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御史曹窑
安排好了手下密切注意太尉周勃,陈平又召来一人进屋,他要了解一下廷尉吴公那边情况如何了。
今天已经是“吕产谋逆”、“吕氏下狱”的第三天了。
昨日陈平从廷尉府出来回府之后,就以协助廷尉问案为名使人进入了廷尉府。
想要左右廷尉的判决,那“协助”之人官职必定不能太小,也不能与此案毫无关系,所以陈平选定的便是“最先现吕产谋逆”,刚刚从代理身份转正的御史大夫,前丞相曹参之子——曹窑。
现在屋里的这个,自然不可能是曹窑本人。曹窑虽属功臣集团晚辈,却也做到了代理御史大夫的高位,并不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陈府家奴。
“说吧,廷尉府那边怎么样了?”陈平半倚在塌边的屏风上,淡淡问道。这两天在长安城内来回奔波,劳心劳力,让他也很是疲累。
“禀丞相,自昨日曹大人奉命前去廷尉府,廷尉吴公便很是看重,当即就将一些吕氏族人交由他来处置,似乎确有靠拢丞相之意。”
轻轻的“嗯”了一声,陈平显得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只要把那批人控制在手中,任书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又过了片刻,道:“你回去告诉曹窑,既然廷尉如此识趣,那就不妨再主动一些。”
“唯。”
……
长安城,廷尉府内。
自从受到丞相陈平的指示来到廷尉府之后,御史大夫曹窑就十分尽责地拿起每一份吕氏族人所犯案卷细细研究,势要从中找出可以将犯案之人致死的罪名来。
结果当然也不负所望,他已找到好几个吕氏族人枉法的罪证。
可惜这些小鱼小虾都不是真正的吕氏核心成员,对丞相交代的事情作用不大,但廷尉吴公又不曾阻止他做什么事情,所有案卷都可以尽情查阅,所以曹窑对自己所得结果尽管很是不满,却也毫无办法。
“逆贼吕禄前日便已押送到达廷尉大牢,陛下也下诏说要严查其人罪状,廷尉大人究竟准备何时提审?”廷尉府的办公室内,现任御史大夫曹窑,站在正查阅卷宗的廷尉吴公面前,问的颇有些义正言辞的味道。
昨日接到丞相陈平的最新指示,曹窑便决定要主动出击,所以一开口,问的就是吕氏唯一漏网的王侯,太皇太后目前仅存的亲侄——前赵王吕禄。
廷尉吴公闻言,把目光从眼前的案卷上移开,抬起头来就这么静静看着眼前之人,过了好一会儿,直看得曹窑有些心虚,才缓缓开口道:“吕禄曾为赵王、拜上将军,其女更是太皇太后遗诏所立的皇后,处置岂可轻率!”
既然答应了皇帝要尽量保全吕氏,又不愿与丞相陈平正面冲突,廷尉吴公现在自然是能拖就拖,何况这个吕禄是皇帝遣周亚夫亲自送来,曾与皇帝有翁婿之份的重要人物,怎能马虎处理。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尽快确认吕禄所犯之罪。”曹窑“据理力争”道。
陈平的要求是“更加主动,牢牢掌握住这批人的生死”,虽并未就此做出什么明确的要求,但是曹窑知道,他这是想拿住吕氏族人的生死在手,待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大做文章之时,再帮皇帝平定局势,以此向皇帝示威。此计若是成功,皇帝就将会被牢牢掌握控制在功臣集团手中,只要是功臣阵营的人都绝对没有理由不去认真执行。
不过事情到了御史大夫曹窑这里,却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曹窑是功臣二代,他很乐意见到皇帝被功臣所控制的局面,但另一方面,他又与惠帝“感情深厚”,不希望出现一些状况而导致局势的“意外”生。
就是说,皇帝的安全他也要兼顾。
于是,御史大夫曹窑就把整件事的重点放在了吕禄的定罪上。
“吕禄一日不定罪,其女就仍是陛下名正言顺的皇后,你要置陛下的脸面与何地?”曹窑大声质问道。把一个皇后无故关在大牢,即使是皇帝曾经同意的,也必须尽快处置,不能任由她在牢里呆着。
只要快快的判了吕禄,皇帝就可以有处置那个吕娇的名义了,而这也不会对丞相陈平的全盘计划产生太大的影响,那么即便在计划中有“意外”生,也不会是致命的。
这个名义上的“皇后”,便是目前长安城内,对皇帝的地位来说最不稳定的因素了,没有之一!
廷尉吴公闻言,仍是一副不通世故,只懂办案的样子,不以为意地反驳道:“要是草草定案,将来后人效之,那我汉室诸侯的尊严何在?”
曹窑本以为“杀手锏”一出,廷尉吴公就会乖乖就范,却是没想过这样一种可能,似乎这个假设还是很有可能生的事情,气势立时就弱了许多,想了想却是无法反驳,只得继续强辩道:“不论如何,我大汉的皇后决不能就这样无故下狱。”
“怎么会是无故?皇帝诏书已下,诸吕谋逆,举族都要下狱问罪,任谁也不能例外!”吴公断然道:“谋逆大案,陛下没有降旨株连,还给了他们一次审讯的机会,已经是天恩浩荡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诸多要求!”
见廷尉吴公答非所问,曹窑急着解释道:“这不是为了吕氏所提,这是,这是……”不知该怎样阐明其中的利害关系,曹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廷尉吴公抓住时机,道:“老夫听闻吕产谋逆是御史大夫率先现,又怎会为吕氏说话。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过几日就审问吕禄可好?”
曹窑闻之,喜出望外,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目的与吴公的承诺大相径庭,连连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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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琅琊王泽
“陛下,琅琊王的车架已到长安城外。”神仙殿内,鲁侯张偃一早就来向刘恭汇报道。
“快快出迎!”刘恭闻言,顾不得自己还在吃糯米饭,放下碗筷就连忙安排找人去迎接琅琊王刘泽去了。
琅琊王刘泽,这位刘氏之中的“最长者”,就是他在看到自己被齐王刘襄欺骗之后心怀不忿,参加“诸大臣相与阴谋”时提出“吕氏以外家恶而几危宗庙,乱功臣。今齐王母家驷钧,驷钧,恶人也,即立齐王,则复为吕氏。”的论断,成功断绝了齐王刘襄登位的可能,报了那一欺之仇。
现在,我们的琅琊王刘泽就是在蒙住了齐王刘襄,赔上全副仪仗把他恭恭敬敬送出齐国之后,一路上紧赶慢赶,准备赶来长安破坏齐王美好愿望的。
可以说,只要齐王刘襄当不成皇帝,不管有没有利益、这个位置上坐的是谁,琅琊王刘泽都毫无意见。当然如果有好处的话,相信刘泽会更加开心。
刘泽其实严格算来并不能称之为刘氏宗亲,他顶多与高祖刘邦是从祖兄弟,还是不太能够考证的那种远亲,不过此人随高祖起兵,立有军功,后又娶了吕嬃之女为妻,这才能用计说的吕后分封自己为王,而至关重要的一点是,这位琅琊王刘泽当年在长安为营陵侯的时候,曾统帅过南军。
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又毫无利害冲突的人,刘恭怎么可能放过。
郑重其事地遣出大谒者张释持节,在恒山王刘义的陪同下,又派了周亚夫领着仪仗兵队伍,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去迎接这位“叔公”入京,刘恭可谓是给足了刘泽面子。
要知道,刘泽封王之后因为害怕被吕后现当中蹊跷而至反悔,可是匆匆忙忙逃命似的出了长安城跑着去他的琅琊国的。此次进京未曾得诏,原本也是于礼不合的行为。
长安城,宣平门外。
“王爷,前面似乎有人相迎。”随从们远远就看见了周亚夫所率仪仗队伍,一名近侍急忙靠近车架对车内的琅琊王刘泽说道。
刘泽闻言一愣,掀开车帘往外看去,果见前方仪仗整齐,分列两旁,几个领模样的人站在路中,正在等候,大奇道:“怎么会这样?”。
一路上只顾埋头赶路,琅琊王刘泽得到的最新消息只是几日前的“吕产谋逆受诛”,之后他就更加着急,生怕晚来一步齐王刘襄便被拥立了,于是不再做任何停顿,也就自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照理说吕产一死,吕氏大厦将倾,各方势力肯定都在争抢吕氏留下的权利,如今的长安应该十分混乱才对,哪里还会有人来关注我一个诸侯的动态,恰好又在入城之时来接?”
想到此处,刘泽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绪,便决定先看看再说,放下车帘,下令加前进,准备入城。
反正即使朝臣们达成了协议,只要还未使人去接齐王,那自己就有把握保证他做不成皇帝。
车架到达宣平门前停下,看到眼前领头之人手持代表皇帝的符节,侍者连忙通报琅琊王刘泽。
刘泽闻之更奇,帝王符节是臣子绝对不能随意动用的,有人持节就定时皇帝所遣无疑,不过此时皇帝怎么还能这么自由?
不可置信地下车来看,只见老相识大谒者张释持节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两个少年,其中一个稍进半步的,头顶王冠,身着王袍,却是未曾见过,不过一定不是印象中的鲁王张偃。
联系到宫中因年幼未曾之国的惠帝诸子,而能有这般年纪的,便只有恒山王刘义,压下心中疑惑,琅琊王刘泽再看最后那个少年,这一个却是识得,乃绛侯周勃次子周亚夫。
三人一齐上前,张释此番持节代表皇帝,便最先开口道:“琅琊王一路辛苦,陛下命臣与恒山王殿下特来相迎。”
果然是恒山王!难道皇帝真的没事?
刘泽因张释为自己向吕后进言,对他颇感亲切,再加上想让张释为自己解惑,便笑意盈盈地走到三人面前,行礼道:“劳陛下过问,刘泽愧不敢当!”
……
长乐宫,神仙殿。
“陛下,臣已安排琅琊王在原来的府邸住下,等侯陛下召见。”大谒者张释完成了使命,入宫回复道。身为吕后生前最宠信的宦官,张释对这些方面的安排显然是很有经验的。
“恩!”刘恭轻轻应了,道:“晚些时候,你去见见琅琊王吧。”根据刘恭来到这个世界最初的不完全计划,是等琅琊王刘泽到来之后,许他一个更好的条件,让刘泽拿下南军保护自己的。
如今太傅王陵拿着南军将印,却是年事已高,无法完全控制局面,勉强维持而已。琅琊王刘泽领过南军,不属功臣,又无法窥伺皇位,并且与吕氏联姻,王位得来也跟吕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正是刘恭目前最需要的有力人物。
张释明白皇帝言下之意,是让自己去说服琅琊王投效。齐王的事情他也听说了,相信将长安之事细细讲解一番,此事并不为难,便应诺退下。
张释虽然也是墙头草的性格,却有一个身为墙头草最大的劣势,那就是他曾被吕后宠信过。
也就是说一但皇帝换人,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基本到头了。所以史上刘章斩杀吕产的时候,张释也曾站在后少帝刘弘的立场,为刘弘出过遣使慰劳朱虚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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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反复无常
且不说张释去见琅琊王刘泽,两人说了些什么,只看目前长安城的局面,刘恭就很有信心刘泽会帮助自己,因为这对他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现在刘恭最关注的,莫过于关在廷尉大牢里的那些人了。
为了撇清关系不被牵连,刘恭在关键时刻推了吕家一把,但在稳定地位保住性命之后,想要从功臣集团手中拿到更多的话语权,刘恭却还是要依靠吕家的势力。
政治这东西,真是反复无常的很。
……
长安城,廷尉府。
廷尉吴公收到皇帝可以开始审问吕禄的示意,便找来御史曹窑,对他说道:“老夫听了平阳侯一番话,回去细细思议良久,吕氏一案,确是应该由吕禄审起。”
曹窑闻言很是意外,试探着问道:“廷尉大人准备何时开审?”被吴公敷衍完回去之后,静下心来恢复了状态,曹窑也就知道那个“几天后”不过是推脱之词,怎会这么容易再次相信吴公。
“就放在明日吧!”不过在此之前,吴公很想先看看曹窑的想法,他是想怎么定吕禄罪名的,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依老夫看来,吕产谋逆当天,吕禄以兵权授太尉,就是他没有参与的很好证明嘛。”
要说吕氏诸人是因为生长在长辈的庇护之下,生活的太过安逸而没有锻炼出相应的能力,才给家族惹来祸患,那么作为功臣二代的御史曹窑也不比他们好的太多,升职快过坐直升机的他,根本不是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吴公对手。
临机应变的能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
“廷尉此言大谬!”果然曹窑听罢,就立刻反驳道:“要知谋逆乃是灭门之罪,吕产既然已经与诸吕商议,怎会单独漏下朝中地位仅此于己的吕禄不说。”
诸吕的谋反罪名,是刘恭亲自布,目的是为了让太尉周勃安心的,现在却被曹窑拿来利用成了吕禄也曾参与其中的有力论据。
“平阳侯言之有理。”套出了曹窑的论据和底线,吴公不再继续就这个话题言,转而继续试探说道:“还有一事,吕禄之女一入廷尉府就神色有异,老夫马上使人请了医士来看,却道是惊吓过度所引致的失魂之症,平阳侯以为,此事该不该禀明陛下与丞相?”
这个女孩是各方关注的焦点,曹窑闻言,急切问道:“医士所言可否确凿,到底情况如何?”叹了口气,又道:“怎么现在才说?”语气中颇有些责怪的意思。
“很是不妙啊,整个人毫无意识,就如木偶一般。”吴公解释道:“老夫开始不敢确信,遍请长安名医前来,直到今日方可确定。”顿了顿,看着曹窑道:“因为事关重大,不敢冒然行事,这才想先与平阳侯商议再定。”
“有什么好商议的,快快奏报陛下才是正经。”曹窑心中暗喜,要是真的如此,那这样的人肯定不堪为一国之母,皇帝的最后一丝危机也就一并消除了。
“那丞相那边?”吴公“犹豫”着问道,看来在曹窑心中,吕禄之女对皇帝的重要性在丞相陈平之上。
“丞相那边就由我去转告好了。”
……
长乐宫,神仙殿。
刘恭得到大谒者张释回报,长安势力分布已经向琅琊王刘泽分析完毕,便在晚些时分,于神仙殿召见刘泽。
刘泽一进殿门,正要行礼,刘恭就带着恒山王刘义上前,两人一齐扶住刘泽,由刘恭道:“叔公快快请起。”
刘泽吓了一跳,连呼“不敢”,这个叔公可不是能乱叫的,辈分太高了。
刘恭笑了笑,道:“琅琊王乃高祖堂弟,朕又是高祖嫡孙,按辈分,自然就该称呼你一声叔公。”一下子就把刘泽的身份,由不可靠的从祖兄弟变成了堂兄弟。
琅琊王刘泽虽然很是受用,但也知道这句话传出去影响太坏。他不敢乱来,只好连番推辞,说道:“陛下是君,万万不可乱了尊卑。”以尊卑相劝,却不去纠正刘恭话里的亲疏错误。
刘恭只想表现一下自己对刘泽的另眼相看,听他推了这个称呼几遭,也就从善如流改了过来,继续以琅琊王相称。
叙完了根本没有的旧,刘恭就开始说正事了,只听他和声道:“朕闻齐王起兵“诛不当为王者”,琅琊王也积极响应,此次进京就是为此而来吧?”篡位的说成是勤王,语气甚至还带着些“欣慰”,没办法,这事根本不好作借口拿来怪罪齐王他们,谁叫人家檄文说的是匡扶天子来着。
刘泽尴尬地笑笑,这事都怪自己太贪功,让刘襄那毛头小子给骗了,还给人家把军队全收编去,当下也不好自爆其短,于是顺着刘恭的话,作谦虚状,道:“陛下有忠臣辅佐,臣的这些微末伎俩不提也罢。”
“这可不行!”恒山王刘义这时插口道:“琅琊王一路奔波都是为陛下,怎可不提寒了天下忠臣义士之心。”说完转头看着刘恭,道:“陛下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啊!”刘恭点了点头,一脸“挚诚”地看着琅琊王刘泽,道:“若是没有诸侯起兵勤王,吕氏哪能这么快就被诛灭!”
刘泽此时也已摆脱了尴尬,心里回味着昨晚张释所说的话,一边言不由衷地推辞道:“这都是齐王的功劳。”
恒山王刘义道:“匡扶社稷也有琅琊王一份功劳,陛下记得可是清清楚楚。”刘恭接道:“琅琊王是我刘氏最长者,封在琅琊国实在是太委屈了。”
今天召见刘泽的目的,就是向他补充说明一下张释不方便做出的承诺。
终于到戏肉了,刘泽提起精神,只听着刘恭继续道:“朕想将此次吕氏所空出的封国,择其一改封琅琊王。”
刘章,你注定了就是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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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上一章,怎么每段单独看都很通顺,连起来读就不通了捏?
今天没考试,可以休息下了,可怜的等六点有网这章一夜没睡,终于等到了,先去补觉,今天应该也有更,咦,貌似又可以装两更。
第062章 拯救吕禄
朱虚侯刘章离京之前,虽然曾交代其弟刘兴居替代他的作用,继续领导长安宗室为自己所用,可惜刘兴居资历不够,尚未能服众,琅琊王刘泽一来,就顺理成章取代了他的位置,成了长安刘姓诸侯的新任利益代表。
这一消一减,刘恭便在政局与兵力上,都足以与功臣集团抗衡了。
形式一片大好之下,刘恭的地位亦愈稳固,也就开始有些余力去处理“拯救大兵吕禄”的计划了。
九月十六,以博城侯冯无择、舞阳侯樊伉为,一批拥有高祖功臣背景,又与吕氏关系密切的人,不理会皇帝尚未亲政不能处事的事实,纷纷单独向刘恭上书,以“吕禄曾‘主动’交出兵权,才使得太尉周勃领了北军诛灭叛乱,实乃有功”为由,为吕禄求情,要求廷尉“据实而断”。
一时间,在所有人的刻意忽略下沉寂了几天的“前赵王”吕禄,又再次以吕氏唯一幸存诸侯、皇帝名义上岳父的身份,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
……
长乐宫,神仙殿,前殿。
“陛下,吕氏女神志不清,不堪为一国之母,正是天意如此,送给陛下一个废后的好机会啊。”鲁侯张偃听完贾谊叙述吕娇病情,略带兴奋地转头对刘恭说道。
博士贾谊也正有此意,闻言也跟着道:“如此一来,陛下就不需为吕禄的罪名而烦恼,也不用再担心太皇太后遗诏的束缚。”
不管吕禄之女如何,刘恭从一开始就是对她存的利用心思,所以并不是十分在乎,最多有些唏嘘罢了,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吕禄的命运,而要想废后,吕禄的罪名却是极难把握,定得过大,会与救出吕禄的初衷相违背;定的小了,有个遗诏在旁,刘恭废后没有足够的理由便是不孝。
这样也好,对所有人的损害有降到了最低,刘恭想了想,还是不太相信外面的医士,那些人的论断也不可能成为皇帝废后的依据,便对张偃道:“明日你带个太医去廷尉府看看吧,如果廷尉请的医士诊断有误,也好早些处理。”
不论如何,这根横亘在自己与功臣集团之间的刺,一定要拔掉!
……
长安城,丞相陈平府邸。
“你说,吕禄之女被太尉吓傻了?”趁势复出成为朝中第一人的丞相陈平坐在塌上,皱着眉头问眼前的曹窑道。
曹窑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答道:“廷尉吴公已使人请来长安许多医士看过,应该不会有错。”
陈平听罢抚了抚须,道:“此事我自有处置。”这样也好,先把这个麻烦解决了才是要紧,任书那边此时也顾不得了,问道:“吕氏族人审问的如何了?”
曹窑闻言有些紧张,自己虽没有违逆丞相的意思,却也擅作主张,要求廷尉最先处置吕禄,似乎破坏了丞相的计划。
“难道是被他现了些什么?”想到此处,曹窑定了定神,答道:“这两日已经6续处置了一些人,不过都是吕氏旁支。”说完不再出声,静待陈平反应。
陈平却不是因为知晓曹窑的心思,不过是得了一些人要为吕禄求情的消息,有些坐不住罢了,没想到任书还没引出来,就先惹了一堆麻烦。那些家伙好端端的跳出来为吕禄求情,是想要借此讨好皇帝吗?以他们的性子,无缘无故怎么敢在此时出来惹眼?
这些天的连续操劳下来,陈平终于悲哀的现,自己确实是年纪大了,再也没有精力去兼顾那么多事情,既然计划有变,那就算了吧。
想了想,还是以最直接的方式解决的好,于是对曹窑交代道:“廷尉那边问案的度,需要再加快一些了,昨日已有许多人向皇帝上书为吕禄求情,我怕——夜长梦多。”
这个吩咐正中下怀,曹窑心中一喜,连忙应道:“唯,唯唯!”
……
长安城,舞阳侯樊伉府邸。
第二代舞阳侯樊伉惊疑不定地问身旁的博城侯冯无择道:“你说,我们这样做,真的不会弄巧成拙吗?”虽然张偃说过逃避不是办法,樊伉对自己昨天的举动还是心有余悸,万一惹恼了他们,那该如何是好?
冯无择经过战阵,行事就果决许多,眼看着皇帝已经基本安全,那么未来一定是属于他的,现在又不是太尉周勃血洗吕府的那天,趁乱诛杀重臣的时机已过,还会有什么危险呢?便对樊伉道:“舞阳侯且放心,即使我们不为吕禄说话,在他们眼中,我俩也逃不过吕氏党羽的名声,既然如此,倒不如联合起来让他们无计可施。”
其实要不是刘恭创造了功臣不能一心的局面,太尉周勃随便杀个人,根本用不着顾及些什么,冯无择哪能如他说的这般轻松!
“那倒也是。”樊伉点了点头,自己的母亲是吕产的姑姑,还是吕氏诸侯之一,根本脱不得关系。
想到母亲,樊伉面露痛苦之色,“母亲真是死的冤枉,太尉周勃欺人太甚!”吁了口气,不敢让难过表现出来让外人见到,樊伉满怀希冀地问道:“那博城侯以为,吕禄能脱罪吗?”
冯无择闻言,低头沉吟了一下,苦涩道:“很难。”作为吕泽的老部下,吕泽一脉尽皆受诛,冯无择也想为吕泽留下这个唯一还活着的亲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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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后曾封高祖之功臣,郎中令冯无择为博城侯,为吕氏封王造势,冯无择原是吕后兄吕泽的部下。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人在重要关头却也是不见得十分牢靠,要不然历史上他们早干嘛去了?吕禄可是第二天才被杀的!
新三国,码字的时候光听别人放的台词就想呕,现在的人到底怎么了?
第063章 最后一搏
自太尉周勃府上回去之后,任书便销声匿迹了几天。
在这几天里,任书通过毛雄查得了吕禄一家所关押的具体位置,以及探听到“皇后吓傻了”的那个消息。
“万事有臣去安排,殿下只管安坐宫中,到时自然会有使者自长安前来,礼仪齐备,迎接大驾。”
之前信誓旦旦向代王保证的话语言犹在耳,自己却与机会一次次擦肩而过。
先是被丞相陈平搅合了可以使得太尉周勃,乃至于整个功臣集团与皇帝完全站在对立面的一次杀戮;紧接着,又失去了拉皇帝下马的急先锋、自以为聪明却被所有人利用的朱虚侯刘章,长安宗室脑换成了没有任何交集,完全不明底细的琅琊王刘泽;现在连唯一余下,可以分化功臣与皇帝的那个“皇后”,也快要不成威胁了。
最大的助力被陈平支开了,太尉周勃又暂时没有什么用处,使得任书整个人愈地变得烦躁不安起来。
“有了一个如此名正言顺的理由,相信很快就会有人上书要皇帝废后了。”
看着窗外檐下的雨滴一颗颗落下,任:“莫非这是天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身后的毛雄诉说。
说完,屋内一阵沉默…
毛雄如同一尊雕塑般跪坐在草席上,看不出表情,内心却一片悲凉,他记得清楚,眼前的人曾说过:“这个女孩是我们的最后机会了。”
忽然,一道闪电劈下,划破了“高后八年,九月十六”的夜空,任书转过身来,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直视毛雄,道:“我们一定能够成功的!”
随着又一道雷声炸响,任书在房内急切地踱起了步子,一边喃喃道:“吕氏擅权乱政,排挤功臣,残害高祖血脉,搞得天怒人员,吕家的外孙,怎么能有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
毛雄看着他状若癫狂的模样,一颗心渐渐地愈沉愈低。
“陈平这个老狐狸要明哲保身,在没有更多好处的情况下不肯冒险;周勃的本质其实也是一样,只因看不透我的真实目的,才会对我如此友善……”
想到这里,任书嘴角牵起一丝微笑,用毛雄刚刚可以听到的声音,道:“既然事情还没有生,那就不会造成影响。”停下脚步,吩咐道:“明天你就开始安排,我早前布置下去的事情吧。”
“这……”毛雄闻言一愣,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那个吕氏女已经……”你都说了那个女孩不成威胁,那还何必为她费心?
任:“你不必管这许多,只管安心去做便是。”
见得到又是这样的结果,毛雄心里冷哼一声,对自己说道:“再最后信他一次吧!”便硬邦邦地应了声:“唯。”
……
次日一早,鲁侯张偃入得宫来,见过皇帝刘恭,便由宦者丞张余带领,领着皇帝的旨意,去现在的长乐少府处,挑了几个原属于吕后长信少府,兼且忠实可靠的太医,准备遵照指示,带他们去廷尉府探视吕娇病情。
当然最重要的,是为吕娇取得所谓的“医生证明”。
回到神仙殿时,贾谊也已在场,刘恭再次对两人重申一下事情的要点,便下了诏,内容不外乎是颂扬皇帝如何重信守诺,还记得当年那个约定;又是如何谨遵孝道,重视太皇太后所立遗诏。不为己甚,派出太医为待罪的未婚妻看病。
总之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皇帝实乃天下孝义典范。
这是必须的姿态,在废后这件事情上,刘恭必须表现出一些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态度。否则,若是刘恭过于积极,天下百官庶民将会如何看待这个“无情无义”的皇帝?
在刘恭手下众人中,目前有三个人是可以百分百信任的,太傅王陵、恒山王刘义,还有鲁侯张偃。
不过这三人中,只有鲁侯张偃,才是真正与刘恭祸福相依,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他是太后张嫣同胞兄弟,两人的盛衰荣辱息息相关,而张嫣的太后尊荣全部系于养子刘恭一身,也就是说,即便抛却了个人感情因素,也只有刘恭,才能维持他们姐弟的地位。
而恒山王刘义作为先帝次子,与刘恭同为吕氏外孙,就算为了自己,现在也会尽力维护刘恭,但是过了这段危机,他将来离京之国后会生一些什么,那就很难预料了;太傅王陵作为高祖功臣,身份资历摆在那里,不论他是否站错了队伍,刘恭的结局如何,将来都不会有人为难于他,其实与其说他是忠于刘恭,倒不如说王陵是为了维护高祖嫡脉的法定地位。
……
长安城,廷尉府。
待鲁侯张偃宣读诏书完毕之后,廷尉吴公接了旨意,三人又寒暄一番,贾谊便上前对吴公道:“老师,那吕娇关押在何处,就请带路,让陛下派出的太医们诊断一番。”说完顿了顿,悄声问道:“她真的……?”
吴公低声肯定说道:“我已遍请长安名医,他们确实都是如此诊断的!”接着看了看一旁的张偃,对贾谊道:“你们跟我来吧。”说罢带头走出房间,贾谊、张偃随后跟上,后面是随行太医,一行人往人犯关押之处走去。
行至那栋独立建筑之前停下,廷尉吴公转头对张偃解释道:“由于此人身份太过特殊,我便将她关在了这里。”说着就去下令守卫开门。
张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对于她那尴尬的身份,这个安排确是再也合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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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半天,只改了几个错别字,加了几句话,这章下面的内容就不知道怎么接了,还是另起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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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廷尉探病
穿过一条阴暗的走廊,中间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其实这也算不得房间,不过是在两端走廊间,开辟了一个稍大一点的空间,再放置一些家具作为休息的地方罢了。
房内狱卒这两天已经习惯了廷尉大人带着医士前来探视囚犯,此时见他亲自带着两个年轻人进来,也不觉得意外,俱都恭敬起身行礼,廷尉吴公也不啰嗦,直接让他们交出钥匙,就把人使离房间,到太阳底下晒暖暖去了。
牢房里面没有外人,吴公说话也就不如在外间时的小意拘束,转过身来对鲁侯张偃直言道:“里面的监仓太过狭小,恐不易容身,待老夫去将人带出来,你们就在此处探视吧。”
张偃闻言点了点头,在哪看都是看,便朝身后跟着的两个随从摆了摆手,示意出去召唤太医们进来,又对吴公说道:“我们三个先进去看看。”还有一个,指的就是贾谊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也便于及早处理。
对于这个要求,吴公自是不会反对,应了一句:“如此也好。”便转身往前带路,三人继续向里走去。
监仓内,仍旧是搂着女儿的吕夫人,许是听到了外间的脚步声,眼中射出一丝神采,轻轻地放下怀中的女孩,快步向门边走去。
这几天来,女儿吕娇一直处于痴痴迷迷的状态,她这个作母亲的却是毫无办法,那个叫吴公的廷尉请了许多医士来看,都说这是受惊过度所导致的失魂症状,极难医治,吕夫人都快要绝望了。
“也许,今天这个医士会有办法。”以为那脚步声还是吴公带着医士前来所出的,吕夫人对自己说道。
随着“叮叮咚咚”的金属撞击声,监仓的门又一次被打开,吴公走进一步,露出身后两张年轻的面孔。
吕夫人满怀期待的脸垮了下来,心里微微有些失望,这俩医士年纪太小了些,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医治娇娇。
“老夫介绍一下,这位是太后胞弟鲁侯,还有陛下身边的博士贾谊……”廷尉吴公很是理解吕夫人现在的心情,开门见山道。
听到“太后”、“陛下”这两个词,吕夫人之前的失望一扫而空,不再管廷尉吴公话未说完,定睛朝他身后看去,回忆一番,那鲁侯确是与太后张嫣有四五分相似,接着两眼放光,朝鲁侯张偃激动问道:“可是太后与陛下要放了我们?”说完定定望着张偃。
“这……”张偃被问的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告诉这个可怜的妇人:“我们是来鉴定你女儿真病假病,好回去让皇帝有借口废后的。”站在那里,一时呐呐说不出话来。
吴公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脸上虽有些不太挂得住,但也没有计较,咳了一声重新肃容说道:“他们是奉了陛下之命,带领太医来为你女儿诊治的。”自从刘恭下诏废黜诸吕后,吴公也就不能再称呼吕娇为翁主了。
“诊治”这个词用的好,张偃原先没想到吕夫人会如此急切,还想耐心向他解释一下皇帝的想法,以及这样做的好处。如今看来,实话还是不说为妙,当下连连点头,赞同道:“陛下是担心娇娇,特地让我们带太医来给她看看。”张偃也算是吕娇的表哥,称呼亲昵一些更能博得吕夫人好感。
吕夫人“啊”了一声,失望道:“陛下既然还记挂着娇娇,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放了我们?”看了眼廷尉吴公,心里埋怨:“又是廷尉又是太医的,到底要关到什么时候?”
“吕氏牵涉到谋逆大案之中,谁也没有办法,再说陛下如今也做不得主啊!”反正在场都是自己人,张偃为刘恭解释道,心说:“放了你们,那就真的再也不用做主了。”
安抚好吕夫人,太医也差不多在等着了,三人带着吕氏母女向外行去,走出监仓大门时,张偃注意了一下吕娇,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
长乐宫,神仙殿。
等到太医们一个个上前给吕娇看完病,确定无疑之后,张偃、贾谊便与廷尉吴公道别,交代几句,一齐回宫向皇帝刘恭复命去了。
“你们可都瞧仔细了,廷尉之前说的可都是真?”刘恭负手在排成一排的太医们面前来回踱步,一边沉声问道,张偃、贾谊都站在刘恭之后。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回答。
他们并不知道刘恭的心思,只记得当年的那个誓言,以为皇帝派自己去就是为了推翻廷尉的汇报,现在的结果肯定会触了皇帝眉头,是以谁都不敢最先回话。最后,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太医身上,纷纷以行动表示,这里以他为。
“可怜的老伙计,谁叫你资格最老呢?”太医们怜悯地想。
刘恭顺着他们望去,锁定目标,又问道:“你可真的诊断清楚了?”
“启禀陛下,臣等确已诊断清楚,结果与廷尉大人所言一般无二。”就差指名道姓问了,老太医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说完,就闭起眼睛,准备承受皇帝的怒火。
谁料皇帝听罢只是“哦!”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挥了挥手,打自己这些人下去,太医们便如蒙大赦,逃也似地离开了神仙殿。
刘恭不是没反应,他是太开心了以至于听完老太医回答之后就在强忍着笑意,不让自己出声来,还好太医们都是低着头的,没有看见刘恭憋的通红的脸。
此时的刘恭,心中不免感慨:“陛下这个称呼,真不是随便说说就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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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情报失误
刘恭如此高调地派出太医去廷尉府探病,长安城内关注他的人自然很快就收到了风声。
任书昨日又换了一次房子,他藏匿的非常小心,除了毛雄和几个随从知道他的行踪之外,连自己手下的探子,都不知道他们的老板身在何处。
“大人,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他们随时可以按计划行动。”在汇报了今天的最新消息后,见任书没什么表情,毛雄又再补充道。
其实任书那天让他按计划去安排,一开始就明白此举不妥,只是苦于没有其他办法,唯有做最后一搏罢了,现在听了毛雄的汇报,得知太医也已经做出最后确认,顿时便觉得希望又小了几分,叹了口气,对毛雄摆摆手,道:“你先下去,让我再想想。”又低声自语:“难道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忽然,任令牌,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太尉周勃。
这是上次任书为了这个计划去见太尉周勃之时,两人约定的信物,只要有人手持此物前去求见,周勃就会明白来者是谁。
按照计划,任书是想先完成吕娇的事情,再使人去以此怂恿周勃,那时顺理成章,周勃就会站在自己这边。
想到此处,任书使劲一拍手掌,为什么自己只是想到最后利用他,而不让周勃也参与进来呢?
有这样一个助力在旁,不用起来真是浪费啊!
……
“陛下派出的太医已经确认了吗?”丞相府中,陈平斜倚在塌上,半闭着眼睛问眼前的年轻人道。
胜券在握的陈平,对许多事情都看淡了很多,唯一没有看淡的,也就只有权利了。
“禀丞相,据宫里传来的消息,太医们就是如此向陛下回报的。”年轻人恭敬答道。
“恩。”陈平淡淡道:“那就去告诉曹窑,让他尽快上书吧。”不管皇帝对吕娇有几分真心,相信这件事情,他是不会反对的。
过了片刻,待年轻人把自己的话传达下去,陈平想了想又开口问道:“太尉府上,近日可有什么异动?”愈是眼看着快要胜利的关头,愈是容易生意外,所以陈平才不放心的有此一问。这是他多年来的斗争经验,因为在绝望的关头,对手往往会狗急跳墙。
年轻人闻言思索片刻,回顾了一下这几天的情报,答道:“这些天来,太尉府上暂时没有什么特别。”顿了顿,又补充道:“近几日都没有人拜访过太尉,太尉大人也不曾去见过什么人。”
“这我就放心了。”陈平吁了口气,道:“你退下吧。”通知到曹窑,马上便可以上书废后,就算任书再有动作,也来不及了。
要是陈平晚一步问这个问题,相信他就会得到不同的答案。可是现在,显然年轻的特务领还没有锻炼出从细节中现问题的本事,所以在出了房门,听到手下回报太尉府总管在城外的家人前来寻亲后,也没有放在心上,以至于陈平错失了一个重要的资讯,虽然此前他已经错失了许多有用讯息。
……
“太尉大人,我家主人有重要事情要向您通报。”太尉府中,那位来寻亲的总管家人正站在太尉周勃面前,行礼之后,从褴褛的衣衫中掏出一封帛:“这是主人的亲笔书信。”为了掩人耳目,他扮的是衣食无着的乡下农民,前来寻城里的亲戚周济的。
周勃右手接过帛书一抖,摊开放在左掌上看去,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团。
一口气读完,太尉周勃闭目思索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无力道:“他真的要这么做?”
那人点了点头,恭敬答道:“我家主人让小人转告太尉,此事宜早不宜迟,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后果不堪设想”这句,太尉周勃眼睛一眯,回想信中所提,咬牙道:“好吧,你回去告诉他,我已知道了,让他做好准备吧。”
传信之人笑了笑,拱手道:“主人早已做好准备,只等太尉大人一声令下,便可开始行动。”
“这么快?”周勃讶然道,想了想,既然他都准备好了,显然是很有把握的,何况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便不欲再拖,道:“那你即刻回去,就说我马上出。”
那人应诺,又恢复了乡下人畏缩的模样,随着总管“亲戚”出了太尉府。
……
长乐宫,神仙殿。
太医们退下之后,刘恭平复了一下心情,对贾谊问道:“此事你打算交给谁去做?”即使心里想撇开吕娇想的要死,但为了表现皇帝的重情仁义,刘恭还是必须矫情一下,做出一副不得已的样子。
这就像史上大臣们迎立文帝的时候,明明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屁颠颠跑到长安来了,也还要虚情假意地推辞几次,拉出几个根本不可能被认可的竞争对手来,以表达自己的谦逊。
这个妙招,现在被刘恭活学活用了。
张偃闻言笑了笑,道:“我刚才已经交代太医们了,他们会把这个消息让该知道的人知道的。”这些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如果连这一点口风都守不住,吕后当年怎么会放心让他们给自己看病。
“什么时候的事,朕怎么没注意到?”看了看笑得灿烂的张偃、贾谊两人,刘恭好奇问道,这度可真够快的。
贾谊跟刘恭混得熟了,没人的时候也不怎么拘束,道:“陛下方才的模样,怎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刘恭听罢,心知贾谊这是在提醒自己刚才的表现太过失态,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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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昨天断网没出来,今天又睡迟了,所以拖到现在。公众最后一排还差两章,我想补补满,问编辑貌似他今天放假,先这样吧,不知道行不行。
杭州35°,热的一夜睡不着,起来往身上倒酒精,真凄凉啊!
第067章 无理取闹
东太尉周勃收到任书秘密传来书信,说的就是吕娇之;丁一二过信中,任书把吕娇这病,归咎到了承相陈平身上。
任书在信中指出:吕娇这病来得太过巧合,极有可能是人为造成。
接着他又以疑问的语气分析到:吕娇一旦被确认有事,便会失去皇后身份。那时审判吕禄也会变得容易许多,这事对谁有利?皇帝八岁就说出了“金屋藏娇”的话语,时隔四只,这份感情到底加深几许?一个无权无势的罪女,朝臣们没有理由对她再穷追不舍,那么,这事情与皇帝有没有关系?
字里行间,任书只是分析这件事可能对谁带来的好处,比如可以搬开铲除吕氏最后的障碍,可以帮皇帝解决难题,可以”
而最重要、最有效,对太尉周勃可谓是一击必杀的是,任书提出了自己的“怀疑”对相陈平。
因为只有位极文臣的承相陈平,才有动机,且有能力,更有条件御史大夫曹窑已经被安插进去了做到,把关押在廷尉府要地的人犯,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任书很清楚太尉周勃的为人,他根本不需要提及这事情对太尉周勃的不利影响,只消说出通过这事,“怀疑对象”陈平可以达成些什么,便已经是最大的盅惑。
一句话:“这么多好处,这么多讨好皇帝的条件,全都没你的份。”
当然,作为肩负“诛吕”重任,对刘氏忠心耿耿的任书,是绝对不会容忍吕氏有可能留下“余孽”的。
原本周勃自上次的挑拨之后,就憋着一肚子气,要与陈平争个高下,如今倒好,自己还没去找他,他就先找上门来了。
长安城,廷尉府。
御史大夫曹窑听完承相府来人的传话,心下一宽,说了声:“你去回禀承相,我明白该怎么做了。”便挥手示意那人回去。
站在门边看着庭院出了会神,“太皇太后给吕氏的荣宠太过,才导致今天这一局面,是为咎由自取。可是先帝仁慈宽厚,内修亲亲,外礼宰相。却是不该让其子受到吕氏牵连。”
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曹窑摊开一卷空白简犊,摇头晃脑的构思一阵,便提起蘸满墨汁的笔,在竹简上疾书写起来。
“我现在这么做,权当是报答孝惠皇帝的恩德吧。”
俄而,外间喧闹声起,曹窑放下写了一半的奏疏,皱眉抬头唤来随从,道:“廷尉府重地,外间何事喧哗?”
“禀大人,是太尉方才来此,在府中导廷尉大人起了冲突。”随从回道。
听到是太尉周勃,曹窑的眉头皱地愈紧了,“还和廷尉吴公起了冲突?”想了想,曹窑很是不放心,遂站起身来道:“前头带路,我去看看。”
太尉周勃为何来此?无疑,就是任书让他来的!
廷尉府,并院。
“太尉大人就先回去吧,此事老夫自会秉公处理,绝不手软。”廷尉吴公满脸无奈,苦苦劝道。
周勃冷哼一声,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道:“你把那些逆贼关押这么久,却迟迟不见处置,我看你就是逆贼同谋,想要拖延时间。”
“太尉大人误会臣了。”吴公闻言,连忙辩解,苦着脸道:“真的是事关重大,才至于迟了几日,微臣怎敢在此朝野皆知的大事上做什么手脚!”
“还要狡辩。来人,把这逆贼余党绑了,随我去见陛下。”周勃威了,大手一挥,头也不回地对随侍亲兵道。
兵士们一拥而上,眼看着廷尉吴公就要就缚,只听前方传来:“且慢!”却是曹窑带着随从赶到了。
一见是他,周勃倒是生出几分真怒来,看来曹窑在廷尉府的地位不低嘛!心中更加确信了任书的话,放下刚刚举起的手,示意士卒们暂停上前,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看着曹窑疾步向自己走来。
施了一礼,曹窑定了定神,道:“太尉大人这是做什么?”
周勃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便隐去在廷尉吴公前的鲁莽神色,不紧不慢道:“你来的正是时候。”说着指了指吴公,道:“这厮有意拖延时间,不知有何阴谋,老夫正要绑了他去面见陛下,你就随我同去吧。”
曹窑听罢,松了口气,心道:“只要不是来杀人就好。”却原来太尉周勃在他心里,已经成了一个屠夫的形象。
想想也对,周勃在高祖建朝后,封侯户数仅次于刘泽、曹参、张良,占据第四,却无与之相匹配的功绩,曹窑自然不可能从父亲口中听到多少夸奖的话语,何况高祖委其重任是因“勃为人木虐敦厚”这是人所尽知的事情,后来吕后当政,太尉周勃依旧毫无建树,曹窑长这么大,唯一一次直面周勃为人而印象最深刻的,也就只有前几天的“吕府屠杀事件”了。
又施了一礼,曹窑解释道:“太尉大人误会了,廷尉并非有意拖延时间,实在是此案牵涉过多,每一方面前要顾及,是以延迟几天罢了。
似乎忘记了几天前,自己才向吴公质疑过此事。
“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太尉周勃抬头望天,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却也没有立即下令抓人。
曹窑见状,生怕他马上作,又赶紧补充道:“此事承相也是知道的,他已同意了。”在曹窑眼中,陈平那天与周勃合作无间的样子,显然他们是政治上的盟友。
不说还好,提起陈平,周勃的火又上来了:“然则,你是拿承相来压老夫?”张了张嘴,网要继续“无理取闹”这次可不像刚才那般克制了,便听前方又传来一声:“来人那!”
只见曹窑走过的地方,惊慌失措地跑来一人,边跑边喊:“快来人那,有人劫狱啦!”
廷尉吴公与曹窑齐齐变色,顾不得还在与周勃交涉,急忙带着随从往关押人犯的地方跑去,不看身后一眼。
周勃闻言,挑了挑眉:“他们开始了吗?”也带着身旁亲兵跟了上去。
第068章 一片混乱
尉大狱,在那栋独立小楼前面的空地卜,群黑衣知放倒十来个守卫,留下几具伙伴的尸体后,一步步地逼近了小楼的大门。
自从吕氏母女被关押进去,这里便集中了廷尉府内最强大的防御力量,四周散布的守卫。都是隶属于廷尉府身手最为出色的军士。而黑衣人们能够在如此强大的防御面前,保持住这么小的伤亡率,这批人,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他们的确不是一般人。
在毫无声息地躲过。或者说是解决廷尉府暗哨之后,这批黑衣人一出现,便直奔小楼而去。
那里,关押着“前赵王”吕禄一家。
没有任何话语。一路疾奔,黑衣人们保持着阵型,利箭一般穿过尚未形成有效防御的守卫。来到小楼之前,期间零零散散的有几人想要靠近,可惜还没碰到衣角,就俱都如真的受了利箭穿空时阻力一般,被弹了出去。
“又是利刃入肉的声音,一名守卫倒在黑衣人的刀下。
又抛下了几具同伴的尸体,守卫们终于站稳了脚步,在小楼前集结成阵型,拦住了最后的一道防线。
实不该怪他们反应太慢,大汉立朝四十余年,还从未生过这样的事情,就算廷尉吴公将最强的守卫调集来此,也不过是下意识的习惯之举罢了,谁曾想过劫狱真的会生?而且长安城街道规划严密。各坊各门都有专人把守,即便劫到了卜,在暴露之后也根本不可能逃的出去。
明日张胆的前来劫狱。目标还是那样的身份,这与谋反何异?
“来者何人,你们可知道这是廷尉重地?”双方对峙中,领头的守卫朝着黑衣人们所在方向大声喊道。混战开始时,他就看到有人赶往前院报信,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尽量拖延一会儿时间,好让廷尉大人调集救兵前来支援。
听得他的问话。那站在最前的黑衣人领“不疑有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习惯性地上前一步,道:“少废话,我等便是前来救人的。”
领头的守卫心中一喜。这黑衣人领不怎么聪明嘛!确定对他们目的的猜测,继续问道:“你们是吕家的人?”
这次,他的如意算盘却落了空,那黑衣人领不再与他对答,举手往前一挥,短促而有力的一声:“上!”就此结束了对峙的片刻安宁状。
其实黑衣领回答这一句就已经够废话的了,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一定要这么做,哪会有人劫狱时还有闲情跟对手玩问答游戏?
还是“箭矢之阵”。其余黑衣人们受到领命令,正要一拥而上,廷尉吴公带着人到了现场。
这一路跑来,可把他累的够呛,廷尉吴公喘着粗气。游泳似的右手从身后绕了个大围。从其他地方抽调的守卫便立即加入战团,与小楼前的守卫将黑衣人夹在中间,形成合围之势。
此时,太尉周勃也带着他的亲兵赶到,一见眼前情景,周勃暗暗欣喜,又往那黑衣领胸前看去,那里,绣着一个只有他才能看懂的标记。
心道一声:“果真是他们!”周勃摆摆,对亲兵们下达命令。很快,廷尉府守卫与黑衣人的外面又被围了一圈。
形势急转直下,那黑衣领“衡量轻重”许是心知今日之事已经没法完成。便果断下令突围。
他们,就是任书的计划之一。毛雄秘密潜伏长安八年。所练出来的部分死士。
任书信中与太尉周勃约定,由周勃来到廷尉府大闹一场,吸引廷尉府众人的视线,自弓则派人假装吕氏余党前去劫狱。目的,就是为了造成一个吕氏暗中蓄养死士,还有一搏之力的假相,给在朝诸位大臣提醒:吕氏并未完全沦落,时刻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按太尉周勃所知的计刮,到此已经基本完成,剩下的这些人能不能突围,他并不在乎。运气好逃出去的,就权当放他一条生路,至于受了伤逃不出去留下来的,那就补上一刀送他上路好了。
太尉周勃可以想象。只要“劫狱”这个消息传出,长安城内的那些权贵们将会是怎样一番轰动,受尽了吕家气的宗室们,又会是怎样的咬牙切齿。
“哼,你陈平不是要用计废后,再以此处置吕禄,继而讨好皇帝,跟我抢功劳吗?今日我击退吕氏余党的阴谋,再联合朝中大臣。顺势要求皇帝立刻下诏处决了吕氏族人,还需你如此费劲?到那时,看你还能拿什么来讨好皇帝!”太尉周勃如是想到。
这一会儿功夫。廷尉府中兵刃交接之声不绝于耳,在付出了双倍甚至三倍伤亡的代价后。黑衣人的阵型已经被打散开来,失去了队友依靠,他们只能各自为攻,等待着被对方逐个击破。
一个个黑衣人在包围中倒下,零星的反抗起不了丝毫作用,眼见大局已定,廷尉吴公放下心来,想了想,高声对着阵中喊道:“留下活口,审问幕后主使!”他虽然有些眉目,猜测可能是吕氏余孽,却需要证据进一步印证。
太尉周勃闻言眯起眼睛,看着场中混战,又斜眼看看廷尉吴公和他身边的御史曹窑,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在心里说道:“怎么可能会有活口!”唤过一名亲兵吩咐几句,看着他走进场中的背影,太尉周勃嘴角露出一丝阴沉的微笑。
就在此时,廷尉府变故又生。
可能是今天的日子适合劫狱,继黑衣人之后,一伙灰衣蒙面人又从外面杀了进来,他们来得比黑衣人更容易,因为,守卫已经被完全吸引到这里了。
“他们才是真正前来劫狱的?”这是太尉周勃的第一反应。
“吕氏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这是廷尉吴公和御史曹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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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成事不足
“一北衣领看着这混乱的局面与所剩无几的同行。似乎楞,没想到自己来得“正是”时候。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对方虽然人数稍占优势。却已成疲军。觑准空隙便率领手下加入战团。
随着新的力量加入,场中逐渐减弱的喊杀声又响了起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黑衣人见来了同行。原本绝望等死的状态也立时生改变,他们爆出了最后的力量,把四周的守卫杀的节节败退。
太尉周勃看着这一幕无奈苦笑。怎么就这么巧就碰上了呢?满以为这场戏很快便会完结,自己带来亲兵只为在最后关头杀人灭口,谁知道还真的就派上了用场。但是不管怎样,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又挥手唤过一名亲兵,太尉周勃吩咐几句,让他传令将分散的兵士集结起来。接下来,就要看太尉大人的调度能力了。
将士卒分成三个小队,每队十人,周勃在救援的同时也不忘杀人灭口。
派出一支队伍。去解决场中所有黑衣人,太尉周勃转过头来,悠闲等待决出胜负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他要主出击。
注视着灰衣人的战团,周勃将另两支队伍放在了他们的身后“
“这怎么可能?”长乐宫中,刘恭在听到廷尉府劫狱消息后,看着张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环顾一周,见在场众人全是肯定的神情,才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说,有两伙人前去劫狱?”
“是乔装成一伙的两批人,陛下。”张偃解释道:“先到的那些人身着黑衣,即将全军覆没时。后一股身着灰衣的人才冲了进来。虽然在之后的打斗中,他们都间接承认自己乃吕家蓄养的死士。也留下了一些吕家独有的记号,但是显然。他们不可能是吕家的人而从衣着和出现的时间上看。他们不太可能是一伙人。”
“难道昌家还有吕禄不知道的势力?”刘恭喃喃道,因为张偃说的“不可能”是基于在此之前,尚未移交廷尉大牢的吕禄已经把家族实力交代过一遍。
“绝无可能!”张偃闻言。摇了摇头,道:“太皇太后让吕禄、吕产把持南北两军,虽以吕产为相国,却是把北军交给了吕禄,可见他二人在太皇太后心中其实并无高下之分。吕家怎有什么事情会瞒着吕禄。”
刘恭也知这不可能,只是下意识里随便一说罢了,听完张偃的话。再仔细想了想。皱着眉道:“看来这个麻烦,要尽快解决才是。”有另外的势力参与进来。想要要嫁祸昌氏,刘恭开始有些为自己的计划担心起来。
张辟疆也皱了皱眉,对刘恭道:“听说太尉大人就在当场,这才击退了劫狱的两伙人,陛下是否觉得,这也太过巧合了?”
劫狱显然是没有黄道吉日的!这些人也不可能真的这么巧,好端端就碰到了一起,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们是约好的。
前面曾经说到。这些黑衣人是毛雄八年来刮练出死士的部分,那么这灰衣人,自然就是余下的那部分。
为了壮大声势,任书毫不吝惜地派出了手中所有力量,他要的,就是在太尉周勃面前营造出一种“第三方”劫狱的效果,至于这第三方是谁,那就是任凭他自己的意愿了。
现在,始作俑者任书正安坐在席上,静静听着毛雄汇报这一场戏下来的成果。
待听毛雄悲声说到“出动全部力量共五十人,平安回来的却只有不到十人”时,任书停下擒须的右手,嘴角不自禁地**了一下,他不愿接着再听了,开口问道:“太尉当时是个什么反应?”
毛雄闻言停顿一下,想不到他这样薄情。连句如何抚恤都不肯说,也不回答,抬头问道:“大人准备如何处置死去的弟兄?”
“这些事情容后再议。”任:“你只要先说太尉当时是什么反应便可。
毛雄本还欲再言。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的使命,无奈低头道:“太尉初时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指挥亲兵加入了战团。”
“恩”任书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手放回。继续擒须道:“差不多了。”又道:“你晚间再让人去替我送封信。”
毛雄领命应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太尉周勃回到府中,把自己关在。
最初的疑惑过后,周勃认识到:既然自己可以与任书合谋,乔装劫狱嫁祸昌家,别人也同样可以。所以他不敢轻易下判断,认定灰衣一方就是吕家蓄养的死士。
但如果不是吕家的人,那又会是谁呢?
嫁祸吕家,除了加其灭亡外,对其他的一点好处也没有。长安城内,除了自己,哪里还有谁肯冒着风险去做这件事情?
同一个时间,承相陈平听到消息也是十分不解。要说周勃参与了此事,以陈平的心机并不难想象,可是后面的一批人是怎么回事?周勃总不会安排完一波,再安排一波吧!
摇了摇头,抛开这个可笑的想法,陈平问道:“太尉这几天,真的没有与任何人联系?”或许,答案就在这里。
年轻的特务领答道:“回禀大人,太尉这几天在府上,确实没有其他人来找过。”想到一事,又道:“不过”
“不过件么?”陈平问道。
年轻人轻轻地“哦”了一声:“只是一件小事罢了。”道:“有人来找太尉府上总管。”
陈平听罢,“啊”的一下跳将起来,完全不似前几天那般的有气无力。气得须皆张,道:“你怎么不早向我回报?”指着眼前的年轻人想要破口大骂,却又觉得无益。只得顿足连呼:“无知小儿,坏我大事,真实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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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北衣领看着这混乱的局面与所剩无几的同行。似乎楞,没想到自己来得“正是”时候。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对方虽然人数稍占优势。却已成疲军。觑准空隙便率领手下加入战团。
随着新的力量加入,场中逐渐减弱的喊杀声又响了起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黑衣人见来了同行。原本绝望等死的状态也立时生改变,他们爆出了最后的力量,把四周的守卫杀的节节败退。
太尉周勃看着这一幕无奈苦笑。怎么就这么巧就碰上了呢?满以为这场戏很快便会完结,自己带来亲兵只为在最后关头杀人灭口,谁知道还真的就派上了用场。但是不管怎样,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又挥手唤过一名亲兵,太尉周勃吩咐几句,让他传令将分散的兵士集结起来。接下来,就要看太尉大人的调度能力了。
将士卒分成三个小队,每队十人,周勃在救援的同时也不忘杀人灭口。
派出一支队伍。去解决场中所有黑衣人,太尉周勃转过头来,悠闲等待决出胜负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他要主出击。
注视着灰衣人的战团,周勃将另两支队伍放在了他们的身后“
“这怎么可能?”长乐宫中,刘恭在听到廷尉府劫狱消息后,看着张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环顾一周,见在场众人全是肯定的神情,才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说,有两伙人前去劫狱?”
“是乔装成一伙的两批人,陛下。”张偃解释道:“先到的那些人身着黑衣,即将全军覆没时。后一股身着灰衣的人才冲了进来。虽然在之后的打斗中,他们都间接承认自己乃吕家蓄养的死士。也留下了一些吕家独有的记号,但是显然。他们不可能是吕家的人而从衣着和出现的时间上看。他们不太可能是一伙人。”
“难道昌家还有吕禄不知道的势力?”刘恭喃喃道,因为张偃说的“不可能”是基于在此之前,尚未移交廷尉大牢的吕禄已经把家族实力交代过一遍。
“绝无可能!”张偃闻言。摇了摇头,道:“太皇太后让吕禄、吕产把持南北两军,虽以吕产为相国,却是把北军交给了吕禄,可见他二人在太皇太后心中其实并无高下之分。吕家怎有什么事情会瞒着吕禄。”
刘恭也知这不可能,只是下意识里随便一说罢了,听完张偃的话。再仔细想了想。皱着眉道:“看来这个麻烦,要尽快解决才是。”有另外的势力参与进来。想要要嫁祸昌氏,刘恭开始有些为自己的计划担心起来。
张辟疆也皱了皱眉,对刘恭道:“听说太尉大人就在当场,这才击退了劫狱的两伙人,陛下是否觉得,这也太过巧合了?”
劫狱显然是没有黄道吉日的!这些人也不可能真的这么巧,好端端就碰到了一起,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们是约好的。
前面曾经说到。这些黑衣人是毛雄八年来刮练出死士的部分,那么这灰衣人,自然就是余下的那部分。
为了壮大声势,任书毫不吝惜地派出了手中所有力量,他要的,就是在太尉周勃面前营造出一种“第三方”劫狱的效果,至于这第三方是谁,那就是任凭他自己的意愿了。
现在,始作俑者任书正安坐在席上,静静听着毛雄汇报这一场戏下来的成果。
待听毛雄悲声说到“出动全部力量共五十人,平安回来的却只有不到十人”时,任书停下擒须的右手,嘴角不自禁地**了一下,他不愿接着再听了,开口问道:“太尉当时是个什么反应?”
毛雄闻言停顿一下,想不到他这样薄情。连句如何抚恤都不肯说,也不回答,抬头问道:“大人准备如何处置死去的弟兄?”
“这些事情容后再议。”任:“你只要先说太尉当时是什么反应便可。
毛雄本还欲再言。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的使命,无奈低头道:“太尉初时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指挥亲兵加入了战团。”
“恩”任书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手放回。继续擒须道:“差不多了。”又道:“你晚间再让人去替我送封信。”
毛雄领命应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太尉周勃回到府中,把自己关在。
最初的疑惑过后,周勃认识到:既然自己可以与任书合谋,乔装劫狱嫁祸昌家,别人也同样可以。所以他不敢轻易下判断,认定灰衣一方就是吕家蓄养的死士。
但如果不是吕家的人,那又会是谁呢?
嫁祸吕家,除了加其灭亡外,对其他的一点好处也没有。长安城内,除了自己,哪里还有谁肯冒着风险去做这件事情?
同一个时间,承相陈平听到消息也是十分不解。要说周勃参与了此事,以陈平的心机并不难想象,可是后面的一批人是怎么回事?周勃总不会安排完一波,再安排一波吧!
摇了摇头,抛开这个可笑的想法,陈平问道:“太尉这几天,真的没有与任何人联系?”或许,答案就在这里。
年轻的特务领答道:“回禀大人,太尉这几天在府上,确实没有其他人来找过。”想到一事,又道:“不过”
“不过件么?”陈平问道。
年轻人轻轻地“哦”了一声:“只是一件小事罢了。”道:“有人来找太尉府上总管。”
陈平听罢,“啊”的一下跳将起来,完全不似前几天那般的有气无力。气得须皆张,道:“你怎么不早向我回报?”指着眼前的年轻人想要破口大骂,却又觉得无益。只得顿足连呼:“无知小儿,坏我大事,真实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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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北衣领看着这混乱的局面与所剩无几的同行。似乎楞,没想到自己来得“正是”时候。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对方虽然人数稍占优势。却已成疲军。觑准空隙便率领手下加入战团。
随着新的力量加入,场中逐渐减弱的喊杀声又响了起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黑衣人见来了同行。原本绝望等死的状态也立时生改变,他们爆出了最后的力量,把四周的守卫杀的节节败退。
太尉周勃看着这一幕无奈苦笑。怎么就这么巧就碰上了呢?满以为这场戏很快便会完结,自己带来亲兵只为在最后关头杀人灭口,谁知道还真的就派上了用场。但是不管怎样,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又挥手唤过一名亲兵,太尉周勃吩咐几句,让他传令将分散的兵士集结起来。接下来,就要看太尉大人的调度能力了。
将士卒分成三个小队,每队十人,周勃在救援的同时也不忘杀人灭口。
派出一支队伍。去解决场中所有黑衣人,太尉周勃转过头来,悠闲等待决出胜负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他要主出击。
注视着灰衣人的战团,周勃将另两支队伍放在了他们的身后“
“这怎么可能?”长乐宫中,刘恭在听到廷尉府劫狱消息后,看着张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环顾一周,见在场众人全是肯定的神情,才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说,有两伙人前去劫狱?”
“是乔装成一伙的两批人,陛下。”张偃解释道:“先到的那些人身着黑衣,即将全军覆没时。后一股身着灰衣的人才冲了进来。虽然在之后的打斗中,他们都间接承认自己乃吕家蓄养的死士。也留下了一些吕家独有的记号,但是显然。他们不可能是吕家的人而从衣着和出现的时间上看。他们不太可能是一伙人。”
“难道昌家还有吕禄不知道的势力?”刘恭喃喃道,因为张偃说的“不可能”是基于在此之前,尚未移交廷尉大牢的吕禄已经把家族实力交代过一遍。
“绝无可能!”张偃闻言。摇了摇头,道:“太皇太后让吕禄、吕产把持南北两军,虽以吕产为相国,却是把北军交给了吕禄,可见他二人在太皇太后心中其实并无高下之分。吕家怎有什么事情会瞒着吕禄。”
刘恭也知这不可能,只是下意识里随便一说罢了,听完张偃的话。再仔细想了想。皱着眉道:“看来这个麻烦,要尽快解决才是。”有另外的势力参与进来。想要要嫁祸昌氏,刘恭开始有些为自己的计划担心起来。
张辟疆也皱了皱眉,对刘恭道:“听说太尉大人就在当场,这才击退了劫狱的两伙人,陛下是否觉得,这也太过巧合了?”
劫狱显然是没有黄道吉日的!这些人也不可能真的这么巧,好端端就碰到了一起,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们是约好的。
前面曾经说到。这些黑衣人是毛雄八年来刮练出死士的部分,那么这灰衣人,自然就是余下的那部分。
为了壮大声势,任书毫不吝惜地派出了手中所有力量,他要的,就是在太尉周勃面前营造出一种“第三方”劫狱的效果,至于这第三方是谁,那就是任凭他自己的意愿了。
现在,始作俑者任书正安坐在席上,静静听着毛雄汇报这一场戏下来的成果。
待听毛雄悲声说到“出动全部力量共五十人,平安回来的却只有不到十人”时,任书停下擒须的右手,嘴角不自禁地**了一下,他不愿接着再听了,开口问道:“太尉当时是个什么反应?”
毛雄闻言停顿一下,想不到他这样薄情。连句如何抚恤都不肯说,也不回答,抬头问道:“大人准备如何处置死去的弟兄?”
“这些事情容后再议。”任:“你只要先说太尉当时是什么反应便可。
毛雄本还欲再言。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的使命,无奈低头道:“太尉初时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指挥亲兵加入了战团。”
“恩”任书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手放回。继续擒须道:“差不多了。”又道:“你晚间再让人去替我送封信。”
毛雄领命应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太尉周勃回到府中,把自己关在。
最初的疑惑过后,周勃认识到:既然自己可以与任书合谋,乔装劫狱嫁祸昌家,别人也同样可以。所以他不敢轻易下判断,认定灰衣一方就是吕家蓄养的死士。
但如果不是吕家的人,那又会是谁呢?
嫁祸吕家,除了加其灭亡外,对其他的一点好处也没有。长安城内,除了自己,哪里还有谁肯冒着风险去做这件事情?
同一个时间,承相陈平听到消息也是十分不解。要说周勃参与了此事,以陈平的心机并不难想象,可是后面的一批人是怎么回事?周勃总不会安排完一波,再安排一波吧!
摇了摇头,抛开这个可笑的想法,陈平问道:“太尉这几天,真的没有与任何人联系?”或许,答案就在这里。
年轻的特务领答道:“回禀大人,太尉这几天在府上,确实没有其他人来找过。”想到一事,又道:“不过”
“不过件么?”陈平问道。
年轻人轻轻地“哦”了一声:“只是一件小事罢了。”道:“有人来找太尉府上总管。”
陈平听罢,“啊”的一下跳将起来,完全不似前几天那般的有气无力。气得须皆张,道:“你怎么不早向我回报?”指着眼前的年轻人想要破口大骂,却又觉得无益。只得顿足连呼:“无知小儿,坏我大事,真实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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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后悔不及
且不说陈平在家如何为看错了人而懊恼六不久之后,太嘱门州就收到了任书传来的第二封信。
受到任书来信“提示”又顺着信中所说方向想了一会儿,太尉周勃最终得出结论:“第二波人肯定是陈平派来的!”
眼看着吕氏沦落已成定局,朝中实在是没人有必要为此冒险插上一脚。太尉周勃思来想去,能从中得到好处的却实如任书所言,只有自己与陈平两人。
只要产生了:“陈平早就有意向小皇帝靠拢。”的想法,太尉周勃联系之前生的一切,便都可以解释的更通了,为什么不惜得罪自己也要救下吕氏诸人?为什么迫不及待让朱虚侯刘章去劝齐王退兵?为什么,,
那是因为除了和自己抢功劳之外,陈平还想要保住皇帝,稳定朝局!
既然陈平可以从吕娇身上做手脚来讨好皇帝,那他完全可以做的更彻底一些,用这个方式把皇帝的“心上人”弄出廷尉大牢,就算失败,也处决吕氏有利。反正那小女孩的状态,已经对任何人不构成威胁。
“还好自己昨日带着亲兵就在廷尉府,如若不然,倒还真的就让他碍手了呢!”太尉周勃如是想到。
次日一早。住在长乐宫的皇帝,仿佛刚刚被人记起他的存在,迎来了朝臣们的共同求见。而在此之前,刘恭只召见过一次群臣,还是自己主动请他们来的。
“陛下,罪臣昌禄之女身患顽疾,臣请陛下为宗庙计,下诏废后!”这是御史大夫曹窑的话。
“陛下,吕氏贼心不死,昨日竟遣死士劫狱,臣请陛下下诏,立即处决廷尉府内吕氏诸人。”一想到陈平的计划在自己的阻挠下失败,太尉周勃就感到一阵快意,不过看来过了几天,皇帝对吕氏的怒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还是尽快解决他们为妙。
“陛下”
看着眼前诸人你一言我一语,刘恭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皇权的魅力。即便场上没有一个人把自己这个皇帝看在眼里,可是只要一日还在这个位置上。所有人就需要自己的诏书来为他们的行动正名。
清咳一声。刘恭打断他们的话语,等众人都安静下来之后,看着太尉周勃问道:“太尉可知,为何承相今天没有来?”这些意见到底有几项是陈平的授意。刘恭很想亲自向他问个明白,也好依此做出决断,而要知道陈平的意思,问他的盟友周勃是最好的选择。
太尉周勃却没有听出刘恭的话外之音,他只觉得陈平果然是不遗余力讨好了皇帝,连群臣的要求,皇帝也想先问过他再做决定。
心中对陈平怒意更甚,又想起了陈平与曹窑合谋;在廷尉府做的那些事情,太尉周勃在众人讶异的眼光中,硬邦邦答道:“这些陛下该问御史大夫,臣怎会知道承相的事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其实不只是刘恭,应该是长安城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周勃已经对陈平心生怨尤。
看着周勃明显是在压抑怒气的表情,刘恭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竟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为这对将相联盟的瓦解而感到欣喜。这感觉越来越强列,刘恭甚至恍惚觉得,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将眼前的太尉周勃愈推愈远。
闭上眼睛。暂且把这感觉抛开,刘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自己搭了个台阶。转头向御史大夫曹窑问道:“御史大夫可知道,为何今日有这么多事情,承相却没有来?”他并不后悔自己说错了话,要不是这么一问,还不知道太尉周勃原来已经对承相陈平有意见了呢。
曹窑听罢太尉周勃的话语,就察觉出气氛很不寻卑,听见皇帝问话,把视线从周勃身上移开,转头对刘恭答道:“臣,不知。”
刘恭嘴角扬了扬,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做了会儿沉思状,转头对身边的张余道:“去请承相来一趟长乐宫。”
“真是期待看见两大巨头在面前争锋相对的模样悄!”刘恭如是想到。
“禀承相。小人只见到那人去过太尉府一次。”
“禀承相。小人并未见到有何异处。”
“禀承相。小人没有看见,”
在撇开成事不足的年轻特务领后,承相陈平亲自召见,并一一仔细询问了守在太尉府前的手下们。
这就是陈平没空去见皇帝的原因,他明白,要是不把事情搞清楚,就算去见了皇帝。不知道太尉周勃的想法,自己也只能处于被动。
陈平闻言想了想,继续问道:“除了那人之外,你们还有见到其他人去过太尉府吗?”顿了顿,又补充道:“或是有谁出去见过什么
“这,思索片刻,其中一人说道:“昨夜,那位总管似乎走出去了。”
“去了哪里?”陈平追问道。
“小人不知。小人受命监视太尉府来往诸人。是以没有跟去。”
“唉陈平长叹了口气,又是一阵无奈。这么点小事都办成这样,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让他总管手下的情报呢!
可惜现在才来后悔已是无用,陈平垂头丧气地摆了摆手,示意眼前这些人都出去。一个人在房里起了呆。
原来这个任书早就与太尉周勃有所联络,只是自己被亲信的手下蒙在鼓里罢了。还以为他再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竟然是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就使得自己放松了戒备,让他有机可乘。
懊恼地坐下捶了捶腿,又是一声叹息,陈平正要再往下想去,试图从断断续续的线索中拼凑出任书的整个。计划,门外忽然传来家中仆役的通报声。
却是宦者承张余,已经带着皇帝授予的使命来到承相府,要请承相大人入宫见架去了。
今天开始《征服天国》!
第071章 争锋相对
着张余去请承相陈平的机全刘恭也使人把大傅至陵赈削牌入营召了回来,他需要有人助威,而这种等级的会见,少年队伍里除了张辟疆勉强可以外,就没有人有资格参加了。
神仙殿的前殿中,气氛仍旧不是那么美妙,太尉周勃已然爆出对陈平埋藏已久的怨念,这怨念源自于很久之前的那次向高祖进言;亦或看来自于几天前在吕府当众丢脸的难堪;但更多的。则是来自于任书的挑拨。
周勃是一个很小气的人,这从当年他伙同灌婴向高祖进言,诬陷陈平就可见一斑;他也是一个很容易志得意满的人,自以为有了功劳,便可以在皇帝面前毫不顾忌地露出“意得甚”的嘴脸,丝毫不给别人面子;他又是一个很势利的人,在坐完牢出来,才能出“吾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的感慨。
所以当在任书一步步的设计下,认定了陈平有意抢他功劳的时候,以太尉周勃的性格,他焉能不怒。
从未相互看顺眼过的人失去共同对付的强大敌人。又不似历史上那般拥有相同的担心时,他们暂时同盟关系的破裂,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刘恭虽然早就荆到。或者说是早就看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有想到,它居然会来的如此之快,并且事先毫无预兆。
高高坐在塌上的刘恭,看了看分别站在左右的太傅王陵与张辟疆,试图从他们的神情中找出一些端倪却没有任何收获。他不怕甚至是十分乐于见到陈平和周勃将相反目,却必须知道,周勃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复。
要知道。长安城内还有个遍寻不获的不安定因素一任书。
少一时。憨相陈平来到,暂且放弃其他打算,刘恭正了正坐姿,准备先看看眼前这两个朝中文武第一人的表现。
行礼毕。刘恭继续刚才的话题,对陈平道:“方才太尉与御史大夫等人具有一些建议,联想先问问承相的意思,再做打算。”一边招手示意宦官将收到的奏疏递与陈平,明里是表示对承相陈平的尊重与依赖,实际上。却是给了陈平否决周勃的机会,一句话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陈平闻言。双手接过奏本看了看,便淡淡一笑,道三“陛下,臣也赞同太尉与御夹大夫的意见。”
似是没有看到周勃微微惊讶的表情,陈平朝坐上刘恭拱了拱手,道:“陛下宽厚仁德,不欲做那不教而诛之事,这才下诏命廷尉审问其罪行。”说道这里,放下双手摇了摇头:“可惜吕氏不知悔改,还妄想逃狱。要知廷尉大牢乃是重地。吕氏此举,与谋反无异!”顿了顿,抬头望向刘恭。斩钉截铁道:“他们犯下这等大事,即便太皇太后在世,也不会再保吕氏了,陛下无需再有顾虑。”说罢,就这么定定注祝着皇帝刘恭。
显然,他们的矛盾就是集中在吕氏这帮人身上,或者说是对吕娇的处置上,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使得陈平做出了退让。
看着周勃跟自己同样惊讶的表情,刘恭知道。针锋相对的好戏注定是没有了。
刘恭没想到。陈平这回竟是倒的这么彻底,刚刚显然走出自他授意的曹窑还只是说废后,他一来居然就直接赞同周勃去了,这像是两个。已经翻脸的人吗?最后一句还说的如此掷地有声。居然用上了“真诚地注视”似乎完全是替自己考虑的模样。
想了一会儿。刘恭始终摸不清陈平的底细,但又不能就这么同意了此事,自己跟吕禄可还有个协议呢!只得依照常例,做不知所措状,望向太傅王陵求助。依两人多年的师徒关系,又有上次朝会的掩护,在外人看来,当年幼的皇帝无法决断时,向太傅询问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当正视太傅王陵的那一刻,刘恭就现自己犯下了一个错误:自己找错人了!想要太傅王陵为吕氏说话,这怎么可能?
好在王陵尚未来得及开口,张辟疆也已察觉出不对,上前一步,抢先向廷尉吴公问道:“廷尉可曾确认,昨日来的便真是吕氏之人主使?”
廷尉吴公一贯以“大公无私”形象示人,闻言老老实实摇头道:“主使之人尚未查明。”
张辟疆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对刘恭拱手道:“陛下,据臣所知,昨日先后有两批人闯入廷尉府,俱都口称前来解救吕氏,可他们的穿着却并刷日同。
“这是为什么?”刘恭“好奇”拜
“臣以为。这根本就是两批分别受到不同人指派的队伍!”张辟疆总结道:“如果他们是受同一个人指使,为何不求一击即中,而要把有限的力量分散开来。导致后者出现时,前者几乎已被全歼。”
“有道理。”刘恭点,了点头。道。
太尉周勃听罢。反驳道:“也有可能是他们眼见前者不敌,这才临时加派了后者前去支援,衣着不同也不能说明什么。”
一旁的太傅王陵知道刘恭心意,有心出言反对,又怕适得其反,想了想,终是忍不住道:“陛下看他们要劫的是谁,便知是谁指使。”以此暗中劝说皇帝。
张辟疆不理会其他人的言语。继续对刘恭道:“陛下,此事疑点重重,极有可能是有人陷害吕氏,而且还不止一人。臣以为还是先查清楚主使。再做处置为妙。”拱了拱手:“如果真是另有主使,那此人所图为何,陛下不可不慎!”
“这”刘恭似是一时间没了主意。左顾右盼,正准备“犹豫”一会儿便宣布此事容后再议,表完态就陷入沉默的承相陈平却忽然开口,缓缓道:“张侍中所言,也不无道理。”瞥了张辟疆一眼,继续道:“陛下不妨让张侍中详查此事,再做定断。”
这样解释一下,周勃这个人还费解吗?
第072章 说服王陵
乐平一锤定音。张辟疆随即被指派前去。协助廷尉吴公孵圳汰之事,虽然此举为刘恭免去了不少麻烦,省的他当面否决周勃,却也因此番反复。坐实了太尉周勃心中对承相陈平的想法。
不过承相陈平现在也理会不得周勃了,如果说他最初的赞同,只是想快些平息此事。好为重新开始找出任书赢得更多的时间,那么当张辟疆站出来提出质疑后,陈平就不能再纠缠下去了。因为那样,只会牵扯出更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这也正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暖”承相陈平如是想到。
当众人尽皆散去,神仙殿内只余下刘恭与王陵、张辟疆三人时,刘恭才有机会。脱去了“不知所措”的伪装,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感情。
对于已经掌握朝中主要大权的功臣集团,尤其是承相陈平来说,皇帝聪明,才符合他之前的表现,才会让人忌惮,从而在心目中提高“政变”风险,不容易产生别样心思;但是皇帝的心智又决不能太过深沉,尤其是刘恭这样一个身份敏感的皇帝,表现的过于深沉,很容易使人怀疑之前的撇清关系属于伪装的一部分。
所以在这两者之间的把握,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只见刘恭隐去伪装,露出真实表情,缓缓从御座上站起身来,走到太傅王陵面前站定。然后转头对张辟疆轻声道:“你先出去一会儿,联有话要对太傅说。”张辟疆立时会意,告辞退下。
待张辟疆走出殿外,刘恭重又看着太傅王陵,问道:“太傅可是不喜,联还与吕氏有所牵连?”
太傅王陵闻言,叹了口气。无奈道:“陛下主意已决,老臣,”语气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可是太傅认为,承相与太尉比吕氏又能好的了多少?”不等太傅王陵说完,刘恭就打断道,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要把太傅王陵说服,不能让他对吕氏的偏见,再对此事产生哪怕是一丁点影响了。
意识到自己说的太重,顿了顿,刘恭放缓语气,继续道:“联知道。太傅与吕氏并无任何私怨,对吕氏的态度,只是为了捍卫高祖盟约:“非刘氏不王看着王陵微微点头,又道:“太傅固然一心为公,可是别人呢?高祖明明说过“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但吕氏封王七载,爵位连袭数人,可见除了太傅当年曾经反对外,还有其他人做了什么?”
“朱虚侯当年;就曾做“耕田歌。而斩吕氏一人太傅王陵犹自辩解道。在他心里。除了“诸吕”这种扰乱社稷的“乱臣贼子”其余人都没有那么差。
刘恭闻言,冷哼一声:“朱虚侯刘章此举,不过是为了在长安宗室中树立威望。好为将来拥立齐王登基做打算罢了。否则,他为何要串通齐王刘襄,起兵作乱。”密室之内,刘恭完全不再顾忌,实话实说道。
不再理会太傅王陵的表情,刘恭接着说道:“兵围长乐宫,这是臣子能做的事情吗?要不是联当机立断斩杀了吕产,又派出竭者持节到他军前传召,下一刻,他就要杀进宫来了。”接着恨恨道:“他的心里,只怕早已经不把联当做皇帝看待了。”
“这”刘恭所言,都是生了的事实,太傅王陵无法辩驳,何况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这个少年,确实因此受了许多委屈,只是他一时无法接受,便转回到原先的话题。道:“即便如此,陛下也不该就此放过吕氏啊!难道高祖所订盟约,只是一句空话么?”
“联乃先帝之嫡子,我大汉高祖皇帝嫡孙,怎会不尽心力去维系这个誓言。”刘恭“慷慨激昂”地说着,紧接着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话锋一转,道:“只是联身边除了太傅与他们几个,就再无人可用,太傅难道便忍心看联因此做一个愧儡皇帝,任人摆布么?”这就是年纪小的坏处。即便有兵权傍身渡过此关,皇位变得再如何稳如泰山,但是当功臣们抱成团后,处理政事也根本不需耍经过你,轮不到。
“可是吕再在朝党羽,也已经被清除的差不多了在刘恭刨白心迹。继以用悲情路线来证明自己,不是为了私情而放过吕家后,太傅王陵终于开始心软了。
“太皇太后苦心经营了十几年,吕家的实力。绝不是表面看来如此简单。”刘恭见此情况。立即再进一步道。
太傅王陵摇了摇头,表示不信,仍是劝道:“陛下切莫要被那逆臣吕禄蒙骗,要是他们真有这样的实力,吕氏怎会沦落至此”。
“那是因为事情生的太突然,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群龙无,没有人能再将这些力量凝聚起来了。”刘恭胜利在望。愈讲愈快道。
“那陛下准备。此事了结后如何处置吕氏?”太傅王陵语气虽已松动,却还是坚持着最后的底线,不肯退让。
刘恭明白。做到这点已经是太傅王陵的极限,自己也是时候为吕氏的将来做个交代了。略一思索,道:“联会让太后下诏。废黜吕娇皇后名分。然后宣布,从此吕氏族人永为庶民。”说罢抬头看着王陵,恳切道:“联总要为先帝的母族,留下一点血脉吧。
你也想让我作个仁君,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仁德宽厚还从何谈起?
“老臣,明白了。”太傅王陵点了点头,终于算是勉强答应,之后便拱手告辞。道:“老臣匆匆赶来,军中还有一些事情尚未及处置,请陛下容老臣先行告退。”他需要一些时间消化这件事情。
还是解释。这迟来的说明啊
原谅我有些颠倒的顺序吧,习惯了跳过步骤直接写答案。
第073章 陈平之虑
子不容易解决了大缘圭陵的问题,刘恭想权怀有件重飘中清没做,立即唤回等候在殿外,早已被他当成“吾之子房”式的人物张
疆。
神仙殿内,刘恭与张辟疆对面而立,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承相今天如此反复,你觉的。他是否与昨日之事有关?”所有人当中,对于承相陈平心思的把握。也确实只有张辟疆最为精确。
张辟疆早就知道皇帝会有此一问,承相陈平的转变太快了,以至于使人不得不认为他是在逃避些什么,闻言直接答道:“臣也认为。昨日之事,可能有一伙人出自承相门下。”说完笑了笑。张辟疆拱手道:“陛下母须担心,此事并非针对陛下,臣会找承相问清楚缘由的。”
根据之前众人得出的结论。就算这是陈平指使,他也不会再对刘恭不利了,是以张辟疆并不紧张。
“恩。”刘恭点了点头。在琅琊王刘泽的帮助下,太傅王陵绝对掌握了南军之后,他也开始不怎么为功臣集团的心思所担忧了,以承相陈平的老奸巨猾,在基本安全的情况下,太过冒险又得不到足以使人动心好处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陈平最多只是想把吕氏斩草除根而已。”刘恭对自己说道。
“是该找承相陈平好好谈谈了,起码要在如何处置吕家的问题上达成一致。
想到此处,刘恭便对张辟疆颌道:“你去吧,联等着你的消
长安城,承相陈平府邸。
对于张辟疆的到访,承相陈平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就算他不来,陈平也打算迟些时候亲自去找他。
在书房内分宾主坐下。昼相陈平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从容不迫的模样,不禁想起了当年高祖还是汉王时,在军中出谋划策的张良,那时候的自己也正值壮年,雄心勃勃地想要创一番事业。
如今,他的儿子也已长大成*人,可以为小皇帝独当一面,耳是自己却老了。
暗暗在心中感慨了一句:“虎父无犬子!”承相陈平抛开其他情绪,笑着说道:“你来是想问问老夫,究竟为再,要在殿前反复的吧!”
既然任书的行踪始终无法找出,手下的特务又成了这个样子,与其担心他随时会在大好的局势下。插上一脚的搞搞破坏,陈平觉得,还不如把这件事情先告诉皇帝。一方面,可以作为自己对皇帝的投名状;另一方面,也可以集合更多人手。揪出这个惹人厌的家伙。
“承相果真是明察秋毫。”张辟疆也笑着道,顺带拍了一下陈平的马匹。
承相陈平闻言,却是不见任何欣喜,反而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老夫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就算决定要说,老奸巨猾的陈平也不会一下子全都招了。
“哦?”张辟疆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好奇道:“承相大人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顿了顿。想起太尉周勃今早的态度,既然两人已经翻脸,陈平会不会想把事情推到周勃身上?又道:“莫非此事,与太尉也有关联?”
点了点头,陈平悠悠道:“确实是与他有关,不过却不是为了他!”
“这是何意?”张辟疆不解道,陈平话里有话啊。
承相陈平很满意这种氛围。张辟疆疑惑的表情让他很是受用。隔了半响,方继续道:“今晨的事情你也见了,太尉现在对我”说到这里,陈平似是不知该怎么形容。停下想了想,接着道:“太尉对我已生嫌隙。”
张辟疆闻言,连忙劝慰:“相信太尉只是有些误会,待承相找个机会与他说开,就没事了。”
“不是这样的。”陈平摇了摇头,道:“太尉对我确实是有些误会,但是如今,我已经无法与他说清了。”说罢定定望着张辟疆,道:“有件事情,是我一直都没有告诉陛下的。”
听到承相陈半这句话。张辟疆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只见陈平洒然一笑,继续自顾自说道:“如今高祖皇帝只剩下这点血脉,老夫实在不忍心”叹了口气,又道:“原本以为他会识趣,眼见没有机会便主动退出,也好为各自留下一些颜面,那么就算以后此事被陛下察知,以陛下的宽厚,想必不会对那人如何,谁曾想”
大概猜到陈平说的是谁了,张辟疆心中震惊无比,原来自己还是觑了对方,他竟已找过承相陈平!
一想到要不是因为皇卑心软。解救吕氏族人的部署被周亚夫执行,及时表达了皇帝既“痛恨”于吕氏谋逆,却也不愿滥杀无辜的态度,让陈平的内心稍稍偏向这位“继承了先帝仁厚性格”的皇帝,又以太傅王陵掌握南军将印对他们造成了足够的威慑,那后果真是
“看来陛下的担心,也并不是多此一举啊!”张辟疆想到当时刘恭的说法:“联要让他们知道,联不会做哪些无毒牵连的事情,对吕氏如此。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现在看来。可能就是皇帝的这个举动,才打消了承相陈平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吧!即便万一皇帝将来反悔真的报复,也不会做的太过,何况这只是万一。
张辟疆又想到:“其实陛下对吕氏这种既恨且恕的态度,才是他们乐于见到的吧!”任何时候,朝臣之间相互总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心态,皇帝今天可以对吕氏如此,将来也可以对他们如此。他们只是担心斩草不除根,以后可能会对皇帝产生影响,才极力要立即处决吕氏族人。
一旁陈平的话还在继续。他已经解释完为什么要在殿前反复的因由,最后大声地表达着自己对皇帝的忠心:“既然他们是铁了心要这么做,老夫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了。一切就依陛下裁决吧。”
“?”张辟疆被陈平“喊”得回过神来,极快的掩饰了自己的失态,根据听到的最后两句话赞道:“承相真是一心为国啊。”
这是羽号的!
第073章 废后诏书
然承相陈平凄择坦诚相对。叉明确地表世了自只对皇啼口心,那么作为说客的张辟疆也不需要再与他转弯抹角,直接就道明了自己是为吕氏处置问题上门的来意。
当然,在张辟疆的描述中,能够果断地在危急时刻下令并且毫不犹豫地处死叛逆吕产的小皇帝刘恭,如今对于吕氏胆敢谋反的愤怒并未随着时间减轻多少,只是因为皇帝秉承了先帝“宽厚仁德”的品质,念在祖母太皇太后的份上,想要给吕家留下一点血脉,放他们一条生路罢。
待得承相陈平问清,吕氏那些人将被贬为庶民,带回吕公原籍单父山东省单县安置,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皇帝,不会再有任何威胁后,两个聪明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与承相陈平计议已定。张辟疆便立即回宫,准备马上将此事禀报皇帝,至于太尉周勃方面不好解释,那就不要解释了,张辟疆相信,事实可以证明一切。
只要让太尉周勃得到满意的结果,谅他也没那个决心跟任书坐一条船。
长乐宫,神仙殿。
匆匆从承相府赶回,张辟疆一脚刚刚跨入殿内,就见皇帝刘恭正襟危坐,显然是在等待自己的消息。
往前疾行几步,张辟疆也不行礼,直接拱手说道:“陛下,是好消息。”他要以最快的度,最简短的方式,向皇帝告知这件事情。
其实张辟疆甫一入殿内。刘恭就注意到他了,从御座上站起,两人几乎是同时向对方走去的,只是刘恭久坐之下,走的没有张辟疆快而。
说这话时,刘恭与张辟疆已经是面对面仅一步之遥。
此刻,刘恭闻得张辟疆所言,如释重负,长吁了口气,欢喜道:“不必多礼,快快详细说来!”一边伸手去扶张辟疆。
张辟疆笑了笑,顺势垂下手站直说道:“昼相已经同意此事,陛下无忧矣。”他很喜欢这种被皇帝重视的感觉。
四只前生的那件事情。拉近了刘恭与张辟疆两人之间的距离,此后四只,在刘恭的不断拉拢。礼贤下士的友情攻势下,张辟疆对刘恭的感情,早已从最初的感性地同情转变为如今有意识地效忠。
张辟疆当即把自己与承相陈平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对于太尉周勃的问题,提出了最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道:“现在万事俱备,只需陛下立即下诏,宣明圣意,便再无担忧。”
刘恭点了点头,道:“联马上去找太后说明此事,稍后连同联的封赏诏书一起颁。”任书隐藏的太深,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找到,自己这些人又不能对太尉周勃做些什么,那么在承相陈平的支持下,彻底断绝太尉周勃被盅惑的根源,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长乐宫,永寿殿。
“恭儿,你要我下诏,替你废黜娇娇的皇后之位?”听完刘恭的要求,太后张嫣吃惊问道。
太后张嫣见到刘恭前来,很是高兴,自从那天吕产入宫,被弟弟张偃带到后殿躲避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刘恭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太后张嫣清楚地知道,能够让刘恭以帝王之尊也害怕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事情,必定不是小事,她既然帮不上什么忙,就不能再让刘恭为自己分心。
所以这几天,太后张嫣一直在关注着朝堂上的动静。
断断续续的,有消息传来,先是相国吕产、长乐卫尉吕更始等人谋逆被诛,皇帝下诏废黜诸吕王位;接着皇帝将吕氏余下族人打入廷尉大牢;之后是齐王退兵而还。颍阴侯灌婴兵罢豪阳;到了最后,似乎事情经已完结。
所以太后张嫣见刘恭有心情来长乐宫,还道皇帝是来找自己庆功。
怎料刘恭说出一件如此惊人的事情,想了想,太后张嫣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在众多长辈宠爱下长大的太后张嫣,不懂得那么复杂的政治斗争,只是单纯地认为:毕竟太皇太后有遗诏在,不论是身为儿媳还是外孙,女,自己都没有立场反驳这份遗诏。
“联也是逼不得已的!”刘恭叹了口气,道:“诸吕封王掌权,加上其族人不知收敛,得罪的人太多了。现在一有机会,那些曾经被打压的功臣们就全都冒出头来想要斩草除根。联好不容易才让承相答应饶他们一命,这已经是联能做到的极限了。”
“可是娇娇才十岁啊,这都不能放过她吗?”太后张嫣开始为吕娇担心起来。刘恭并未言明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太后张嫣的思维还停留在皇帝已经无事上,更进一步。便想帮帮其他人,再加上她确是真心喜爱这个由自己为皇帝挑选。活泼好动的小女孩。
“正是因为她与联的关系,他们第一个。不能放过的,就是吕娇!”刘恭斩钉截铁地道。说罢,看着太后张嫣不忍的模样,刘恭放缓语气,和声道:”要是不立即废了她,一个不慎,恐怕连联都会被牵连进去。”
“太后张嫣一声惊呼。有些不敢置信道:“恭儿你怎会,只又想:“不是没事了吗?”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不过是个孩子,何至于此?”在太后张嫣心里,刘恭这个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养子,即是个孩子。却又不是单纯如吕娇那般“不知世事”的孩子。
其实方才话网出口,刘恭就已后悔了,自己这么能在太后张嫣面前说这些事情?如今见她心有余悸的样子,刘恭很是不安,很有一种奂罪感,连忙解释道:“太后放心。联没事,也不会让她有事的。只是朝臣们不想给吕氏复起的机会。所以联也只能如此。”
太后张嫣人虽单纯,却不是笨,刘恭解释的透彻,她也就明白了。思索片刻,现这的确是以目前刘恭能力来说,所做到的极限了,她虽喜欢吕娇,却也不至于越过对刘恭的感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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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上架稿酬田元,让我想起昨天看的视频黄征的《卖》,切身感受到了农民工买房的压力。
我还是先买台玩着。再慢慢赚回来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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