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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乃刘备全文阅读

作者:陈明弓     三国之我乃刘备txt下载     三国之我乃刘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种须

    刘备带着张飞、赵狗剩故意挨到天快黑了,城门快闭了,这才进了城,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张飞不解问道:“大哥,这进都进城了,再走一路也就到府衙了,为何还要劳什子找什么客栈?”刘备唬了他一眼,说道:“三弟懂什么?”旁边赵狗剩跟这个黑汉一路走下来,知道他最怕他的这位大哥。见他碰钉子了,他也赶紧在旁边帮腔的对张飞做了个大鬼脸,然后调皮的鼻子一哼,双手插腰,向张飞示威。看到张飞就要发怒,赶紧躲到了刘备身后。

    刘备啪了啪赵狗剩的脑袋,说道:“今晚你就跟我三弟,这位张将军一起睡,好不?”

    赵狗剩立即摇头,道:“不我是大人了,我要自己睡。不然……”赵狗剩坏坏一笑,死皮赖脸的缠着刘备,说道,“不然,将就将就跟刘大人睡在一房间,也行。”

    刘备笑问:“那你说,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睡在一起?”

    赵狗剩人小鬼大的笑道:“你跟我师父特别像,我在你身边就能想起我师父。”刘备与赵狗剩相处这些日子,觉这孩子性子虽然有时犟了点,但聪明可爱,讨人喜欢,想到与左慈今晚会晤后就不能常常见他面了,不免有点难过。但感情归感情,事还是不能耽误的。他便笑着,百般解劝,这赵狗剩终于是跟了张飞睡一房间了。

    刘备回到自己房间里,半掩门户,挑灯夜侍。看了数卷《史记》仍不见外面动静,心里越发着急起来,暗想:“左先生曾跟我说,让我回来后就先找一个客栈住下来,到时他自来会晤。如今已是金敲三更了,如何还没来?”看着灯火被风吹着消瘦孤零,几欲泯灭,似乎因为天寒而颤抖着身子。刘备无奈,只得放下书简,抖擞胫骨,这才发觉原来并不是灯火怕寒,倒是自己先觉夜风冷了。

    刘备只得站了起来,欲要将半掩的门户关上。这时,正好一只手伸了进来。差点跟刘备手指相碰。刘备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这才看清是‘刘备’笑着正要推门而进。

    刘备恍然明白过来,眼前的‘刘备’,正是左慈的扮装。

    左慈看了刘备两眼,笑道:“先生印堂敞亮,灾已尽去,可喜可喜”

    刘备不明白,先将他请了进来。旁边炉子里还支着热酒,一碟长果,两碟凉菜。刘备取来放在桌案上,笑道:“夜深了,不敢叫醒伙计。唯有热酒在煮,专候先生到来。只是无奈没有什么可为佐食,先生勿要见怪。”边说着斟了一盏热酒,双手捧上前。

    左慈伸手接过,笑道:“使君客气了。”

    两人互敬了一盏,刘备这才笑道:“先生刚才进门时说的那句话,恕某没有听懂,不知先生可否赐教一二?”

    左慈笑着放下酒盏,问他:“二月初九,使君在哪里?”

    刘备细细一想:“那日我不巧被曹操携去,到了定陶。”

    左慈又问:“那日可发生了什么事?”

    刘备当然清楚:“当日曹操邀我到城外射猎,他一心认定我就是先生你,想要试探先生你是不是身怀方术,便故意放出虎来追我。我当时情急堕马,滚下山来,幸好被路人所救。提起这事,当真凶险万分。想那时我要是有个好歹,此刻就不能来见先生你了。”

    左慈道:“此乃劫数,使君你是躲不过的。只是你得感谢我,要不是你借了我那副身躯,不然当日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使君你想想看,焉能爬起来就走?不摔胫断骨,卧上半年才怪”

    刘备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正是借了他这副身躯,这才惹得曹操百般相逼,不然也不会有后来曹操遣李整、李典灭口的事。想那时要不是碰巧遇到那伙蛾贼,此刻休矣。这刘备在脑中想着这些事,不想似是被左慈听在耳里,居然笑道:“成武城外遭到李整、李典,又是使君之一劫。不过此劫一过,使君你也因此得增臂膀,实是不幸里的大幸。想那时使君你要不是拥有我那副身躯,持了我那根竹仗,不然岂能先躲过李整之一击,然后得到蛾贼之拥戴?更别说能够平安归来了。”

    刘备又是吓了一跳,不敢再动脑子了,更不敢在他面前枉自‘腹黑’,自取其辱。但忍不住又想:“可是这些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有了你这身身躯,不然能这么惹事?”

    左慈又是嘿嘿一笑:“若使君不去定陶,不去昌邑,那必将去大野泽。就算不去大野泽,那必呆在一个地方。世上事本是这样的,劫数在身,那是逃也逃不了的。”

    刘备想想,也有道理,无话可驳了。但转念一想,又道:“那日,我因包裹落在昌邑酒肆,想要回去取,不巧遇到曹操进城。我见是他,想要躲他,但听到你那徒儿在我身后叫唤,想来曹操也已看到我,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回身答应。不想,我刚兜转马,口鼻里突然烟火直冒,只觉胸中气闷难受。我记得当时卷曲着身子,难受得要死,就落下马来。醒来时,恍若做了一梦,待问你那徒儿,他却说我倒下马后鼻息全无,已经死过一次。后来曹操他们也是这么说,还说我是被一根‘火棍’扫落下马的。可我,怎么好像根本就没看见什么‘火棍’?这是这么回事,先生能不能为我解惑?”

    左慈皱眉,想去捋须,发觉自己还是刘备之身。刘备少须,天下皆知,所以他这一捋,一根胡须也捋不到。

    刘备看在眼里,说道:“让先生见笑了。说来我颔下这部短小的髭须,都不知被多少人笑过了。先生若是想笑想骂,就骂出来,笑出来吧,不必顾忌。”心里却是惨笑,“嘿,本来就是这么回事,世上的事都是因时因人而异。胡须流行时,无须的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异类。”

    左慈说道:“使君如果为自己颔下这部短须烦恼,我倒是可以为使君一解忧愁。”刘备眼前一亮,赶紧问道:“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左慈反问他:“使君是欲要胡须一夜而长,还是慢慢长起?”刘备不假思索道:“如果能,当然希望一夜长起……”话尤未了,又立即更正:“要是一夜长出来只怕别人不敢相信,如果能有法子,不如且慢慢长出来。”

    左慈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把下巴伸过来。”刘备依言,身子膝行两步,将下巴仰起。左慈伸出手来,在刘备下巴上捏了两下,嘴巴里嘀咕念了两句咒语。放下手来,说道:“可以了。”

    刘备一愣,疑惑的问:“先生,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左慈笑道:“没感觉那就对啦,我还怕弄错了。要是有感觉,那是‘移须’,一夜就能长起。没感觉,那才是‘种须’。‘种须’是要慢慢积年累月的长,一时自然没有什么感觉。”

    刘备喜道:“如是这样,当真能长出胡须,我该如何谢先生的好?”

    左慈笑道:“我不缺吃也不缺穿,要你谢什么?倒是先把衣服换回来的好,哎呀,穿的这身官袍就是不舒服,痒死了。”

    刘备脸上一红,赶紧把他包裹竹仗取来,扶他站起,说道:“这衣服一穿都快十几天了,难怪会痒。不过,我先时穿先生那身衣服也是不好受,敢问先生那身衣服……”

    左慈将包裹取到屏风后面去换了,一面笑道:“我这身衣服干净得很,一穿就是几个年头,哪里像你们官家换来洗去,那多麻烦。”

    刘备吓得赶紧闭口。但想他乃修仙炼丹者,不说他手持这根竹仗已经具备了仙气,只怕他的那身衣服也是沾染上了灵气了。再说他纵然不换,只要他在衣服上随便洒点什么的,也是‘苟日新,日日新’。

    左慈换好衣服,刘备早准备了一铜盆水,在旁侍候,说道:“这水冷了,不好洗了,这可怎么办?”左慈笑道:“无妨”双手托着铜盆,在上面按捺片刻。不时,铜盆里烟气袅袅。本来静止的水,突然活泼而动。刘备伸手一试,笑道:“水已温了。”左慈笑笑,以手舀水,以水拭脸。他自己在自己脸上捏了两下,再用毛巾一揩,待水一干,也就变成了他的本来面目。

    刘备又复请左慈坐下,左慈笑道:“使君刚才所说昌邑城被火坠马一事,正是报大野泽之难。”刘备一惊,只听左慈道:“我此次替君赴约,本来就有违天意。若我不来,使君必将命丧大野泽。”刘备又是一惊,只听他继续侃侃而谈,“只是我念使君乃‘仁义’之君,不该有此一劫,这才出山相助。你被火坠马,死而复活,你自己不能看见,别人却能看得一清二楚,此正谓天意也。本来我原以为只要我替使君去赴这约,使君你就可以逃脱过去。只是无奈天意若此,看来非我和使君所能相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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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一:左慈作法

    刘备沉默片刻,转念问道:“先生和我固然不能违抗天意,就和先生先前说的那样,劫数在身,逃也逃不掉。只是,诚如先生刚才所言,先生既然原本以为我可脱却此难,只是不知为何会突然又出了先生之预料外?难道是这中间出了什么意外?”

    左慈自饮了一口酒,道:“既然说到这里,我也不做隐瞒了。使君可还记得?你走前,我曾经故意叫厉护军过来,在你面前特意嘱咐他,让他在我走之后,好生看守屋内灯火,时时注意盏内油灯,更不可动那铜盆。”

    刘备点头道:“先生的确有此言,当时记得先生还特意嘱咐他要用亲信之人看守,丝毫不可马虎,在先生走后,别人不可随便在屋内出入。当时厉护军也答应了。怎么,厉护军难道没有按照先生的意思办?”

    左慈道:“当时我以使君你的身份说的,他哪敢不答应?”

    刘备皱眉问他:“那这其中出了茬子?”

    左慈笑道:“使君就是使君,一想就能明白。”

    刘备微微吃惊,声音徒然提高:“难不成,是谁没有按照吩咐私自随便出入,动了里面的东西?这厉护军他如何不管?”

    左慈道:“这也怪不得厉护军,当时厉护军死缠着要和许护军跟我一同赴约,你想,我哪能带他们前去,只好让鲁司马设计骗他两去了前线。”

    刘备刚才还真差点把这事怀疑到了厉影头上了,及听左慈这么一解释,心里稍微放下,点了点头,问道:“那厉护军走后,把这任务又交给了谁?”

    左慈笑着摇头:“这些俗事,我哪里有心思去理会?哎,说来天意,若不是关键时刻被那小人趁机进了卧室,开了我那铜盆,又用火烧了我那三只纸船,不然我焉能狼狈得化鱼而逃?我想,这火船起时,正是使君大难来时。不然,何以别人能看见那根‘火棍’,而使君你自己却不能看见?不过,不管怎样,此三劫使君在数日间皆已尝尽,所谓苦尽必将甘来也。故尔我进来时就跟使君你说了那句不着调的话,现在使君你明白了吧?”

    刘备点了点头,听到这里,不由想起了新年里第一天做的那个梦。梦里自己走到一望无际的白色里,两边都是雪,几乎是绝望的走着。走着,走着,寒冷、寂静,本来希望已无。突然一线光芒射出,阳光出来了。万里积雪在阳光里顷刻融化,压在雪下的萌芽露了出来。那日梦后,他将梦里情景就跟甘夫人说起过。甘夫人说他因为连日之阴雪天,所以白天所想,故梦里有应。只是没想到,那日太阳还真的出来了。而且自那日以来,就很少有阴雨天气,一直都是艳阳高照。刘备现在想来,觉得十分蹊跷,便将年初做的这个梦,也跟左慈说了。

    左慈捋须说道:“使君起初见到眼前一片白雪茫茫,又感到寒冷、寂静,正是饥寒交迫,不能出困境也。然阳光一出,千里雪扫,正是苦尽甘来之意。此乃吉梦,正应今日之兆也。使君全身阴霾尽扫,困境已出,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吁,天下有望矣”

    刘备听他一说,回头一想,一切真是恍然若梦。又听他后面那几句,赶紧起身拜道:“若果能如先生所言,某必厚德先生。”

    左慈道:“使君不必谢我。我乃一世外之人,俗事本不是我所关心的,只是我不忍见苍生遭此罹难,故尔这才禁不住出手相助。这以后的事,还需要使君你自己去解决了,我相信使君定能不负百姓所望。”

    刘备一愣:“先生的意思是……”

    左慈点了点头:“我从哪里来,还要回哪里去。正如当**们问我从哪里来,我回答从来处来,到出处去一样。”

    刘备又问:“先生难道就此回山了?”

    左慈点了点头。

    刘备看他点头,自己也点了点头,把盏道:“先生对某的大恩,尽在这杯酒里。”说着,一饮而尽。左慈也捧起一盏,说道:“这个乱世,唯有以戈止戈,以战止战,才能换得天下早日之太平。”刘备又倒了一盏酒,举起来,豪言道:“某刘备记住了”两人举盏相碰。

    互相一口酒后,左慈见刘备突然沉思起来,不由哈哈一笑,放下酒盏,问道:“使君为何要苦锁眉头,难道心里不快?莫不是还牵挂着另一件事?如果方便,不妨说出来,看我能不能相帮。如能助上一臂之力,也算是我为使君临走前最后再尽一份薄力吧。”

    刘备笑道:“恕我冒昧。先生既已知道我心中所想,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左慈笑道:“使君是怪我先前两次不问你,就能知道你的想法,是吗?其实我之所以会听到你心里所想,只不过是我的心在静时,故意用尽神思,这才能窃听一二。其实,这种术法一天也就只能用上那么几次,很是费精神的。要是每次都去听别人在想什么,那岂不是累?刚才我也是无意要冒犯,还望使君见谅。”

    刘备哑然失笑,说道:“原来是这样。”顿了顿,这才把李整、李典的事说了,说到搬取家小,难为道:“乘氏有李氏宗族上千家,又在敌人眼皮底下,要是随便搬动,只怕会惊动吕布,到时反为不美。而曹操那边虽然一时不可能对他们怎么样,就怕他曹操有了预谋后,要是派出刺客去那里放火烧杀,那就麻烦了。”

    左慈听他一说,笑道:“就为这事啊?”

    刘备见他这副神情,知道他有了主意,赶紧点头道:“就是这事,先生可有法子教我?”

    左慈还没答话,外面门户突然被一双小手推开,一个小孩跳了进来就是大笑:“啊哈,原来刘大人不愿意我睡,却是跟我师父躲在这里偷偷喝酒来着”外面进来的,正是赵狗剩。这赵狗剩一意要跟刘备睡一房间,刘备因为要等左慈,不想被他看出这其中关节,故意把他支开。只是赵狗剩去后,小脑袋想得多,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张飞的鼾声,就更睡不着了。他在塌上磨磨蹭蹭许多时间,终于是耐不住性子,偷偷出来。看到刘大人房间里火亮着,屋子里又有人说话,听出来是师父的声音,他也就不论三七二十一闯了进来。

    左慈一看到他,笑道:“好徒儿,你来得正好,我正要你办一件事呢。”

    赵狗剩笑道:“离开师父这几日,实在想师父。师父,你说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左慈摸着他脑袋:“你去把店伙计叫醒,让他备一副纸笔,几根细的竹棍,再弄几颗饭粒。备好后,你再拿上来。”

    “这简单”赵狗剩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左慈赶紧吩咐:“这么半夜了,千万不要大声,免得惊扰了其他客人。”

    “哦”赵狗剩答应着,轻放脚步,奔了出去。

    左慈笑道:“使君但等片刻。”又问了李氏宗族的详细地址,以及欲要迁往的地址。刘备走时已经问过了李整、李典二人,他们也说过了。刘备便把那边地址详细跟左慈说了,又道:“至于迁到哪里……嗯,就迁到彭城南门那边吧。”左慈再问,刘备又告诉了详细地址。左慈一一记在心里,不时,赵狗剩把左慈要的都拿了来,问道:“师父,还要什么?”

    左慈赞了他一句,摸了他的小脑袋:“不用什么了,你先把门关上。”

    左慈将草纸铺在案上,磨开冻墨,醮笔在上面疾书起来。刘备也不便近观,只好在旁边等候。赵狗剩只一个好奇的问:“师父,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乘氏?彭城?是什么意思?”没多时,左慈将一张纸上写满了字,这才笑道:“徒儿还不懂,以后师父再慢慢教你。”然后又将旁边剩下的纸张折成了金条形状,将竹棍用饭粒粘合固定在内,又在‘金条’四面写了数行字,画了数道符。这才喘了一口气,站起来,在铜盆里净了净手。铜盆里的水尚有余温,手放进去,比刚才要舒服多了。

    左慈净过手后,揩尽水渍。回答案前,又将那‘金条’捧正,放好。拿起先前写好的那张字纸,默念起来。一面默念着,手里竹仗还一面在桌案上如做击打之状。赵狗剩呆在旁边仔细瞧着,也不发话。刘备也不敢乱动,更不敢发一语。不时,只听那‘金条’内嘤嘤似有人语。过而,‘金条’突然又震动起来。接着,嘤嘤人语又变成囔囔大声,只觉好似有无数小人儿在耳边吵闹。

    刘备被这声音吵得不能耐烦,正要伸手捂耳,只见左慈将手里字纸往空中一掷,跟着,只见那‘金条’居然离案飞起,饶屋周行,而‘金条’内之人声更厉,吵声更剧。听这声音,似是一船人突然遇到了风暴,风欲吹翻船,雨欲打断帆。而船上人在这风雨里,被吓得惊呼乱战。过了一刻,左慈挥仗一指,字纸先自空中烧烬,‘金条’接着堕案。‘金条’一堕案,里面的人语也就慢慢小了。似是经历风雨,终于平安抵岸了。过一时,声音也就完全没有了。

    左慈轻吐一口气,将‘金条’劈开,丢进火炉里,笑道:“李氏宗族上千家已尽数迁往彭城,使君可修书一封,告诉李整二人,让他两尽快去安置他们,勿令其家人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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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二:刘备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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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听左慈所言在理,赶紧借着案上现成纸笔,在灯下修书两封。一封与李整、李典二人,让他两去彭城安顿宗族,叫二人安顿好后,便即来东平会面。一封与张昭、陈群等,以去他们疑惑。

    左慈笑道:“事在急,若明晨不至,恐怕徐州那边突见多了数座大屋,必将人心恐慌。”

    刘备忧虑道:“明晨恐怕难至,便是我现在回去让人加急去送,只怕也要两三日后。这奈何?”

    左慈又笑道:“使君不需着急,不是有我在吗?我正好要回天柱山,可以顺路带过去。”

    刘备为难道:“恐怕先生一夜也不能行数千里吧?”

    左慈笑问:“使君信不过我?”

    “不敢”

    刘备赶紧将两封书捧起,欲要折好交给他。突然看到书末两页都是黑字,不免就是哎呀一声。左慈轻轻笑了笑,回身从屏风后取出一个紫色绶囊,笑道:“使君找的可是这个?”

    刘备见是印绶,赶紧笑道:“原来先生带着。”

    左慈笑道:“吃饭的家伙,能不随身带着吗?”

    刘备想先时左慈还是‘刘使君’之身,印绶自然随身带着。刘备莞尔一笑,伸手接过印囊,解开紫带,取出了里面那方玉印。印面上沾了数叠血色泥垢,只用呵气就可濡湿再复印。赵狗剩在旁看见,笑道:“原来师父有这好玩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左慈一听,哈哈大笑。

    刘备将两封信上盖了印,再将信折好,也没有信封,就这么光秃的交与左慈。左慈收进袖子里,又借了案上纸笔,飞书两字。将字纸在炉中燃着,在自己脚下和徒儿脚下熏了熏,然后拽了徒儿,说道:“闭上眼睛。”赵狗剩也不问为什么,便即闭上了眼睛。刘备站在旁边,也不知道他们这时干什么,正要询问,只见左慈丢下一句:“刘使君,就此告辞”门户阖然一声,左慈跟赵狗剩就已如一阵风,不见了。

    这声大响惊动了张飞,张飞闯进来,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刘备摇了摇头,心想以他这个速度一夜饶地球几圈都没问题,别说就这数千里了,心里也就放心了。张飞又说赵狗剩不见了,刘备只说被他师父接走了,张飞这才放心。正要走回去睡觉,刘备说道:“这里哪能睡得着?走,跟大哥回去睡吧。”

    “回哪里?”张飞问道。

    刘备笑道:“当然是自己府上啊。”

    “这半夜?”张飞起来得急,只着了一件薄衫,这时被户外寒风一吹,从脚筋到背脊梁不由上下一阵哆嗦。看到刘备坚决的点头,只得说道:“那大哥等我一会。”张飞回去穿衣服,刘备则将左慈换的那身丢在屏风后面的衣履装进了包裹。两人各自收拾好了,连夜离了客栈,回到府邸。

    刘备这边与张飞各自别过,张飞回了自己住处,刘备也回到自己卧室。刘备回去时,只没想到厉影还守在自己卧室外面,看他影行只孤,心里不免感触良多。他走前两步,厉影含笑迎了上来,说道:“主公,你回来啦。”刘备心想左慈扮作自己样子去了客栈,别时厉影应该知道,只没想到他会等到这时候还没离去。他这次回来,路上还想到自己扮作左慈时,厉影跋扈的行为,这次回来准备教以颜色,只是看到他鼻子冻得通红,心里也就不忍,反而笑着点头,将马交给了他,问他:“现在几时啦?”

    厉影一面将马往马厩那边拉,一面回答:“差不多寅过卯初了。”刘备点着头,走了进去。室内暖和多了,不像路上的夜风吹得人冷不自禁。卧室内走时左慈搭着的台子已经撤去,桌案那些该放的都放到了原处。刘备看着灯火撩人,坐到塌上,仔细打量房间。那时,左慈就坐在那里,嬉笑自然,向自己讨要衣履。要不是他替自己赴了大野泽之约,纵然自己有刘邦的胆识气魄,只怕不见得有刘邦的运气了。心里想着,不免对左慈更加感激不已。

    厉影回来时,却已让人准备了热酒热菜端到了刘备案前。刘备先前跟左慈吃了半夜的酒,只是没有好菜,肚子还是空落落的,又经刚才一路夜风吹着,此刻可说是‘饥寒交迫’,鼻子里突然又闻到这阵酒菜香,心悦不已。抓起筷子,见厉影就要退出去,赶紧将他留了下来,叫他一起饮酒。厉影推辞了两句,也就坐了下来。刘备笑问:“这半夜的,追风你为何不睡啊?”

    厉影道:“使君没回来,自然不敢睡。更何况,鲁司马有交代,说主公要是半夜突然回来,得有人侍奉。”刘备笑着点了点头。两人饮到天明,菜也凉了,各自罢盏。

    刘备一夜未睡,正要上榻,外面鲁肃求见。刘备赶紧叫进来,牵着他手,笑道:“我正要找子敬,子敬你就来了。”鲁肃笑着拱手,道:“恭喜使君从昌邑平安归来。”刘备一愣,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左慈?”鲁肃笑道:“昨晚左先生走时跟我说了,他说使君你已经到了这边,他要去还你衣履,然后辞归天柱山。”刘备道:“如此说来,子敬知道我跟他还原身份后,半夜就要回来,故尔让厉护军备好酒菜等着我?”

    鲁肃点头称诺,又自袍裾里取出一封书信,交于刘备,说道:“泰山昌豨来信,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数十日后将要攻打济北,求我们派兵呼应。使君,你看……”

    “昌豨?”

    刘备接到书信,一眼也不看。想到从定陶窗下所偷听到的郭嘉与曹操之间的谈话,心里就是憎恨不已:“这厮出卖老子,现在又向老子卖乖来了”鲁肃见刘备神色突然大恶,也想不到是怎么回事,赶紧道:“使君是不想发兵济北吗?”

    刘备闭目想了想:“昌豨跟曹操勾结的事,也是郭嘉兵临城下时迫不得已的行为,如果我能发兵帮他得到济北,不但能按照事先约定分到一半土地,而且让昌豨也感到安全。到时曹操威胁不到他那里,他自然也就不会继续跟曹操合作了。现在我正用人之时,岂可因一时不忿而乱大谋?先稳住这厮,以后再慢慢跟他算这笔账也不迟。”

    刘备想到这里,呵呵笑道:“不,我们事先既然已经说定了的事,临了岂可轻易反悔?对了,鲁国那边情况怎么样?”

    鲁肃答道:“鲁国那边自关将军回去后,攻进了鲁县,杀了首事数人,其余数县传檄即定,现在境内大致也已经安稳了。”

    刘备又问:“那此战中,关将军之司马木行人,他的表现怎么样?”

    鲁肃笑道:“木司马在此战中表现不凡,要不是他拖住城外军队,关将军也不能轻易攻进鲁县。”

    刘备赞了声好,点头道:“这样,你草拟一道命令,着即升木行人为假都尉,令关将军调给他三千人马,让他去协助昌豨攻打济北。”

    鲁肃借了纸墨,草拟好,让刘备过目。刘备也不看,便即让人发了下去。刘备又请鲁肃坐了,问了大野泽的情况。鲁肃一一道来。刘备又说到纸船被烧一事,鲁肃道:“当初留下来看守此地的有二十名剑啸营护卫,其中虎士十人,剑士十人。那事之后,他们都被我关押了起来,就等使君你回来发落。”刘备点了点头,让鲁肃带去看了。

    刘备也不细看,笑对鲁肃说:“这些都是平时跟我出生入死的将士,他们怎么会做出背叛我的事?子敬,我相信他们都是无辜的。请求子敬恩准,就将他们放了吧。”

    鲁肃微微一愣,赶紧点头答应了。刘备又道:“错关了他们这些日子,也不能让他们说我刘备理亏了人家。”又让鲁肃赐了每人千钱,并赏了酒食。鲁肃不解,问道:“这些人违命烧毁纸船,分明是欲置使君你于死地。就算这事是一人所为,但其他人皆有失职之究。使君你不治他们的罪,如何还要放了他们?”

    刘备笑道:“左先生走时跟我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烧船的那人也只是一时糊涂,或者是一时好奇不慎所为,我们又何必非要追究出个子丑寅卯来呢?更何况,继续追究下去,不说会引起他人不必的恐慌,甚至会使人寒心呐。子敬,你说呢?再说,我已答应左先生不再追究此事了,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鲁肃点了点头:“使君能够这么想,皆我等所不能及也。既然使君你都不追究,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听左先生话里的意思,或许他应该知道此人是谁,而故意不说出来?”

    刘备道:“以他的本事,此事他必一清二楚。他既然不欲追究,那么也就这样吧。”

    鲁肃点了点头,看了帐内一眼,既然酒食都赏赐过了,那就回去吧?正要开口,这时,只见那群人里一人跑了出来,含泪跪倒在地,磕头不止,说道:“使君,这事是我干的,请使君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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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三:吕布求和

    帐内这人一但跑出,又承认了自己的罪责,其余护卫也都跟着从帐内跑了出来。看到这些护卫一个个通红的眼睛,就知道他们是怪这人连累他们受苦了。只听那些人忿忿不平的骂道:“就知道是你这厮干的你这么干,是不是报那日脱裤之羞?哼,脱你裤子的是我们,你找主公撒什么气?看我不打死你”

    两边说着,纷纷拔剑抽刀,就要砍来。

    刘备也不看,喝退众人,将地上那人扶起,说道:“此事我相信不是他干的,你们都退去”然后将那人带到自己卧室,关上门,又走到那人面前,仔细一看,笑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就是赵牛吧?”

    这个赵牛就是从苦县欲要向陈国告急的那个将士,那次因为内急,被刘备部下捉了,又被当众扒下裤子羞辱他一番。后来苦县将士都退了,只留下了他一人。别人劝杀了,刘备却将他留在了剑啸营,并且编入虎士。他听到刘备叫出自己名字,赶紧又是纳头拜倒:“是,我是赵牛。烧~~~烧船的事是我干的,与他人无关。使君要杀,我别无怨言”

    刘备笑道:“你要是没有怨言,就不会无辜烧我盆中纸船了。怎么,是不是那日事后,你又被其他人笑话了?你一时气不过,这才违了我的命令,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赵牛似是被刘备说到了心坎上,眼泪跟着扑簌的下,哽咽道:“我赵牛虽然认识不了几个字,但我知道羞耻二字那日使君你不杀我,反而让我觉得十分羞耻。我就想,使君你是不是故意留我下来,好人别人羞辱我,你好在旁看戏?但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我做了那事后,也知道瞒不过使君,本来我是准备事后就自杀的,只是我自己对自己下不了手,这才忍声活了下来。既然使君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就请使君你给我一个痛快,不要让我这死人再蒙羞一次。”

    刘备将他扶起,凛然道:“当日之事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我虽然将你安排在了剑啸营里,却没想到他们事后会羞辱你,也是我大意了。都怪我没考虑周全,这才让你积愤成怒,做出今日之事来。说来,都是我的错。我这里就向你赔罪,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跟他们计较了。”说着,便即拱手赔罪。

    赵牛一愣,赶紧退后两步,单膝跪下:“大人,你这~~~这叫我……”又是羞愧,又是感激,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刘备拉他起来,说道:“这样吧,我身边目前有两位护军,一位管白天,一位管黑夜。我就怕要是有事,支开他们的时候没人在我身边,我现在就给你一个位置,嗯~~~你就做护军中侯吧。位在左右护军之下,相当于百人将,虽然不能直接领兵,但有监督之职。你从此就不用回到他们身边了,以后跟着我就行了,也算是弥补一点我的过错吧。”

    赵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刘备两眼,恍然明白过来,又是泣涕而拜,说道:“使君的美意,我何敢推辞?只是无奈我能耐有限,本事又没有,哪里敢做什么‘中侯’?若不弃,只要留在使君左右,随便什么都可以,就是这‘中侯’,万万不敢当。”

    刘备将他扶起,说道:“本事都是练出来的,你说你能耐有限,我却看你前途无限呢。”

    赵牛一愣,啪着肚子,憨笑道:“实不瞒,我别的本事真的没有,就是饭量很大,牛力气有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本事?”

    刘备哈哈一笑,扶着他肩膀:“看你也不胖啊,饭量真的这么好吗?”

    赵牛点头:“我这身上都是实肉,不是那种虚的。”

    刘备又道:“你说你力气有点,我当然不是怀疑。只是我不明白,那**被我手下两名虎士拿到后,你非但不反抗,而且还任由他们拽着,当众**你都不出声,这又是为何?”

    赵牛脸色一红,半天说道:“说出来大人不要笑话,当**们把我拉起时,我其实,其实还没来得及擦屁股,这……”赵牛觉得难堪,也就不说了。刘备哈哈一笑:“怪不得我当日见你唯唯诺诺,全不像今日之凛然大义,原来就是为了这个。”说着,又是笑了笑,抚慰道,“也难为你夹得那么紧,当时很是难受吧?”

    “怎么不是?”赵牛委屈的用眼睛回答着刘备,正要开口,门外报说鲁肃来求见。刘备便啪着他肩膀,叫他先下去休息了。赵牛走后,便叫将鲁肃请了进来。鲁肃一进来,问了‘赵牛事件’处理的结果。刘备说了,鲁肃拱手道:“使君这么做实在让人敬重。”刘备笑笑,问他:“子敬,你来不是专门跟我说这些的吧?”

    鲁肃笑道:“当然不是。”说着,从袍裾里拿出了一封信函。

    刘备看了鲁肃一眼:“这又是谁送来的?”

    鲁肃笑道:“吕布。”

    “吕布?”

    刘备也不拆开,笑道:“我知道了,他这是来向我求和,讨要家眷来了。”

    鲁肃道:“正是为此。听说使君将吕布家眷都安排在梁国了?”

    刘备点头,说道:“当日我军虽拿下了昌邑,无奈曹操又跟着过来。当时情况紧急,城内未定,城外又来大敌,我们便也不敢硬拼,只好掳了吕布家眷,撤出了昌邑城。此一战,害得我们只白白跑了一趟。”

    鲁肃捋须,点头说道:“虽然没得到昌邑,但此战我们也不是白跑。”

    刘备问道:“子敬这话怎么说?”

    鲁肃坐了下来,仔细思索:“我听说吕布这人除了反复无常,无一优点之外,倒是有一点别人难以企及。”

    刘备冷笑:“哦?他还要优点?子敬你试试说来。”

    鲁肃反问:“使君,你难道忘了董卓是怎么死的?”

    刘备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了子敬说他吕布难以企及的优点,就是他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就连他的义父都可以翻脸不认,甚至将他杀了?对不对?”

    鲁肃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刘备哈哈一笑,嗤之以鼻,拂袖道:“吕布这一杀,倒是杀得绝,杀得漂亮”

    鲁肃膝行两步:“使君大义,当然不肖其所为。但使君你只看到了这事的表面,没有看出这件事里层的那点惟妙惟肖的关系。”

    刘备皱了皱眉,拱手道:“子敬要说什么?”

    鲁肃捋须道:“吕布可以为了得到貂蝉,杀了他的义父董卓。那么,至少可以看出貂蝉对吕布的重要。使君想过没有,要是貂蝉有天突然不能再回到他的身边了,他吕布会怎么做?”

    刘备不假思索,笑道:“当然会发疯。”忽然拉大了嘴巴,看着鲁肃,坏笑道,“子敬的意思是……”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心照不宣。

    刘备又看了一眼信封,说道:“那吕布这次向我要他家眷,我要不要交还他?”

    “交”

    鲁肃道:“当然要交还。我们虽然跟他吕布互相较量了数次,但‘同盟’的名义还在,没必要就这么撕破。更何况,扣人家眷不还,这事说出去也不好听。只怕天下议论,到时毁了使君你的名誉。”

    刘备点头,又皱眉:“交出他的家眷,可独独不交貂蝉,只怕也说不过去啊?到时来问,那该如何回答?”

    鲁肃笑道:“使君在信中只说貂蝉卧病在塌,不能挪动,叫他吕布放心,我们当为其照顾。”

    刘备笑道:“嗯,这一招的确高,那么就这么回他?”

    鲁肃点了点头。

    刘备这边写了回书,极力安抚吕布。又写一书给刘晔,让他放了吕布家眷,只独独扣下貂蝉‘养伤’。又因为昌邑被曹操占了,吕布家眷不能横穿过去,只得绕道从鲁国这边,经由任城,送到了巨野那边。吕布没见了貂蝉,心里自然惶恐,又使人送礼,催促了好几次。刘备只说病重,不能乱动,动则危及性命,所以也不答应。吕布自也焦急无奈,饭也吃不下,这也不必细说。只说那李整、李典二人,奉了刘备书信,去彭城安顿好了宗族,见过了张昭、陈群等,便也从那边过来了。

    刘备见到李整二人,自然高兴,备了酒席,专门款待。他两吃得脸色通红,这才罢席。刘备席后,又独留二人,问到安顿宗族的事,李整细述道:“家人那晚在屋子里正睡着,半夜里屋瓦突然震动,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当是地震了。于是,大伙儿衣服也不及穿了,就满院乱跑。没过半会,大伙儿只听到耳畔风声大起。细细一听,才听出是风浪之声。大伙儿还以为是大野泽决堤,济水泛潮。可没过了一刻时间,一切又恢复正常了。他们也就回房去睡了。直到第二天一黑早,我们来敲门时,他们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彭城城南了。”

    刘备一听,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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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四:发檄文,讨曹操

    两日后,鲁肃又送来一封书。

    刘备笑问:“又有什么新闻?”

    鲁肃向外面招手,外面抬进数个古木箱子,箱子一掀开,珠宝满目。鲁肃笑道:“这些都是曹操送来的贺礼。”

    刘备一愣,起身站起,看了一眼珠宝,笑道:“这曹操在干什么?我又有什么可贺的?”

    鲁肃指着信笺:“曹操恭贺使君新得东平,愿与使君你结好啊。”

    刘备一愣,立即想到那晚在定陶城里曹操卧室边听到的郭嘉与曹操的计谋,心里大恶。哈哈一笑,也不言语,便即回到了塌上。鲁肃挥手让人退了出去,走前两步,将书信丢在案上,问道:“使君何要发笑?”

    刘备笑道:“我笑我将要中了郭嘉与曹操的奸计了。”

    鲁肃一愣,实在不明白。刘备就将那日听到的跟他说了,言道:“当日曹操以为吕布虽有虎狼之姿,然不及我刘备之‘野心’。哈哈,于是他欲要先灭刘,再灭吕。但他的谋士郭嘉说道,‘我们如其跟刘玄德去争夺东平,不如祝贺刘玄德得到东平。这样,我们不但暂时少了一个劲敌,而且同时会给他们对方都增加一个对手。’然后他说这样一来,我与吕布之间必将裂变,而他们就可从中取利。子敬,你说,他们的奸计不就正在一步步的实施么?他今天送我珠宝,嘴上说与我结好,实不知他心里藏了多少毒箭呢?我今日看到这些,焉能不笑?子敬,你说。”

    鲁肃沉吟半响,说道:“我听说郭嘉乃曹操身边第一谋士,今日看来果真非虚也。若不是使君你早知此谋,不然今日就中了他的奸计了。”

    刘备道:“依子敬看,我们如今是一不做二不休,装了糊涂接了他的礼?还是将他使者叫来大骂一顿,然后将他礼物扫地出门,以还曹操颜色?”

    鲁肃笑道:“别人好心送礼,我们怎好拒之?不过,曹操使者倒是可以将他叫来,我来跟他说。”

    刘备知道他心里有计谋,便即叫人传曹操使者进来。

    那使者一进来,低眉察色,见中间那人大耳及肩,眉目慈祥,打定是个好欺负的角色;而旁边那位虽身正威仪,奈年纪太轻,也不放在眼里。所以作了一揖后,自重是曹操使者的身份,居然凛然不语了。

    鲁肃笑问:“你是何人,现居何职,来这何事?”

    使者一愣,他这不是故意在耍老子?但听他来问,只好不耐烦的回答:“我乃曹将军使者,现为将军府掾属。奉曹将军命令,前来送书接纳刘使君,并奉珠宝三箱,黄金千斤……”

    鲁肃也不等他话说完,乍怒道:“好大胆你不知道我刘使君乃‘仁义’之辈,怎可收受小儿贿赂?”

    使者一惊,赶紧道:“这不是贿赂……”

    刘备在旁看戏,只不知道这个鲁肃要干什么?只听鲁肃打断使者的话,声音再次抬高,叫道:“再次,我家刘使君与你们家曹操有血海深仇,你不知道吗?曹操昔日欺犯我徐州,杀我百姓,逼死我徐州先君。我徐州上下与你家曹操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今日来是受活剐来了?”

    使君大惊,暴汗如雨,赶紧跪下,战栗求饶。

    刘备听出话音了,接着鲁肃话茬,啪案道:“是儿太小看我,以为我刘备就这么好打发?你今日羞辱我,我本要按照鲁司马之言将你拉出去活剐了现姑且将你人头寄在项上,饶你滚回去寄一语与曹操,就告诉曹操,说徐州血仇,我刘备迟早会向他讨还叫他也不要再打什么主意了,要与我修好,除非他曹操先跪在徐州百姓脚下,向徐州百姓忏悔,然后自刎以谢天下”

    使者点头如捣蒜,到现在才明白这个慈眉不好惹,那个看起来年轻的,却是大官。他还在磕头,被人从后伸脚踢了他一屁股,痛得他嗷嗷乱叫,身子往前一趴。正要恼怒,听到身后拔剑呵斥之声齐来,赶紧爬起来就跑了。跑到门外,回身看了一眼地上那一箱箱珠宝。厉影又赶了出来,喝了声滚。使者无奈把眼光挪回,知道他们不肯还了,只得心里一迭的叫苦:“嘴里还说什么廉洁,东西照收,骂人更凶。”见他就有出来,赶紧抱头窜鼠跑了。

    刘备看到曹操使者就这么走了,笑道:“追风这脚踢得好”又让厉影将珠宝、金钱让人全抬了下去,这才称赞一句:“子敬骂得好,让那厮一句话也没有。”鲁肃呵呵一笑,只见刘备接着皱眉,道:“只是子敬你痛快是痛快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曹操他可是不好惹的啊。”

    鲁肃笑道:“不光是我痛快了,使君你不要痛快了一回吗?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想必使君你心里也有数了,使君何妨说出来。”

    刘备哈哈一笑:“到了这一步了,子敬你都拒绝了曹操的好意了,我们还能怎么办?打呗”

    鲁肃笑道:“当然要打只是打之前,先要做好两个工作。”

    刘备身子一正:“洗耳恭听。”

    鲁肃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所谓‘师出有名’。兵以义动,那样才能得民心。”

    刘备笑道:“子敬你不是已经给我找到了这个‘名’了吗?曹操昔日进兵徐州,屠杀我徐州百姓,在我徐州犯下深重罪恶。我现在抓住这点做文章,岂不是‘师出有名’?”

    鲁肃点了点头,说道:“曹操屠杀徐州百姓,罪恶深重,不可宥恕我等以此之名,发出檄文,正式声讨曹操,曹操必惧,天下必能响应。”

    刘备重重点头,称是。

    鲁肃又伸出一根手指,指天道:“第二,兵法上讲究深结外援,这样势才不孤,功才能成。我们在讨伐曹操之前,得要先找一个外援。”

    刘备一愣,问道:“谁可为外援?”

    鲁肃道:“吕布。”

    “谁?吕布?”刘备有点不明白了。

    “吕布”鲁肃郑重的点头。

    刘备笑道:“子敬难道忘了?就在前几天,我刚刚跟吕布就经过了两次不友好的遭遇。第一,在大野泽,他被左先生弄得损兵折将,气馁而回;第二,在昌邑城,我虽然没有得到便宜,但终是害得他因此丢了城池,他恐怕恨我都不及。虽然他前两天还向我请和,但也只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目的还不是为了要回他的家眷?要是让他帮助我们出兵对付曹操,他肯干吗?”刘备说着,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鲁肃轻轻一笑,放下手指,说道:“可使君你也不要忘了,大野泽之败是他自取其辱,能怪谁?而至于昌邑城之事,那更不关使君你的事了。使君你想想看,现在昌邑城是谁占了?利益是谁得了?”

    刘备一愣,略一算计,鼓掌道:“对呀昌邑城现在在曹操手里,吕布要恨,能恨到我的头上?”

    鲁肃笑道:“正因为昌邑城在他曹操手里,我们才可劝得动吕布跟我们站在一起。我们发兵范县的时候,让他吕布进攻昌邑,牵制住曹操。他吕布若能打下昌邑,那是他的本事,若不能,他也怪不了我们。而且,他攻打昌邑,我们攻打范县,也正好给他牵制住了曹操一部分兵力。这么好的事,他吕布会不干?更何况,使君你不要忘了,他貂蝉还在我们手上,吕布他能不发兵吗?”

    刘备听得眉飞色舞,大笑道:“昔日吕布跟我结盟,费了五万斛粮食我才答应他,替他出兵定陶牵制曹操。虽然事后他跟我耍赖,没将另一半兑现给我,但我好歹也让他破费了点。现在乾坤倒转,等我要他替我牵制曹操的时候,我不但不用费那一粒粮食,而且还能让他乐意受到驱使。哈哈,子敬之见果然高明,让我幡然醒悟了。嗯,就照子敬你说的这么办吧”

    鲁肃点了点头,又道:“听说吕布丢了昌邑,又在大野泽一败后,兵力顿时空虚。他为了集结兵力,特意将任城及山阳数县抽走了数万军队,现在那些地方大部分都是空县无人,甚至被盗匪所占。曹操虽派兵来夺,但他毕竟兵力有限,又要防止吕布来袭,所以不敢遽然分兵。正好,鲁国那边也已平定,不如让关将军出兵山阳之瑕丘、南平阳。此两地毗邻鲁国,若能占领,再以此为进阶,进兵任城,就可占领樊县。等得到樊县后,再将鲁国府治搬到那里去,则进可攻,退可守,更能确保鲁国的安全了。”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云长有空闲兵力当然不能赋闲在一个地方,就照子敬意思办。”鲁肃跟刘备又商议了一时,将具体情节议好,又传记室上来。让记室作了一封命令书,令,关羽部即日进兵山阳之瑕丘等地。又一纸檄文,宣布,即日起对曹操正式以仇敌相见,发兵讨伐

    一封命令书,一纸檄文发出,刘备这边则加快筹办粮草,调集将士。将驻守在阚亭、致密城两地的赵云、乐进调了来,让鲁肃等留守东平。讨曹檄文发出三日后,以赵云、乐进、李整、李典为将,以许褚、厉影、赵牛为中军,张飞运送粮草,共发兵两万,渡过济水,进攻范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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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五:于禁被困小孤山

    驻守范县的是曹操所封东平相程昱,他手上兵力不多,只有一千人不到。但幸好有于禁从无盐败回,带了五千人马。后来郭嘉奉曹操命令来督察这边防区时,认为范县十分重要,又向曹操请求增兵范县。只是曹操那边也缺少人马,一直未能遣来,所以,目前范县兵力也只要六七千不到。

    刘备打听到范县是程昱驻守,他也不敢大意,把这两万人马远远在范县城下驻扎下了,使人先查探了周边地形。等到第二天,这才叫人挑战。那于禁站在城上,看到刘字旗号,心里愤愤不能平:“当初无盐城下,我于禁按照诺言,退避三舍,没有与你刘备争夺,拱手将无盐城送于你。正因此,乐将军才陷入你这厮的手里,害得我背了不义,挨了多少辱骂?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这厮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实着可恨”

    他也不打话,扶剑捉刀,便即带了小校下楼。他刚一下楼,正好遇到程昱,程昱拦手问道:“将军这要到哪里去?”

    于禁牙齿一咬:“当初之恨今日可以报了,不然剩得别人说三道四”横了他一眼,往前冲去。程昱赶忙道:“将军是说要出战?”

    于禁仍是冷言冷语:“当然我要让别人看看,我跟刘备他只有一恩还一义,绝无任何瓜葛今日出战,我当让刘备他有来无回,以洗我所受之蒙羞”

    程昱放下手:“将军有杀贼之心当然可取,只是现在敌众我寡,刘备又是有备而来,我们最好还是闭门勿战,以待援兵。”

    于禁笑道:“刘备有备而来怎么样?他兵多又怎么样?难道我怕他不成?再说,敌军犯境,主将却只坐在城中待援,这算怎么回事啊?”程昱这人性子一向刚烈,见劝他不动,不由冷笑两声:“将军要出战,我自不敢阻拦。只是请将军千万小心,勿要中了他刘备圈套。到时又要劳烦我去救将军回来,将军就说不过了。”说着,拂袖登楼而去。

    于禁鼻子向他屁股冷哼一声,叫道:“我若能击退刘备,先生当为我亲自擂鼓”

    程昱回身来,笑道:“若能如此,乃曹公之福。我代曹公向将军庆贺,这有何难处?”

    于禁也不打话,一声令下,带了原部五千人马,开城出战。

    刘备早已候在城外,瞥眼看到于禁出来,远远拱手,笑道:“文则,别来无恙”

    于禁啪刀勒马,本是气势汹汹,想要大骂一回。但转眼看他刘备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不由纳闷儿:“这个刘玄德,打了人还要问被打的人痛不痛,老这样子,真是受不了”这么一想,把要骂他的话也忘了个干净,半天转而吞声,道:“刘大人,你我无盐相遇时,我遵守诺言,退避三舍而去。你对我的厚恩,我也还了。今**既来,我唯有以大敌相见了”

    刘备惊讶道:“文则何要这么说,我可从来没有将文则你当敌人来看啊。”

    于禁一愣,正要答话,突然听到楼上鼓声如雨点响起。转身一看,原来是程昱在城上亲自擂动了大鼓。于禁又是一愣,立即惊悟:“好个仲德我说让他在我成功之后再为我擂鼓,现在战还没打他就擂起鼓来,分明是不让我跟刘备多说话,提醒我勿要中了他刘备的圈套”鼓声三响,于禁也不打话,大刀一挥:“谁与我取了刘备小儿首级?”

    于禁话一落,旁边一员将领兜马出来,雷吼一声,大叫道:“末将愿往”说着,举枪提马奔来。刘备这边,李整大叫:“休要放肆”举刀迎了上去。两人数个回合,李整一刀将那将劈下马来。于禁又差一将,那将没数十回合,又被李整劈下了马。于禁扯马雷怒,亲自来战。数个回合,李整力怯,往回就退,李典又是赶紧迎上。

    这李典跟于禁对了几十个回合,故意大叫一声:“败了,将军不要追我”啪马就往回撤走。李典这一撤,于禁便即挥兵来战。刘备大军被于禁大军一蹈,瞬间溃败,往后败去。于禁正要纵兵去追,却听城楼上金声响起。于禁在马上,愤然道:“可恨仲德,我还没打就敲胜鼓,我现在胜了,他却敲败金?”后面探马奔来,传令道:“将军,程大人怕你不顾金声还要追兵,特让我告诉将军,刘备败得蹊跷,不许去追,让将军速速回去”于禁却是一脚将他踢下马,想到这分明是程昱嫉妒我立功,所以才阻挠我。他此时头脑一热起来,什么也不顾了。转眼又听到李典在马上不停回头辱骂自己,更是气的了不得,由不得咬牙切齿,大声叫道:“刘备已败,与我追敌”

    于禁只不停追着,眼看到了一座小山,刘备败军却突然不见了。两边将军生疑,劝于禁回去。于禁到这时也清醒了过来,正要传令不再追了。只没想到,两边锣声一响,一骑马转了出来,只见马上那人分明是乐进。乐进举刀道:“于将军,下马投降吧”

    于禁草怒,啪马道:“可恨贼子,你降刘备,陷我于不义,今日有何面目再见我”也不打话,便即打马追了上来。乐进冷笑一声,兜马就走。于禁去追,渐渐入了深处,却又不见了乐进。于禁身后的将军看着古木苍松,空林寂寂,心里害怕,劝于禁回去。于禁还没打话,后面探马报说:“不好了,下山道路都被封了起来,山下全是人马。我们,我们被敌人包围了起来”

    于禁听探马一说,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于禁啊于禁,你怎么忘了这是哪里了?这可是小孤山啊从来小孤山只有一条出口,现在又被敌人封住,这却不是把我五千人马往死地里带?”于禁想到这里,赶紧命令往后速撤,努力突围。但现在突围不是迟了?山下面,乐进早转了出来,领了一队人马封锁第一关。许褚带了虎士据守第二关,厉影带了剑士据守第三关,外围又有赵云五千轻骑来回奔驰,将小孤山牢牢围住,于禁怕是插翅难飞。

    刘备故意让李典出战败回,引了于禁过来。等到了山边,借着地势躲藏了起来。他也怕城内程昱会派出兵马来救,所以把这里交给赵云指挥,他自己兜了一圈后,又在范县通往小孤山的要道上守了起来。及至没有听到城内发兵来救的消息,这才又将军队带到小孤山这边来。

    于禁组织数次突围,虽暂时杀退乐进,无奈林子里到处都是刘备让人连夜挖好的陷阱,弄不好就是人马具失,只得步步为营,慢慢突围。这刘备也事先交代了,于禁一但被困,势必情急拼命。他拼命,我们就不能跟他较真,所以只要他来,我们就退。等乐进、许褚等慢慢退到山脚,于禁这边却是损失颇重,眼看五千人马折去了好几百,心里那个,不是滋味。现在一但到了这个地步,见乐进等不停败退,还以为他们是怕了自己,便想趁势一鼓作气,杀出重围。只没想到,刚一喘气,转而只见一名银枪将军,扯了匹白马冲了上来。他还没认出他就是赵云,但见对方一动,他身后跟着的数千骑兵如汪洋一样的涌了上来,他心里就是颤抖。

    于禁部下全是步兵,又是疲惫之师,眼看这么多骑兵杀了上来。不说部将慌了,就是于禁也是吃惊非小。于禁想道:“在这山下平地上打,我不是他骑兵的对手。但只要我一上山,看他骑兵还能全部跟着上来?”便即传了命令,又尽往山上面退去。赵云也不追,率了人马又撤了下来。刘备叫将部队再往后撤了数里,在山脚平地上围着小孤山,扎起寨栅,断了敌人水源。这样的话,于禁部队往下冲击的时候,绝对不会占到任何便宜,也更利于己方赵云的轻骑部队作战。

    于禁眼见自己又退了回来,心里愤愤不能平,暗道:“悔不该不听仲德撤兵命令。”但悔也没用,还剩四千人马,虽然一时下不了山,那也得吃饭啊。只得下令宰了马匹充饥。

    刘备这边,将围困小孤山的任务交给了赵云,自己回了大帐。他一回去,也不歇息,便即传来厉影,跟他说道:“你可找几个激灵点的细作,在曹操昌邑城中如此如此散布。”厉影点头去办了。不时,从无盐城送来鲁肃书信,信中说道,吕布也已答应出兵昌邑了。刘备一看,心里也就落了块大石,笑道:“吕布出兵,这下可要把你曹操忙得焦头烂额了。”

    刘备吩咐开饭,饭后,传令赵云:“劝于禁投降,勿要伤了他。”自己却领兵攻打范县。这范县城中,程昱见于禁落了圈套,本欲要救,只是怕刘备会在路上埋下伏兵,要是一但有失,那范县就危险了,所以只好暂时置于禁于不顾。现在又见刘备领兵来挑战,他只好紧闭城门,不敢接战,只专候曹操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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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六:意在谷城

    刘备见程昱闭门不战,却是怒目拔剑,叫道:“李整令你领兵两千攻打西门;李典令你领兵两千攻打南门;许褚令你领兵两千攻打北门;刀帝、吴用其余人等都给我攻打此门”刘备一面发出命令,一面用宝剑比划着。最后一剑,直指东门

    诸将见刘备真的火了,看他样子不拿下此城决不罢休,也绝不会饶过他们。在此刻,他们也不需要刘备客气,士气、气势,才是作战的关键。刘备都亲自带兵攻城了,要是不拿下此城,那绝对不起刘备对自己的信任诸将各个抱拳领命,点兵而去。

    刘备这次有备而来,准备了云梯等攻城工具。程昱还以为只要自己闭门不战,他刘备就没奈何了。及至看到对方架梯四门攻打,而且他们的将领一个个怒目仇视的样子,程昱这才相信刘备真的动怒了。

    他没见过李整、李典,这两人在曹操军中职位甚微。他听过李乾的名字。只是李乾已死,李整虽然在他老子死后接了老子的原部人马,只是他在曹操手下还未立过大的军功,名字没有父亲的显赫,程昱他自然不知道。及至看到这两位将军奋石冒进的勇气,程昱也是不由暗吸了一口气:“刘备手上有这群不怕死的将军,难怪他会在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能平复豫州三郡”再转到北门。

    北门下,马上那个将军因为战事一时不顺而掳臂跳上跳下,正扯口破骂,突然一颗几十斤的碎石砸在了他的马脚边。碎石落下,他却是看也不看,微一拽马,轻举大刀,就将碎石扫出了数十丈开外。碎石砸在城墙的夯土上,城墙似是在瞬间地动山摇。程昱看到这里,又是一愣:“我听说刘备身边有一虎痴,力气巨大,想是此人”

    刘备大军围打了一天,没能打下范县,眼见天黑,只得暂时撤军。

    李整、李典、许褚等来到刘备帐下,见到刘备,一个个拿下兜鏊,单膝跪地,赫颜愧对。

    刘备怪问:“诸位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李整、李典对视一眼,看着许褚,许褚道:“主公命我等拿下范县,我等无能,没能完成任务,求主公责罚”

    刘备一听,站了起来,哈哈一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

    李整、李典不甚理解,许褚道:“当然是这事。”

    刘备走过去,将他们一个个拉起,说道:“如果范县这么容易能拿下,我就不用这么大动干戈,调运粮草,派兵遣将了。他程昱,也就不是程昱了。”

    将军们互看了一眼,刘备叫他们都坐下,说道:“我之所以让你们白天用力打,正是打给程昱他看的。”

    李典皱了皱眉:“大人难道是有其他计谋?”

    刘备也不回答,只是笑道:“你们白天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回去休息吧”

    许褚、李整他们虽觉得刚刚坐下就要起来不免有点仓促,但刘备的话就是命令,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众人要起身告辞,却只有李典仍是坐着不动。李整叫了声:“曼成?”

    李典似是未闻,突然笑道:“我知道了”

    刘备轻哦一声,问道:“将军知道什么了?”

    李典笑道:“大人让我们攻了一天的城,程昱肯定以为我们晚上一定疲乏,都睡得死沉。大人的意思是,他半夜必将来劫营,而大人正好可以安排伏兵,让程昱他吃个闷头棍。”

    刘备哈哈一笑:“曼成你看出来了”

    李整听李典一分析,这才啪啪头:“咦,我怎么没想到,难不成今天晚上程昱他真会来劫营?”许褚、刀帝、吴用等都是看着刘备,刘备站了起来:“仲德这人平时胆烈,最不可能,最危险的事,他就是喜欢玩。我白天用力攻城,正是让他觉得我们疲乏,yin*他晚上来劫营。他城内兵马虽少,但别忘了,于禁还困在小孤山中,他不能不救。所以,他今晚是无论如何也要出城。我猜,以他的打算,定是希望这边一乱,小孤山那边必将出兵接应。这样,不但可以救得他于禁出来,也可以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典等身子一动,正要说话,外面哈哈一笑,张飞早硬闯了进来。张飞啪啪衣服,看向两边:“你们都在啊?”推开众人,走到刘备身边,笑道,“大哥,粮草都运到了。”也不等刘备说话,接着问,“大哥,有什么好事让俺做的么?可不要把俺老丢在后面啊,也让俺到前线过过瘾。”

    刘备笑道:“三弟,你来得正好。你既然将粮草都运来了,那我就交你一件事做。”

    张飞哈哈一笑:“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

    刘备道:“我让你去小孤山,把子龙换来。”

    张飞一愣:“小孤山怎么啦?”两边将于禁兵困小孤山的事跟他说了,张飞一听,眼睛一圆,挥手道:“不干,不干别人的功劳,俺怎好去抢?再说,让俺看一个‘囚犯’,俺才不干”

    刘备拂袖道:“你不干,自然有人去干”

    张飞见刘备发脾气了,赶紧道:“好吗,俺听大哥的就是了。”

    刘备又叫他回来:“你过去时,叫每人手上都拿两支火把。等到了,又把火把设在各处,你们自己再摸黑回来。如此来回三趟,待山下遍是火把,你就不用过来了。”

    张飞一听,赶紧道:“大哥,这是干什么?这不是在耍俺?”

    刘备见他那无辜的样子,不由笑道:“我自有用处,你按我计行事就是,难道三弟你还信不过大哥我吗?”

    张飞嘴里‘呜’的一声,他自然不敢,也不会不相信大哥的话。他也就没说话,自出帐去了。

    刘备这边又道:“各位将军且请回去,先休息一下,我等会自有安排。”各人点头去了。厉影在帐外进来侍奉,刘备笑道:“追风,你也先去休息吧,半夜还要用将军的地方呢。”厉影也就点头去了。刘备对着孤灯,在塌上静坐下来,等候赵云到来。

    范县城里,程昱叫过家将,吩咐道:“让守城的将士都下来。”家将疑惑不解:“大人,不守城啦?要是敌军晚上再来怎么办?”程昱捋须笑道:“刘备他都打了一天,都打乏了,他是不会再来了。你按照我的吩咐,让他们留下几十人来回看守火把,不让火把熄灭就是了。其余人,都叫下来吧。”家将不再问,按照吩咐将一千将士都叫到了府衙外。程昱早让人准备了酒浆肉食犒劳,各人大吃大喝了一顿后,程昱让他们留下,就在府衙空房里找地儿睡了。这边安顿好,又让衙署的守卫上城替代那几十人,在城头来回巡守。程昱立在城头,观察着刘备营内的动静。他看到刘备营内时不时就有两条火龙往小孤山那边调去,而且有去无回,不由捋须笑道:“早听说刘备这人爱才嗜命,他把兵都调往小孤山,不就是怕他于禁他跑了么?呵呵,他现在是得了乐进尚不心甘,还想也要把于禁纳入麾下啊”

    程昱看了两遍,也就哈哈一笑,捋了捋颔下美髯,下城了。

    小孤山上,于禁对着五千将士,蹙眉不展。两餐过了,所有马匹都杀了吃了,身上又没带口粮,明天该怎么办?将士们告诉他:“将军,我们得尽快杀下去”于禁蹙眉微松,立了起来。对,如今不杀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来回踱步,暗道:“仲德绝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他今天晚上必将出城来,到时我与他两面合击,定能杀出重围”于禁想通了这些,赶紧蹲下身来,反过来安慰众位将校:“大家先好好休息,等范县那边有动静,我们就发兵下山”

    可是于禁还没高兴一会,他就看到山下火龙越来越多,都是从刘备大营那边调过来的。于禁愣住了:“刘备又向这边增兵,看来他是吃定我了我要杀下去,只怕徒劳一场。”不禁又复增忧了。不过他又想到仲德曾经说过他已经向曹操请求救兵了,看来,目下唯有等待曹操的救兵,仲德是指望不上了。再说,仲德他手上也只有千余兵马,救自己,那也是大话啊。于禁彻底沮丧了。

    营帐中,刘备等来赵云。

    刘备站了起来,也不说别的,只道:“子龙,你今晚就领你的五千轻骑带同李整将军一起悄悄奔袭谷城。等城下了,留一千人马给李整将军,让他守城。你自己,则赶紧回来。此事就拜托子龙你了。”

    赵云一愣,见刘备神色凝重,也就一句话也不问,拱手领了命。他一出帐,跟李整二人领了五千骑兵,偷偷离了范县,带了向导,连夜直奔谷城

    刘备见赵云走了,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拿了谷城,就可保济北之安全,到时昌豨他就不会因为惧怕曹操势力而向着他了。我只要能暂时安抚住他昌豨,别给我添乱子,也就谢天谢地了。”

    保济北,安昌豨,这个计划刘备想了许多天。刘备想到:在别人都把眼光注视范县的时候,谁也不会去注意数十里外的谷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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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七:程昱劫营

    第二百七七:程昱劫营

    程昱一直没睡。

    半夜里,程昱将家将叫醒,让他备马,去了府衙。家将疑惑的问:“大人这晚还要去府衙干什么?”程昱笑道:“当然是召集将士,去敲刘备的门。”“敲门?”家将吐着舌头:“我们只有一千多人马,敌人可有几万人啊。大人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危险?”

    程昱抖擞身子,上马,按着佩剑,点了点头,道:“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要是我劫他寨,他劫我城,那就不好了。嗯,这样吧,我带五百人马,留五百在城外接应。”

    家将还是不放心,说道:“大人千万不能孤身涉险,要是大人有了闪失,那我们就不好交代了。不如大人坐镇城中,让其他将军代劳。”

    程昱捋须道:“我仲德怕过谁?少要啰嗦,就按我的意思办”程昱这边点齐人马,诸将都说太过危险,让程昱留在城里,程昱只是轻轻一笑:“我不带头向前,你等,只怕进去就出不来”诸将脸色一红,战争这事,的确是要有人牵头,也要有人敢拼,不然搞不好千军万马劫寨不成,反被对方搅成了一锅稀粥。程昱震动身躯,把剑拔出,叫道:“好了休要啰嗦我等不出城,于禁只怕就下不了山。现在听我军令,陈李二位在城外接应,其余都跟我出城”

    众人休息过了,又吃饱了,听到程昱的话,精神上来,拾拾兵器,各个跟着程昱出了城。程昱这边偷偷开城,人噤声,马衔枝,一路过来。比及要到刘备大寨,远远听到营内人声寂寂,而寨内守兵虽然多,一个个都是怀着璞刀卷缩在寨扎边,闷头抱睡。程昱身边将领一喜,轻笑道:“果然如大人所料,这伙人当真是白天攻城累了,晚上就呼呼大睡了过去。我们现在杀进去,可惜惊了他们的清梦啊。”两边窃笑。

    程昱让人暂时停了一下,注意观察了一会,得出结论:“我听说刘备他很会用兵,就算是白天攻城累了,也不至于不安排好巡逻守卫。而且里面静得可怕,莫不是他们已经猜到我们要劫营,故尔现在是人去营空了?”两边将领一愣,赶紧道:“要是这样,他们这是在设埋伏等我们呢。大人,我们还是回去吧。”

    程昱心里却想:“我今晚要是不闹出点名堂,于禁那边如何敢杀下山来?更何况他们粮食也无,在那小孤山上,岂不是坐地等死?要是等曹公救军再来,又不知是几时了。”程昱想到这里,轻轻按剑,低声道:“你们二位在这两边埋伏,我自带百人杀进去,等他们伏兵出来,你们再杀出来接应我。”

    两边将领一怔,赶紧道:“大人明明知道敌人有埋伏,如何还要进去?”

    程昱不理,叫了一百人跟了自己。等到了刘备营边,大喊一声,跳上马杀了进去。他这一进去,地上那些卷缩的守兵早就跳了起来,调头就跑。程昱百人杀进帐中,都是空空的。程昱笑道:“果然是他刘备早有了埋伏”也不打话,只叫两边砍断火把,尽往大帐上丢去。这边火起,两边杀声四起,只听远近纷纷乱呼:“程昱下马纳降程昱下马纳降”

    程昱身边百人突然看到两边火把四起,听到万人齐喊,吓得不知所措,纷纷看向程昱。程昱拔出剑来,转身往外突围。他身后的士兵都是步卒,哪里跑得出来,纷纷呼叫:“大人救我”程昱自顾不及,哪里顾得了?只管独骑往后就走。后面,许褚杀来,幸得程昱预先埋了伏兵,将许褚截住了。程昱自带几十骑往后撤去,欲要再拖延一阵,只没想到城门边火把乱舞,杀声四起。程昱心道:“我是尽力了,没想到刘备小儿会来这一招,于将军好自为之吧。”只好领了人马杀了上去。

    小孤山上,于禁虽然被山下的火把吓住了,不过,他始终是心有不甘。他不甘就这么被困在山上。他想着,要不,趁着现在还有余力,等半夜的时候,那边有了动静,我就一鼓作气,杀下山去?他少的不是勇气,只是他为将士们考虑,他可不想让将士们就这么白白送死。他知道,刘备故意增援这边人马,是铁了心不放他走了。所以,这次下山,不管怎么,肯定是自投罗网。但他半夜里突然听到范县那边传来的动静和火光,他心里又动摇了。他决定一拼。但可惜,他还没准备好,范县那边战事就平了,火也扑灭了。

    于禁顾忌的是刘备山下的人马,其实他并不知道,刘备为了得到谷城,已经抽走了五千人马给赵云,又为了防范敌人夜袭,在范县城外又放了一万多人马,而在这座山下,却只安排了只有不到五千人马,算起来甚至比于禁手上人马还要少。但就这五千人马,和这些虚张的火把,让于禁心悸,错过了机会。

    刘备设伏捉程昱前,早就将细节想好了。他以为于禁已经带走了城内五千人马,那么程昱手上肯定最多不会超过两千,而程昱晚上劫营,必将倾城而出不能成事。所以,他在营边埋伏了七八千人,而且又在城外设了两三千,为的是截断他后路,让他进不得城。只没想到,程昱这人老奸巨猾,居然就只带了几百人马劫营,然后又放几百人马在城外。搞得他后面人马刚一出来,就被程昱城外人马搅乱,以让程昱趁乱逃进了城去。这是刘备没有想到的。

    不过,刘备最佩服的还是他的胆识。他进营时的那些动作,刘备可是看在眼里,一清二楚。他那动作就像是姑娘扮公子进窑子,明眼人一眼,摆明不是存心来玩的。程昱就是这样,他一进营,眼睛就随时注视着四周,而等杀声一起,他反应得居然比兔子还快。刘备想要逮他,根本连他的尾巴都抓不到。这让刘备又气又好笑:“这个仲德,敢来敢往,要是一员武将,那肯定是个猛人。只可惜,是个文士,那就更让人头痛了。”

    第二天,范县。家将清点伤亡人数,报与程昱知道。

    家将还没开口,程昱早是大手一挥,说道:“不用报啦,是不是损失了一半人马?”

    家将见程昱仍是谈笑自如,心里不忍,怕自己一说要在这‘一大半’前面加个‘大’字惹他伤心,所以只好点了点头。

    程昱捋须问道:“今日敌军那边有什么情况?”

    家将说道:“并没什么情况。”

    程昱点了点头,说道:“我就知道他昨天猛攻一天是做给我看的,好让我上当。只是,这知道得未免晚了点。可他既然昨晚大胜了一回,如何今天就停下不打了呢?”

    程昱不是刘备,他自然想不通。其实刘备不打,一来是昨晚将士们辛苦了一夜,想让将士们轮流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二来,他是专门等赵云回来,听他得胜的消息;三来,则是为了好有时间来看于禁。

    刘备知道,于禁,他是撑不了了。就算他再强,只要是人,饿了肚子,就是天大的事了。所以,他计划着抽这空去慰劳于禁将士,以收买人心。

    于禁军中,将士们饿了一个上午,又被下面断了水源,现在,一个个饿成了疯鬼似的,不得不追问于禁:“将军,我们吃什么?”

    他们的将军,于禁,苦皱着眉,现在还能吃什么?于禁带头想剥树皮吃,无奈,树皮又苦又酸,哪里能嚼咽得下?但没办法,又没有水煮,不这样吃,那就得等死啊。树皮虽不是好东西,但好歹里面含了点水分,又可充饥,又可解渴,有什么不好的?

    于禁还没吃两口,两边将士们突然躁动不安起来。于禁正要发问,旁边将士早叫了起来:“将军,你闻,大饼香。”“是的,是大饼”两边将士发疯似的往山下跑去。于禁现在也禁不住了,他也饿了,闻到这么香的东西,能不被勾引过去?

    但快到山下,于禁立即传了命令,让将士们不许再往下面跑了。下面,刘备在许褚护卫下,只带了几十名骑兵,恭迎着于禁。于禁的将士们一眼就可以看到山下面那一叠叠的大饼被十几口箩筐装着擂放在那里,正飘着古怪的香味。这阵香味,像是一条条饿虫,钻进了他们五千人饥肠辘辘的肚子里。饥肠被这阵香气钩动,弄得五脏六腑内顿时雷鸣电闪,万壑传鼓。

    到了这关头,在饱饿了一夜两餐后,要是如黄巾乱党那样没有训练的士卒,指不定早就不顾生死冲上去开抢了。但,他们都是于禁的部下。于禁这人平日训练部下甚严,他的部下,在这关头,还是能稍微把持得住的。所以他们听到将军的命令后,适可而止的停住了步子,没有再下去。

    刘备笑道:“文则,饿了吧?我知道文则你出门没带口粮,所以某备特意备了这些送了来,不成敬意。文则,你跟我也是老熟人了,你也不要跟我客气了,请让人取走吧。”

    于禁却是鼻子一哼,说道:“刘大人,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这点东西就能让我感激你?你要是真念着这个‘熟’字上,现在就放我下山,我们再决一死战”

    第二百七七:程昱劫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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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八:许褚战于禁

    第二百七八:许褚战于禁

    刘备旁边许褚见于禁非但不领主公的情义,而且还出口不逊,怒得啪刀提马,大叫道:“你是什么东西来来来你要打是吧,有胆子你就下山来,我跟你玩玩”

    刘备叫了声仲康:“玩归玩,文则是我好友,你可千万不要伤了他。”

    于禁说跟他们‘决一死战’,那也是场面话。现在倒好,这家伙倒是当真了。又听到刘备那句话,本不欲出战的,这下不出战也不行了。只得憋红着脸,从部将手上取过大刀,口里叫道:“我于禁还怕你这小子不成”也不听旁边部将劝勉,跨开步子,一径跳下山来。从一箩箩的大饼前经过,本欲是举刀劈飞,但想想,还是忍了,从旁边绕了过去。

    许褚叫刘备放心,扯马往后退两步,笑问:“于将军,我们是马上打,还是步战?”

    于禁窘迫了,自己胯下无马,如何跟他马上打?本要跟他步战,但想他身子粗壮,步战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再说,将军无马,自己这身本事也施展不了啊。正踌躇不知该如何回答,那边刘备笑着跳下马来,道:“文则要是不嫌弃,就请骑某的马,这么样?”

    许褚一愣,叫道:“主公要是把你的‘燕云’给他,那不如我也下马,跟他步战”

    刘备骑着的‘燕云’高头长腿,一看就是好马于禁听到他要借给自己骑,心里溢喜。正要应答,突然又听到马上汉子的那句话,心里忿忿不平,挥刀叫道:“谁要领你们的情”也不打话,抬步踢土,举刀向天,直直劈来。许褚也不及叫骂,手上刀一啪,双腿夹马,亦是呼雷而来。

    于禁抬刀准备扫对方马腿,瞬间被头顶大刀压至,他心里微一迟疑,赶紧向旁边冲去。许褚一刀落空,提马追来。于禁却是唬准旁边一骑,飞起一脚,将马上那人踢飞了,自己飞身抢了马。于禁刚一上马,突觉后脑刀风顿紧,知道对方大刀已经从脑后削来。紧急中,他猛的一踢马,马吃痛,嘶叫一声,闪了过去。虽然侥幸逃过,脑后兜鏊却是被对方刀风一扫,轻轻一触,哐当一声,差点掀飞了去。好险于禁吓得一身冷汗,转身扯马退了几步,又复冲上。

    刘备看到刚才那一幕,也是替于禁捏了把汗。那山上面的于禁将士,看的场上变化,一个个也是跟着大惊小怪。于禁跟许褚都在马上,谁也占不了便宜。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后,于禁渐感吃力。而看对方却是愈打精神愈好,这让他叫苦不迭。他本要撤马退去,但奈何面子薄,又心有不甘,只得勉强支撑。

    刘备看了出来,也怕许褚误伤了他,赶紧道:“仲康,不要忘了我的话”

    许褚应了声:“主公放心”

    刚才刘备说了什么话,于禁自然是知道的。“他是让这厮不要伤了我,哼,听他意思,我于禁难道会输给他?”于禁不回味还好,一回味,心里大恶。他也不打话,趁对方应答之际,当头一刀,向他头顶砍落。那许褚虽然是转头回答着刘备的话,可他眼亮耳灵,听到风声,手上刀早已挥出。哐当一声,于禁只觉虎口裂开,而这股大力从虎口又直透到了手臂,再从手臂传到五脏,在五脏内翻滚一时,再传到臀部,具是全身一震。于禁急扶胸口,只觉气息顿时搪塞。想要扯马,坐下马却被刚才从他臀部传来的巨力打在马鞍上,再从马鞍里直透它的背脊,使得它那本来羸弱的身躯,顿时经受不了摧胫裂骨的痛,哀鸣一声,向旁边一窜,倒地就不动了。

    于禁毕竟反应甚捷,听到坐下马哀嘶之声,赶紧从马鞍上一踏而起,早跳窜到旁边去了。许褚这刀挥出用尽了全力,虽然将对方震退,但他自己虎口上也是微微麻痹,劲道跟着上不来。不过,他却没有放过于禁的打算,瞥眼见于禁跳到旁边,赶紧扯马举刀,一刀直向他头颅劈下。

    于禁失了马匹,手臂又被震痛,一时力怯。眼见对方驾马冲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还手,也根本不可能跑过他的马匹,索性呆愣当地,等着他的大刀了。

    许褚一刀砍出时,早把刘备的话全忘了,他只知道跟主公作对的人,都必须死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但幸好被刘备及时喝止。刘备眼见情急,一手提缰,一手拔剑,跟着疾呼。他剑还没拔出,燕云早已跳了过去。许褚一心要杀于禁,倒是一时没有去听刘备的话,及至瞥眼看到‘燕云’影至,恍然明白过来。许褚还没来得及撤刀,早被刘备一剑架上。哐当一声,许褚毕竟是许褚,刘备一剑上去,虽然弹开了许褚的大刀,但他手腕却被这股大力一震,差点就将碗口宝剑脱手而去。

    许褚赶紧收刀,歉疚的看着刘备,看他有没有受伤。刘备也顾不了别的,却是怒目骂他:“刚才我跟你说什么了?文则是我好友,如何能伤他?还不退下?”

    许褚憋红脸,知道自己错了,不敢回答,退后一步。

    刘备从又对于禁拱手,问道:“文则,你没事吧?”

    于禁虽然感激刘备的‘救命之恩’,但他自觉输了这场战,面子扫地,早是哼的一声,转身上山去了。许褚在旁边看着不忿,欲要去追,被刘备拦住。刘备下马,走到一箩箩的大饼面前,伸手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就咬了,然后告诉众人:“这些都是我送给文则的,文则赏脸,派人来取时,你们不可阻拦。有敢阻拦者,按军法处置”听到两边轰然答应,刘备这才带了许褚等护卫回了大营。

    许褚在路上,不明的问道:“主公,你来时跟我说,让我打赢他,好将他降服。可刚才,明明他已栽在了我们马下,我们只需把他拿了,一切不都了了么,如何又要放他上上山?”

    刘备笑道:“仲康,你不懂。所谓降敌者先降其心,我们就算把他捉来,他心里不服,那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于禁这人好面子,不让他心甘情愿,他能甘为我用么?哈哈,仲康,你不要着急,一切慢慢来,反正只要他于禁还在小孤山上,我还怕他跑了么?”

    许褚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转眼看到刘备将刚才吃了一口的大饼又放在囊里了,笑问:“主公,这大饼做得不好吗?”。刘备先还是一愣,这才想到囊里的大饼,这才哈哈一笑:“大饼当然好,没有大饼就得饿肚子不过,仲康,你还以为我真的是饿肚子了?”

    许褚不明白了:“那主公你为什么要拿来吃?”

    刘备哈哈一笑:“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我要不吃,他们那些人还以为饼子里有毒呢,到时岂不是糟蹋了这些粮食?”许褚这才呵呵一笑,明白了。两人回到营中,赵云正好回来了。

    刘备见到赵云,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

    赵云拱手道:“我们半夜出发,比及天还没大亮时就已经到了,等到他开城门,我们突然杀出,就将谷城顺利占了。按照主公的意思,占了城池后,留了一千人马给李整将军,我就带着剩下的四千人马自己先回来了。”刘备点头,抚慰了一番,先让他下去休息。他这里,又叫来李典,准备让他领三千人马去调换那一千轻骑。李典告诉刘备,说是大哥李整在他父亲李乾死后,接收了他父亲的部将。又说这些部将听到主将李整到了大人这边,所以也找到了这里来了。刘备听他一说,笑道:“要是李整将军的原部人马,那李将军用来更合手了。只不知,这支人马还剩了多少?”

    李典答道:“差不多两千将近。”

    刘备点了点:“有个两千也足够了。这样吧,你就将他们带去,交给李整将军,然后你再换那一千轻骑过来。”李典领命去办了。刘备围城第三天,又开始攻城了。城内程昱眼见守城将士或缺,只得严令每家出丁一名,前来助守。这样,城内本来只有个四五百士兵,立即激增到两千多。程昱一面又督促平民,让平民从城内石山上搬运石块到城头,以加固城防。他自己则日夜站在城头,冒矢指挥,丝毫也不敢松懈。这样,刘备虽然出力攻打,也不能攻克。刘备这时有点着急了,计算着要是今天拿不下此城,只怕明天曹操救兵就要到了。谁知,到了下午,曹操那边就派出了救兵。刘备还怪救兵来得这么快,再一看对方来的是一色轻骑兵,领兵的是曹仁,这才不奇怪了。

    刘备也知道曹仁骑兵厉害,所以赶紧又从小孤山调来赵云,让赵云骑兵跟他对碰。这曹仁毕竟远来疲惫,又不把赵云放在眼里,被赵云骑兵杀得头阵大败。曹仁原本还想把军队驻扎在城外,好跟城内军队形成犄角之势,那样也好牵制对方。但一阵疲败后,只得慌忙让程昱开城,进了范县。

    第二百七八:许褚战于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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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九:郭嘉献策

    第二百七九:郭嘉献策

    就在刘备出兵攻打范县的第二天,吕布也集合了三万人马,亲自发兵来争昌邑。

    曹操起初接到刘备‘檄文’,看那上面把他骂得体无完肤,很是恼怒。原以为刘备骂骂,也不可能马上出兵。只没想到,刘备骂完三天后,就出现在了范县,这让曹操受不了。曹操决意要好好羞辱刘备一番。但事情紧急,所以他只得让曹仁派了六千骑兵先去,他准备把这边的事交代后,亲自来征。只没想到,曹仁刚走,还没清净一天,又听到了吕布发兵的消息。

    曹操虽然不把吕布放在眼里,但他来了,也得迎战吧。只得强打精神,暂时放弃了亲征刘备的机会,决定先跟吕布好好玩玩。吕布这次毕竟是来要回自己城池的,所以气势甚锐。曹操跟他打了两战,不免有点吃了小亏。到第三天,曹操巡城回来时,正自气恼,突然听到两边将士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议论些什么。他听来,还以为他们是在说吕布之事,不免动怒,把说话的人抓来审问。一问,这才知道不得了了

    曹操只听那将士说道:“最近两天,城里人都说刘备打到范县,范县守将陷阵都尉于禁故意兵败小孤山,有投降刘备的意思,并跟刘备正在涉谈条件。一旦谈成,于禁就要投降刘备,反过来帮他打范县。”

    这还了的曹操还不敢相信,又问了其他将士,听到他们都这么说了,他的心就不能平静了。他想,以于禁先有无盐城‘退避三舍’之过,又有不听程昱劝嘱,而尚自出兵追敌以致误入敌人埋伏的情况来看,投降刘备,那是完全可能的啊曹操本来还可以镇定下来,不必草草处理此事。但他想到李整、李典,还有乐进,他们三人相继背叛自己而去的事实,他再也坐不住了。叛徒背叛我曹操,绝得不到什么好的下场曹操动怒了,他回到府上,立即让典韦处理此事:“于禁家眷都在鄄城,你到了鄄城后,马上就将他们全都拿下。也不必押来,直接就地解决,一个不留”

    典韦虽然觉得不妥,但他一向听曹操的话,更何况他想到这事,也是替曹操不忿,所以也没说什么,出城就去办了。等典韦去后,曹操想到要以灭于禁全家来处理这事,不免有点得意,又有点失落。他想,先是好友张邈背叛我,接着陈宫背叛我,现在又是三四名部将接连背叛我,这是怎么了?曹操有点不安,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自己错了?

    他把刘备发给他的‘讨曹檄文’翻开看了。上面罗列了一大堆曹操的罪名。上面说,‘夫操甫一入兖州,即杀名士让等’,‘又以己怒,泄私愤于徐州百姓……屠彭城,致令泗水为之倒流’,‘人神共愤……亲友弃之……邈扶剑而起,宫继而举义……’,……

    曹操不想看了,将身站起,头突然痛了起来。不不是我的错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他扶着脑袋,心里虚脱的发笑:“这是怎么了?先前这檄文我都看过数遍了,我都是一笑了之。现在再看时,怎么又是看不习惯了?”

    曹操拂袖离席,又想了许多:“先前乐进、李整、李典之叛,皆因为他们的家眷都没有被我掌控,所以他们无所顾忌,才敢背我而去。看来,以后我得想个办法,不然……”曹操不敢想了。他们可是我曹操的部下啊,要是都让他们感到不安,这就是我曹操的错了他不敢想先前那事,只好想眼前的事:“幸好于禁家眷在我手上,量是插翅也难飞。哼这次,我得叫他于禁知道我的厉害也让其他那些有背叛我之心的将军,以此作为警戒。这,就是背叛我曹操的下场”

    来回踱步,一个人,又想到刘备,不由骂道:“好个刘备小儿,居然敢捋虎须,骗走我的良将哼,要不是你在从中作梗,乐进、于禁他们如何会跟你而去?不过,我却小看了左慈那厮。上次我就知道他心里有鬼,想他从刘备那里过来,还有什么好事?只怪我当席没杀了他,这才弄得不但被他跑了,反把李整、李典二人也给骗了去。可恨这左慈向着谁不好,偏偏向着刘备那家伙哼,等我发兵打到天柱山时,我定要剥了你这老匹夫的皮不可”

    又过了一天,郭嘉从濮阳那边督办粮草回来了。他一回来,听到曹操将要逮杀于禁家眷,赶紧来见曹操。又听到曹操已经叫典韦到了鄄城,顿时跌足,道:“曹公何要受了刘备欺骗?于禁虽有无盐‘退避三舍’之过,但他一向忠于曹公,如何会轻易投降了他刘备?更何况,他要真有此心,去年时,他就做了,何要等到现在?想那时他被刘备所质,又是曹公你最艰难的时候,他那时尚且都不移志,现在怎会为了一点小小挫败就投了他刘备?这摆明是刘备他派细作在城内散播于禁坏话,使的离间之计。曹公,你一向英明,如何轻易就上了他的当?”

    曹操这时似是恍然明白过来,立即站起:“呀,是我错了那我,那我赶紧派人再去追回恶来”但他迟了,刚刚派出人,没半天,典韦就从鄄城那边办事回来了。典韦向曹操回道:“某到了鄄城,连夜就抓捕了于禁一家三十余口,将他们全都当场正法了。”曹操一愣,跺脚道:“奉孝,你看……”表示无奈。

    “这事且放下。”

    郭嘉先让典韦下去了,然后说道:“目今刘玄德欺我范县,吕布陈兵昌邑,张邈又在陈留窥视,我们腹部受敌,一时又不能拔除他们其中一个,情势可是十分危急了。本来去年秋收就是不好了,粮食或缺,再加上兵员数战以来多有损伤,这样情况,曹公你都心里有数。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不能再这样继续耗下去了,得想进一步打算啊。”

    曹操点了点头,不无担心的道:“本来我按照奉孝你的意思,准备是不予穷究刘备他夺我东平之责,以好让他专心与吕布去争。可谁知,这个刘备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不跟吕布打了,却搬出去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反过手来,纠合吕布来向我发难,这谁能想得到呢?”

    郭嘉笑道:“曹公明白刘玄德的野心就是了,但我们现在还不能真的跟刘玄德对着干啊。他刘玄德可以向天下发出‘檄文’讨伐我们,我们却不能凭着义气跟他硬对硬呐。”

    曹操一愣:“奉孝,你的意思是?”

    郭嘉拱手,说道:“刘玄德可以不仁,我们却不可以不义。他想跟我们打,我们难道非要跟他打不可?”

    曹操一愣:“出兵是他的事,我们如何做得了他的主?”

    郭嘉道:“我们当然做不了他的主,但我们可以厚下脸皮来,向他请和……”郭嘉还没说完,曹操眼睛一瞪,叫道:“什么,让我向他刘备请和?……就算我愿意吧,可他已经向天下发出了‘檄文’,如何会轻易改变主意?”郭嘉笑道:“曹公别忘了,想当年十八镇诸侯讨伐董卓时,刚开始时,十八镇诸侯是何等信誓旦旦?但最后,又能如何?在一个小小玉玺面前,袁绍、袁术、孙坚之辈做出了多少丑态出来,最后还不是都一哄而散了?”

    曹操微微一愣:“郭嘉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刘备再送珠宝过去?”

    郭嘉立即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小利,他刘玄德根本不放在眼里。上次的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依我看,我们先要明白他要什么,才能投其所好,给他什么。”

    “范县?他刘备要的是我的范县”

    曹操立即站了起来:“不行范县乃吾之根本,要是给了他刘备,我鄄城、东阿皆不能保。不行,不行”

    郭嘉笑道:“唯有投其所好,才能暂熄其火,他刘玄德一向以‘仁义信’著称,只要他得了范县后,就绝不会在天下人面子背心弃义,再发兵攻打我其他城池了。再说,就算我们不将范县交给他刘玄德,曹公以为以仲德和子孝那么点人马,就能挡不了刘玄德的两万大军吗?”。

    曹操知道郭嘉绝不会轻易说出这种‘不义’的大话的,所以脑子静了下来,不再指指点点,反是笑了笑:“奉孝,请继续说下去。”

    郭嘉笑道:“当然,在向刘玄德请和之前,我们得先派人向袁本初求援。只要袁本初答应发兵,他刘玄德必将忌惮三分。而只要我们把范县交给了他刘玄德后,他刘玄德一时也就不可能再跟我们作对了。只要暂时稳住了刘玄德,我们就可以一心对付吕布。等把这吕布料理了之后,我们再回过来收拾他刘玄德。呵呵,那时他东平尚且不保,范县岂不是拱手相送?到时,这范县还不是曹公你的么?”

    曹操一听,仔细一想,点头道:“奉孝此言有理,就这么办。”

    第二百七九:郭嘉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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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一:乘氏临危

    第二百八一:乘氏临危

    吕布气势汹汹而来,先打了几次胜仗,没想到接下来就输给了曹操。吕布在昌邑吃不消,只得败了下来,留高顺、魏越二人助陈宫守乘氏,自己则带了败军暂时回了巨野。

    吕布这边败了,把气都撒在了刘备身上,想要不是刘备以貂蝉来威胁自己,自己如何能这么匆匆出兵,窝囊而回?他愈想愈生气,整日闷闷不乐。他的那帮部下看出了吕布的心思,便教吕布:“刘备把大军都调到东郡打范县去了,东平兵力必将空虚,将军何不趁此出兵阚亭,偷袭无盐?”吕布尚有忌惮,但禁不住部下的唆使:“纵然刘备怪罪,我们只要拿无盐换回夫人,他刘备也就无话可说了。只要夫人平安归来,从此不受他刘备要挟,将军就可以高兴打哪里就打哪里了,还怕他刘备不成?哪像这次,刘备要将军打昌邑,将军就得打昌邑,那多没面子”

    为了‘面子’,吕布觉得他们说的十分有理,此战非打不可。于是,他就命了治中李封率领五千士兵偷袭阚亭。这阚亭乃是紧要关隘,刘备岂能不派重兵把守?这李封贪功冒进,不说把五千士兵丢了一半在那里,就是他自己的性命也给一并丢了进去。这些败兵回去,报说李封丧命消息,吕布苦恼不已,再也不敢打刘备的主意了。而现在更要紧的,则自他昌邑败后,曹操趁机占领了他金乡的几处要道,弄得他跟乘氏那边失去联系,没法相通。急得他两边调将争夺,焦头烂额,忙得不亦乐乎。

    阚亭这边,守将发现并击退了吕布人马后,立即报给了刘备知道。刘备自降服于禁以来,正琢磨着攻打范县的事,突然就接到了曹操那边的请和书。刘备将书信先压下,也不考虑。赵云听到消息后,便来找刘备,问刘备准备怎么处理此事。刘备假意道:“要是不战而得范县,那是最好没有了。”赵云立即道:“不战而得范县固然是好,但若答应他的请和后,我们就进退失据。更何况,范县指日可下,何要他们送不送的?我们直接夺来就是了”刘备一听,哈哈一笑:“他们这么做,自然是想稳住我,好一心对付吕布,我岂有不知?”赵云这才轻松一笑:“原来主公你早有打算了,是我多虑了。”刘备待赵云走后,又接到阚亭那边的消息,心里大恶:“吕布这厮在搞什么?数万人马跟曹操打,没两天就败了下来?败就败下了,居然还打起了我的主意?”

    刘备左右一想,如其给吕布好日子过,不如给他制造点麻烦,让他痛恨死曹操。只要他一心‘痛恨’曹操,那他就不会再觊觎自己后方了。想好计谋后,立即叫来李典:“如此如此。”李典立即带了一队两千人的武装,连夜潜去。到了济水边,叫士兵化妆成曹军,打着曹操的旗号。从济水坐船,进入大野泽,到了岸边,见到吕布村庄就捣乱。只害得吕布一会要担心曹操从陆路攻来,一会儿又担心曹操是不是准备从水路攻打。对于这些整日袭扰村庄的这支‘曹操’军队,吕布可是头痛得不得了。他本来想着派出水军还击,可还没准备好,乘氏又告急了。金乡被曹军锁住,但水路没封,乘氏那边陈宫说曹操大举进攻乘氏,让吕布派兵来救。

    可惜吕布接到书信时,水路经过了两三天才到,已经晚了,乘氏那边早被曹操攻破了。

    当时,曹操先封锁了金乡,使得吕布巨野军与陈宫乘氏军不能互通消息,他自己则连夜派兵攻打乘氏。这乘氏山洼地带较多,不利骑兵作战,而陈宫手上多是骑兵,再加上本来兵源不多,城池低矮,曹操又昼夜攻打,乘氏很快告急。当此之时,高顺来找魏越要陷阵营,想要带兵御敌。可这魏越凭着自己掌管陷阵营的借口,不准备将陷阵营交给高顺。

    高顺听他不交回陷阵营,也急了,拔刀道:“吕将军当时说的是让你平时掌管陷阵营,但战争时,就得由我带领,你如何敢违抗吕将军之意?”

    魏越却是死皮赖脸的笑道:“对啊,他是这么说的,我也这么办的啊。”

    “可是”

    高顺也不想跟他多争,只得放下气势汹汹的样子,好意道:“目今曹操的数万大军就在城下,只有陈公台的五千人马,根本支撑不了。魏将军,请将陷阵营交给我,我去帮助守城,将军就坐镇这里就是了。”

    魏越先不管别的,笑问:“我听说高将军跟陈公台可是一向不和,怎么,突然也想帮起他来啦?”

    高顺凛然道:“和不和,那是我跟陈公台他之间的私事,现在国家危难,我岂能以私废公?请魏将军速速将人马交与我”

    魏越只是不理,笑道:“呀,高将军,你可能还不知道。吕将军在把这支人马交给我管时,他可说了,非有他的命令,将军你是不能带领的。”

    高顺一愣,叫道:“你胡说这带领陷阵营的规矩,吕将军可是亲口跟你我说过的,难道还要我说一遍?”

    魏越脸色一黑,愤身而起,拂袖道:“你也不想想,那是他在众位将军面前,给你面子才这么说的,你以为他就这么放心你?要是你趁着战乱时,把兵马带出去投降了敌人,吕将军岂不是血本无归?”顿了顿,走到高顺跟前,对着他鼻子吹臭气,冷笑两声:“其实,告诉你吧,我是吕将军他舅子,他信得过我这样的内亲,而你高顺算什么?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外将而已,我家将军凭什么信得过你?”说着,又是一阵冷笑,自出去了。

    高顺按着刀,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紫,再又紫变白。最后,血色全无。高顺愣在当地,许久不能动。不会的,不会的吕将军怎么会信不过我?我对他忠心耿耿,他怎么会信不过我?不会的对,不会的这是魏越在说谎,在嫉妒对,是这样可魏越的话也对啊,当初吕将军把驻守昌邑城的权利交给了曹性这样的外将,这才让他的内亲魏续死了,城丢了,难怪吕将军会从此不相信外将了。对,这不能怪吕将军,这只能怪我们自己。对吕将军如今把陷阵营的大权交给了魏越掌管,他的做法是对的只要他的‘内亲’掌管了陷阵营,那样才能管保不会有人背他而去。

    虽然想通了这些,也原谅了吕布的做法。但高顺,不免有点失落。他呆了许久后,低低按着刀,衣袖一震,走了出去。陈宫在巡城,他得去看看他。城池不是陈宫的,是吕将军的,是国家的,我可不能为了跟他闹点矛盾,就把吕将军,把国家弃之不顾了,那样就是小人行径了。

    高顺来到城头,陈宫远远看见,赶紧躲了起来。被高顺旁边将士看见,轻咦一声,看着高顺:“将军,陈大人见到你为什么躲了起来?”高顺也不回答他,伸手道:“去,去弄两坛酒来。”将士们一愣:“将军,你可从来不喝酒的。”但还是照着话快马从府上取来两大坛酒来。高顺接到手里,让他们不要跟了,他自己却是左右怀抱一坛,朝着陈宫刚才躲身的方向走了去。

    转过壁弯,高顺听到陈宫小声问两边:“看看,高将军走了没有?”

    “没有啊。”陈宫身边的人回答着。

    高顺听得清清楚楚,呵呵一笑,转了出来。陈宫看到高顺,吓了一跳,还想藏身,但转眼看到高顺两手抱着的酒坛,不由愣住了。高顺走前两步,让其他人都退了。他把两坛酒放下,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露台上,随手取了一缸酒。啪开封泥,张口就牛饮起来。

    陈宫看到这里,惊咦得半天合不拢嘴巴,想要说,高将军,你可从来不喝酒的啊。但还没开口,就见高顺把酒坛放下,笑道:“公台,你的酒呢?别藏了,我都看见了,拿出来吧。”陈宫一愣,知道瞒不住了,只得从身后把那只小酒坛提溜上前,跟着小心的坐了过来,看了高顺许久,才道:“高将军,你平时最是痛恨喝酒的人了。你为了以身作则,从来可是滴酒不沾的啊。可你现在,怎么也喝起酒来了?是有心事吗?”。

    高顺想张口,一吐心中的不愉快,但还是摇头笑了笑,举起酒坛来,说道:“公台,我平时看到你喝酒,我就忍不住骂你。大家都知道,你的酒量颇高。于是,别人就以为我是在嫉妒你的酒量,所以,这才跟你故意闹矛盾。其实,公台,我这人以前也是特别喜欢喝酒的,而且一喝就醉,大醉。公台,你相信吗,其实我的酒量绝不比你差。”

    高顺说着,又自顾自喝了起来,也不等陈宫答话。陈宫看着他,突然明白过来,高顺心里肯定是藏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是什么突然的变故,以致让他戒了酒?高顺自始至终没有说,陈宫也就没有问。他知道,高顺心里不高兴。既然他不高兴,我就只要陪着他喝酒就是了。陈宫在想,为什么不高兴的事就得说出来呢?有时候,留在心里,可能要比说出来更好啊。

    第二百八一:乘氏临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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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于禁降备

    第二百八十:于禁降备

    大饼是好的,起码比啃树皮好,但于禁偏偏没让士兵们下山去取。

    于禁败下山后,带头啃起了树皮。他嚼得愈起劲,两边将士们的心就愈酸。等到了半夜,胃里都泛着树皮的酸水。只觉肚子里一时空落落的,一时又膨胀如故。似是几根饥肠拌着几根嚼不烂理不清的树皮,不停搅闹着胃,使胃不得安宁。一时隐痛,一时难受,一时饥肠雷动。

    将士们终于受不了了,聚到于禁身边。虽然他们没有开口,于禁也能看的出来,他知道他们不敢对自己下的军令有任何违背,所以他们宁愿把眼神巴巴的看着自己,而不愿说出自己的心事。

    于禁把大伙团在一起,对他们袒胸露腹的说了一番话,他说:“曹公待我等至厚,我等虽身陷困境,亦不可稍有移志。现在正是考验我们的时候,我们要是接受了他刘备的东西,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曹公手上做事?”

    将士们一片沉默,有人道:“可~~~可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都要饿死。”

    于禁笑道:“怎么会呢?只要我们熬过这几天,曹公定会派人来救,到时等我们出了这里,打败了刘备后,大酒大肉还不是任由我们取食?”将士们听于禁一设想,都是偷偷咽下几口馋涎,眼睛发出绿光,呵呵傻笑:“我们不要大酒大肉,只要大饼。”

    于禁听到许多饥肠又在雷动,心里莫名的悲哀。是啊,现在一块大饼要比那望不见摸不到的大酒大肉要更实际多了。他也觉得自己对不住他的这干部下,想要不是自己低估了刘备,太过刚愎了,不听程昱的话,不然焉能落到这个地步?于禁愧疚的一时无语,他这一静,又觉肚子饿了。肚子里如同车过,轱辘两声后,他的脑子里立即想到了,山下面那些大饼。是啊,那些又白又胖又香又能填饱肚子的大饼,那些大饼才是人间美味。

    将士们都沉寂在一片遐想里,恨不能立刻钻到那大饼堆里去,狠狠的啃上几块。这些人还在遐想的时候,却有人已经付诸了行动。山下面突然一遍闹哄哄,撕扯声,抢夺声,轰然传来。于禁听到这阵哄闹,心里一惊,难道是刘备连夜攻上山了?于禁赶紧带着将士下了山去。下山一看,这才发现,是留守在山下面的那群士兵正哄抢着什么东西。于禁两边将士将这些士兵轰开,于禁这才看清,黑漆漆的地上散落着许多白点。那些白点,都是大饼。而这些士兵怀里抱着的,嘴巴里塞着的,也是大饼。于禁这才知道怎么回事了。

    将士们立即喝道:“大胆将军吩咐不准你们下去取这些东西,你们何敢不听?是谁的主意?”

    士兵们没有说话,都是退后了几步,趁将军们还没来夺,都是把大饼拼命的往嘴巴的塞,使劲的嚼。问得急了,这才眼泪长流的说:“饿了,要大饼”

    将士们又喝问:“你们乱拿乱吃,就不怕大饼里面放毒吗?”。

    “不怕,他们的人都吃了没事,那肯定就没事。”士兵们傻不愣的回答。

    将士们看着于禁,请求于禁处置。

    要是在平时,对于这些不听军令的将士,他早是拔刀而出,赫颜一声,早让两边把这些违背军纪的士兵拖下去砍了。可现在,面对自己的士兵,面对士兵们无辜、饿得惨绿的眼神,于禁实在不忍心。这些都是我的将士啊,平时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自己犯了错误,怎能连累到他们身上呢?

    于禁低下身去,把一块大饼捡了起来,啪了上面沾着的灰,说道:“这些都是粮食,不能浪费。”将士们一愣,士兵们停止往嘴巴里塞东西。于禁问:“刘玄德他果真将大饼还留在那里?”士兵们点头。于禁又问:“那你们去取时,没有人阻拦?”士兵回答:“他们在远远扎寨,看到我们,根本就不理。”于禁点了点头:“既然是刘玄德的好意,我们不可拒绝。你们下山去,把那些大饼都搬上山来吧,让大伙都分点,饱饱的吃一顿。”

    士兵们一听,轰然喝彩。纷纷跑下山去了。

    有几个将士很是不放心,问道:“将军,要是这大饼里面……”

    于禁不待他们话说完,立即笑道:“不会的放心吧,他刘备还没到要把我们杀绝的地步,这对他没有好处。”

    将士们还不放心:“那日将军在无盐城下‘退避三舍’,对刘备避而不战之事,虽然曹公没有对将军你责骂半句,但我可听说,曹公可是有微言的,不然他也不会让郭祭酒来问话。今日要是把这事再传到曹公耳里,将军虽清明,只怕怎么也说不清了。将军,你要三思啊”

    于禁将手中大饼给了旁边一名士兵,回身上山,一面无所谓的笑道:“所有的事自有我来承担,你们怕什么?”

    将士们夺过士兵手中的大饼,跟上去,说道:“可将军,你也吃点。”

    我哪里有脸吃这些?只要将士们不饿着,我心也就满足了。我嘛,还是去啃树皮吧。于禁径直上山。

    第二天,听探子报说山上都将大饼搬走了,刘备心里很是高兴。他又专让许褚办理此事,让三餐供应,不可断了。刘备这边跟程昱相持了数天,都没能拿下范县,心里正计较,突然外面说捉拿了一个奸细,让带了进来。刘备见那人衣冠凄楚,分明是落难的大户人家,一问,这才知道是从鄄城跑过来的于禁家仆。

    那家仆学道:“前两天,我奉了夫人之命去外面买了一些家用的东西。晚上回来得晚,没想到,刚一进家门,就见一家老小全都横尸在了院中。我不敢回去,一打听,这才知道是一个官儿奉了曹操命令,斩了于将军全家。我当时本欲躲回乡下,只是我感念将军一家待我的厚恩,不忍舍去。又听到于将军还在范县,我怕将军不知道此事,所以就赶了过来。谁知,谁知会被大人手下当奸细捉了。大人,我是老实人,求你,求你放我过去,让我见将军一面,将事情跟他说了。只要将军他知道了此事,我死,死都无怨。”

    刘备听他一说,心里很是愧疚。本以为只要派细作在昌邑城中撒播了于禁的坏话,使曹操不再信任于禁,那么自己就可以趁这机会结交于禁,将于禁收为己有。只是没想到,曹操这厮会屠了于禁全军,把事情弄到这一步地步,这是刘备始料未及的。

    怔了一怔,刘备赶紧让人扶起他,解了绳索,跟他说:“于将军现在不在范县城里,他在小孤山。我,我带你去。”

    于禁家仆赶紧连连称谢,转眼问道:“大人,你怎么流泪了?你认识我家将军吗?”。

    刘备点了点头:“我跟你家将军早就认识了,并且仰慕已久。没想到,今日会发生了这事,哎……告诉你们家将军,叫他节哀。”

    家仆见他哭了,他也跟着忍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大人真是好人”刘备亲自送他到了山脚,让他自己上去,他自己则勒着马,回身叫来许褚,吩咐道:“去,让全营扯起白布,全军举哀。”

    许褚一愣:“这谁死啦?”

    刘备也不回答,只做漠然垂泪。许褚也不好多话,只得回身去办了。没过一时,只见山上一人奔下。刘备远远看见是于禁,赶紧跳下马,木呆呆的看着于禁走了过来。于禁脸上一片肃然,眼睛里通红,显然,是大哭过了一回。于禁走到刘备脚边,单膝跪下,气息喘喘,脸上血色败死,嘴唇干裂濡血,面无表情的说道:“刘大人,请你答应放过我的这群将士,给他们一条生路,我于禁甘愿请死”

    刘备赶紧将他托起,说道:“文则这是哪里话?请快快起来。”

    于禁又道:“请大人答应”

    刘备抹泪道:“将军的遭遇我刚才已经知道,人死不能复活,请将军节哀吧将军的将士还是将军的将士,我怎可有权定夺生死?请将军速速起来,这事,我们可从长计议,将军不必心灰意懒。”

    于禁恍然明白了,又恍然糊涂了,突然大哭起来,叫道:“可怜我对曹公他一片忠心,一片忠心啊可曹公他,居然不论青红皂白就将我于禁全家三十余口全杀了,全杀了”于禁哭了两声,就昏死了过去。后面将士跟着过来,垂泪道:“山上没有东西吃,将军又不愿饿了将士们,他宁愿背负罪责,让将士们吃大人的烧饼,他自己为了表明他对曹操的忠心,却整日啃着树皮。我们劝将军吃点,可将军他就是不吃啊~~~”

    于禁在刘备帐中昏死了两天,醒了又哭,哭了又醒,第三天终于是醒了来。于禁脑子一清醒,看到旁边将士臂上都挽着白麻,尚不知到了那里。及至看到刘备,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他身子一震,赶紧跳下榻来,俯身就拜:“刘大人,某禁从此甘愿跟随大人左右”于禁的将士看到于禁拜刘备,立即跟着跪下:“还有我们,我们也甘愿誓死跟随”

    第二百八十:于禁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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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二:高顺死节

    第二百八二:高顺死节

    高顺一坛子酒都喝尽了,居然起身要去开第二坛。陈宫到此时真的不得不佩服他的酒量了,他将酒坛抢过:“将军能喝过陈某,陈某现在相信了。但饮酒要适度,将军也不能一下喝这么多。”

    高顺推开他,把酒坛抢过,啪开封泥,又是双手一托,将坛口倒立。酒水如瀑布倾泻,透着冰冷的月光,射进他的口腔里。

    这是二月二十的晚上,月露风冷。酒虽畅快,毕竟是空着肚子冷喝;土台虽坚,毕竟是夜风煞冷的不断拂过。一口酒,一曲愁肠。高顺喝着喝着,突然涕泣而下,不能自禁。陈宫吓了一跳,赶紧问道:“高将军,你这是干什么?”高顺放下酒坛,突然抓住陈宫衣袖,声嘶问他:“公台,你说,吕将军会不会败?”

    陈宫一愣,没有立即开口。高顺又道:“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吕将军到兖州时,得公台和孟卓两位支持,这才登上了兖州之主的位置。当时,兖州上下几乎一遍响应,曹操几无立足之地。可曹操自徐州回来后,跟将军数战以来,将军先从濮阳撤到济阴,又从济阴撤到山阳,现在又退到了巨野。控制的地方是越来越小,势力也越来越弱。公台你也清楚,目前这乘氏也是随时都有可能会丢掉。乘氏一丢,曹操必将攻打巨野,要是巨野一败,吕将军又该到哪里去?他还能往哪里撤退?东平那边有刘备,山阳这边有曹操,现在吕将军已经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地步了。公台你说,吕将军现在除了败,还能有什么结局?”

    陈宫呆呆的听着,最后长叹一口气,抓起手里酒坛狠狠灌了一口,这才抹泪道:“我等当初迎接温侯入主兖州时,本来是看他有虓虎之勇,再借我兖州士族之势,还以为能将曹操驱逐出去。只无奈温侯骁勇虽有,可他有时就是不听人言啊。想当初,曹操势力夹在我军和孟卓之间,要是力守住濮阳,让孟卓率兵袭他后方,结果如何,那就难以预料了。可温侯不知道听了谁的话,说出怕曹操截断了他的粮草饿死了他这样的笑话,居然就轻易撤出了濮阳,这才导致了后面无节制的败退。本来我当初劝他就算撤退,也应该向孟卓的陈留势力靠拢,也好互有照应。可温侯他就是不听,说那边不易发展,恁要往这边跑。后来倒好,曹操发兵打定陶吴资时,让他去救,温侯他却故作挨延,不但那里丢了,也把曹操大军进一步逼到眼下了。”

    两人相对沉默着,看着月亮,喝着酒,各舒着心中的郁闷。高顺突然问道:“要是吕将军真的败了,公台你将何去何从?”陈宫还没开口,高顺接着笑了:“当然,公台已经得罪了曹操,不可能再回到曹操身边去了。只是公台,你若要投靠刘备,请照顾好吕将军。”陈宫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觉得什么也不说比较好。静止了一时,陈宫问他:“如果真的到了这一地步,请问将军的志向。”高顺笑道:“吕将军虽败,也是我的将军。将军若是投靠了他人,我也无颜在他左右,只能是归隐田园了。但若将军不幸战死,那我也会从将军而去,绝不偷生”

    陈宫身子一凛,眉毛一锁,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宽慰他了。这时,一个士卒匆匆跑来,拱手禀报:“不好了魏将军投了曹操,引了陷阵营还有曹军杀进城来”

    魏越别了高顺后,调了陷阵营,偷偷开了城门,直接来投曹操。曹操听到魏越来投,将他叫入帐中,把手笑道:“幸赖魏将军上次及时报书,告诉吕布与刘备‘大野泽会约’之事,不然曹某岂能轻易得了那昌邑城?现在将军又能及时开门相应,此乃将军又一功也,某必厚德将军”

    魏越笑道:“我早知吕布不成气候,不能与你曹公匹敌。幸曹公及时发兵前来,拔救我等出这水火,我等敢不竭力?实不瞒,吕布与曹公你数战以来,精锐殆尽,唯有这陷阵一营可以一战。但不巧的是,现在陷阵营他也丢了,吕布到了此时,可谓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曹操一听,笑道:“哦?这陷阵营我亦早有耳闻,也曾跟他们较量过,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以一抵十的精锐。怎么,这陷阵营被谁剪灭了?”

    魏越笑道:“不是被谁剪灭了,是已经归顺你曹公了。”

    曹操一愣:“这是怎么说?高顺他难道欲要投诚于我曹某?”这么说着,不免有得色。

    魏越却是摇了摇头:“这陷阵营本是高顺所带,可自昌邑丢了后,吕将军就再也不信任高顺这样的外将,就把陷阵营交由我掌管了。现在这八百陷阵营将士都被我带了来,愿一并献于曹公,还望曹公笑纳。”

    曹操一听,哈哈大笑:“当真?”赶紧让魏越带路,出了营帐,到了辕门。辕门外,八百精甲士兵手执长戟,目光如炬的立在那里。他们突然看到魏越跟曹操一起出来,都是微微一愣。只见魏越走前两步,笑道:“诸位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是精锐就该有英明的人来带领。如今吕布大势已去,曹公胸怀天下,真乃英雄也。我今日出奔曹公,不想一人独享此福,故尔将诸位也一并荐于曹公。今幸曹公不弃,亲自来见诸位,诸位还不赶快谢过曹公?”

    他这话一出,陷阵营将士一个个忿忿不平:“将军投靠了曹操?”,“将军出卖了我们”,“我们要回去,要回去”,“这厮投靠了曹贼,我们先杀了他”……于是,几百张口一齐讨伐,吓得魏越脸色煞白。魏越还想以自己的‘威望’和官职来镇压他们,不想,早被愤怒的执戟士撂倒在地,啄成了碎泥。

    曹操眼见变故,赶紧在护卫的保护下往营里撤去。陷阵营这些将士杀了魏越后,眼见曹营内调兵遣将,无数兵马涌了出来,知道抵挡不了,只得赶紧撤回城内。这曹军如跗骨之俎,随之杀来。禀报的士兵见是魏越开城出去,又是他的士卒奔了进来,自然是以为魏越投靠了曹操,然后领了曹兵杀了进来,殊不知是陷阵营将士回城时没来得及阻止曹军,这才一起进城了。

    陈宫看到南城火起,赶紧放下酒坛,就要站起。高顺一手将他按住,问道:“公台这是要到哪里去?”

    陈宫一愣,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只见高顺将陈宫放下的酒坛又递到了他的手里,说道:“公台,平日我与你之间的不快,可否能在这口水酒里解决?”陈宫一愣,只得点头,道:“你我本无不快,将军多虑了。”高顺站了起来,将酒坛一举:“如果公台你原谅某,请痛饮此坛痛饮之后,你我联起手来,再与敌人大战一场到时你我死在一起,我看别人还敢说你我之间不和的坏话”说着,自顾自的仰脖子喝了。酒水射进口腔,如泉水敲在石上,叮咚作响。落得满了,又不可避免的溢了出来。冰冷的酒水,如被月华洗过,淌进温暖的脖子里,让脖子里一阵沁凉。

    陈宫听他说得痛快,被他豪气感动,赶紧接住站起,托起酒坛,也仰起脖子喝开。

    两人一通酒罢,将手里提着的口酒坛子砸在地上,碎裂成无数个瓦片。如烟消云散。高顺伸出手掌来,跟陈宫交握,然后相视而笑。一酒,一笑,顿时泯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恩仇和不愉快。

    就在这时,城楼下面涌上来一彪人马。这彪人马一上来,就是询问高将军在哪里。高顺走了出来,应了声。那些人立即赶上来,拜道:“魏越那厮把我们骗到曹操那里,想要劝我们跟他一起投靠曹操。我们一时气愤,就将魏越那厮给杀了。杀了他之后,不想会引了曹军进城。高将军,现在曹军已经杀进了城内,求将军赶紧带领我们前去御敌。”

    高顺将他们扶起,笑道:“我就知道兄弟们不会跟着他魏越一起投降曹操,更不会舍我而去。”他这句话是故意说给那报信的探马听的,为的是纠正他先前那句——‘魏将军投了曹操,引了陷阵营还有曹军杀进城来’。他这句说完,又扯起陈宫的袖子,说道:“公台,我想了一下,我可以死,但你不能你还要去照顾吕将军,吕将军他虽然不是位理想的明主,但我们既然当初选择了他,就不能放弃他。公台,你说呢?所以,你必须出城去。你,现在就跟着他们去吧。”不光陈宫一愣,就是他的那些陷阵营将士也是不解。

    陈宫拂袖道:“将军此话怎说,将军可以死节,我陈宫难道怕这一死”旁边陷阵营将士也是不愿意离开他。高顺将袖子一抖,铠甲一摔:“如果你们还当我是你们的将军,就按照我说的办吧”将士们说不过,只得答应一半保护陈宫出城,一半留下来跟随将军抗敌。陈宫执拗不过高顺,只得道了声:“将军保重”撒泪告别,开了北门,从水路逃了。高顺这里则率领剩下的仅有的数千部队,同曹操数万大军在乘氏城内巷战到底

    第二百八二:高顺死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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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三:巨野告急

    第二百八三:巨野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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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来的较量,刘备未能攻破范县,程昱、曹仁两人也没准备放弃这里。这样一来,局面暂时僵持住了。

    这日,刘备在大营中,突然接到高顺的回信。自刘备从细作那里听到吕布内部变故,高顺手中大权旁落到魏越手上的消息后,刘备知道高顺心里肯定不高兴,于是,便多次写信去安慰他,想趁机将他拉拢过来。可刘备的一日三封亲笔书去后,高顺都是置之不理,更无一字回他。刘备本来想想也对,高顺不回自己书信,自然是怕被人误会。本不指望了,现在突然又接到了这封回书,刘备心里别说有多高兴。

    刘备拆开书,读了一遍后,放下书信。细细一想,拿起来又看了一遍,不由自言自语起来:“高顺上面说他以前酒量颇高,只为了酒后误伤了人,致令家母受到牵连,这才从此以后誓不再饮。可他告诉我这些干什么?”蹙了蹙眉,“对了,上次他奉吕布之命到我军中洽谈结盟之事时,我曾在席上笑他军中有‘一饮一不饮’,那次他便狠狠喝了一盏。如此看来,他告诉我这些,是想解释那次的鲁莽。”刘备这边略一想通,又道,“可他接下来后面的这些话,分明含有死志的啊,难道他……”

    刘备还没想明白,突然帐外来人,报说:“吕布使者求见”

    刘备眼睛一跳,不由长吁一口气:“咦,高顺死矣”也不能多想,只好先叫使者进来。刘备坐了下去,看到外面使者是张辽,又站了起来,赶紧上前道:“文远,是你”

    张辽拱手,叫了声:“大人”从袍裾里取出一封书信,呈给刘备,“这是我家将军亲笔书,差某交与大人。”又招了招手,外面立即抬上数箱珠宝,说道,“这些都是我家将军送于大人的,望大人笑纳。”刘备客气了两句,接过书信展读。看过后,脸色微微一变,问张辽:“怎么,乘氏丢啦?”

    张辽脸色很是不好看,点头点头。

    刘备又问:“那,高顺将军他……”

    张辽接口:“高将军他为了让陈公台顺利撤出城去,他亲自率了陷阵营八百将士跟数万曹军僵持了两夜一天,最后全部战死在城中。”

    刘备亲耳听到高顺战死消息,心里不由泛酸,眼睛微微一涩,差点堕出泪来。但在张辽面前,他还是忍住了。他想了想,又问:“那他的陷阵营八百将士,都~~~跟他一起战死了?”

    张辽悲伤的点头:“本来高顺是让一半出城护卫公台撤退的,可他们送了公台上船后,又对公台说他们放不下将军,于是,让公台他自己回去,他们却又杀进城去。本来他们完全可以护卫高将军一起出来,只是高将军他不愿意。高将军让部下撤去,部下就说同生同死,也都不撤。他们这样僵持着,也就谁也出不去,全部……”

    张辽不忍说下去了,刘备憋了两口气,叹道:“壮哉高顺”

    刘备听他一说,终于明白高顺为什么在给自己的信中说了那么多决绝的话了,原来高顺他是早有死志啊。既然得不到吕布的信任,他的心中自然悲伤。只是他又不愿跟吕布说,却把这个心事跟我这个外人说了,也算得上是对我的信任了。刘备这么想着,突然冒出这句‘壮哉、高顺’,自然让张辽不知所云。不过张辽听他口里这‘壮哉’两字,还是觉得挺符合高顺的,所以也跟着点了点头。

    刘备请张辽坐了下来。张辽又说:“曹操拿了我乘氏后,又纠合数万大军挥兵巨野。我巨野城在曹操大军到来前,本来已经遭到了他水路袭击,现在他又攻破乘氏,从陆路攻来,对我巨野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形势已经是十分危急了。将军说,天下能救他的,也只有刘大人你了。他派我来,就是让我向刘大人请求,希望刘大人你尽快发兵,以解我巨野城倒悬之危”

    张辽说着,又自站起来,向刘备拱手。

    刘备听他一说,心里窃笑。他口里这水路的‘曹军’,敢情就是我让李典扮演的那支袭扰巨野的军队了,只是没想到这支两千人的部队,也能让吕布如此心寒。他也不说别的,赶紧拉他坐下:“不说吕将军与我有‘结盟’之谊,就是他与我这毗邻关系,我焉能置巨野安危于不顾?文远不要着急,请先坐下吧。”

    张辽心里实在是着急,吕布走的时候跟他说,“听说刘备对你很是欣赏,本来我准备让别人去的,看到你跟他的这层关系,那就让你去了吧。”张辽看到,吕布说完后还对他嘻嘻一笑。他这一笑,不知道是怀有敌意,还是善意,反正让张辽身子一拘谨,当即答应他:“将军放心凭将军对某的信任,某定不负将军所托,一定恳请刘玄德发兵前来。”他大话已出,自然不想成了空话。他来时,又听到刘备在范县跟程昱对战已久,也怕刘备要是一负气欲要跟程昱硬拼到底,要是误了时机,那就不好说了。所以虽然听了刘备的话,他心里还是不放心。

    刘备把这话撂下后,却又不提巨野的事了。下面很快安排下了筵席,刘备让张飞、赵云、于禁、李典等陪他用餐,对张辽百般客气。张辽只一心想着救兵的事,哪有什么心思喝酒?但架不住刘备的殷勤,也就勉强喝了点。刘备晚上又留张辽住下,说道:“这次救巨野,文远你不需先行。你得跟我们一起去,这样让你家将军看见,才能显得文远你的功劳。”张辽虽然觉得这样有点故意找气给吕布受,但心想大局要紧,所以也就不多说了。

    刘备回到营帐,找来李典、赵云等商议此事。大家都觉得范县不日即下,现在又突然放弃了,实在可惜了。但从大局来考虑,如果吕布一败,曹操士气必将更加高涨,势必威胁东平,所以歧议了一阵后,都觉得必须暂时放弃攻打范县,撤兵去救巨野。

    刘备心里其实早已有了主见,之所以不即答应张辽,是怕将军们还没有思想准备。要是仓促说要撤兵,只怕影响士气。现在他们既然都说这么办了,他自己也就不用多说了。刘备最后啪案:“那好吧,就这么办但我们不可马上撤兵,起码不能让范县知道了我们有撤兵的迹象。这样吧,为了防范范县城内曹仁会派兵来追,就留下子龙五千骑兵断后,等我们去后三天,子龙你再撤回来。”看到赵云点头,刘备也就放心,各自散了。

    巨野城里,陈宫从乘氏跑回来,吕布虽然没有责备他,但也没给他好颜色看。对于这些,陈宫自然不放在心上。陈宫刚回来没两天,就传来高顺战死的消息。陈宫听到这消息,偷偷携了酒,跑到山上祭奠高顺,大哭了一回。回来后,又醉了一回。

    这曹操拿下乘氏后,又马不停蹄的挥兵来打巨野,陈宫听到消息后,便劝说向刘备求救,又建议说:“刘玄德正在攻打范县,要是他一时不能脱开身,而敌军攻打甚急,只怕会贻误战机。依某看,不如在曹军还未在城外集结前,温侯可先率支军队在城外驻扎,我自带支军队在城内。这样,我们两军就可形成互为犄角之势。到时,曹军攻打温侯时,我就可以开城击其后,他要是来攻我巨野城,温侯则同样可以攻打其后。”吕布听到陈宫的话,当即表示同意。可他回到室内,将此话跟严氏一说,严氏却是不同意了:“将军难道忘了我表哥魏续之事?陈宫他只不过一个外将,让他把守城内,将军信得过,妾却信不过他要是眼见情急,跟曹性那厮一样,把此城和妾也献了出去。到时,只怕妾连将军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

    吕布笑道:“陈宫这点我还是相信的,他比不得别人。想当初我入主兖州,要不是得到他跟孟卓的首肯,焉能成功?夫人,你多虑了。”

    严氏却是扭着腰肢,说道:“这我不管,反正妾是离不开将军”

    吕布只得没奈何坐了下来,手挽着她的腰肢,把她脸搬了过来,勉强笑道:“这巨野城本来城墙不高,夯土也不甚坚固,又遭他水陆两军的夹击,若不能想一个好办法,只怕在曹军围攻下,没两日就破了。到时,我等只怕都要葬身鱼鳖了。”

    严氏却是鼻子一哼:“妾听说将军当年虎牢关前大战十八路诸侯,尚且不惧,怎么现在连一个小小曹操就把将军吓住了?他曹操过来,将军以胯下赤兔、手中方天画戟就能打得他落花流水,何要听陈宫劳什子说那些鬼主意?”

    吕布一听,遥想当年虎牢关前的威风,气血上来,心里一喜,叫道:“取我方天画戟,牵我赤兔宝马来”

    严氏一愣:“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吕布豪气干云,多年不见的虓虎之勇一下上来了:“夫人等我,我去片刻,定杀得曹军人仰马翻,让他曹操大败而去,再也不敢小觑我吕布”

    严氏站了起来,笑道:“这才是我们家将军”

    第二百八三:巨野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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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四:典韦战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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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宫正在城楼观察敌情,突然看到吕布手中捉着方天画戟,胯下骑着赤兔宝马,正吆喝着将校,眼看是要开城迎敌的架势。陈宫看到这里,赶紧奔下城楼,拦住吕布去路,问道:“温侯这要往哪里去?”

    吕布正要开口,但转念一想,自己刚才还答应人家要据城犄角而守,现在又翻脸要战,实在不好说,只得将眼睛示意旁边侯成。侯成一下明白了,走上前,说道:“公台这是明知故问,敌军已在城下,将军出去当然是开城迎敌”

    吕布听他解释完了,实在心虚,也不敢看陈宫一眼,便即扯马,欲要上前。陈宫却是上前扯辔,叫道:“切不可敌军刚刚拿下乘氏,士气正旺,温侯此时出战只怕不宜。再说,就算温侯不答应我的计策,但我们也可坐下来慢慢商量,如何要遽然出战?更何况,要是一战不胜,只怕就堕了三军士气敌人在城外,这战肯定是要打的,但也请等刘备援军过来,再做商议不迟啊。”

    吕布脑子里本来没有什么主见,听他一说,身子一震,似是醒悟过来。是啊,现在出战,要是一战不胜,那就麻烦大了。再说,我已派张辽去请救兵了,不等救兵来,我独冒其险干什么?吕布想到这里,一阵汗颜。正要打马回去,但看到背后门户边伫立着的严氏,心头一怔。他这一怔,突然想起刚才在严氏面前信誓旦旦的言语。“我先前叫人备马取戟时,严氏笑‘这才是我家将军’,要是我因为公台的这句话就回去了,那岂不惹她耻笑?”吕布想到这里,一发狠劲,舌绽春雷,“驾~~~”便即一往无前,叫开城门,出城挑战去了。

    陈宫看他先前神色似有反悔之意,可转身间又变了个样子。陈宫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了,看他扯缰而起时,他就再也没说什么,也没再阻拦。他只是奇怪,吕布怎么翻脸不翻书还快,转眼就换了个主意?背过身来,看到严氏刚刚妩媚一笑,转身过去,他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他怔在当地,不由跺足,叹道:“怪不得我的三番好主意温侯他都不听,原来温侯身边有这祸水。哎~~~”也不说什么,只得登楼,操起鼓槌,准备亲自为吕布擂鼓。

    听到军士报说吕布开城出战,曹操立即亲自领了一帮人马来见吕布。曹操看到吕布,在马上拱手,笑道:“温侯,我们又见面了。”

    吕布鼻子一哧,舞起长戟,叫道:“曹阿瞒,你不要逼人太甚你我到了今日地步,还有什么好说,放马过来吧”说着,轻轻提起马缰。赤兔马通体红鬃被微风吹拂,马头一仰,上下齿一咧,喉咙里咕咕一响。在他对面的马匹一见,一个个不知是羞愧,还是胆颤,都是弱弱的后退一步。吕布手中方天画戟一抖,中天的阳光落在上面,如一道激光跟着笔直射了出去。而他坐下的赤兔马,霎间如脱兔一般,掀起两只前蹄,纵跃着就奔前而去了。

    吕布这一纵马,城头催人奋进的鼓声立即响起。吕布知道,这是为自己助威的鼓声。而且,他也听得出来,这鼓声三起三落,分明是陈宫惯有的伎俩。陈宫刚才还劝阻我出战,此刻却能抛弃偏见,亲自为我擂鼓助威?吕布只觉胸臆间血液澎湃,两臂突然似是灌注了千斤巨力,让他不得不好好发泄出来。他舌头一卷,喉咙里吐出雷轰电鸣:“谁敢与我一战?”

    曹操见他这副架势,不由赞道:“果然不减当年虎牢之威也”他知道他的本事,但又不能任由让他的气势盖过了自己三军,所以他喝问两边:“谁与我出战?”曹操身边随从、中军校尉史涣,应声挺枪而出。只可惜,没有两合,就被吕布扫落下马。史涣还想爬起来,早被吕布起手,在他窝心扎了一戟。史涣惨叫一声,瘫痪在地。还想伸手拿枪,头颅早被吕布胯下马一踢,脑浆飞溅四起。吕布鄙夷的看了地上史涣一眼,画戟一撑,铿然有声,雷吼道:“还有谁过来送死的?”曹操大骇,还没开口,旁边夏侯惇副将韩浩,愤怒捉刀而出。只可惜对了三合,又被吕布丢下马来,一戟扎在地上。

    吕布接连挑了曹操两员部将,曹操正骇,后面一人赶来:“曹公勿急,某去战他”曹操一看,是典韦。有典韦出战,曹操心里稍微宽松。吕布在场上,正自得意,突然看到曹操身后这人,恍然间想了起来,立即手执画戟,指着他叫问:“慢来你这厮可是濮阳之战中,那个‘十步乃白’的恶汉?”

    昔日濮阳之战,曹操黑夜偷袭吕布军,不想反被吕布救兵给困住了。吕布又亲自出战,曹操实在吃不住,只得临阵招募陷阵之士。当时,典韦应声而出。吕布来打时,典韦披甲数重,冒矢拒敌,只攻前不顾后,叫左右‘虏来十步乃白’。吕布看他这样拼命,也就只好败阵而去。那一战后,吕布就对曹操军中有这条汉子而十分惊悸。现在突然看到他,想起当时情形,知道就是当日跟自己拼命的就是这人,故尔叫了出来。只是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这才以‘十步乃白’来代称他。

    典韦只因他杀了己方两员大将,所以对他毫不客气。听他说起昔日自己的战绩,反是手持双戟,跨马上前,怒目代答,瞪视着他。

    曹操不无得意,指着典韦,道:“此乃吾之‘恶来’”

    恶来,又名恶来革。商纣王的臣子,传说他力气巨大,勇猛无敌,闻名当世。

    典韦不回答他的话,已经十分让吕布气愤了,及听到什么‘恶来’之名,不由哈哈冷笑:“昔日让你突围而去,遂使竖子成名。你有什么能耐,敢当这‘恶来’二字?”也不打话,提起画戟,夹马来战。典韦家贫,没有念过书,本来无字。只因那一战后,曹操在部将面前夸道:“此乃古之恶来”这才让典韦得了‘恶来’之名,从此也就成为他的表字。此刻典韦听吕布口里蔑视之语,心里恶怒,捉了双戟,扯马来战。

    吕布跟他数十回合一交,也是钦佩起来,不由哈哈笑道:“这样的,也才配跟我吕布玩玩。呵呵,‘恶来’之名,你还算勉强当得”他嘴上虽笑着,手臂上却是不觉加了力道,心里只想着:“天下只有一个吕奉先,焉能让你‘恶来’逞狂?”再打几十回合下来,典韦一个不慎,被吕布一戟划着了手臂。顿时,血肉连同铠甲一起被撕扯而下,把个典韦痛得咬牙瞪眼。吕布鼻子一哼,将扯下的破甲丢得老远,口里笑道:“恶来,还行吗?”。典韦被他这一阵撩痛,惊出一身冷汗。他也不打话,退后两步,把身上挂的碎甲索性都脱了下来,掷丢在地。他此刻只剩了身棉布内衣,反是觉得轻巧无碍。卷好了衣袖,挺起了双戟,咆哮一声,重抖精神,又复来战。

    吕布见他这样子,是钦佩也不是,是恼怒也不是。反正只觉得天下有了一个吕奉先,就不该再有第二个这样的人物。他这么想着,一戟狠似一戟,也不给典韦片刻休息。又是数合下来,瞥眼看他坐下小黄马渐渐力乏,行动迟缓,心里就是一喜,主意立即上来。想自己所跨乃是赤兔宝马,他这小黄马精神哪里是我这宝马可比?我只要不停兜圈,也能将你给拖垮,还用再战?只要这小黄马一垮,我觑准机会反身一击,他焉有不败之理?吕布唬到这个弱点,便是故意不接战,只跟他在场上左右提溜乱转。

    曹操在阵上突然看到吕布‘怯战’起来,心里也是惊疑,将军朱灵在旁边,提醒道:“曹公,吕布胯下乃宝马,典将军胯下乃瘦马,不堪一比。他故意不接战,两边乱跑,是想要拖垮那小黄马啊。”曹操眉一皱,伸手一指,说道:“恶来不可有损失,朱将军,去把他救下来。”

    朱灵应诺转马,持刀迎了上去,走到典韦身边,提醒道:“典将军马不堪骑,曹公请将军速回”他这边说着,接了吕布一戟。典韦奋力而战,虽抖擞威风,只是久战下来,力气也乏了,听到朱灵这句话,他也不做耽搁,赶紧扯马而去。这朱灵接了吕布一戟,顿觉气血翻涌,再接一戟,脑袋似是嗡嗡作响。他自己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虚幻一刀,拔马就回。

    典韦退到阵中,朱灵扯马回来,吕布不舍,打马紧追。

    时,夏侯惇和曹性刚刚从乘氏赶来。夏侯惇听到自己副将韩浩被吕布杀了,气恼不已。旁边曹性劝他:“某知道吕布的弱点,只要将军如此如此,此仇可报。”夏侯惇听他一说,虽没也必胜把握,但也只得听他的。他扯马赶来,看到吕布正紧追着朱灵,赶紧大喝一声,叫道:“吕布休要逞狂夏侯惇来也”

    第二百八四:典韦战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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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乃刘备介绍:
三国,重生成为刘备。 陶谦曰:非君不能安此州,只是尔如何能急之? 袁术曰:吾乃仲家皇帝,汝如何敢藐我太甚? 刘表曰:君与我同为汉室,借荆州虽不成,非欲夺邪? 曹操曰:竖子欺我,如何骗走吾之良将? 吕布曰:大耳贼,夺吾妻之恨,誓要啖汝肉,剉汝灰! ...... 刘备,不再偏安蜀汉。 这次他誓欲横扫诸雄,诛戮暴乱,宁背负千夫指万夫骂的罪名,也要让乱世止戈。等到天下靡定,自知何人当为贼焉!三国之我乃刘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我乃刘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我乃刘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