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追杀
内视己身对于张均站混元桩大有帮助,他能够精准把握身体的每一个细节,很容易就达到华布衣的要求。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他不断做各种尝试,渐渐就找到了感觉。
这时,他觉得尾骨一麻,一股凉气顺着脊柱自下而上游走,直达脑部。一瞬间,他体表寒毛乍起,就像寒冷的环境下撒尿后打冷战的情景,浑身一个哆嗦。
这时,他就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连成一体,不禁大喜,自语道:“这是练出整劲的表现,没想到进步如此之快!”
整劲一出来,张均就算把握住了站桩的感觉,以后可以摸索气血搬运的奥秘。
张均的家乡位于并不达的中部省份,一个名叫清河的小县城。从东海返回清河县并不容易,不仅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中途还要换站,最后换乘汽车才行。
他不是第一次往来于家乡和东海之间,所以准备得比较充分,倒并不觉得疲劳。一路上,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站桩,偶然才回座位上休息喝水。
两名尾随而来的中年汉子,一直悄悄观察张均,看到他站混元桩,其中一个长脸的汉子微微皱眉,低声道:“二狗,你看这小子竟然在火车上练混元桩,看那架式,应该是把整劲练出来了。”
另一人肤色微黑,圆脸,他不以为然地道:“狍子你也太高看他了,练出整劲咋了?你身上也有功夫,上回还说到了什么明劲初期。”
狍子正色道:“你没练过武,所以不懂。这个人站桩的样子很厉害,静中有动,就像一棵大树,看似在风中摇摆,其实非常稳,一般人推都推不动。”
二狗有些吃惊,问:“狍子,你啥意思?难道说还是位高手?”
狍子摇头:“就算不是高手,也一定是高人调教出来的。习武不比别的,必须有师父教,不然练不出功夫。
二狗眼中露出一缕凶光,恶狠狠地低声道:“管他是什么人,为了那十万块,必须要弄死他!”
狍子点头道:“等他一下车,咱们就准备动手了,战决。”
八小时后,火车在平原市停靠,张均要在这里转车。因为其他东西早在东海就直接邮回老家,所以他下车的时候,只拿了一只挎包,非常轻便。
平原市有两个火车站,张均要回家,必须要到另外一个火站站乘车。他走出车站,准备就在站口打辆车过去。
平原是经济大市,交通达,此刻正值凌晨五六点钟,打车非常方便,很快就有一辆出租车靠近。就在这时,他感觉后腰一痛,被尖锐物体顶住。同时,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肩膀,一人在耳边低声道:“兄弟,别乱动,跟哥哥走。”
张均暗叫倒霉,猜测自己可能碰上劫财的。同时他暗暗疑惑,火站口来来往往的人可不少,这个劫匪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劫,胆子未免大了点。
他身子一紧,随后就放松下来,淡淡道:“有事好商量,别伤人。”
“少废话,走!”另一人逼过来,两人夹着张均朝对面马路走过去。穿过马路,就进入宽阔的绿化带,里面花树茂密,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走到绿化带深处,张均没收来感觉心头一寒,同时感觉身后之人身子一紧。他几乎没有思考,全身突然就崩紧了,仿佛被狠踩了尾巴的猫,汗毛瞬间炸起。
他双臂往外一撑,猛得往前急冲。他这一下暴十分迅猛,且毫无征兆,让后面两人大吃一惊。那用匕胁迫张均的人正是狍子,他反应也不慢,手中尖刀毫不犹豫地往前一送。
狍子感觉刀子入肉时的阻力,只可惜前面那小子逃得太快,刀扎得不深,最多深入七八公分。
“追!”
狍子大叫,两人紧追不舍,低吼着目露凶光,要置张均于死地。
后腰被扎一刀,高度紧张的张均居然并不觉得特别疼,他就像一只大猴子,丢下挎包拼命狂奔。他知道万一被后面的人追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没工夫思考匪徒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自己,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逃命,别无二念。
后腰已经血淋淋的一片,血越流越多,跑出几十米后,他就感觉一阵头晕眼花,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而后方的两名匪徒越追越近,他已经能够听到对方急促的脚步声了。
“不行!跑下去死路一条,不如跟他们拼了!”张均心中升腾起一股惨烈之气,而这个时候,他看到前方路边的有一处下水道井,而且并无井盖。
每个地方都有那么一群人,剪电线,偷井盖,切护栏,然后把偷来的东西当作废铜烂铁卖掉。这井口的盖子早就不翼而飞,十有**被人盗了。
生死关头,张均的思维变得无比迅,一瞬间就制订了一个逃命计划。然后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双腿一并就跳进了下水道。
“扑!”
脚下一滩臭泥被溅开,出闷响。下水道的水并不多,地表沉积了一层厚厚的黑泥秽物,腥臭无比。不过张均没工夫计较这些,咬牙忍痛往前急走。
地面上,两名汉子脸色难看地盯着井口,狍子道:“这小子挺机灵,不过他受了伤,坚持不了多久。”
二狗恨恨地吐了口唾沫,骂道:“一会逮到这小子,看我怎么整死他,妈的害老子钻下水道。”
“行了,忍一忍,不能让他跑了。”说完,狍子第一个跳下去,二狗也无奈地随之下井。
一进下水道,难闻的气息就呛得两人暂时闭住呼吸,二狗连吐了几口唾沫,破口大骂。
狍子从身上摸出手机,打开上面的手电筒功能,观察下方的痕迹,很快就确定了张均逃走的方向,他简短地道:“追!”
张均此时已在下水道里走了几十米,他现这种鬼地方居然什么破烂都有,铁丝、塑料袋、砖头瓦块。此时,拥有透视异能的他显露出优势,黑暗丝毫不能影响他的活动。
又走几步,前方出现一个t型弯道,他左转继续急走。突然间微微停顿,伸手在墙上一拉,居然从偶尔露出的软泥的墙壁中抽出一根钢筋,看上去三十多公分长并且一头尖锐,上面锈迹斑斑。
他眼中寒光一闪,收起钢筋继续前行,不过步子不似刚才那样急切。
狍子和二狗没多久也到了t型转弯,他们观察许久才继续向左走。这一段通道更加黑暗了,手机能照亮的范围有限,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
“狍子,这小子怎么比咱们都快?根本不像受伤的样子。”二狗骂骂咧咧地道。
狍子也很疑惑,说:“或许人在逃命的时候,能够暴出潜力。”
就这样又走了一段,前方透出一缕光亮。两个人连忙奔过去,就现头顶上的井盖被人掀开了。狍子皱眉道:“他上去了。”
二狗一下急了:“快追啊,千万别让他跑了!”说着,就猛一推狍子。
狍子一言不地顺着铁制的竖梯往上爬,当他的脑袋探出井口,心中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然后后脑就猛得一痛,一阵天昏地暗,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刺进了狍子的后脑,尖端冲上,深入大脑导致瞬间毙命。张均表情狰狞,狠狠拔出钢筋,狍子的尸体随即掉落井下。
下面的二狗才爬了一半,就感觉劲风扑面,脑袋一痛就被尸体砸落下去,整个掉落泥中,吃了一嘴的臭泥,呕吐不止。然后他惊恐地现,狍子死了,后脑被人扎出一个手指头粗的血窟窿。
二狗往上面看了一眼,神情恐惧,然后他一咬牙,丢下狍子的尸体转身就走。他决定放弃追杀张均,狍子的死让他胆寒,不敢一个人追下去。
张均看到另一个人退走,便踉跄地站起身子,往绿化带走,他要找回自己丢下的挎包,那里面有他的钱包等物,丢了的话就没法回家了。
还好,包还在那里躺着,当他弯腰捡起挎包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在地上。他心里吃了一惊,暗道:“不好,失血太多,必须忙治疗才行。”
他干脆就坐下来,宁静心神,用内视之法观察受伤部位。很快,他就看到了内部的伤情,一条中等血管被刀锋刺破,左肾也被扎出一个口子。
幸运的是,肾上的刀口并不深,也没有扎到太大的血管。
他的内视其实来源于透视异能,这般全神贯注观察之下,就感觉左眼流出一缕暖流,经过鼻梁,通过后脑顺脊柱下降。暖流走到两肾中间的位置时,便一股脑儿都冲向受伤的左肾。
顿时,张均就看到左肾沐浴在一片金光灿烂之中,左腰部位暖烘烘的十分舒服。内视之下,他感觉受创的组织开始缓慢地进行自我修复。
“没想到左眼的金光能通过内视的方式滋养身体,这伤不用担心了。”张均心头大喜,放下心来的他决定就在原地安心地养伤。
就这样坐了足足两个小时,他现腰际刀伤已经基本恢复,而且暖烘烘的非常舒服,他相信只要再用一两个小时,身体就能完全恢复到健康状态。
第三十二章 郭兰
正当这个时候,前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张均猛得睁开眼,一把握住旁边的半截钢筋,目透寒光,还当是另外一个杀手去而复返。
一双纤美的女子玉手分开花枝,轻步踏来。女子模样二十一二岁,神色娴静淡雅,气质娇美动人,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拜遮掩不住她婀娜的身材,特别是胸前那一对撑起衣衫的峰峦相当可观。
看到坐在地上一身污泥的张均,女子顿时一怔,然后露出狐疑警惕之色,下意识地退了小半步。毕竟这个时候很少有人进入绿化带,她显然有点担心遇到坏人。
张均睁眼看向对方,猜到对方的想法,便露齿一笑,解释道:“你好,我刚才摔伤了,请问附近有医院吗?”
女子打量了他一眼,道:“附近没宾馆,你哪里受伤了?”
张均一脸苦笑,道:“前面下水道井盖不见了,我一不小心掉落下去,结果弄成这个,把手给弄伤了。”他在下水道逃命时走得急,手上刮了一个大口子。
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无奈地摇摇头:“我想起来了,前面确实有一个井盖被偷了。唉,那些人真是的,一点也不顾及路人安危。”
张均感觉好笑,心说小偷如果替别人着想,那就不是小偷了。不过,这也让他感觉到女孩的单纯可爱。
女子想了想,道:“你身上这么脏,恐怕连车都打不上。不如这样,你去我家换件衣裳,洗个澡,然后再想办法,你看行吗?”
听她这么一说,张均就是一呆,心说运气不错,遇到好人了,于是连忙点头道:“那真是太麻烦你了。”
女子微微一笑,道:“不麻烦,我家就在附近。”于是,她便带着张均,返回家中。
路上,张均随意和女子聊了几句,知道她名叫郭兰,每天晨练都会经过这片绿化带。刚刚遇到张均,正是她晨练归来的时候。
张均身上沾满了污物,臭烘烘的很难闻,所以就落后两步跟在郭兰身后走,以免熏到对方。郭兰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对他回眸一笑。
郭兰的家就在不远处,穿过两条公路,就是一大片气势恢宏的建筑群,远远就能看到“中原大学”四个字。张均认得这个地方,意外地道:“原来你家在教学区?”
中原大学为全国知名学府,本科一批招生的重点院校,在某些专业上于国内屈一指,声名在外,排名与东海大学不相上下。
郭兰点头一笑,说:“我爸是平原大学考古系教授,我也是去年才从平原大学毕业,专业也是考古系。”
张均对于平原大学有些了解,夸赞道:“考古系可是你们平原大学的骄傲,创系仅十年就已经能和京都第一大学和金陵大学的考古系齐名,非常了不起。”
郭兰俏脸上露出一丝骄傲,道:“那是当然,考古系是我爸一手筹建的,当年可没少从京都和金陵挖人。”
张均心说这就难怪了,原来她老头在考古系强校挖了人。
进入中原大学,他顿时感受到特别的气息,浓浓的书生意气扑面而来,他仿佛看到一届届的莘莘学子从这里走出,然后在社会各个领域挥他们的才能。
“嗯?难道是因为透视异能的原因,我才能够感受到这种气息?”张均暗思,于是他渐渐把心神沉浸于这种氛围之中,去感受它。
这缕气息中,有一点骄傲,一点清高,但更多的是欣欣向荣的朝气,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以及自强不息闯荡天下的霸气。
“中原大学的氛围果然与众不同,不愧是知名学府。不知道东海大学的氛围又是怎样的?等有机会,一定要回去走走,感受一下那里的气息。”他暗暗想道。
边聊边走,这一路上,满身污秽的张均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不过,那些好奇的目光,很快又都被美丽动人的郭兰给夺走,让张均颇有抛砖引玉的感慨。
很快到了教师宿舍区,郭兰把张均引入一座单独的院落。这座小院占地一百多平方米,里面修建了一栋两层的小楼,红砖碧瓦,与其余高楼大厦的公寓式建筑迥然不同。
院门很低,只有半人多高,它更多的作用是装饰,而不是防护。进入院落,郭兰在外面就唤道:“爸,我回来了。”
小楼的门打开,走出一位五六十岁,形容枯瘦的老头。他个头不高,戴一副黑边老花镜,穿一件青灰色的汗衫,腰里还系着厨房围裙。
老头看到张均,奇怪地问:“兰兰,这小子是谁,怎么像刚从泥里钻出来。”
郭兰就把遇到张均的经历简单说了,老头一听点下头,道:“原来这样,那你去厨房看着火,我带小伙子去换洗衣裳。”
郭兰对张均笑笑,说:“这是我爸,郭书文。”
张均鞠躬道:“郭教授好,我是张均,能见到您很荣幸。”
郭书文摆摆手,说:“不用客气,跟我去清理清理身上。”说着,就把张均带到西边的卫生间,让他先把身子清理了。
卫生间面积很大,一侧被做成了浴室,用起来很方便。张均连忙把身上的臭衣服都脱下,麻利地开始冲洗身上。洗澡的时候,他伸手摸摸后腰伤口,已经基本上愈合了,只留下一线微小的凸起。
冲洗完后,郭书文拿了一叠衣服走进来,道:“这套内衣是从校园市买的,外套是郭兰哥哥穿过的,你别嫌弃。”
张均非常感激,道:“太谢谢郭教授了。”
“别客气,赶紧换上衣服,出来一起吃饭。”说完,郭书文就离开了。
换上衣服,张均感觉清爽多了,他来到郭教授家的客厅,现郭兰已经把饭菜都端上了桌,并笑着说:“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吃好了。”
张均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不了,我不饿。”
郭兰笑道:“不饿也得吃,我已经把你那份做出来了。”
张均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人坐到餐桌上。他的人坐下之后,就渐渐放松下来,开始和这对父女有说有笑。
吃着饭,郭书文突然停止了咀嚼的动作,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郭兰脸色一变,连忙放下碗筷,走上前轻声问:“爸,腰脊又疼了吗?”
郭书文轻微点头,然后身体静止了足足五六分钟,才慢慢放松,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
张均就坐在郭书文旁边,对方疼痛难忍的时候,他暗中透视观察,现此人的腰椎部分有明显的暗伤和错位,挤压到椎管内的神经。
看到郭教授平静下来,他问:“郭教授,你的腰有问题?”
郭教授摆摆手,苦笑道:“老毛病了,七十年代下乡做知青的时候,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摔的,都四十多年了,隔三差五的就要疼一回。”
说着话,他连不停倒抽冷气,显然疼痛还没过去,只是没刚才那么严重罢了。
张均想了想,说:“郭教授,我懂一点推拿,不如帮你试试,看能不能缓解疼痛。”
郭教授一乐,笑道:“好啊,不少人给我治过,也用过推拿的法子,感觉效果还不错,那就麻烦小张你了。”
张均便让郭教授平躺在沙上,轻轻按压他受伤的腰椎。他可以透视到内部情况,所以按压的效果立竿见影,先是微痛了一下,之后郭教授立刻就不疼了。
原来,这种方向准确,力度适中的按压,能把稍稍错位的腰椎朝正确的方位推动,减少神经的压迫力,疼痛自然就消失了。
他惊噫了一声,道:“小张,居然不疼了!”
张均微微一笑,手指按着不动,道:“别说话,还没完。”话落,他左眼中射出一缕金光,打入对方受伤的腰椎。
霎时间,郭教授感觉腰椎部位暖洋洋的非常舒坦,这是自打受伤后,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
连续打出三道金光,张均才慢慢松开手,而郭教授没有再感到疼痛。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没能力给对方正骨,这病也没有根治,只是暂时帮他减轻了痛苦,强化了神经而已。
张均出手相助,一大半是感激父女二人的援手之情,另一方面也不忍一个老人受这样的痛苦。
郭教授站起身后,神色惊讶地看着张均,道:“小张,你的手法真管用。我这病,看过多少家医院,医生都说脊椎的地方太危险,建议保守治疗。我也试过专家的针炙推拿,可效果比你的差远了。”
张均“呵呵”一笑:“我只会一点皮毛,我师父才叫厉害呢,改天我请他来给您看看,十有**可以将您的病根除掉。”
父女两人都露出喜色,郭兰更是惊呼道:“真的吗?”
张均微笑着点头。
郭教授大笑一声,对郭兰道:“兰兰,佛说善有善报,果然不假啊。你出去一趟帮了小张一把,结果就让你老爸我的病有了治愈的希望。”
郭兰满脸欢喜,“嘻嘻”笑道:“都是爸爸教女有方,功劳还是老爸的。”
听着父女二人互相打趣,张均不禁想到千之外的父母,心想这次回家,一定好好调理下爸妈的身体。
第三十三章 淘宝
吃过早饭,郭教授把张均请进书房。因为刚才那段小插曲,他对张均的印象很好,这会儿已经不把他当外人,居然把自己多年的珍藏都展示出来。
郭教授打开一个大箱子,把一幅幅三尺见方的相框取出来,上面嵌满了各式各样的瓷片、陶片,表面用厚棉布蒙着,十分爱惜的样子。
张均心想这些破瓷碎瓦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当他细细观察,就现每块陶瓷片的质地都不相同,他不禁道:“郭教授,这些陶瓷碎片好像都不一样。”
郭教授“呵呵”一笑,道:“眼力不错,这些碎片种类很多,有宋代五大名窑的哥官汝均定。还有元代青花,明代永乐甜白,成化斗彩,以及清代的珐琅。”
“以上所说只是些具有代表性的瓷器,我收集的碎片包括各个年代,各个地域,上至汉唐,下到建国初期,应有尽有。”郭教授得意洋洋,“想要把这些搜集完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均拍他马屁,竖起大拇指,道:“厉害,它简直就是一部陶瓷展简史,郭教授不愧是做考古的,一般人也没这眼力的魄力。”
郭教授感慨道:“四十多年了,我从七十年代就开始收集,直到去年才达成心愿,想想也确实不容易。”
张均确实对这些碎片没啥兴趣,不过人家把一生的心血都展示出来,他也不好随便看看就走,于是似模似样的欣赏起来。
看的时候,他的目光随意落到一片瓷片上,这是一片元青花的碎片,有巴掌大小。当他凝视观察之时,不经意就展开了透视异能。顿时,他的眸光仿佛穿透历史的长河,落到了元代大地之上,感受到了那个时代的气息。
残暴,浩荡,野心十足,以及愤怒、压抑、痛苦,诸多情绪霎时间渗入他的脑海,让他心头泛起各种滋味,他不禁长长叹息一声,道:“元朝怎能不亡!”
郭教授猛然听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阵愕然,不过他看到张均正在欣赏元青花的碎片,顿时明白过来,笑道:“元朝只存世八十几年,因为它过于残暴和**,这样的政权不可能长久,它是自取灭亡。”
张均点点头,他一样样观察下去,宋代的,明代的,清代的,每一种都带给他不同的感受。即使同一个朝代,同一个皇帝统治之下,不同地域的瓷器携带的气息也有不同。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应力,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每一件物品的人文气息和历史特点。这是一种宏观的把握,不借助仪器,类似于直觉。
张均本打算应付一下,随便看几眼,可他不知不觉就沉浸在浩如烟海的历史长河之中,惊叹历朝历代的繁荣文化,感慨时代的变迁历史的推进。
他一个瓷片都没落下,从头看到尾,一幅幅,一片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三个小时。郭教授起初还陪在旁边,后来看到张均如此入迷,他也心中高兴,笑呵呵地看书去了。
当张均把全部的瓷片看完,才从中回过神来,现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他一拍脑袋,连忙走出书房,就看到桌上已经再次摆满了饭菜。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郭教授,不好意思,刚才太入迷了,忘记了时间,没耽搁你什么事吧?”
郭教授放下手中的一本大部头书,爽朗地笑道:“小张啊,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也是位玩瓷器的,不然哪会这样入迷呢?一般人见到这些东西,恐怕连多看一眼都懒得,更不要说一看就是几个小时了。”
张均一阵汗颜,他初时不也是这个态度?要不是感觉看一眼就走的话失礼,他恐怕早就离开书房了。
郭教授似乎非常高兴,招呼张均坐下,对郭兰道:“兰兰,你看看小张做学问的态度,再看看你哥,哼,那小子整个一不学无术的不孝子。”
郭兰抿嘴一笑,妙眸在张均脸上扫了一下,道:“可不是,要是哥哥,恐怕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住,亏他还是古董商人。”
张均被夸得不好意思,“呵呵”一笑,说:“郭教授,我才不是什么行家,以前也没怎么接触过瓷器,刚才不过是好奇罢了。”
郭教授更加高兴了,道:“年轻人谦虚不是坏事,好,非常好。你这样的人做学问,必定能够有所建树。”
郭兰翻起了白眼,道:“爸,别总拿你课堂上那套教育人,快吃饭。”
早上蹭过一顿了,中午再吃一顿也没什么,张均于是没客气,放开了肚量用餐,这种豪爽的态度更让郭教授喜欢。
吃过午饭,张均道:“郭教授,郭兰,打扰你们一天,很不好意思,我要赶晚上的火车,就不留了。”
郭兰一愣,道:“这就要走吗?为什么不留几天?”话一出口,就感觉不对,大家认识才半天而已,这样说有些孟浪了。
郭教授也道:“小张啊,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别着急走。我这几天闲得很,下午你陪我去鬼谷街走一趟。”
张均也听说过鬼谷街的大名,那是一条古玩街,汇聚天南海北的古董商人,热闹非凡,在全国都非常知名。他心想反正晚几天回去也没什么,况且今天遭追杀的事已经在他心中留下阴影,也要找时间好好想一想。
“我在东海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除了一个徐博之外,就只剩下陈富生了。陈富生这个人虽然小心眼,但还不至于找人杀我。”想到这里,答案呼之欲出,要杀他的人必是徐博!
“好一个徐博,五次三番对我下手,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他心中腾起一缕杀机。
片刻的失神之后,他微微一笑,道:“那好吧,我也想去鬼谷街长长见识,只要郭教授别嫌我麻烦。”
下午,郭兰开车,载着张均和郭教授前往鬼谷街。鬼谷街划分三大区域,北区主要买卖现代艺术品和仿品,南区属于自由交易区,基本上都是地摊。剩下的东区是清一色的古玩店铺,经营五花八门的古玩生意。
郭教授一进古玩街,就往南区走,跟在后面的郭兰笑道:“爸,又想淘几件宝贝吗?”
原来,郭教授曾经在地摊上现一块唐代的蒙尘古玉,以五十元的代价买走。后来,古玉经过郭教授经年累月的把玩,渐渐显露出非凡的玉质,如今成了他的贴身之宝,轻易不愿示人。
听女儿打趣,郭教授“呵呵”一笑:“说不定小张能给我带来运气,今天能捧只元青花回去。”
这话连郭教授自己都不信,说完,他自个先笑了。
南区是游客最多的一个区,几乎每个人都有淘宝心态,幻想着可以在地摊上捡漏。其实大家明白这种好事属于小概率事件,一百个人中,或许只有一个半个的人运气不错,能够买到物所值的东西。可这并不影响大家的热情,此地照旧每天都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置身于这样的气氛之中,张均也突然觉得说不定真能淘到宝贝,于是拿眼四下扫视,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东西。
郭教授很快就在一个地摊旁边蹲下,拿起一串佛珠细细观察。郭兰也没闲着,跑到另一个摊上,捧着一个玉碗看了又看,脸上的表情犹豫不定。
张均自从上回“内视”之后,就现自己的透视范围延长到了两米多,方便了他观察地上的古玩,不必像以前一样,每次观察东西都得弯腰弓背凑近了看。
可即使如此,他依然没现什么特别的物件,心里大为失望,于是就向郭教授打了声招呼,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考,还宣德炉呢,明明就是铁铸镀铜的玩意,居然还敢开价一万。”看到某个摊子上,一名买家和卖主热烈地讨价还价,他一阵无语。
一路走下来,他凭借透视能力,现地摊上的东西基本上全是赝品,偶尔有件真玩意,价格也高得离谱,就算买下也稳赔不赚。
“一水的坑爹货,要不是我有透视异能,八成也会买上几件不一文不值的东西。”他摇摇头,便加快了步子,准备快穿过这条街,去另一条卖字画的街道看看。
经过街道拐角,张均的目光不经意地在一个摊位上扫了几眼,突然就停下步子。原来,他现一件直径二十多公分的铁制三足香炉。
这铁香炉表面上没什么特别,工艺粗糙生涩,就连不懂文玩的人也能能看出它不像文物,最多能卖几斤生铁钱。
但奇的是,他现这铁香炉内部,居然还有一个香炉,而且形状和刚才那个地摊上的赝品宣德炉很像。等他透视之后,顿时就从它上面感受到一股特别的气息。
这股气息内敛昌明,励精图治,文治武功颇具气象,沉静中不失锐气,正是宣德年间的时代的气象。这种气息,他从郭教授保存的宣德青花瓷器碎片中感受到过,二者几近相同。
“里面的东西难道是宣德炉?”张均的心脏狠狠一跳,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宣德炉的名字早在电视网络上听说过,好像很值钱的样子。
第三十四章 二百块的宣德炉
张均神色不动,走上前细细观察,透视之下,他现铁香炉是中空的,里面包裹一个铜香炉,两者之间的空隙用石蜡填充。
“光是把制成这件东西就非常困难,制造者必然大费周章。”张均心想,“那么里面的东西即使不是宣德炉,那也能值几个钱吧?”
想到这里,他指着铁香炉问:“老板,这个多少钱一斤?”
那老板一听差点吐血,叫道:“我说大兄弟,你这是买白菜呢,咱这可是真东西!”
张均撇嘴道:“行了老板,真的假的你我心知肚明。我家里缺一个香炉,你给个价吧。我先说明,你给高了我可转身就走,改天买个石香炉一样用。”
遇到张均这样的,那老板暗叫倒霉,不过这铁香炉已经在他手里留了大半年了,当初是他一百块钱从农村收来的,一直没能出手。
想了想,老板道:“兄弟,五百块你看成不成?”
张均扭头就走,后面老板急了,大喝道:“兄弟,留步,四百!”
张均头也不回地道:“二百块,不卖拉倒。”
老板一咬牙,心说好歹也赚了一百块,罢了,就卖给他。想到这里,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说:“好吧,二百就二百,一天没开市,便宜你了。”
张均咧嘴一笑,爽快地交了二百快钱,然后抱起那铁香炉就走,屁颠屁颠地跑到郭教授,道:“郭教授,我买了个宝贝。”
郭教授正在看东西,转头一瞧就乐了,笑问:“多少钱买的?”
张均老实回答:“二百。”
郭教授点头:“不错,现在钢铁价格上涨,过几年就能保本了。”
周围人一听都笑了,张均也跟着“嘿嘿”笑。
郭教授刚才明显在开玩笑,这时正色道:“小张,在这条街上打眼是正常的,但你要学会吃一堑长一智,这样能磨练出眼力。”
张均忙不迭点头,说:“郭教授,我问个问题,宣德炉值多少钱?”
郭兰这时也过来了,听到他的问话,摇头叹气,故意道:“俗,真俗,你这么问让一个考古学家情何以堪嘛。”
郭教授瞪了女儿一眼,对张均道:“真正的宣德炉存世很少了,制作精美大气,宣德皇帝只造了三千件。现如今,只有故宫博物院的几件和大英博物馆的两件被部分人视作真品,其它的则下落不明。”
“宣德炉在明清时期就有仿品,数量很多。但即使是仿品,不少也能值得七八十几万。后来的仿品就更多了,民国的,现代的,五花八门。你出去看看,几乎每家古玩店都摆上那么几件宣德炉,其实全是仿品。”
“至于真的宣德炉,那属于无价之宝,国之重器,是不会有人卖的。”郭教授道,“而且就算有人拿出一件真正的宣德三年的香炉出来,世间也没有人可以断定它的真伪。”
张均一听就急了,道:“什么?这么说宣德炉真假根本无从判断?”他还想着借怀中之物上一笔财,谁知道会是这样。
郭教授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均,道:“怎么,瞧你的模样,手中有真正的宣德炉不成?”
后者干笑一声,自然不会在这种公众场合说出来。
郭教授便将其中原委细细道来,说:“明代宣德皇帝当年为造香炉,责成宫廷御匠参照皇府内藏的柴窑、汝窑、官窑、哥窑、钧窑、定窑名瓷器的款式,及《考古图》等史籍,设计和监制了一批香炉。”
“为了保证香炉的质量,工艺师挑选了金、银等几十种贵重金属,与红铜一起经过十多次的精心铸炼。成品后的铜香炉色泽晶莹温润,是工艺品中的珍品,以至于在很长一段历史中,宣德炉成为铜香炉的通称。”
“可是,宣德三年只铸造成三千座香炉,以后再也没有出品,它们都被深藏禁宫之内,普通百姓只知其名未见其形。如今经过数百年的风风雨雨,真正宣德三年铸造的铜香炉极为罕见了。”
“为了牟取暴利,从明代宣德年间到民国时期,古玩商仿制宣德炉活动从未间断。甚至就在宣德炉停止制造后,部分当年负责铸造铜香炉的官员,召集原来铸炉工匠,依照宣德炉的图纸和工艺程序进行仿造。这些经过精心铸造的仿品可与真品媲美,连专家权威也无法辨别,至今国内各大博物馆内收藏的许多宣德炉,都没有一件能被众多鉴定家公认为是真正的宣德炉。鉴别真假宣德炉已成为国内考古学界的悬案之一。”
张均听后,苦笑道:“如此说来,就算真正的宣德三年也未必卖出高价。”
郭教授道:“那也说不定,有些仿品做工精湛,偶尔也能卖出天价。前段时间,香港就有一尊宣德炉卖出了两千八百万的高价。”
张均点点头,不再说话,如果只是两千八百万的话,他倒不着急出手怀里物件了,毕竟它有可能是真正的宣德三年铜香炉。
等郭教授终于买下一面铜镜,张均便上前低声道:“郭教授,咱们回家,我有事情跟你说。”
看他神神秘秘的,郭教授心里好奇,但他强忍住没问,点头道:“好,回去。”
到了车上,郭兰先问了,她一脸狐疑地问:“张均,咱们才刚到,你这样着急离开做什么?”
张均一脸严肃,道:“不能说,回家就知道了。”他的表情,搞得郭教授也不敢问了,肚子里的疑惑却是越来越浓。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郭兰连忙道:“张均,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是不是淘到宝了?”
郭教授也是一脸期待,盯着张均道:“小张,看你的样子,八成是掏摸到好东西了,对吧?”
张均“嘿嘿”一笑,说:“其实也算不上好东西,因为这玩意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卖到好价钱。”
郭教授吃了一惊:“你是说宣德炉?”他是聪明人,想起张均之前询问过宣德炉的情况,立刻就猜到了。
张均点点头,把怀里的铁香炉放下,一本正经地道:“就是它。”
“噗!”
郭兰差点把刚入口的茶水喷出来,然后指着张均“哈哈”大笑,道:“张均,没想到,你这么幽默,笑死我了。”
看到这个近乎丑陋的铁香炉,正常人都会认为张均在开玩笑。郭教授愣了一愣,也摇摇头笑了起来,道:“你这孩子,连我这老头子你都耍。”
张均“嘿嘿”笑,并不争辩一句,道:“郭教授,家里有切割钢铁的工具没有?”
父女两人刚才以为张均在开玩笑,这时见到又提出要求,好奇心便又上来了。郭教授把张均领进他的工作室,指着一台切割机道:“这台机子是我平常切割陶瓷用的,切钢铁也没问题,张均,你想做什么?”
张均走过去试了试机器,很快就熟悉了操作方法,然后将那铁香炉放在上面固定好,打开电源开始切割。
看到这一幕,郭兰父女都睁大了眼睛,心中隐约想到了什么,脸上于是渐渐露出一丝期待。当张均即将把一块铁皮切掉的时候,两个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叮!”
一块中空的炉耳落在地上,它中空部位填充的石蜡都被切割产生的热量熔化了。
“蜡?”郭教授的眉毛抖了抖,脸色为之一变,脱口叫道,“里面定然也是一只香炉,这是主人的藏宝手段,小张,你可能真的捡到宝了!”
张均笑而不语,继续切割。他透视之下,切割非常精准,丝毫没伤到里面的铜香炉。大约半小时后,一只被石蜡包裹的铜香炉出现在几人眼前。
郭教授连忙接过香炉,用工具把刮旧表面大部分的石蜡,然后找来一桶汽油,将铜香炉放入其中,以融解石蜡。而后又分别用几种溶剂一一清洗,最后还分别用软棉和细丝擦试。
很快,一尊外形古朴大气,黄中透红,包浆温润的铜香炉出现在众人面前。它外面铸有极为精美的图案,无一丝锈迹,光泽照人。
看到这尊铜香炉,郭教授整个人都痴了,喃喃道:“如此精美的东西,即使不是宣德三年御制,也一定是明朝时期那批铸造官仿制的,太完美了!”
郭兰也凝视着这尊香炉,忍不住道:“没想到香炉也能够如此漂亮。”
郭教授这时看向张均,道:“小张,你肯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展示给我们,谢谢你。”
张均“呵呵”一笑:“郭教授太客气了,我又不知道它的真假,还要请您老人家过目。”
郭教授道:“说实话,我也没见过真正的宣德三年铜香炉是什么模样子,所以没办法判断。这样吧,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将邀请几位在青铜器鉴定方面有高深造诣的专家前来,大家一起品评鉴定。”
说话时,他一脸的紧张,生怕张均不答应。对于一名老考古工作者来说,能够见到和研究传世之物,是他们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张均毫不犹豫,点头道:“当然可以,东西就先放郭教授这里,等有了结果告诉我便是。”
第三十五章 见鬼?
郭教授没想到张均如此信任他,心情非常高兴,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张,你这个小伙子真的不错。这段时间,我会尽快联络全国的鉴定专家,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宣德炉的风波让张均前往鬼谷街之行半途而废,整个下午的时间,他都借机向郭教授请教古玩字画方面的知识,学了不少东西。
郭教授也感觉张均很有悟性,说道:“小张,你以后要是有时间,就来中原大学听听我的课,我感觉你在考古方面很有天赋。”
张均自然求之不得,他感觉凭借自己的透视异能,十有**可以在古玩界混得风生水起。
第二天,张均终于还是要走了,他和郭教授约定,过段时间会请华布衣为他治好腰伤。郭教授也答应,帮他鉴定宣德炉的真伪。
为了安全起见,这次返家,他决定乘坐飞机,先飞到距离清河县最近的东陵市,然后打车返回家乡。当然了,这样会增加上千元的路费。
郭兰开车把张均送到机场,两人挥手告别。
怎么说也是身家过亿的人了,张均决定奢侈一把,就买了头等仓的机票。头等仓只有八个座位,而且算上他只坐了六个人。
坐着宽大的座椅,享受着空姐的周到服务,张均觉得这钱花得还是有点冤枉,心说下回一定要做经济仓,那样能节省六七百块钱。
张均右侧的座位没人,左侧坐了一双夫妇,妇人怀中抱了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男人长相斯斯文文,女子气质文静,从他们身上的名表名包看得出,这对夫妇应该是富贵中人。但不知为何,两人脸上都带着一抹忧容,女人时常叹气。
他又看向那男孩,现小家伙气色很差,一副困倦的样子,懒洋洋地不说话。观察得久了,潜意识地施展出透视,忽然间看到小男孩身后出现一个白衣女人。
这一幕吓了张均一跳,他猛得瞪大眼睛,心头叫道:“鬼!”
女人面容惨白,青色的指尖细且长,她似乎看不到张均,一双红幽幽的眸子盯住了小男孩。
张均眼睁睁看见,那女人伸手去掐小男孩的耳朵,挖他的眼睛,砸他的脑袋。顿时,小男孩“哇”得一声哭出来,小脸上写满恐惧,拼命挣扎着。
女子连忙紧紧抱住儿子,眼泪直流,一边亲他一边道:“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妈妈在呢。”
男子也是一脸心痛,手中无措的样子,他目光游移,突然现张均死死盯着自己妻子后面的空旷处,仿佛见鬼了一样。
此人纵横商场多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事看人总能瞧出几分端倪,于是出声道:“兄弟贵姓?”
张均回过神来,脸色依然有些难看,强笑道:“我是张均,小孩子怎么突然哭了?”
男人叹息一声,道:“张兄弟,我叫郑阳,不瞒你说,我的孩子半年前得了一种怪病,隔三差五就要大哭大闹,然后就是连续的高烧,找了多少医生也治不好。”
张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郑哥外出带上孩子,难道是求医吗?”
郑阳点头,苦笑道:“是啊,听说东陵市有位老中医医术高,人称东陵医王,我们夫妻决定去碰碰运气。”
张均“嗯”了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苦笑一声,终究没说话。他其实想提醒商阳,孩子的病恐怕不是医生能解决的。
商阳察言观色,心中一动,道:“张兄弟,你似乎有话要说?我刚才现你一直在看什么东西,莫非有什么现吗?”
张均沉默片刻,道:“商哥,咱们以前不认识,我的话你未必肯信,还是算了。”
商阳连忙道:“张兄弟别这么说,咱们素未谋面,我绝不会猜疑你什么,有话尽管说。”说完,他皱眉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隐约有种感觉,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张均吸了口气,低声道:“这孩子中邪了。”
商阳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有位大师也曾这样说过,只是他没办法驱邪,我当时只是将信将疑。最近一个月,孩子越哭越凶,我也渐渐感觉出不对,不得不相信他的话。张兄弟你既然能这么说,一定看出了什么,请你一定帮帮我!”
张均心中一番挣扎,不确定是不是该管这件事。他又抬头看了一眼,那若隐若现的“女鬼”还在折磨小男孩,让后者哭得更加厉害。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难道真的是‘鬼’?要怎样才能驱除呢?”他心道,“算了,小男孩挺可怜的,还是帮帮他吧。”
此时,他忽然想起梦境斩魔,帮助庄乐乐恢复正常的过程,心中一动,道:“商先生,先让我抱抱孩子。”
商先生连忙对夫人道:“苏蕾,让这位张兄弟抱抱孩子。”
女人眼看孩子痛苦害怕,一直处于悲痛之心,丝毫没听见二人的对话,听见陌生人要抱自己的孩子,连连摇头,道:“小宝都这样子了,你还让外人抱他,不行。”
张均“呵呵”一笑,从椅子上站起,走过去伸手在小男孩头上摸了摸。而此时,那名正在折磨小男孩的“女鬼”面露惊慌之色,仿佛触电般缩回了手掌,然后抬头怨恨地盯着张均。
说来也怪,张均伸手一摸,小男孩突然就不哭了,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大人。
张均则抬头看向“女鬼”,淡淡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要是再敢出现,我只能灭了你。”
女鬼没有回应,身影渐渐模糊了,最终消失不见。
小男孩的母亲一脸吃惊,然后突然就想明白了什么,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哭道:“这位先生,求你救救我孩子,我让我怎么报答你都可以。”
张均听着这话有趣,怎么报答都行?他瞅了对方一眼,现这女人应该才三十几岁,身姿修美,神情娇弱,绝对称得上美妇人。
强忍着没用透视眼剥人衣服,张均正色道:“嫂子千万别这样,我现在也弄不清孩子的病因,没有十足的把握。”
商阳看到张均一下就让孩子平静下来,就知道有戏,他心中大喜,上前一把就握住张均的手,道:“兄弟,只要你能把孩子的病治好,条件随你提。”
张均“呵呵”一笑,道:“我也算半个医者,知道悬壶济世的道理,不会因为酬劳的多少而改变初衷态度。”
商阳自知失言,连忙道:“是是,张先生定然是当世高人,当然和我们这些一身铜臭的凡夫俗子不同。”
商阳看出张均不是平凡之人,或有给儿子治病的能力,顿时把称呼也改了,张口闭口都是“张先生”。
张均能体会夫妇二人的心情,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得急,他坐回原处,道:“贵夫妇是要往东陵求医,我看还是先让东陵先生看一看,或许他能治好。如果实在不行,我再尝试也不迟。”
商阳连忙问:“张先生这是要去哪里?也在东陵下机吗?”
张均点头:“是,我还会在东陵等段时间,你们不用担心什么。”
夫妇二人大喜,心想有这位张先生在,孩子的病治愈的可能性就越大。
飞行途中,商阳刻意与张均结交,攀谈的过程中,双方都有了些了解。商阳是一位商人,家族生意做得很大,在东南亚、美洲以及国内都有大量的资产。
商家人的根基在京都,而商阳主要负责东海及周边省份生意,属于商家的核心成员之一。
不久前,商阳夫妇在平原市住了一段时间,求见一位名医为孩子治病,只可惜并没有显著的效果。所以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前往东陵,希望东陵医王能治好孩子的病。
五十分钟后,飞机在东陵市降落。商阳几人一到出口,就有位西装中年男子迎过去,一脸恭敬地道:“商总,车已经准备好了,请上车。”
商阳微一点头,转身请张均走在前面,道:“张先生,请。”
那迎机的中年人暗暗吃惊,心想此人是何方神圣?商总怎么对他如此客气?他自然也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把将张均请到车上。
这是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内部豪华到一塌糊涂,让张均这个草根出身的毕业生开了回眼。坐在车内,人几乎感受不到动机的轰鸣,异常平稳。
车上,商阳问:“替我约好东陵先生没有?”
那接机的中年人连忙道:“商总放心,已经约好了,明天中午十二点东陵大酒店见面。”
商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车子直接驶入东陵大酒店。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外形独特,是商家在东陵的产业之一,高达六十八层,为东陵市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进入酒店,张均被安排到一处高级套房里,档次丝毫不比当初在东海住过的总统套房差。在房间略坐片刻,张均忽然想起他有位舅舅在东海做生意,便决定趁机去拜访一下。
他家与东陵这位舅舅往来不多,只在小时候见过几回,印象并不深刻。不过他认为毕竟是亲戚,还是要时常走动一下比较好。
第三十六章 舅舅和舅妈
看了眼时间,正好上午十一点,于是他和商阳打了个招呼,便外出买了些礼品,准备去舅舅家走走。不过,他不知道舅舅家的住址,所以打电话询问母亲。
母亲名叫鲁红梅,电话那端的她一听张均要去探望舅舅,立即担心地道:“儿子,你三舅妈为人刻薄了点,你要去的话可以,但千万别说得罪人的话,免得又让你舅舅难做人。”
张均一愣,道:“妈,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自打小时候起,就不怎么见三舅,你们之间是不是有矛盾?”
鲁红梅苦笑一声,说:“你那时候小,大人的烦恼事自然不会告诉你。儿子,你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得病的事吗?”
张均顿时记起来,他读初三那年母亲得了场大病,需要手术治疗,因此需要一大笔费用。那时候父母才帮小叔买下一套商品房,手头没钱,于是就向家境一直不错的三舅借钱。
想到这里,他问:“妈,三舅不是帮你把病治好了吗?”
鲁红梅叹息道:“那钱哪里是你三舅的,是你爸从单位同事那里凑来的,整整五万块。当时你三舅虽然有能力借咱们钱,可你舅妈不舍得,担心咱家还不起,所以并没有借。当初你爸着急给我治病,口气也冲了点,结果得罪了你舅妈,连你三舅也翻了脸。”
张均心中老大不舒服,但他明白别人不肯借钱也不算有错,问道:“他毕竟是你亲弟弟,就因为这点事,几年都不肯理我们家?”
“其实你三舅人很好,这几年偷偷给妈打过几回电话。你读大学那会,他还暗中寄了两万块钱过来,说给你当生活费,你那台电脑,就是用你三舅的钱买的。只不过,你舅妈一直记恨在心,你三舅又怕老婆,所以一直不敢正面联系我们。”
张均摇摇头,道:“这么说,舅妈果然够小心眼的,就那点事到现在都揪着不放。行,我知道了妈,我一定小心说话,不会让三舅为难的。”
“那就好,顺便代妈给你舅舅问声好。”鲁红梅又交待了几句,就把地址说了。
张均的三舅名叫鲁建军,今年有四十多岁,在东陵做建材生意,住在东陵市的玉景园小区。
玉景园小区位东陵市的黄金地段,房价一万五以上,鲁建军能在这里买下一套房子,证明他颇有经济实力。
快要抵达小区的时候,张均拨通鲁建军的电话,一段彩铃之后,传来鲁建军的声音:“喂,你找谁?”
张均道:“三舅,我是张均,现在东陵,正想去看看您,你在家吗?”
一听是张均的电话,鲁建军很意外,道:“是小均啊,我在家。你在哪里,舅舅开车去接。”
张均道:“不用了舅舅,我马上就到小区门口。”
鲁建平道:“好,我马上就到,你等等我。”
挂断电话过了约五分钟,车子就开到了玉景园小区,透过车窗,张均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站在小区门口四处巴望。他连忙下来车,叫道:“三舅!”
中年男子肤色微黑,身子福,已经有了明显的啤酒肚,他看到张均,笑呵呵地迎过来,道:“小均,你来也不提前说声,舅舅也好给你准备些好吃的。”
张均笑道:“舅舅家的东西都好吃,不用特别准备。”然后从后备箱拎出礼品,六瓶十五年的飞天茅台,十条金陵当地最贵的烟。
茅台五千八一瓶,烟一千八一条,总共花掉张均四万多块。他出手这般阔绰,也是想借此缓解一下父母和舅妈的紧张关系。
鲁建军往常为了揽活,没少送名烟名酒,一眼就瞧出这些礼品至少三四万,他脸色一变,道:“小均,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买这么贵的烟酒,哪里买的?走,我陪你退了去。”
张均“呵呵”一笑,道:“舅舅,前几天中了回彩票,税后剩下三百多万。手头有了点钱,这不就想过来孝敬舅舅了。”
鲁建军一愣,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张均口袋里掏出那张假彩票,一本正经地道:“外甥哪敢骗舅舅,当然是真的,你看这号码,前几天才开的,不信舅舅可以上网查询。”
鲁建军这才有几分相信,却依然道:“就算有钱了,也不能这么花,一天几万块,你觉得三百万能花几天?”
张均连连称是,说:“这不是想孝敬舅舅您嘛,要是别人,三毛一盒的烟我都不舍得送呢。”
“你小子现在变得油腔滑调。”鲁建军一听笑了起来,想了想,道,“先不说这个,你舅妈刚做好饭,咱们先吃饭。”
鲁建军拉着张均往回走,途中道:“小均,你舅妈那个人你也知道,脾气坏了点,一会她要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均连忙点头:“我明白。”
鲁建军住的是一套复式房子,二百多个平方。进入房间,张均现装修得富丽堂皇,档次很高,他不禁赞道:“舅舅,你这房子真大啊,装修花了不少钱吧?”
鲁建军有几分得意,道:“前年才买的,光房子就三百多万,加外装修,花了近四百万吧。小均,房子大,你就多住几天,咱们爷俩多聊聊。”
张均笑笑,道:“行啊,我还记得小时候舅舅经常讲故事给我听,我这回要好好重温一遍。”
听到这句话,鲁建军的鼻子微微有些酸。在张均**岁之前他还没结婚,那时他时常带着年幼的张均到处玩,从不多的工资里省下钱给他买好吃的,晚上还要搂着小外甥睡觉,给他讲故事听。
他别过脸去,大声笑道:“臭小子还有点良心,记忘记舅舅对你那些好。”
这时候,客厅走出一名中年妇女,四十许模样,薄嘴唇尖下巴,她打量了张均一眼,不冷不热地道:“呦,这不是大姐家的外甥小均吗?都这么大了,舅妈都快不敢认了。”
张均躬身道:“舅妈,几年不见,您模样一点没变,还像当年一样年轻漂亮。”
舅妈之前听说外甥上门,还当是又借钱来的,当时就有几分不快。还好她年纪渐长,性子也不似当年那般凉薄,一直压着火气。此刻听张均嘴巴甜,心里也舒服了几分,淡淡道:“别站着,里面坐吧。”
鲁建军从张均后面闪出来,舅妈看到他手上拎的烟酒,皱眉道:“哪来的?又要去送礼了?”
鲁建军笑道:“这是小均带来的。”
舅妈一愣,想了想,忽然就火了,盯着张均道:“小均,你家穷的叮当响,怎么会买这么贵的烟酒,不会是假的吧?”
鲁建军一听就恼了,怒道:“伊珠你怎么说话呢!小均好心买来烟酒看我们,你就这么对他?”
舅妈伊珠看到鲁建军吼,她也火大了,冷笑道:“行了吧鲁建军,你那个穷姐姐还少折腾咱们吗?当年你没达的时候,人家张嘴就要五万,我就说句没钱,人家就急了,连你这个亲弟弟都不认,那是人干的事吗?”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就别提了。”鲁建军已经黑了脸,他没想到伊珠一上来就挑事,让他非常恼怒。
伊珠的火气一上来,很难熄灭,她“哈哈”一笑,道:“我怎么不提?要让他们的儿子知道,自己的父母当年怎么不干人事。”
张均只觉得两股怒气从脚底升起,焰腾腾地烧到心窝,但他依旧强压着,心说这个舅妈果然厉害,父母当年一定气得够呛。
他心平气和地道:“舅妈,我虽然没什么出息,但也不至于买假烟假酒欺骗舅舅。至于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听,那是你们大人的事,我这晚辈不好过问。”
“哟,年纪轻轻挺会说话。”伊珠一脸轻蔑,“我就不信了,你们家舍得花几万块买好酒好烟送人,这些烟酒的钱,你一家人得劳累一年才能赚到吧?”
张均没说话,他拎起一茅台,当场就开了瓶盖,顿时一股浓浓的酒香散出来,他淡淡道:“舅舅收入高,想必没少喝这种酒,舅妈应该闻得出它的气味。”
伊珠平常其实也喝点酒,而且只喝好酒,她自然闻得出这酒是真的,表情一滞。
张均又道:“舅妈如果觉得烟是假的,也可以拆开来抽几根。”
伊珠神色变幻,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鲁建军也是脸色尴尬。这个时候,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跑过来,怀里抱着一台平板电脑。
他看着张均道:“妈妈,他是谁。”
鲁建军连忙道:“小龙,这是你姑妈家的表哥,快叫哥哥。”
男孩一听就撇起了嘴,再也不看张均,对着伊珠道:“妈,原来是那个穷鬼的孩子,又到我们家骗钱吗?”
张均的心头一片冰凉,伊珠显然对她儿子提起过什么,让小孩子认为姑妈一家人都是穷鬼,是骗子和讨人厌的。他本以为,若以善心待人,他人将以善心相待,如今看来,未必!
他突然又有些心酸,父母当年前来借钱,也不知受到了怎样的羞侮。自嘲一笑,他转过身,对鲁建军道:“舅舅,突然记起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就不留了,改天再来看您,我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丝毫不理后面鲁建军的叫喊,一直走出小区,他才长长松了口气,感觉情绪平复了一些。
第三十七章 莫欺少年穷
“俗语说‘富不沾穷,穷不攀富’,这话果然有道理,别人要是瞧不起你,哪怕你表现得再谦卑也是枉然。”张均心想,然后轻笑一声,将那些烦心的事全部抛开,打车返回酒店。
张均走后,鲁建军死死盯着伊珠,咬牙道:“你现在满意了?小均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不能少说几句?非要把以前的伤痕揭开,让大家都不舒服。”
伊珠回过神来,尖叫道:“又要怪我是不是?上回也是因为他家,你动手打了我,这回是不是也想对我动手?你打,你打啊!”
鲁建军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怒声道:“你这是小人得志!不就觉得咱家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人家小均还是东海大学的高材生。”
“大学生怎么了?”伊珠轻蔑地道,“大学生不一样找不到工作,大学生不一样穷?我跟你说,我就是瞧不起那一家穷鬼,怎么了?”
鲁建军搭拉下眼皮,道:“人说莫欺少年穷,你别瞧不起人。”说完,他转身离开。
伊珠叫道:“鲁建军,你干什么去?”
“用不着你管!”鲁建军冷冷道。
“你敢走,就永远别回来。”伊珠尖锐的声音传来。
鲁建军睬都不睬,大步离开。他走出小区,摸出手机给张均拨了一个电话。
“三舅。”电话那端,张均的声音很平静。
鲁建军叹息一声,道:“小均,三舅对不住你,你舅妈忒不是个东西,别往心里去,舅的心怎样你知道。”
张均笑道:“看三舅说的,我就算一百个不高兴,您不还是我舅,我怎么都不会跟您生气。”
鲁建军道:“小均,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张均想了想,还是把地址告诉了对方。半小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抵达酒店,张均就站在门口等着。鲁建军出现后,两个人回到房间,往房间叫了几个菜,一瓶酒。
鲁建军一看酒是五粮液,菜也很精致,就说:“小均,你怎么住这种地方,太奢侈了,有钱要省着点花。”
张均“呵呵”一笑:“反正不花钱,不住白不住。”
才说一句话,传来敲门声,张均打开房门,现是商阳夫妇,他怀里还抱着孩子。
商阳笑道:“张先生打扰了,我能进去坐坐吗?”
张均点头:“当然可以,请进。”
夫妇二人看见有一位陌生人在,道:“这一位是?”
张均便介绍了鲁建军,又向鲁建军介绍对方,当他一提商阳的名字,鲁建军吃了一惊,道:“您是晨阳集团的那位鲁先生吗?”
商阳微微一笑:“正是鄙人。”
鲁建军心情激动,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位的厉害,跺一跺脚整个东陵都会地震。晨阳集团涉及广泛,在房地产、货运、零售、服务等行业都做得很大。东陵市的gdp,至少有五分之一是晨阳集团贡献的。
“原来是商先生,久仰大名了。我和贵集团曾经合作过一次。”鲁建军道。
商阳来了兴趣,道:“哦?鲁先生和晨阳集团有过合作吗?”
鲁建军尴尬一笑,道:“贵集团下面的一家建筑公司,曾经从我那边买了些建材,只是货款一直没有到付。”
商阳脸色一变,歉意地道:“鲁先生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过问。”
张均笑道:“大家坐下说话,刚好叫了点菜,商先生一起用?”
商阳还没来得及吃饭,闻言笑道:“那就不客气了。”
鲁建军心中啧啧称奇,心说小均怎么会认识商阳这种大人物?同时他也感慨自己运气好,能够遇上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定货款的事今天就能解决。
商夫人就坐在一旁,用心地看护孩子,他们夫妇走过来,其实是担心孩子再次哭闹,便想让孩子和张均待在一起。飞机上,张均的手段让他们信服,对着空旷处的那句喝斥更让他们敬畏。
酒桌上鲁建军非常殷勤,连连向商阳敬酒,张均则陪了几杯。酒酣耳热之际,商阳对外打了一通电话,二十多分钟后便有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此人一到,鲁建军就认出他是晨阳集团下面建筑公司的经理,正是他经手的那批建材交易。中年人看到商阳,又现鲁建军在场,就知道情况不妙。
“商总,您找我有事?”他恭敬地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商阳淡淡道:“听说公司欠了鲁先生一批货款,这是怎么回事?”
这话要是鲁建军问,他一定会用公司资金不足等理由搪塞,可面对商阳,他不敢乱说,只有硬着头皮道:“商总,这是公司的老习惯了,欠的货款能拖就拖,放在银行吃利息也是好的。”
“放屁!”商阳大怒,“你们这样不讲诚信,以后谁还和你们做生意?”
中年人原可反驳,却不敢说出来,只是连连点头称是:“商总放心,货款的事我回去就办,绝不让鲁先生久等。”
鲁建军“呵呵”笑道:“不急,晚几天也没关系。”
商阳挥手让中年人退下,对鲁建军道:“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公司竟会生这样的事。”
鲁建军感慨道:“商先生,这事其实不怪他,确实像他说的一样,现在的公司都这么做,毕竟欠钱的才是大爷。”
商阳笑了笑,他当然了解公司的实际情况,所以并不打算责罚建筑公司的经理。
一场酒下来,商阳表示以后公司若需要建材,会优先考虑从他那里进货,这让商阳惊喜交加,连连敬酒,同时感激一直帮他说话的张均。
这场酒喝完,鲁建军已经有了五分醉意,他站起身对张均道:“小均,你等着,明天你舅妈一准给你赔礼道歉,我还得让他给你妈陪不是去。”
张均笑道:“舅舅,你不是喝醉了吧?我看你挺怕舅妈的。”
鲁建军一拍胸脯,露出一个自信的表情:“你瞧好吧,到时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送走鲁建军后,张均一下午都和商阳的孩子小龙在一起,竟然一直不哭不闹,非常平静,让商阳夫妇非常惊奇。
却说鲁建军回家之后,一脸的哭丧相,坐在那里闷声不吭地抽烟,还不停叹气。伊珠还在生气,不想理他,但终究还是忍不住问:“拉着一张老脸给谁看?”
鲁建军重重哼了一声,道:“就因为你个熊娘们,上千万的生意都黄了,你说我能不心疼?”
伊珠吃了一惊,她平常也帮着鲁建军做生意,知道这里面的利润很大,急忙问:“我怎么让生意黄了?你说清楚!”
鲁建军叹息一声,道:“小均认识一位商先生,那位商先生可是晨阳集团的大老板,集团下属的建筑公司实力雄厚,对建材的需求量非常大。”
“他怎么会认识商先生?”伊珠一脸吃惊,同时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今天才刚刚得罪这个外甥。
“我早说过,你别看不起人,小均本事可大着呢。商先生的小孩子病了,都得求他去治,别人治不了。”鲁建军把听来的只言片语整理出来,在这儿大力吹嘘张均有能耐。
伊珠完全呆住了,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小均他不是学医的啊。”
“小均是没读医科,可他脑子灵,自学成才不行吗?你是没见,商先生对小均那都客气得很,一口一个‘张先生’。只要小均肯开口,我的公司每年少说能多赚几千万。”鲁建军一脸痛心疾的模样,“都是因为你,小均连我都恨上了,不肯为我说话,这一年几千万的利润愣是到不了自家口袋。”
伊珠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好半天都在喃喃自语:“几千万,那可是几千万啊,怎么也不能放弃啊!”
鲁建军暗暗好笑,脸上表情却依旧很痛心,道:“你说小均这孩子多懂事,到咱家买了几万块的名烟名酒。你倒好,不仅不领情,还说人家的烟酒是假的,有这么做人的吗?”
伊珠越想越肉痛,“呜呜”得哭起来:“你别说了,我都后悔死了。”她一边抹泪一边道,“我就是图嘴上痛快,其实没有坏心眼。”
鲁建军还是叹气:“唉,种恶因得恶果,这都是报应啊。”
伊珠忽然不哭了,睁大了眼道:“建军,你说我去道歉,小均会不会原谅我?”
鲁建军神色不动,懒洋洋地道:“要是我被伤成那样子,是一定不会原谅你的,我看还是算了,你不要自讨没趣。”
伊珠一咬牙:“我去找大姐,先给他道歉,我不信小均不听大姐的。”
鲁建军暗想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用到人家才想起道歉,嘴里却道:“我看行,明天咱们一起去大姐家。你去了好好说话,别惹大姐不高兴。”顿了顿又说,“今天咱们准备好礼物,明天一早就出。”
“好好,要多准备些,把你藏的那些好酒好烟全拿上。”伊珠激动地道,“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只要大姐肯原谅我,哪怕下跪都行!”
第三十八章 东陵医王
晚间,小龙安静地睡在张均床边,而商阳夫妇则住在隔壁,一有动静就可以过来。张均思索着飞机上遇到的情形,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还是拨通华布衣的电话。
电话通了,华布衣道:“张均,什么事?”
张均道:“师父,昨天我下火车后被人追杀,应该是徐博派人干的。”
华布衣道:“这件事我会让张五处理,你不要过问了。”
“是。还有一件事。”张均道,然后就把飞机上遭遇说了一遍
华布衣听后,沉默了片刻,道:“果然是真仙之体,居然可以看到鬼神精怪,你说的没错,按民间说法,那确实就是女鬼。”
张均吃了一惊:“师父,世间居然真的有鬼吗?”
华布衣道:“宇宙浩瀚,奥妙众多,我们凡人哪能全弄明白。姑且把这种现象称之为鬼,至于鬼从何处来,到何处去,那就不是为师能知道的了。”
张均这几天一直在思考,忍不住提出自己的观点,道:“师父,世上有种说法,鬼魂是属于波动能量,当这种能量波和人的脑波生共振,人就能看到鬼魂,这种说法对吗?”
“你这样认为也不算错,至于真相如何,只有鬼知道。”华布衣说了句玩笑话。
张均“呵呵”一笑,道:“师父,我看能不能把小男孩的病治好。”
华布衣:“东陵医王的医术还可以,不过此人心胸狭隘,你尽量不要与之来往,对你没好处。”
“是,明白了师父。”张均道。
挂断电话,张均还是不死心,他盯着小龙看了半晚上,试图看出那只鬼到底藏在小龙身体的哪个部位,可惜并无现。
“根据鬼魂就是波能的理论,女鬼会不会就在小龙的脑波里?只是脑波这东西怎么看?能不能透视?”
折腾了一晚,凌晨三四点钟才入睡,等他一觉醒来,现小龙正坐在床头,笑呵呵地看着他,见他睡醒了,就口齿不清地道:“叔叔,小龙想嘘嘘。”
他一看表,居然八点多了,连忙起床抱着小龙去放水。洗漱之后,他和小龙去找商阳夫妇,现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早餐。
商阳感激地道:“张先生,麻烦你一晚上,真过意不去。”
张均摆摆手,道:“没什么。商哥以后别叫我张先生,听着别扭,叫我张均就行。”
商阳笑道:“好,那我就托大,称你一声老弟。”
早餐很简单,味道很不错,吃过后,张均道:“待会和东陵医王见面,我去看看。”
商阳道:“那是当然,没你老弟在场,我也不放心。”然后问,“老弟,小龙的病到底能不能治?”
张均想了想,道:“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先让东陵医王诊治,不行的话,我再想办法。”
三人随意地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十二点多,可左等右等,所谓的东陵医王一直没有出现。那名负责接待商阳的中年人急得头上直冒汗,连连打电话催促。
商阳心中明镜似的,像这种名医架子大得很,未必不是故意迟来,所以他并不着急,吩咐人开饭。等吃完午饭,下午两多钟,东陵医王才到。
十八层豪华包间里,商阳和张均一行人见到了东陵医王顾墨生。顾墨生看上去五十多岁,微微胖,一头黑脸色红润。
他的身后,浩浩荡荡跟来了十几号人,有男有女,有青年人也有中年人,看样子都是他学生跟班一类的人物。
商阳上前道:“顾先生,总算把您盼来了,快请坐。”
顾墨生坐在主座上,神情淡然地道:“有点事耽搁了,商先生莫怪。”
“不敢不敢。”商阳非常客气,“还请顾神医施展妙手,救治我的孩子。”
顾墨生饮了口茶,这才缓缓道:“把孩子抱过来。”
商夫人连忙将小龙抱过来,让顾墨生切脉。后者闭目凝思半晌,微微皱眉,然后又看过孩子的舌苔,便问起孩子的症状。
听完后,他思索片刻,道:“看脉相,孩子问题不大,只是有些心神紊乱,该是受到过惊吓,我开几副药先吃吃,看看效果。”
说完,他身后一名长脸青年拿来纸笔,顾神医迅写完一个方子交给商阳。
商阳拿过方子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欲言又止。张均站在另一旁,透视之下,把方子的内容看得分明。
顾墨生站起身,道:“吃上一段时间的药,再去找我诊治。”说完居然就要走。
商夫人忍不住说道:“顾先生,这位张兄弟知道小龙的病情,你们都是高人,能不能商量出一个办法来,尽快把小龙的病治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张均,现他如此年轻之后,顾墨生的跟班里有人嘲笑道:“商太太,不是什么无名小辈都能和顾神医谈医论道。”
张均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顾墨生打量了张均一眼,问:“你也是医生?”
张均淡淡道:“目前不是,但我正准备学医。”
众人一愣,不少人笑出声来,有人道:“都这年纪了还想学医?我看学习生病差不多。”
“让一个连医术都没有的人去和师父商量治病,这不是开玩笑吗?”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八成是跑出来骗吃骗喝的混账玩意。”
顾墨生身后那些人,话越说越难听,到后来居然渐渐成了人身攻击。张均脾气再好,也容不得别人如此辱他,便冷冷道:“我虽不是医生,却能治病。而诸位想必都是顾先生的门人弟子,不知有哪位能够治好小龙的病?”
这些人多是东陵各地的医生,多多少少都和顾墨生有些关系,跟在其身边是为了增长见识,提高水平,都算是顾墨生的半个弟子。
他们一听张均居然还敢出言反驳,顿时恼火起来,这些人向来喜欢抱团,立即齐声喝斥道:“就凭你也能治病?小子,这可不是你吹牛的地方。”
顾墨生微微皱眉,道:“你说你能治?”
张均没回答,反问:“莫非你不能治?”顾墨生身后这帮人叽叽喳喳的让他厌恶,加上他对傲气十足的顾墨生也没什么好感,说话也就没了顾及。
顾墨生哼了一声,似乎懒得和张均这种无名小人物说话。而他身后那名长脸青年却站了出来,瞪着张均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顾神医说话?趁早滚远点,否则要你好看!”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夹枪带棒的没句好话,让好脾气的商阳也面露不快,他沉声道:“顾先生,在你之前已经有六位名医开过同样的方子,可惜这方子对孩子的病情没有任何帮助。”
顾墨生脸色一变,面露不快,道:“既然商先生不相信我的医术,又何必请我来?”
商阳看向张均,后者知道他的意思,便点点头,说:“看来这位顾医生根本没办法医治小龙,还是让他走吧,不用再浪费时间。”
他这话一出口,房间里就炸了锅,那十几号人一个个面露怒色,盯着张均冷嘲热讽,甚至出言辱骂。
“放屁!你一个骗子也敢质疑顾神医的水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顾神医治过无数疑难杂症,无不手到病除,你这种小人物懂什么?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败坏神医的名声,简直罪该万死。”
“立即报警把这个混账抓起来,他敢在这里造谣中伤顾神医,说什么也要关他十天半月,以儆效尤。”
张均“哈哈”大笑,笑声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他轻蔑地道:“不行就是不行,说一千道一万依然不行,什么狗屁医王,我看是庸医还差不多。”
他也是火大了,一群人像商狗似的咬人,搁谁都要生气。既然对方给脸不要脸,他干脆说话不再客气,直接出言攻击顾墨生。
顾墨生倒沉得住气,问:“这么说,你能治这病?”
张均冷冷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们都可以走了。只是你以后千万别自称医王了,免得让人笑话。”
顾墨生面露怒容,道:“小子,注意你的言辞,有时候说错话的后果很严重。”这句话里有明显的威胁意味。
张均心中更恼,他脸色一寒,道:“顾墨生,少拿你的名气压人。告诉你,我的师父是华布衣,他水平比你高,名气比你大,医德比你多,和我师父比,你不是庸医是什么?”
听到华布衣的名字,商阳和顾墨生都脸色惊变。商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显然知道华布衣的名头,觉得华神医的弟子定然可以治好小龙的病。
顾墨生则先吃惊,而后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怨气,神色变幻不定。
可顾墨生身后那批人并不知华布衣的名头,他们继续口出辱言骂语,有人甚至卷起袖子准备上前打人。
混乱的现场惊到了小龙,他突然声嘶力竭地嚎哭起来,腿脚乱蹬,表情非常痛苦和恐惧。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注意力都转移到小龙身上。
顾墨生看到这副情景,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缕寒光,转而向张均冷冷道:“小子,你既然是华布衣的弟子,想必有些手段,这孩子的病就交给你了。”
第三十九章 驱邪
顾墨生毕竟有深厚的中医底子,见多识广,他看到小龙的情况,突然就记起一种病症,患儿时常惊呼厉吼,啼哭不止。这种病非常难治,被称之为“邪侵之症”,连他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知道张均就是华布衣的弟子,他便想借机为难。张均若是治不了此症,自然就弱了华布衣的名字,这是他所乐见的。
说起来,他与华布衣之间并无仇怨。十年前,有位京城的贵人前来求医,结果他不仅没治好病,反而让病人差点丢掉性命。
危急关头,华布衣出现,不仅救了那患者的命,还将他的病除根。两者相较,高下立判,他也因此对华布衣非常妒恨,把那件事引以为耻。
十年过去了,今天遇上华布衣的弟子,他自然就想阴张均一把,顺带削一削华布衣的名气,为当年的事出气。
张均不傻,他看到对方神色不善,就知道必定不怀好意,心想既然对上了,就彻底样杀杀此人威风,长一长师父的名气。
想到这里,他双眉一扬,道:“顾墨生,你不能治的病,我能治,这个难题我接下。不过你听好了,我若治好小龙,你以后见到我师父,要执弟子之礼,恭恭敬敬称一声祖师。”
顾墨生面露怒容,他也是有医道传承的人,论起来和华布衣平辈,对方却让他称师祖?
“怎么,你不敢?”张均冷冷问。
顾墨生暗思,就算这小辈再厉害,也不可能治好这邪侵之症,即使华布衣出手都未必有效,更不要说他了。想到这,他信心倍增,沉声道:“好!你要真能治好此症,我愿赌服输。不过,你要是治不好,让华布衣拜我为师。这个家,你敢不敢当?”
张均心中冷笑,心说就算治不好这病,我也能把小龙的病情压制下去,你这个“师祖”是叫定了。
暗中计较片刻,他大声道:“好!商先生是公证人。”
顾墨生身后那群人都安静下来。他们不是傻子,即使没听说过华布衣大名,此时也知道此人非同小可,否则顾墨生不可能如此郑重其事的与他的弟子打赌。
商阳自然乐见其成,他对顾墨生也没什么好印象,于公于私也都希望张均胜出,于是叫人拿来摄像机,直接把打赌的过程录下来。
做完公证,张均走到小龙面前,盯着他的背后。透视之下,现那白衣“女鬼”果然又出现了,像上次一样折磨小龙。
张均也不说话,凝视女鬼,他上次已警告过对方,这次出手毫无顾忌。十秒钟左右,一缕金光射向女鬼,与以前情况不同,这回金光半途化作一尊佛陀。
此佛陀一脸忿怒,两身四臂,分持剑索刀棒,面透青蓝,作一声狮吼,便向女鬼撞去。女鬼面露惊怖之色,她身形渐渐消失,化作一片纷乱光雨。
那光雨之中,张均看到诸多画面一闪而逝。画面很模糊,张均却能从中领会到意境,心中顿时了解。原来商家有位女子四十未孕,对商夫人生下的这个孩子非常妒恨。而不久后,这女子便抑郁离世,竟把一抹怨恨留在世间,成为了折磨小龙的元凶。
光雨消失,女鬼也踪影全无,小龙随即停止了哭喊,怔怔地看着满屋子的人。
张均心头吃惊,他没想到自己的透视如此神奇,居然一下就把女鬼斩杀了,而且还能看透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这不禁让他想到一种说法,有宗教人士认为,人类的精神意念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面貌。
那只女鬼,就是女人生前的怨恨意念产生的,它无形无质,肉眼看不到,却可以让小龙大病一场,痛苦很长时间。
小龙安静下来之后,张均又似模似样地在他头上摸了几下,然后道:“好了,小龙身上的邪气已经被我驱散。”
所有人都呆了呆,在他们看来,张均只是盯着小龙看了一会,面容忿怒,然后再摸摸小龙的脑袋,这样也能治病?
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小龙确实不哭不闹了,让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
顾墨生也很吃惊,他是货真价实的名医,手段高,若连他都治不了的病,别人不应该就这样轻松治愈。他想不通,身后的那群人更想不通,一个个面容古怪。
最高兴的是商阳夫妇了,他们连忙把小龙抱起来左看右看,现孩子的脸色正常了许多,眼睛也变得灵活有神了,似乎真的已然恢复。
商阳还不敢相信,看了张均一眼,意在询问。后者对他一笑,说:“放心,病根已除,回家多陪陪孩子,一两天就能恢复。”
商阳大喜,真诚地道:“张老弟,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
顾墨生面上无光,郁闷到想吐血,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张均却不准备放他一马,沉声道:“顾墨生,记着你的承诺,你敢不认账,我就把那段打赌的录像复制一万份,往全国各地。对付不要脸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狠狠抽他耳光。”
顾墨生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他实在没脸留下了。他身后一群人,也灰溜溜地跟了出去,一个个如丧考妣。
众人走后,商阳“哈哈”大笑,对张均竖起拇指,道:“老弟,哥哥服你!”
张均摆摆手,一点高兴的样子也没有,道:“我今天太意气用事了,完全没必要得罪顾墨生这种地头蛇。”
商阳脸色一整,道:“老弟无须担心,顾墨生胆敢找你麻烦,我自有办法治他。”
张均“呵呵”一笑,道:“我倒忘了,老哥也是位财大气粗的狠人。”
两人说了几句,他就想到一件正事,问道:“你们商家是不是有过这样一个女人,四十岁还没生育,结果郁郁而终,而且这个人生前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一听这话,商夫人脸色刷得一下就白了,颤声道:“张兄弟怎么知道的?那是我家二嫂,去世半年多了。”说到这,她脸色又是一变,“小龙也是半年多以前得了这个怪病,难道……”
商阳夫妇都感觉后背上冷气直冒,脸色都不太好看。
张均“呵呵”一笑,安慰道:“你们别害怕,脏东西已经被我清理掉,我只是随便问问。”
于是夫妇二人就把二嫂的事情说出来听。商阳同父异母的二哥与二嫂结婚之后,一直没有生育,二嫂看到商夫人等妯娌们纷纷有了孩子,就更加的不开心,四十一岁就死了。
听完之后,张均暗暗感慨,说:“回家后什么都不要想,这事情已经过去了。”
二人连连点头,看向张均的眼神里却有了一丝敬畏。张均和他们并不熟,一口就道出真相,这和能掐会算的神仙有什么区别?
接下来一下午,小龙都很活泼,跑上跳下,再没有之前那种病恹恹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次日一早,张均决定返家,就向商阳夫妇告辞。商阳再三挽留不成,只好道:“老弟,你回东海时一定告诉我一声,我给你接风。”
回家时张均没有打车,因为商阳说什么也要派一辆车送他,正是那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不仅如此,车内还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礼品,说是给张均父母备的,让他也不好推脱。
东陵市距离清河县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早上八点出,中午时分正好到家。途中他就和父母通了电话,所以车子一到小区,鲁红梅夫妇以及一大帮子亲戚都等在那里了。
张均吃了一惊,他现小叔,小姨,以及大舅、二舅、三舅、大姑、二姑家的人都在,甚至连七十多岁的外公都站在人群中,笑呵呵地望过来。
众人看到张均从一辆见都没见过的毫车走下来,都流露出惊奇之色。张均则三步并作两步奔过来,依次向长辈们打招呼,然后奇怪地问:“妈,大家怎么都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鲁红梅是标准的县城小市民打扮,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她笑道:“胡说八道,能出什么事。你三舅和舅妈昨天到咱家,说你中了彩票。大家一高兴,就把亲戚朋友都请来了,准备庆贺庆贺。”
张均顿时哭笑不得,心说我哪里中彩票了。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连忙点头称是:“对对,应该庆祝。”
三舅朝他挤挤眼睛,道:“小均啊,三舅已经在百味楼订好了席,咱们一会过去给好好庆祝。”
张均苦笑,此时此刻他除了点头还是点头,没办法,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实在没他说话的份。
难得亲戚们都到,张均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于是把商阳送的礼物挑了一些转送在场的亲朋好友,人人有份,连最不招人待见的三舅妈都拿到一套高级化妆品。
下午,一大家子人来到百味楼,坐了满满三大桌子,高高兴兴地吃喝聊天。一些半大小子和鼻涕妮子满屋子乱跑,闹哄哄一片。
席间,张均不得不再一次展示出他那张假彩票。他也会做人,跑洗手间封了几十个红包,每个红包内都有六千块,然后男女老少见者有份。
第四十章 一家人
在赌石节上狠捞了一把之后,张均对于钱财看得颇淡,觉得钱没了可以赚,但一定不能冷落身边的亲人。
这场大聚会持续到晚上才散,众亲戚朋友各自归家,只有三舅一家人和小叔留下来。三舅妈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取得张均的原谅。
至于小叔张国强,今年刚满三十岁,是张均父亲张国忠看护大的。所以张国强对张均一家的感情很深,一有空就会跑过来住几天。
回到家中,三舅妈伊珠勤快地帮助鲁红梅打扫卫生,一口一个大姐,叫得亲切无比,让张家人很不适应。三舅鲁建军则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张国忠聊天。
鲁红梅终于忍不住心中疑惑,悄悄把张均拉到厨房,趁洗菜的当口问他:“儿子,你三舅妈就像突然变了个人。昨天一到家就向我赔不是,还拿了许多礼品,值好几万呢。”
张均心知这是鲁建军的手段,就说:“妈,舅妈送礼你收下就是了,别不好意思,那可是她的一片心意。”
鲁红梅想了想,摇头道:“不对,你三舅妈什么样人,妈可清楚得很,他做不来这么漂亮的事,肯定哪里不对。”
张均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妈你自己慢慢想吧。”说完就要走,却被鲁红梅一把拉住。后者拍了他一巴掌,道:“臭小子,妈还没问你呢,出去一趟就中了五百万彩票,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均一阵头大,他最怕老妈问这个,连忙道:“那谁知道,心血来潮买了张彩票,居然就中奖了,真是没天理。”
鲁红梅顿时笑了,道:“还是我儿子厉害,头回买张彩票就能中奖,这说明我儿子有大财运。”
张均连连称是。
鲁红梅又道:“有了这笔钱,咱家的日子总算好过了。而且你小叔刚考上东海的公务员,我想他日后八成会在东海买房,这钱正好用上。”
张均大喜道:“小叔考上公务员了?还是东海的?”
鲁红梅笑道:“骗你干什么,不信问你小叔去。”
张均就跑回客厅,搂住小叔的肩膀,笑嘻嘻地问:“张国强同志,听说你考上东海公务员了。”
张国强个头和张均差不多,国字脸,宝剑浓眉,戴着宽边眼镜,时常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其实张均知道,这位小叔贼精贼精的,小时候可没少在他手底下吃亏。
张均的爷爷奶奶去世得早,张国强两岁上就成了孤儿,是张国忠一手将他拉扯大。张国强从小就懂事且争气,中学时代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县一中。然后又以全省第八的成绩考上京都第一大学,然后年年能拿到一等奖学金。
不仅如此,张国强大二时还混上了学生会副主席,而且把校花追到手,成为京都一大的风云人物。
总之从小到大,小叔就是张均眼中的猛人,不管他的成绩如何优秀,必然会被小叔的光芒给掩盖,没少受到老爸张国忠的批评教育。
张国强扶了扶眼镜,非常骚包地说:“没办法,你叔人太聪明,一考就考上了。”
张均狠狠掐住他脖子,叫道:“叫你装,叫你装!”
两人小从打闹惯了的,张国强立即反击,两人顿时闹作一团。直到张国忠重重咳嗽了一声,两人才噤若寒蝉地老实下来。
张均从三舅手里抢过一包烟,和小叔一人一根地抽上,说:“小叔,你有什么打算?真要到东海展?”
张国强收起了嬉皮笑脸,狠狠抽了口烟,道:“没错,你叔想出人头地,就只能走这条路。”
张均沉默下来,他记是三年前张国强硕士毕业之后,整个人变得异常消沉。后来才知道,小叔与相恋多年的校花分手了。校花嫁给了一个京都有权有钱的红二代,留给张国强一个绝情的背影。
张国强为此消沉了半年,后来还是为帮张均攒学费才不得已找了份工作。他无疑是个优秀的人,就算随便做份工作,也能做到经理的位置,每月领着**千的工资。
很明显,那场失恋改变了张国强的人生观,他决心走上仕途,做人上之人。张均毕业之后,他就开始备考公务员,最终以最高分从三千多名考生中脱颖而出,成功被录取。
“小叔,我支持你。”良久,张均说出这么一句话,平淡却真诚。
张国强“呵呵”一笑,用力揉乱张均的头,道:“小均,你爸为了培养我付出太多的心血,就算为他,我也要上进,干非常事,做人上人!”
张均咧嘴一笑:“我知道小叔是个好强的人,人又聪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
“马屁就甭拍了,拍了也不你奖金。”张国强笑道,“不过我决定把清河那座房子卖了,留点钱给你结婚用,这样我也能在东海安心闯荡。”
张均连忙摆手,道:“得了吧,刚才妈还说你可能会在东海买房,准备给你攒点钱,你留下这钱,你觉得我妈会要吗?”
张国强心中感动,感慨道:“我张国强这一辈子都还不完哥和嫂子的恩情。”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骗几个美女回家给我当婶子,这比什么都能让我妈高兴。”张均打趣他。
叔侄两人说着闲话,那边三舅妈抹起了眼泪,握着鲁红梅的手道:“姐,当初我鬼迷了心窍,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你和姐夫千万别放心上。”
鲁红梅叹息道:“行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我和你姐夫也没怪过你。”
鲁红梅这才高兴,道:“姐,昨天小均去我们家了,拿了很多礼物,我当时嘴笨,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惹小均不高兴。姐,你帮我和小均说说,我一会向他道个歉。”
伊珠这两天的行为已经彻底颠覆了她往常留给人们的印象,鲁红梅近乎麻木了,居然并不觉得奇怪,只说:“小均是小孩子,你给他道什么歉,没必要。”
伊珠却坚持道歉,鲁红梅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把张均叫过来,板着脸道:“小均,昨天去你舅妈家,是不是惹你舅妈不高兴了?”
张均心中老大不以为然,但脸上却表现得诚惶诚恐,连忙低下头不说话,像犯了错的小孩子。
伊珠却连连摆手:“不对不对,是我的错。”她拉过张均的手,“小均啊,舅妈昨天干的那不叫人事,你千万别生气,现在给你赔不是了,你能原谅舅妈吗?”
张均嘴角抽了抽,拿眼看了三舅一眼,后者咧着嘴笑,脸上得意洋洋的,似乎在说:小子怎么样,我昨天没吹牛吧?
他心里叹息一声,昨天积在心中的怨气渐渐就散了,道:“舅妈别这么说,您是长辈,我哪会您的气?昨天是我的不对,不该甩脸子走人,你和舅舅别生我气。”
这时三舅终于说话了,他“哈哈”一笑:“这才对嘛,一家人哪来那么多气生?伊珠,小均已经原谅你了。”
伊珠一听,高兴得落下泪来。她生性好强,这两天却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个后辈,让她着实感慨良多,觉得前些年确实不该对大姐家那般刻薄。
人人心中都有善念,有时一念之间,就能想明白许多事情。
晚上一起吃过饭,伊珠和鲁红梅在客厅看电视,张均一群爷们则跑到阳台上喝茶聊天。
三舅鲁建军道:“小均,商先生那边你打个招呼,如果接到晨阳集团的单子,我每年少说能多赚上千万。”
张均点点头:“没问题。”
小叔张国强一脸惊奇,说:“小均,你居然认识商阳那种大人物?”
张均“嘿嘿”一笑,抱着茶杯慢悠悠地道:“小叔,我还认识东海市的市长和人事局长,关系还挺不错。你现在贿赂我的话,说不定能连升三.级,从人事局的一名小科员,一跃成为科长。”
张国强撇撇嘴,道:“像我这种天才,就算不走后门,也一样能连升三.级。”
说笑归说笑,他还是很重视张均透露的信息,淡淡道:“小均,找个机会把人事局长约出来吃顿饭。”
张均一笑,道:“好。”
张国忠感觉有点看不透自己的儿子,他不仅认识大商人,还认识堂堂正部级的高官,而且出去一趟还中了五百万巨奖,难道老张家要时来运转了?
心里琢磨了一阵,张国忠咳嗽一声,国字脸上满是严肃,于是所有的人都闭上嘴,一副聆听训示的样子。
“小均啊,你出去这一趟,能结识到达官贵人不是坏事,不过你要记住,只做力所能及的事,不要好高骛远。”张国忠语重心长地道。
张均点头如小鸡啄米,道:“老爸英明,儿子记下了。”
张国忠瞧他没正行,一巴掌就扇过来,打得他呲牙咧嘴,立刻一本正经起来。
“小均,你还别不当回事,想当年咱们张家也是出过大人物的,可惜那位大人物按祖训做事,才闹出了事情,导致咱们张家没落。”张国忠道。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好奇起来,张国强问:“大哥,咱们张家出过什么大人物?”
张国忠吸了口烟,又吐出一个长长的烟杠,这才缓缓道:“马家镇的镇长。”
第四十一章 给你两年时间追我
“噗!”
张国强把刚入口的茶水全部喷出来,准确地喷了张国忠一头一脸。他知道闯下大祸,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说:“你们聊,我去泡茶。”说完就溜了。
张国忠一把抹开脸上的茶叶,重重一哼,道:“镇长管着几万号人呢,难道不算大人物?”
张均和鲁建军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晚间,万籁俱寂,所有人都睡下了,张均一个人来到阳台站起了混元桩。从修炼混元桩开始,不管坐火车,还是在平原和东陵,他都没有停止练习,也越来越能把握混元桩的奥妙。
他双脚往那一扎,顿时就觉得身体稳若泰山,气血如潮,然后进入内视,开始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他前几天就练出了整劲,现在主要琢磨气血搬运的奥妙。
“怎样才能控制一身气血呢?师父说,资质好的武师修炼三五年以上才有机会触及气血搬运这一领域,听上去似乎很难。”他心道,“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到。”
他又想起在东海和火车站分别遇险的经历,心情有些沉重。他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现在的实力太弱,而拥有透视异能的自己必将面对比常人更多的凶险。
“说什么也要提升实力,至少能让我危险的情况下保命才行。不知道一个月后,师父会传授我什么功夫,是不是很厉害?”他心中思索着。
站桩内视之际,他感觉左眼徐徐流出氤氲金光,化作一股暖流,先在脑袋里流转一周,然后顺着脊椎下降,途中分散而出,滋养他的五脏六腑和筋肉骨髓。
暖流经过尾骨之后,又顺着双腿下沉,直达脚底。也就是说,张均现在能把左眼的金光行遍全身,强化周身的组织。
“师父说习武主要是一个强身健体的过程,让修练者拥有越常人的力量和暴力,然后才是技击术的运用。我现在每天用金光强化身体,不知道算不算修炼,对以后的习武又能有多少帮助?”
张均凌晨五点才返回卧室睡觉,天一亮就起床,却依然精神奕奕,看不出一点困倦。吃过早饭,三舅和三舅妈就回家了。张均则拉上张国强,准备按最初的打算给父母买下一座铺面。
叔侄二人一连跑了三天,几乎把县城大大小小的铺面都看过了,最终选了位于县一中附近的铺面。这座铺面有上下两层,总面积二百二十个平方,曾经是一家市。
店铺拥有者要价三百万,而且是一口价,张均和张国强考虑再三,决定买下这个铺面。第二天,张国忠和鲁红梅也过来查看,都觉得很满意。
接下来,他们又用两天时间跑各种手续,然后找来保洁人员把整个店铺清理打扫了一遍。当张国忠夫妇搬进店铺准备开张,时间已过去了两周。
小店主要经营学生用品,日用百货,由于就在县一中附近,生意非常红火。其间,张均和张国强都在里面帮忙,借此观察小店不足之处,并提出建议。
不知不觉,张均已回家二十多天,张国强也该前往东海报到了,于是叔倒二人一同启程,前往东海。
家里的事都已安顿好,两个人心情颇为轻松,一路上有说有笑。他们先从清河县坐汽车到东陵市,然后从东陵坐飞机直飞东海市,这样就大大节省了行程时间。
抵达东海,张国强直接去人事局报到,张均则第一时间和林娴联络。打了电话才知道,林娴此时人在云东省,说要参加一次重要的家族会议。
张均还要细问,她那边已经匆忙挂断电话,只说有空再谈。他隐约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听林娴的语气似乎十分着急,难道遇到什么麻烦了?
云东省,一片豪华建筑群落里,有一座不起眼的小楼。小楼之上,却聚集了林家的诸多要员。这其中,就有林娴的父亲林辉和二叔林池,以及许多决策人物。
林娴就坐在人群中,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却紧咬着嘴唇,神情坚毅。
林辉看上去四五十岁,眼神明亮,坐得笔直。此刻,他脸色有几分阴沉,静静地坐着不说话。在他的旁边,坐着林池,林池比林辉年轻五六岁,也更精神,他的目光很犀利,时不时闪过一丝寒光,嘴角挂着一抹看好戏的笑容。
林辉哼了一声,终于开口,目光盯着林娴道:“林娴,告诉你这些叔伯长辈,你在东海都做了什么,对不对得起林家对你的培养?”
林娴抬起头,那张倾国倾城的美丽脸庞让族人也感到惊艳,他淡淡道:“父亲,我不想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而且我不喜欢徐博。”
“幼稚!”林辉怒斥,“你吃的穿的用的,每一样都是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而这些都是林家赐给你的。你觉得,你要不是我林辉的女儿,你能拥有这样的生活?既然享受了二十几年,那你就应该懂得知恩图报!”
“况且,那个徐博要相貌有相貌,要身份有身份,你们能在一起,对双方家族都有利。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你就想用‘不喜欢’三个字将它抹杀吗?”
林池笑了笑,说道:“大哥,小娴毕竟是女孩子,哪个女孩心中没有白马王子?我想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你也别责怪她了。”
这个时候,一个二十露头的青年人一脸玩味的笑容,说:“爸,你可能不知道,她在东海的时候和一个叫张均的穷小子往来频繁,吃住都在一个房间。”
林池故意露出吃惊的表情,道:“是吗?原来小娴已经有男朋友了,呵呵,这就难怪了。”
林辉大怒,厉声问:“林娴,林健的话是真的?”
林娴的眼神有些迷茫,她对的张均的感觉很不错,但要说喜欢,还远未达到那个程度,毕竟两人认识的时间很短。不过,若让她在徐博和张均之间选择一个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张均。
思绪转动,林娴淡淡道:“张均不是我男朋友,不过他比翡翠帮更值得林家合作。”
所有人都一愣,心说难道那个叫张均的小子大有来头?林辉问:“林娴,你这话怎么讲?”
林娴自然不能把张均的“秘密”透露出来,她只道:“总之,张均可以向林家提供更多更好的翡翠,而且价格会比翡翠帮优惠。”
那个叫林健的年轻人顿时冷笑起来:“林娴,你不是在说梦话吧?徐博早就调查过那个叫张均的小子,他是东海大学的毕业生,是一个小县城出来的,家里没钱没势。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他有能力向林家提供翡翠货源?”
林娴也无法做出解释,只能说:“我相信他有办法。”
在场不少人都露出冷笑,心说这个美丽聪明的林娴,今天怎么这么糊涂。难道说爱情真的可以让女人变傻?
林辉更是拍案而起,喝斥道:“林娴,如果你是因为那个小子而改变主意,林家会让他彻底消失!”
林娴脸上露出恐惧之色,大声道:“父亲,张均不是无名之辈,他的师父是华布衣,东海市长还是他的朋友,你动他,林家也难以承受后果。”
林健“哈哈”大笑,道:“林娴,你编故事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华布衣是谁我不知道,东海市长是什么身份,会认识这个穷小子?”
林娴暗暗担心,心想如果今天不给一个交代,林家十有**要对张均下手,这不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我不能连累张均。”她心道,“张均啊张均,我给你两年的时间,希望你能强大起来。你也给我两年的时间,让我爱上你。”
心中拿定主意,她沉声道:“父亲,我可以嫁给徐博,但你要答应给我两年时间,两年之内任何人不得限制我的自由。”
林健立即反对:“伯父,千万别相信她,这是缓兵之计,说不定明天就跟那穷小子跑了。”
林娴冷冷看向林健,道:“林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闭上你的嘴!”
林健大怒,还要说什么,被林池以眼神制止。
林辉沉默下来,林娴之前已经和翡翠帮签订了两年的合约,两年时间林家完全等得起。不过,他还是担心中间会出现意外,所以一时间犹豫不定。
林娴又道:“父亲,您了解我的性格,我不愿意做的事,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没用。”
林辉哼了一声,道:“就给你两年时间,不过你最好收敛一点,没事少跟那个叫张均的人来往。”
林娴松了口气,道:“我明白。”
一场风波就这样结束,林娴的内心却五味陈杂,家族的冷酷无情让她心寒,充满未知的未来更让她迷茫。
晚上,她拨通张均的电话,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便问:“张均,姐姐长得漂亮吗?”
张均一呆,然后笑嘻嘻地说:“当然漂亮,娴姐可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之一。”
林娴用半似玩笑半似认真的语气说:“既然你觉得姐姐漂亮,那就追我好了。只给你两年时间哦,两年之内追不上,你可就没机会了。”
第四十二章 跪地求饶
张均心头狂跳,他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娴姐,其实一年时间就够了。”
林娴轻哼了一声,挂断电话,让另一边的张均一阵心猿意马,心说林娴这是要对自己表白吗?
晚上,张国强满面春风地来到金龙酒店,张均已经点好酒菜,两个人边喝边聊。张国强第一天报到感觉不错,他现在还是试用期,三个月后才算正式上班。
“小叔,人事局忙不忙?”张均问。
“忙,一水的美女,我能不忙吗?”张国强说。
张均送给他一个白眼,说:“小叔,你先沉住气踏实工作,只要你表现优秀,再加上我的面子,保证可以平步青云。”
张国强点点头:“小均,你放心好了,你叔不管在哪一行,一定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只要给我机会,我就能鱼跃龙门。”
张国强住了一晚,次日就搬到人事局宿舍去了,说是住不惯酒店,其实张均明白他这是想给自己省钱,便也没强留。
在张均悠闲地等华布衣返回东海的时候,徐博的日子却不好过,甚至可以用提心吊胆来形容。
自从前段时间火车站刺杀张均失败之后,徐博就每天心惊肉跳,身边的保镖由两人增加到了八人。同时他也暗恨那两个杀手如此饭桶,居然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对付不了。
他深深明白张五的可怕,对方想必已经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报复自己?推测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刺杀失败后的第三天,徐家一辆押送翡翠的车子一入东海就失去了联系。
车上有价值三千万的翡翠,这是徐家秘密运进东海的水货,见不得光,所以丢失之后连报警都不能,只能吃一个哑巴亏。
不仅如此,徐博一觉醒来之后,现一只血淋淋的狗头放在自己枕边,当时就吓得他魂飞魄散,第一时间报了警。可惜警察也查不出所以然来,他们想不通什么人有能耐突破八名保镖的严密保护,将一只狗头放到当事人床头?
类似的事情,接二连三生。名贵观赏鱼全部死亡,打开红酒瓶盖后倒出的却全是鲜血,从米饭中吃出恶心的蟑螂尸体,这一切让徐博几乎疯狂。
终于,他在坚持了二十几天之后就再也忍受不住,主动找到张五,这也是张均返回东海的第五天。
一间阴暗的房间里,张五和张均冷漠地坐在对面,精神萎靡的徐博坐在另一边,他身后的八名保镖都非常紧张,不住地东张西望。
徐博抹了把脸,盯着张五道:“张五爷,说吧,你想怎么样。”
张五冷冷道:“老子听不懂。”
徐博咬牙,拍桌道:“那我就挑明了,是我派人暗杀张均,事我已经做了,你划出道来吧!”
张五眯起眼睛,道:“徐公子有胆色,我记得曾经提醒过你,别动张均,否则后果很严重。”
徐博“嗤”得一笑,说:“张五,你也别吓我,这里可是大6,大6没有黑社会,动了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张均心中火起,沉声道:“徐博,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深仇大恨。”
“你就是一只蚂蚁,踩死一只蚂蚁需要理由吗?”徐博一脸轻蔑地道,“两次没弄死你,算你走运,不过你的运气不会一直好下去。”
“好,有种!”张五拍起了巴掌,“不愧是徐大公子,敢做敢当,让人佩服。”
徐博怒道:“张五,有话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五“呵呵”一笑:“千万别这么说,我张五是正经的生意人,一向守法。但你徐少可就不同了,你杀人未遂,根据刑法将判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徐博吃了一惊,腾地站起来,怒道:“张五,你敢阴老子!”
张五指了指身后墙壁,笑道:“这里装有隐蔽的高清摄像头,把你刚才的一言一行都记录下来。徐博,你现在可以回去了,等法院的传票。”
徐博脸色一变,道:“张五,你以为凭借一段录像就想给我定罪?”
“当然不是。”张五拍拍手,一个黑脸的中年汉子被带入房间,正是那名当初暗杀张均的二狗。
看到这个人,徐博脸色灰败,咬着牙道:“我认栽,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五脸色转冷,道:“很简单,拿出两个亿给我兄弟压压惊,然后向他赔礼道歉,并保证他的安全。”
徐博大怒:“两个亿?你怎么不去抢!”
“不愿意?行,这是你的自由,不过张均也有上诉法院的自由,你年纪还轻,就算蹲上三五年监狱也没什么。不过我提醒你,监狱里面可什么人都有,你千万要保重。”张五阴森森地道。
徐博脸色顿时就变了,监狱中死人是常有的事,这个张五又是黑道人物,在监狱买凶杀人再容易不过了。
再三权衡之下,他还是不敢冒险,只得狠狠一跺脚,道:“好,我答应你,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
张五冷冷道:“张均就坐在这里,你难道没什么表示?”
徐博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过去鞠躬道:“对不起。”
张均一早就被张五叫过来,来了才知道演这么一出,他心中确实恨极了徐博,此时表现得无动于衷,只冷冷盯着对方。
张五道:“你这样毫无诚意。”
徐博皱眉头,正要说话,就见张均站起身来,甩手一巴掌抽过去,“啪”得一声,打得他眼冒金星,怒道:“你敢打我!”
张均瞪着对方,道:“王八蛋,你看清楚了,你两次暗杀,老子现在依然好好活着。”说完,又是一巴掌狠狠抽过去,打得对方嘴角流血。
徐博狠狠瞪着眼睛,却终究没有还手,他知道不让张均出这口气,张五就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只能忍。
张五这时候走过来,脚尖在徐博膝后一点,后者“扑通”一声跪在张均面前。八名保镖想冲过来护主,却被八只手枪顶在了脑门上,没一个敢动。
徐博感觉一阵耻辱,他狂吼一声想要站起,却被张五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张均大马金刀地坐在他对面,俯视着他,冷冷道:“你可以滚了。”
张五松开手,徐博猛得站起来,恶狠狠的目光扫过张五和张均,然后一言不地扭头就走。
徐博离开,张五皱眉道:“依我的脾气,直接弄死算了,可惜老板不让我杀人。”
张均道:“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优手段,师父是对的。”
晚上,张五公司的账号就多了两亿资金,他将这两亿资金转到十张卡上,一并交给张均。张均很感谢张五,道:“五哥,晚上我请吃饭。”
张五揉揉鼻子:“不巧,今晚有个局,改天我请你。”
“什么局?”张均随口一问。
张五道:“我上面的大老板出了点事,现在有人想到东海分一杯羹,我自然不能让他如愿。”
张均对江湖上的事完全不了解,问:“大老板?你是指师父他老人家?”
张五摇头:“当然不是,我说的大老板,是指那位能够让我在东海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你知道义气集团吗?义气集团总资产二百三十亿,但这些钱不全是我的,我只占三成,剩下的属于大老板。”
“在国内,没有后台的财团,是很难展起来的。当然也有特例,但那毕竟是少数。”张五道,“我就是大老板在东海的利益代言人,我赚钱,大老板就赚钱,你懂了?”
张均若有所思,道:“懂了。”
“我今晚要见的人名叫吴波,这个人很厉害,早年做过律师,开过工厂,后来和江北黑道瓢把子白莲生结盟,成为白莲生的左膀右臂。”
“如今吴波控制江北的东南地区,也就是和东海临近的那块地方。此人胃口很大,看样子是想来东海抢食。”张五眼中透出寒光。
张均琢磨了一阵,说:“五哥,白莲生后面的大老板和你的大老板相比,哪个更强?”
张五摆摆手:“账不是这么算的,不管哪个更强,他们都不会插手下面的争斗,不然要我们这些代言人干什么?事实上就算白莲生入主东海,他也一样要给我上头的大老板上贡。”
张均道:“我明白了,大老板们各有各的地盘,不管下面怎么换人,他们的利益不变。”
“不错,我们这些人只是棋子而已,一旦形势不对就有可能成为弃子。”张五淡淡道,“所以别人说我是黑社会,我觉得很冤。”
张均苦笑:“你哪里是黑社会,你明明是经理人。”
张五笑了,拍拍张均肩膀:“兄弟,有没有兴趣今晚上一起过去?”
张均想了想,道:“好,我也想长长见识。”
东海市沿岸,张五带着包括张均在内的上百号人,登上一艘豪华的游轮。游轮之上,早已经有另一批人在等着了,他们正是吴波一方的人马。
游轮开动,一直驶入公海范围才停下来。
张均第一次登上这种豪华游轮,看什么都觉得好奇,心想等自己有钱了,也买艘游轮,然后带一群美女畅游大海。
游轮有三层,最下层的大厅里,张均看到了吴波。吴波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眼镜,穿着黑西装,头梳得一丝不苟,很斯文的一个人。
第四十三章 吴波
空旷的大厅里,摆了两把红木太师椅,张五和吴波一左一右坐下,两个人就像多年的老朋友有说有笑,喝茶吃瓜子。他们带来的人,也都各自找地方坐下,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
此时,张五的背后只站着张均,吴波的背后却站着一个女人。女人二十多岁,她的眼神很冷,标枪一样站着,这让人很难注意到她秀丽的外貌。
张均于是恶趣味地开始透视这个女人,然后就现许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先女人穿着红色的小内内,衬着她雪白的肤色,真的非常撩人。
其次女人的胸其实很大,却被她用布条紧紧勒住,让人从外面看不出规模。最让张均好奇的是,女人全身上下都装满了杀人利器。
匕、飞针、手枪、刀片,都被她贴身藏下,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而且,张均感觉她的心跳呼吸很微细缓慢,筋肉骨骼都非常坚实,这一切说明她是个练家子。
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张五的安危,因为张五就是一位高手。华布衣曾经说过,若单论战力,张五能在他手下走五十招。这也是张五敢跑到公海上与吴波见面的原因。
两位主事人说了半天废话,吴波才说:“张兄,久闻你赌技高明,可有兴趣赌一把?”
张五笑得很灿烂,道:“哪里哪里,粗通而已。吴兄,听说你身边有位赌术高手,难道你把他也带来了?”
吴波“呵呵”一笑:“管银河没来,张兄有兴趣和我赌一把?”
张五道:“好啊,赌什么?”
直到此时,张均才感受到暗潮涌动,想到一会自己要不要出手?
吴波道:“赌胆气怎样?”
张五来了兴趣:“怎么讲?”
吴波拍拍手,就有人拿了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一只左轮手枪,以及一粒子弹。手枪有六个弹巢,造型经典。
张五的眼睛微微眯起,道:“都说吴兄是文明人,居然也玩这么血腥的游戏。”
吴波“呵呵”一笑:“文明惯了,想换换口味,莫非张兄不敢?”
张五“嘿嘿”一笑:“这世上还没我张五不敢做的事,行,来吧。”
吴波拿起左轮手枪,装上那粒子弹,然后猛得一拨转轮,笑道:“张兄,你先还是我先?”
张均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这不是传说中的俄罗斯转轮吗?他看看了一眼手枪,突然上前一步,道:“五哥,让我来。”
张五看了张均一眼,道:“我和吴兄才是玩家,没你的事。”
吴波却“呵呵”一笑:“张兄身边的人果然不凡,既然他想玩,自然有人陪着。”
这时,他身后的女人站了出来,冷冷道:“我陪你。”
张均面无表情地问:“谁先来?”
女人道:“随你。”
张均笑了笑,把枪口对准太阳穴,然后“啪啪啪”连扣三下,结果都打空了,然后他把枪递给脸色微变的女人,道:“一共六个弹巢,我打三个,你打三个,怎样?”
吴波神色如常,道:“有胆气。”然后扫了女人一眼。
女人毫不犹豫地拿起枪,然后扣动扳击。
“呯!”
枪口喷出一道火焰,女人却没有事,愣愣地看向吴波。吴波“哈哈”大笑,道:“子弹虽是假的,但你们都是有勇气的人。”
女人没说什么,放下枪又退回原地。
张五的脸色却不善,阴阴盯着吴波,道:“吴兄,我还当你长了胆气,原来玩虚的。行啊,你玩虚的,我就跟你来点实在的。”
吴波道:“张兄,我来东海,不是想和你抢地盘,而是想合作做生意。”
张五眯起眼睛,道:“做生意?东海的生意,都是我张五的生意,轮不到你做。”
吴波也不生气,道:“这个生意很大,我怕张兄一个人吃不下。”
“哼!”张五转过脸去,“你消息倒很灵通,知道东海圈要筹建公海赌船的事。只可惜,我们不缺钱,更不缺人。”
吴波笑道:“张兄,东海有钱人确实多,资产过二十亿的家族和个人不少于一百位。可是想搞公海赌船,那就不仅仅是有钱就能办成的。”
张五看着他,道:“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件事由十位大老板联手促成,你说能不能办成?”
吴波脸色一变,他缓缓点头:“这就难怪了。”
张五道:“这件事还惊动了上面,几位大老板6续受到调查。只是经过几轮力量交锋之后,大老板从十人变成了十五人。不管怎样,这件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亚洲博.彩业前景广阔,他们不会眼睁睁放过这块肥肉。”
吴波露出苦笑,道:“说实话,公海赌船我们早就在办,而且还有了一定的客流,连日本和韩国都有大量客源。本来想以此参与其中,可如今看来,我是没什么希望了。”
张五轻蔑地道:“你们摆几艘破船出来有什么意思?这次大老板们计划集资两百个亿,打造两艘排水量十八万吨的级赌船,还要配备巡逻艇以保证安全。”
吴波之前也只是听到风声,这次来主要目的是探一探虚实,此时一听内幕,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知道自己压根就没资格入局。
“张兄,这件事我清楚了,回头会和白先生讲清楚。”思索了片刻,他拱手道。
张五淡淡道:“好说,你我难得相见,今晚要好好聊聊。”
吴波笑笑,对身后女子道:“你去陪陪这位小兄弟,我和张先生有话说。”
女人便朝张均走来,冷冷道:“请。”
张均看向张五,后者对他点点头,他便跟着女人离开。女人在前带路,进入一座房间。张均一进门,她便关上房门,直接就脱衣服。
张均吃了一惊,道:“喂,你干什么?”
女人冷冷道:“吴先生让我陪你。”
张均上下打量着对方诱人的身段,眨眨眼道:“原来是陪睡的意思。”
女人脱下外套,露出黑色的弹力背心,然后静静看着张均,道:“怎么,你莫非没有那种能力?”
张均眯眼打量着对方,笑道:“那只是一种本能而已,没什么难度,不如咱们玩点游戏。”
女人道:“你想怎么玩?”
张均道:“你没脱.光之前,我来猜你内.裤的颜色。如果我猜对了,今天无论我让你干什么,你都不能拒绝。”
女人冷冷道:“如果你猜错了呢?”
“如果我猜错,那么反过来,你想对我怎样都行。”张均道。
“好,我答应。”女人说,“你可以猜了。”
颜色的种类有许多,他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能够一下子猜子,那样概率低于百分之十。
张均笑了,道:“既然你答应了,那么可就要猜了。”他闭上眼,似乎在思索,“你这个女人外表冷漠,其实内心像火焰一样强烈,只要小小的撩拨,就能将你的**点燃。”
女人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压根不明白张均在说什么。
他继续道:“这一切表明,你的外表与内在严重不符,所以你穿的内.裤应该是红色,而且是大红,非常鲜艳的大红。”
女人的脸色终于微微一变,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张均道:“猜的。”
女人眼中似有一抹杀机闪过,但她又把头低下,道:“你赢了,现在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
张均从怀里掏出一包烟,自个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事实上,他现在心脏“呯呯”乱跳,他从十六岁开始就期待类似的场景了。
一个密封的房间,一个性感漂亮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会服从他的命令。
他脑子迅转着,心想就算把这个女人上了,估计吴波那边也没意见,这本就是他的命令。至于张五,他估计只有眼热,没有不同意。
直到把那根烟抽完,他才缓缓道:“继续脱。”
女人果然听话地继续脱衣服,弹力背心下面,是缠了十几圈的布条,将她的双.乳被紧紧勒住。当她一圈圈解开布条,顿时就有两团粉白晃眼的玉峦跳了出来,让张均一阵血脉贲张。
或许练过武的原因,女人的腰很细,削肩玉臂,更显得她胸前两团肉峦的伟大。
张均吞了口唾沫,如果之前的他还有七分游戏心态的话,那么现在剩下的就只有赤.祼祼的**了。
接下来,她缓缓裉下紧身的皮裤,露出细长的双腿,她两腿夹得很紧,中间没留下缝隙。她的皮肤很好,没有一点瑕疵,光滑细腻。粉弯雪股,让张均有些抑制不住地往前走了一步。
完美的身材上,只还留下一只红色的小内内,它是最后一道防线。可很快,这道防线也被女人自己给撤销了。
入眼是一小撮稀疏的芳草,平坦的小腹。
张均虽说能够透视,可透视看到和肉眼看到的感觉毕竟不同,前者就像通过电视观看,后者却是现场欣赏。
张均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招招手,命令道:“过来。”
女人走过来,行走间胸前波涛汹涌,而且她的步态非常优美,像一只波斯猫在月光下漫步。
第四十四章 华布衣归来
等女人走近了,张均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命令道:“趴到地上,学两声狗叫。”
本以为接下来是狂风暴雨式的占有,没想到对方居然下达这样的命令,女人脸上露出一丝羞怒。但她还是轻轻伏下身子,圆滚滚的俏臀朝后翘起,那女人最**的地方也暴露出来。
这种把私秘部位暴露给陌生男人的感觉,让女人雪白的肌肤上透出一层潮红,同时她眼底隐藏的杀机也越来越浓。
张均走上前,抬起巴掌在那俏臀上“啪”得打了一记,在雪嫩的上面留下五道指印。
“让你叫,怎么不叫?”
女人心头生出很少有的屈辱感,她身子僵硬了片刻,终于还是低沉地叫出声:“汪,汪。”
张均突然冷笑,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捅入,手指拨动之下,女人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那个地方很快就湿濡濡的一片。
拔出手指,捡起女人的内衣擦干净,他感慨道:“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人放弃尊严、信念,变得只剩下野兽的本能,你能不能告诉我?”
女人趴着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似乎张均的话触动了她的某个情绪,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张均又道:“没想到你的那层膜还在,说明没有过其它男人。而且看你的态度,随时能服从命令把身体交给别人。既然如此,不如就给我好了,说不定我以后会给你条出路。”
说完,他已拉开拉链,将那昂然之物掏出,狠狠地推进。
女人很冷静,即使那一瞬间的疼痛也没能让她皱一下眉毛,只不过随着张均动作的加快,强烈的快感在她体内滋生,她忍不住颤抖起来,并咬住唇不让自己出声。
自从和女友分手之后,张均已经一年多没近女人了,这次泄异常持久爽利,足足弄了四五十分钟。女人连续几波的高.潮过后,已经软得像是一滩泥。
可她始终不曾转过身看张均一眼,当张均起身后,她就默默穿上衣服。
张均去洗手间清洗干净,然后叼根烟就出了门,临走时说道:“要是哪天想我了,就去东海金龙大酒店找张均。”
门“呯”得一声关上,女人看着一地的狼藉,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喃喃道:“张均。”
回到大厅,张五还在和吴波还谈着,只不过谈话的内容不再是赌船,而是其它领域的合作。像这种两地巨头会面的情况很少生,一旦碰头,双方都不愿空手而归,自然要拿点利益回去。
凌晨三点左右,张五起身招呼属下离开,而此时的船也已经靠岸。回去的路上,张五问:“兄弟,爽不爽?”
张均干笑一声:“还行。”
“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张五一脸古怪地问。
张均问:“谁?”
“她是吴波麾下第一号杀手,绰号玉罗刹,死在她手上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样一尊杀神,居然都被兄弟你推倒在床,当哥哥的不得不佩服。”张五笑说。
张均道:“五哥不觉得这事有点古怪?”
“是有些古怪,按说吴波不该让玉罗刹把身子给你,至少也该给我才对。”张五一脸郁闷,“老子早就盯上那娘们了,谁料到头来被你拱了。”
张均直翻白眼,道:“那五哥感觉这是怎么回事?房间里,我细细观察了玉罗刹的反应,感觉不出阴谋的味道。”
张五道:“这应该是吴波的一步暗棋,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不管了,反正兄弟你也没吃亏,给玉罗刹开.苞这种事说出去,多有面子!”
回到金龙酒店,张均站混元桩的时候,意外现自己的透视范围居然增长到了三米,这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在轮船上的时候,透视半径还是两米左右,怎么突然就增加了?
“难道干了玉罗刹一把,就让透视范围增加了?”张均瞪大眼睛,感觉这个结论不可思议。
对玉罗刹这件事,他倒没什么心理负担,无非就是泄欲而已,跟看片的时候打手枪的心态一般无二。倒是这个新现让他非常惊奇,心说找机会一定要试验试验。
第二天,林娴返回东海。张均亲自去机场迎接,张五派了一辆奥迪a8跟随,并配有专门的司机。
见到林娴的时候,张均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闪躲,这不禁让他想起对方在电话中的那句话。上了车,他忍不住问:“娴姐,你那天的话当真吗?”
林娴别过脸去,浑不在意地问:“哪句话?”
张均叹息一声:“人要诚信好不好,说过的话就要算数。”然后学着林娴当初的口气说,“既然你觉得姐姐漂亮,那就追我好了。只给你两年时间哦,两年之内追不上,你可就没机会了。”
林娴玉颊飞起两片红,拿粉拳在张均肩膀上打了两下,嗔道:“让你学我!”
张均一把抓住她手,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认真,道:“娴姐,当年在东海大学的时候,你可是所有男生心中的女神,当然也包括我。你既然给我机会,我一定把握住。”
林娴抽开小手,缓缓道:“张均你知道吗?我这是在赌,拿我的一生去赌。”
张均心间震动,沉声道:“娴姐,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失望。”他隐约感觉,林娴似乎在做一次异常冒险的决择。
“行了小弟,我已经把资金带来了,明天开始努力准备珠宝店开张的事。”林娴道,“我们时间不多,一定要加把劲。”
张均“呵呵”一笑:“我刚刚赚了两个亿,正好投到店铺上面。”
林娴吃了一惊,连忙问怎么回事,张均就简单一提。她顿时怒道:“徐博居然又对你下手?这个混蛋东西,他真是胆大包天。”
说完她一脸担心之色:“你没伤着吧?”
张均摇头:“小伤,早好了。娴姐,虽然有张五哥镇着,但我仍不放心徐博。等以后有了机会,我一定要除掉他。”
林娴目光复杂地看着张均,说:“小弟,我们认识一个多月,可你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真期待你未来会成长到什么样子。”
第二天,天行珠宝营业员培训中心正式建立,林娴从林家的珠宝店请来资深员工对职员进行培训。
第三天,林娴联络到一批玉雕工匠,开始对张均的那批翡翠进行雕刻。这些翡翠中,有一批是极品翡翠,将成为未来天行珠宝公司的镇店之宝。
第十天,张均从张五那里租下一间门面房。店铺分两层,总面积一千三百多平方米。他还委托张五找来一家有经验的装修公司,对商店进行精装修。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知不觉,距离华布衣离开已经一个半月了。这天,正忙碌于店铺之事的张均接到了华布衣的电话。
“师父,您回来了?”张均很高兴。
“张均,你马上去找张五,他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华布衣道。
“师父,什么事?”
“到了你就知道。”说完,华布衣就挂了电话。
他心想:“师父当初说出去是为了给我铺路,如今完成了?”带着疑惑,他找到张五。张五亲自开着一辆越野车,朝西南方向猛开。
车上,张均和林娴通了电话,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让她先自行处理珠宝店的事。
路途出乎意料的远,开了五个多小时,天都黑了还没到目的地。张均忍不住问:“五哥,到底去什么地方?”
张五道:“奇门山,玉虚观。”
张均奇道:“去道观做什么?难道师父就在道观?”
张五哼了一声,不无忌妒地说:“你小子太幸运了,居然得到老板这么用心栽培。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人家未必肯收你这个徒弟。”
张均听得一头雾水,再问他,张五却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晚上十点多钟,车子进入山区,道路崎岖危险,张五开得很小心,车较慢。然后午夜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之下。
这时张五跳下车,道:“小子,走吧。”
张均一脸苦巴巴的,说:“五哥,不会吧,大晚上的爬山,你不怕摔死人啊?”
张五瞪起眼道:“少废话,快走,你要是去晚了,后悔一辈子。”然后不由分说把张均拉下车,两人一前一后往上攀登。
入夜了,山上露水很重,没走多远张均的衣服就湿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好在他有夜视能力,行走起来倒不慢,勉强跟得上张五。
一路上荆棘密布,他的衣服被扯得稀烂,身上也刮出一道道伤口,被露水一浸火辣辣的痛。
就这样走了足五个多小时,翻过三座山,闯过两道沟,才最终爬上奇门山。这时已经五点多钟,东方出现一抹红霞。霞光照映下,一座道观横在前方,古朴高大,周围尽是几百年合抱的古槐,一看就是原生态的环境。
道观大门紧闭,张五大步上前,重重拍响了门环,喝道:“张均求见!”
片刻,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十三四岁的清瘦小道童,揉着眼睛往外看,现张五和张均之后,问:“谁是张均?”
张均上前一步,道:“是我。”
道童说:“观主要见你,跟我来。”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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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武林高手
张均看了张五一眼,后者摆摆手,示意他进去。
小道童把张均引到大殿前。大殿高十米开外,横度少说也有二十米,门面立有九根红漆柱子,巨大的殿门关闭着,气象雄伟。
“观主,张均到了。”小道童对着殿内高呼。
随即,殿中传出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让他进来。”
小道童于是推开殿门,对张均道:“进去吧。”
张均点点头,迈过半米多高的门槛,进入殿中。他一入殿,就现华布衣盘坐在大殿一侧,垂眉闭目,不言不动。而大殿四周,坐着另外三人,两男一女。
女的看不出年纪,猛一看二十几岁,但细看时,又觉得她少说也有三四十岁。她穿了一身紫色的练功服,扎着马尾,面容清丽,正朝张均看过来。
张均感觉对方的目光湿润如玉,并不闪亮犀利,却让人有种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
女子左侧是个老头子,枯瘦如材,上身就穿了一件汗衫,下身一件黑布裤子,脚上是一双千层底,看上去像个农村出来的土老头。
他也在看着张均,目光在幽暗的大殿里,就像两团鬼火似的明亮,出幽蓝的光。
第三人穿着长大的道袍,身子肥大滚圆,双耳几乎垂到肩上,笑呵呵地望过来。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从中射出两缕寒光,让人心头森然。
张均扫了三人一眼,便垂下头,高声道:“师父,我来了。”
华布衣缓缓睁开眼,道:“张均,你眼前这三位,都是当今华人武术界的绝顶高手。”他一指那女子,介绍道,“这位是美国定居的柳真如,她通晓古今各种轻功暗器,功夫已入丹境,江湖绰号真如仙子。”
张均吃了一惊,要知道华布衣也只是化境的层次,这女人居然达到了丹境?他连忙恭敬地见礼:“见过柳前辈。”
柳真如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华布衣指向枯瘦老人,说:“这位是大6技击高手6云祥,精通形意、太极、咏春、八卦等诸多功夫,人称6无敌,三十年来未尝一败,也是一位丹劲高手。”
张均慌忙拜见,枯瘦老人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其它表示。
华布衣介绍第三人:“这位是玉虚观主,太极功夫炉火纯青,拳劲之强冠绝当世,人称太极王。”
拜见了三位武道高人,张均心中嘀咕,师父怎么一下子请来三人,难道全要拜师不成?
他这样想的时候,华布衣又道:“张均出师之后,三位就不欠我什么了。”
枯瘦老人目光闪烁,道:“华先生,你本可以提出更高的要求,如此做法,不觉得浪费吗?”
女子亦道:“华先生,你让我们三个素无往来的人教一个徒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莫非想要培养出来天下第一高手?”
华布衣微微一笑:“难道不行?”
玉虚观主“呵呵”一笑:“若是此子资质愚钝,我们三个岂不是要教上十年八年,甚至搭上后半生。”
华布衣道:“这个无需担心,资质如何,你们一看便知。”转对张均道,“一个半月前,我传授你混元桩,现在站得如何了?”
张均连忙道:“站出整劲来了,但还没站出明劲。”
华布衣笑了,道:“你光站着,一辈子也站不出明劲,好了,你演来看看。”
张均于是双脚往地上一钉,人便如一棵老松立于天地之间,他的意念走到身体的哪个地方,哪个地方的气血就会奔腾咆哮。
包括华布衣在内的所有人,耳朵微微一动,就把张均的血气运行听在耳中,一个个都露出吃惊之色。
柳真如道:“一个多月能把混元桩站成这个样子,资质堪称上上。更难得的是,他居然已经尝试控制一身气血,这就让人惊奇了。”
玉虚观主道:“咱们习武之人,一身功夫都在气血上,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有天赋。华先生,你慧眼识珠,捡到宝了。”
华布衣微微一笑,道:“我也没料到他能修到这一步,和你们一样意外。”然后看向那枯瘦老人,问,“6老师,你以为如何?”
6云祥点了点头:“我年轻的时候,被国术大师们称为奇才,但和你这个徒弟一比,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当年我站的也是混元桩,半年多时间才站出这种效果,并且远远还没有达到触及血气的地步。”
耳听三人都交口夸赞,华布衣知道今日大事已成,便说:“三位,该说的我之前都说了,我就把张均留下,望三位把他的底子打得越坚实越好。”
6云祥哼了一声,道:“华布衣,你真是天大气魄,让咱们三个给一个小娃娃打底子,恐怕全世界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华布衣笑了笑:“当初我先学医,后习武,结果事倍功半,心中颇为遗憾。后来潜心思索,才知先习武后学习方为能事半功倍。”
“习武之人对身体的了解,远远过一般人,特别像三位能够把气血控制到炉火纯青地步的高手,学习医术几乎能够一蹴而就。而且,我神农门的大罗神针和医道九劲,也纯是武道的根基。”
柳真如是暗器的行家,听他说及医道九劲,便忍不住问:“华先生,你神农门的医道九劲若练到九劲合一的地步,能有多大威力?”
华布衣道:“我现在只练到七劲合一,若一掌拍出而三位不作抵抗,可以打死你们中的任何一人。至于达到九劲合一之后,神农门称之为神仙指,能够一指杀人,亦能一指活人。”
三位武林高手微微变色,玉虚观主道:“如果我没猜错,那神仙指应该到了神通层次。丹劲之后是神通劲,可古往今来,触及这一层次的人太少太少,只有那寥寥数人而已。”
华布衣点头:“神农门就曾出现过一位九劲合一的高手,他确实到了神通领域。”
四人都是站在人类巅峰的强者,谈起来就停不住,那6云祥道:“传说之中,到了神通境就能拥有诸多神通,比如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身如意通。华先生,你认为这是真的吗?”
华布衣思索片刻,道:“宇宙奇妙,一切皆有可能,我辈当勇猛精进才是。”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点头。
四人似乎忘记了张均,一谈就是小半天。最后华布衣道:“我三月来一次,几位,告辞。”他也不和张均打招呼,直接就出了殿门,和张五一同下山了。
大殿中,张均面对三大武林高手,心中有些毛,他干笑一声,恭敬地作揖道:“三位前辈,有劳你们了。”
哪知三人根本不睬他,柳真如道:“华先生三月回来一次,不如咱们轮流传授,每人传授三个月?”
其余两人同意,于是柳真如留下,另外两人离开。就这样,孤寂的大殿之中,只有张均和一个武功高到出奇的漂亮女人,开始了习武。
第一天,柳真如让张均抱着斧头去山中砍木桩,要求木桩直径在十公分左右,长一米左右,横截面还要平整。这无疑是份苦差,他足足砍了五天,才凑足九九八十一根木桩。
不过,由于斧头并不如何锋利,他砍出的横截面极不平整,凹凸不平,甚至有尖刺在上面。很快,他就喝到了自己酿造的苦酒。
第六天,柳真如命张均按照特定的顺序和距离,将八十一根木桩栽到地下,地面上露出半米。接下来,张均就要按照柳真如传授的呼吸法门,依次走过八十一根木桩。
第一次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他摔下来六次,砸得鼻青脸肿。更要命的是,木桩上面有的地方非常尖锐,在他身上扎了不少血口子。
好在张均能够通过内视观察自我,调整呼吸,所以上手很快,三天之后就已经能够顺畅行走了,没再摔下过一次。
柳真如马上又安排下难题,她让张均每走一步,口中都要吐出一个复杂古怪的音节。说来也怪,每当说出音节的时候,他就感觉体内运行的血气一滞,动作也就跟着一缓,十有**要摔倒在地。
就这样,张均每天要在桩上来回走上千次,通过内视,他一次次克服音节带来的干扰,走得越来越顺。同时他惊奇地现,随着走桩的度越来越快,他体内气血的运气越来越有规律。
八十一个桩子,从上桩开始,他要走九九八十一步。每一步的动作都不同,吐出的音节也不同,自然也伴随着不同的气血运行方式。
单单走桩,张均一走就是半个月,在一次次的内视调整之后,他走桩时的气血变得异常规律。他通过感觉这种极有规律的气血,渐渐就摸到了气血搬运的门槛,即通过动作和呼吸等调整气血的运行。
除了走桩之外,张均每天晚上依然要站混元桩,继续感受气血运行。同时,柳真如还会拿出一种青色的药膏,每天晚上帮张均涂抹按摩,夜夜如此,从未间断。
每当此时,他就会感觉周身无比舒服,一天的疲劳也消失殆尽,很快就能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