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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乃刘备全文阅读

作者:陈明弓     三国之我乃刘备txt下载     三国之我乃刘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四:郭嘉之谋

    里面的交谈略停了一时,接着又传了出来。

    只听曹操冷笑两声:“哦嗬,这可奇了!吕太守死后,昌豨这厮就占了我泰山,明眼人一看,怎么也看的出来他就是主谋。就算不是他,他的野心也活该让他找死。他在这时,就算不想找个依靠之人,但怎么也不应该结怨像刘备这样毗邻啊。可他却把刘备给出卖了,他这么做,就不怕刘备找他麻烦?”

    “曹公所言在理!”

    郭嘉似是笑了笑:“我这次奉曹公之命去范县、济北国等地召集散兵,平定盗寇,重新布防,本来是为了遏制、应付刘玄德在东平国扩张之势,只没想到,身在泰山的昌豨可能是以为我们是要准备打他了,反而倒是把他吓住了。所以,我还没到济北两天,他们那边就赶紧派使节过来,一面送礼,一面百般讨好。

    我当时故意吓唬他,‘杀吕太守的是你们将军,如果不把他交出来,至于请和,这却不能答应。’他们去后,我就将计就计,假做动作,传言要攻打泰山,并且封锁道路。有一次,侦骑抓获对方一个探子,收到了一封昌豨准备写给刘玄德的信。我就拿了这封信做了文章,信中谎称刘玄德本人,只告诉他道途远殊,爱莫能助。

    嘻嘻,没过了几天,这小子就怕了,乖乖送来请降书。他们还说,‘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家将军可以把当初刺杀吕虔的真凶告诉你。但却万万不能将我们家将军送来,不然就算鱼死网破也要一拼。’我一听就来劲了,想到现在还不是收复泰山的时候,也就暂且同意了他们的要求。他于是就把刘玄德派人两番行刺一事说了,只是当真说到主谋一节,这昌豨使者支支吾吾,不看也知道,自然不肯承认是他了。”

    刘备听得真切,暗自咬牙,以手撑地。脑子里,“这个王八蛋!”,骂了好几个轮回。

    刘备骂着骂着,也不知道是出于佩服还是可恼,心里只是直痒痒:“好个奉孝啊,你这一招,够狠的。”

    这时,又听里面曹操鼻子里一哼:“不管怎样,这刘备实在可杀!他帮助昌豨刺杀吕太守,表面上,对他是一点好处也没得到,但他却得到了一大堆看不见的利益。”

    刘备心里暗笑:“谁说表面我没得到好处?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想到昌豨送给自己的那几千泰山兵还在军中服务,倒是稍微慰藉了一下阴霾的心情。

    里面郭嘉接了曹操的话茬:“这当然,刘玄德帮助昌豨得到泰山,他们表面上也就成了‘同盟’的关系。那样,刘玄德就暂时可以撇开北面不顾,专门收拾袁术之流了。”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刘备,刘备暗道:“昌豨胆敢决意出卖我,他也就不可能继续跟我保持这种‘同盟’的气氛了。虽然目前他可能还一时不敢明着动手,但就怕他趁我之机,发兵来打,那可麻烦大了!不行,等昌邑一战回到东平后,我得先行料理了这个后患!”

    先是传来几声冷笑,接着是曹操在说话:“刘备若是只想过过好日子,满徐州撵撵贼寇,抓抓小盗,做点护境安民如打打袁术、水贼什么的,也就是了。但,就只怕他胃口不只是袁术之流!不然,他何以敢跟吕布表面结成同盟,却在暗地里夺他城池?更不可能以一句花言巧语,一让于将军退兵三舍,二让乐文谦那样平时对我忠心不二的部下反投他的阵营!”

    刘备在外面偷听了良久,毕竟还是二月初天气,夜风甚寒,而他自己身上又只是穿了件单薄的破裳,还打着赤脚。虽然他自恃身体强健,但也经受不了夜风寒流的持续不停的欺袭,身子已经开始感到疲冷了。不过听到曹操说到于禁和乐进一节,听他口气一字一顿,好像心里很是不爽,强压着怒火。也难怪他会这么气恼,换做我也会这样做。又思及他上面所说的‘胃口”心里也是好笑:“还是曹阿蛮你了解我,不但对于你,对于吕布,就是天下,这胃口只要好起来,我自然也就不会跟你们客气。”

    显然,对于于禁退兵,特别是乐进反戈投敌的事很是敏感,郭嘉听曹操这么一番话后,思索片刻才接下话茬:“曹公,对于于将军一事,你派我去时,我已经当面质问过了,于将军他也当面做了解释。他说他这么做是为履行自己当初的诺言,人无信不立,这一点也是无可厚非。至于乐文谦,哎,说不定也有他的难言之隐。曹公,你还记得,他当初为了你的事业,可是不惜出卖自己家私用以填补军需,又为曹公你辛苦募集来数千精兵。要不是他的帮助,当初陈留起事时只怕也就少了他这一份不可忽略的力量了。”

    曹操似是沉默了一时,冷笑两声:“我当然不会再怪他们,人各有志嘛!只是我不明白刘备他何以有此妖术,居然能让这两位我认为最得力的助手,在还没争夺到东平国之前,却是忽然间一个退兵,一个投敌。”顿了顿,“这刘备,实在不简单呐!”

    “过奖!过奖了!”

    刘备心里暗暗回答着,手掌在身子上下乱搓,希望擦出点火花来取暖。

    里面没有回答声音,可能是郭嘉也同意曹操的说法,所以点头无声。

    静止了一时,曹操似是沉静的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今日带着恶来亲自去了趟昌邑,查探了一下城里的情况。”

    传来郭嘉轻哦一声,接着是询问声:“城中如何?”

    “戒备森严。”

    曹操只说了这四个字,声音停了一会,才道:“我与吕布数战以来,互有成败,虽战争之初我只有数县,但也能凭着数县与吕布互教胜负。只无奈苗头正好的时候,却遭到了蝗灾,致使我们之间不得不暂时休战。去年冬季的时候,我听了大家建议,发动了冬季攻势。到了今春,我又一举拿下了定陶数县。本来我想趁势席卷,把吕布一鼓作气灭了,然后再一心对方徐看书就来整理州刘备。只没想到,刘备这家伙居然在数月间不但平复徐州,稳住袁术,而且还攻破豫州数郡,又接连占我东平数县,几乎是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完成了这些事情,实在让人不得不‘心惊胆战’呐。”

    刘备本来不以为自己这么厉害,突然听他一一列举,心里倒也是吃了一惊:“自我接手徐州后,这么几个月的时间,我居然做了这么多事了?”想到这里,不由慰劳的轻轻捶了捶骨瘦如柴的大腿,干脆将身曲卷,依偎在壁角窗下。

    “曹公你的意思是……”

    郭嘉的声音里带了点疑惑。

    只听曹操说道:“吕布虽有乘氏一胜,但他却不敢趁机进兵,反而全城戒严,可见他对我尚且忌惮。刘备却不然,他占了东平后,势必鲸吞我范县、东阿,触及我之根本。而且,刘备这人野心甚大,吕布虽然有虎狼之姿,却只是个无能之辈,不足相教!我的意思是,暂时与吕布休战,转而一心对付刘备。先灭备,后杀布!奉孝,你看怎么样?”

    “先灭备,后杀布!”

    刘备听到这六字,心头微颤。

    郭嘉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似是还带了点点头的意味:“按照目前局势来说,这么做也不是不行。一来,刘玄德虽然与吕布同盟,但根本不可能是一心,就算我们打吕布,刘玄德也不会救。同样,我们打刘玄德,吕布也势必不会相助。他们之间‘同盟’之坚定与否,不看别的,只看无盐城下就可得知。二来,吕布刚刚被刘玄德从他手上趁机夺了东平国,他此刻定然是恨透了刘玄德。说不定,只要我们稍微放松,他们就会打起来。”

    刘备听他一分析,心里更是佩服的了不得。只是来不及品味,周身随之一凛,也不知从哪来冒出了一口酥酥凉气。

    里面曹操咦的一声,恰似皱了皱眉:“听奉孝你话里意思,似是不完全赞成我这么做。奉孝,你也不要卖关子了,说说你的看法吧。”

    里面一阵干笑,只听郭嘉道:“我们如其跟刘玄德明着干,还不如跟他修好。”

    “这话深刻啊!”刘备身子不由拘谨。

    “修好?”

    里面曹操却是过了一时才发话,话音里似是带着砸舌头的惊咦之声:“奉孝话里必有深意,请为我说来。”

    郭嘉的声音这时已然放低,刘备只得把耳朵努力竖起,静心去听。

    声音不是很清楚,但好歹也能听了去:“我们如其跟刘玄德去争夺东平,不如祝贺刘玄德得到东平。这样,我们不但暂时少了一个劲敌,而且同时会给他们对方都增加一个对手。到时,吕布跟刘玄德之间最后一层微妙的‘同盟’关系,也必将被捅破。只要他们两家相伤的时候,也就是我们渔人得利的时机……”

    刘备眉毛一拧,仔细一思索,心里暗道:“好个郭嘉、郭奉孝,果真不简单啊!”

第二百五五:虎奔

    第二天,曹操在城外郊区射猎,邀请刘备同去。

    刘备随在曹操马后,心里只想着昨晚所闻,又念及十日之期不远,更是一塌糊涂。正不知该如何脱此牢笼,哪里有心思观赏这些?追随在刘备后面的赵狗剩见曹操连射两只兔子,心痒难耐,兜马上前,也想学射。曹操也不吝啬,呵呵一笑,又教他如何扯弓如何拉箭。

    这赵狗剩毕竟是个孩童,也只拉了两弓,额头汗珠只直滚。

    曹操笑道:“这弓马都非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你还是先谙熟了马术,再慢慢学习射箭吧。”

    这赵狗剩却是个倔强性子,听曹操一说,反把弓捏在手里不放,只不停著箭,望草里乱射。

    曹操哈哈一笑,也不理他,只教小心,他却另取了一支弓箭,掌在手里,回马笑道:“先生可否来一箭?”

    刘备拱手称谢:“有曹公在此,某乡野之人何敢献丑?”

    曹操笑道:“莫不是先生身怀绝技,故尔不用弓箭亦能猎物?”

    刘备只得赶紧笑道:“若能如此,天下飞禽走兽恐怕都被我猎尽了。”

    两边跟上来的将校哈哈一阵大笑,私下互相说道:“这人是真的不会方术,还是深藏不露,故做谦虚?”

    这话被曹操听见,曹操看了刘备一眼,疑心顿起,暗道:“对啊,我倒要试试他。”立即对身后一名将校如此如此吩咐,将校点头去了。

    曹操回过头来,对刘备笑道:“也罢,先生不愿露上一手,我们就继续走吧。”

    刘备又道了两声歉意。

    再走一时,刚才那名将校去而复返,回复了曹操一句。

    曹操点头谄笑,挥手让将校下去了,自己却又兜马走到刘备身边,笑道:“我看先生累了,不如先生先在此地休息一会,等我们大伙再猎头獐子再回来找您。”也不多解释,带头走了。他身边的一干将校,自然随了主公。赵狗剩想到陪师傅坐在这一点意思也没有,也跟了去。所以,顷刻之间,在这偌大的森林之中,刘备却成了孤家寡人。

    刘备骑在马上,左右顾盼,怪道:“曹操如何撇下我就走了?难道真如他所言,是怜惜我这残体,想要我在这里休息等他?”

    刘备将马打上前两步,看到左右灭无人踪,甚至马嘶声都无,心里更是惊疑:“四周怎么一下子突然这么安静下来?”脑子里豁然一亮,“我不正想着如何才能逃出曹操手心么?现在却不正是时候?此乃天助我也!”刘备想到这里,打量四周,寻找路径,正要扯马,脑子里突然又是一凛,“糊涂啊糊涂,曹操他故意躲开,正要让我露出破绽,我如何能中他奸计?”

    刘备尚在马背上打转,远处密丛里树木战栗,一声啸声忽起,接着只见一只白额大虎从后面跳了出来。刘备坐下马一见,四蹄乱掀,团团打转。

    刘备这里吓了一身冷汗,不知就在前面山坳里,曹操早已约束了人马,掩藏在草丛后面观察着刘备的一举一动。他命令将每匹马马嘴里都衔了一根树枝,又传令将士噤声,所以刘备会在刹那间听不到任何声息。曹操先前之时在北山捉了一只大虎,就关在左近。他想要试试刘备到底有无方术,所以命那将校将老虎取来,先藏在了树木后面,等到他们借故走开了,这才将白虎从笼中放了出来。这虎被曹操饿了三天,突然又被放出来,一肚子闷气正不知道往哪里出,跳出来时看到眼前这一人一马,早是两只前爪一按,重抖虎威,向天再是一声咆哮。

    躲在曹操旁边的赵狗剩看到这一幕,特别兴奋,抓着曹操的袖子,激动不已,连连说道:“曹大人知道吗,当日我也是遇到这么一只大白虎,最后被我师父拐杖一戳,白虎就乖乖伏在地上,又被我师父呵斥一声,那虎也就夹着尾巴走了。”

    曹操两眼望着场上刘备,耳边听到这里,瞥了赵狗剩一眼,皱眉问他:“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赵狗剩正要说,‘当然’。没想到,白虎一出现,‘师父’捏着拐杖不是戳老虎,却是不停戳着坐下马的屁股。手一乱,还把拐杖丢在了地上,看他那一脸慌慌张张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大师’风范。

    赵狗剩看到这里,闭上眼睛,心里暗道:“师父,你老人家也太丢我面子了。”也是不禁为师父的表现脸红。

    曹操看到这一幕,这下完全相信这‘左慈’绝对是没有‘妖术’的。他不像别人那样看不到接下来精彩的一幕而失望踮脚,反而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转眼对身旁将校漫不经心的笑道:“所谓方术,不过尔耳。”

    将校失望,曹操窃喜:“从此军中再无妖惑之言矣!”

    曹操正要命人去救‘左慈”不想,只见场上‘左慈’拐杖一丢,他坐下马吃痛了,突然仰天一吁噜,居然在白虎扑到前,已然撒起蹄子向旁边狂乱奔了去。赵狗剩这时也似是想到‘师父’遇到了危险,赶紧奔了出来,想去追‘师父”‘师父’却被白虎撵得跑入密林深处去了。

    曹操也恍然间觉得玩笑开大了,虽然这‘左慈’一向隐居天柱山中,但天下间却是少有人不知其名的,也算得上是一个‘名士’了。要是因为自己一时失手,让这位‘名士’死在自己手里,那可就又要受人非议了。他甫来兖州时,屠杀了‘名士’边让等辈,这才闹得沸沸扬扬,以致让陈宫等兖州士族对他切齿痛恨,这才酿成了吕布之祸。他到现在仍是对名士边让之死隐隐感到不安,经过此事后,他对名士的态度也就变得暖昧了许多,不像原来那样明目张胆的杀害这些‘名士’了。曹操此刻眼见‘左慈’身无‘驭虎’之术,而只有狼狈逃窜的本事,也怕老虎伤了他,赶紧招呼左右来追。

    幸得刘备狠狠刺了一下马屁股,虽然因此丢了竹仗,但却使得这匹已经手机看吓得瘫软在地的马一下子奋蹄跑开了。虽然刘备一时走脱,但这只大虎早已饿得昏昏撞撞,眼见到口的美食跑了,哪里不恼?一扑落空,仰天狂啸。四蹄抬起,就是乱扑。比起刚才,更加狂躁,更加不安,也更加凶猛!

    刘备耳边只闻风声,脑后传来虎啸,额头上汗珠乱滚。慌乱间缰绳早已脱手,也不及去拽,只任由胯下马向前冲去。没想到胯下马也是闷头乱撞,居然一蹄子踏进了癞子洞,马腿折得咯嘣一响。接着,马屁股撅起,直将刘备从马背上掀飞了出去。

    刘备身子凌空,看到下面地势徒然往下倾斜,知道是个大滚坡,而下面又是一簇又一簇的乱树荒石,心里不禁发毛,一阵乱叫:“死了死了!”

    身子一落地,刘备如死一般的躺下。

    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噩梦,终于,一梦惊醒。刘备醒后才知道自己从斜坡上滚下,幸好被一个过路的马车车夫救了去,刘备问他:“老人家,这是哪里?”

    老人家尴尬一笑:“这位仁兄大哥不要开玩笑了,这声‘老人家”我实在当不起。”

    刘备忘了自己是‘左慈’之身,捋了捋自己这部白雪的胡须,的确要比他那黑须要光华灿烂得多,也就跟着尴尬的笑了笑。

    只听老者说道:“这里啊,是梁国睢阳城啊。哎,大哥你命真硬啊!从那么高的上面滚下来,除了着了点皮外伤,昏迷了两天,居然并无伤筋动骨。”

    刘备捏了捏自己骨头,一点也不痛,心里暗笑:“换了‘左慈’这个身躯,除了邋遢了点,脏了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命就比一般人硬!”

    他也不及细想,掐指一算,十日之期只剩下两天了,也不及卧榻,赶紧起身拜谢老人家。

    老人家吃惊的问:“大哥就这么走了?”

    的确不能这么走,刘备想要取来包裹,给他金钱,以谢救命之恩。但触手处,突然心里一惊:“糟了,我把包裹还落在昌邑城的酒肆里了!”他一想到要是没有那身衣服就不能换回原身,心里更是急得冒了一阵冷汗。转眼看到老者,连连作揖,说道:“老人家,请您留下姓名住址,我去之后必当使人上门重谢,以报今日搭救之恩。”这声‘老人家’却是情理之中,自然叫得认真。

    老者慌忙摇手:“举手之劳,大哥何要言谢?只是我担心,大哥你刚刚醒来,只怕不宜乱动。”

    刘备拱手作揖:“多谢老人家的好意,只是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办,不能耽误了,就此告辞。”老者无奈,只得送出门。刘备从老者这里出来,一径去见刘晔。来到府外,忽然想到身非己有,就这么去见他们,恐怕会惹出事端。只是叵耐事情太急,不能耽搁。刘备在府外踟蹰良久,计上心来,借了一张纸,写了两个字,交给了府吏,让他送呈刘晔知道。

第二百五六:弄玄

    刘晔正在府上办公,突然接到这张纸条,展开一看,却是‘发兵’二字,心里一惊。正不知何意,再仔细一辨,恍然看出了关键,连忙问他:“送书之人何在?”

    府吏回道:“尚在府外候着。”

    刘晔赶紧亲身来见,门外却只站着一个衣衫蓝缕的老者,别无他人。

    刘晔正要开口问他,反是刘备抢前两步,把住他的手臂,笑道:“子扬啊,辛苦啦!”

    两边府吏见一只脏兮兮的手爪子按在刘都督臂上,都抢着前来喝止。刘晔微微一愣,还没开口,就见‘老者’撇下自己直往内院闯去。两边府吏正要阻拦,被‘老者’伸手挥开。刘晔见这‘老者’派头不小,又能叫出自己姓名,赶紧喝退两边,自己跟着迎上:“这位先生,不知……”

    刘备回过头来,笑道:“子扬啊,你也有走眼的时候。什么先生,我就是……”

    突然又住了口,换了一句话,“我饿了,先去让人准备饭菜吧。”

    刘晔见这‘老者’虽然看起来柔若无骨,但行事说话却是气度非凡,也想不起什么地方见过他,又想到他有刘使君亲笔书信,却是不好得罪。只得赶紧让人备饭,自己则恭请他进了内堂。

    刘备问他:“我刚才给你的书信,你看过了吗?”

    刘晔被他气势所凛,不由得拱手回答:“看过了。”接着问道:“这是刘使君的笔记,只不知道为何只写了这两个字?这‘发兵”又如何说?到底是向哪里发兵?”

    刘备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哈哈一笑:“子扬你平时不是挺会说的么,如何现在却是百般客气起来?再说,这向哪里发兵,不是有我在么?”

    刘晔再次拱手:“正要请教!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在刘使君帐下所任何职,我如何没有见过先生?”

    刘备道:“问这么多干什么?我在这里用餐,你去给我把众位将军召到府衙就是了。”

    刘晔微微迟疑,拱手去办了。

    刘备这里匆匆扒了一口饭,酒也没心思喝了,听到刘晔已经邀齐了梁国众位文武,赶紧也就跟着来到府衙。进了大厅,里面黑压压一群人,有梁相许豹,有将军陈到、麴义、张飞,有从事中郎简雍、孙乾,等等。大概除了驻守在蒙县的傅彤等众多守将县令外,留守在梁国的大小官员都到齐了。

    刘备一径走上去,扫视众人一眼,点头道:“哦,都到齐了!事情紧急,我也不啰嗦了。此次我来,传达刘使君意思,令,刘晔督陈到、麴义、张飞三位将军,率兵两万,攻打昌邑,其余各部人马留守梁国各路要塞。令出如山,违令者斩!众位将军,明白了吗?”

    众人先是一愣,纷纷窃议,张飞首先站了出来,指着刘晔问道:“刘都督,这是哪里来的糟老头?你不是说有重要军情要商议么,如何让我等跑来听者老头疯话?”

    众人也是不解,纷纷向刘晔问话。

    刘晔从袍裾里取出一张字纸,亲自送到张飞等人手里:“诸位请看。”

    “出兵?”

    张飞也只看了一眼,立即叫道:“这是我大哥的字啊。”有识得的,纷纷点头。

    陈到谨慎的问道:“这是何处来?”

    刘晔道:“正是这位老先生送来的。”然后从又向刘备拱手:“不知先生何人,还祈实告,不然徒令我等猜疑。”

    刘备还没开口,张飞就扯步上来,去拽刘备的袖子,指着字纸,问道:“这信是你送来的?”

    刘晔在旁,赶紧道:“张将军,不得鲁莽。”

    刘备心想我现在是‘左慈’之身,而‘左慈’向以‘方术’成名,刘晔等人想必听过。我若直接道出其名,他们未必肯信,但若我先跟他们玩点玄的,那时就不怕他们不信了。

    刘备想到这里,哈哈一笑,待张飞伸手抓来,他反是揪准路子,扣住了他的脉门。对于张飞的弱点,刘备最是了解。张飞手腕被他掐住,自然动弹不得。眼见当庭出丑,脸色一涨,赶紧喝道:“这糟老头想干什么?”

    旁边众位文武也是一愣,纷纷拔剑欲前,被刘晔及时阻住:“大家且稍安勿躁,此乃刘使君令使,不得无礼!”

    众位听他一说,稍稍退了两步。

    刘备扣住张飞不放,悄声在他耳边道:“翼德,你也太不小心了,左腕乃练门之关键,如何轻易让人扣住?你这么不小心,岂不是把自己小命送给了别人?”

    “什么昨晚今……”

    张飞先还把‘左腕’听成了‘昨晚”虽然不懂‘练门’这样的江湖术语,及听到后面几句,吓得虚汗直冒,心想:“俺的左腕一但被扣全身就无法使力,有时甚至在关键时刻偏偏力怯,叵耐这厮如何知道的?”

    他不由再三看了刘备两眼,见眼前这位老者外表虽然穷酸,谈笑之间却是难掩道骨风流,让人有种敬而远之的感觉。他平日最是敬佩文人,见他一语了后,不但没有趁机刁难自己,而且立即将自己手腕松开,心里一古脑气也就在不觉间消失了个干净,赶紧拱手道:“多谢先生饶命之恩。”一言后,立即退下。但旋又惊咦一声,回身问他:“俺未曾道出姓名,先生又是如何知道俺的草字的?”

    刘备憨笑一声,摇头不语,瞥眼看到陈到,走到他面前,点头笑道:“久闻叔至大名,一向景仰!”

    陈到听他一说,微微错愕。再仔细看了眼前这位老者,实在没有见过啊!他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姓字的?陈到见刘备施礼,自己自然也不能失礼,也是赶紧回拜:“不敢不敢!”

    刘备撇下陈到,走到麴义面前。先是微微一笑,然后举起手来,伸手,掸了掸麴义衣服上的灰。麴义眼睛瞪视着他,也不说话。刘备却是附耳而过,匿声对他说道:“舍我,我去后,梁国全文字整~理这边就有劳将军你协助刘都督为我镇守了。”

    麴义一听,豁然看了眼前老者一眼,吃惊半响:“刚才这句话,正是刘使君去东平前找我所谈的内容,这人是如何知道的?而且听他的口气,倒是学足了刘使君七八分神似。”

    刘备又走到许豹面前。

    许豹一副憨厚的脸上总是带笑,一笑,肥肉一坨挂了出来。他一心只想着既是刘使君的令使,那就万万不能得罪。虽然他的身份还有待考究,但也没必要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得罪了人。更何况,眼前还是位老人家,对老人家拜拜也绝不会吃亏。所以,他也不等刘备开口,倒是连连拱手,憨笑相对:“令使好,令使好。”

    刘备本来一直不放心许豹不战而献梁国,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也就把心放下了:“这样的人,只求苟安就行,绝对不会有野心。只要给他个虚位,让他吃好喝好,他也就何乐而不为了。至于我在他头上扣上几座大山,他也绝对不会感到不适,更不会无故背叛我。”

    刘备还了礼数,拱手笑道:“许相为刘使君镇守梁国,实在辛苦了!”

    许豹憨笑道:“哪里哪里!”

    刘备转眼看到孙乾端身在侧,把他袖子一拉,轻声笑问:“公祐从彭城过来,子布、子纲、长文他们可好?”

    孙乾一愣,这老者动作怎么这么谙熟,我何曾见过?哦,对了,刘使君在时,跟我说到机密处,总是喜欢将我拉到一旁。而这人……这人……

    孙乾疑惑的再次端详了刘备两眼,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位老者哪里有刘备半分样子?

    刘备偷眼看到简雍,只见简雍正在哪里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似是认了出来。刘备有点惊疑,赶紧上前,问他:“宪和,你这酒筒里藏着的宜城醪可否借我解解馋?”

    简雍伸手一解,递了给他,笑道:“我看你老儿一直瞅着我的酒筒,就知道是馋了。哈哈,既然同是酒鬼,那我简雍何能吝啬?”

    刘备听他一说,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放心,只心里怪道:“我还当你老小子认出我来了呢。”一面想着,一面伸手接过了酒筒。

    刘备鼻子里闻到宜城醪烈香,只恨先前吃饭时没有喝到美酒,此刻突然再闻,如美女软卧在怀,哪有不动心的君子?赶紧是抬起脖子,一仰而尽。咕咚咕咚,也不知喝了多少口,这才罢休。将酒筒还到他手里,突然讶异问他:“咦,十分不对!平日刘使君找你喝酒,你都会半路从他手上夺走,不让他喝到尽兴。如何今日,你却任由我这不相识之人这么烂喝,而面无半分痛惜之色呢?”

    简雍接到酒筒,也是连连喝了几口,这才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要是我每次都让刘老家伙他喝得尽兴而归,那么他回去后岂能在梦中流涎,下次也就更不会来找我了。而你就不一样,你是我路上相逢的酒鬼,有一顿不会有第二顿,我还用吝啬么?嘿嘿,你老小子是不懂的。”

    “好个老小子!”

    刘备听他一说,心里倒是暖和了许多。哈哈一笑,不用多问。刘备扶了扶简雍的肩膀,正要转身,只见刘晔已经走了上前,哑然道:“这位老先生跟我等都未曾谋面,如何对我等尽数了如指掌?我观察先生良久,忽然想起一人,我若猜错了,还请先生见谅。”看到刘备点头,刘晔接着拱手问道:“先生莫非是庐江左元放?”

    刘备倒是一愣:“子扬,你是怎么看出我就是左元放啦?”

    刘晔见他这副样子,知道自己猜对了,赶紧道:“原来真是左先生!失敬失敬!”转而道,“先生不要忘了,先生乃庐江人,某老家就在毗邻九江郡。某少闻庐江有一人从小炼丹天柱山中,少窥方术,很是了得。曾有‘贮水钓鱼’一事,天下几乎无人不知。我见先生你能随口道出我等姓名,隐事,而又年龄相仿,只奈少了传说中的一根竹仗,不然某早就认出尊范了。”

    刘备哈哈一笑:“我这根竹仗啊,正好就在前两天丢了。”

第二百五七:御风

    无盐城,刘备卧室。

    左慈沐浴完毕,亲自点亮灯盏,将折好的一只大船两只小船放进铜盆里,每只船上又放了数颗豆子。等船吃水,在盆面移动时,发出了嚯嚯响,这才取了另一只铜盆,将这两只盆合扣上。烧了一纸黄表,点了一柱香,口里又默念几句,方才从房间内退了出去,径直来见鲁肃。

    左慈开门见山,对鲁肃道:“十日之前已近,我就要前去赴约了。”

    鲁肃道:“先生大义,某子敬深为佩服只是,先生这一去是以刘使君之身,要是不带上剑啸营,只怕厉、许两位护军首先就不同意。要是他两阻挡,这,这我也只怕不好阻拦,所以还请先生做好安排。”

    左慈扶手道:“素闻子敬大才,这点小事想子敬你不劳我多虑。更何况,当初我与刘使君之间已经达成协定,我只答应替他赴约,至于这人事安排,我却一窍不通,还请子敬你自己拿主意。”

    鲁肃点了点:“这样的话,那我就只好以刘使君的名义发布一道命令,把他们全都调开,这样他们也就没话可说了。”

    左慈站了起来:“这我都不管,我今日再斋戒一天,夤夜将要隐去,其余的事就有劳子敬你来安排了。”

    鲁肃也跟着站了起来,拱手道:“请左先生放心。”

    左慈自回卧室,鲁肃召来厉影、许褚,将自己草拟的一封调令书交给他两,又跟他们解释:“刘使君此去赴约,他怕吕布趁机进兵犯边,虽然事先已经让子龙守致密城,文谦守阚亭,但尚且缺少游兵,故尔令你二人率领剑啸营壮士,一路接应致密城,一路接应阚亭,并配合阻击敌军。望两位将军接到命令之日,立即出兵,不得耽误。”

    厉影首先不解,问他:“我剑啸营乃近卫军,一切调配都由主公他一人才能安排,虽然鲁司马你掌管兵权,但却无权指挥我等,更无权对我等发出调令。主公他只要亲自跟我们说一声就是了,如何还这么麻烦要鲁司马你来转达?这其中,我实在不明白”

    许褚也是不解:“让主公一人赴险,我许褚第一个不同意,我自己找主公说去”

    两人话一说完,转身要走。鲁肃就知道他们不会轻易同意,但想要是他两去找左慈说,左慈这人又不懂得这其中蹊跷,被他两一问,势必露出破绽。他到此时也没功夫跟他们细声细气了,心想着只有把话说恨点,他们才能听得进去。鲁肃想到这里,唬见他两要走了,赶紧一啪桌案,站了起来,叫道:“此乃刘使君亲口命令,你们敢不听吗?来呀”

    鲁肃一声令下,门外立即奔进七八名铁戟士,齐声应诺。鲁肃指着许褚二人,“有敢再往外走一步者,就给我拉下去砍了”

    厉影、许褚二人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想到刘使君一向对鲁肃信任有佳,而他们平时也对鲁肃这人十分钦佩,刚才也只是一时急了,这才一时鲁莽了,现在听他动真格的,也怕闹得刘使君知道,所以也就止步没走了。

    二人回过身来,赶紧给鲁肃赔罪。

    厉影道:“主公的命令,我们自然不敢不遵守。只是主公他若放着我们这两位护军不带去,却独身一人前去赴难,这难道是他应该做的?这样一来,他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还不如及早驱退我等,好让我等自谋生路。”

    许褚咬牙,也是叫了声:“鲁司马主公这次涉险,身边一位将军也不带。说实在的,我许褚不放心,司马,难道你就放心得下?”

    鲁肃道:“两位将军一心为主,此情此义我子敬也深为感动。你们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我想,刘使君他既然这么安排,自然就有他的目的。他此去赴约虽没有带上将军各位,但他也并不是一人前去,最起码,他身边还是有数千人马作为护卫的嘛。再说,你们跟随使君南征北战也有数月时间了,使君他大小数战以来何曾有失算过?你们难道就连这一点都信不过他?”

    许褚语塞,赶紧道:“不敢”

    厉影缄默一时,又问道:“虽然鲁司马说得有理,但我奇怪,主公就算不带上我跟许护军前去,那也罢了。但剑啸营是他的近卫军,理应跟随其左右,但他却一个也不带去。这要让外人听见,岂不让人含笑?”

    鲁肃摇头道:“哎,将军你哪里明白。这一点,你难道就没有仔细想过?”

    厉影被他一说,反是一愣,拱手道:“司马此话怎讲?”

    鲁肃不徐不疾的道:“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剑啸营里都是些什么人?皆是虎士、剑士啊哪一个不都是以一抵百、力能擒虎的猛士?这些人才,若能加以历练上一两年,出来之后,定然都是将军之才啊。刘使君此去赴约,何能滥用这些人才?自然有他该用的地方。”

    厉影看了许褚一眼,许褚也是看了厉影一眼,齐声问道:“鲁司马,你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说~~~此次吕布与我家主公赴约只在其次,而……”

    鲁肃赶紧哈哈一笑,假作失言:“哎,既然我说漏嘴了,我也就实不瞒两位将军了。”

    厉影拱手:“还要请教。”

    鲁肃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了,将厉影、许褚往里面请,许久才道:“刘使君这次赴约,既不带上子龙、文谦,又不带上两位将军,更不带上剑啸营护卫,你们难道还真以为他会这么傻?他既敢前去,自有他脱身之计,你们自也不必担心。

    实话告诉两位,刘使君这次赴约,其实,只是一个诱饵。他此去,为的就是给吕布下套。只要吕布他上钩,出了山阳,到了我们地面,那么真正的重任还是要落在诸位身上呐。不然,我们何以将重兵放在阚亭、致密城一带?

    你们想想,要是使君将你们都带到船上,不说帮不了什么忙,建立不了寸功,就是他的大计也无法得以实施啊。到时,别说你们败坏了使君的大计,就是面对使君对你们的信任,你们又有何面目再去见他?”

    厉影身子一凛:“我明白了原来使君不让我们去,就是想给我们剑啸营立功的机会”

    鲁肃哈哈一笑,扶着他肩膀,看着许褚,说道:“两位将军能明白使君的一番苦心就好。”

    厉影和许褚一齐退了两步:“如此,我等这就下去准备。烦鲁司马转告一声,我们就不过去向主公辞行了。”

    鲁肃亲自送出门,等两人走得不见了,这才摇头一阵苦笑,长吁了一口气。

    等到天黑了,鲁肃又去找左慈,问他:“先生今夜就动身么?”

    左慈笑道:“白天我不是说过了么?”

    鲁肃点头道:“我当然记得。只是我想,现在尚有两天时间,先生你明天动身不也来得及么,何要夤夜前去,这样如何方便?”

    左慈笑道:“白天黑夜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样,更何况我还想先到汶水边看看沿岸的风景,欣赏一下这二月莺飞草长的春色呢。如果不是为了这些,照我原来的打算,我还准备过两天再动身呢。”

    鲁肃一愣,笑道:“先生你在说笑了,要再过两天,就来不及了。”

    左慈却是反问他:“子敬,你是不相信我能办到?”

    鲁肃赶紧拱手:“不敢”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真的不敢相信。他这脸色,左慈自然一眼看了出来。左慈也不打话,从袖中取出一张黄表,拿在手上,对着油灯方向,轻轻一吹。本来他这口气是从这边往对边吹,但油灯的火却是从那边燃向这边,顷刻间就将他手里捏的黄表点燃了。

    左慈待黄表一燃,放在自己鞋履边熏了熏,又在鲁肃脚边熏了熏,嘴边念了几句咒语,道了声:“疾急,走”

    鲁肃尚且愣在那里,讶异问他:“先生,你这是干嘛”

    还没等鲁肃反应过来,袖子被左慈轻轻一扯,脚下生风,身子跟着也就不由自主向门外冲了去。门外站着数名卫士,都是眼前一花,赶紧互相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然后都是互相摇头,又问,“听到了什么?”又是摇头。

    鲁肃只觉两只脚掌就像是一匹急速奔驰的烈马,根本收控不住,两脚唯有凌波微步,耳畔只闻风声呼哧,如刺刀在耳。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声一停,袖子又被左慈一拉,身子已经落到了一只大船船板上。船上灯火正胜,士兵站哨、巡逻,来往不停。

    鲁肃大骇,惊问:“左先生,可千万不要开玩笑,这是哪里?你莫非把我带到敌船来了?”

    左慈放下他,哈哈笑道:“鲁司马不闻两岸水声?这里就是汶水了。这些士兵,都是我们自己的人,鲁司马不必害怕。要不是我看你不相信我一日能赶到这里来,我怎会鲁莽着将鲁司马你带来这里?”

    这时,一队士兵上来,拱手道:“见过刘大人”然后又自去了。

    鲁肃转头一见,只见这些士兵说话时脸上肌肉不动,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不由惊疑问他:“这些难道就是先生你撒豆变成的士兵?”

    左慈点头,叫人摆上果点,陪鲁肃坐了几个时辰,这才将鲁肃御风重又送了回去。

    鲁肃这下对他彻底拜服,问他:“左先生,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左慈指着灯火和铜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些。”

    鲁肃道:“这好办,此处由剑啸营虎士轮流把守,我也会定期来察看。左先生,就放心吧。”

    左慈点了点头,再从袖子里扯出一张黄表,点燃,熏履,念动咒语,御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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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八:昌邑交兵

    睢阳城中,刘晔问出眼前这位老者就是‘左慈’,赶紧拱手再拜:“先生何不早说?某仰闻先生高义已久,只是无缘一见。今日得瞻,真乃神仙之姿也。如先前所说,先生此来是专门为传我家使君命令而来,只不知我家使君有何具体任务要下达?还望先生详细说来,免得我等糊涂。”

    两边文武有许多听闻左慈之名的,对刘备由怀疑,一下变成了敬重。刘备也没想到‘左慈’名声这么好,就连刘晔、张飞等对他都是礼遇有佳。也大幸刘晔看得起这个‘左慈’,不以左道责之,不然没有取得他的首肯,更不可能取得众位文武的信任了。

    刘备这时也就把左慈跟他说过的话跟他们说了,只是把‘左慈’的经历换成了自己。只说自己在山中掐指一算,见北方有血光,于是寻到了东平国。又得到‘刘备’重托,让他到梁国来找刘都督,传令刘都督趁机攻取昌邑城。刘备又道:“使君走时只说有此二字,刘都督自然明白,他定然马上出兵。”

    刘晔愣了愣:“先生乃世外高人,我何能信不过?只是,使君他去赴吕布之约,虽然吸引住了吕军主力,但使君他到底以身赴险,我还是放心不下啊。”

    旁边张飞等也是急得踮了踮脚:“这都是吕布设的‘鸿门宴’,使君何要践这种小人之约?”

    刘备笑道:“以刘使君的本事,他可能让吕布占到便宜吗?依我看啊,你们刘使君此去不但一点危险也没有,反而能杀杀吕布的锐气,众位请放心吧。”

    刘晔等人听他一说,想到他不见己面而能知道自己的隐事,自然对他的断言信之不二:“有先生这句话,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刘备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离十日之期只有两天了,刘都督丝毫耽误不得,还请赶紧发兵。”

    刘晔点头称是,赶紧让张飞等下去检点人马,又交代梁相许豹几句,并留下简雍、孙乾好生协守城池。交代清楚,又恭请刘备一同前往,刘备笑道:“我本世外之人,不理这些俗事,既然刘都督你信得过某,某也就随军同往。”刘晔赶紧纳头称谢。刘备看他那样子,心里好笑:“子扬毕竟不糊涂,只要把我这送信之人放在身边,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也好随时拿来是问,不怕跑了。”

    刘晔发兵前早派出了侦骑,一路往来探查。又以张飞为前锋,先行开路。等张飞出发了半个小时,刘晔这才拔起三军,遵照‘刘备’口谕,发兵两万。大军出去,第一天也没敢行进多少路程,到了己氏县,眼看天昏,也就把军驻扎下了。张飞的先锋军,则在离己氏十几里外扎营安寨。刘晔刚刚把部队驻扎下,又悄悄派出数十侦骑连夜绕往前侦查,比及天明,并没发现异状,这才传令军队急速行进。

    这些刘备尽都看在眼里,对刘晔的‘谨慎’倒是刮目相看,心里自然欢喜。他看到刘晔此刻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倒好像是疑虑尽去,也就不由开口戏问:“刘都督,现在你可以完全相信我的话了吧?”

    刘晔赶紧说道:“先生的话,我何敢质疑?只是我想到吕布此去赴约,其志必在一举拿下东平,可是他兵力有限,必将从后方调配。他后方兵力一但薄弱,势必怕其他人趁机觊觎。要是他在路上预先设下埋伏,到时我匆匆而来,只怕就要不得不匆匆败去了。故尔,我也得十分小心对付,让侦骑往来查探,就是怕误中了敌人的埋伏,也请左先生勿要多疑。”

    刘备重重点了点头,赞道:“子扬,你有这个忧患意识就好”

    刘晔微微一愣,他这口气,跟刘使君何其神似啊

    这时,一骑飞来,下马禀道:“都督,前锋张将军遇到梁丘城强敌抵抗,首战败下,请都督指示。”

    刘晔还没开口,刘备就骂了起来:“这个翼德,谁叫他随便接战?”

    刘晔指着侦骑道:“告诉张将军,叫他勿要接战,绕道过去,直进昌邑”

    侦骑上马而去,刘晔这边也传令绕梁丘城而走。不过片刻,侦骑回来报说,张飞非但没有撤下来,反跟梁丘城吕布守军又接了一仗,败下阵来。而那张飞越战越恼,硬是不肯退。

    刘晔在马上思索片刻,尚未开口,刘备早是纵马上前,指着侦骑,喝道:“带路”

    侦骑犹豫的看着刘晔。

    刘晔赶紧上前,瞥眼看到老者脸色变得出奇难看,反而安慰道:“先生不要生气,这……”

    刘备打断他的话:“刘都督,我问你,刘使君走时跟你说,对于那些不听调配的将领,该如何处置?”

    刘晔一愣,心里哑然:“这都知道?”也不敢隐瞒,拱手道,“刘使君走时,说道,他去东平后,梁国一切军政都由我暂时全权代理,在梁国驻扎的所有军队都可由我调配。如有不听令者,可先行拿下,等使君回来后,再行治罪。”

    “很好”

    刘备点了点头:“现在张将军他不听军令,让他撤退他不撤退,你该怎么办?”

    刘晔不敢不回答:“当按照刘使君吩咐,先行收押。”

    刘备道:“知道就好,刘都督请行使职责吧。”

    刘晔在马上,半天没动,刘备不由动怒:“怎么,你看到张将军是刘使君的三弟,你就不敢得罪他了?”

    “当然不是”

    刘晔赶紧道,“我在想,凭着张将军的本事,如何会两次败于敌手?如果这是一个劲敌,就不得不将他拔除,不然等我们到了昌邑,这个劲敌却追在我们后面捣乱,那就麻烦了。”

    刘备想了想,点了点头:“刘都督考虑得也无不是,这人能两败翼德,也应该不是平凡之辈,的确要防他前后夹击。这样,你可增加两千兵马给翼德,翼德既然不肯退军,就把这个‘劲敌’留给他慢慢啃。而主力军队,却是丝毫不能停下,还要继续绕道前进”

    刘晔笑道:“我想的就是这个,如果让翼德缠住这支军队,不让这股强敌增援昌邑,那么我们也就不怕后路来敌了。”

    刘晔跟刘备商议定,便即拨了两千兵马给张飞,并嘱咐侦骑:“查清敌方将领是谁,速速来报。”探马领命而去,刘晔又下令军队加速前进,从小道绕过了梁丘城。也没多少时候,侦骑来说:“查清了,敌方将领叫高顺。”

    刘晔点了点头,又问:“他那里有多少人马?”

    侦骑还没回答,刘备早在旁边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不足千人。”

    侦骑微微一愣,连道:“先生果然是神人正跟先生所说一样,他所领的,的确不到一千人。”

    刘晔看向刘备,说道:“先前张将军与贼兵战时,尚是敌人的双倍人马,贼将却能轻易连胜,现在虽然给张将军加了两千人,只怕也难以应付。”

    刘备点头道:“高顺手上虽然只有不足一千人马,但他所领乃是吕布精锐之师,皆能以一挡十,号称‘陷阵营’。张将军率部虽多,其中亦有精良,但亦恐难匹敌。所以,我们也不能指望他能击退高顺,只求稳住敌将就行。等我等夺了昌邑,再来收拾贼将不迟。”

    刘晔当即吩咐:“照先生的话告诉张将军,让张将军他小心应敌,只求稳,不求胜”

    “诺”侦骑领命去了。

    军队行了没半日,未牌时分,也就来到了昌邑城下。

    吕布走时,以曹性为主,魏续为副,共同驻守昌邑城。

    曹性在府上,突然接到敌军犯境的消息,立叫备兵,就要出战。魏续听到曹性将要发兵,赶紧来拦,一面责备他:“吕将军走时怎么说的?要是有敌来,切勿出战。你如何把吕将军的话这么快就撇在脑后了?”

    曹性自上次‘宋宪事件’后,对魏续一直含恨在心,此时听他阻挠自己出战,脸色更是不好看了,只道:“贼人来犯,我若不出战,岂不挫我军威?”魏续还要阻止,曹性指着他道:“魏将军,你别忘了,现在这里谁是主将,谁是副将谁说的话算话,谁说的话不算话你,现在得听我的”

    魏续一阵脸红,也就没有阻挡,愤愤退了出去。

    曹性见他说不过自己,终于把那日的恶气都出了,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但转念一想,我若独自出战,留魏续在城中始终不放心,便也拉着他,非要他一起出战。魏续道:“曹将军出战,已经是犯了吕将军的规定了,如果还要拉上我,让吕将军知道,岂不罪上加罪?更何况,要是我也跟着出战了,这城由谁来守?”曹性只不理,说道:“城池自有小校来守,不劳魏将军担心。”魏续无奈,只得跟着出战。

    曹性出城,打马就是大骂:“又是刘备小儿看我不报当日无盐城之仇”刘备以为他是认出自己了,还道是见了鬼。却不知道,曹性因为看到刘字旗号,想起无盐之败,所以不见则已,一见心头立即交恶,破口大骂自然在理。刘晔见对方不打话就挥军来冲,也是催动三军,往前交战。

    昌邑城下,战鼓顷刻间,擂山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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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九:城头变换大王旗

    两军交战多时,魏续眼见敌势如虎,抵敌不住,调头就跑,被曹性唬眼瞥见。曹性暗想:“魏续这厮与我因为宋宪一事闹得几次僵直,这次我要出战,他却不肯。虽然被我强迫他跟了出来,就怕他心里不服。现在他突然悄悄撤退,正是佐证。哼,我可不能让他把我关在城外了。”

    曹性想到这里,也是撒马往后便撤,口里却不停乱叫:“有敢后退者,力斩”眼看魏续已经率了数骑踏桥而去,心里更惧,赶紧扯起一箭。一箭射出,正中魏续背心,魏续当即落下马来。魏续一落马,跟在旁边的数位将军一愣,只听曹性远远呼道:“魏续抗我军令,反心已具,余者不得再退”

    魏续还有许多心腹在后面,正不知魏续如何落马,此刻听到是曹性亲口承认杀了将军,一个个都是咬牙切恨,反戈相击,高呼:“魏将军乃是吕将军舅子,曹性何人,竟然敢杀害将军?”两边一起哄,后面就打了起来。他这边一打,正好被左军麴义、右军陈到一趁,顷刻冲过了吊桥。

    城楼上守卫的弓弩手想要放箭,无奈城下自家军与敌军混作一团,也就不敢乱来,想扯吊桥已自不及。没过片刻,刘备军队杀了过来。曹性眼前抵挡不了,还想回城,不想,刘备军队如洪涛一样的涌进,根本来不及组织抵挡。曹性急了,还想取吕布家眷,早被刘备军队据了,无奈,只得在城中放起一把火,自己也就率了数千残兵仓惶败出了城。

    刘备眼见大局已定,也不及耽搁,赶紧去找当初潜入昌邑时落脚的酒肆。酒肆里三五客人正喝着酒,突然听到喊杀声大起,街上行人乱窜,城中心又烟火冲天,赶紧也就一哄跑散了。酒肆里,主人正恐惧不堪,欲要上了门板,暂时歇业。不想,眼见有位老人家走了进来,赶紧迎上前去,说道:“客官……”

    刘备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把眼睛扫视了一回堂内。堂内这些案桌都未曾挪动,记得当初自己就是坐在……刘备走上前去,掀开桌案,桌案下什么也没有。

    掌柜立即走上前问:“客官,客官,你这是干什么?”

    刘备连连掀翻几张桌案,什么也没有看见。掌柜见他这副神气,完全不像是来照顾生意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赶紧招呼伙计,喊道:“这糟老头,某非你还想趁火打劫不成,来呀……”

    刘备不等他话说完,反手一拿,就将一只手腕紧紧扣住了。掌柜手腕奇痛,连连嗷叫:“饶命饶命”

    刘备指着眼前几张桌案,厉声问他:“你们这店里可曾捡到什么东西没有?”

    掌柜喊冤的叫道:“没有没有”

    刘备鼻子一哼,手上又一捏,痛得他死去活来。旁边虽然站在一干伙计,手里操着酒壶,杯盏,扫帚,没一个敢上前。掌柜被弄得痛了,求饶起来,赶紧道:“有~~~有我记起来了,前几天,我们在这边一个桌案下,倒是捡到了一个包裹。不过,不过肯定不是你丢的。”

    刘备听到‘包裹’二字,心里一紧,赶紧喝道:“包袱在哪里?你如何断定就不是我的?”

    掌柜实在没有见到过这样一个羸弱的老头,不但力气奇佳,就是说话也这么吊的。他也不敢马虎,赶紧道:“这副包裹里装着官服,官履,都是官家的东西。这些东西,您,您也用不着啊……”

    刘备眉毛一竖:“少废话,东西在哪里,快交出来”

    掌柜看了伙计那边一眼,刘备以为他是耍滑头,又是一捏。掌柜带着哭腔,说道:“实不瞒知道,我们捡到这些东西,还哪里敢私藏啊,早就交给官府了。”

    刘备心里一急:“哪个官府,交给了谁?”

    掌柜脸色难看,踟蹰说道:“这~~~实话说了吧,当日客官和另外一伙人走后,我们收拾酒桌的时候,就在桌案下面发现了这个包裹。我们刚刚拆开看,正好李伍长又带了曹将军重又回来了,说是要查你~~~和你的那伙人。他们没查出什么,就到我店里耍赖,说是我们引他们来的,要把我们带走。我当时是百口莫辩,想到那个包裹,就把它交了出去,再花了点钱,他们也就走了。客官,你看……”

    刘备又是一凛,心想那李伍长,当是那日那个带兵的小头头,只是他口里的曹将军会是谁?刘备手上又加了劲,厉声问他:“实话说,那位曹将军叫什么?”

    掌柜笑道:“这位曹将军时常在我这里喝酒,我自然知道他的姓名。”

    刘备喝道:“啰嗦什么,赶紧说”

    掌柜脸上血色一败,赶紧道:“是是这位曹将军,就是如今昌邑城守曹性的便是。”

    “曹性?我就猜到是他”

    刘备怒目向他:“谅你也不敢乱说,这包裹果然是在曹性手里?”

    掌柜连连点头:“是是”

    刘备放下他手腕,暗暗想到:“曹性已不知去向,这可怎么找他?”他正不知所以,只听街上乱声迭起,行人比起刚才来,更加恐慌,皆是东西乱走。

    刘备不及细想,赶紧撇下他,走出酒肆,找人便问:“可知曹性跑到哪里去了?”问了多人,这才知道曹性是从西门跑出去了。刘备赶紧扯下马,想要从西门追去,被刘晔看见,赶紧追了上来,急急问道:“先生,我正找你呢,你这要到哪里去?”

    刘备不好回答,支吾过去。转眼见他额头上汗珠直滚,赶紧问他:“刘都督,有何事让你如此心急?”

    刘晔道:“先生有所不知,这城内乱着呢。我刚刚控制了这边府衙,没想到城门那边,守兵却又接连被人杀害。还有,城内许多房子东被点一处,西又被点一处,都来不及扑灭。更糟糕的是,吕布乱党趁机杀人,蛊惑百姓,与我官兵抵抗,处处都在巷战不停。这~~~这局面刚刚好了,马上重又陷入了僵局,你看……”

    刘备听他一说,突然想到那日出城时,典韦一声高呼,埋伏在城门两边的‘摊主’立即掀摊抽刀与曹性战作一团的一幕,方想到这里,暮然惊出一身冷汗:“是了原来曹操这厮早在城内混入了不少奸细,不然他那日也不敢轻易潜入昌邑刺探。而这些杀害守兵的贼子,定是曹操那伙奸细无疑说不定,这些火也是他们和吕布乱党点的。”

    刘备正想着,那边探马报说:“不好了,泗水上发现了许多曹军的船只,城外数里陆地上也发现了曹军的踪迹”

    刘备一愣,想到定陶与昌邑城之间连接着泗水,如果从定陶发兵,只用渡过济水,转道弯,再一直沿着泗水往东,登岸就可以到达昌邑。而曹操这次来,却是水陆并进,可见早有预谋,势必不拿到昌邑誓不罢休。而此刻城内又布满了曹操不少奸细,一时难平,我等又经过刚才一阵苦战,此城却是万万守不了的了。

    刘备想到这里,赶紧让刘晔撤兵。刘晔尚在计较厉害,突然又报说吕布高顺军摆脱张飞军,从后直杀了过来。刘晔这时,也不敢再犹豫,赶紧叫撤去军队。

    刘备本要跟着撤去,只是想到左慈临别时跟自己说过的话,方自怔住。心想:“我如果没有包裹里自己穿的那身衣服,那就势必不能恢复原来相貌了,这可该怎么办?要是我再回去找左慈吧,可我梁国这边必要先行交代几句才能走啊。这,这可如何是好?”瞥眼望向西门那边,也就什么也不顾了。他也怕刘晔担心,方自趁着乱子,驾马丢下刘晔,往西门那边直赶。

    此时城中多处房屋着火,西门边守兵一撤,潜伏在城内的曹操奸细立即砍开了城门,豁清了道路。不时,城外一声发喊,曹军进城。城墙上先是‘吕’字‘大王旗’,刘军把吕军撵走,换成了‘刘’字‘大王旗’。这‘刘’字‘大王旗’刚刚插到城头,没想到,转眼间,立即变成了‘曹’字‘大王旗’。这走马换旗间,城内不知多少人因此罹难,多少房屋财产付之一炬,多少家庭从此走散。

    刘备眼见曹操水陆两路入城,也不敢耽搁,赶紧回骑,欲要从南门退走。只没想到,刚刚驾马,还未转过街角,只听一声稚嫩声从脑后响起:“师父”

    刘备一愣,稍微反应过来。这声稚嫩声接着唤了两声:“师父,师父”

    是赵狗剩的声音。

    赵狗剩的声音一落,那边又传来曹操的声音。只听曹操急着问:“哦,你师父在哪里?”

    “在那师父,是我狗剩啊”

    刘备知道自己再跑已是无益了,说不得只有一赌了。刘备嘿嘿一笑,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赵狗剩已经驾马赶了过来,而曹操,也是款款兜马上前。

    刘备正要开口,突然口鼻里烟火直冒,胸口上如被人踹了一脚,顿时闷得喘不出气。刘备痛得身子不由一曲,倦卧在马背上,面对着青石板,脑子里钟鼓齐鸣。身子直勾勾一挺,就是翻身往马下栽落。接着,什么感觉也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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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船上幻化风波恶

    大野泽,左慈替刘备赴吕布之约。

    吕布这边有大船三只,一字摆开,后面还有十数条小船,而左慈那边,紧紧大船一只,小船三条而已。吕布看到这里,也就放了心。他将左慈请到自己船上,又是拱手极力客套了一番。左慈也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却是登上船头,遥望着左右浩浩烟淼,笑道:“此处碧波荡荡,二月莺飞草长,山色尽揽眼前,却是一个栖身的好地方。将军如果困极无路,不妨可以考虑考虑。”

    吕布一愣,脸色一愠,他这是什么话?也没时间多想,就听‘刘备’接着说道,“此地山水适宜,也难怪吕将军会在此地设宴邀刘某把盏共醉,幸甚幸甚将军,什么也别说,就请先摆上酒席吧。”

    吕布一愠过后,倒是没有立即发怒。不过转眼见对面‘刘备’神色不惧,倒是暗自佩服。又听他最后一句话说得痛快,也是不由跟着仰天一笑:“人道刘玄德乃‘仁义’之君,我看不光如此,却也是个豪爽之人哈哈,不敢怠慢,酒席已备,就请刘使君移步楼内饮酒。”

    左慈却是摇了摇手,说道:“不需到楼内,外面这么好的山水不观,如何将之拒于楼外?将军可命人将筵席摆在这里,我们面对烟波,让春风吻面,岂不是好?”

    吕布讥笑道:“筵席虽然是设在楼内,但靠近窗户,远山近水都可以一见。不过,既然刘使君你不愿进去,那也无妨。”转身叫吩咐将酒案摆到船头。

    时侯成就站在吕布身后,听吕布这么吩咐,赶紧咳嗽了两声。吕布会意,呵呵一笑,暂时别了左慈,跟着侯成进入楼船内。吕布问他:“有什么事?”

    侯成道:“将军,你难道忘了?这筵席设在楼内,刀斧手好行动,要是摆在船头,这一来不好行动,二来,敌船也在对面,要是被他们看到变故,马上调头走了,那岂不……”

    吕布哈哈一笑:“我还道侯将军你担心什么呢?原来就是这点。要说担心,我之前也不是没有。我常听人说,刘备身边经常跟着两大护卫,而且这两人武功俱佳,不在你我之下。可现在,他却是独身一人前来。呵呵,对付一个刘备,还用得那么大动干戈的?至于他船里头那些士兵嘛,我自然备了后着,将军不需担心。”

    侯成点了点头,像是听懂了,但旋即抓了抓脑瓜,又问:“刘备赴此约,他一个人过来,明知身入险地,可他为什么还不把他那两大护卫带着呢?”

    “这个……”

    吕布似是被他问住了,但也没多想,用手扫了扫他的肩膀,说道:“别再啰嗦,你照我的意思去办就是。”

    左慈在船头待了一时,那边吕布也就让人将酒席都移摆在了船头。吕布准备好这些后,又向左慈拱手道:“不知刘使君带了多少位兄弟前来,我好安排犒劳。”

    左慈拱手道:“吕将军太客气了既然将军有此意,那我也不好推辞。这样吧,你也就随便准备个一万~~~嗯,也就一万份吧。有劳了。”

    吕布吃惊非小,暗道:“老子一楼船里顶多塞个三千人,全部加起来也就才够个一万数字。可这老小子,是不是疯了?他这一楼船,加三小船,居然有一万多人?”抬头望着对面,只见对面将士往来穿梭,各处都布满了人马。随便看看,人马倒是不少。只是不管怎么说,就这一条大船,也不可能装这一万人啊

    吕布也打不定主意,只叫赶紧下去准备着。可侯成拉着他,暗地里跟他说:“不要听这疯子说,他这是在诓将军你呢。更何况,要是我们把这一万份都送出去,我们自己将士就有一大半要饿肚子了。”

    吕布愠怒:“你懂个屁我既然已经开了海口,如何能不答应?更何况,我们饿就饿一顿,何必去跟死人抢食?”

    侯成一愣,似明非白的点头去办了。

    吕布这边招待着,先开了席。左慈来之前斋戒三天,许久没喝到一口酒了,此刻却是只管自喝,也不敬别人。吕布敬了他两盏,别的将军也就跟着敬了两盏。

    吕布故意笑道:“今春,我与曹操一战,不意遭到此小儿算计,以致丢了定陶一城。此战虽是一时小挫,但亦动摇我之军心。我上下正是惶恐之时,幸得使君你慷慨允诺,与我达成结盟,这才一举拿下乘氏。某荷蒙厚恩,尚未言谢,实在失礼。这杯水酒,某敬先生赴难之义”

    左慈却是如若未闻,反是问他:“将军,这山水不是很好吗?你不谈春色,却谈这些,我就不明白将军信中所说‘把盏共醉’的意思了。”

    旁边吕布将军们一听,皆是脸显怒色。

    吕布却在想:“刘大耳,你故意想要避而不谈无盐之事。哼,我就偏要把他说出来。”

    吕布想到这里,把酒盏暂时放下,然后轻轻笑道:“哦,对了还有,我听属下说,此前我无盐城遭到曹操进犯时,曾得使君你一臂之力,这才将贼寇击退,我也还未言谢呢。来,一壁谢了”

    旁边侯成故意提醒他:“将军如何忘了?无盐城虽是他救了,可他不但据为己有,还将我东平也一并吞了不然,我何能被他逐到这里来了?”

    吕布假作吃惊,回顾左右:“哦,是吗?我东平已经没有啦?”

    “将军才知道?可不就是这厮干的好事”

    两边将军只将鼻子装模作样一哼,怒目瞪视着左慈。

    左慈坐在那里,却是文不对题的拉大声音,说道:“咦,我听说吕将军你手上有八员健将,张辽、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外加一个高顺,个个都是十分了得。依我看,吕将军,你只要有此‘八将’,其余那些跳梁小丑皆可一概不论了。

    今日大野泽如此盛会,你不把他们都带来,让我见识见识,却只独独带了一只猴儿来,这就是将军你的不是了。不过,其余人都没来,难道都是被将军你另有安排?呃,不管将军怎么安排,那都是将军你的事。可我要劝将军,你如果有其他念头,最好趁早打消。不然,免得引火上身啊。”

    两边将士听他这话十分恶毒,他居然将‘八将’除外都比作‘跳梁小丑’?这一来,一个个都是气得脸色通红。没有被点中名字的,看到‘八将’之一的侯成在席,嫉妒心顿起,不由对他暗暗咬牙。侯成虽然承他看得起,把自己当猴耍了,但转眼见到其他人的神色,不由得把得意之色暂时收了。

    吕布对他什么‘八将’的说法自然不放在心里,不过对他后面那句危言耸听的话到是微微一愣,心里纳闷:“这个大耳儿,尽跟我说些左道之语,他这话里又是什么意思?”想到这里,倒是有点害怕起来。不过,他仍是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笑道:“这八将是了得,但其余将军也都是我的股肱,同样了得。只要忠心于我,我都一视同仁。刘使君你这样划分,未免有点以偏概全了。不过,听君一席话,我吕某倒是增长了不少见识。”

    旁边将军故意提醒:“刚才说到东平被这厮鲸吞之事,还没说完呢,将军如何忘了?”

    吕布却是故意唬道:“什么鲸吞?我看是你们惹恼了刘使君,刘使君代我教训教训你们,跟你们开开玩笑罢了。等到事后,刘使君还不照样会将东平归还我们?刘使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吕布脸上皮笑肉不笑,说完,目视着左慈,手却按着腰里宝剑。只要他‘刘备’敢说一个‘不’字,就要立即动武。那旁边的将士,一个个也是屏住呼吸,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左慈,等待吕布发话,动手。

    这时,前去犒劳的士兵都回来了,一位将军脸色不好看的看了吕布两眼。吕布会意,拱手暂时告去,问他:“怎么样?”

    将军拱手道:“刘备船上黑压压到处都是人,小船上也是堆满了。我送去一万多份酒肉,居然只剩几份回来。”

    吕布暗暗咂舌:“这也不可能啊一万多人,就是压,也将船压翻了,如何能呆得下?”

    将军笑道:“怕他什么,只等他们一发作,这一万人也就是纸扎的老虎,只管看,不管用了。”

    吕布被他一说,嘿嘿一笑,点了点头:“将军可在此准备,对面一有反应,马上就动手”

    “诺”

    吕布看到将军答应了,也就从他这里又回到了席上,故意问左右:“对了,我刚才说到了哪里?”

    这时,左慈却只尽管喝着酒,并不理会。吕布等了一时,看到‘刘备’船上并无反应,又瞥眼看了看刚才那位将军,似在责备他。那将军也是一头迷雾,开始有点着急了。吕布心里暗道:“这是怎么回事?药劲也该上来啦,如何还没反应?”

    他心里话一出,却被左慈接在口里。只听左慈摇手笑道:“不管用的,不管用的。你这药下得再猛,他们吃了也没事的。”

    此话一出,旁边将军尚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唯有吕布吓得汗珠直滚,心下暗惊:“我没说话,他如何听见的?”

    左慈道:“你嘴里没说,但你心里在说。”

    吕布脸上血色顿无,正不知如何应答,对面船上豁然腾的一声,烟火四起,燃烧了起来。左慈瞥眼一看,心里失惊,暗叫:“嗨,败我大事”也不打话,埋头在案,竟然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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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一:曹操设宴

    “师父,师父师父你醒啦”

    刘备恍然觉得自己刚从火窟里出来,鼻子里喉咙里好像还在冒着浓烟,胸口上如顶了一口大缸,闷得喘不过气来。不过,眼睛一睁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自己还是自己,只是处境不同。刚才还在鞍马上,此刻却已躺在了温软的卧榻上了。

    刘备睁眼看到赵狗剩就在旁边,恍然想起他在马后叫唤自己,他的旁边还有个曹操。刘备此刻只看到赵狗剩一人,环境也变了。这是个卧室。刘备问他:“狗剩,这是哪里?”

    赵狗剩也没来得及回答他,听到走道上传来声响,赶紧起身跑去喊叫:“我师父醒啦,我师父醒啦,他没死”

    刘备赶紧招手叫道:“狗剩,你在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赵狗剩回过头来,趴在刘备卧榻边,泪水挂了出来:“师父,你忘啦?白天,白天你被一根烧断的火棍弹来,正扫到了胸口上。师父你~~~你当时就被打落在了马下。当场,当场就没了气。呜呜~~~~”

    刘备闭目一想,我落马时也没看到什么火棍啊,赵狗剩身为我的‘徒儿’当不会乱说话啊,难道是我记错了?刘备伸手将他脸上泪珠擦了擦,赵狗剩趁这时将塌边一根竹仗拿给刘备看:“师父,这是你的拐杖。”刘备伸手接过,拿在了手里,掂量了一二。想到那日慌乱间把这根竹仗丢在了地上,不由笑了笑,从又放在塌边,问他:“徒儿,不要哭啦,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对了,我睡,睡了多少时候啦?这,这里是在哪里?”

    赵狗剩道:“师父你睡了有半天啦……”还没来得及回答下面一个问题,就见门户被推开,一人走进来,张口代答:“这里是昌邑,听说左先生你醒来啦。”

    刘备见是曹操,准备下榻相迎。曹操赶紧跑上前两步,扶住刘备身子,连声:“先生刚刚醒来,应当继续调养才是。”

    赵狗剩见到曹操进来,赶紧扯着他的袖子,连连说道:“我师父没死,他还活着。”

    曹操点头道:“嗯,我正是听到你的叫声,这才赶来的。”

    刘备笑道:“我只是假寐半天,不想让曹公你们担心了。”

    刘备只是轻松一说,曹操却是暗自惊讶。先前在城中猝然相遇时,他可是亲眼看到刘备被一根火棍扫下马来,然后堕马就没了气息的。要不是念在赵狗剩的求情,说师父身怀异术,绝对不会这么无缘无故死去,不然曹操可没必要将这个死人放在卧室里。刚才赵狗剩一喊,在外面巡逻的士兵一听见,赶紧报给了曹操知道。曹操还不相信,只是听到屋内说话声,方才破门而入。本来一心想着,刘备只是气息一时塞住了,就算回醒过来那也必将身体残痛,负伤不能下塌。此刻,却见他谈笑轻松,居然把‘死’字戏谑成了‘假寐’二字,怎不叫曹操起疑?

    曹操不由多看了刘备两眼,眼见刘备起身下来,也不屈身,也不捂肚子,好像先前一场大灾根本未曾发生过似的,下榻就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曹操暗暗咂舌,岂一个‘惊’字了得他立即想到第一次相见时,他席上说自己不会‘贮水钓鱼’,以及接下来以虎试探时,他那仓惶而逃的样子。这一切,肯定是‘左慈’故意佯装的他还敢说自己不会异术?曹操肚子里轻蔑一笑,挥手叫进一人,吩咐道:“既然先生已经没事了,那~~~今晚的庆功宴就照开了吧。”

    那人微微一愣:“庆功宴的事不是早定下了么,就是这人有事了,这庆功宴还不是照开不误?”他也不懂曹操为什么要多此一吩咐,只好称诺下去了。

    不时,筵席大张,席上曹营里文武都来了。曹操特意请刘备坐了首席。刘备也不客气,想到左慈第一次带赵狗剩到自己府上用餐时,就是将赵狗剩拉到自己身边坐着,他这时也怕赵狗剩不适,所以也就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了。刘备也学着左慈的样子,时不时给赵狗剩碗里添上两块肉,著上一筷子腊鱼。

    曹操举起酒盏,在席上说道:“此次能够拿下昌邑,郭祭酒其功居伟”

    两边文武都是举酒相庆,目注郭嘉。郭嘉坐在席上,恍若未闻,及被旁边武将提醒,这才捋着捋歪斜的头巾,端了端身子,缓缓站了起来。两边见他这动作,觉得好笑的,偷偷发笑;有觉得不好笑得,如正人君子,纲纪之辈,都是蹙眉不语。不管怎样,但看见郭嘉抓起酒盏,就是仰天一送,痛快淋漓把盏中酒一饮而乾的豪爽劲,都是不得不由衷赞叹一声。

    刘备在旁边一见,更是佩服的了不得,不由哈哈一笑,赞道:“曹公有奉孝,当高枕无忧矣”

    曹操也是哈哈一笑:“奉孝有谋略,先生有‘方术’。奉孝之谋我等有目共睹,可惜先生之‘术’,我等至今尚未能一闻,实为憾事。先生何不趁此良机,献一绝技,为我等一观啊?”

    刘备赶紧笑道:“曹公取笑了。”

    曹操见‘左慈’刻意避谈‘方术’,也就不再强求,转而问郭嘉:“我等未取昌邑时,奉孝你就知道刘备也必将使人来争此地,倒是被你一说就说准了。奉孝啊,你可是神算啊你快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刘备必使人来争此地?”

    刘备一愣,这曹操一向谨慎,如何会在这筵席上提起此事,而且当着我这‘外人’的面?不过说到昌邑一事,想来当真是玄,照说曹操那日入城刺探后,就算有取昌邑的决心,可他们却如何偏偏跟我们行动凑巧是在同一天,而且偏偏凑巧到我们刚刚进城,他们后脚跟在几十里外就及时跟了来?这怎么说,也说不通啊。不过曹操既然不当秘密的问了出来,那我也就‘无心’来听吧。

    两边文武也想听听,都把眼睛注视着斟酒自饮的郭嘉。

    郭嘉听曹操一问,倒是恭敬的放下酒壶,站起来拱手笑道:“我非神算曹公试想,刘玄德去赴吕布之约,他必想到此乃一‘鸿门宴’,对方是想要借机攻打东平失地。而他刘备也并非一凡夫走卒,猜到吕布如若想‘收复’东平,必将调兵布置于巨野、任城,那么敌军后方势必空虚,他也就可以趁机派人攻打昌邑。而我们嘛,自然只用坐收其利,来个螳螂扑蝉就行了。”

    两边点了点头,曹操也是轰然一笑:“奉孝分析得有理。”转眼却看向刘备,问他:“先生,你说呢?”

    刘备不及细思,笑道:“这些你争我斗的事,我这世外之人却是无心理会。”

    心里却是如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复。只想着:“吕布与我互相之间的约定当是极为机密的事,除了我跟他两之间及少数心腹将领知道外,应该是严格保密的。吕布当然不可能蠢到将这秘密泄露给他的敌人曹操知道,那么,曹操这边又是如何知道‘大野泽之约’的?这奸细,是出在吕布那边,还是我这边?”

    刘备无心分析,突又想到刚才曹操目光扫来时有意无意含着的那份敌意,不由愣了愣,“曹操怎么老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难道他是主意上我了?”

    果然,只听曹操接着笑道:“对了,那日我与先生在郊外射猎时,不知先生为何不辞而别?多日来,可让我好找啊。今日,先生却怎么会在这昌邑城出现?我实在想不明白,还望先生赐教。”

    刘备还没开口,赵狗剩旁边说道:“曹大人,你忘啦?那**把师父一人留在林子里,想要考验我师父,看我师父当真会不会这‘驭虎’之术,就放了一只老虎出来。不想,我师父当时手失竹仗,被老虎所撵。我们赶到时,场上只留下一匹伤马。我们当时找遍了没有找到师父,我师父这才勉强算是‘不辞而别’的。当时我还以为师父是被老虎吃了呢,伤心的了不得现在好了,既然师父他老人家还是好好的呆在我身边,我就高兴得很呐。”

    曹操被赵狗剩一说,脸上尴尬一笑,但瞬即哈哈大笑:“这位赵小英雄说得没错,本来我是准备试试先生的‘方术’,不想会让先生遭受窘迫,实在不该只不知,先生那日是如何逃离虎口的?”

    刘备当然猜得到曹操那日是把自己当‘左慈’来耍,不过想来,要不是那个‘意外’,只怕自己到现在还脱离不了曹营,更别说组织攻取昌邑的事了。虽然胜败与否,那自当别论了。

    听曹操一说,也就瞎编起来:“谢曹公看得起左某其实左某学浅,并未能窥得‘方术’之一二,实在不值得曹公你这番惦念。那日左某被那只白额虎所追,不意马腿被折,把我摔下山去,幸好被路人所救。他们将我送到昌邑城中,找人医治,这才姑且保此残喘之躯。今日又在城中得遇曹公尊严,实在让人意料不到啊。”

    刘备话一完,曹操尚未开口,突然外面一阵哄笑,接着,一人捧着一袭包裹走了进来。只见那人逼视着刘备,笑道:“的确意料不到啊,想不到我又在这里遇到了先生我看先生此去昌邑非是治病,取包裹是真吧?”

    刘备一愣:那袭包裹是自己的,那人,正是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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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二:独眼夏侯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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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刘备看到曹性,心里一动:“那日,有人说曹性从西门逃出。我本欲去追,无奈正好遇到曹操。曹操那时也正是从西门进城的,那么说,这个曹性路上遇到曹操,就投降了他?嗯,一定是这样。可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看出什么来了?”

    曹性一走进来,撂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就向着曹操躬身行礼,说道:“末将这件礼物,不成敬意,欲要献给曹公,还望曹公笑纳。”

    曹操笑道:“哦,将军这件礼物像是衣服鞋履啊,不知将军如何要送我这些?”

    曹性轻笑一声,说道:“曹公可别小看这套衣服,这套衣服末将曾在无盐城下见过,这可是刘备当时所着的衣履啊。”

    两边一听,尽皆动容。曹操一听,哈哈大笑:“刘备衣履?将军有没有看错?要是他的,那就可是宝贝啦。”

    曹性点头道:“末将不敢欺骗当日刘备兵临无盐,以及在野外追末将、身着一箭时,他身上所穿的,就是这套衣服。这套衣服,便是烧成灰,末将也能认得”

    曹操点了点头,轻哦一声。

    曹性把脸转向刘备,笑问:“先生,这套衣履你不眼生吧?先生此次回昌邑,是不是专门为取这套衣履来的?”

    刘备心里一惊,再见到曹操又把眼睛扫了过来,赶紧敛容。他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上前两步,翻看道:“嗯,不错,这就是我丢的那套衣履对了,这件事曹公也是亲眼所见呀。”

    曹操一愣,笑道:“这我可不知道。”

    刘备道:“曹公难道忘了,当日我在昌邑城酒肆喝酒,去时就背了这身包裹,想曹公应该看到。”

    赵狗剩立即提醒道:“师父,我们进去时,曹大人可能并没看到我们。”

    曹操笑道:“我当时正与典将军饮酒,二位进来,我的确未曾主意。”

    把眼睛看向典韦,典韦就站在他旁边。典韦也是点了点头:“我也没看见。”

    刘备笑道:“那就是没看见吧。记得当时我们正喝着酒,门外突然走进吕布的狗腿子,说要盘结店外马匹是谁的。我眼见情急,就把包裹塞在了桌案下面。也幸得曹公你打抱不平,这才打发了那批狗腿子。后来曹公说要换个地方说话,不想就是那时给遗忘在了酒肆里。我这次不意正好来到昌邑治伤,我想起这个包裹,当然要回来取了。只是,想不到这个包裹此刻会在曹将军你的手里。想是曹将军那日在城门边追我跟曹公追不着,正恨不能杀了我们,故尔重又回来酒肆里看看,查查我们有没有在酒肆里遗漏下什么,你好拿去做线索吧?这套衣履的确是我之物,不过曹将军却把它说成是刘玄德之物,那我就不能同意了。哦,对了,那天将军白白放我们出城了,不知道吕将军事后有没有责骂将军你啊?”

    曹性听他不停提到吕布,又提那天追杀曹操的事,也怕曹操起疑,脸色就是越来越不好看。他眼睛里咕噜乱转,咬牙道:“哼,你可别不承认,这可有证人呢你分明从刘备那边过来,你敢说这东西不是刘备的?”

    刘备一愣,看了曹操一眼,只见曹操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再看看赵狗剩,见他低头默然不语,恍然间什么都明白了:“我这一走,曹操肯定是套狗剩的话了。这狗剩又是个孩子,他哪里知道藏藏拽拽,自然说漏嘴了,把我的行踪暴露给了曹操。怪不得曹操今晚上脸色时不时阴云密布,总是问些怪话,原来他是怀疑我是‘刘备’的奸细啊但他纵然千算万算,怎么也不知道,我不但是‘刘备’的奸细,而且还是‘刘备’本人。”

    刘备想清楚这些,脑子里倒是豁然清醒了,听他一说,反是哈哈一笑:“我只是说此非刘玄德之物,也并没说我不是从刘玄德那里过来啊。再说了,将军既然知道此乃刘玄德之物,依将军对吕布的忠诚,为什么不将此物献给吕布邀功?”

    曹性脸色一红,语塞道:“你,你明明知道我是得知你是从刘备那边过来这才推算出这东西是刘备之物,如何……”

    刘备仰天一笑:“曹公听到了没有?他就以推断就能断定这物件是刘玄德的?要是这样推断的话,我可不可以推断曹将军从西门逃去,遇到曹公大军,所以迫不得已才请降,以后遇到相应时机就准备再反回去?”

    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曹性吓得两腿一抖,赶紧跪了下来,百般效誓。曹操看了刘备一眼,心里虽然对他百般怀疑,也比不了安抚曹性这样降将的重要。

    曹操见曹性额上汗如雨下,也怕吓着了他,反不利‘收降’之事,方自抛下穷究‘左慈’到底是不是刘备奸细的问题,赶紧说道:“将军请起将军今日能弃暗投明投诚于我,正是我曹某之荣幸,将军投诚之功不可限量。郭祭酒谋城之功居首,将军投诚之功可居第二也”

    一面说着,一面捧起酒盏,笑道:“这杯酒,我敬将军”

    曹性身子一凛,听他一说,感动得差点就要将眼泪在脸上犁上两道壕沟,正欲谢恩,突听旁边席上一人啪的一声,丢盏大骂:“可恨这厮”

    两座尽哗。

    刘备转眼一看,只见这人两只手掌就像是肉锤子啪在案上,轰然有声。他身子一站起,凛然魁梧,相貌更是煞然有威,只无奈少了只眼睛,反显了点美中不足。不过,正因为少了这只眼睛,倒是让他的一身气概如豪气冲天。

    他一起来,曹操脸色微微一暗。曹性瞥眼去看,这人,我不认识啊,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他何要冲着我瞪眼睛?那人被他一看,反是跳出案来,抓起他就要厮打。

    曹操赶紧喝道:“元让,不得伤他”

    被称做‘元让’的,听他一喝,气得将手一松,指着地上曹性道:“可认得老子?”

    曹性舌头打结:“将军,将军~~~将军是夏侯……”赶紧住嘴,脸色如死灰。

    元让狠狠抬起脚,欲要踹他,被曹操及时扯住。元让瞠目欲裂,一只眼睛里泪水汪汪,眼看就要往外直滚,他的一只手颤抖的抓着曹操臂膀,哽咽道:“大哥呀,可知道我这只招子是谁弄没的?就是眼前这厮啊大哥啊,你得为我报仇啊”

    曹操一愣,转身看了看地上曹性,又看了看元让。这一幕,可是自己没想到的啊

    刘备其实不用任何人介绍,他也能猜到一半。光看独眼将军的相貌,再听‘元让’之字,眼前这位肯定就是夏侯惇无疑了。只是没有想到,今日曹操会让这两个冤家无意聚首,真是有点戏剧了。刘备倒是可以藉此松一口气,也好趁这机会想想说辞。想自己的行踪已经被曹操知道了,曹操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要不想好一个有点说服力的理由,只怕难脱曹操之手了。

    曹操一愣过后,反应倒是很快,他赶紧抓着夏侯惇的手臂,跟他对泣两声,方又啪了啪他的肩膀,说道:“元让啊,当**为我破敌杀贼,这才丢了一只眼睛,我何尝不时时感念元让你对我的恩义?只是,彼时曹将军和你都是各为其主,沙场征伐,互有杀伤,那也是在所难免。今日曹将军既然归降于我,你们就是同殿为臣,就不该再计较以往那些事了。元让,我说的你懂吗?”

    夏侯惇狠狠泣涕两声,抹泪道:“某拔眼睛时,只怜父精母血,尚且不敢抛弃,此恨何能轻易忘记?不过,只要我在时这厮敢有背叛一天,我当亲自挖了在厮眼睛,以还我父精母血”

    说着,瞪视了曹性一眼,鼻子一哼。转身来,又对曹操拱手拜了两拜,然后甩动大袖,愤愤走了出去。

    曹性身子一直曲在地上,不敢说半句话。幸得夏侯惇未曾动手,心里虽然一松,但被他后面那句话一吓,心虚起来,汗水就滚滚从脸颊上流了下来。曹操见夏侯惇现在并无杀他的意思,心里也就略微放松了。他也怕曹性寒了心,赶紧说道:“将军也辛苦了,不如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我当为将军再设一宴。”

    曹性脸皮虽厚,被夏侯惇一顿骂,早剥去了三层。此刻巴不得速速离开,听曹操一说,赶紧起来谢恩。

    刘备走上前去,眼睛瞅着他手里捧起的包裹,说道:“烦将军将此物交还某,某感激不尽。”

    曹性看了曹操一眼,见曹操点头,也就把衣履给了他。他此刻也没心思再穷究刘备了,赶紧抹了一把汗,退了下去。这场筵席经过夏侯惇一闹,曹操闷闷喝着,其他人也就没有继续喝下去的心思了。刘备坐在席上,本来准备着回答曹操的问话,没想到曹操愣是一句也不问了。刘备也就趁机请求归去,曹操也一句话没说,只说明日让人送他离开。

    这场筵席,也就这么匆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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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四:三路皆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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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另外说明下,前面两章“独眼夏侯惇”题目一样,但内容绝对不一样,是系统错误。是独立章节。

    ——

    左慈假装酒醉酣睡,故意惹得他们来推自己,正好一滚就落下水。他一落下水,就向水下直沉,让吕布看不出丝毫破绽。他自己却已一沉沉到船底,然后变化做鱼,分水自去。他知道吕布接下来必将从济水直上攻击无盐和须昌,于是,早在济水与汶水分流的最狭隘处布下了弓箭手,专等吕布船只到来。

    吕布也不及辨清眼前这‘刘备’是人是鬼,及看到两岸头顶上遍布伏兵,知道中了埋伏,赶紧指挥撤退。左慈骑在马上,宝剑一挥,两岸乱箭尽往吕布楼船上射去。吕军船只乱忙,都想往后撤去,却无奈两只大船居中,把根本就并不宽敞的水道又重新堵了起来。

    吕布眼见流矢里夹杂着火箭,火箭射落在船板上,片刻间就将楼船左右焚起,扑救已自不及。心里一急,如其坐等楼船上送死,不如跳上其他小船逃生。吕布跟侯成只得拽了张牛皮,挡在头顶,从部下手上夺来一只小船。这些部下眼看到了生死关头,还要跟吕布争船。吕布与侯成两个拔剑,左右乱剁,好不容易砍出一条血路,忍见两只楼船上五六千人活活被烧死,带了十数条小船从夹流里逃了出去。也幸得对方并无水军追击,不然可就要有去无回了。

    吕布抚着中箭的臂膀,望着远处济水上头滚起的浓烟,心里愤恨不能平。后面上来报说:“将军,已经点清楚了。我军~~~我军现在还剩三四百人,损失了~~~损失了七八千将士。”

    吕布听到这里,想到来时万人,现在不到三四百人回去,跟全军覆没又有什么区别?别的还好,可恼的是,这叫我跟陈公台怎么交代?陈公台当时就三番要自己小心,可自己小心是小心了,就是太过大意了。他想到这里,由不得仰天咬牙,指着济水头,切齿大骂:“刘备小儿,今日之仇,吾誓必报”

    吕布这一动怒,两脚撑船,差点将船翻了两翻。侯成见不是个事,赶紧上前来扶吕布,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何必懊恼?再说,将军此刻受伤,更不宜动怒。将军,先还是请坐下来吧。”

    吕布鼻子里一哼,也就渐渐平复下来,但转念一想,又问:“先前你可是亲眼看到刘备沉落水底的,怎么他难道没被淹死?”

    侯成说道:“这,这我也是想不通。”

    旁边将军道:“我们就说刘备这人狡猾无比,那时就应该立即在他身上白刃相加,何要放过他?”

    侯成道:“这些都是事后话了。想那时谁知道刘备是在装醉?而且水性居然那么好,不但骗过了众位,就是吕将军也被他蒙住了。”

    众将不说了。再说,这责任就要落到吕布头上了。当时可是吕布亲手将他推到水里的,现在人没溺死,能怪得了谁?

    吕布带着残部好不容易回到了巨野。

    刚刚到府上,片刻没坐稳,外面就报说张辽、魏越败退了回来。吕布叫他两进来,转眼看到他两脸上、身上多处皮肉破伤,神色狼狈不堪,不由愤怒不已,喝问:“你们怎么就这么回来了?”

    魏越一愣,赶紧道:“中了刘军埋伏,幸得张将军发现得早,不然差点大败。”

    吕布看着张辽。张辽脸色铁青,踏前一步,禀道:“回将军。将军命我二人出兵阚亭,也是我等大意,一路轻进,不想会遭到敌将乐进埋伏。以致损兵折将,折我军威,还请将军处置”

    吕布鼻子里一哼,想要抬臂叫拉下去砍了,臂膀上传来一阵隐痛。他这一痛,也就想起自己也是刚刚吃了阵败仗回来的。他想了想,气也就不好意思发出来了,只得忍声问道:“那你说说,到底损失了多少人马?”

    魏越赶紧答道:“其实~~~损失的也不算太多。将军拔给我们两每人五千,共一万人。我这边还剩了~~~剩了我一个人回来,张将军那边也有个三千。”

    “什么?”

    吕布一啪桌案,差点气懵了过去。万人损失了七千还不算太多?

    张辽看到吕布发怒,赶紧低头不语。魏越却是依仗着跟魏续表兄弟的关系,而魏续是吕布的舅子,他也好呆算得上是吕布半个‘舅子’了,所以不把这‘失败’当回事。虽然看到吕布发怒,他却是有恃无恐,仍是保持平常之态,反有得色。这吕布却也并不怪罪魏越,只把气都撒在张辽头上,冲着他问道:“张将军,我给你们两万人,最后你们只剩了三千人回来。我问你,你是觉得这回来的人是太多了,是吗?”

    张辽赶紧道:“不敢”

    侯成看在眼里,心里老大不愉快。这吕将军,怎么只怪文远?就算文远有过,但他好呆带了三千人回来,总比魏越这厮一个子儿也不能带回来要好上百倍吧?可他却只把气撒在他身上?侯成显然也只是看到了表面,其实他哪里猜到,这里面的关系大着呢。吕布当然不会因为他这一败,而胡乱怪罪于他。他平时对张辽很是信任不过,少败之事也是有的,但绝不会像今天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责备过他。之所以让吕布忿忿不平,一是除了吕布自己正生着闷气,二来则是突然想到‘结盟’一事。

    当时,他想到与曹操数战不利,便听从了陈宫的意见,准备结一个外援。百般选择之后,便将目标锁定在了刘备身上。当时刘备已经顺利接手了徐州,而且稳稳当当的控制在手里,向着豫州发展的势头正猛,又是新近崛起的势力,而且名声又好,便差张辽护送使者来向刘备提出‘结盟’一事。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把自己使者先行打发了回来,却把张将军留在了他那里。他听使者回来说这刘备对张辽很是看得起,又是邀宴,又是让他帮着攻打贼兵,心里听了老大不愉快。自那后对刘备含恨不说,就是对这个他一心信任的张辽也有所怀疑了。后来,运送粮草再次‘达盟’时,他也就没让他去,只让高顺代为了。这次,他安排出兵之事,不敢对他独任,所以故意把‘心腹’魏越安排在张辽身边,为的就是暗防他。

    吕布想到这件事,心里的火自然冒了出来,大骂几句后,恍然觉得自己有点偏激了,便也顺带骂了魏越两句。魏越承受能力可没张辽那么好,被吕布一骂,脸上立即憋得通红。他先前进来时可是听说吕将军也是大败而回,而且也是没剩几个子儿的,要不是吕布及时止住,他可就要当面把这事揪出来,以好回敬吕将军。

    张辽几句不敢后,吕布也就没有说话过。张辽这时又说:“将军,这次我们虽然大败,但好歹被我捉了一只‘舌头’回来,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不妨问问他。”

    吕布一听,说道:“带上来吧。”

    “带上来”张辽一招手,外面立即押了个五花大绑的士兵进来了。吕布一看,这的确是刘军的装束,点了点头,问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士兵却是动也不动,被吕布一问,这才开口说道:“见过刘大人”

    吕布一愣,张辽一愣,所有人一愣。

    吕布指着他,问张辽:“他在说什么?”

    张辽回身过来,拔刀喝道:“将军问你,你叫什么?”

    士兵仍是回答他:“见过刘大人”面上却是半点表情也没有。

    吕布在上面仔细一看,心里微微吃惊,这人的面目我在哪里见过?不,我没见过这人,但这人跟先前那些跟随刘备赴约,来往在那只楼船上的人何其相似?别的不说,他们,至始至终,都是麻木不堪的表情,我就根本没看见他们笑过。吕布赶紧召来先前在船上亲自送‘犒赏’,登上刘备船只的将军:“你到他船上去,给了他们犒赏之物,他们怎么说?”

    将军想了想,皱了皱眉,摇头道:“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吕布又问:“就连个谢字也没有?”

    将军摇头想了想:“没有,他们接到手上就吃喝起来,与我们一句话也不说。我们当时送去时心里也是战战兢兢的,只怕他们会突然对我们不利,哪里还敢奢望他们一个‘谢’字?”

    吕布问:“那他们面部的表情,跟这人有什么区别?”

    将军狠狠的看了眼前被缚士兵几眼,说道:“对了,那些人的面部跟这人一样,并没什么区别。都是,都是一副僵死的样子。”

    吕布挥了挥手,让他下去。把这事再联想起刘军船上火起时,那些士兵居然无一人跳水求生,再联想起‘刘备’溺水后,突然又在岸上的出现,心里实在想不通。正彷徨时,外面一人走了进来,连连叫道:“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吕布问道:“什么事?”

    那人回答:“回将军,我们刚才一路回来,船板四周不是被敌箭射了好多支箭么?刚才我等要去收取时,却没想到,此刻全都变成了木棍。”那人说着,把捧在手上的木棍,呈给吕布瞧。

    吕布一瞧,又是吃惊非常。左右看到这里,更是惊讶不已。

    吕布这时看着地上那名俘虏,听到张辽第三次问他叫什么,他仍是答着那句‘见过刘大人’,心里狂怒,叫道:“张将军,你让开”上前去,挥起一剑,就是从他头顶到胯裆直劈下去。这一剑下去,眼前俘虏居然连一声惨叫也无,只是顿时萎顿在地,变成了一颗豆子。不过,这颗豆子被他一削两半,到成了两小粒了。这两小粒豆子,就落在适才捆绑他的绳索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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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五:交出陷阵营

    眼前明明是个大活人,可被吕布一剑下去却变成了一颗豆子,别说吕布吓得丢剑在地,就是旁边将军见多闻广的,也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众人正自猜疑时,外面又是一阵闹哄哄。

    旁边张辽捡起吕布宝剑,在吕布耳边说道:“此事不宜喧哗,恐扰军中将士。”

    吕布怔了两怔,感激的看了张辽一眼,伸手接过宝剑,从新坐到案前,说道:“今日所见,各位在军中不可乱传”众将遵命,吕布这才叫将绳索和豆子都收拾了下去,就是木棍也一并不得留了,全都烧了。吕布这才喝叫将外面叫闹的人传了进来。

    两三个兵败而回的小校哭道:“将军,我们终于见到将军啦”

    吕布一愣,这些都是成廉他们的部下,赶紧问道:“成将军跟郝将军在哪里?”

    小校哽咽道:“成将军跟郝将军,他们~~~他们都战死了。”

    吕布其实早已猜到三路出,两路已回,这成廉、郝萌一路势必也将遭到刘军的埋伏,只没想到,这两位将军如今就连逃命都不及,先后都是阵亡了吕布呆愣半响,只听小校接着道:“我等见将军战死,这才,这才死命逃了回来,呜咽~~~”

    吕布赶紧喝道:“哭个什么我且问你们,我给你们的一万人马,你们还带回了多少?”

    小校见将军发怒了,赶紧低头谢罪,不敢多说了。吕布不用听,也不想听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也就厌倦的挥手让他们下去了。只是想到自己三万人马出去,本来是准备大干一场的,只没想到,如今被自己折损得所剩无几,实在心有不甘。而且,这三万人马几乎是自己所能调动的全部兵力,现在一下玩完了,接下来该怎么玩啊?虽然还有个几万人马,但到底都是镇守各处,多半是不能随便调动的。吕布想到这里,又想到在定陶的曹操,心里一阵后怕起来。

    不时,薛兰、李封也狼狈回来了。薛兰、李封这两人被吕布调为后路接应,见到情况后,虽然去救,毕竟终是蜻蜓点水,一就而过,跑得又快,所以损失也少。只是他两怕吕布责备,也不敢先回来,等张辽和成廉的败卒都回来后,他两这才姗姗来迟。

    薛兰、李封身为别驾、治中,一直帮吕布镇守巨野,他们虽败,但吕布却并不责备他们,反而暗自高兴。吕布想只要薛兰、李封没有损失,保持了势力,那么继续镇守这里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吐了一口气,啪着他两肩膀,道:“两位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就先回昌邑了。”

    薛兰、李封赶紧称谢:“诺”

    吕布这边收拾好残卒,没想到从昌邑那边败军回报:“刘军趁我后方空虚,率军占领了昌邑”

    吕布本来已经是经历大败了,受了多次惊吓了,本该已然麻木了。此刻突然又听到昌邑又丢了,还哪里保持得了怒容不起?由不得心惊肉跳,脱口大骂:“刘备小儿,我与你誓不两立”

    旁边将军也是跟着骂的骂,心惊的心惊。

    吕布骂了一阵后,脑子里乱转,歇了一时,突然哈哈笑道:“此处碧波荡荡,二月莺飞草长,山色尽揽眼前,却是一个栖身的好地方。将军如果困极无路,不妨可以考虑考虑。”

    两边一愣,将军是疯了吧,怎么说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侯成听了出来,赶紧说道:“将军,这~~~这是刘备上船来跟你说的第一句啊……”

    吕布愣了两下,点头道:“是了是了,怪不得他会跟我说这句,原来他来时就提醒了我。呵呵,现在将军我的确是‘困顿无路’了,我被刘备小儿他逼到了这里,我不在此安身,还能到哪里去?对啊,他说对了。哈哈”

    两边将军愤怒道:“将军,我等何不趁此杀回去,再夺了昌邑城,何要听这大耳儿乱说?”

    “蠢极”

    吕布怒骂一声,又是反问:“我们要是去夺昌邑,不说兵力不足,要是刘备又趁机攻打巨野,我们不正又中了他的圈套?你们说,到时我们前后无据,又该怎么办?到时别说刘备笑话我们他给了我们一个巨野都守不住,就是别人听了,岂不要笑死?”

    两边哑然无语时,又有一骑探马报说:“昌邑又被曹军复占。”

    吕布蹙眉冷笑:“你们看,不只是一个刘备,就是他曹操也对我昌邑一直觊觎在心。真是瘦田无人耕,耕来有人争,这下可热闹了怎么样,曹军跟刘军他们打得怎么样?死了不少吧?”

    探马想了想,说道:“刘军见曹军来,并没接仗就走了。所以,他们没有打起来,倒是……”

    “倒是什么?”吕布见他神色怪怪的。

    探马咽了口痰,说道:“将军,这,请将军息怒。”

    吕布蹙眉问他:“什么事不能说?快说”

    探马支吾了两声,这才说道:“这~~~这刘军来攻时,曹性将军硬是要拉着魏续将军出战……”

    吕布立即喝道:“我不是不让他们随便出战的吗,曹性这厮如何不听我的话?对了,曹性这厮何在?去把我找来”

    探马脸色一红:“曹性将军他,他杀了魏续将军,又率本部人马投降了曹操”

    “什么”

    吕布全身气血翻涌,差点栽倒:“曹性他杀了魏将军,投降了曹操?”

    两边漠然不语。

    吕布怔了一时,旋即又道:“可,可这不对啊刘备这厮趁机攻打我昌邑,那是他把握了机会,所以我这才特意嘱咐他们勿要接战,并让高将军驻守梁丘城。如何,如何他曹操怎么会知道我与刘备将有‘大野泽’之约的事,而且还赶得那么凑巧?刘备他绝不会笨得将这消息泄露与敌人分享,那么,这其中……”

    两边将军被吕布一提醒,也觉得不对了。

    吕布赶紧问道:“贼军攻打昌邑时,高将军在干什么?”

    张辽在侧,赶紧道:“高将军为人一向忠诚,绝不会背叛吕将军你的。将军对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唯有他,却是万万不能。将军,勿请慎言。”

    吕布瞪了他一眼,说道:“张将军此刻乃待罪之身,恐怕不合适发言。”

    张辽一愣,只得退了两步。

    吕布又问到家眷的事,探马说暂时不能知道下落。吕布在这里闷闷不乐,众人正在猜疑不定,外面报说高顺领了部下从梁丘城那边赶了过来。

    吕布赶紧叫将高顺叫来相见。

    高顺浑身上下都是血迹,一口大刀上砍缺了几道口子,目光炯然的立在那里,不怒自威。但见了吕布,赶紧拱手行礼。吕布道:“将军不需多礼”

    高顺道:“败军之将无颜见将军。”

    吕布轻哦一声,反问他:“将军这是怎么了,何要说这种话?将军此来,难不成是梁丘城已丢了?”

    高顺不敢抬头,声色发涩,说道:“将军临走时让我率领‘陷阵营’驻守梁丘城,拱卫昌邑。不想昌邑城会被刘曹先后所占,我欲去救昌邑不得,这才大败而回……”

    吕布啪案大怒:“什么,昌邑丢了?你干什么吃了?你手上不是有‘陷阵营’么?如何也会败?”

    吕布这阵大骂,只让众人一头雾水。昌邑丢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如何把昌邑的事怪在他头上?但他们纵然想不明白,在这时,他们却绝口不敢插上一句。

    高顺单膝跪下,说道:“末将有罪。”

    吕布鼻子一哼:“我且问你,昌邑城是如何丢的?你那时又在哪里?”

    高顺道:“昌邑丢前,末将一直驻守在梁丘城。那时,有刘军先锋张飞率两千多人与某厮杀,只是都被某打败。后来他那边又增加了他两千人马,跟我一直纠缠不休。我当时就觉得蹊跷,待我使人别探时,这才知道这厮是在故意缠住我,他们大部人马却已去了昌邑城。等我好不容易摆脱他时,不想刘军这边夺昌邑城未成,又被撵了出来。我这时才听到城池复被曹军所夺,而守城主将曹性又杀副将魏续,投靠了曹操。我见孤军不利,不敢接战,只好来找将军你,望将军明察。”

    吕布听他又说到曹性杀魏续一事,心里顿时交恶不已,暗道:“我任命曹性,本来是想着他自无盐败后心里难免会有惶恐,我为了安抚他,故尔不惜让魏续做他的副将,将昌邑交给他镇守。只没想到,这厮不但不感恩,而且还敢出卖我。哼从此事上看,看来重用外将实在有危险,吾当慎思。高顺此人虽然忠诚可嘉,就怕他会被他人利用,到时可别成了曹性第二。更何况,高顺手上所率领的,可是我的最后一支精锐部队了,我绝不能让这支军队旁落在别人手里了。”

    吕布想到这里,假装余怒未了,啪案道:“高将军,你行事可是一向机警,如何今日会中了刘军圈套而尚反应迟缓?哼,要是哪日别人偷了你的虎符,调动你的‘陷阵营’作乱,那该怎么办?”

    高顺吓得汗珠直滚,连连谢罪。

    吕布道:“这样吧,这陷阵营在战时由你来指挥,平时训练什么的,就交由魏越将军吧。”

    魏越一听,狂喜不已。陷阵营啊,精锐里的精锐啊,吕将军是要把它交给我了?魏越只差点狂妄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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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六:将军之后

    昌邑城。

    第二天,刘备来向曹操请辞,说要回庐江。曹操假意不知,问旁边典韦。典韦憨厚,答道:“主公昨晚的确有答应先生辞去。”曹操点了点头,轻哦一声:“我记起来了”转眼看到刘备身上包裹,又是咦的一声,指道:“此乃刘备所穿衣物?”

    刘备吓了一跳,赶紧道:“非是,非是”

    曹操点了点头,捋须道:“只怪曹性那厮乱认,说你那包裹里全是刘备之物,便是我也不相信。今日听到先生亲口否认,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见先生你这包裹里这些服履倒是挺不错的,不知可否借某一观?”

    难道是曹操这厮看出什么破绽来了?刘备知道掩藏不得,只好将包裹解开,将衣履都抖了出来。

    典韦呈给曹操,曹操也只是随便看了一眼,赞道:“好一副漂亮官服”顿了顿,笑问:“我听说先生是从东平那边过来,不知先生有没有见过刘备刘玄德?”

    刘备心里暗喘,曹操已经从赵狗剩口里套过了话,势必瞒不了,只得拱手笑道:“曹公慧眼实不相瞒,某这次出游,也正好从东平那边经过,被刘使君邀到府上喝了杯酒。承蒙刘使君看得起,欲要留某在他手上做事。曹公你想,我乃世外之人,早已看破世俗,岂可留恋官场?但被他说不过,只好权且接了他所赐的这身官服,算是领了他的情。”

    曹操点了点头,将衣履放下,笑道:“刘玄德的眼光果然不错,便是曹某见先生之高风亮节,亦对先生你敬仰久矣。既然话都说到这里,我曹某也就不藏不拽了。说句实话吧,先生想走,我曹某还真是实在舍不得放。不知先生可否愿意留下来,为我曹某略输一力,当然,这也为天下苦难的百姓早日安定尽一份力。先生,当不会拒我,拒天下百姓于千里之外吧?”

    刘备心里暗笑:“好个曹操,居然如此自信”他也不急不慢的笑道,“照说,曹公对某如此看得过,某不该忍言相拒。只是奈某闲云野鹤惯了,根本无心政治。至于苍生,得要曹公和刘使君之辈努力为之,某是爱莫能助了。哈哈,如今只求曹公放我速去,某就感激不尽了。”

    曹操点了点头,将他的衣履让典韦重新裹好,送到了赵狗剩手里,站起来,笑道:“先生既然这么说,那我曹某也不好强人所难。既然先生不受刘玄德官爵而受衣履,某亦唯有效仿一二了。”说着,外面走进一人,捧了一领衣履。曹操笑道:“这套太守装束还请先生收下,万勿有辞。”

    刘备笑道:“多谢曹公厚赐。”

    叫道:“徒儿,去把衣履接过来吧。”

    曹操立即笑道:“不劳赵小英雄。”顿了顿,道,“目下昌邑刚平,吕布余党横行,城内外贼人四处杀人放火,很是不太平。先生此刻出城,我怕会遭到乱党暴徒,要是先生出了什么事,我心何忍?所以,我想让这位李整李将军率领一队人马护卫先生一程,先生万勿推辞”

    刘备看他说得这么决绝,丝毫推诿不得,也怕自己一口拒绝了会遭他怀疑,也就笑而接受。不过转眼看这位李整将军却是气势不凡,也是位英雄人物。刘备上前两步,拱手道:“那么劳烦将军了。”

    李整道:“先生客气了。”道了声请。刘备也就拜别曹操。从曹操府上出来,坐了车马,一径出城。直过了梁丘城,尚未到成武,刚刚走到一座密林,两边突然就跳出了三四十伙山贼打扮的人,将路拦住了。刘备这边,李整虽率了一队护卫,也不足十人。他们一跳出来,李整也就率队打马迎战。

    刘备在车上将赵狗剩拉到自己身边,生怕伤着。只是转眼看到对面一人捉枪跳出,身手好是矫捷,再看他面部儒雅,倒不像是一个强盗。再看其他‘强盗’,一个个都是身手不错,俨然受过枪棒训练,而且跳出时各按方位,一点也不错乱,完全失了‘强盗’的韵味。刘备正自惊疑,没想到,李整两下就败退下来,兜马到了刘备身边,叫道:“贼人太多,请先生快走”

    说话间,护卫顷刻被山贼杀散,山贼也就冲到了跟前。刘备正要打话,不想,瞥眼看到一道刀光暴涨。正不知如何,只得操起旁边竹仗,挥手就向刀光击去。蓬的一声,刀光顿灭,一人重喘一口气。刘备转眼去看,原来拔刀砍向自己的,正是李整刘备心里突兀,也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李整一刀未能得逞,反被这股大力一震,差点就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再看刀刃,却被刚才那股大力蹦出了一道缺口。李整看到这里,重又喘了一口气,脸上不由一黑。

    这赵狗剩也不明白这位李将军为什么突然要把大刀砍向自己‘师父’,但他也并不为此而担心,反是被刚才他们之间的闪电过招而大呼过瘾,啪手叫好。

    刘备一竹仗击去,也没想到会将对方大刀刀刃给蹦缺。但转眼一想,此乃左慈所持竹仗,左慈修道山中,这竹仗天天跟随他,自然也沾染上了一点‘仙气’。不过,刚才仓促间的还击,虽然将对方刀刃击缺,但他那手腕也是剧烈的震了震,隐隐发痛。

    刘备眼看李整痴痴的看向自己,哈哈一笑:“别再演戏了,我看你们都是一伙的吧?是不是你们都是受了曹操的吩咐,要在路上将我灭口了?”

    李整脸上一黑,看向跳过来的那个持枪的山贼,叫道:“曼成,这厮既然都知道了,你就给他个痛快”

    那持枪贼走上前,身后贼子也就将车子围了数重,那些吃败的护卫也都跟着围了上来。只听那持枪贼叫道:“谅这厮也跑不了了哥哥,还是你来杀他”

    李整控马退了一步,收刀道:“曼成,你比哥哥本事大,只是一时未有机遇,这才未能一展胸中抱负。这次,你只要持了此贼的头颅去见曹公,曹公必将重用曼成,曼成你不可推迟”

    他两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突然只听身后一人大叫道:“你们都当老子是死人了吗?如何敢闯老子山头?”

    这声一出,只听远近一声呼哨,跟着,丛林两边山石里窜出无数小喽啰,一个扛刀把子走了出来。只见那人两须飞戟,黄巾抹额,气势甚雄。走出来,仍是指手大骂:“你们想在老子山头杀人,问过老子了吗?”

    李整和那被称作‘曼成’的互相看了一眼,再看对方来的也只不过几十人而已,也就笑骂起来:“我正愁着没处立功,你这蛾贼可是自己送来的”也不打话,便即招呼着厮杀。那蛾贼头子一愣,大刀一挥,山后鼓声一响,两边密林里、山洼里,也就接着冲出了无数小喽啰。原来刚冲出来的这些都只是掠阵的,真正的打手都是隐藏在后面。

    李整与曼成一见对方少说也有七八百人,而且愈趋增多的架势,知道对不过,还想劫持了刘备退出去。不想,还没来得及撤退,尽被蛾贼拦了路,使了绳索,尽行捆绑了起来。

    小喽啰报于蛾贼头子知道:“全都拿下了”

    蛾贼头子扛刀走了出来,鼻子一哼:“你们是些什么人?居然在老子山头杀人,知道老子是谁吗?”

    李整、曼成都是瞪着眼睛,叫道:“要杀就杀,何要多问?”

    蛾贼头子这边审问着,那边又有人叫了起来:“这车上还有人”

    其实车上人他们早已看见,只是现在才将他们从车上驱赶了下来。刘备实没想到自己没死在曹操刀下,却落到了这伙不知名的小山贼手里,实在哭笑不得。他也怕赵狗剩吓坏了,打斗时,下车时,他都要故意用衣服遮掩他的眼睛。只是这赵狗剩也是顽皮,对这些杀戮不但不惧,反是充满了好奇,一点也看不出害怕。下车时,他却直瞅着那个扛刀把子和那些头上一色抹额的黄巾们瞧去。

    刘备被带到蛾贼头子跟前,也不看他一眼,反是转身对那持枪人瞧去,又看了一眼李整,方自恭敬的对他两拱了拱手,说道:“不知二位就是李乾李将军之后,真是眼拙。这位持枪将军,想必就是李将军从子李典,李曼成吧?而这位李整将军,当然也就是李乾将军之子了。哎,只怪我疏忽,居然一时未曾想起两位大名,实在歉疚得很,望两位不要见怪。”

    李整和曼成都是一愣。

    李整颜色稍缓:“家父在去年已经去逝,不想先生亦闻家父之名。只是我与曼成都是初出茅庐小辈,不劳先生挂齿。先生认不得我们,自然情理之中。只是……哎我等先前还要杀先生,先生却对我等丝毫不怒。现在我等皆已落到贼手,死在目前,恨不能……”

    说着,脸上愧疚,叹了一口气。

    那边李典也是不语。

    刘备还要开口,却被旁边那个蛾贼头子一扯,把住手臂,叫道:“咦,你莫不是左慈左老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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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七:劝归刘

    ‘20120101,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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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节加更预通知:

    2012年0101,元旦,中午12点12分加更

    2012年0122,大年三十(今年止廿九日),中午12点12分加更

    2012年0123,大年初一,中午12点12分加更

    预祝各位新春快乐,龙年大吉,新年幸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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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赵狗剩看到刘备手臂被那人扯住,赶紧鼻子里一哼,叉腰上前,叫道:“你这贼厮休要无礼,这位便是名闻天下的左慈左老神仙,也就是我的无上恩师。你何人,还不放手?”

    那扛刀把子一听,赶紧松开手,纳头就拜:“久闻左老神仙大名,不意在此相见。”又向两边呼道,“这位就是我常跟你们说的左老神仙,大伙儿还不跪拜?”

    他这一闹,两边山上山下将近一千多喽啰都是纳头就拜,口里呼道:“神仙”

    赵狗剩一见这场面,赶紧拉着刘备的手,说道:“师父,你看这多好玩”

    刘备皱了皱眉,伸手相扶,问道:“这位壮士,你是如何认得我就是左慈?”

    扛刀把子笑道:“左老神仙大名谁人不知?就算不认得左老神仙你这身相貌,便是这根竹仗也不能不认识。”

    刘备轻哦一声,问他:“我这根竹仗有什么特别吗?”

    扛刀把子笑道:“左老神仙,您说笑话了。我听说左老神仙常年所持的那根竹仗外表长青,内里坚硬如铁,不但火不能焚毁,便是刀刃亦不能损失。实不相瞒,刚才我从远处见先生举仗将这人手中刀口击缺,我就有所怀疑了。目下在眼前看得仔细,跟江湖所言一点不差,确认无疑,故不敢不相认。”

    扛刀把子边说,边指着李整鞘里的那口刀。李整被他一说,想到刚才大刀被对方一根竹仗蹦缺了一道口子,脸上不由燥红起来。

    刘备哈哈一笑,举着手中拐杖看了看,竹仗虽不起眼,但长青瓦亮,的确如新伐之竹,又想起先前所历,确实匪夷所思。他也怕噪了李整,赶紧顺口笑道:“算你颇长见识,被你说对了。”

    扛刀把子嘿嘿笑请刘备、赵狗剩二人上山,备上酒席,将李整等所余二十人则另行关押。扛刀把子席上言道:“我是个粗人,打小就没有名字,别人送我花名,‘扛刀李二’。神仙,你就叫我李二吧。嘿嘿,这年月日子不好混呐,被官府逼上了山头,没办法,只好啸聚此地。只无奈,又被官兵剿了数次。后来黄巾起,我们也就跟着打了黄巾旗号。这不,远近听到消息,就哗啦啦的跑到山头,人数就是滴溜溜的长哪,官兵也就不敢来啦。嗯,那些事也就不说啦。今日得遇神仙,真乃万幸。我今有一言,欲让神仙到我山头做这第一把子,不知神仙可否同意?”

    刘备劝道:“啸聚山林终非长策,我有条路,不知李头领可否同意?”

    扛刀李二一愣,脸色有点不好看:“神仙是要劝我投靠吕布那厮?实不瞒,吕布也使人来招我数次,都被我拒绝了。我看先生也是从昌邑城那边过来的,莫非神仙已经替吕布办事了?”

    刘备哈哈一笑:“昌邑城已被曹操拿下了,吕布已经被打跑了,李头领难道尚不知道?”

    扛刀李二问旁边,旁边一小喽啰低头道:“从昌邑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吕布确实被撵走了。”扛刀李二点了点头,捋须道,“那神仙就是曹操的人,神仙是欲劝我归降曹操?”

    刘备又摇头笑道:“非也,我所指之人,乃是徐州刘备。”

    “刘备?”扛刀李二微微一愣。

    刘备笑问:“怎么样?可否愿意?”

    扛刀李二立即道:“若是他,我就愿意”

    刘备点了点:“如果李头领愿意,我可为头领作书一封。李头领只要持此书投到睢阳城刘晔府邸,刘晔他自有安排。”

    扛刀李二赶紧拜伏称谢。

    刘备笑问:“如何是吕布、曹**都不肯去投,只独钟情于刘备呢?”

    扛刀李二道:“吕布乃三姓家奴,为人反复,乃不义之辈。某虽没读过书,但深明大义,平生最是痛恨这种小人。叫我替他做事,我死也不愿这曹操虽有虎牢关讨董义名,但他在徐州一战,血洗彭城,嗜杀无辜,此辈更加可恶唯有徐州刘玄德,某早闻其‘仁义’之名。听说他曾救孔文举于北海,又救陶恭祖于徐州,再救田楷于临淄。又自接手徐州后,招募流民,给济衣食,实乃旷古未有之贤君,我不投他投谁?只是无奈我一直啸聚山头,没人引荐,故不敢冒然去见。今日幸得神仙肯举荐,某李二感激不尽”

    刘备哈哈一笑,扶他起来,再说道:“我有一事要求李头领,不知……”扛刀李二立即道:“神仙有事但请吩咐,何说求不求的?”刘备想请他将李典一干人放了。扛刀李二哑然道:“这些人先前要杀神仙,现在神仙如何要放他们?”但他也不多问,随即将他们都释放出来。刘备又复请求给他们设席,扛刀李二也无二话,照办了。

    刘备将引荐书写好,交与扛刀李二。又在山上住了一晚,便即与李整等人一齐下了山。刘备临别嘱咐:“李头领早日投书,此次我也要路过刘使君哪里,当为李头领你先说一声。”

    扛刀李二再三拜谢,又送了刘备等许多路上用的酒食。

    李整下得山来,一路面带愧色。走了里许,这才说道:“我要杀先生,先生却为我开脱,某李整实在过意不去啊。”

    刘备笑道:“李将军不必客气。我只是一事不明,还望将军赐教。”

    李整拱手道:“不烦先生来问,其实我也明了。先生是不明白,曹公既然放过了先生,他却为何又要派我等半道截杀先生,是不是?”

    刘备点了点头:“是”

    李整沉默片刻,反问道:“我问先生,先生可会‘方术’否?”

    刘备笑道:“方术这些都是虚妄之说,我已经说过几次了,我的确不会。”

    李整摇了摇头:“这就是曹公容不得先生的地方先生你明明会‘方术’,如何不肯承认?不说传说里的‘贮水钓鱼’之事吧,就是最近,亦可佐证。

    那日,我亲眼见到先生你被老虎所撵,要是先生你没有施展‘方术’,先生你又是如何逃出老虎爪牙?而且,就算先生你没有‘方术’护着,侥幸逃脱,但我想先生坠马后也不可能痊愈得这么快吧?第二件,那日我与曹公等入城时,明明见先生你被火棍扫落下马。我等上前检查时,先生你也明明没有了气息。可先生你也只睡了一个下午,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而且还能宴饮自若,这让人实在想不通啊。还有昨天,我一刀砍下,先生举仗来迎。这根竹仗没断,反是我的刀口先蹦缺了。如此种种诡异,先生你难道说你能没有‘方术’吗?

    这些疑点,就是我都瞒不过,更别说是英明的曹公了。可曹公在席上再三要你表演时,先生你却仍是说你一点也不会。你想,这能不让曹公他生疑?再说,你身上包裹里有刘备所受官服,这最是曹公不愿意看到的。就算你说你并无接受刘备官职的意思,可你还留着他所赐这身衣服干什么?后来,曹公故意又再试探,或者说是给你机会吧。他欲要授你官职,可你却恁是不接受。这下就惹恼了曹公,曹公就非杀先生你不可了。

    总的来说,既然先生身怀方术而故意隐藏,又曾跟刘备有接触,若先生不能为曹公所用,曹公当然就怕先生你会为刘备所用。如其留着先生以佐强敌,不如趁早毁灭。这个道理,想必先生你也应该懂了吧?如此,曹公还能留下先生你吗?”

    刘备恍然大悟,点头笑道:“嗯,是这个道理只是我不明白,既然曹公他要杀我,为何不在城中干脆将我做了,这样也就省了许多事,如何他还要费这番周折安排你等来半路截杀?这是不是太让人费解了?”

    李整笑道:“这就是曹公所顾虑的地方了。要是在昌邑就将先生杀了,那杀害先生的罪名他就推脱不了了。但要是在野外把先生杀了,那就不管曹公的事了。”

    刘备点头道:“所以他故意让你来扮护卫,而让曼成来扮劫匪。就算走漏了,传出去的也只是左慈‘我’被劫匪所杀,绝不会盖到曹公头上。”

    李整点了点头:“正是。”

    李典脸上微红,说道:“先生不要见怪,我这也是奉命行事。”

    刘备笑道:“曼成想到哪里了,我如何会见怪?”顿了顿,说道:“两位任务未能完成,只怕不好向曹操交代。现在两位要取我人头还不迟,就请动手吧。”

    李整、李典同时一怔。两边二十多将士也觉得有理,纷纷按刀,只等二李一声令下。

    李典道:“先生救我等性命,与我等有恩。我等不思图报,焉能图杀?”

    李整也是脸色一壮,拱手道:“我等非是不义之徒,先生这就请从此别过吧。”

    刘备不舍,又问:“两位回去如何交代?”

    两边士兵也是动容,李整笑道:“我自有说辞,先生不必担心。”

    刘备点头,欲要拉着赵狗剩离开。这时,旁边山坳里,突然奔出一人,戟指李整,大声叫骂:“好个李整,你竟敢私放曹公要杀之人,看我不先取了尔等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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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八:骗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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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山坳里跳出这人手里撑着双戟,刘备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典韦。李整跟李典互看一眼,脸上神色变了又变,心里都是打了一个主意:“原来曹公还是信不过我们,故意让典将军跟着我们。”不免失望、沮丧、愧疚齐来。他两还想要狡辩,那边典韦哪里给他们解释的机会,早是一声令下,率了百十名铁戟士围了上来。

    李整见不是事儿,赶紧回身道:“先生,我和曼成上前抵挡,你就赶快从后面逃吧,这次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护得先生周全。”

    也幸得李整所带乃是平日自己的心腹,这些人虽然面临生死,听到李整一声令下,也不管典韦官多大,在曹操身边多红,早是发足迎了上去。刘备推开赵狗剩,说道:“徒儿,你自己快走。”举了竹仗,也即迎了上去。赵狗剩面对强敌,却是丝毫不惧,捺了根树木,便即学着师父冲上前来,想要大杀四方。这边二十人哪里是对手,片刻被杀了一大半,便即败下阵来。李整看向刘备,跺走道:“先生如何不听我话?现在如何是好?”

    刘备还没开口,赵狗剩在旁挥着树棍,鼻子一哼,叫道:“大丈夫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

    刘备怪道:“不知天高地厚,我叫你走,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赵狗剩只顾笑。李整和李典却是被他一句话说得气血翻涌,这小孩的话没有半点错误。大丈夫死了就死了,可要是连累这一老一小也来送死,那就不划算了。两人虽然不把这些士卒放在眼里,但他们知道这个典韦一点也不好对付,今日要想脱围,那是万万不能。李整和李典已经打定好主意,只要说动典韦,让典韦放了他们师徒一马,他们甘愿回去领罚。只没想到,就在这里,斜刺里又是杀出一伙人。

    这伙人也有个三四十,领头的那人扯膀上阵,手里捉了条长矛,胯下驾了匹大马。他一上来,大喊一声:“左先生,俺张飞来救你了”也就杀了上来。

    典韦也没想到这伙人会从自己身后杀出,赶紧撇了这边,同时大喊一声,操戟扯马直上,口里乱呼:“尔乃何人,何敢放肆”

    刘备见是张飞领兵杀出,也就略微放心了。

    李整收刀问道:“先生,你认识这人?”

    刘备点头笑道:“两位请随我近前观战。”手上一指,杀了条路,登上旁边土丘。只见张飞正跟典韦各自兜着马,在下面斗得正酣。一条矛去,一对戟往,好不热闹。

    李整吃惊道:“这黑厮一对长矛舞得十分漂亮,倒可以跟恶来一战。”

    刘备笑而不理。地上两人又杀了数十个回合,李整和李典吃惊道:“恶来乃曹公军中第一猛将,没想到今日遇到对手了。”两人越战越酣,谁也不服谁,又是扯衣,又是掷鏊,场上喊声如雷。又斗了数十个回合,那边烟尘一起,又杀出一彪人马。原来是陈到领了百数步兵杀到。典韦本欲再战,只是部下瞥眼看到敌人越来越多,赶紧劝典韦收兵。典韦无奈,只得领兵败去。

    张飞等要追,被刘备叫住。张飞问道:“陈将军,你怎么也来啦?”

    陈到道:“刘都督怕张将军路上会遇到麻烦,故尔让某从后接应。”

    张飞嘟囔道:“刘都督是怕我闯祸是真。”

    刘备上前笑道:“原来你们都是受了刘都督之命前来的。”

    张飞道:“正是看到先生你在昌邑走失,一时未归,刘都督很是着急。想先生乃我大哥的令使,要是丢了,那就不好跟我大哥交代了,故尔命我来寻找先生。不意正好赶到,这才没人刚才那厮截去。”

    李整、李典互相看了一眼,这些人都是刘备的人啊刘备也看出了他两的顾虑,赶紧扯住他两袖子,说道:“两位将军为我得罪典将军,看来曹操那边你们是回不去了。如果二位信得过我,不若二位就暂时跟我去睢阳,我当力保二位……”

    李整、李典一愣。

    李典赶紧打断他的话:“曹公与我等有厚恩,我等岂可轻易舍弃?”

    刘备还没开口,张飞在旁早就红了眼,叫道:“原来你等也是那厮一伙的?是曹操的人?来来,你等过来,与我张飞斗个五百回合。能在俺手上走到一百回合,俺张飞就放了你们”

    刘备赶紧道:“翼德不得动怒。如果翼德相信某,就将他两交给某。”

    张飞还要咕哝,被陈到扯到了一边。

    待他们走开,刘备拱手道:“二位不敢忘曹操厚恩,所以不愿弃曹而去,那是自然的。只是,他曹操是什么人?他可是干大事的啊。他能容你二人有背叛他的举动吗?今日二位如果不舍曹操而去,只怕祸在当下你们且想想,曹操与张邈的关系可铁了吧?去年曹操准备侵犯徐州时,他与张邈把手共誓,欲将家小相托。可最后,第一个反他的为什么会是张邈?正是因为曹操之多疑,才让张邈心有不安,不得不反啊。

    不说别的,只说眼下。本来灭我之口只用两位将军就可以了,可他曹操为什么还要派典韦过来?他不就是放心不过你们吗?现在典韦一旦回去,跟曹操一说这里的情况,曹操又会有什么想法?他会放过二位将军吗?再说,纵然二位将军不怕死,只是我念二位如此英雄,寸功未立,便即横遭刀戮之殃,实在惋惜,故不得不以实情相劝。

    其实,我也不瞒两位,我来昌邑前,便已受到刘玄德接见。刘玄德当时便想留我下来为他办事,只是我念自己乃一世外之人,无心政治,这才婉言谢绝。我所以劝两位去投刘玄德,也并非空穴来风。一来,我是亲身所历,感刘玄德之仁厚;二来,我则是听到别人说起他的政绩,这才对这人特别好感。听说他接手徐州后,很得百姓之心。并且听说他为了得到贤臣猛将相助,曾经数次发下‘求贤令’,还为此专门建了一座‘招贤馆’。想他如此思贤若渴之人,要是见到两位将军,必将受到重用。两位如今路途艰难,何不趁此转而弃曹投刘,弃暗投明呢?”

    李整脸色一动,皱眉良久:“曼成,你说呢?”

    李典想了想,拱手道:“一切听大哥的。”

    李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刘玄德素有‘仁义’之名,我们也是有所耳闻,亦仰慕已久。但……哎,还是不行啊。”

    刘备一愣,问他:“将军有何顾虑?”

    李整叹了一口气:“无奈我宗族上千口都在乘氏,要是我和曼成投靠了刘玄德,只怕他曹操并不肯轻易放过啊。”

    刘备捋了捋须,说道:“乘氏现在尚在吕布手上,吕布他既然没对将军宗族怎么样,想他曹操想要加害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我看,暂时是没什么问题的,两位将军就请放心。这样吧,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我定能让你们满意。怎么样,你们还有别的顾虑吗?”

    李整赶紧拜谢:“只要有先生这句话,我们也就放心了”

    李典也是跟着拜谢。

    刘备赶紧挽住他两手腕,哈哈而笑。那边张飞见这里说说笑笑,实在弄不懂。刘备便叫将动身回了睢阳。到了睢阳,先将李典、李整二人介绍给了刘晔,交代说是刘玄德看重的。刘晔自然不敢耽搁,好生招待。刘备交代了这些,想到若想显出本身,那自己先得辞去,便跟刘晔说了自己要走的话。

    刘晔等坚持要款留,刘备笑道:“我有事还要去东平办理,不能逗留了。正好刘使君这两天就要从东平那边过来了,他所托我的那些事,你们也正好问问。我此去后,只求都督好好照顾我的这个顽皮徒儿,有劳了。”又召来赵狗剩,跟他说道:“师父我要去东平那边办事,你就呆在这里,等见到刘使君,你就跟刘使君他去东平找我,知道吗?”赵狗剩这小子突然听到要离开师父,还真落了两滴泪。不过,刘备稍微安慰,他也就答应了。

    刘晔见‘左慈’坚持要去,这才敬了杯热酒,赠了点银两,送他出门。

    刘备别了刘晔,出了门,在城东找了一家客栈。一到客栈,先让店伙计打了盆清水来,要了面铜镜,便即关上了门。他按照左慈的话,先换了衣服,洗濯了脸,在脸上抹了几把,等水干了,这才取个铜镜。铜镜里,一个剑眉直挑,两眼炯然,两耳垂肩,脸色白皙,胡须短小的英俊小子出现在了上面。

    刘备抹着不起手的胡须,踮了踮脚,脚下有了一对圆头暖鞋,不再是原来那样打赤脚。他又扯了扯衣服,衣服稠滑非常,而且暖重厚实,完全不是原来那副断袖破裳,把人冻死了都不知道的衣服。

    刘备取过铜镜,对镜笑道:“哈哈,这才是我刘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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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九:秋波弄人

    在客栈宿了一宿,第二天,刘备卷起包裹,出了客栈。他先去马市里买了一匹马,然后径直朝刘晔府上走去。刘晔刚刚从府衙那边议事过来,正在房中休息,突然听到门禁报说刘备来了,赶紧出府来迎。刘备将马付于马夫,走上前,拉着刘晔哈哈笑道:“这些日子辛苦子扬你啦。”

    刘晔拱手作揖,看了刘备身后一眼,刘备笑道:“不用找啦,是我一人回来的。路上我还遇到了左老先生,先生说他算到我将要过来,他有事要去东平办理,这才让我先行一步。这不,他说昨天子扬你给他盘缠,他也就新买了身衣服,把他这身旧衣服和竹仗都暂时交给我了。”说着,将包裹、竹仗叫小吏先送到自己府上去了。

    刘晔将刘备请进内室,让人通知了张飞、陈到、麴义等。张飞听到大哥来了,大笑道:“左先生走时就跟我们说大哥这两日就过来,没想到他一说就准,果然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啊”两边一听,互相哈笑。刘晔又命下面准备了酒食,并趁空叫将李典、李整二人带来给刘备,言道:“这二位是左先生向我举荐的,左先生说让我好好招待,刘大人自有安排。”

    刘备笑道:“这事我在路上亦听左先生跟我说起,还说成武那边也有伙人也想过来,叫我不可怠慢。”

    刘备边说着,边打量了李整、李典一眼,笑道:“左先生眼光果然锐利,二位真乃英雄之姿也,怪不得他会极力称赞二位。便是左先生不说,某亦闻二位威名久矣今日二位归吾,吾甚悦之,必当重用”当即许二人为别部司马之职。李整、李典一听,赶紧拱手称谢。

    刘备一手拉一个,将他们带到坐塌两边。刘晔欲要禀报他别后之事,刘备笑道:“昌邑之战左先生在路上都跟我详细说过了,这怪不得子扬你。让曹操捡了个便宜就捡了吧,就是我在场,想我也会当即撤兵而去的。”刘晔点头道:“事后我就是想不通这曹操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如何算得这么准就过来了,只让我等好不白忙一场。”

    刘备哈哈一笑,旁边张飞瞪大牛眼道:“都督这句话就说错了,我等虽然没能顺利拿下昌邑,但回兵时好呆也顺便把那己氏占了,也不算枉来一回。”刘晔指着他,说道:“还说,我那日让你缠住高顺,如何你就让他跑了?”张飞一听,燥红了脸,牛眼一瞪,说道:“这……这,高顺那厮狡猾,被他跑了,俺下次,下次定然捉了他。”左右哄笑。不时,酒肴上了,筵席开了。

    刘备席上劝劳各位将军:“昌邑一战虽然未能全胜,但拿下了己氏,功劳也是不小。再说,定陶一战,诸位在刘都督的安排下能够顺利帮我隐瞒住吕布、曹操,使我遂有东平功成,诸位之功,我刘备绝不会忘记。”

    张飞在旁埋怨道:“大哥去东平时,都对各位将军说了实情,为何独独不跟俺说?还骗俺大哥要回彭城,害得俺憋屈了好几天。”两边哈哈发笑,刘备说道:“这事是大哥不对。但大哥我还不是看你嘴巴漏风,怕你把事情捅了篓子坏我大事,这才故意瞒住你的,三弟勿要见怪啊。”张飞嘟嘴道:“不行大哥下次不管去哪里,一定要将三弟我带在身边,不然俺可不答应。”

    刘备无奈笑道:“好吧”饮酒罢,刘备又去看刘晔。刘晔笑道:“昔日走时,我曾与使君谈到天柱山左慈左先生,似是言犹在耳。没想到话隔数日,我两不但见到其人,而且还能得他出山相助,真是意料不到啊。”刘备笑笑:“左先生能来,我也是想不到啊。”刘晔又问了东平那边情况,刘备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但他确信有左慈在,一定能够收到预料的成果,所以也是凭着臆想侃侃而谈。说到吕布兵败,不能回昌邑,刘晔言道:“这次看来吕布只能是负隅于巨野那边了。”又说到其家眷情况,刘晔道:“吕布家眷在战乱时被我们都虏了过来,已经安置在西面府衙旁边,我已让人严格看守,只等使君你回来发落。”

    刘备让刘晔带他去看,一进门户,里面寂静得怕人。门吏一报,片刻,一个妇人出来跪迎。刘备见那妇人着一袭桃红棉袄,头盘锥髻,发插金叉,重粉施面,好个娇态,颇有颜色。刘备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暗道:“人言貂蝉之美,今日信矣”本以为这就是吕布妻妾貂蝉,没想到妇人跪下,又向里面招手。接着,铃铛响处,又款款走出一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身着素装,发丝如流瀑,似有墨染。不锥亦不髻,自然流露,如那画中人。步出时,低头向人,抬手掀帘时,皓腕可盈。走出来,一阵淡淡香气回环鼻翼,闻之让人心驰神遥。那女子欲要跪拜,刘备赶紧伸手去拉:“不必多礼。”抬眼去看那女子颜色,只见她脸上薄粉不施,吹弹可破;眉如远山,不瞄自巧;眼似含水,秋波弄人;嘴唇微翘,似欲含春。女子被他一看,脸上一红,撤手别头,娇羞哒哒。

    跪在地上的那个妇人见半天没人理会自己,好不着恼,扶着自己脸上颜色,顾盼自怜。刘晔在旁,见刘备看到出神,不说话也不抚慰,赶紧哼了两声。刘备回过神来,一面叫地上妇人起来,一面问她们姓名。那妇人自报吕布正妻严氏,代旁边那女子答曰:“貂蝉。”

    刘晔也怕刘备着迷,会犯错误,赶紧借故劝了刘备回去。刘备回到府上思前想后,闭眼就是那对秋波荡啊荡,好不挠人心痒。翻来覆去,觉的睡不着,又自去看她们。只是,快到时,觉得实在不该这么做,要是被刘晔看见,那面子可就放不下了。往回走了两步,突听到院内琴声铿然,撩人心弦,催人心魄,勾人心魂。刘备脑子里一热,实在禁不住,也就转身回去了。

    天色尚早,里面灯火未灭,严氏见刘备来了,赶紧热酒相迎。

    刘备不敢冒然进入闺房,只得在外抚掌道:“妙妙只是琴声凄楚,不知佳人心中有何悲事?”

    貂蝉琴声已停,出来拜见刘备,垂泪道:“我听说刘使君乃是个‘仁义’君子,如何会做扣**室的事?妾心思念吕将军,望使君放妾等早日归去,妾等当感激不尽”

    刘备心里一愣,举出的手缩了回来。哎,盛名虽好,但有时屁大的事,就是为这‘盛名’所累啊

    刘备端正身子,苦笑道:“姑娘不必担心,你既然知道我刘备是个好人,好人他~~~自然也就不会做出亏待吕将军的事。只是目下我听到你们家吕将军也是自身难保啊,我顾念吕将军与我结盟之义,这才将姑娘等接到我府上居住,不然此刻早为曹操所擒。你等在我这里还好,要是落到曹操手里,姑娘恐怕难见将军啊。”

    貂蝉颜色惨淡,问道:“你说我家将军遇到危难了?求使君告诉我,我家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刘备笑道:“姑娘放心,你们将军现在还死不了。不过,他一直跟曹操作对,以后就很难说了。想那日曹操攻打昌邑时,要不是我们提前得知情况,将姑娘等及时解救出来,只怕落到曹操手里,不知现在几人还能活着啊?那能像我这等好人,对姑娘等这般照顾?”

    貂蝉一听,赶紧裣衽拜谢。

    严氏将酒烫好,弄了两个小菜,端了上来。刘备笑道:“两位也喝一杯。”

    刘备看貂蝉的眼神严氏早看在眼里,心里会意,故意推辞,只将貂蝉强送到案上,自己却退了出去。刘备这边斟了一盏酒给貂蝉,貂蝉捧起酒盏,来敬刘备:“若吕将军有事,妾也不愿意独活。使君若能救吕将军于水火,妾当感激不尽”说着,一饮而尽。刘备还想斟酒,被貂蝉拒绝:“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恐他人闲说。妾刚才是为将军之事求使君,使君若能答应,则妾感激不尽。若不能答应,妾亦不怨使君,使君就当我没说。刚才那杯酒,就算是妾感使君厚恩,以报万一。恕妾不能多陪。”说着,裣了裣衽,盈盈步进闺房。

    刘备见她离去,酒水虽热,菜肴虽暖,无奈成了孤家寡人,不由摇头窃笑。那严氏见貂蝉不理刘备就进来了,也怕刘备一怒做出什么厉害的事,赶紧又自内盈盈而出,笑道:“貂蝉不愿陪使君,就由我来相陪吧。”

    严氏一面说着,一面送着秋波,一面用手来挤脱刘备的身子。刘备站起来,拂了拂袖,笑道:“妇人请歇息,恕某备打扰了。”说着,径直出去。门外不远处,刘晔正候着刘备。不用说,肯定是自己进来的事被人告诉了刘晔,刘晔这才赶了来。他故意不进去,是怕闯见了会给刘备难堪,所以候在这里。

    刘备也没等刘晔开口,笑道:“我明天就走,一来为李典将军宗族安排迁徙之事,不能耽误;二来,这边事已了,一切俨然,我也放心了。这吕布家眷,就有劳子扬你照顾了。”刘晔拱了拱手:“使君放心。使君走后,我定不放任何人随便出入这里。”刘备点头称好,又道:“过几天成武那边将有人送来款书,子扬你就代劳接应,再将他所带来的人马也好好一并安顿安顿吧。”

    刘备交代了这些,第二天,让李典、李整暂时留在这里,独独带了张飞、赵狗剩二人,出了睢阳。先回了趟谯县,取了燕云,又耽搁了两天,再动身北上。行了数日,眼看也就到了东平国无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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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乃刘备介绍:
三国,重生成为刘备。 陶谦曰:非君不能安此州,只是尔如何能急之? 袁术曰:吾乃仲家皇帝,汝如何敢藐我太甚? 刘表曰:君与我同为汉室,借荆州虽不成,非欲夺邪? 曹操曰:竖子欺我,如何骗走吾之良将? 吕布曰:大耳贼,夺吾妻之恨,誓要啖汝肉,剉汝灰! ...... 刘备,不再偏安蜀汉。 这次他誓欲横扫诸雄,诛戮暴乱,宁背负千夫指万夫骂的罪名,也要让乱世止戈。等到天下靡定,自知何人当为贼焉!三国之我乃刘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我乃刘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我乃刘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