,张绣说道:“刘使君休要惊慌,此乃鄙人部将胡车儿是也!刘使君可先走,有我和他在,管保能抵住这厮!”眼前曹军铺天盖地而来,他若不跑只怕难免会遭人擒获,但若撇下张绣跑走不免落得不义之名,所以当即叫道:“多谢张将军厚爱,只是大敌未退,我焉能丢下将军走却,这却万万不能!”
张绣一怔,尚未言语,旁边恼了胡车儿。胡车儿叫道:“刘使君先走,我家将军也快走,对付这厮有我一人足矣!”他也不管刘备和张绣答不答应,舞起一对硕大的铁锤,当当当,连发三招,欺身直进。徐晃跟他硬硬接了两招,不由心惊:“这厮力气如此骇人!”徐晃哪里又知道,胡车儿天生神力,力能负五百斤,且rì行七百里,乃张绣军中难得的健将。在招式上胡车儿或许输给徐晃,但要是比力气,只怕徐晃非是他的对手。
胡车儿抵住徐晃,刘备和张绣二人也就跳出了战圈。刘备尚在迟疑,张绣催促道:“刘使君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语刚了,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回身,眺望làn军。làn军之中,刘备和张绣的人马已被曹cào大军冲散,曹军铺天盖地而来,将他两支人马淹没其中。张绣眉头紧皱,叫道:“糟糕!胡车儿不好好保护贾先生,却把贾先生丢到哪里去了?”茫茫人头却哪里去找他要的人?
“贾先生?”刘备听他一说,立时醒悟:“张将军口里的贾先生,可是贾诩贾文和?”贾诩此时不过在张绣帐下做了普普通通的谋士,没想到刘备却能知道他的名字,不由惊道:“正是!不知刘使君你却如何认识贾先生的?”
刘备尴尬一笑,说道:“当年司徒王允诛杀董太师后,扬言要尽诛西凉之人。当时将军郭汜等走投无路,yù要解甲归田,若不是得贾先生一语,指出道路,使得西凉军重新杀回长安,焉能有今后西凉军的一席之地?”张绣听他一说,想到当年西凉军鼎盛之时横行京师。而如今却如丧家犬一样被人追着打,两相比较,是何等的天差地别?不由长叹一声。张绣此时想到贾诩莫大之功,兼且想到一路走来诸多危险都是靠着贾诩一人出谋化解。如今他失去的踪影,如何能放的下?赶紧是抖动长枪,向刘备说道:“刘使君先走,若某有幸同贾先生一起回来,再与使君回合!”
刘备抖擞双剑,从容道:“张将军是哪里话!某刘备早闻贾文和大名,向来仰慕已久,只恨不能得将军引见。今rì他遭逢变故。我岂可贪生怕死,舍他而去?张将军若不嫌弃某刘备力薄,愿助将军一臂之力,一同将贾先生找回来。然后再杀出重围去!”张绣听他执意要去,只得勉强同意。但他终不敢让他从旁协助,反是他保护着刘备重新杀入了重围。两人,一枪两剑,往来纵横。只是。目下战场únlàn,曹刘加上张绣,三方参战之人加起来不下万五千人,要在这堆人里找寻贾诩。却又谈何容易?更何况,在这万五千人里刘备和张绣的兵力只占了两千不到的人。而且都是被突如其来的曹军给冲散开了,所以。杀到后来,似乎满野都是曹军了。很快,刘备和张绣就被曹军围在了中间。…,
刘备的双剑,张绣的长枪,纵然取胜一时,但时间一长,到底是力不从心。刘备眼望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曹军如水围上,杀之不尽,不由胆寒起来。旁边张绣虽然仗着一支长枪出神入化横扫西凉铁骑,但看看越来越多的曹军,也是不由气馁。刘备二人渐战渐怯,手上的兵器不听使唤一般,根本不能从心而发,也就谈不上jīng神抖擞,全心对敌了。到底战到后来圈子越缩越小,最后只仅仅容得张绣刘备二人两骑屁股贴着屁股,再也不能容许有更大的空间让他们施展了。
张绣到了此时方自后悔不已,他自己死还罢了,要是连累了刘备,那这罪就大了!到了这时,张绣强打jīng神,兀自想着纵然自己不能出去,也得护着刘备周全。张绣既已打定主意,乃回身对刘备道:“刘使君,但看我杀出一条血路!”听到这声,刘备全身徒然一震。张绣话一完,就是张口大喝,一张脸,恍若被人撕开。手背上青筋凸起,血管如yù爆裂。手臂一震,将手中长枪就是狠狠抖动。
烈rì下,围上来的曹军,突然只见张绣手中那杆长枪如同一条银蛇,张口向他们吞来。而蛇身所过,风声凄厉,避之不及。曹军被这气势所慑,不敢接战,仓惶四逃,层层重围,在张绣一杆枪下,顿时强行被撕开了一条口子。刘备先前早已见识了张绣的枪法,只道他枪法虽然细密无间,但到底过于沉稳,难有大气。不想,到了关键时刻却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威力,实在让人刮目相看。但他看枪法使的出神入妙,如若手纵长蛇,变化无方,恍然间似是赵云在侧。念及赵云,刘备忽然想到了野史所载枪神童渊的事迹。说童渊此人枪法极好,平生只收了两名弟子,一是北地枪王张绣,一是常山赵子龙。如果属实,张绣与赵云当是师兄弟的关系了。刘备虽然这么想,但此时根本无暇去向张绣验证。眼看着张绣已然杀出一条口子,刘备只得手掣双剑,到底xìng命要紧,乃大叫一声,跟着杀出重围。
死地则战。刘备还有张绣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围上来的曹军虽然溃败下去一批,但到底人多,撕开的缺口很快也就被接下来蜂拥而上的士兵给填补上了。张绣双眼杀的通红,他的长枪枪尖上,一滴又一滴血盈满了白sè枪缨,坐下骑,因为主人的愤怒而狂躁怒嘶。杀到后来,张绣都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狂烈搏动的声音。再看双臂,因为用力过巨,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拿捏不住手中的这支长枪了。张绣杀得穷尽身力,刘备也没闲着。他双手如剁瓜切菜,一路狂砍làn刺,纵然遇到jīng锐的西凉铁骑,在他的双剑劈砍下,也只能是翻身落马。只是,不管他如何劈砍,眼前总是有杀不尽的敌人。
在黑压压的曹军重围之下,刘备似是感到了从未有之绝望。他举着狂舞过后染透鲜血的双剑,将着双剑剑刃对着强烈的rì光,眼睛mí离的望着,突然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刘备闭上了双眼,暗道:“当年项羽垓下兵败,尚且不容贼兵擒拿,乃自刎乌江。我今rì不想yīn沟里翻船,虽力战不能解围,但亦不容曹军活捉了我,让我受此大辱!”
刘备想到这里,把心一横,将剑往项上一抹,yù要自尽。
就在这时,刘备只听到耳边“呜”的一声,如鸣笛之音。睁开眼来,却是看到一支羽箭划破湛蓝的天际,向前奔去。刘备微微一楞,红sè的羽箭,那不是孙尚香所用的么?难道是孙尚香来了,是她搬来了救兵?!(未完待续……)
第四五十:江东枭姬孙仁
或3g距离巾车乡数十里的昆阳城,此刻成了刘备和张绣军队的暂时栖身的。访问下载txt小说不过,昆阳城外,同样驻扎着密集的曹军部队。
落rì余晖下,昆阳城城头,刘备负手而立,望着城下曹军往来竖起的一座座帐篷,却是徒然无奈。
巾车乡一战,刘备同张绣一起被曹军围住,血战不能脱身,绝望之下,刘备几乎是效法项羽自刎乌江。幸而,孙尚香来的及时,这才将刘备等人拔出了重围,捡回了一条xìng命。现在想来,尤有余悸。 ..
先时,刘备命孙尚香带领本部百骑去向驻扎定陵的李通部搬取救兵。不想,孙尚香到了那里后,非但见不了李通,而且就连定陵城城mén也跨不进一步。她到时,定陵城城下团团驻扎着密集的敌军,仔细一看,却原来定陵城不知何时被曹军围困了起来!孙尚香身边只有百骑,不能闯进城去,又借不到救兵,想到巾车乡战况紧急,不敢耽误,乃舍弃定陵,直接奔向巾车乡,准备将情况告诉刘备。
只是,孙尚香军行半途,到达昆阳城时,正巧碰到了一支数百人的散兵。这伙散兵初遇孙尚香,见是一支nv子骑兵,都是惊奇不已。起初,这伙人任着孙尚香等bī近,都是目不接暇的悄声议论着。到底是男人本xìng,他们见迎头而来的百名nv子虽身着军装,却是挡不住的妩媚bī人,只惹得人群里yín声迭起。也难怪,孙尚香所部骑兵的铠甲比那正规都要紧身许多。是孙尚香当时专mén定制的,所以穿在身上不但能tǐngxiōng收腹,而且亦能起到紧腰的作用,所以这些nv兵一但穿上。非但不能掩盖nv子的妩媚天xìng,而且无意间增加了不少风流本sè。也正因为这些nv子细腰纤身,又经常随着孙尚香出入都身带弓箭,所以才在历史上博得“弓腰姬”的美称。 ..
孙尚香因为要急着去接应刘备,所以不想在途中生事,yù要就此离去。只是她xìng格刚烈,突然间听到了这些yín秽之词,哪里气得过。只见她突然扯住马缰。横眼瞅着马下一干人等,突然鼻子里冷哼一声,怒目而视。手按着剑柄,yù要将他们吓退。这伙散兵太平时骄纵惯了。在làn世更是无法无天。他们根本不理会孙尚香的眼神,却是互相打着哈哈,说些更加难听的话。几个头头稍稍一合计,拿出了主意。突然人群里有人嚷道:“把这伙不知名的nv贼拿了回去,留着以后慢慢享用!”
孙尚香听得此话。气得小脸通红。yù要发作,但转念一想,此地离定陵城不过数十里,说不定这伙人还是李通的部下。可千万不能自己人伤了自己人。不等这伙散兵上来,她早已是大喝一声。问道:“尔等轻薄本小姐,本小姐只当尔等无知。不想追究。尔等且说说,你们是谁的部下,为何在此?”孙尚香这番话说的极是铿锵,气势夺人。那伙人等却不因为她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而轻视她,在她一语喝问之下,却有人立即答道:“如今朝廷没了,我等是天不管地不管,焉知谁的部下?只是,最近听说曹军正在附近追杀西凉贼人张绣,我等皆以为这是个好机会,所以准备去助曹军一臂之力,以此博个功名。”
天子东迁,天下震动。许多人都以为天子在东迁途中已经死了,所以才有了朝廷没了的说法,也不足为奇。孙尚香听那人一说是助曹的,不由冷哼一声,问道:“那么你们是曹cào的部下了。”…,
“当然!”
听到回答,孙尚香又是一声冷哼,指着眼前的城池:“此城是何城?”
“昆阳城。”
“姓曹还是姓刘?”
“哈哈哈。”听到孙尚香这么一问,那些人不由大笑起来:“我等帮的是曹军,此城当然姓曹了!”
“错!”孙尚香豁然拔出剑来,一剑砍翻一人,瞪目道:“此城姓刘不姓曹!”
簌簌箭雨从天而下,跟着铁蹄冲破人群,挥刀làn砍。这群散兵本没有经过什么严格训练,虽有数倍于敌的人,但到底是不堪一击,被孙尚香带着骑兵杀的七零八落。散兵见到这种状况,一下子懵住了。大多数一声大叫,都是弃了兵器,往后就跑。孙尚香挥兵来追,一鼓作气,冲到了昆阳城下。昆阳城内本来没有驻扎什么人马。可怜的数百散兵还在城外被孙尚香杀的所剩无几。待孙尚香杀进城去,却发现偌大的昆阳城只不过是座空城,居然没有任何抵抗,一路杀到了府衙。只不过,孙尚香又那里知道,原来这里也是有守兵的。只是,由于曹刘两股势力在此争霸不休,好好的一座城转眼被打的满目疮痍,人口也打的没多少了,又因为地理位置不佳,不适合防守,所以双方都放弃了此城,遂使此城成了一座空城。
孙尚香意外得了昆阳城,却因昆阳城贫瘠非常,自认为没必要占领,不想làng费时间,所以冲进去走了一圈后,又溜达着出来,直奔巾车乡去了。到了巾车乡,只见野外人声鼎沸,ún战一团,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曹军的旗号。孙尚香吃惊非常,知道刘备肯定是吃了败仗,被曹军围在了里面了。孙尚香眼见局势非常严厉,知道没头没脑的冲进去只会徒增伤亡。她定了定身子,唬定一个缺口,呐喊着从外面以区区百骑,团团包围曹军的数万士兵。孙尚香扯出第一箭,箭声呼啸,投入天际。跟着,百箭齐发,簌簌的落入人堆之中。一支箭了,待曹军发现了方位,又赶紧移动奔sè,只将围内曹军逗得团团làn转。
孙尚香率领百骑突然杀进去,虽然对曹军构不成大的威胁,但却引开了一部分兵力。而刘备与张绣。在此生死俄顷之际,突然间感到敌人的围松懈了,自然不敢错失良机,趁此机会杀出了重围。孙尚香远远看到了刘备。只是不知为何,见到刘备的那一刻,却是全身震颤。只见làn战中的刘备满身浴血,浑不知身上到底有多少创口,而就连他的坐骑燕云似乎也是被伤数处。孙尚香看到这里,生怕刘备支撑不住,赶紧指挥着nv兵杀了进去。
孙尚香人群里大声叫道:“玄德!玄德!”
分明是孙尚香的声音,果然是孙尚香来了。待刘备看清了孙尚香还有她的骑兵出现的一刻。刘备大喜过望。只是他还没理会得,这个nv子,她口里平时称呼他的那声“刘大人”不知那里去了?却什么时候突然改口直称刘备表字了?刘备但看孙尚香小脸上满是鲜血,也不知是她脸被刮破了。还是别人的血溅在了她的脸上?使得它一张小脸真正的是通红滴血了。脸上虽然在滴血,但她的眉头却从未松开过,一张倔强的小嘴吧一直紧闭着。似乎在任何时候,她都是满脸的坚毅。
刘备看到她这样,恍然间感到心痛了。或许。内心里带了更多的愧疚。就在楚mén下,孙尚香带着百骑出来,说要跟随刘备出征。他先前甚至小瞧了她,准备拒绝她。就连猛将如陈到等没一个看得起她。甚至,在她跟陈到两军对垒时。他都以为孙尚香一定会败。但他没想到,孙尚香不但没有败。而且此时还能凭借着手上区区百骑,却毅然决绝的冲入如狮狼一样的曹军万军之中,其之胆量何雄也!只怕某些男儿都自愧弗如!…,
在孙尚香及她百骑的保护下,刘备这才带着所剩的五百骑冲了出来。但是因为士卒大战一天,再加上先前远程奔袭,已经是疲惫不堪,不能再跑了。要再不找到歇脚的地方,等到曹军一但缓过气来,只怕又得再次陷入重围。刘备及张绣等正焦虑时,孙尚香想到了此去不远的昆阳城。在孙尚香的建议下,刘备和张绣尚一商议,虽然觉得昆阳城城池不够高大,城内粮草也积蓄无多,但到底有了落身点,所以最后还是把军队暂时驻扎在了昆阳。
只是,待到昆阳城钦点人马时,这才发现刘备这边许褚和张超都没有回来,而张邈那边,不但没找到贾诩,就连胡车儿也一并失踪了。而城内所剩兵力,加起来也不足千人。更糟糕的是,在进入昆阳城还没两个时辰,曹军也闻风陆续赶了过来。虽然一时没有攻打的迹象,但不能确定对方休整好后,会不会在拂晓发动攻击呢?可惜的是,昆阳城经过此前的数次战争,城内都已经倒塌了多处城墙了。比较明显的地方刘备都已经督军抓紧抢修了,可那些细微的地方,只怕经受不了对方的稍微打击就要坍塌掉,到那时却又凭什么抵御强敌?刘备不敢再想,负手走下了城楼。
※※※
夜风刮的呼呼响,穿街过巷揭屋掀瓦。入夜的昆阳城,如一座巨大的坟墓,沉浸在一片肃杀之中。
刘备虽然将昆阳城四mén基本是控制了,但他毕竟是客,又是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强行闯了进来,所以对陌生的昆阳城,刘备丝毫不敢大意。入夜,刘备将所剩五六百将士分作三股,一股四百人把守昆阳四mén,另一股百人安排在城墙上往来巡视,所剩下的孙尚香部则留下来保护刘备,驻扎在昆阳府衙四周。
昆阳的府衙经过战火的洗礼,早已不复当初的煌煌之象,府衙前mén的顶梁柱子也被战火烧毁,瓦砾堆了一地。刘备召集剩下的心腹将士,同着张绣,找了一处还算比较完整的屋子,聚拢在了一起。屋子里没有什么可以坐人的,刘备等都是席地而跪。虽然在此情况下,上下之礼仍是不失,刘备跪坐主位,张绣等则分布左右两边。刘备等刚刚坐定,孙尚香带着两名nv兵走了进来,告诉刘备她的人马已经布置在了府衙四周,可以放心议事了。
刘备点了点头,道了声辛苦,也叫孙尚香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
议事前,刘备的眼睛来回在这些将领身上扫视着。所过之处,将领们苍白颓废的神情取代了他们杀敌后身上所负的伤害。只见一个个低下头去,无颜以对。似乎在他们心里一直嘀咕着,这一战,败的太过邪乎了。简直让人难以相信!本来是胜之在望,却怎么会突然漫山遍野杀出许多曹军来?尤有余悸的他们,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别说是他们了,就是刘备他也万万没有料到会莫名的败了,而且险些搭上了xìng命。
刘备经过白天的一战,心情十分的复杂。想到张超被围他没能力去救,弃他而去,心头就是十分的惭愧。再想到许褚与庞德的一战。也不知胜负如何了?许褚有没有受伤?不管胜负,许褚也该回来了呀,可为什么现在还没看到人?刘备甚至想到,张超被敌擒住了。许褚也是凶多吉少。一念及此,就是心头如针刺隐隐作痛,只恨自己这次太过鲁莽,不先估计敌我双方之势就鲁莽的想去救人,nòng到现在这副狼狈的境地又能怪谁?…,
旁边的张绣。此刻虽然走失了贾诩胡车儿这两只左膀右臂,自己也只是仅以身免于难跟随着刘备突出了重围,但他感念刘备冒死率部来救的恩德,对刘备是既感jī又愧疚。感jī的是他的然。不远千里救人;愧疚于他的,却是因为自己。却害得刘备受困昆阳城,落得如此境地!张绣无言以答。不敢去看刘备。
刘备却也明白张绣的意思,他反是用言语来劝张绣,让张绣不要太过担心贾诩胡车儿,说此二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叫张绣放宽心。张绣心知刘备这是在宽慰自己,不由感jī流涕,连连点头。刘备见他这样,反是哈哈一笑,伸手扶着他的肩膀,道:“将军何须如此?快快打起jīng神来,休息好后,我等好出城去把贾文和他们找回来。”
张绣一听,jīng神徒然一震。想了想,但还是不解的问道:“使君是说,今天晚上还要出城杀敌?”刘备重重的点了点头。见两边将领都很是不理解,刘备解释道:“目下昆阳城外曹军几十倍于我,而他们却又不急于进攻,那是因为白天一战已经消耗了体力,所以要晚上休息才能赚回来。如果我猜想得没错,曹军休息一晚后,必将在拂晓发动进攻。我的意思是,如其我等坐以待曹,不如我等先去找他。虽不能一战退敌,但亦让曹军知道我军的厉害!”刘备一番话说得慷慨jī昂,在这军心低落之时却是如一剂猛yào,让在场之人亢奋非常,个个都觉得刘备说的在理,无不赞同刘备的主意,就连张绣亦是暗暗欣慰:“刘使君yù以区区数百人就敢杀出城去,可见其胆之烈。此人今后必是大器之人,看来我并没投错人。”张绣这么想着,第一个站起来请命。跟着,其余将领不管负伤多重,都是争着愿意效劳。
刘备看到将领们低调的情绪都被他一下子调动了起来,心里自然高兴,正要做进一步安排。不想,就在这时,mén外突然传来了喊杀之声,声音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似乎把整个县衙都团团包围了起来。变故横生,刘备看了孙尚香一眼,孙尚香立即拔剑站了出来,赶紧跳出了屋子。房mén一打开,冲天的火光和狂làn的喊杀声一齐bī来。将领们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好làn动,只得一齐看向刘备。
当此之时刘备动都没动,只等着孙尚香将侦查的情况报给他听。去了一时,孙尚香脸sè煞白的跑了进来,说衙mén外突然冲进无数的贼人,似有数百之多,他们一面放火,一面杀了进来。原来,这伙作làn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那伙散兵的残孽。他们被孙尚香白rì杀得七零八落,只得藏匿城中,不敢出来。等到孙尚香带人走了,这才收拾败局。本想着休整一番,谁知对方又去而复返,而且这次是占了城头不走了。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那里容得了外人入客为主?只是这伙散兵心里虽不服,也只得等到了晚上,潜伏在县衙附近。看看月黑风起,方才纵火杀了进来。
刘备了解了情况,这才指挥着左右,一齐杀出了县衙。守城的士兵突然看到城内冲天火起,听到黑夜里尖叫之声此起彼伏,不由是máo骨悚然。他们正自议论着要不要带兵过去查看情况,不想,就在这时,城外的曹军也已被惊醒了。沉寂的曹营,如临大敌,一下子活动了起来,火把在曹营里往来奔突。
刘备手刃一人,黑夜里一骑奔来,疾呼:“不好了!曹军似有攻城迹象!”
张绣杀过来,问刘备:“内làn未除,外患又起,这却如何是好?”
当此之人,人人眼光注视着刘备,要刘备拿主意了。刘备却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又是斩杀一人,叫道:“守城士卒勿动,余人随我先杀贼,再御敌,违令着斩!”(未完待续……)
第四五一:围昆阳徐晃用兵
昆阳城外,曹军大营。
徐晃手持兵书在读,尚未入睡。也不知是何时,帐外一名小吏闯了进来,禀告城内隐隐传来火光的事。
徐晃放下手里的兵书,敏锐的感到发生了什么。他赶紧重新披挂,手持了大斧,叫道:“去请庞德将军过来。”庞德也未入睡,他听到消息正急急赶来,一见到徐晃,远远叫道:“城内火光冲天,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徐晃也不打话,只道:“庞将军请随我登山一观。”庞德随口应了一声,随了徐晃骑马到了附近一处高丘下,这才弃了马,徒步跑了上去。 ..
这座高丘离昆阳外城虽有数里之遥,但丘体高于昆阳城城墙,所以站在上面,霎时就能看清城内的火光。徐晃仔细瞧了一时,道:“昆阳城虽然不属于曹、刘中的任何势力,但此城终归是大汉土地,自然有人把守。只是,目下却突然被刘备这外来人强占了去,自然是有人不服,所以有人起哄,那是最正常不过。哼哼,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们一个灭刘的大好机会。先前我还准备着休息了一晚平明再发起进攻,现在看来却是不必了!”
庞德自然理解他的意思,不由森然冷笑,按了按刀柄,点头称是。
他也不说一句,随了徐晃下去。徐晃乃分了数骑出去,传令各营将军,准备作战。 ..
※※※
昆阳城内。
孙尚香的数十骑兵本来早就布在了县衙四周,在贼人还未接近县衙时。她们就已经发现了这伙贼兵的行踪。只是,贼兵来的甚多,骑兵还来不及阻挡,就被贼兵抢先放起了大火。这才弄得县衙内外火光滔天,被贼兵趁乱杀了进来。但纵是如此,等到孙尚香的弓腰姬从四周合围杀上来的时候,贼兵的势头立即就被压了下去。再战一时,贼兵早已是死伤惨重,知道事情难成,只得放一声喊,做鸟兽散了。
刘备杀退了这伙贼兵。还没好好的松上一口气,又有快马来催刘备,说是城外曹军的动静似乎更大了,各营之间快骑往来频繁。似乎正在抓紧备战,只怕用不了多久曹军可能就要攻打城池了。将领们都等着刘备一声令下,准备随刘备登城备战。只没想到刘备此时却看了着眼前冲天的火光,淡淡说道:“告诉各门守城将领,我没到之前勿要乱了阵脚。违令者斩!”
刘备想的却是怕眼前大火引得城内居民恐慌,到时要是出了更大的乱子那就麻烦了,所以刘备只好先组织人力将大火扑灭了,这才带着孙尚香的弓腰姬一同火速奔向城楼。等刘备急急赶到。守城的士兵却是摸不着头脑,连叫怪了怪了。刚才曹营里还有那么多火把的,怎么一下没了?而且。曹营之内怎么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刘备正自猜疑,张绣说道:“或许曹军见我城内火已扑灭,知道无隙可趁,这才临时改了主意,撤了回去。”
张绣一语未了,孙尚香敏锐的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城墙地面上,静静聆听了一时。站了起来,又举着火把向着下面照了照。刘备也随着火把照耀的光圈向下望去,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孙尚香口中吃疑,道:“不好!曹军趁着黑夜摸过来了!”
刘备一惊,尚未开口,眼眸里突然shè出一道亮光。孙尚香从刘备眼眸里望去,吃惊叫道:“快躲开!”一语未了,只见,簌簌声中,跟着一道又一道,再也数不清如流星雨一样密密麻麻的火光从天而降,shè落了下来。顿时,簌簌不绝,惨呼声,惊叫声连绵传来。噼噼,带火的羽箭插落城墙上,兀自震颤着。一阵箭雨落下,城头上已经死伤过半。刘备要不是孙尚香拉着望城墙边靠了靠,不然早就被接下来shè落的箭雨灌成刺猬了。旁边张绣反应也快,眼看一箭当头落下,他是看也不看,将手里长枪一举一扫,再是啪的一声,将半空落下的箭重又打了回去,shè回了敌军。…,
一阵漫天箭雨过后,城下偷偷前移而来的曹军终于把吹灭的火把再次点了起来。一片漆黑的城下,豁然如同千万只萤火虫飞来,闪闪星光,照亮如同白昼。接着,曹军内万人齐喊,群山震动,徒然间就发起了猛攻。刘备在城头,但看城下火把遍地,如一条火蛇狂舞,将着昆阳城紧紧裹了起来。刘备震骇之余,知道此战难免,只得强抖jīng神,拔出腰间佩剑,指挥着士兵发箭回击。顿时,城内外雷声震天,喊杀不绝。
战得一时,饶是曹军兵力胜过刘备数十倍不止,终是没有强有力的攻城器械,所以一时难下,反是死伤惨重。刘备虽只数百人守城,到底一来凭借着城池的便利,二来在战前,刘备早已有了准备,白rì里一面督军抢修城墙,一面教人搬运檑木大石,所以到了关键时刻,只不断放箭扔石,却也能暂缓住曹军疯狂的攻势。只是,时间一长,双方优劣之势也就渐渐凸显了过来。
曹军那边,有徐晃坐镇,庞德督军,万人一齐投入战场,且多为西凉jīng兵,战斗力自不容小觑。虽在黑夜,亦如怒涛席卷,幕天遮地。再看昆阳城,虽有刘备亲自指挥,张绣、孙尚香左右听调,到底城不坚,兵不多,而且又是疲惫之师,惊弓之鸟,在曹军接连不断的攻击之下死伤逐渐增多,且兵源无法填补。如此势头,就算曹军不攻破城门,城内只要战到战无再战之人,那就是刘备大败之时。
“大人,弓箭用完了!”“大人,滚石用完了!”“大人,檑木用完了!”……
一叠的禀报,彻底击败了刘备最后的信心。
夜风凄凉,似乎带着声声哽咽。
刘备身边孙尚香、张绣之辈。似乎从夜风之中听到了凄凉的败军之音。
刘备身当此时,剑眉冷凝,白脸如霜。他握剑的手,青筋暴涨。箭可以shè完。滚石可以扔完,檑木也可以用尽。唯有手里的剑,只要它不被折断,刃口不被磨平,它就照样能够锋利,杀得了人!
壮志仍在,何愁天不酬勤?
就在这时,孙尚香跨前一步。手按佩剑,说道:“大人,请让我出城一战!”刘备暴涨的青筋突然猛跳不止。张绣这时亦已走上前来,慨然说道:“贼兵这轮攻击一过。等到下一轮,只怕我等再也不能抵挡,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云梯上爬上来。既然都是一死,不若开城迎战,成败或许难说。”
刘备当然明白他口里的“或许”是不可能有的。但到了此际,他却宁愿相信他的话。
攻城的曹军头上飞下的箭矢渐渐稀薄,就连滚石檑木也只零星打下,压力徒减伤员也遽然减少。使得前仆后继的曹军再也没有了顾虑。他们疯狂的攀爬着云梯,朝着头上的城垛。拼命接近。爬上去,翻上那个城垛。胜利就在手上了!
夜风突然变得狂乱,火把也似被舞得如同一支支妖蛇。
苍……刘备腰里的佩剑如龙在吟,挣脱yù出。
孙尚香亦已拔剑,站在了刘备身后。就连张绣,亦是震了震手里的长枪,将满腹的怒气灌注其中,目视着即将攻上城头的曹军。
※※※
眼前的局势完全在徐晃的掌控之中,曹军似乎立即就要攻进城去,将刘备生擒或者杀掉。不管怎样,他将为曹cāo剔除一个心腹大患,而且,就在今晚将要实现。…,
高丘上的徐晃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庞德道:“庞将军,你也可以出战了!”
“嘿嘿!”庞德yīn冷的一笑,如寒风在抖。他手里的大刀在鞘内长吟一声,似乎不住的亢奋着。
庞德按了按刀柄,吩咐左右,就要走下高丘。“不好!”就在这时,徐晃轻咦了一声。庞德冷笑突然窒息,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见后营那里,不知何时起了一片冲天大火!庞德茫然的望着徐晃,徐晃亦是吃惊。火光刚到,后营的喊杀之声也已传来。高丘下奔来一人,远远叫道:“不好了,贼兵从后面杀了过来!”
徐晃为了尽快拿下昆阳城,不惜将军队全都调到城下与刘备决战了,此刻后营早已一空,若是被敌人从后杀上,那反要腹背受敌了。徐晃猜不到敌人来了多少,但不管怎样,就是不能让他们攻了上来!徐晃当即让庞德带领剩下的千余人马先行抵住,他自己却披挂上马,也不让前面撤军,反是yù要亲自督战。
昆阳已是危城,如一张纸一桶就要破了,怎能舍了昆阳而就敌呢?一但昆阳拿下,将刘备擒来,后面杀来再多敌人也是无济于事了!
徐晃手握大斧,气势凛然的往攻城大军后面一站,催促道:“大军只准向前,不准后看,给我杀!”
※※※
也就在刘备转身,yù要走下城去,开城决战的时候,旁边孙尚香轻呼一声。
孙尚香叫道:“大人快看!”声音中带着莫名的兴奋,却是不禁走了调,都似有点发颤。刘备回过身来,身子如遭电击,继而惊喜道:“咦!曹军后营为何一片火光?”张绣激动不已,叫道:“难道是使君的救兵到了?”
刘备心想离昆阳最近的就是定陵,驻扎的是李通的军队。不过,听孙尚香说定陵白天已被曹军团团围住了,恐怕救他的非是李通部。可若不是李通,断断也不会是张绣那边的救兵,当然,更不可能是陈到的后军到了。非是李通,非是张绣部,又非是陈到,那么,目下在曹军后方捣乱的会是谁的军队呢?似乎,李通的可能更大。或许他接到我被围的消息,已然突围而出前来护救也不一定。但不管怎样,来者是友非敌,他们这么一闹,曹军也就必然恐慌。眼见是个大好机会,刘备欣喜若狂。想道:“刚才开城迎战是迫不得已,现在则就不同了!”
刘备回身来,教人大喊:“陈到将军带兵十万来救。我等当合围杀贼!”陈到乃是除了关羽、张飞、赵云之外最早追随刘备的将领之一,他所统领的白毦营跟随刘备大小数百战出生入死,每战必克,早已声震天下。就连曹cāo都是对他十分忌惮。常告诫诸将,言陈到所统白毦营jīng锐非常,骑兵非不得已切勿与战。刘备知道陈到声望,故此让士兵诈喊,却是扰敌心志。纵然这些小兵没有听过陈到大名,但只有一听到对方已来了十万救兵,他们也必畏惧。本来杀上的曹军还不相信,只是瞥眼看到自己身后大营火光冲天。都是不觉失sè,惊恐万状,方才相信对方果然来了不少救兵!
曹军攻城部队一但惊慌,纵使徐晃如何督军严厉。也是阻挡不了他们的畏惧退缩之心。很快,曹军纷纷溃败了下来,再也没人敢前仆后继的杀上去了。刘备见真正的机会已经到了,乃留下孙尚香守城,却跟张绣带着所剩下的全部人马。开城大战。曹军一片混乱,如水退下。而此时,庞德亦没能阻挡住后面的这股不明势力,任着他冲到了城下。与刘备两相夹击,践踏着曹军的万余人马。…,
眼看曹军混乱不堪。已成败势。徐晃此时虽则年轻,战斗经验也少。但大将之风却已初步呈现。在此混战之时,要是一般的将军早已上马就跑了,而他非但没被眼前局势吓倒,反是沉稳非常。他纵马上前,大喝连连,斩杀后退数人,方才冲入刘备阵中,大叫着:“刘备出来受死!”他这一番大叫声音沉猛,只震得左右之人脸sè煞白,本yù阻挡徐晃的,赶紧撤向两边,不敢靠的太近。徐晃这数声大叫声势浩荡,只让曹军们听到声音,立时感到了军威的无处不在。曹军的混乱局面,霎时得到了好转。
刘备同着张绣等杀入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撕开了一条口子。刘备正纳闷这伙救兵到底是谁的部下,这时,只听乱军中一声又一声大叫。起先还听不真切,待靠得近了,却分明听了出来。只听一人高呼:“将军将军,贾先生就在这里,已被我找了回来!”接着是一连的哈哈大笑,跟着,却又是喝骂打杀之声。刘备一惊,来人的声音好似胡车儿,他刚才说贾先生已被他找了回来?
张绣距离那边声音更近,他听得清楚,不由对刘备笑道:“使君,是胡车儿!”张绣一声未了,哈哈的笑声恍然近了。一骑冲了过来,哈哈笑道:“将军是我!我把贾先生给找了回来!”张绣大喜,看到的果然是爱将胡车儿。只是胡车儿虽则满面笑意,他的身上铠甲却已被挑破了数片,好好的衣服,却是千疮百孔,想来他能平安回来却是不易。张绣顾不得询问胡车儿伤势,只没看到贾诩,便觉奇怪,乃问道:“咦,贾先生在哪里,你不说找他回来了吗?”。
“嘻嘻!”胡车儿听张绣一说,伸出手去,准备往后一扯,就要凭借自身的雄浑之力,将身后之人提起丢给张绣。后面立即传来一叠的声音:“将军莫要胡闹!”却见钻出了一张新面孔。刘备一看,也是滑稽非常。虽然是在黑夜,但毕竟左右火把闪腾,偶尔照到了胡车儿身后人的面目。只见那人一头散乱的黑发,胡须和脸上不知是被鲜血凝固了还是抹了一脸的黑炭,反正是焦黑一片,看的也不甚清楚。唯一的是,从他刚才滑稽的言词里,却能听出这人声音里的几分苍白。显见这人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已经是疲惫非常了。
张绣一见胡车儿身后探一颗脑袋,定睛一看,也是不由松了口气,说道:“让贾先生你受惊了!”
听到张绣的称呼,刘备这下确定了胡车儿身后之人乃是贾诩无疑,赶紧说道:“鄙人徐州刘备幸会贾先生!”
贾诩正yù跟张绣答话,听到旁边一人自称刘备,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贾诩遂道:“刘使君敢冒大险解决我等于倒悬,真乃天下信义之士!某能一见刘使君,那才是幸之大幸。”刘备听得贾诩这么称赞他,不由是暗暗高兴,正要说上两句谦虚的话,不想早急了胡车儿。胡车儿旁边叫道:“你们这些人在这种地方也能说得起劲,快别自顾说话,咦,曹军似乎越来越多了。”
刘备等听胡车儿一说,也是不由一惊,似乎敌人是多了。但他们哪里知道,曹军先是被刘备散布的假消息给懵住了,再是给从后夹击上来的胡车儿部给杀了个措手不及,这才弄得混乱不堪,以致让刘备轻易冲出城来与胡车儿回合。但曹军统领乃是徐晃,此人沉稳非常,在此之时亦能力挽狂澜于即倒,将曹军的颓败之势立即扭杀过来。等到士卒渐渐安定,这才发现敌人的救兵不过三四百人,哪里有十万之师?在徐晃的整顿下,士兵们复身再战,刘备等自然感到压力徒增,错以为是敌人增派了兵马来了。
如此一来,战场上的局势,又是一变。(未完待续……)……,
第四五二:敌曹军贾诩使计
眼看局势由好转坏,刘备只得打定主意,先保护着贾诩进城,再商议退敌之策。
不想,徐晃哪里给他机会,早是挥兵复又杀了上来,只把刘备等围了起来,截断了回城的去路。
张绣眼看密围不透,恍然间似是回到了白rì一战,不由心里大急,暗叫不妙。不过,他这时看到贾诩在侧,心里略定,大叫道:“军师可有妙计退敌?”贾诩虽满腹诡计,但到底是个文弱书生,在此兵荒马乱之中生死饿倾之际自身都难保,想白rì自己为保xìng命才装死挺过来的,此刻总不能让集体都去挺尸吧。无奈何,贾诩只得摇了摇头,说道:“将军赎罪,我智已竭,唯有进得城去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
张绣气馁不已,要是能轻易杀得进城,还用他说么?
徐晃眼看局势已转,这才缓了一口气。这时,他听人说似乎刘备也正在围内,不由心喜,乃让人大呼:“刘备投降!刘备投降!”刘备在阵中听到,差点气晕了过去,乃强自抖擞jīng神,往外冲杀。他早已打定心志,如若不能出围,唯有死耳!要投降,那不是刘备所能之事!
昆阳城城楼上,一浪高个一浪,劝刘备投降的声音传入了孙尚香耳里,孙尚香气得全身发抖。
她将手里剑一提,拔了出来。剑里寒光奔泻直shè,猛然刺痛了周围人的眼睛。孙尚香对身后所部说道:“与我开门杀贼!”. .
弓腰姬中有人迟疑道:“可刘使君让我等坚守城门,不可随意开启的。在刘使君没能击退曹贼之前若然开门。只怕会让曹军有机可乘。到时……”“开门!”孙尚香斩钉截铁的话让那名弓腰姬再不敢言,赶紧开启了城门。
吱……城门缓缓开启,如沉睡的古墓,终于要迎接世人的眼光。
轰轰……吊桥也是被缓缓放了下来。
孙尚香一只手紧扯着马缰。一只手狠狠握着佩剑。她紧闭着嘴唇,目光如炬的盯着战场,心里呐喊:“玄德,我来了!”
身后仅剩的三四十名弓腰姬,此刻都已在马背。只要跨上马背,她们再无一人胆怯!这是战场,胆怯只会死的更快!
※※※
“刘备投降!刘备投降!”
听着这声音,徐晃很是满意的微微一笑。脑子里回旋起了曹cāo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天下英雄,唯刘使君与cāo尔!”现在他想到这句话就觉好笑。刘备?他算什么?如今他就要落到我手里了,从此天下再无刘备了,他还可怕么?
徐晃这么想着。不免暗自高兴。时庞德正赶来见徐晃,他看到徐晃脸上浅露的笑意,就已知道他心所想的了。庞德笑道:“如今刘备已成瓮中捉鳖,迟早为将军所擒,将军此功不小。”不想。庞德话音刚落,脸sè就是一变。本来慢慢稳定过来的部下,不知因何突然又sāo乱起来。
徐晃、庞德二人正自惊疑,只听得身后一阵风卷残云之声。接着千万军中,传来如焦雷一样的声音。声音浑不是人叫。竟然如同凄厉嚎啕一般。声音近来,只听得一人大声咆哮着:“许褚在此。谁敢伤我明公!”许褚这声恍然压过了千军万马的声音,顿时,“刘备投降”的声音似乎被掩盖了,每个人的耳里都只听到许褚一个人大喊大叫,震耳yù聋。
刘备听到这声“明公”,心里百感交集。许褚,许褚终于回来了!…,
许褚不但回来了,而且还把战争中失散的百名虎士也找了回来,虽然此时只剩了一半不到。
庞德猛然听到许褚杀了回来,不由一寒。想到白天一战虽交手百个回合却终是落败在他手里,不禁又是一怒。如今看他带领数百人杀了进来,赶紧拔出大刀,迎面拦上,指着许褚大声叫道:“要救刘备先过我这一关!”
许褚护主心切,哪里管拦道者是谁,还没到近前,远远就是大喝道:“挡我者死!”彭!两刀相交,声音久久回荡。许褚仍是向前飞奔喊杀,庞德却是险险跌下马来。他一惊非同小可,赶紧紧扣马缰,这才稳住了身子。但纵然如此,他此刻的脸却已飞白如霜,手臂上兀自酸麻,再看手里的刀,却仍是震颤着,似yù脱手掉下。庞德暗暗心惊。要知白天一战两人武功还是相差无几,没想到只一转眼对方的臂力却似有如神助一般,当真骇人。其实他那里知道,许褚是一路飞奔而来,又是护主心切,在此生死之际哪容他人挡道,自然用尽全力,也要给对方致命一击!更何况许褚是焦怒之下举来一刀,又哪里同白天一战可必。庞德被这一刀震得手臂酸麻,几至落马,却也是情理之中。
许褚一冲进,势入破竹,曹军纷纷溃散。恰在此际,昆阳城吊桥缓缓扯下,城门打开,孙尚香领着所部弓腰姬也是一齐杀了出来。刘备眼见曹军虽然暂时被许褚的攻势给唬住,纷纷辟易,但知道曹军统领徐晃乃非常之人,若不速战速决,恐等徐晃压住了阵脚那就再也不好对付了。刘备见好就收,让张绣、贾诩等先撤进城去,自己与许褚亲自断后。
这一战只打的数个时辰不止,直到天蒙蒙之亮,刘备紧闭城门,曹军撤回攻城部队。
刘备眼见贾诩、许褚等都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将近千人的队伍,却是一下子填补了不少兵员,十分高兴。可喜的是,许褚不但带回了失散的剑啸营虎士而且还在乱军之中救出了张超,并带回了张超所部骑兵半数之人。张超则一连感谢许褚的救命之恩,言道:“若非许护军救我出围,我己为贼兵所困。”不顾身上的伤势。却是百般称谢。许褚却并不领情,只道:“若果要谢,就谢明公。若非明公叫我去救,我亦不敢擅自做主。”话虽这么说。许褚眼见同僚受困焉有不救之理?许褚如此居功不自傲,却是刘备十分欣赏的。张超来谢刘备,刘备扶他起来,言:“将军带伤在身,不宜走动,还是先行回帐休息。”
张超一退下,刘备又问胡车儿何以找到贾文和的。胡车儿笑道:“我与贼将徐晃战个百八十回合……”话未说完,贾诩却先笑了起来。刘备也觉奇怪。胡车儿居然能跟徐晃战个百合以上?这却实在是厉害了。孰料,胡车儿被贾诩一笑,立即纠正起来:“哦,没百八十回合也应该是个七八十回合吧。反正,我跟他两是斗得天昏地暗rì月蒙羞……”噗嗤!不但是贾诩忍俊不禁,就是刘备亦是暗暗摇头,对他错用词语,却也不好即行纠正。张绣却是笑后眉毛一皱。把眼一横,道:“好了,好了!你就直接说你输了之后的事吧。你输了之后你是如何找到贾先生的,又是如何放火烧了曹营的?”
胡车儿与徐晃一战。虽然凭借蛮力暂时唬住了徐晃,但到底一但被徐晃瞧破。不下四十合也就破了胡车儿的一对铁锤。胡车儿当时只觉胸中气血翻滚,差点落下马来。眼见张绣不知去向。以为是逃出了重围,他自己也不是徐晃对手,只得趁机虚晃一招,夹着马屁股就从徐晃一支斧头之下仓惶逃生去了。他生怕徐晃追来,只没命的往人堆里钻。不想,徐晃是被甩脱了,但身上因为着了重伤,一没留意就被曹军的西凉jīng骑围杀上来,将他啪打下了马背。胡车儿一头栽落地上,只觉天旋地转腹背火辣生痛,一口鲜血却是狂喷而出,口里只叫着:“死也死也!”就再无感觉了。…,
等到他醒来,却是rì落西山,余晖散尽,天地肃清,曹军也已撤出了这里,奔向了昆阳城去了。胡车儿意识尚且模糊,躺在地上还没起来,突然后背却是给人扯了一扯,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胡车儿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一人披头散发,一对眼睛两只绿光瞪着自己。是时,胡车儿周遭死尸遍地,天地暗合,乌鸦悲鸣,不觉毛骨悚然,大叫一声,想爬起来却已两腿不听使唤了。那人鼻子一哼,一口气扑到他的颈部,埋怨道:“你压在我身上这些时候了,该给我起来了。哎哟,都快麻木了!”胡车儿一惊,这才听出说话人的声音。他赶紧向旁边一滚,扶着伤口,爬起来,又赶紧蹲下身,去拉地上僵卧之人,奇道:“咦!贾先生,你如何在这里?”被拉起之人正是贾诩。贾诩被他一拉,又是哎哟一声,半坐起,垂着双腿,只喊麻木了,叫快别拉了。胡车儿见贾诩半天不答,脸sè微红,想了想,笑道:“哦,我知道了,怪不得张将军半天找不到你呢,原来先生你……”话未说完,就被贾诩哼喝之声打断,贾诩道:“这叫自保之术,胡将军不要乱加猜测。哼,喝,想那时,贼兵正漫野而来,我一个文弱书生,若不能持剑杀敌,那就唯有力求自保,不然焉能活到现在?”
胡车儿坏坏的在旁边笑着,嘴里嘀咕道:“怪不得呢,原来贾先生也是怕死,见到贼兵来了就索xìng躺在地上装死起来了。”贾诩此时的双腿麻木之感渐去,让胡车儿扶着他站了起来。他望了望四野,遍地的伏尸,不由悲悯的轻叹一声,调转话题:“张将军现在如何了?”想到张绣,胡车儿一啪脑袋,道:“或许已跟刘使君一起突围了。”贾诩正要开口,突然只听千人的尸堆里竟然传来了细细的人声,似哭似泣。胡车儿左右瞅了瞅,看看自己使的那对兵器正躺在尸堆里,方自捡起,低声对贾诩道:“那边似有人声,贾先生且稍等,待我去去就来。”提着一对铁锤,让贾诩在原地等他,他独个儿寻着声音的源头找到了一个陡峭的山洼,只见山洼下人声细细,有人叹息有人轻哎。胡车儿听了一时,心里大喜,从这伙人的谈话中知道了他们原是张绣的部下!
胡车儿赶紧带着贾诩与众人见面。贾诩、胡车儿一出现,山洼下的数百人也就立即认出了他们。纷纷迎了上来。贾诩问明原因,原来这些人是在白天一战时被曹军冲散于此的,此时因探听到张将军此刻正被围在昆阳城而担心着。他们yù要举兵去救,无奈没有领事的人。再加上曹军势众,不敢轻冒其险。只是平时又受了张将军的恩怨,又不能昧着良心不救,更不愿轻易散去,所以唯有徒自叹息,一时却也找不到合适的办法。
贾诩既然知道了张绣的下落,他落得心知肚明,乃安抚众人。叫众人先收拾收拾,吃饱了再去营救张绣。贾诩腹有机策,向为张绣倚重。张绣一路南来诸多危险都是靠着贾诩这颗脑袋想着应付过来的,所以贾诩在张绣军中甚有威信。众人听贾诩这么一说。也就知道贾诩定有奇谋救出张将军,自然再无担心之理。当下,众人埋锅做饭,等到了深夜,在贾诩的带领下。偷偷向着昆阳城而来。其时,正是曹军对昆阳发动猛攻,后营无人之时,贾诩乃着人四处放火。高声呐喊以壮声威,让敌摸不清自己这边到底来了多少人马。胡车儿因怕贾诩走丢。只好同了贾诩一匹马杀了出来。…,
后营火起时,徐晃跟庞德正在高丘上观战。徐晃完全没想到刘备这边还有救兵。在此之时,徐晃当机立断,让庞德领了未曾投入战场的千余人出来yù要阻挡胡车儿等人。不想,胡车儿等因火壮胆,杀将上来,庞德摸不清虚实,却被冲破了防线,闯将了进去,这才跟刘备两相回合了。
刘备听来,略去贾诩装死一节,称赞贾诩乃及时雨宋公明,来的真是时候。想若不是贾诩适时杀来,烧了敌人的后营,使敌混乱,不然后面许褚同着张超也就不会轻易如入无人之境,大破了曹军的防线,使得自己等转败为胜,脱身入得城来。纵贾诩腹藏万卷经纶,在对宋公明是何人一节上却想破了头脑也想不到这位仁兄是哪位先贤?但他又不好意思问,只好谦虚的说了几句客气话。
刘备因着晚上一战本来不甚坚固的城墙现在是多处出现了裂口,怕曹军再次攻来,只得亲自带了半数人马四处抢修。而贾诩一回到营帐却是央着胡车儿陪他在城内逛了一圈,回来后径直找刘备,言语中不无担忧之sè:“听说昨晚曹军之所以提前进攻乃是因为县衙突被大火所烧,他们因见城内火光冲天,猜到是城内定然出了乱子,这才趁着机会猛攻上来。其时若非使君沉着应对,攘外先安内,不然昆阳早为曹军所下。”
想到昨晚之事刘备无时不担心,此刻听贾诩说来,似乎含着后话,乃静声听着,点头应诺,却不敢轻易打断。
贾诩继续道:“今rì白天,我趁着空闲去城中溜达了一圈。刘使君,你可知我听到了些什么?”“这却不知。”刘备皱眉以对。贾诩却是脸有忧sè,长声道:“城中街头巷尾议论纷纷,都是在议论着刘使君你。”“哦?”刘备这点却觉不奇怪,自己目下已经是昆阳城的新主人,他们作为臣民的焉有不背后议论之理?刘备想了想,问道:“不知他们都议论了我什么?”
“他们都在埋怨使君你呢!说要不是你,哪会引来这么多曹军?要不是你,焉能衙门被烧城墙被毁?更是指责刘使君你霸占此城,可恶至极!”贾诩一番话说来,刘备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就算不用听,他亦能猜到,所以只是脸sè微微一变,笑道:“这也是事实,不能怪他们说这些。”贾诩点了点头,继而又道:“我故知刘使君你宽宏大度,不跟贱民一般见识。所以对于他们说‘不若大伙一心引曹军把刘备赶出城去’这样之类的话,想必刘使君你亦能接受。”
贾诩淡淡而说,却是如怒涛猛击刘备心胸。背后的无辜指责可以不去理会,但说出这样的话却不能不诛其心!刘备脸sè微微一变,猛啪案几,差点跳了起来。他联想起昨晚之事,不由暗添了一层心思。
贾诩一眼就看出刘备的忧虑,也不劝慰,只做深沉状,漫无目的的问道:“刘使君可有诛杀乱民之心?”刘备一惊,待要说不却又断口了。贾诩伸手捋须,站起来,道:“目下大敌当前,唯有先安内方能一致对外。民心既然不能归顺于我,则必设法使民心归顺之。目下有上下两条计策,其下计,将全城百姓捉拿起来,投入牢狱,使其无机可趁,则城内之民自然也就不能通敌作乱;其上计,设法使民心怒曹,则可一心向敌,则必大破曹军。不知刘使君愿听用那条计策?”(未完待续……)……,
第四五三:瓮城三面夹曹军
经过了昨晚一战,曹军没有得到便宜反是损失惨重,只得休整一rì,以待明rì拂晓决战。没想,昆阳城之夜突然下起了雨。
雨水先是细细如丝,缠绵悱恻,落到后来,雨势渐增,几如落泪。大颗大颗的雨点,猛敲着大地,洗刷着一场战后城上城下遍地的血水。
血水汩汩从流,窜入护城河里,把护城河的污水也惹得一片刺鼻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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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击落在夯土堆积的城墙上,给城墙垛子洗了一遍又一遍,直洗到夯土脱皮,大把大把的夯土化为泥土稀松落下,仍是没有停止的迹象。刘备被雨水的哗哗声扰得睡不着觉,翻身披衣起来。他刚刚起来,帐外许褚听到声音,也是赶紧走了进来,给刘备盏灯。刘备问许褚:“都下了多少时候了?”许褚想了想,回他:“差不多都有两三个时辰了吧。”
刘备眉头不由结了起来,伸手掀开了帐门,雨水落地的哗哗声更加可闻了。许褚眼看刘备只披了一件衣服,怕他受了夜风,赶紧再找了一件,想要给刘备加上。刘备却是回身道:“不要这个,去给我取一件蓑衣一顶斗笠过来。”许褚一楞:“明公是要……”刘备点了点头。许褚看刘备正在紧衣,知道是非出去不可了,只得赶紧叫外面士兵速跑着取来了一身雨具。刘备穿上,凉飕飕的感激直透背心,但适应了一时也就好了。许褚站在帐外时早已是一时雨具在身,此刻也不需准备。也就跟着刘备出了大帐。 . .
大帐外只听雨点哗哗的响,把大地地皮揉的稀巴烂。深一脚浅一脚踩下去,都是如淌浑水。牵来燕云马,跨上马背。就是直奔城墙而去。刘备深夜到来,几乎听不到半点人声,城头上只是隔一段距离才站了一岗,都是同他一样身穿雨具,木立雨里,任由雨水击打着,兀自不动。雨里火把是不能用了,只能借助着远处城楼子里透出的微弱之光。缓缓向前巡视。虽然不能看的很是清楚,到底不是瞎摸着走路。刘备走了一程,就停下一程,伸手摸着墙上的夯土。然后低声叹了口气,才继续往前走去。等巡视一遍回来,刘备脱下雨具,内里穿着的衣服早已是湿漉漉的一片。许褚心惊,十分疼惜。赶紧找来一件新的,要他换上。刘备却是道了声不必,让许褚下去,他把湿衣服一除。也就倒身就睡了。
天还是沉沉未曾大亮,下了半夜的雨就停了下来。刘备朦朦胧胧一直没睡着。好不容易乱梦纷至沓来,将他拉到另一个世界。却被一阵阵急促的步子踢醒了。他睁开眼来,就听到帐外不断有人在跟许褚争执着,好像是说城墙的事,许褚以刘备正在休息勿要打扰为由,将来者拒之门外。刘备爬了起来,让许褚放报信的士兵进来。一问,才知昨夜一夜雨下来城墙坍塌了好几处,严重的地方甚至垮塌下整面墙。刘备其实昨晚视察时就已猜到雨水如此下法本来不甚坚固的城墙肯定是承受不了的,坍塌那是必然,所以一夜忧心忡忡不能入睡。
曹军之所以在兵力上以绝对的优势压倒他却不能急切战胜他,最为关键的那就是因为有了高大城墙的庇荫。目下,城墙多处出现危情,刘备焉能不急。刘备穿好衣服,立即让许褚传令召集全部将士抢修城墙。就在这时,贾诩不召而至,说道:“使君勿急!修葺城墙是小,我们有更大的事情要应对。”刘备一愣,尚未明白他的意思,贾诩却是走上前来,对许褚道:“让其余人都下去,你叫下面炒几碟菜来,我与刘使君痛饮几杯。”…,
许褚不明所以,迟疑半天不动,刘备也觉贾诩奇怪,修葺城墙事不大,难道还有比这事更大的?但看贾诩胸有成竹的往席上一坐,也就不再他疑,说道:“按照贾先生的意思去办,准备一桌酒菜上来。”刘备亲自与贾诩倒酒,贾诩却也明白谦让,不敢在刘备面前太过托大,倒一杯谢一杯。刘备眼看贾诩只顾吃着水酒,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半天没提到正事上来,心里也是疑窦暗生。但贾诩不急着道明其中因由,他自然也不好问,只是不断的劝着酒,久仰之类的下酒话自然不会少两句。
帐外缓缓放亮,rì光穿破破旧的帐门shè落在地。刘备呵呵笑道:“昨晚一夜风狂雨急,没想到此刻却又放晴了。”“天有不测风云……”贾诩倒一杯酒入了肠子,这才接着道:“人有旦夕祸福,哎……”刘备微微一愣,贾诩说这话什么意思?还没明白过来,就听帐外突然吵闹起来。起初声音很是稀薄,但过得一时,声音越来越大,尽带着愤怒亦或哀戚。声音四面八方突至,似乎把整座营寨都包围了起来。
刘备暗暗心惊,目视贾诩,贾诩放下酒杯,道:“是福不是祸,刘使君,我喝好了,请撤席吧。”刘备点了点头,亦放下酒杯,淡淡问道:“这就是先生所说的更大的事情吧?不少字”贾诩站了起来,躬身道:“请使君自己处理,我得回营去了。对了,再谢使君赐酒。”贾诩说着,向刘备作了一个揖,也就走了出去。刘备疑窦更甚,召问许褚外面因何吵闹。许褚也说不明白,刘备只得亲自到了前营查看。营寨边,团团围住无数的百姓,见他们中间怒目愤懑的男儿有之,掩面哭泣的妇孺有之,刘备先还是不明所以,待听了一回,猛然大悟。
只听那些人哽咽不能成声,断断续续向着刘备的士兵们述说着自己的遭遇,声音中充满满腔愤怒。听了一时,许褚也听明白了一点大概。原来这些百姓都是恶骂着曹军,说曹军丧尽天良毁灭人xìng。竟然派人挖了自家城外的祖坟,使得祖宗抛骨荒野!许褚听来也是耳目yù裂,愤愤握拳,深恶痛绝。乃对刘备道:“谁人没有祖宗?曹军当真是丧尽天良,居然干出这样缺德事来!”
刘备嗯嗯两声,也不发表议论,心里却是隐隐感到不是滋味。那些百姓诉说了一时,把痛苦的都说尽了,只恨不能拼着这条命出城收尸。他们中许多人表明心迹,愿意帮助刘备击退曹军,而且乐意听从刘备。任由刘备随意驱使。此言一出,立即得到全数百姓的支持。民心是得到了,但用这种方式得到的民心能令心安么?刘备默默无语,暂时平息了民怒后。这才直接去找贾诩去了。
似乎贾诩早就料到刘备会来,早已躬身等候。
刘备虽然感谢贾诩帮了他大帮,将城内百姓之心凝固了起来,使其向一,但亦为贾诩的作为深以为然。刘备虽然保持着一张半温的脸进来。但贾诩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刘备的心思。贾诩暗叹一口气,却不说话。刘备走进去坐下来,许久没开口,一开口却是淡然无味。如闷雷狂闪。刘备开口问道:“这事是先生叫人干的?”“是。”贾诩淡淡的回答:“昨夜子时,趁着夜雨。是我命人偷偷出城,避过曹营。去掘了城外百姓的坟冢的。回来后,我又让人散布谣言,说这一切都是曹军干的。”…,
刘备微微一愣,没想到贾诩毫不避讳,回答得干干脆脆,却反而把他yù要责备他的话给咽下去了。过了许久,刘备又道:“这样做,只怕有损yīn鸷。”贾诩笑道:“我故知刘使君你乃仁义之辈,断不会做这种事,所以只有我来做,至于别的我就不管了。”
刘备被他的话微微一愣,想了想,道:“当初先生给了我两条计策,我当时尚未考虑清楚,所以未下定论,只是先生你为何自作主张不与我商量就把事做了呢?”贾诩道:“我刚才说了,刘使君你乃仁义之辈,像以掘人祖坟嫁祸曹军来激怒百姓使百姓与我等同归一心的事,刘使君你断断不会答应。可是,若然抓捕全城百姓,只怕使君你一来考虑有损清誉,二来则又怕激起民变,故亦不可能答应。而眼前两条妙计若不能用其一,曹军若来,则唯有坐以待毙。我故知使君难以抉择,所以我只好自己擅自做主,选了下策。就算执行掘人祖坟这种恶事也由我亲自来做,这样就算以后事情败露也不至于连累使君你。”
刘备怒火顿时消了下来,听他这么一说,非但不能怪他,反而自觉惭愧。清誉呀,是真的能累死人啊。站起来,刘备手执贾诩手,由衷感激,连连说道:“是我错怪先生了,先生勿要怪罪!”贾诩万没想到刘备会向自己赔罪,赶紧躬下身去,亦是连连说道:“岂敢岂敢!使君折煞我了!”
刘备与贾诩重又坐下,想起城墙坍塌一事,刘备急于使人修葺,yù要告辞。贾诩却是摇了摇头,道:“恐怕来不及了。”刘备哑然的望着他,想听听他为何这么说,突然帐外许褚走了进来。许褚叫了声“明公”,看了贾诩一眼,随即走近刘备,yù要附耳言事。贾诩看到他这副神情,也就装傻背过身去。刘备没等他走近,止住他,笑道:“贾先生不是外人,仲康有事你尽管说吧。”
许褚愣了愣,才道:“刚才末将巡视四城,却发现曹军恰巧使人派出侦骑,往来昆阳城下,对我四面城墙亦是远远侦查了一番。末将见到一骑停于北面,对我北面城墙注视良久,然后又呼啸一声,扬长而去。末将担心的是,曹军知我北面城墙塌了一处,只怕不会放过机会,不时可能将要对我昆阳再次发动进攻,望明公早做准备。”
刘备低眉一锁,捋须恩了一声,道了声知道了,让许褚先下去了,这才转而向贾诩憨憨而笑,道:“贾先生说得没错,此时yù要动人修葺城墙的确是眼见来不及了。只是,若眼睁睁看着曹军从我北面缺口进来,对我发动进攻,只恐我等不消片刻就成了曹军的瓮中之鳖了。可若任他随意进出,我心实不甘。不知贾先生可有妙计教我。”
贾诩听刘备这么一说,成竹在胸。拱手道:“这里倒有一计,不知使君可听?”
※※※
嘚嘚的马蹄溅起满地的稀泥,一骑马奔至徐晃跟前,翻身落下。向徐晃禀报:“北门城墙坍塌之处无人把守,倒是西门城楼之上满是刘军。”
侦骑将所侦查的情况报给徐晃知道,也就复翻身上马,继续侦探。
庞德缓缓控马,捉着腰刀走上前来,yīn森笑道:“昨夜一夜风雨将贼军城墙毁坏多处,更使北门城墙倒塌一面,此正是天亡刘备!刘备知我大军将要进攻。来不及修葺,只好使出诡计,故意将北门兵力撤除,使我等疑惑不敢前进。却将兵力全部放在西门,yù引我等前去攻打。徐将军,可千万不能上他的当。我等只要全力去攻打北门,昆阳城唾手可得!”…,
庞德的话也不无道理,要是平时他肯定会采纳他的意见。只是。此刻徐晃面对的敌人不但有向以用兵诡诈著称的刘备,还有一个毒计奇谋百出的贾诩,要想打赢这一战,却又不能以常理对待了。
徐晃凝目思索片刻。从形势中反复判断,最后说道:“不然!我闻刘备用兵诡诈。又有一个贾诩在他身边,只怕这其中没有这么简单。我度他故意使我等看到他西门兵力却又掩藏北门势力。却是有意为之。他用虚兵实之的办法蛊惑我等,故意引诱我等去攻他北门,而他北门表面看没有什么人马守护,只怕暗处埋伏的不比西门兵力少!以我看,不若我等舍弃北门不攻,就跟他来个正面交锋,看他有何能耐!”
庞德一听,却也有道理,也就不答话了。
※※※
鼓声如雨点遽然响起,曹军步兵在前,骑兵左右接应,从正面,直攻昆阳西门。
昆阳城楼上,箭雨大石疾下,与曹军再次展开了一场攻守战。
由于是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地面上此刻已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积水,步兵踩在稀泥上奔跑起来自然要比平rì里费劲的多,而且泥巴粘着鞋底一时又不能刮掉,只能是拖着跑。而越跑越是旧泥未去新泥又来,步伐也就不知不觉逐渐加重了。等到后来,只觉着泥巴争着都在为自己脱去鞋子,脚步不稳的早是栽了不知多少次跟头了。城下攻城的曹军尚且如此坚苦,城下守城的刘军却也不见得轻松。要知道,此刻攻城的曹军少说有七八千,虽然大型的攻城器械没有用到,但辅助攻城的井阑车子却是缓缓逼近城池,且不断对城上的士兵放shè出利箭,严重威胁到了刘军城头上的防守部队。再说,刘军能够用来守城的兵力毕竟有限,在曹军猛烈的攻击下,逐渐出现劣势。
蓬蓬的箭雨密集往来,都在争着撕裂对方的心脏。
城头上一批批的刘军倒了下去,且又有一批批的生力军填补了上来。战争越发激烈。
庞德磨刀霍霍的注视着战场,此刻也不禁笑道:“徐将军猜得不错,刘备此门虽然把守了大量兵力,恐也是虚兵,未是全部。目下刘备见着我等全力来攻定是慌乱了,这才把北门的伏兵也调来增援。看来,只要我等全力攻破此门,则昆阳照样唾手可得。”庞德拔出了刀,到底是忍不住只做一个看客,亲自带兵冲杀到了前面。在庞德的督导攻击之下,西门的城门蓬蓬摇晃。守城的刘军一齐变sè,疯了一般的将大石投下。曹军又是死伤一片。但城门终于被攻破,庞德一马当先,曹军如水杀了进来。守城的刘军眼见城门将破,赶紧撤出城头,跑向了后方。
庞德刚刚一进去,恍然看到前面突然横亘了一座瓮城,瓮城三面高墙,一道城门,却是紧闭。尚未惊觉,抬头又看到城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回攒动,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可见是刚刚从失守的前门撤回来的。乍间此景,庞德大惊失sè,知道是上了当了,赶紧又是调转马头。yù要折回,去路却正好被涌上来的自己人马给挡住了。而此时,三面墙头,突然飞出无数火矢,簌簌投入人堆。后面不断涌上的曹军尚未反应过来,身后又是哄哄声响,却是进来时的城门正缓缓落下。
庞德大惊,不知此城竟然有双门,而他们刚才轻易攻破的城门不过是木门,此刻放下的却是铁皮悬门。在一定程度上,铁皮门可比一般的城门要坚固多了。
误入瓮城的曹军,眼看一道悬门斩断后路,而漫天火矢落下,都是乍然变sè,乱作一团。城外未冲上来的曹军,如被山隔,不能再往前进攻半步了。远远的,徐晃眼见数千人马落进了刘备的虎口,虽然恨不成声,到底沉的住气。他不从前门攻入,却是赶紧带着剩下的人马往攻北门去了。知道刘备所有人马正集中在西门了,北门此刻定然空虚,从北门塌倒的一面攻进去,则必胜券在握。
然而,徐晃万没想到,北门的城墙已在曹、刘两军作战的数个时辰里抢修完成了,此刻已经修好了一半。虽然没有完工,到底横亘在徐晃面前,挡住了徐晃军的去路。徐晃急切攻之不下,只得舍去。(未完待续……)……,
第四五四:诏书一道讨袁逆
兖州定陶,如今已是天子之都。k更新
天子东迁,经历了多重曲折,于建安元年抵达故都洛阳。车马未曾安顿,宗庙尚未重建,又被曹cāo劫持至定陶,遂定都于此,改定陶为定都。
天子的京畿仍建在定陶原址上,曹cāo则在定都以北去数里新造一城,名卫城,驻军于此。
目下正是建安二年四月,chūn末夏初,赤地炎炎。 . .
曹cāo府大门紧闭,要求要见曹cāo的诸将都被典韦拦在门外,不能得见。
曹洪借着其乃曹cāo从弟的身份,加上当初迎天子入定陶有其首功,骄横不已。听典韦不放他进去,就是推开诸将,上去喝斥:“恶来!你可知我是谁?竟敢拦我,不放我进去!你就不怕我么!”典韦当然认得他来,却是看也不看一眼,把眼圆瞪,道:“末将当然认得你,你不就是在东武阳做官一月,就得一外号‘要钱太岁’的曹洪曹大将军吗?你当我恶来认不出你来?不过要钱太岁你把生意都做到这里来了,未免太不讲理了吧!要钱也不看看地方,难道把我恶来真的当成木头桩子了?”曹洪在曹cāo任东郡太守时却也帮着曹cāo打理东武阳,任郡守。其家殷富,但对钱财的追求上永无止境,在任一月搜刮民脂民膏无算,人送‘要钱太岁’。曹cāo得知此事,乃罢曹洪官,另以他任。此刻典韦揭了他的旧伤疤自然恼怒不堪,红着脸难看。但碍着他是曹cāo近臣。又惧怕他那一身神力,不敢造次。哼哼一声,摔袖离去。诸将见曹洪都奈何典韦不得,只好准备着相继离去。 . .
曹洪刚刚一走。诸将就见远远的道上又来了一人。
只见那人一身青衫磊落,边幅不修,背插一柄铁剑。他的右手似正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吃食,左手则抓着一只酒壶,两脚正大摇大摆的向着这边跨来,姿态滑稽而不失肃穆。且走且歌,不把俗事记挂在心。
诸将一见,都是大大嘘了一口气。都道:“有军师在,不愁见不到曹公。”
来者正是郭嘉郭奉孝。
典韦一见到郭嘉,不由跨前两步,伸出巴掌大手抓住郭嘉的臂膀。郭嘉乃是个文弱的书生。平时身弱多病,而典韦天生神力,武勇非常。他这一抓,虽没使出大力,却也让郭嘉痛上半天。赶紧跳脚直叫:“恶来匹夫。快快松开!”典韦猛然醒悟,赶紧赔礼。要在平时他定要跟他开两句玩笑,但此刻,他却是愁眉外流。没有说笑的意思。典韦道:“幸得先生从定都及时回来,不然不知如何是好。”
郭嘉早已从典韦眉头上看到了他的满腹忧虑。典韦轻轻捉着他的手。往前不停走着,低声对他说道:“曹公自先生走后。不两rì突然xìng情大变,整rì里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不见任何人,他自己也从未踏出书房一步。也不知曹公遇到何事让他如此烦恼,莫非是颍川战局有变,故而……”声音越来越低,已离诸将远去。诸将还要跟着进去,却被一道大门拦在了外面。诸将眼望着门楣,不得进去,只能摇头踌躇,不会也就散了去。
郭嘉听典韦一说,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知曹公。颍川局势虽然多变,但亦不能左右曹公。想曹公别有心事,我当劝之。”典韦也摸不清曹cāo因何而喜因何而怒,听郭嘉这么一说,也就眉开眼笑,道:“曹公就在里面,要不要我先去通报一声。”郭嘉摇头不用,让典韦依旧到门外守着,他却缓缓拾阶而上。到紧闭门前,听到屋子传来橐橐杂乱的步子,还有不时透窗入耳的叹息声,郭嘉也是怔了怔。…,
曹cāo低眉思索着,步子在房间里混乱转着,踱来踱去,浑不知有人在外面。就在这时,门咿呀一声,被人一手推开,强烈的光线一下子涌了进来。曹cāo把自己闭在里面已经数rì了,许多天没见过阳光。此刻突然被这光线一刺,眼睛流泪,大怒不已,开口就骂:“我不是让任何人不得进来吗,如何……”待看清眼前之人,不由住口,似带欣喜:“咦,奉孝你从定都回来啦?”
郭嘉走上前去,拱手作揖,见过曹cāo,道:“我刚回来。”“哦。”曹cāo点了点头,道:“回来就好。”心里又是想到那件烦恼的事,不由声音也冷淡了点。郭嘉不以为意,看了曹cāo一眼,才道:“我在路上听人说,这南边袁术称天降祥瑞于豫章,突然称了帝来,不知曹公可听说此事?”曹cāo眉毛凝成一团,道:“原来奉孝你也知道了。”曹cāo将一封书给郭嘉,让郭嘉自己拆开。原来是袁术告各诸侯文,言其称帝一事。只是,他在文中将大汉天子说成已故于东迁途中,言天下不可一rì无主,他既得天降祥瑞,又有玉玺在身,故称帝豫章,昭示天下。有顺从者当封官续爵,委以大任;若不从者,则天下共诛之。俨然以天子自居。
郭嘉拿着诏书看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道:“狗屁不通,狗屁不通!我看袁术小儿的口气比他脚气倒是大得很呢!”曹cāo见他半天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滑稽不堪的话来,不由是微微一愣,继而捧腹大笑:“奉孝你说得倒是jīng确得紧!我却没想袁术小儿居然有这本事。”郭嘉放下诏书,继而正sè道:“袁术突然称帝,天下最不喜的当是曹公。曹公既已奉天子于定都,岂可再有第二个天子出来?若不立即兴兵讨伐,任其作逆,则天下还有谁知定都之天子?然则,袁术偏隅南面,与我兖州相去千里,中间又隔着刘备。是以,若兴兵则要考虑到刘备,更要兼顾后方袁绍;但若不出兵讨伐,则天下不复再知有定都之天子。更不会把曹公你放在眼里。曹公近rì所虑,是不是这些?”
曹cāo听郭嘉一说,眉头微微一松,点头道:“奉孝真乃吾心!袁术小儿不除。我心难安!但袁术终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比起刘备,他算得了什么!我原本还想着让他继续在南面苟延残喘下去,只是,他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居然南面称帝,向我叫战,我曹cāo岂容他在我头上拉屎!可恨的是。袁术与我相去千里,中间又隔着强敌刘备,我若想讨伐他,则必从刘备防区经过。如此一来就要冒着更大的风险。但若不灭了袁术小儿,则天下诸侯岂不要在我背后戳我脊梁骨?我曹cāo既然奉天子于定都,岂容他人再拉出一个假天子与我争锋。我誓灭袁术!”
曹cāo憋了几天的话终于在郭嘉面前滔滔不绝,且一下子说完了,心里自然痛快了不少。
郭嘉莞尔一笑。道:“曹公只想着刘备与我等乃大敌,但却没想到刘备跟袁术之间也同样存在着大的矛盾呢。更何况,袁术隔江称帝,最是刘备看不得。刘备岂能饶过他?只是,刘备恐怕也跟曹公所顾虑一样。他也怕等他出兵袁术之时曹公你从他背后杀来呢!”曹cāo一愣,道:“如此说来。我却如何让刘备放心我而去一心对付袁术?”郭嘉道:“立即罢兵,与刘备讲和,再借助刘备联合攻击袁术,则袁术必败。”…,
曹cāo想了想,点了点头:“目下颍川正在处于胶着状态,徐晃、庞德虽然偶有胜利,但亦败多胜少,再加上刘备那边陈到等后军已到,要想占到便宜只怕没那么容易。此时若能跟他讲话,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只是,纵然他在此时退兵,只怕也未必肯听从于我。”郭嘉道:“听说刘备在人前常言他是大汉宗亲,乃中山靖王后裔,最是看重忠义二字。曹公若以天子的名义下一道诏书,加封他官职爵位,令他借道,与曹公你同时起兵,则刘备不敢不从。”
曹cāo被郭嘉这么一说,顿时醒悟,尽扫先前yīn霾,乃伸手捋须,笑道:“刘备乃仁义之君,天下人都是这么称赞于他。哈哈,兵法言将者五危,其一曰:廉洁,可辱也!若刘备不接此诏,则他在世人面前的‘仁义’幌子也就被我揭穿于众。如此,他焉有立足之地?奉孝此计胜十万之兵,我无忧矣!”郭嘉却是嘿嘿一笑:“袁术小儿本不值一提,难道曹公就满足于灭一个袁术吗?”曹cāo听他一说,看着他眼眸里闪烁的jīng光,不由紧了紧身子,嘿然道:“奉孝的意思是?”郭嘉嘴巴微微张阖,笑道:“有句话叫‘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能收拾了袁术固然是好,若能顺道收拾了枭雄刘备,那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呢!”
曹cāo一听,如醍醐灌顶,当即jīng神振奋再三,突然哈哈笑道:“当初初见奉孝,我就说,使吾成霸王之业者必奉孝也。如今看来,我是一点也没看走眼,奉孝真乃我之心也!”顿了顿,乃问:“讨袁术,灭刘备,若两者同时进行,却不知军师有何妙计教我?”
※※※
昆阳之战刘备用贾诩计诱敌深入,使得曹军大败一场,徐晃退军十里下寨。
刘备喜握贾诩双手,笑道:“昆阳城有了先生的妙计才能得以保全,先生真乃昆阳再造之父母!”
昆阳一战贾诩出谋最多。他先是激怒民众,使民众之心恶曹向刘,使得他们再无二心,如此方能为刘备所用。战前,他召集全城民夫在城门入口抢造了一座瓮城,又在战时抢修了北门坍塌的城墙。待徐晃明白过来,贾诩的目的也已达到,所以徐晃只能是大败而去。虽然胜利不小,使得曹军一时不敢再行进攻,但贾诩却无高兴之意。比之初见,反而显得谨慎起来。
他心里所想的,恐怕刘备也知道。
贾诩为了激怒昆阳民心,不惜做出掘人祖坟有损yīn鸷的事,先前刘备虽然没有当面批评他,但亦从他的言语中知道他对此事的厌憎了。贾诩不敢居功,只把这件功劳全推给了刘备。刘备此时故知贾诩的心思,不使尴尬,只得转过此话不谈。
这一战虽然夹击歼灭了不少曹军,也使昆阳的局势稍稍缓了缓。只是,本来曹将庞德已落入瓮城,眼看是走不了,最后却又逃出升天。没有将他活捉来,使得刘备惋惜再三。但不论如何,曹军是暂退了。如此数rì,后续的陈到、太史慈主力部队得闻刘备被围昆阳之事,乃大起兵马,前来解围。徐晃所部曹军士气正是低落,与战,大败。又退营十数里。刘备乃命陈到督军解救同样被围的李通部,击退曹军于定陵。只是,曹军刚去,又复攻来。而且人马胜过先前。一战才知,乃是曹军那边又增兵颍川,派夏侯渊亲自督战。…,
曹、刘两边互有胜负,只相持不小。平静没有半年的颍川争夺战再次拉开。然而,处于曹、刘两方势力之外的刘表。此时虽然仍让大将蔡瑁督军十万屯扎于鲁阳,却没有任何出兵的迹象,任着曹、刘两边打得不可开交。
曹、刘双方只不停的派人劝蔡瑁,希望蔡瑁帮助己方。放出鲁阳之兵。但蔡瑁听从刘表的命令,愣是谁也不帮。希望保持中立状态。如此,曹cāo恨着刘表。刘备也是恨着刘表。刘表只坐镇荆州,瞧着双边在自己的地皮边打擦边球,也不知他们是何目的,是不把我刘表放在眼里咋的,故却不知心恨谁呢!
刘备的后续军队一到,兵力上自然有了强有力的保障,也就着手于修葺昆阳城墙,并不断加高加固,为的自然是与曹军长久的僵持。只有打赢颍川战,才有可能做进一步的打算。曹军若失颍川,则关中暴露于刘备之前;刘备若得颍川,则进可窥视关中,退可威胁兖州。是以,曹刘双方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此地!
战争继续。忽一rì,天子使者来到刘备大营,奉天子之命,拜刘备为太尉,封楚侯,董都徐、扬、豫、青四州军事,假节,开府,仪同三司。
刘备谢恩完毕,但又似是没有听懂,接过诏书,悄悄问使者:“曹cāo封我为太尉、楚侯,那他又是什么官职?”
明白人都知道,定都虽然有个天子,但是被曹cāo控制起来的,他那里有什么实权?要说封官拜爵,那也只不过是曹cāo的意思罢了。
使者听刘备这么一说,尴尬不堪,只好回答:“曹大人仍旧担任司空,行车骑将军,封魏侯。”
刘备咯咯一声冷笑,尚未言语,使者又出示另一封诏书,却是说到袁术豫章称帝一事,让刘备等诸侯配合曹cāo共同讨伐之。袁术称帝的事刘备也是早两天前从彭城快马得来的急报,他当时亦是震怒,恨不能马上回师杀回去,将袁术抓了来以谢天下。但他一来因为颍川战局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敢大意;二来,他想到袁术称帝一事只怕有的人比他更加着急,他倒不必马上回军,所以暂时纳住xìng子,只让庐江郡甘宁部,以及沿江徐盛、吕岱等加紧巡视,增派兵力侦查袁术动静,防止袁术北窜。
使者读完诏书,又出示曹cāo私信。刘备展开一看,却是曹cāoyù要借道讨伐袁术,希望刘备答应云云。刘备也不好当即回答,只得款留使者,自己却是紧急召集众文武商议应付之策,询问可否行得通。众文武一听要放曹cāo大军进来,自然担心曹cāo的诡计,无一人不是反对。说到讨伐袁术一事,道是天子诏上只让天下诸侯共讨之,并没一定说要联合曹cāo,所以刘备完全可以撇开曹cāo于不顾,独自发兵袁术,以刘备目前势力来说,擒术那是手到擒来。如此一来,讨术之功独刘备一人尔。
刘备听他们说的也是有道理,只是想到此事恐怕并非这么简单,曹cāo既然提到要亲自督军与天下诸侯共讨之,他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独揽其功?再说,就算袁术易伐,要是曹cāo趁我伐术之机袭扰我之背后,则又当何论?更何况,就算我伐术成功,那也将是元气大伤,曹cāo这时若来,如何抵挡?刘备一时不决,只得快马送书于彭城。蒋济、陈群等人,皆劝刘备同意曹cāo联合伐术之事。刘备再无他虑,又好酒好菜款待使者数rì,这才将自己的亲笔书交与他,让他交给曹cāo,打发他回去了。
不十数rì,曹cāo一封书去,让夏侯渊、徐晃等撤兵,刘备也按照约定,只能留李通等少数人马继续呆在颍川,余者皆跟刘备一道回了彭城。只是,张绣毕竟是客将,他虽投靠刘备,但亦没有正式受刘备节制,所以不跟刘备回去。刘备乃将昆阳城交与他掌管,并借给他三千人马无数粮草军械。刘备临别与贾诩把手,言道:“恨不能每晚与君促膝长谈。”乃与别。(未完待续……)
第四五五:披发仗剑做妖法
庐江郡寻阳去南数里,荒山险谷,江水边上。早在数月前,此处仍为无主之地。然而,此刻却凭空拔地出现了一座新城,名广济,乃是袁术命人督造。督造完此城后,袁术又派原自己所表的豫章太守诸葛玄派兵驻扎于此。
袁术南下后,将豫章一分为四。以历陵、艾县、柴桑、广济为柴桑郡,以诸葛玄为太守;划彭泽、鄱阳以东属彭泽郡,纪灵任太守;划海昏、建昌、宜chūn、石阳、庐陵等依然为豫章郡,称帝后改豫章郡为南昌尹,置公卿;赣县以西数县为南野郡,设太守。..
广济城跟寻阳不过数里,寻阳为庐江甘宁势力范围,又此去西十数里,则是下雉县,却是刘表的势力所在。广济的凭空出现,一下子使得这个三股势力交汇之处热闹了起来。先是甘宁,怎忍袁术跨江而来,在自己的势力上新建城池,并集重兵?甘宁数次发兵前来争夺,诸葛玄凭借天险,将甘宁之兵阻于城下,甘宁皆是无功而返。在此之下,甘宁只得留下重兵防守寻阳城,余部则跟他回了皖县。甘宁争城无功而返后,刘表那边老将王威驻军下雉,从水路攻击,反为诸葛玄所败,只得恨恨而返。
诸葛玄击退两路人马,从此又凭山建寨处处设险,不断巩固广济,使得广济城有如铁桶,坚固非常。
目下正是五月天气,下雉城,老将王威府。..
嘚嘚的马蹄声遽然在府门外停下。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一个两目坚毅一身劲装的青年将军。将军一下马,守门的奴仆一个给他马牵到后院,一个则上来笑道:“文将军,老将军已经等你好久了。”
此人正是荆州将军文聘。
文聘鼻子里嗯的一声。快步上前,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已穿过大门,走进了前面大厅。大厅上,王威两鬓发白,从后背望他似乎是垂垂老矣。一但从前面跟他照面,却是鹤发童颜,jīng神抖擞。尤其是一对手背青筋暴跳,血气不减。王威一见到走上来的文聘,双眉一松,哈哈笑道:“仲业。你来了!”仲业乃文聘之字。听到王威此语,文聘赶紧上前一步,拱手行礼,点头道:“不知老将军这么急着招末将有何急事?”
王威点头道:“这次却有大事,仲业请看。”王威从案上拿起一封密函交给文聘。文聘将密函拆开。仔细看了,不由笑道:“袁术逆贼,偏隅一郡之地,身处井底。却妄图窃取天机,当真是不自量力。这次天子发诏。让天下诸侯共讨伐之,袁术必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文聘大喜过望。突然想起一事,乃吃咦一声,问道:“老将军,这次天下诸侯齐聚皖县,共讨袁术逆贼,不知州牧大人派出多少人马,以谁为大将?”王威霜眉一起,捋须道:“州牧大人坐镇荆州自然不能过来,而北面颍川之势虽然以曹、刘双方各自罢兵得以缓解,但州牧大人终不放心,乃让蔡将军十万之师仍驻守鲁阳。荆州兵马本来也无多,还要处处镇守,如此,自然没有空闲兵力多出来。州牧大人思虑再三,只好让我等所部数千人马前去会盟,应天子之诏。”
文聘一听,心里怒火腾的上窜,按剑道:“我听人说,天子之诏早就发了出来,就连曹cāo、袁绍都已从北面出兵,只怕此刻都已抵达皖县,共议大事了。而我荆州却迟迟不见动静,原来不为别的,却是出兵无师!”文聘一席话出,王威沉声一喝,道:“文将军何故说这些,州牧大人迟迟不发兵自有他的主张,我等作为下属的奉命就是,何能背后说这些闲话!”王威乃荆州老将,甚有威望,文聘向来尊重他。听王威这么一说,他自然不敢再过抱怨,只得鼻子里轻轻一哼,走到一旁。…,
王威坐下来,沉声道:“州牧大人让我等从下雉出兵,虽然此地离皖县最近,不rì即可到达。无奈广济有诸葛玄重兵驻守,我等却是难进一步。”文聘虽然埋怨刘表,但到底身为荆州将军,自然为荆州着想。文聘思索片刻,道:“以前我们进攻广济,屡次都是从水上,皆被他水陆夹击,大败而回。不如这次,我们改走陆地,从陆地进攻,或许出其不意,一击而中。”王威听后,摇了摇头,叹气道:“从下雉乘船到江水北岸,再登陆地杀向广济我亦想过,只是,不说江水北岸河流湍急,且陆地山高险峻,难以攀越。就算侥幸到了广济城下,只怕我等早已成了疲惫之师,如何再战?”
文聘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将军,何不一试?”
※※※
广济城,诸葛玄府。
屋外修竹苍翠,风送涛声;屋内香烟袅袅,云吞雾吐。案上一人,一身官带,手持着一卷竹简,正是读得云里雾里。也不知何时,读到jīng彩处不由捋须摇头,拍案叫绝,嬉笑再三。他这叫案之声被屋外把守的两名士兵听到,都是不由相互对望一眼,偷偷而笑。一人甚至是笑得发出噗嗤一声,但亦没被屋内之人发觉。屋内静悄悄一片,只是不时的送出或嬉笑或叹息,完全物忘于两我。
里面所坐的人,正是伪仲家皇帝袁术所封的柴桑太守诸葛玄。
诸葛玄正自聚jīng会神读书,也不知什么时候了,耳边突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诸葛玄知道是有人向他禀报事情来了,但他此时正读到jīng彩处,哪里理会,低头仍是读着他的书。门外两名守卫早已得到过诸葛玄的吩咐,在他读书的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得放一人进来打扰,所以看到来人毫不客气远远拒之门外。那人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喉咙发干,声音发哑,眉毛双皱着,跟守门门吏不知说了多少。仍是没门进去。
诸葛玄依然沉静在书本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把两卷书读完,如沐chūn风。抬头看了看窗户,却是rì头西斜,料想是下午了。他从一早读书直到现在都未吃过午饭,此刻不觉的肚子咕咕直叫,只好暂时放下竹简,准备叫人开饭。然而。待他开门一看,却是不由的呆了。只见门外,自己的两名守卫双手抱胸,目视着地上或坐或站的三人。一眼看出。这些人都是报信的探马。
诸葛玄奇道:“你们所报何事?”
三名探马先后过来,都被拒之门外,堪堪不知多少时辰过去了,诸葛玄依旧没有出来,他们只好在门外乖乖等候。此时rì头西沉才看到大人。都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但又不好发作,只得恶狠狠的撞开拦道的两名护卫,走上前来。向诸葛玄疾呼:“大人再不出来只怕广济城都要丢了!”诸葛玄一听,拔剑怒目喝道:“尔敢危言耸听!”三人立即说道:“我等绝不敢欺瞒大人!大人不知。此刻离城不远处正有一支刘表军队登山而来,已杀过两个山头。正直逼我广济城来。”
诸葛玄一听,慌了手脚,将拔出的剑叱的送进了鞘内。默默想了想,道:“这不可能!刘表军除了下雉城,附近并无其他军队。难道,难道是王威这次从水路登岸,再从绝险处逼近我广济城?”他吃惊半响,忽然道:“纵然王威涉过重重险峻,到我城下时只怕早已是疲惫之师,我何惧他?”诸葛玄虽然这么想,但仍是不放心,却是愁眉苦锁。…,
就在这时,外面突闯进一十三四岁的少年,笑道:“叔父何必害怕,我这里有一妙计,可保广济无虞。”
诸葛玄听这少年一言,顿时眉开眼笑,道:“叔父我能够无数次击退入侵之敌,化险为夷,皆亮儿之谋。亮儿这次何以教我,快快说于我听。”
※※※
荒山重重,险谷叠加,人马嘶昂。王威望着后继而上的队伍,再看看一眼可及的广济城,不由嘿然一笑,回身道:“这次我等从水上登岸,又从绝谷之中杀出,诸葛老儿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哈哈,待我等突然出现在广济城下,只怕他还以为是天兵降临呢!”虽然广济在望,但文聘丝毫不敢大意,他皱了皱眉,道:“我等虽然是从绝谷之中杀来,但消息恐怕早已传入了诸葛玄耳中,他也必然有所准备。但我们身处绝谷不能待得太久,必须速速离开,所以我们接下来却要小心行军,勿要中了敌人的埋伏。”王威笑道:“仲业谨慎是好,但亦不要太过高估诸葛老儿了。”
当即王威在前,文聘押后,五千人马缓缓向广济城逼近。
王威也记着文聘的话,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将军队往前推进。一直出了谷口,终于到了一片宽广的地方,广济城高大的城楼就在眼下。王威大嘘一口气,笑道:“仲业是多虑了。”王威当即将军队推到广济城下。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广济城内不但城门大开,吊桥放下,而且一支人马也没出来应战。似乎,王威的到来只不过是小丑跳梁不足以让诸葛玄发动一兵一卒。
王威虽是老将,平生作战无数,却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在马上望着头顶烈rì,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进攻,还是继续等待?眼前的局势太过诡异了。文聘望了望四周,道:“这其中定然有诈,老将军切不可先战,免入敌之虎口。”然而,时间就这么流淌过去,广济城头虽有巡城将士往来,但依然漠视城下气势汹汹的刘表军队。而城下,烈rì噪舌,晒的人马汗沁肌肤,低声喘气。
文聘身是大将,抗热能力还有自身的耐心都比平常士卒要好。但太阳晒了一片又一片,亦让他不觉汗流头额。文聘望着头顶的烈rì,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不好,说道:“老将军,我等在烈rì之下暴晒,而敌军却在城中待命,若然再过些时候,敌军待我等稍稍疲倦,士气低落时再猛然杀出,只怕难以抵挡。不如我等且退后数里,找个yīn凉处先避避。等到烈rì稍缓,再来叫战不迟。”
王威老皮肤耐热,但亦不甘长久暴晒rì下,当即点了点头。yù要缓缓撤军。就在这时,突然只见广济城内嘚嘚奔出数骑,踏过护城河上的吊桥,无视城外王威之兵,直接往旁边一折,沿着城池往东而去。王威一见,怒从心起,随即醒悟。叫道:“不好!贼人这是开城搬救兵去了!”当下不打话,夹着马腹,催促着马蹄,带了数千人马往东追去。文聘喊之不及。
文聘望向城内。只见城门突然关闭,吊桥缓缓扯起。文聘手捉大刀,心道:“难不成刚才冲出的那数骑当真是去搬救兵的?”既然王威老将军派兵去撵了,他也只好按兵不动,严密监视城内。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城那边传来打斗之声,惊天动地。“不好!”文聘心惊。就在这时,只见无数败兵从东面而来,到了跟前。拜倒文聘马下,痛声叫道:“不好了。老将军中了敌人的埋伏,已被贼兵乱箭shè死了!”…,
文聘如针刺心。大叫一声,差点栽下马去。
就在这时,广济城门轰然一声开打,吊桥徐徐降落,无数人马杀了出来。文聘稳了稳身子,气血上冲,咬牙拔刀,厉声大叫道:“都跟我冲进城去,活捉了诸葛老儿,为老将军报仇!”身后所剩的两千余人乃文聘所部,从文聘大小数十战,所向披靡,虽然眼前局势突变,但亦不能动摇其心,一个个跟着亮出了兵器,随文聘大叫着冲杀了上去。
城内士兵如流水冲出,与文聘所部战成一团。文聘嘶吼连连,刀不间发,中者立死,一路大呼其名,叫道:“吾乃文聘,诸葛老儿出来受死!”文聘猛冲向前,城内出来的人马却似被他撕开了一条口子,纷纷辟易。就连站在城头观战的诸葛玄,听到文聘大呼小叫,不由心头一颤,说道:“久闻荆州文聘大名,今rì一见果然不凡。亮儿,文聘杀来,我当躲躲。”
旁边少年摇头笑道:“叔父别怕,文聘马上就要掉过头去。”诸葛玄不明他为何这么说。就在这时,城下局势又是一变。如少年所料,高歌猛进的文聘,不知为何,突然调转方向,杀向了后方。文聘的后方,此刻遭到了诸葛玄的另一彪人马冲击,将文聘所部截作两断。文聘无法,只得回身接应。战即良久,文聘好不容易将身后人马拔出,却已是满身是伤,鲜血狂流。但文聘仍是不顾,血气不减,左冲右突,领着所部剩下的千余人马往来袁军之中。就连那城上少年看的亦是摇了摇头,对他叔父道:“此人一身武功,胆气雄壮,若为叔父所用,当抵十万之师;若不能为叔父所用,叔父趁早杀之!”
诸葛玄一愣,道:“亮儿的意思是?”少年对着诸葛玄微微一笑,诸葛玄看着他的满脸笑容,却是不由心惊。少年淡淡道:“叔父,可还记得我的稻草妖兵?”诸葛玄脸sè一暗:“亮儿,你难道非用此法?”少年点头笑道:“不是非得用,我只不过觉得我此术既成,要是不试验一番岂不太可惜了?再说,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呀。”少年顿了顿,目视着诸葛玄,道:“请叔父撤出所有人马,余下的交给我吧。”
诸葛玄看着少年的目光,似乎无法拒绝,立即命人鸣金收兵。
文聘正与袁军杀的难解难分,部下也已死伤一片,只怕要不了多少时候,恐怕自己亦将力竭,追随老将军去了。然而就在这时,一声金铁破空声传来,接着,袁军如水一般闪开,围成一个大圈,将他们困在核心。文聘得以喘息,望着自己所部,只怕已经死伤过半,只剩一千不到了。想到此战惨败,不禁心寒,仰天看着斜阳,悲从心来,大声叫道:“王老将军!”
没有王威的回声,耳边却传来所部惊疑的叫声。文聘睁开眼来,只见城内推出十几根稻草人儿,将它们按着方位,团团围住。文聘嘿然冷笑,任着他们摆布,却不做声。就这这时,只听城上一少年站在案前,披发仗剑,大声叫问:“文聘,你目下已无出路,再战下去也是死路一条!我念你胆气可佳,不愿加害,若你愿意弃械投降,我不但饶你不死,而且将上表皇帝,加封你的官职,任你统领所部人马,你可愿意?”
“哈哈,哈哈!”
文聘仰天而笑,他没想到劝他投降的居然是个黄口小儿!他怒目而视,大声叫道:“妖人,你有何妖术尽管使出来,若叫我文聘投降,万万不能!”城头少年冷笑三声,不再问话。文聘夹起马腹,呼啸一声,冲到稻草人近处,举起手里大刀,劈面就砍。眼看一刀下去,突然只觉面前吹来一口yīn风。尚未斩到,稻草人见风暴涨,忽然跳将起来,一口大火直往文聘胸口猛烧。文聘惨呼一声,倒下马来。文聘一倒,所部立即大乱。(未完待续……)……,
第四五六:兴师动众争盟主
少年披发仗剑,口中铮铮有词,眼见将军文聘栽下马去,所部立即慌做一团。yù要上去抢回文聘,不料,摆在外围的稻草妖兵如受驱使,见风暴涨,霎时焰火冲天而起,如在人堆外围竖立起一道无形火墙,将文聘所部千人全部都困在里面。
“啊!我的眼睛!”
烈焰如炽,熊熊聘所部立即传来嚎啕大叫之声,惨不经耳。看着里面被大火包围的敌人,就连置身事外的袁军,此时也是人人脸sè惨变,闻着里面传来烧焦尸体的腐烂之味,都是不禁皱眉,yù要呕吐。他们纵然经历百战,在尸体堆里摸爬滚打半生,但也从没见过如此凄惶惨绝的境遇,都是不禁骇然做变。除了皱眉,却也不能做声。 . .
诸葛玄虽是一郡之守,兼统所镇之兵,平生见过的阵仗却也不少,但从来没感受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惨烈战局。此时,为着眼前这些眼看就要被熊熊烈火烧死的敌人,不禁起了恻隐之心。他皱了皱眉,在少年耳边轻声道:“亮儿,贼首既然受戮,其余皆无辜之人,何不饶过他们?”少年嘿然一笑,道:“叔父不知,除恶务尽,不然就算放过他们,他们也不知报答,反而要为他们将军报仇,如何是好?”诸葛玄微微一愣,却见少年不但没有减弱攻势,反而催持着妖法,口中不断吐出一些奇诡的词汇,豁然将剑往城前一指,平地里yīn风突起。望着火墙上吹。少年破口叫道:“离火万壑绕!” . .
熊熊的烈火被yīn风一吹尽皆往内燃烧,如万壑交容,间不容发,缠绕在了一起。
众人看到这里都是不由张口啊的一声。想象着大火封顶之后将这些敌军烧成炭化成灰的惨状,都是不禁的森然魄动。
离火即将如万壑缠绕在一起,届时可将文聘所部烧个干干净净。然而,就在这时,南方天际突然天雷窜芒,一霎时风起云涌遮天蔽rì,万里乌云压顶,金乌万丈不见。蓬!广济城头突然下起狂风暴雨。只落将下来,哗然做响。众人抬头向天,不知何故天地突然一齐变sè,都是吓得脸sè转白。广济城头。诸葛玄身子一抖,连连喝道:“亮儿快快住手,若再执迷不悟只怕天将不容!”
说也奇怪,狂风席地,暴雨如柱。落到那团熊熊大火之上,却是泥牛入海,仍是奈何大火不得,直不停燃烧着。
少年催持一时。突然额头青筋暴涨,口里鲜血漫溢而出。他一时不济。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也似受挫,顿时封顶的大火裂开一条口子。大雨灌了进去。诸葛玄在侧,看到少年口角鲜血长流,不由是惊骇不已,手足失措:“亮儿,亮儿,你怎么样了?”少年嘿然一笑,遥望远山处一人正登顶作法,手持宝剑直指苍穹,却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少年将剑猛然撤回,身子突然一震,哗啦一声,血溅如柱,仰身倒地。
少年一但倒在雨泊中,城下燃烧的烈火如被从底下抽去了柴薪,被大雨一浇泊,顿时熄灭。只剩着十几根稻草妖兵仗剑而立,怒视风雨。
少年一倒下,天地风雨狂摇了一时也就顿时止住了。
诸葛玄惊呼一声,抱起跌倒在地的少年,看那少年气血翻涌,脸sè惨白,不由颓然而泣,道:“亮儿,我平rì教你少学这些有损yīn鸷的东西,你却偏偏不听。现在如何是好,惹怒了上天!”少年纸折的脸上仍是倔强刚毅,他嘿然笑道:“只怪侄儿学艺不jīng就急着拿出来献丑,嘿嘿,要是我这术决一但练成,就算再狂再急的风雨又奈我何?”嘿嘿,嘿嘿,少年嘴唇哆嗦,显然是失血过多,加上刚才耗费太多气血,此刻已是身子脆弱不堪,禁不起诸葛玄的一丝责备,已经是摇摇yù睡了。…,
城下,突然喊杀之声铺天盖地而来。诸葛玄不再责备少年,放下少年,起身一看,身子差点摇落在地。只见,城下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无数人马,只和刚刚逃出升天的文聘所部,一齐杀将进来,其势不可挡,眼看就要杀过吊桥了。
诸葛玄急急回身去问少年,道:“这却如何是好?”少年兀自睁开眼来,惨然道:“我术不jīng,又遇强敌,天意如此,我能奈何?敌人既来,我等当退。”诸葛玄摇摇一震,眼看亲手督造的广济城即将落入旁人手里,心里自然不甘,但赖以为依的少年已经倒下,他还有何力回天?诸葛玄凄绝长叹一声,道:“好吧,只好如此了!撤出此城,待到柴桑再做计议。”
大军攻入广济城,诸葛玄携带少年及部署万人度过江水,避锋而去。
※※※
诸葛玄远去,岿然不动的广济城,如今已易帜为刘。
广济城外,甘宁再三作揖,对面前少年道:“幸得赵小仙来得及时,不然广济城急切难以攻下,就是文聘将军也将全军覆没。”
少年正是赵云义子赵允。赵允当即笑道:“将军不必客气。我也是奉了家师之命特赶来扑灭城外大火的,只不过是为了多救两个生灵罢了。要说帮助将军攻城,那我却没这个能耐。至于小仙,那更是谈不上了。”甘宁一听哈哈一笑,道:“小仙且不说,但小英雄却是当得。听说小英雄跟随左老神仙山中修炼,不想时rì不多却已是一身道行,jīng进若斯,实在难得!”
赵允虽然跟随左慈山中学道,有一定的定力,但他毕竟年纪甚轻,少年轻狂之气难减。听他一说,脸上稍露喜sè,说道:“将军实在过奖了。不过,我与师父常年就在将军辖下天柱山中修行,将军若有空可去一坐。临走前家师吩咐,扑灭了大火就得回去复命。所以不能再耽搁了。将军,就此告辞不用再送了吧。”甘宁点了点头道:“有空我就去拜访小英雄以及家师左老神仙。”
赵允点了点头,快步如飞,没一会功夫就已消失不见。
※※※
文聘栽下马后不省人事。被所部救了回来,醒来时已是数rì后的事了。
甘宁得到消息,也就立即赶来相见。文聘不知大敌已退,见到甘宁一脸恶相,不由心惊,还道是落入了恶人手里。旁边所部赶紧扶住文聘,跟他说了当rì之事。若不得这位甘将军来的及时,只怕我等就已死于诸葛玄之手了。文聘错愕。赶紧下拜:“原来是将军救了我等,差点错怪将军了。”
甘宁将他扶起,道:“休要言谢。若不是刘使君数rì前让我等赶来广济城,不然我等哪有这么巧得遇将军?”
文聘微微吃咦。道:“原来刘使君早知我有大难,所以让你们来救我?”觉得甚是不可思议。甘宁也知道他会这么误解,不由摇头笑道:“这却没有。刘使君知刘表刘大人在接到天子诏后,必然从下雉发兵而来。但他同时猜到若走下雉必先经过广济城,但广济城易守难攻。所以就派我紧急赶来接应。只是我等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险些让将军落入贼手,这却是我的失职。”
文聘也没想到刘备会考虑得这么周到,听甘宁一说。赶紧道:“其实这也怪不得将军,是我等太过疏忽。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这才弄得几至全军覆没。”想到老将王威的死。文聘仍是内疚不已。当下问了左右,可将王威尸体找来。左右早在文聘昏迷这几天将王威尸体找到并已厚葬了。文聘听了,不顾身体上未曾平复的伤口,下了榻来,直到城东王威墓地,上了三柱香。望着墓碑如许大字,文聘虎目流泪:“与老将军五千人马而来,如今却只剩下两千不到,而且老将军亦长眠于此,叫我如何向刘大人交代?”…,
文聘回来,休息两天,见甘宁一直未提去皖县与众诸侯会盟之事,不由心里纳闷。但他得甘宁救命之恩,一时却也不好多问。甘宁却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拉着他道:“刘使君走前吩咐于我,说待我与将军见面后先拿下广济城,然后厉兵秣马,就在广济城驻扎下来,遥为呼应。等出师命令一下,让我等同将军一齐北下,直取柴桑;而使君则与众诸侯取道皖口,从皖口进攻彭泽。如此两路左右进军,则不难拿下袁逆!”
文聘听他一说,顿觉有理,点头道:“刘使君果然深谋远虑,我辈不及。但听刘使君吩咐,我等再无二议。”
※※※
皖县,天下诸侯集聚于此,只为会盟讨伐袁逆。
十万之师,陈兵校场,剑戟森然。
如今,诸侯混战多年,强者称雄,弱者被吞,早已不复有当年的十八路诸侯了。
孰数天下。北面有公孙瓒,袁绍,中间有曹cāo,东面有刘备,西面有关中张鲁,巴蜀刘璋,荆州刘表。天下英雄寥寥可数。而能奉召讨伐的,却只有兖州曹cāo,徐州刘备,荆州刘表,冀州袁绍,余者却因为路途相隔,没有奉召到来。虽有十万之师,却已没有了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的雄宽场面。刘备与曹cāo并立,矮他两一个辈分的袁熙,不敢并站,只得默默退后半步。
三通鼓罢,下面人道:“往年讨董,共推袁绍为盟主,方能行大事。如今若想跨江讨袁,必须也要选出一个盟主来,方能号令群英,师出一向。”在场众人都是轰然而诺。曹cāo部下叫道:“要选盟主却也不难,我家曹公奉帝于定都,恢复汉家宗庙社稷,功不可没,要说这盟主,非他莫属。”一语未了,袁家人道:“放屁!当年讨董时我家将军那是在场诸侯中官做得最大的,现在,我家将军官拜大将军,天下兵马皆在其掌握之下,依然是你们之间官做得最大的,理应继续担任盟主。虽然目下我家将军没有亲自过来,但袁熙袁将军乃将军二子,亦能代表大将军行事。尔等当奉我家为盟主才是。”
刘备在旁一听,差点笑了出来。心里暗道:“袁家官大,那还不是人家曹cāo让你的,你还好意思说。”看了曹cāo一眼,曹cāo却是面sè不动。心里却已鄙视袁家无数次了。刘备属下不服,立即有人叫了起来,大声说道:“你们袁家官大,可我家明公官也不小,前不久刚刚还被天子拜为太尉封了楚侯,同样掌管着兵马大权。再说,袁熙何人,他袁绍大将军再威风如何自己不来。却把自己小子叫来糊弄群雄?”
袁熙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本xìng脆弱,被众人说着,不由退后三步。更不敢跟眼前的并世英雄曹cāo、刘备站在一起。他额头上汗水淋漓,手指抠着手心,却几乎刺出血来,终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把眼睛如何面对天下诸侯。
袁熙前来会盟诸侯。却也是他不情愿的。
就在一道诏书送到袁绍案前,身为大将军的袁绍,却是拿不定主意。他并没想到别的,只是恨不成声。骂道:“袁术小儿,我尚未怎么着你却得了一方玉玺就想南面称帝了。着实可恨!”以袁绍身份,乃是其兄。兄长尚未干成大事,他却急着冒尖儿,袁绍如何忍得。他跟袁术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到底意见不和,一个北连公孙瓒,一个南连刘表,以致反目成仇。眼见袁术以身试祸,袁绍除了恨、嫉妒,没有想到别的,但要不要应诏讨伐袁术,却也颇为踌躇。…,
谋士许攸以为不可,说天子被曹cāo控制,我等听诏,只不过是听曹cāo的,以大将军身份却去听一个行车骑将军的命令,让外人听来岂不是笑话。一语刺中袁绍软肋。在曹cāo未发迹之前,他也只不过是袁绍所表的东郡太守,要不是他派曹cāo去东郡平乱,焉能有今天的地位?现在他倒好,他挟持了皇帝去,却以皇帝来威胁我,这口气如何忍受。许攸进一步说道:“若趁曹cāo讨伐袁术之机,袭扰其后,将天子接到冀州,到时他曹cāo不就要听命于大将军你吗?”。袁绍一听,切中心机,哈哈大笑,甚是满意。
别驾田丰却以为不可,言道:“天子虽为曹cāo挟持,但不管如何,袁术妄敢称帝那就是死罪,就算天子不出诏书讨伐,天下诸侯理应共讨伐之!再说,奉天子之诏乃为臣之道,岂可以一时义气而抗旨不遵?”
田丰的话虽然说得十分严厉,但袁绍也是无可厚非。只是心里恶狠狠的,不爱听他的激烈之语,目视田丰不言。旁边谋士沮授赶紧缓解气氛,道:“袁术以身试祸,胆敢行之事,袁公身为天子大臣岂可坐视不管?只是,袁公身务繁忙又要对付叛逆公孙瓒、张燕之徒,自然不好脱身亲自应诏。不如袁公选一爱子代为前去,也不失为臣之道。”
袁绍心有图谋,虽然不爱听他言语中的‘’二字,但亦不能责备他。目下即已别无他法,只得按照沮授的意思,在三子选择代行之人。袁绍有三子,长袁谭,为人刚硬,脾气暴躁;儿子袁熙,xìng格脆弱,亦惧;小子袁尚,长相俊美,袁绍最喜。其长子袁谭,此刻被委任青州刺史,守平原,自然不能轻易脱身;三子袁尚,要留身边侍奉,不愿让他在外受苦;三子袁熙虽然身无军务,但xìng格脆弱,就怕他在群雄面前丢了自己的面子。可选来选去,唯有三子可代。袁绍无法,只得交与他两万人马,代替他此行。只是,临走前反复交代,不要让他丢了袁家的面子。然而,很显然,此刻袁熙听到群雄之言,没面目再见,更何遑与众英雄争个高低了。
随他而来的除了袁熙的亲信吕尚、吕旷二位兄弟,还有将军张郃、高览。
张郃见袁熙挪步往后,失了袁绍之威,不禁很是气愤,替袁熙争议:“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尚且不僵,袁大将军还在呢,你们就不把袁家放在眼里了?袁熙乃袁大将军二公子,如何代他不得?至于盟主一位,却也非我袁家稀罕。更何况在场的曹cāo、刘备,皆当世英雄,我等不争也罢。”张郃的一番话说的铿锵肺腑,只让众人一时间都是屏息不语。
刘备看了张郃一眼,只见这位将军两眼如炬,气势雄浑,不觉好奇,不知此人是袁绍帐下哪位将军?
突然只听曹cāo轰然而笑,道:“这位将军胆气俱佳,曹某佩服得紧!不知将军如何称呼?”张郃见曹cāo发问,却也不卑不亢,走前两步,拱手道:“鄙人乃袁大将军帐下小将张郃。”哦,怪不得。刘备暗暗点头,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曹cāo却是点头捋须,笑道:“早闻将军大名,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空当找将军指教一二。”张郃却是道了声不敢,退了回去。曹cāo回身捉住袁熙,把他往前面扯了两步,笑道:“公子手心如何满是大汗,想是天气太热了吧?不少字”袁熙一听,诺诺点头,还想往后靠。众人见他这样子,都是不由莞尔,但惧着袁家四世三公的声望,才没放肆。(未完待续……)……,
第四五七:浩浩江水英雄逝
曹cāo捉着袁熙的手臂不放,还跟他开着玩笑,似乎想要让袁熙出尽丑态。袁熙没有反抗之语,任由唆使,反而激怒下面张郃、高览等一帮袁家将士,做按剑之状。
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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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八:铮铮铁骨男儿魂
建安二年六月,盟军对袁术彭泽口发动进攻。
烈rì灌顶,波光粼粼。江水之上,战船如蚁飞驰,火箭巨石抛舞半空,鼓声不绝,杀吼阵阵。
江水对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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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九:许褚典韦战彭泽
江风呜呜的吹着,搅动浑浊的江水,水面上火光冲天,映得如火云一般,沸腾不止。多数船只已然燃起了大火。漫天的火矢无休无止从着半天划落,如红线牵引,擦然破风。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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