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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殷扬     化工大唐txt下载     化工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十一章 商业联盟

    陈晚荣恍然大悟,心想原来是“外国友人”。郑宛如冲陈晚荣一抱拳:“陈先生大才,我等已经见识了,高爷让贤之言实为中肯之语,我等实是不配在此处赏景,就此告辞。陈先生,预祝您们尽兴而归!”

    “怎么,要走了?相逢即是缘,不如一起来赏景。”郑宛如虽然风度翩翩,但稚气未脱,说话做事给人一种未历世事的想法,这和自己当年刚出校门时差不多,见到他们陈晚荣不期然而生一种似曾相识感,格外亲切,这才出言挽留。

    陈晚荣才是主角,他有此美意,高清泰哪能不附和,忙站起来冲郑宛如三人抱拳一礼:“陈先生有此美意,三位何故却之?不如留下来陪陈先生,杯酒共欢,赏景赋诗,必是学林雅事。”

    马致中也来挽留:“高爷说的就是我要说的,这位陈兄弟可是能人呢,三位要是错过这机会,定将后悔终生。”

    郑宛如、司马煦和胡大可三人对视一眼,轻轻点头,达成一致。胡大可冲陈晚荣行叉手礼:“陈先生盛情,我等不敢不听,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这里谢过陈先生。”礼节周到,和中土人士没有任何差别。

    “三位请!”陈再荣这个读书人对读书人自有一份亲切,忙招呼三人就坐。三人也不客气,谢一声坐了下来。

    读书人与读书人有共同语言。陈再荣最是高兴。一等三人坐定,忙问道:“我瞧三位气度不凡,学识过人,应是出于国子监,不知我说得对不?”

    国子监是唐朝最高教育机构,在读书人心目中具有神圣地地位,陈再荣双眼瞄着三人,连转动一下都不可能。

    郑宛如笑道:“是地。我们是国子监学子。这位胡兄是进士科,这位司马兄是明经科,我是明法科。”

    隋炀帝虽给后人骂为暴君,并不是说他没有政绩,相反他的政绩和他的暴政一样出名,对中国历史做出过不小的贡献。确立科举制度就是他的一大政绩,自此之后历代官员主要来自于科举制度,历朝历代只能在其基础上修改,却不能废除。

    唐朝继承了他的这一政策。唐太宗、武则天在此基础上大力推行科举取士,重视教育,至有“五尺童耻不言诗书焉”的盛况。唐朝的教育很普及。至有“父教子”地说法,这和唐太宗开始扩建国子监,增修县馆的举措息息相关。

    国子监是唐朝最高教育主管机构,下设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相当于我们现代的高等学院。国子学、太学、主要是招收七品以上官员的子弟就读,没有庶民子弟,相当于贵族学校了。四门学招收的是良家子弟,当然要经过严格的考核才能进入。律学、算学、书学相当于技术学校。主要是招收八品以下,以及良家子弟。

    国子监的学校共设有五十多种“专业”,称科。^^君子^^其中秀才、进士、俊士、明经等科最受欢迎,相当于我们现在的“热门专业”。明法、明字、明算相当冷僻,和现代的“冷门专业”差不多,学地人并不多。

    进士科是这些科目里最有前途的,是唐朝为培养官员而设的。倍受重视。胡大可这个波斯人却能就读于进士科。实是让人跌眼镜地事情,高清泰他们不由得盯着胡大可。胡大可知道他们的意思。忙解释道:“各位有所不知,我祖上承蒙皇上恩赐,赏有官品,是以能就读于进士科。”

    唐太宗实行“夷汉一家”的民族政策,视胡人为兄弟。胡人不仅可以在唐朝经商、混生活,还可以学诗书,学有所成者可以做官。《海药本草》的作者李就是波斯人,能诗善赋,他的诗歌收录在《全唐诗》里。

    只要他忠心,只要他有才干,胡人在唐朝也是前途无量,赏他一个功名也很正常,高清泰等人听了他的解释也就释然了。

    陈晚荣却不这么认为,想到适才他脸上的痛苦表情,眼里的痛苦之色,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只怕另有隐情。瞧他那神色,即使问他也不会说,陈晚荣只好选择不问了。

    高清泰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夕阳即将落下去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边吃边谈吧,把酒言欢,人生乐事也。”揭开食盒,取出食品摆在桌上,他带来地主要是糕点。马致中带来的主要是荤品,还有酒类,两人这一凑合,具有互补性,把一桌酒菜凑齐了。

    把荤菜一瞧,高清泰指着马致中笑道:“马爷啊马爷,您这个马抠抠的名号没取好,到现在家大业大了还是这么小气,您这是中午没吃完的剩菜吧?也是我了解您的为人,名为大方实则小气,名为小气实是节约,要不然谁赴您的宴谁倒霉。”

    马致中不以为意,呵呵一笑道:“那您就倒个血霉给我瞧瞧。我不象您高爷,含着金勺出生,一出生就有高家店撑着,要什么有什么。我是穷人家出身,饿饭的滋味我记得很清楚,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要我浪费粮食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好好好!算您有理,我服您!”高清泰斗完嘴,提起酒壶斟酒,还开着玩笑:“这是马爷没喝完地酒,有谁不要地?马爷不要吧?”

    司马煦一闻此言,忙把面前的酒杯用右手捂住,郑宛如无动于衷,胡大可站起身,举起酒杯:“高爷,请给我筛一杯。”

    “你们读书人喝这剩酒不合适。”高清泰没忘了挤兑马致中。

    这话说到司马煦心里去了。很是后悔前来赴这宴。胡大可摇头道:“高爷言过了。这是我地荣幸!我们波斯人能在长安落脚,这都是拜皇上所赐。那些没能来到长安地父老,不要说剩酒,就是连一碗剩饭也没有!”脸上泛起一股悲愤之色。=君子=

    “胡兄,你可有伤心事?”郑宛如忙问道。

    胡大可点头道:“我记得爷爷说过,当年大食灭波斯时,杀人无数。我爷爷能够辗转来到大唐,老于长安。是幸运的!那些没能逃过大食屠杀的乡亲们,命运很悲惨!高爷,我借您一杯酒,遥祭他们一杯!”

    一个胡人竟然如此有感情,真让人想不到,高清泰叹息一声,给他筛了一杯酒。胡大可举着酒杯,面朝西方,脸泛悲色。眼里含着泪光,喃喃有词,把酒沥在地上。冲西方鞠个躬,久久不言。

    感情真挚,让人感动,司马煦举起酒杯,高清泰给筛了一杯。郑宛如、陈再荣、陈晚荣、马致中、陈老实夫妇先后举起酒杯,高清泰给筛满,最后给自己筛一杯,站到胡大可身后。冲西方沥酒于地,默默的站在他身后。

    过了好一阵,胡大可这才稍抑悲愤,转过身冲众人深深一揖:“谢谢您们!”

    陈晚荣打量胡大可,眼里充满血丝,闪着仇恨的光芒,好象在遥远的西方有刻骨的仇恨。陈再荣也现了。一碰陈晚荣。嘴朝胡大可一呶,陈晚荣微微点头。

    重新回到亭子。马致中斟满酒,高清泰端起酒杯:“陈爷,今儿把您请到这里,是要向您赔罪。日间之事多有得罪,还请您不要见怪。”

    陈晚荣还没有说话,马致中接过话头:“高爷,您这是多余的,以陈兄弟地度量,岂在乎那点小事?我都不计较了,他还会记住么?只有您这小人才会记得呢。”

    “那是,那是!”高清泰呵呵一笑:“陈爷,马爷,陈伯父,陈伯母,陈小兄弟,三位先生,来,干!”一饮而尽,把酒杯亮出来。

    陈晚荣他们说声请,一口喝干。

    再把酒满上,高清泰抓起筷子:“随意,随意。”陈再荣和胡大可三人有共同语言,打得火热,四人谈笑生风,筛酒布菜,其乐融融。

    陈老实夫妇俩坐在一起吃喝,旁无暇顾。

    高清泰挪挪身子,离陈晚荣近点:“陈爷,我请您到此处,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想请您把香皂卖一些给我,我放到店里去卖。”

    “您想都别想!”马致中不等陈晚荣说话就回绝了。

    这是正事,高清泰可不会再开玩笑了,脸一沉:“马爷,我们斗归斗,斗完了还可以一起喝酒。可这是正事,我不能让步。再说了,这事得陈爷说了算,您插什么嘴?”

    “您不信?您等着瞧,陈兄弟精着呢,肯定不会卖给您。”马致中不以为意。

    高清泰看着陈晚荣,等待他的答复。陈晚荣笑道:“承蒙高掌柜瞧得起,我感激不尽。不过,香皂不能卖给您,还请您原谅。”

    眼里闪过一丝怒色,盯着马致中,高清泰神色不善,还以为是马致中给陈晚荣灌了汤。陈晚荣明白他的想法,解释道:“高爷有意卖香皂,对我来说这是好事,我没有理由拒绝。只是卖给您,任由您去卖这事不行。要是高爷有意的话,可以做我的代理商。”

    要想香皂卖得红火,就需要很多网络,光靠马家店一家不可能做到。高家店的实力还在马家店之上,高清泰有意陈晚荣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哪会拒绝。

    “代理?什么是代理?”高清泰一闻此言,一下子愣住了。

    马致中呵呵一笑,好整以暇的道:“代理就是说陈兄弟可以把香皂给您卖,但不是您买断,而是和您分红利。价钱得由陈兄弟来定。您除了卖以外,还要把主顾的意见、建议反馈给陈兄弟。”

    高清泰精明人,念头微转就明代理对陈晚荣地好处,略一沉吟道:“陈爷,我可以给您双倍的价钱。”

    陈晚荣笑道:“高爷。不是钱地问题。我要是卖给您。您完全可把香皂换一个包装,称作高氏香皂,卖出去。到时,谁还会记得我呢?谁还会知道这是我陈晚荣做地呢?”

    高清泰仍是不死心:“陈爷,您现在有多少货品呢?您想让主顾们记住您,光凭一个香皂可不行,还得有很多。要是我所料不差的话,您只有香皂一个货品。这么做不划算。要不,我给你三倍价钱。”

    马致中轻笑一声:“高爷,我劝您省点心。陈兄弟要是见钱眼开的人,就不会拒绝您的要求了。这事就生在今天嘛,还没有过夜,您就忘了?”

    想起陈晚荣拒绝他高价收买的事,高清泰不由得很是泄气。

    陈晚荣点头道:“高爷,您说得没错,我现在只有香皂一个货品。不过。我可以告诉高爷的是,要不了多久,我的货品就会很多。做菜用的调料、治病用地麻药、消毒药水,这些东西很实用,也很好做,只是我还没有腾出手来。”

    味精只要有粮食就能做,这一点难处也没有;高效麻醉剂乙醚,酒精只要有酒就能做,这也难不住陈晚荣。只是陈晚荣没有本钱,一直没有做。现在有了本钱。只要香皂一上正轨,就可以抽出时间为做这医疗用品了。

    只要冒炊烟的地方就需要味精,其市场空间无限大。唐朝有麻药,只是效果不太好,而唐朝的战争不断,兵士受了伤只有硬挨,受的痛苦不少。要是有了乙醚。会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他们的苦痛,要想军队不采购都不行。

    唐朝的酒是低度酒。只需要提浓就可以做出酒精,用来消毒。唐朝没有消毒药水,受了伤只能用热水或者盐水清洗伤口,往往导致伤口化脓炎,要是有了酒精的话,无异于雪中送炭。要是有硫酸,造出碘地话,做出碘酒,那就更加不得了。

    这三样东西制造起来很方便,目前条件就能完成,陈晚荣已经有了一个腹案。

    马致中忙拽着陈晚荣地胳膊,埋怨起来:“陈兄弟,您咋不给我说呢?我来代理。”

    陈晚荣笑道:“马大哥不要着急,这些东西还没有做出来,等我做好了自是少不了马大哥地份。”

    马致中长舒一口气,叮嘱道:“陈兄弟,您可要记住今天地话哦。到时要是不给我代理,我跟您急。”

    事已至此,看来只能代理了,高清泰微一沉吟:“陈爷,我就代理吧。请您开出条件。”

    陈晚荣还没有说话,马致中接过话头:“高爷,给您明说了,香皂我也在代理。陈兄弟后续货品还有不少,我们光是这代理就要赚很多钱。不过,要先说好了,有我的地方,您不能来,有您地地方,我不去。”

    还没有正式开卖,两人就在商量瓜分地盘了,陈晚荣不由得有点好笑。

    高清泰看得更远,想了想道:“马爷,这我同意。不过,这还不行。我们还需要再议定,我的铺子比您的要多些,那些有前途还没有铺子的地方我们也要商议一下。”

    这是明目张胆的勾结,马致中点头道:“这主意不错,我同意。这事,我们以后再议,您先和陈兄弟谈您们的事。”

    高清泰对他的建议倒是赞同:“陈爷,您提吧。”

    陈晚荣并没有提条件,而是给他们一个建议:“高爷,马大哥,以我看,您们二位好象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高兴泰和马致中同声否认:“谁和他相惜了?我见着他就不顺眼!”

    对手最相知,既让人恨,又让人钦佩,二人既恨对方又佩服对方,说完了相视一笑。陈晚荣看在眼里,笑道:“二们这样斗来斗去,其实谁也没有好处,不如握手言和。”

    “陈兄弟,这是我和他之间地事。”马致中提醒陈晚荣不要插手。马致中对这话很是赞同,轻轻点头。

    陈晚荣接着道:“马大哥,您听我把话说完。我是说,二位何不联手组建一个商业联盟,维持长安商家的秩序呢?长安最大的两家商铺联手,其他的商铺还能不听吗?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争斗不说,还可以避免相互压价,造成两败俱伤!”

    “什么是商业联盟?”马致中和高清泰齐声问道。

    陈晚荣解释起来:“简单的说就是维持买卖秩序,您们可以制订出一些规章制度,要商铺遵守。商铺与商铺生纠纷,您们可以排忧解难;可以制订公允的价格。有些商铺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囤积居奇,害人害己。这些您们都可以规定,这也对百姓有利。”

    高马二人对视一眼,同声道:“好象有些道理!”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十二章 燃烧吧,长安

    “不是有些道理,是很有道理!”郑宛如大声赞好:“陈先生真是妙想啊。历来商铺各自逐利,为了打垮对手,无所不用其极,压价仅是其中的一种,害人也害己,好多商铺就是因此而关门。至于其他的手段,搅局、制造谣言,无奇不有。”

    高清泰想起派冯世才去搅局一事,好象郑宛如在指责他似的,脸上绯红,斥道:“你一个读书人,根本不了解商铺,多甚嘴呢。”

    马致中一脸的幸灾乐祸:“高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郑先生又不是说您,您别多心。”话说得很动听,话里的讥诮之意再也明白不过了。

    高清泰狠狠的瞪了一眼马致中,马致中端着酒杯,美美的喝了一口,很是得意的瞄着高清泰,把个高清泰气的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原下去。

    郑宛如接着往下讲:“我虽没有从商,并不是说我对商铺不了解。商铺与商铺之间你争我夺,到最后大家都没好果子吃。若是联合起来,就可以避免这些不利之处,有钱大家一起赚,有问题大家一起商量着来解决,比起单打独斗不是好很多么?”

    高清泰瞄着马致中,想起这些年和他的争斗,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就是斗不垮他。^^君子^^要是和他没有争斗,而是合作共事,对自己的好处反而更大,郑宛如说的很有道理,笑道:“这事可以考虑。”

    司马煦却不同意,反驳道:“若是商铺因此而勾结,狼狈为奸,岂不是祸国害民?让他们窝里斗。总比祸害百姓朝廷的好。”

    “不是有王法管着么?他们就算想狼狈为奸,又能闹到哪里去?”郑宛如是明法科出身,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法律专业”,对唐朝的律法很是了解。

    司马煦虽是担心朝廷地律法是否真的管得住联合起来的商会,可这涉及到朝廷的面子,他不敢再说下去,只得闭嘴了。

    马致中笑道:“这事我看可行。”

    陈晚荣接过话头:“二位掌柜,我只是提个建议,您们斟酌。”

    高清泰点头赞同道:“这事回去之后和其他商铺商量一下再说,若他们同意的话。成立一个商业联盟就是了。陈爷,还是说说我们的事儿。\.netbsp;陈晚荣开出的条件和开给马致中的差不多,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分给他的红利是一成五而不是两成。马致中自然明白陈晚荣之所以给他两成,是看在他帮助过陈晚荣的份上,打从心里欢喜。陈晚荣真够意思,区别对待,这叫有情有义!

    就算一成五,照香皂受欢迎程度来看。这收入也不少了,高清泰没有理由不同意,笑道:“陈爷,您地条件我全部接受。不过,这对您还不公平。您想啊,您手里要是没有点东西,万一我们反悔,或是出了事。您的损失不是很大么?应该叫代理商给您一笔钱押着。”

    他说的是保证金,现代代理商都要给厂家一笔数额巨大的保证金,这提议很合情理。陈晚荣并非没有想到过,只是考虑到大量生产香皂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先收保证金的话不太合适。再者。马致中对自己不错,收他的保证金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是以陈晚荣才没提。

    “高爷说的有道理,只是我还能信不过长安最大的两家商铺么?您们地口碑在长安都是一等一的好,收不收押金都一样。^^君子^^”陈晚荣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高马两家商铺的信誉在长安非常好,断不会做那种对不起自己的事了。

    再说了,陈晚荣是垄断商人,要是他们胆敢对自己不利。完全可以断供,谅他们也没那胆做这种事。

    高清泰对陈晚荣的信任很是受用,笑道:“陈爷君子,我也就不小人了。给您说实话吧,不管是谁,只要在买卖场上打滚,总有遇到困厄的时候。到时万一银子周转不过来。您不吃亏么?捏着一头是一头。”

    这话太实在了,陈晚荣只得道:“那也行。高爷先给五百贯的押金吧。”

    五百贯作为押金,根本就不算多,高清泰很是赞赏陈晚荣宽广地心地,大拇指一竖,赞道:“陈爷,这么赚钱的买卖,换个人没有几千贯的押金,不会给,好胸怀!我服气!先给五百贯的押金,以后看情况再加吧。”取出金饼,放在陈晚荣面前。

    “谢高掌柜了!”陈晚荣谢一声。接下来,陈再荣执笔,写了两份字据,陈晚荣和高清泰签了字,各执一份。=君子=

    马致中也付了五百贯的押金,陈晚荣给写了一个收条,作为证据。至此,长安最大地两家商铺全成了陈晚荣的代理商,只等着香皂上市了。

    这两家商铺虽然没有完全覆盖长安,但在长安占的份额不少,香皂还没有生产出为,销售渠道倒先准备好了,这是大好事,陈晚荣非常开心,端起酒杯:“马大哥,高掌柜,来,干!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干!”高清泰和马致中端起酒杯,与陈晚荣碰了一下,一口喝干,美滋滋的亮了亮酒杯,咂吧着嘴巴,美不可言。

    大事已经谈完,接下来就是等待,等着看长安夜景。众人放开了吃喝,杯来盏去,高声说笑,不亦乐乎。

    太阳还没有落下去,曲江附近就灯火通明了,照耀如同白昼。郑宛如甚是健谈,指着曲江给陈晚荣解释起来:“等会皇上赐宴时,百戏助兴,火把游走,整个长安一片明亮,好象燃烧起来似的,因而长安又叫火城,那才叫一个壮观呢!”

    “是啊,不是亲眼看到,听人说都没意思。*高清泰附和一句。

    陈再荣突然想到一事。问道:“郑兄,你们是从官,为什么不去参加皇上的赐宴?”

    唐因隋制,国子监的生员都有品衔,国子学是从七品,太学是从八品,四门学是从九品。唐朝对教育很重视,国子监的生员享有特权,有资格参加皇上地赐宴。他们没有去,反而跑到这里来观夜景。陈再荣不能不奇怪。

    高清泰他们也想到了,一齐看着郑宛如。

    司马煦笑道:“陈兄有所不知,胡兄喜爱这里地清幽雅静,我们有幸作为他的好友,不能不陪他。”

    胡大可虽是波斯人,唐人并没有岐视他的想法,高清泰赞道:“郑先生,司马先生真是仗义。为了同窗之谊,宁愿不去赴宴,佩服,佩服!”

    要知道皇帝赐宴是何等的荣幸,一个人一辈子有一次机会那也是祖辈修来的福气,他们居然为了胡大可不去参加,这着实让人钦佩。

    胡大可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一闪即隐。抱拳行礼道:“二位学友高情厚谊,胡大哥没齿难忘。=君子=”

    陈晚荣看在眼里,心想胡大可不去参加皇上赐宴肯定另有隐情,绝不是他说的好这里的风景。连皇帝赐宴都不参加,其隐情可想而知。必是惊天动地。至于是什么隐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正转着心思,只听曲江边上传来惊天动地声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是睿宗驾到,群臣迎驾。

    陈晚荣朝曲江望去,隐隐约约中只见群臣跪了一地。睿宗在太监地引导下行走在群臣中间,来到御座前坐了下来。

    “谢皇上!”群臣地谢恩声传来。想是睿宗要他们平身。

    “万国使者朝天子!”洪亮地吼声传来,应是数十人一齐呐喊才有这等声势。

    郑宛如眉飞色舞的解释起来:“太宗皇上北灭突厥,东征高丽,西败吐谷浑,威慑大食,拯救波斯,天可汗旨意所至。莫敢不从。吐蕃、南诏纷纷纳表称臣。实为华夏盛事。天竺这些极远之地派使者驻于长安,倭国来朝。在长安的使者更是多达三百多人。^^君子^^皇上今天赐宴,也没有忘了他们!”

    这是外交上的基本礼节,没什么好吹嘘的。郑宛如之所以兴奋是感于唐太宗的莫大功业,号令万国的霸业。隐约可见几百人小心前行,跪在地上叩,直到过了老长时间,这才起身退了出去。想必是自报家门,一个一个地报来,费时也不短。

    “他们见完天子,就该去杏园赴宴了。今天赴宴的人实在是太多,曲江坐不下,皇上这才下旨在杏园赐宴给万国使者。”司马煦忙着给陈晚荣他们解释。

    又过了一阵,只听群臣齐道:“谢皇上!”想必是宴会正式开始了。

    郑宛如兴奋不已:“百戏马上开始,火把也要出来了。等着瞧好了喽!”

    果如他所言,曲江边上一派笙歌声传来。以曲江为头,火光飞快的向长安各处蹿去,好象火龙一样飞舞,没多久功夫整个长安到处都是火光,照耀如同白昼。

    从原上望下去,整个长安陷入一片火的世界,好象在熊熊燃烧似的,“火城”之名不虚传!陈晚荣感慨无已。^^君子^^如此奇观,要不是亲眼见到,就是最伟大的文学家写来也不能尽得其美,此行不虚!此行不虚!

    久久没说话的胡大可兴致也提起来了,长声吆喝起来:“放爆竹喽!”话音一落,长安各处传来砰砰声,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唐朝没有鞭炮,每到节庆时只能烧竹节来出砰砰的响声,达到制造喜庆气氛地目的。我们现在还把鞭炮叫爆竹,就是由此得来。

    陈晚荣突奇想,要是在唐朝卖鞭炮肯定会大。火药不是问题,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火药的三成份:硫磺、木炭、硝石。陈晚荣这个化工学院的高材生知道最先进的火药配方,制造出来地火药威力不小,各种各样的烟花爆竹也不是问题。

    正转着念头,只听城内传来一阵惊天动地地欢呼:“大唐万岁!皇上万岁!”具体有多少人在欢呼。陈晚荣不知道,至少也有几十万人才能有如此声势。

    高清泰,马致中,陈再荣,郑宛如三人,还有陈老实夫妇,以及原上的游人、士女齐声欢呼相和。*城里,原上,欢呼声响成一片,整个长安沸腾了!

    身在其中才能体到那种让人热血如沸的声势。陈晚荣不由得热血激动,挥着拳头大声吼起来:“大唐万岁!”在这一刻,陈晚荣觉得做为唐人是很幸运的事情!

    至于皇上万岁,不好意思,陈晚荣对睿宗没有好感,就免了。要是唐太宗的话,说不定会吼几声皇上万岁。

    欢呼声响彻云霄,足足响了一盏茶时分这才停歇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就是吃喝听戏,原上游人也有扯着嗓子尽情歌唱的,唱到人们熟知地歌词会引起一片欢呼。

    有多少**,就有多少欢乐!直到夜半时分,游人们这才兴尽而归。

    陈晚荣他们来到原下,乘车回转。城里的军队已经撤走,戒备已经解除。不过,长安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都人士女相形白天更多了,脸上带着余欢仍存的满足,议论纷纷。

    高清泰和马致中,还有郑宛如三人把陈晚荣一家子送到君悦客舍,说了好一阵子话。=君子=这才惜别。

    时间不早了,马致中他们一去,陈老实夫妇念着栖身了数十年地茅草间,陈老实搓着手,试探着问道:“晚荣,明天我们回去,行么?”

    “再荣还要读书呢,出来一天多了,不能再担搁了。”陈王氏忙来帮腔。

    代理商已经找好了。应该早点把香皂生产出来才是正事,陈晚荣也想早点回去:“爹,娘,明天上午我先去拜访吴先生,然后就回去。”

    香皂能在长安卖得这么顺利,吴兢功不可没,陈晚荣想当面致谢。早就想去拜访了。只是苦于今天的事儿特多,再加上长安戒严。出行不便,只得作罢。

    吴兢为人正派,很得陈老实夫妇喜爱,一闻此言,陈老实出主意:“晚荣,吴先生正派清廉,给他送银子的话那是在侮辱他,我们留了几块香皂,就送给他吧。”象吴兢这样的好人,送香皂更合适,陈再荣点头附和:“爹,您这话很有道理哦。”

    陈老实很是享受地一昂头,能得到宝贝儿子地夸赞,能不乐吗?

    商议妥当,说了一阵话,这才就寝。在长安的经历让人着实兴奋,陈晚荣兴奋未尽去,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床。自以为起得够早地,没想到还有人比他起得更早,这就是陈老实夫妇了,早就收拾好了,只等着回家了。

    一家子吃过早饭,收拾停当,正准备离开,只见马致中和高清泰肩并肩进来,二人拦住去路,高清泰笑呵呵地留客:“陈兄弟,难得来一次长安,应该多留几天。长安景致绝佳之处甚多,我们陪您去看看。”

    “高掌柜的好意,我心领了。实在是事儿太多,脱不开身。我还要赶着回去做香皂,再荣还要去学馆读书,没有时间了。”陈晚荣婉拒。

    马致中不依:“人活在世上,只要您想找活,事儿多得很,比起地上的灰还要多。若是不去找,也就这样过了,还是多玩几天也不迟。”

    陈晚荣笑道:“马大哥,以后我们打交道的时间多了去了,机会多的是,也不急在这一时嘛。”

    实在拦不住,也没办法,高清泰和马致中只得送别,送出老远一程这才作别。别了高马二人,赶着牛车直去吴兢府上。遗憾的是吴兢在朝中办差,没在家,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无奈之下,陈晚荣只得把香皂给吴兢留下,写了一个纸条,把在长安的经过扼要说了,请吴兢放心,一切顺利。

    安排好了,这才打道回府。陈再荣兴犹未尽,赶着牛车行了一阵,很是期待的道:“哥,我们去渭水之滨瞧瞧好么?渭水在长安地西北,我们回去也要从西北过,正好顺道,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哥,没给你说,虽然不是三月三,但渭水之滨的人依然很多,也是一景呐,来长安不看,太遗憾。”

    “再荣,别老想着玩,回去还有正事呢。”陈王氏忙阻止。

    渭水的热闹,诗圣在《丽人行》里写得明明白白,陈晚荣也想去见识一番,欣然道:“也好!我正想去看看呢。”

    陈王氏还待要劝说,陈老实忙碰了她一下,这才没有说话。陈晚荣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他的决定自有道理。

    从北城郭地光化门出了长安,很快就到了渭水之滨,只见一群女子好象在看什么稀奇事儿,脖子伸得老长。男人也有,只不过很少。

    “商高之说竟然还有这种解法!”一个女子的惊叹声传来。

    陈晚荣一听这话很是好奇,忙叫陈再荣停了车,跳下车挤进去一瞧,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心里一个劲的尖叫:“唐朝居然有如此天才的数学家!”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十三章 公孙剑舞

    我们都知道勾三股四弦五的三角形关系,叫做勾股定理,又叫毕达哥拉斯定理。中国早在商周之际就现了勾股定理,现之人叫商高,因而中国把勾股定理叫做“商高定理”。

    据说大禹利用勾股定理治水,才有“治洪水决流江河,望山川之形,定高下之势,除滔天之灾,使注东海,无漫溺之患,此勾股之所系生也。”最终造福苍生。

    勾股定理的三边关系我们不用想都能说出来,只是问一句为什么会是这种关系?一定会难住人,因为我们是当作公理使用的。

    中国在商周之际就现了,但直到三国才为吴国数学家赵爽所证明,其难度可想而知。赵爽采用截、割、拼、补的办法证明了勾股定理,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证明此命题的数学家。

    陈晚荣见到的证明方法简洁明快,步骤不多,和著名的“伽菲尔德”方法近似。伽菲尔德方法很简明,比起以前的证明方法省略了很多不必要的步骤,早在唐朝就有这样类似的证法,陈晚荣要不惊讶都不行。

    “哥,你看什么呢?”陈再荣瞄了一眼挂在正前方树上的布块,笑着给陈晚荣解释:“哥,士女来到渭水滨,谈天说地,偶尔也会做点别的事情,画画呀、赋诗呀,陶冶情操罢了。”

    唐朝女性的社会地位比较高。武则天、上官婉儿、太平公主之辈朝堂议政,开一代之风气。普通士女不能象她们一样高坐庙堂之上,平时出来游玩,遇到能说上话地找点事儿做做,侃侃大山,一句话吃饱了没事做,怎么打时间怎么玩。陈再荣说得有点轻蔑。

    陈晚荣指着布片:“你瞧见没有,商高定理的证法多简洁明快,这得什么样的头脑?”

    “勾三股四弦五,这不是明摆着的么?”陈再荣不是专攻理科的,还没有理解到要证明勾股定理的难度有多大。

    陈晚荣反问一句:“为什么是勾三股四弦五,而不是勾三股四弦六呢?”

    陈再荣一下子给问了一个大张嘴。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愣了好久这才道:“哥,这是为什么呢?”

    “你瞧,答案就在布上写着呢。”陈晚荣指着布片。

    陈再荣偏着脑袋看着布片,对那些三角形、线条不明所以,愣愣的摸着下巴:“哥。我看不懂。”

    这需要很高深地几何学知识,陈再荣专攻诗书,偶尔才会做点数术题目,看不明白很正常,陈晚荣不以为意:“这证明方法很简洁明快,证明之人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天才!”

    陈晚荣学过高等数学。会解微积分,自以为对数学的了解比起唐人要高上一筹半筹的,现在一点也没有这想法,自叹弗如,油然而生敬意。

    在唐朝现这种证法陈晚荣实在是太兴奋了,一双眼睛在线条上瞄来瞄去,要是线条是磁石的话,他的眼睛就是为磁石吸引地铁块,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没有放过一点细节。突然之间,陈晚荣好象现了什么,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打开来一瞧,再看看布片,很是惊喜的道:“原来是她!”

    陈再荣听得不明所以:“哥,谁呀?”

    陈晚荣指着手里的纸解释起来:“再荣。你瞧。这图最后四行的笔迹和布片上的笔迹是不是一样?是同一个人啊!”这图就是吴兢给陈晚荣地植树图,陈晚荣一直想知道那个画出十六行的女子是谁。是以这图一直带在身边。

    陈再荣仔细一对照,很是惊喜的道:“对呀,同一个人呐!哥,快问问是谁。”

    就是他不说,陈晚荣也知道该怎么做,冲身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问道:“请问这位小姐,解题的高人是哪位?”

    这个女子并没有回答陈晚荣的问话,而是拿眼瞄着陈晚荣:“你问她做甚呢?”嘴角一撇,颇有点鄙夷。

    她是把陈晚荣当作那种怀有不良心思地登徒子,陈晚荣哪有心情和她辩解,撒谎道:“我是她表哥,我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可我找不到她人。”

    “你是她表哥?”女子格格一笑:“那位姐姐那么漂亮。”言外之意很明白了,就是陈晚荣长得太丑,不配做她的表哥。

    陈晚荣自认为长相不算很帅,至少还不惹人厌,听了她的话一下子噎住了,只听女子道:“她走了,走了好一阵呢。你这人也真是的,和人相约却迟迟不到,太不懂礼数!这个方向。”朝北一指。

    见了她绘的植树图,陈晚荣打从心里佩服,再见了的证法已经是五体投地了,真恨不得马上见到她。听了这女子的话,很是惋惜,总是不巧,悭缘一面。转念一想,得找个机会去问问吴兢,或者问黄伯鸣也成,倒也不用急在一时,这才放下心来。

    陈再荣看出了陈晚荣的失落,忙安慰:“哥,要想知道也不难,可以去问黄先生嘛。哥,没给你说,要让黄先生说出来也不难,只要吴兢不在就好办。”

    上次相询是吴兢阻止黄伯鸣,这话很有道理,陈晚荣点头道:“行,抽空我去学馆找黄先生好好聊聊。”

    聊聊一语另有机锋,陈再荣微笑着点头,心想以陈晚荣的机敏,黄伯鸣不是对手,肯定会说出来。

    兄弟二人相携来到停在路边地牛车旁。诗圣在《丽人行》里写道“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今天虽然是三月初四,不是三月三,水边依然多丽人,三五成群,相携而行,比起三月三一点也不逊色。身着流行裙衫。红黄绿无不尽有,是渭水之滨一道靓丽地风景线。

    陈王氏顾家之人,忙道:“晚荣,我们赶紧回去吧,再担搁下去天就要黑了。”

    时间其实很早,饷午都没到。陈晚荣理解她的心情:“娘,我们这就走。”跳上车,陈再荣赶着牛车又出了。

    渭水之滨是长安著名的旅游景点,来到里赏景的人何其多,杂耍卖艺之人也不少,吞刀吐火这些把戏比比皆是。坐在牛车是观瞧自有一种好心情,陈晚荣看得很是开心。

    行了一阵。只见前在围了老大一堆人,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攒动,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踮着脚,伸长脖子。好象在瞧西洋镜似的。

    长安卖杂耍的人不少,陈晚荣见得多了,也不以为意。只听人群爆出雷鸣般地采声:“好好好!太好了!”

    “他们在看甚呢?”陈老实嘀咕起来。

    “管他是甚,回家要紧!”陈王氏再次表现了顾家地品德。

    陈再荣的好奇心也给提起来了,伸长脖子朝人群里一望,人太多,看不清楚。陈晚荣心想再神奇也比不过现代魔术,压根儿就没在意,他是家里地主心骨。他没说去看,尽管陈老实很想去凑这热闹,也是忍着没有说话。

    “公孙剑舞,公孙剑舞!”人群再次爆出惊天动地的吼声,好象见识了天下间最惊奇的事物一般,充满着无尽的喜悦与惊奇。

    公孙剑舞地大名谁个不知,哪个不晓?诗圣UU小说的公孙剑舞是千古一绝呀!听了这话。陈晚荣差点从车上栽下来。脑袋嗡嗡的响个不停,一个劲的叫道:“再荣。停车,停车,快停车!”

    “哥,是公孙剑舞,是公孙剑舞呀!”陈再荣不等陈晚荣说话,早就把车停了下来,兴奋得脸上泛红光,眼里闪着惊喜之色:“哥,我们真是太幸运啦,遇到公孙剑舞!这趟长安没白来!”

    千年以后读诗圣的《剑器行》仍能感受到公孙剑舞的魅力,没想到陈再荣这个唐人也知道其大名,还是如此惊喜,他的话不是说出来地,是唱出来的。

    陈再荣从车上跳下来,把小黑拴在路旁树上,惊喜无限的道:“哥,快点,我们去看剑舞。”也不等陈晚荣话,小跑着过去了。“牛怎么办?”陈王氏站着不动。

    公孙剑舞何等难得,要是错过这机会陈晚荣肯定会后悔一辈子,拉着陈王氏就跑:“娘,您别担心,小黑认生,没人敢靠近。”

    陈王氏还要再说,早就给陈晚荣拉扯着跑得远了。陈老实忙从后面跟上来。

    “让让让!”陈再荣扯着嗓子嚷起来,担任起“开路先锋”的角色,双手在人群里不住推搡,没人禁受得住,纷纷闪避,让出一条道来。

    陈晚荣忙跟上,一家人在陈再荣的引导下直朝里圈挤去。人实在是太多了,饶是陈再荣力气大,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进到最里圈。

    一个不高的台子,台子上正有一个妙龄女子手握一把明晃晃地长剑舞动,剑光霍霍,一把长剑在她手里宛如游龙腾空一般,夭矫不群,忽高忽低,忽东忽西,端的不凡。围观人群不时爆出海啸般的采声。

    这女子很漂亮,不过二八之岁,这就是千古留芳的“公孙大娘”?叫公孙小姐还差不多,和“大娘”八竿子也打不着,陈晚荣还真不相信自己居然见到公孙大娘了。

    女子右手抬起,长剑在头顶旋转不住,幻出一朵朵漂亮的剑花,在日光下闪闪光,陈晚荣不由自主的大声喝采:“太绝了!”一阵雷鸣般的采声把他的喝采给淹没了,陈老实夫妇虽是看不明白,也是忍不住叫好。

    单腿支地,女子不住旋转,倏然停住,长剑收于胸前,冲人群一抱拳,脆生生地道:“谢谢。谢谢!”声音清脆悦耳,好象明珠撞击玉盘一般,煞是动听。

    如此美妙动听地声音让人赏心悦目,然而却换来人们的叹息声“哎”,上万人一齐叹息,声势何其雄浑。陈晚荣扫视之下,只见人们一脸的沮丧。仿佛遇到了最伤心的事儿一般。尽管陈晚荣精明,一时之间也是想不明白人们为何如此沮丧。

    “如此美妙的剑器舞,居然没了!”人群中出阵阵议论声。陈晚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为不能再看到公孙剑舞而遗憾。

    “公孙姑娘,再给我们舞一段。”有人很是希冀的提议了。

    “再来一段!”人群爆出轰鸣声。

    女子抱拳行礼:“各位叔叔伯伯,各位父老乡亲:公孙师姐不在。我代师姐谢谢您们!”

    公孙大娘神龙般地人物,见不见尾,陈晚荣满以为眼前这女子就是公孙大娘,没想到居然不是,没见到这位唐朝著名地艺术家,很是失落。

    “你师姐不在,你舞也一样!”人群骚动起来了。

    女子酥胸起伏。气息不匀,额头上渗出晶莹地汗珠儿,很明显这剑舞也挺累人。观众可不管那些,正在兴头上,意犹未尽,一人提议。万人和,附和声响成一片。

    女子好看的秀眉微微一蹙,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很明显是在思虑要不要答应。陈再荣在陈晚荣耳边轻声道:“哥,你看我来舞。”也不等陈晚荣说话,飞身一跃,跳到台子上,拔剑出鞘,对着人群抱拳一礼:“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兄弟姐妹:我适才观看这位姐姐地剑舞,略有所得,不到之处还请您们不要见笑!”

    “下去!我们要看公孙剑舞!”人群轰鸣,不依之声响成一片。幸好他们手里没有臭鸡蛋、砖块,要不然早就砸得陈再荣鼻青脸肿了。

    女子也不相信陈再荣能舞她的剑器行,正要把陈晚荣撵下台去,只见陈再荣右腕一抖。一道匹练般地剑光出现。幻出一朵漂亮的剑花,正是女子适才所舞剑舞中的一式。方位、力道、弧线皆是上乘之作,好象陈再荣早就练好了一般。小嘴一张,差点惊呼出声,忙用右手捂住。

    陈再荣剑出如游龙,夭矫不凡,剑剑皆是女子适才所舞。灵活性、力道、观赏性不在女子所舞之下,更加难得是同样的剑式陈再荣舞来更具几分阳刚之美,比起女子所舞更加大气。

    人群原本不屑,陈再荣才舞了几剑,人群的鼓噪已经停了,凝神观瞧起来,不时爆出采声。

    陈再荣给人群喝斥之际,陈老实夫妇心惊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人群又喝采不绝,夫妇俩喜悦不禁,只觉陈再荣太露脸了,真是能干儿子,脸上泛起的红光足以把火热的阳光比下去。

    看了一阵,女子眼里地惊喜越来越盛,手中长剑陡的提起,步态轻盈,宛如穿花蝴蝶一般,步步生妍,来到陈再荣身边,长剑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和陈再荣共舞。

    两人好象早就训练好似的,配合默契,双剑翻飞之际宛若比翼**,其魅力远非一人舞所能比,人群早就不知道喝了多少声采,响遏浮云。

    一曲舞罢,女子轻轻击掌赞道:“好剑,好剑!”

    陈再荣谦道:“姐姐的剑才是好剑!”

    “你是怎么学到的?”女子很是奇怪地问。

    陈再荣解释道:“我见姐姐舞剑,灵动无比,心臆豁然开朗,以前没有想通的剑理也就明白了。不到之处,还请姐姐不要见笑。”

    张旭好草书,多年练习未有进境。一日偶然观赏公孙大娘的剑舞,豁然贯通,草书大进,搏得“草圣”之美名。没想到陈再荣看了一阵剑舞,竟然剑术大有进境,陈晚荣暗暗称奇。

    仔细回味,这才觉剑舞的不凡之处,意境开阔,宛如在空旷的原野上一般,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怎么走怎么让人舒服!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女子很是开心,道:“我们再舞一曲。不过,这次是你没有见过的,我舞在头里,你在后面出剑相合。”

    这就好比一道考题,女子出剑,陈再荣配合,难度本来就很大。再者,这是绝世剑舞,既要有美感、阳刚之气,还要有观赏性,要大气,要赏心悦目,其要求之多简直就是苛刻了。

    “行!姐姐,请!”陈再荣略一思索,点头应允。

    女子原本是在考较陈再荣,这才出了这么一个难题,没想到陈再荣居然答应了,既是惊奇,又是欢喜,道:“我出剑了!”皓腕翻处,剑光陡现,赢得一片采声。

    陈晚荣看剑舞兴致正浓,却不知道段辉进了马致中的房间。爬^书^网,本章节由""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十四章 盛情相邀

    人群的采声未了,只见陈再荣手腕抖处,长剑挥出,剑势凌厉、力道十足、弧线流畅优美,让人赏心悦目。更难得的是和女子那一剑具有互补性,相得益彰,搏得人群一阵雷鸣般的喝采。

    女子出一剑,陈再荣随一剑,配合默契,好象共舞了十数年似的,哪里是刚见面的人儿,陈晚荣看在眼里,惊在头,陈再荣这悟性真是够高,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与一个陌生人配合得妙到毫巅,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也不相信。

    双剑翻飞,宛如穿花蝴蝶嬉戏于百花丛中,每扇一下翅膀、每一个扑腾都是那么的美丽,让人赏心悦目,打从心底叫好。观众已不知道喝采了多少次。

    陈晚荣记起诗圣《剑器行》里的名句,高声吟唱:“今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开头本是“昔有佳人公孙氏”,和此情此景不合,陈晚荣这才改成“今有佳人公孙氏”。当然,眼前丽人不是公孙大娘,不过她是舞公孙剑舞,无碍于文章,仍是可用。

    女子和陈再荣是调动观众情绪的高手,观众脸上的神色随着灵动的剑势变化不定,看到高兴处齐声喝采,脸上泛喜。稍有停顿,观众顿生失落之态,仿佛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似的,不由自主就要催促起来:“快舞下去,不要停!”

    陈晚荣的吟唱一加入,一场剑舞就更加有声有色了,更富有感染力。陈晚荣才吟完一遍,观众中立时有人高声吟诵起来“今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先是吟者少,后是吟者众。到了最后能吟的全加入进来,台上剑光游移,台下齐声唱和,把剑舞推向最**。

    女子陡然收势,陈再荣随之收剑抱于胸前。刹住剑势,剑舞结束了。台下的吟唱声跟着戛然而止,好象一刀把声音砍断一般。

    观众没有先前的失落和沮丧。而是心满意足,高声叫好,冲台上的女子和陈再荣施礼告退,人虽去喜悦犹在,弥漫于空际。

    “好剑法!你叫什么名字?”女子问起。

    陈再荣和她配合了这么久,对她大生好感:“我叫陈再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如此相问。本是唐突,不过女子却没有这想法,很是爽快的告诉他:“我叫娄虹。”

    “原来是娄姐姐。”陈再荣机灵人一个,见娄虹正瞄着陈晚荣,就知道她要问姓名了,马上介绍道:“娄姐姐,这是我哥,名叫晚荣。”

    “原来是陈兄,娄虹见过。”娄虹冲陈晚荣抱拳施礼。盈盈生态,非常优美:“陈兄诗才不凡,娄虹今日得睹陈兄风采,实是三生有幸!自我习这剑舞以来,观者就未有如今日之满足者,这都是陈兄诗才不凡,见识了。见识了!”

    诗圣之诗当然是好的。不过陈晚荣对诗圣有着十二分的尊敬,断不会用他地诗给自己挣面子。笑着道:“娄姑娘过奖了,这诗不是我所作,我是听一位大才子所吟,记住几句罢了。”

    娄虹好看的秀眉微微一扬,很是希冀地道:“请问陈兄,这位才子在哪里?”

    诗圣现在不过三两岁,说了她也不信,陈晚荣不能实话实说,只得道:“这位才子周游天下,行踪无定,我也说不准。或许将来还有再见面之时。”

    娄虹浅浅一笑:“如此才子任谁也不忍分别,陈兄真是豁达之人,佩服佩服。”

    这是谎言,陈晚荣不愿再在这事上纠缠,来了一句很没营养的话:“人生在世,相逢即是缘。有缘则聚,缘尽则散,想是我和他的缘份已尽了。”

    却未想到娄虹大拇指一竖,赞道:“陈兄好宽广的胸怀,见识了,见识了!能与贤昆仲相遇,是娄虹的幸运,若是二位不嫌弃,可去长安城里一聚。”

    刚从城里出来,再折回去太费事了。陈王氏在陈晚荣衣袖上轻扯一下,意思是说不要答应。虽未亲眼见到公孙大娘舞剑,能见到她地师妹,此番也是不虚了,陈晚荣心满意足,笑着婉拒道:“娄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出来几天了,家里还有好多事儿呢。”

    娄虹脸上闪过一丝憾色:“既然如此,陈兄请走好。我们长住长乐坊长兴客栈,若陈兄来到长安,千万请驾临长叙。”

    “一定叨扰姑娘!告辞!”陈晚荣抱拳作别,快步离去。陈再荣和娄虹又说了几句,这才跟上来。走出老远一程,回头一瞧,只见娄虹仍是伫立当地,冲他们挥手作别。

    赶着牛车,离了渭水之滨,直朝宁县行去。陈再荣兴致极高,喜悦不禁:“哥,你知道吗?公孙剑舞最早出现在洛阳,听说公孙姑娘第一次舞剑之时,万人空巷,睹者如山。当公孙姑娘舞罢,观者不忍卒去,再三请求公孙姑娘再舞。”

    陈王氏插嘴道:“娄姑娘是个好人,公孙姑娘也是好人,肯定会再舞。”

    陈再荣卟哧一声笑出来:“娘,您错啦!公孙姑娘是好人,可她并没有答应人们的请求,没有续舞。让人叹息,叹息三日犹不绝。从此以后,每到她要舞剑时,洛阳半空其城,凡能驻足之处必有人观睹。”

    陈晚荣打从心里佩服公孙大娘灵敏地心思,好东西不能一次给你看个够,看够了以后谁还来看呢?说评书的每当你听到高兴处,就来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把你的胃口给吊起来,让你的小心肝象猫儿在挠似的。

    这剑舞的魅力还真是大,就连陈老实这个老实巴交的泥腿子也是兴奋不已:“剑舞是好看,可不能忘了正事。晚荣,香皂这事你要打算怎么处理呢?”

    一提到这事。陈王氏也来了兴趣,出主意道:“晚荣。马掌柜和高掌柜都要代理我们地香皂,这需要得多,光凭我们一家子已经做不过来了,要不我们去请些人来做。”

    这是必然之事,陈老实愣了愣这才道:“晚荣。那我们的地还种不种呢?”庄稼人总是念着他那一亩三分地,这几亩地他种了几十年,有感情了。明知道现在用不着再种地了,还是要问一句。

    “爹,您也是,现在哪用得着种地呢。”陈再荣接过话头分析起来:“您种一年地,所得不过三两贯钱,哥去了一趟长安就有一千多贯呢,您得种几百年呢。”

    帐目是对地。只是太伤陈老实的自尊心了,陈王氏白了一眼陈再荣,轻声喝斥道:“再荣,咋说话地?要不是你爹起早贪黑种地,你能读书么?”

    “爹,对不起哦!”陈再荣也现了语病,忙道歉。

    陈老实摸摸烫的脸蛋,望着陈晚荣,等陈晚荣的回答。陈晚荣理解他对那一备三分地的感情:“爹。地就不用种了,不过可以租给别人种。这地,您种了几十年,不能卖了,还是留着吧。”

    这话陈老实爱听,很是欢喜:“还是晚荣虑事周全!周全,真周全!那这香皂你打算在哪里做?家里什么也不缺。请几个人帮着做。你娘可以做饭呐,方便着呢。还是在家里做吧。”地的问题有了解决之道,陈老实就开始出主意了。

    只可惜这主意并未得到陈晚荣地认可:“爹,这事我想在家里做不太合适了。一是真要做起来,需要的原料就会多很多,罗家甸未必供应得上,要是再遇到刘老爷子那样的事儿,不就浪费时间么?”

    “就是么,你说话之前要先想想合不合适。”陈王氏很赞成陈晚荣地话,陈老实就成了她数落的对象了。

    陈老实自觉欠思量,也不分辩。陈晚荣接着往下说:“第二个问题就是道路不便,运送起来很麻烦。”

    陈再荣转着眼珠想了想,出主意:“哥,那在宁县做吧。在长安做是最好的,做好了就可以送过去,很方便。只是离家太远了,我在县城读书,太不方便了。在县里做,我就不用再去租房子住了,天天可以回家,帮哥做呢。”

    正如他所说,在长安做是最好的,陈晚荣考虑到他读书地问题,这才没有选择长安。他读地是官学,不是私学,要转到长安去读很麻烦,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在宁县做地话,就不存在问题了。

    “我也是这么想。”陈晚荣赞成他的话:“等回去后,我去县里找地方。等安顿好了,我们全家搬到县里来,你就可以天天回家了。”

    家,无论对于谁都是一个温暖的字眼!陈再荣打从心里高兴,真恨不得亲陈晚荣几口:“哥,太好了!”

    想着一家人就要来县里,自己天天可以回家,不象现在这样十天才见一回,陈再荣高兴得快成上房打鸣的公鸡了,扯起嗓子大嚎一声,赶着牛车飞也似的去了。

    长安离宁县几十里的路程,尽管小黑的脚程不慢,等到了宁县已是饷午过了老大一阵。找了家饭馆,吃过午饭,把牛车赶到陈再荣租的房子,准备歇歇脚然后回家。陈再荣巴不得一家子早点搬到县里,恨不得马上把地儿找好,出主意:“哥,这地方越早找到越好,择日不如撞日,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去看看呢。”

    不是不可以,是怕二老太过劳累,陈晚荣还没有说话,陈王氏很是赞成:“晚荣,你和再荣去看看吧。我和你爹在这里歇会,赶了半天路,也累了。”

    这样最好,陈晚荣点头道:“那行,您们歇会,我们很快就回来。”当下暂别二老,在陈再荣带领下去县里找合适的地方。

    陈再荣对宁县很是熟悉,带着陈晚荣在城里转了老大一阵,地儿看了不少。就没有一个地方合陈晚荣地意。

    他本是满怀信心,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不由得有些焦急:“哥,你要找什么样的地儿呢?这可是我认为县里最好的地儿了啊。”

    陈晚荣略一整理思路,给他剖析起来:“我们要雇人,这住的地方肯定不能少,是不?要是没住的地方。在县里租房子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太方便。这吃的问题也要解决,做饭的地方总是要有吧。然后才是工房。”

    “哥。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宁县虽然不小,可要符合你条件地地儿还真不多。哥,要不我们去买块地方,自个来修,成吗?”陈再荣分析道:“就算是修,也不过花几百贯钱,我们地钱够了。”

    陈晚荣轻笑道:“等到修好了。我们的香皂得什么时间才能做呢?长安可是等着要呢。”

    陈再荣一下子僵住了,愣了好一阵,这才猛拍脑门:“哥,跟我走,还有一个地方我差点忘了。哥,没给你说,这地儿你肯定满意。”

    也不等陈晚荣说话,率先走在头里。陈晚荣忙跟上,问道:“什么样地地方?”

    “这是一座四合院。要住的有住的,要做饭的有做饭的。更难得地是,以前是工坊,好久没人了。不要说几十人,就是上百人也没问题呢。”陈再荣大步而行,直朝西去。

    出城走了差不多三里路,就看见一座偌大的四合院。不下四五十间房子之多。红漆因为长久没有刷新过,已经有些灰暗了。

    陈晚荣略一打量。很是满意:“就这里了。”

    “地方是个好地方,只怕人家不会给我们。”陈再荣有点担心。

    陈晚荣笑道:“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买,可以租。只要他同意给我们用,价钱好商量。早一天做出香皂,早一天赚钱。我们一天地钱可不少呢。”

    香皂是很赚钱,陈再荣相信这是真的,只得提醒陈晚荣道:“哥,你不知道这是谁的房子呢。这可是郑家老宅啊,郑家是宁县的大户,在长安也有不少铺子呢,人家有钱,你给再多的钱也不见得会把老宅给你呀。”

    “哪个郑家?”陈晚荣打量着院子问道。

    陈再荣有点没好气:“哥,这还用问嘛,当然是郑建秋郑老爷子了。那可是宁县第一大富商,你连这都不知道。”

    “郑建秋?是不是做皮货的?”陈晚荣眼睛特别明亮。

    “什么都做,皮货只不过是其中一种罢了。”陈再荣一解释完,很是奇怪的问道:“哥,你怎么啦?你认识郑建秋?”

    这个郑建秋陈晚荣听他说过话,见过他地作品,就是没有见到人,笑道:“不认识。走,我们这就回去。”

    “哥,回哪去?你要找郑家谈,我知道路,我这就带你去。”陈再荣很是尽责。

    陈晚荣笑着摇头问道:“你对郑建秋知道多少?他的出身来历,他的喜好,他的能耐,你知道么?”

    陈再荣一下子给问住了:“哥,我了解这做甚呢?我是读书人,又不是他家的伙计,用得着了解这些么?”

    “你不知道,有人知道。”陈晚荣脸上闪着异样光辉。

    陈再荣一下子好奇了,问道:“哥,是谁“还能有谁,当然是李清泉李老爷子了。”陈晚荣不无兴奋的道:“郑建秋是李清泉的第一大主顾,李清泉对他没少花心思,对他很是了解,我也是从李老爷子那里知道一些他的事。当时没想着多了解,现在去找李清泉也来得及。等我了解了他的为人,再想办法来谈这事。”

    那是老宅,是祖产,是老祖宗留下地,孝顺的子孙就应该留住祖产,这是中国人的观念!

    要是郑建秋不同意,再多的钱也砸不出来,更何况他不缺钱,所以这事得下番功夫。要想把功夫做到家,先就得了解他的为人和喜好了,这些李清泉最清楚了,不去找李清泉还能找谁呢?

    陈再荣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还有这番曲折,愣了好一阵这才道:“哥,我们赶紧回去吧。”

    两人回到租房处,把事儿一说,陈老实忙催起来,四人忙往家里赶去。陈再荣要上学,用不着回家,陈王氏要他留在县里,家里有这番巨大变化,陈再荣正高兴着呢,哪里肯听,非要回家不可。

    一路急赶,下了官道,刚上小路没多久,只见李清泉赶着他那辆漂亮的马车迎面而来,见到陈晚荣好象见到救星似的,兴奋不已,远远冲陈晚荣嚷起来:“晚荣啊,您终于回来了,我等您等得好辛苦啊!”陈晚荣很是奇怪,问道:“老爷子找我何事?不会是要鞣剂了?”他现在大做狐裘,鞣剂用光了,急着找自己很正常。

    李清泉大摇其头:“晚荣,不是啊。是郑老爷子想见您一面,要我来请您呢。”

    听了这话,陈晚荣真想放声歌唱,人想睡觉地时候,有人给你递枕头那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爬^书^网,本章节由""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十五章 遇到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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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再荣冲陈晚荣一笑,问道:“李老爷子,郑老爷子为啥要见哥?哥和他可不熟呢。”

    这问题正是陈晚荣要问的,打量着李清泉,期待他给出答案。李清泉呵呵一笑道:“晚荣,您那么能干的人儿,谁个不想见您呢?您知道么,郑老爷子见了狐皮一个劲的赞好,说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的狐皮了。”

    顿了顿,以钦佩的眼神打量着陈晚荣,接着往下说:“晚荣,您要知道郑老爷子可不是一般的人,识见非凡,他所见过的好东西何止千万之数。我和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就没听他赞过谁,一个劲的夸人您可是头一个呢。”

    这鞣剂是现代配方,胜过唐朝原有的配方,再正常也不过了,陈晚荣一点也不惊奇,笑道:“真得多谢您了。”

    “不敢,不敢。这都是您能耐。”李清泉对陈晚荣是赞不绝口:“郑老爷子明天中午过来,晚荣,您无论如何也要帮我这个忙。您要是不来,我怎么向郑老爷子交待呢。”

    听他那语气,好象生怕陈晚荣不赴会似的,陈晚荣正有事要找郑建秋,哪会不去。不过,在去之前要先好好了解一下郑建秋,尤其是他的喜好更加重要,笑道:“老爷子请放心,我一定来。不过,我对郑老爷子不了解,我只是从您那里知道一丁点,要是可以的话还请您给我仔细说说他的为人。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很重要,我又是应老爷子您的请求去见他,要是不了解他的为人、性格、品德,万一话不投机,您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明明是想趁机套问郑建秋的情况,却给陈晚荣说得正大光明,好象他真的是为了李清泉着想似的。把个陈再荣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就是说话地技巧,暗中冲陈晚荣竖大拇指。

    陈晚荣还真是个好人,什么事都为自己考虑,李清泉打从心里感激,一个劲的点头:“晚荣,真是谢谢您了,够意思!”

    “老爷子言重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说。”陈晚荣动议。

    李清泉来找陈晚荣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还有其他的事,路边说话真不适宜:“行!晚荣,打昨儿起,我来您们家三趟了。总算是见着您了,我也放心了。”

    郑建秋是他的大主顾,他要见的人李清泉哪敢不去找来的,对他的心情陈晚荣很是理解:“劳驾老爷子,我于心不安。”

    “晚荣言重了,言重了。”李清泉忙着谦逊,赶着马车来到陈家。

    家是一个美丽的字眼。无论谁回到家都是一件很温暖的事儿。虽是离开才两天,一旦回到自己栖身数十年地茅草屋,陈老实夫妇欢喜不已,兴奋得脸上泛光,好象是进入宫殿似的:“回家了,回家了!”朴实的语言道出他们无尽的喜悦。

    开了门,把李清泉让进屋里,陈再荣下了车,把小黑赶进圈里,扔些草料这才回转。

    陈晚荣陪着李清泉坐下:“老爷子。家里几天没人,连口热水都没有,真不好意思。”

    唐朝没有保暖瓶,三两天不冒火,哪来地热水,李清泉虽有点儿口渴,断不会计较这事,笑道:“晚荣客气了,客气了。”

    客套话一完。陈晚荣这才问起:“老爷子,您的狐皮都做好了?”

    一听这话,李清泉马上来了精神,挺挺胸,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晚荣呀,这都是您的功劳呢。没给您说。五张火狐皮做得真漂亮。郑老爷子一个劲的夸不说,还给我一个好价钱。您猜是多少?”

    至于价钱这事。陈晚荣听他说起过,没有五百贯不卖。不过,聪明人都不会去犯忌,猜价钱,陈晚荣做出了聪明的选择:“郑老爷子爽快,肯定不会亏您。老爷子,还请您给我说说郑老爷子的为人。”

    价钱属于商业机秘,很犯忌的事儿,陈晚荣不愿再在这事上纠缠,这才转移话题。没想到陈晚荣地心思白费了,李清泉身子前倾,离陈晚荣更近点:“晚荣,您别多心,不给别人知道还不给您知道么?郑老爷子真够意思,给了我这个数,六百贯一张,我五张就卖了三千贯。除掉工钱以及一些费用,我净赚这个数,两千七百贯。以前,我制皮,一年下来不过四五百贯红利,只几天我就赚了五六年的钱,这都是晚荣您的功劳。”

    在陈老实的印象中,李清泉是那种贼精的人,打死也可不能把这么机密的事儿说出来,兀自难以相信,正要质疑,却给陈王氏一把拉住,连拖带拽的拖走了。

    出了屋,陈老实兀自没有明白她的用意:“婆娘,你拉我做甚?他的话能信么?”

    “信不信是晚荣的事儿,你在那里听甚呢?”陈王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陈老实总算明白过来了,这事还真不是他能听的,离远点好些。

    “恭喜老爷子!老爷子得财神爷眷顾,开年大,可喜可贺!”陈晚荣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干什么。

    了财的人最喜欢听的就是交了财运之类的好话,李清泉的骨子眼都在痒痒,浑身舒爽,一双手搭在陈晚荣肩头,右手不停的轻拍在陈晚荣肩头:“晚荣,您真是,您真是……”一连说了几个真是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赞美之词。

    美够了,李清泉从怀里掏出五个金饼放在陈晚荣面前:“晚荣,这是五十两金子,是我给您的谢仪,您请收下。”

    陈晚荣给他出主意要他做狐裘时,李清泉就说过以后有好处,陈晚荣当“望天眼”听地,当不得真,没想到李清泉竟然履行了诺言,还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黄金,也就是五是贯铜钱,大方呀。很大方!

    把黄金推回去,陈晚荣笑道:“老爷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钱我不能拿。这都是老爷子赚的,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给您的鞣剂,您是付了钱的,这买卖已经做完,我再拿这钱不合适,很不合适。”

    李清泉脚在地上一跺,很是焦急:“晚荣,您听岔了。这是谢仪,是谢仪呐!做狐裘这点子是您出的,要不是您我也想不到这事呀。”

    “老爷子,您听我说。您不是给过我五两银子的谢仪么?再说了,这事您迟早会想到,我只不过先一步说出来罢了。”陈晚荣仍是坚持。

    李清泉地嗓子提高了许多:“晚荣,您再不要,我跟您急了,我!晚荣,您要是不要。就是说以后不会给我鞣剂么?没有您地鞣剂,我什么也做不成呢。”

    要做狐裘就需要好的鞣剂,要鞣剂就得找陈晚荣,可以说他地命脉抓在陈晚荣手里,哪敢不对陈晚荣好。

    他的顾虑是对的,只是把陈晚荣也看得太小气了,陈晚荣笑道:“老爷子,您别担心!这买卖有钱得就做,您付钱给我,我就给您鞣剂。我哪会有钱不赚呢。我不是那种为了钱就昧着良心做事的人。”

    李清泉这才明白过来,心急之下话说得有些语病,忙辩白:“晚荣,您千万别多心,我不是那意思,真不是那意思!”

    “老爷子,我不是说过么,是我的钱,一文也不能少!不是我的钱。给我也不能要,这是为人处事的品格,我不能做这种没品没德地事儿。”陈晚荣很是坚决。

    李清泉也不退步:“晚荣,您要不是不要,我心里过意不去啊,这以后的买卖还怎么做?”

    话都到这份上,陈晚荣不能没有表示。略一思索道:“那这样吧。我拿一锭就成,其余的还请老爷子收回去。”把一个金饼收入怀中。

    李清泉想了又想。指关节在膝盖上轻击数下,这才一咬牙:“晚荣,那小见了。晚荣,您真够意思,和您做买卖,就两字:放心!我以前咋没现您如此够意思呢?”

    以前那个陈晚荣非现在这个陈晚荣,有着天壤之别,陈晚荣微微一笑,正好撒个谎,只听李清泉接着道:“晚荣,郑老爷子学识不凡,好茶好酒,喜读书,不喜欢拈花惹草,生活俭朴,不尚奢华。虽是家累万金,每餐所费也不过几十文。为人爽快,要是遇到心仪之人,一掷万金也不在话下。”

    郑建秋原本是国子监生员,后来弃学从商,爱好青城雪芽,好读书,不喜欢乱搞男女关系,这些陈晚荣已经知道了。没想到堂堂宁县富,一顿饭不过几十文钱,虽然几十文对于贫穷人来说已经不少了,但对于一个家累万金的人来说那是毛毛钱,根本就不入眼,他能做到这点已经很难得了,陈晚荣不由得想起了用剩菜待客地马致中,两人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晚荣对郑建秋的好感更增几分,笑道:“郑老爷子品格高尚,让人钦佩!”

    “可不是么!”李清泉对这话很是赞同,往下说:“郑老爷子眼光很高,等闲人等根本不入他眼,可对晚荣您却是另眼相看呐。”

    陈晚荣呵呵一笑:“能得郑老爷子夸赞,我真是无比荣幸了!”这种情况下不这样说话,还能说什么话呢?

    李清泉似乎很受用,在陈晚荣肩头拍拍:“晚荣,狐皮是做得很漂亮,不过依我看,这不是郑老爷子想见您的原因,估计和香皂有关。”

    陈晚荣眉头一挑,忙问道:“这话怎讲?”

    李清泉把声音压低一些:“晚荣,我把香皂给郑老爷子试用过,他用了之后说这是好东西,比胰子好用。就问我是哪来的,我当然实话实说了,说是您做的。郑老爷子听了一笑,说了一声原来是他。晚荣,您和郑老爷子见过面么?”

    陈晚荣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去李清泉那里送桶,正赶上李清泉送他出门,听他说过话,就没见到人,根本谈不上认识,摇头道:“没有!他是宁县的大户。怎么会认识我这个泥腿子呢。”

    李清泉转着眼珠,想不明白:“可听他话里的意思,好象他知道您呢。”

    这问题陈晚荣也想不明白:“或许吧。这要去问郑老爷子了。”

    “没用,我问过了,他只是一笑,没有回答。”李清泉摸着额头,很是迷糊地道:“等他见了狐皮之后,就问我怎么做得这么好。我也没瞒他,更不能贪晚荣之功,就说了实话。说是您卖给我的鞣剂好。郑老爷子想了想,问我李老爷子,能不能麻烦您把这个陈小兄弟请来,我想见见他?他的能干事儿不少。不见是遗憾!晚荣,您说我能不同意么?”

    不容陈晚荣说话,李清泉又问一句:“晚荣,您究竟做了些什么事儿,让郑老爷子对您赞誉有嘉?”

    这个问题陈晚荣也想不明白,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老爷子,您和郑老爷子熟络。我想请您评论一件事。”

    “晚荣,您说。”李清泉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

    陈晚荣说话非常有技巧:“我打个比方,只是打个比方,您不要当真。假设郑老爷子有一处老宅,有人想要,他会给么?买也可以,租也可以,只要他肯给人用就成。”

    “不会!”李清泉想也没有想就否决了。

    老宅是祖产,一般不会给人。这点陈晚荣有几分心理准备,就是没有想到李清泉会否决得这么快,不由得一呆:“为什么呢?”

    “晚荣,您有所不知,要是别的事儿,以郑老爷子的爽快劲还有商量地余地,唯有这老宅没得商量!”李清泉给陈晚荣分析起来:“晚荣,没给您说,他还真有一处老宅。要不是这处老宅他不是商人,是朝廷官员。”

    这里面有曲折,陈晚荣眉头一挑,问道:“这从何说起?”

    李清泉叹息一声:“郑家以前也是宁县的大户,不过还没到宁县第一富的地步。郑老爷子少年求学,就读于国子监,前途无量。可意外的事情生了。老爷子的爹做买卖给赔了。连老宅都卖出去了。

    “老宅是祖产,孝顺地子孙应该看住。连老宅都赔了,那是不孝子孙呀,他爹一病不起,与世长辞。临去之前,嘱咐郑老爷子一定要把老宅赎回来,做个孝顺儿子。郑老爷子为了老宅而弃学从商,经过几年打拼,买卖大有起色。等他赚够钱了,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老宅赎回来。为了这老宅,他连官都不做了,他还会给人么?”

    这是必然之事,陈晚荣不由是愣住了。

    郑家老宅房间多,地儿大,吃住做工可以一体化,很方便,便于管理,陈晚荣很中意。没有这老宅,也能做工,只是不太方便,实在没办法只有让雇工们去城里租房子,大不了自己给补帖,或者自己去租下来把他们安排过去住也行。

    正在陈晚荣转念头的当口,李清泉思索了一下,道:“不过,也有可能他会把老宅给人。”

    陈晚荣原本打算放弃这事了,一听这话不由得很是兴奋,忙问道:“老爷子,快说说。”

    李清泉不答所问,奇怪的打量着陈晚荣:“晚荣,您没来由的打这个比方做啥呢?”

    他居然起疑了,不过陈晚荣有的是说词:“老爷子,您是知道地,老宅是祖产,子孙应该留住不是?郑老爷子是个大孝子,为了老宅连官都不做了,这让人钦佩呀。要是能找到让他把老宅给人的方法,我对他不是更加了解,明天见了面说话不是更容易么?”

    让高傲的人低下头颅固然是一件很难的事,不过一旦成真又是一件让人无比自豪地事儿,对自己也有好处,至少自己可以跟着长脸子,李清泉很是赞许这说法:“其实也没甚大不了的,只需要让他服气就成!”

    象郑建秋这种人,有学识、有见地、有钱,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要让他服气不是难,是很难的事,他却说成跟喝南瓜汤一般容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陈晚荣心里很是埋怨,忙问计道:“要怎样才能让他服气呢?”

    李清泉搔着脑门,过了好一阵这才道:“这得看晚荣您的本事了,我也说不上。只能说,用您的本事,让他服气就成!晚荣能耐,精明过人,奇思妙想多,您一定成!”

    话说得很好听,不过全是空话,还不如说“晚荣,您上,我跟着您沾光”更爽快,陈晚荣很是郁闷。推荐: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十六章 真是意外

    天色已经不早了,事情办成,陈晚荣承诺明日赴会,李清泉心满意足,起身告辞:“晚荣,明儿我派人来接您。我告先辞了!”

    “我自个来就是!”陈晚荣心想自己又不是什么大的人物,出个行用不着“专车接送”。

    李清泉可不同意了:“晚荣,您这都是为了我,我能让您受累么?”

    两人出了屋,李清泉跳上马车,冲陈晚荣挥手:“晚荣,请回吧。明天见!”

    “明儿见!”陈晚荣挥手。李清泉赶着马车去了,直到不见人影,陈晚荣这才转身,只见陈再荣站在身后,问道:“哥,你真要去?”

    陈晚荣笑道:“不去成么?他跑了三趟,我托不过这情。再说了,我还有事要找郑老爷子呢。”

    “哥,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有信心么?”陈再荣不无担忧的道:“我都听见了,照李老爷子的话来看,要想把郑家老宅拿到手很难呢。”

    这还真是愁事,不管怎么样总应该去试试,陈晚荣摸着额头:“试了不一定成功,不试肯定不能成功,好歹也要努力一下。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这话很有道理,陈再荣叮嘱一句:“哥,你就使出浑身解数,让郑老爷子服气。”

    不使出浑身本事也不行,陈晚荣不再多说,帮着收拾屋里。屋里不能没有人,哪怕是一天没有人,就会凌乱,一家人齐动手,等到收拾好天已经黑了。做好晚饭吃了,说了一阵话。这才上床就寝。

    陈再荣要赶去县馆,第二天早上起了个绝早,草草用罢早餐,往县城赶去。

    陈晚荣给了个他五两黄金作零花钱,陈再荣知道家里现在有钱了,陈晚荣给他的零花钱肯定不少,就是没有想到会是五两黄金,也就是五十两银子,吓了一大跳。不接:“哥。这也太多了吧。”

    “多甚多呢。这次长安之行你也出力不少,要不是你对长安熟,哪有这么顺利。为了帮家里,你都没跟学友们一起去赏景,这算是犒劳你的。”陈晚荣把黄金塞在陈再荣手里。

    握着黄金,陈再荣兀自不相信这是真的,愣住了。陈王氏脸上泛着喜悦之光:“再荣,你哥给你,你就拿着吧。^^?君?子??堂?^^好好读书,比甚么都强。”

    陈老实也来附和:“是呀!再荣。这些年也苦了你这孩子,阔气一回是一回。”前面的话还不错,很中听,后面的话就不同了,脸一沉,颇为严厉地道:“再荣,你要听话啊。现在有钱了。也不能给你乱花,该花的才花,不该花的不要花,哪怕是一个子儿也不能乱用。用不完,存在那里,要知道你哥赚这钱多辛苦,跑上跑下的。脚板都磨起泡了。”

    这话。陈王氏爱听,也来训导了:“再荣。你爹说的是对的,你要听哦。你没在家,不晓得你哥为了做香皂吃了多少苦呢,这钱得来不易,要省着花。”

    跑路是不假,自从不用废水之后,不用闻那难闻的臭味,陈晚荣倒没觉得有多辛苦,笑道:“再荣,不论有没有钱,节约始终是一种美德!钱,你看着花就是了,不够给我说,我再给你。”

    这话很有技巧,既把陈老实夫妇严厉的训导给冲淡了,又叮嘱陈再荣要节约,陈再荣很是高兴的点头:“知道啦,哥!爹,娘,哥,我走了!”挥挥手,转过身,快步离去。^^?君?子??堂?^^

    陈王氏很是不舍,眼泪汪汪地看着陈再荣地背影。陈老实板着一张脸,冲陈晚荣来了:“晚荣,不是爹说你,你不能这么对再荣。家里现在是有钱了,可也不能忘了以前地苦日子,你也太大手大脚了。我是怕伤了再荣的心,才没有说呢。”

    话很严厉,其用心也很良苦,更表现出他良好的品德,并没有因为家里有钱了就沾沾自喜,一点暴户的习气也没有,陈晚荣不仅不觉得刺耳,反而很受用,点头受教:“爹,我记住了!”

    陈王氏忙维护起陈晚荣,白了一眼陈老实:“老头子,你少说几句,成不?晚荣还信不过么?晚荣,能节约要节约哦!”不愿陈老实再在这问题上挥,让他说过没完没了,转移话题:“晚荣,要做香皂,这人手在哪里去找呢?”

    白手起家的事儿真多,以前是愁没本金。现在有了本金,又愁没好地方,愁了地方又要愁人手,还真是让人脑瓜仁儿疼。陈晚荣想了一下这才道:“这事让我想想再说。”

    陈老实想得就简单多了:“怕啥呢,有钱还找不到人么?”

    陈王氏的心思就细了许多:“老头子,你要想到一个理,人一定要可靠,要嘴巴紧,不能把秘密说出去。^^?君?子??堂?^^能机灵点当然更好。这样的人,你在哪里去找呢?”

    这是正式投入生产,保住技术秘密非常重要,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她细密的心思:“娘,您说得对,人一定要可靠。这事,等把地方找好了,再来慢慢挑选也成。”

    陈王氏眉头拧在一起,没有说话。陈老实自认为适才之言有欠思量,也不再多嘴,自去屋里做木活。现在家里有钱了,不用再做犁赚钱,但陈老实是个信人,接下来的活要给做了。

    对陈老实这种做法,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人无信则不立,应允的事儿就应该要做到。现在也没甚么事,陈晚荣去打下手,帮着做。

    正做间,只听一个年青人地声音在屋外响起:“请问晚荣师傅在吗?”

    正埋头干活的陈老实抬起头:“晚荣,有人找你呢。”

    陈晚荣已经听出来了,这声音很耳熟,忙跑出来一瞧,不是别人正是李清泉的伙计小林子,赶着李清泉那辆漂亮的马车站在屋前。^^?君?子??堂?^^

    小林子快步上来。冲陈晚荣行礼:“见过陈师傅。”

    “是小林哥呀!快请屋里坐。”陈晚荣热情相邀。

    小林子站着没动:“谢陈师傅!陈师傅,我奉掌柜之命,前来接陈师傅,还请您上车。”

    天才亮一阵,时间还早着呢,陈晚荣笑道:“不急,不急。郑老爷子中午才来,来得及。”

    “陈师傅有所不知,掌柜吩咐过了。要我把陈师傅早点接过去。”小林子只得说出实情:“掌柜说了。要见着您才放心呐。”

    说了去。肯定去!陈晚荣还没有说话,陈王氏从屋里出来:“晚荣,小林哥在等着呢,你就去吧,不要难为他了。”

    “谢伯母!”小林子灵俐人,忙向陈王氏致谢。

    想得到,李清泉肯定下过严令,要不然小林子不会这般表现,要是自己去得迟了,真是在为难他了。陈晚荣笑道:“行。^^君??子??堂??^^我换件衣衫。”回到屋里,换了衣衫,这才跳上车。

    陈老实和陈王氏出屋相送,直到不见人影这才回转。陈晚荣打量着车里的布置,有一张软榻,铺着松软的茵褥,还有几张小巧而别致地椅子。桌子上放着果盘,上面放着一些果品。

    这个李清泉还真是会享受,准备得这么周到,陈晚荣有点好笑,只听小林子道:“陈师傅,车里地果品是掌柜为您准备的,您请用。”

    什么时间对自己这么上心了?陈晚荣想起初次见面时。他把自己从头顶上望过去了。这才隔了多久,就如此对自己?这些果品是一种礼节。不一定是给人吃的,是给人看的,意思是说我很尊重你,陈晚荣应一声,倒在软榻上打瞌睡了。

    今儿起得太早,还真有点困,没躺一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正睡间,只听李清泉惊喜的声音钻入耳朵:“晚荣来了么?”

    这是明知故问,要是没来小林子敢回来么?小林子忙回答:“回掌柜,陈师傅在车里呢。”

    陈晚荣揉揉眼睛钻出车,头刚探出来,只见一只大手伸到面前,不是别人,正是李清泉。脸上的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笑得跟弥勒佛似的,伸手来扶陈晚荣。自己年轻力壮一小伙,哪里需要他扶了,陈晚荣又不能拂了他地面子,只得接受他地好意,在李清泉地“相扶”之下,下了车:“见过老爷子!”

    李清泉忙拉住陈晚荣,很是放心:“晚荣啊,您来了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郑建秋是他地大主顾,要是他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他这以后的买卖还怎么做?上次请陈晚荣喝酒,差点黄牛了,要不早点见到陈晚荣,他能放心么?

    他的心思陈晚荣自然是了若指掌,也不点穿,笑道:“劳老爷子挂心了,心里过意不去。”

    “别站着说话,去屋里坐!”李清泉拉着陈晚荣手,直朝屋里行去。这屋子陈晚荣来过多次,很是熟悉,桌椅茶壶茶杯都是以前见过的。与往日不同的是,桌上摆了几盘果品,糕点,还有子,不用想都知道他要迎接贵宾了。

    点心一词在唐朝已经出现,和我们现代理解的点心有区别,子才是点心。^^君??子??堂??^^至于糕点,是主食中比较精细的食品,还不是点心。

    郑建秋是大主顾,隆重迎接他很正常,现代企业对于重要客户不也是准备得很周到么?陈晚荣很是欣赏,他的买卖给做得这么红火,和他这灵活的手腕不无关系。

    李清泉似乎猜到陈晚荣地想法,笑着给陈晚荣解释道:“晚荣啊,今儿郑老爷子要来,我呢当然得好好准备。可也不全是为了他,他和我这么熟,随便一点也没关系,他大度不会往心里去。只是,今儿是您和他见面的日子,一个是我的大主顾,一个是我的好乡亲,给我出了个上好的主意,我要不好好准备一下,能说得过去么?”

    真没想到还有自己一份功劳,陈晚荣笑道:“老爷子客气了。都乡里乡亲的,不帮您还能帮谁呢?”

    这话李清泉喜欢,呵呵一声畅笑,忙着给陈晚荣筛了一杯茶:“晚荣,喝一杯润润喉。郑老爷子要来,我特的准备了他喜欢地青城雪芽。”

    光闻这茶香陈晚荣就知道是青城雪芽,谢一声,接过呷了一口,还是如往常一般清香适口。=君?子?堂??=喝着长精神。

    李清泉给自己筛了一杯。端在手里。半躺半靠在椅子上:“晚荣,我们先喝会茶,等郑老爷子到了,您们再好好聊聊。”

    “还请老爷子引介。”陈晚荣随口答道。

    李清泉笑呵呵地:“哪里需要引介,您一眼就能认出他。晚荣虽是农家出身,可与庄稼人不同,精明自信、还有一股子斯文劲,很象读书人呢。郑老爷子目光如炬,肯定也能认出您来。”

    他还真是会说话,一通话把两人全夸了。陈晚荣高等学院的高材生。自有一股斯文气,这话不算瞎说。

    两人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只听小林子急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掌柜的,郑老爷子到了。”

    “你说甚?郑老爷子到了?这还早着呢。”李清泉还有些不信。

    小林子只得再重复一遍:“掌柜的,您要再不去迎接就来不及了,马上就到大门了呢。”

    “这就来!”李清泉忙把茶杯放下,站起身就冲了出去。=君?子?堂??=陈晚荣一口把茶喝干。这才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去了,顺手把门带上。

    李清泉跑得还真够快地,陈晚荣只得加快脚步才跟上。要是和李清泉地距离拉得太远,显得对郑建秋不够尊敬,一来这于李清泉面子上不好看,二来自己也要和郑建秋谈事,陈晚荣懂礼数之人。断不会做出无礼之举。

    刚到大门口。只见驶进来一辆漂亮的马车,拉马地马匹很是神骏。李清泉屁颠颠地迎过去。扯着嗓子:“郑老爷子,您可算是来了,想死您了!”

    一个清越地男子声音从车里传出来:“让李老爷子挂心了,实是罪过。”

    “郑老爷子,您言重了,言重了!”李清泉忙拉住缰绳,马车停下来。窗帘欣处,车里钻出一个人来,陈晚荣定睛一瞧这人四十多岁年纪,面皮白净,身着一袭带有团花图案的绸衣,头戴圆毡帽。眼睛明亮,清澈若水。颏下三络长髯梳得很整齐,亦很漂亮,称他为“美髯公”也不为过。

    一个字,帅!年青时肯定是个帅小伙。象他这般英俊的男子,有学识、还有钱,多少女子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只要他愿意女人会自动送上门来,偏偏他不喜欢乱搞男女关系,真是异数,可惜了这么好的相貌。

    更难得的是,自有一股飘然出尘之气,要不是陈晚荣知道他是买卖人,肯定会把他当做修道之士。陈晚荣心想以他这股气质,要是换上道袍,拿着拂尘去演《封神榜》里的姜子牙,没有人会说他不象。

    “见过郑老爷子!”李清泉脸上的笑容堆了一层又一层,冲郑建秋抱拳行礼。

    郑建秋从车上下来,抱拳回礼:“李老爷了免礼,郑建秋见过李老爷子!”礼数很周到,不愧是国子监出身。

    明亮的眼珠在陈晚荣身上略一打量,长声笑道:“这就是陈小哥吧?郑建秋这里有礼了。”

    正如李清泉所预言,他不需要人介绍就猜到是陈晚荣了。陈晚荣忙回礼:“乡下粗人不敢当老爷子如此称呼,老爷子叫我陈晚荣就行了。”

    打量着陈晚荣,笑着点头赞道:“不错呀!出身农家,却自有一股书卷气,没有读过书却能吟诗仙茗自仙家,好诗啊!青城雪芽出自青城山,我好这茶数十年,却没有吟出这样的好诗,枉自喝了这么多年地青城雪芽。”

    李清泉为了这词不得不让步,任由陈晚荣把桶价提到一百二十文,他肯定把这词念给郑建秋听过了,陈晚荣一点也不惊奇:“老爷子过奖了,一时偶得,不敢有辱老爷子清听!”

    “有才而不傲,好!”郑建秋很是赞赏:“年轻人往往狂傲过人,凡有才者更是矜骄,不懂得谦逊之道,不知道上善若水之理,若陈小弟者鲜也!”扭头对李清泉道:“李老爷子费心了,请来陈小哥,这里多谢了。”

    李清泉忙还礼:“您有事吩咐一声,我能不给您办么?”对自己早早把陈晚荣接来这事更是庆幸。

    “我今儿来得早,就是想到万一陈小哥不愿见我,我只好央李老爷子带路,前去你家拜访你呢。没想到,陈小哥来得特早,我这就放心了。”郑建秋笑声不断,很是开心。

    没想到他居然存有此心,陈晚荣忙道:“老爷子瞧得起我,才给我面子。老爷子相召,我不敢不来。”这都是场面话,说说罢了,当不得真的。

    然而,让陈晚荣惊奇的是,郑建秋拉住陈晚荣的手:“陈小哥,走,去屋里说话。我可不是随便说说,是有事要找你商量呢。”

    第一次见面,就有事找自己,陈晚荣还真是想不到,不由得有些迷糊,问道:“不知老爷子有何要事?若我能做到,一定尽力。”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十七章 要你服气

    来到屋里,李清泉忙请两人坐下。他拍郑建秋的马屁真是拍到家了,连自己的椅子也让出来了。他对陈晚荣很敬重,就是没有把自己的椅子让给陈晚荣坐过,这亲疏还是有区别。

    郑建秋的坐姿可雅观多了,双手放在膝上,坐得笔直,好象专心听讲的小学生似的,不象李清泉那般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半躺半靠的样儿。

    陈晚荣想到了一个词“趋循有礼”,郑建秋这个进过国子监的人,坐卧行走皆有规矩,就是坐也有其法度。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会使人拘谨,陈晚荣倒没有这想法,李清泉却已经拘谨起来了,没有和陈晚荣在一起随便。

    李清泉给郑建秋筛一杯茶,双手奉上,挪过一张椅子坐在郑建秋身旁,也如郑建秋一般,双手放在膝上,腰板挺得笔直。

    陈晚荣虽未受到郑建秋的影响,处此之情也不能不注意自己的坐相了,也步了李清泉的后尘。正姿而坐实在是别扭,哪有和李清泉在一起,随便坐过的舒服。心里一个劲的庆幸,幸好郑建秋没有去陈家,要不然随便了一辈子的陈老实还不知道拘谨成什么样呢。

    郑建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眼睛半睁半闭品味起来,过了一会念道:“青城好,一绝洞天茶,别后余香留舌本,携归清味心花,仙茗自仙家。真是好诗呀!陈小弟,好诗才!”

    很明显,他对这诗很是赞赏,不容陈晚荣谦逊,接着往下说:“仙茗自仙家,绝!建秋若不为俗事牵缠。早就该归入道门,隐于青城山,吸清露、餐朝霞,诚人生乐事也!”

    言中颇多惋惜之意,更多人生不得意,陈晚荣终于明白他为何喜欢青城雪芽,与其说他喜爱这茶,不如说喜欢青城山的青幽雅静。本有一颗出世之心,却牵于尘嚣。不得不留于红尘中。

    李清泉脸上泛起感动之色。忙安慰郑建秋:“老爷子。这修炼不一定要在仙山名川,只要有一颗心也就行了。”

    唐朝皇帝姓李,自认为道家始祖老子的后人,更是大尊老子,推崇道家,因而道教在唐朝盛极一时。方士大行其道,就是权贵身边也不乏这等江湖骗子,一般的富豪更是以养方士为荣,郑建秋不仅巨富,还好黄老之术。和方士们走得就更近了。

    道家神奇的“仙术道法”更是为人艳慕,不少人以出家学道为志向,郑建秋如此明达之士也不能免俗,慨叹一声:“李老爷子,您要知道道术仙法是何等的可贵呀。学道有成,可以召唤仙人,与仙人为伴。那是何等地幸事呀!”

    陈晚荣眼睛亮,要让郑建秋服气,这不是机会来了么?清咳一声,笑道:“郑老爷子有所不知,道家所谓道术仙法,不过是骗术而已,用来遮人耳目罢了。”

    郑建秋对道家有着十二分的敬意。一听这话那还了得。跟挖了他祖坟差不多,对陈晚荣的好感荡然无存。脸一板,语气很是严厉:“陈小弟,你一乳臭未干之人,不知仙家故事,不谙仙家法术,不得饶舌!”专程来会陈晚荣,竟如此呵斥,可以想见他心中的愤怒。

    李清泉可急得不得了,忙打圆场:“老爷子,晚荣年青,未见识过仙法,您不要往心里在去,千万别往心里去!”不住给陈晚荣使眼色,意思是要陈晚荣赶紧认错。****

    道术仙法说白了就是化学反应,陈晚荣可是老祖宗,根本不以为意,笑道:“老爷子要是不信的话,您说您要学什么样的仙法,我现要就传给您。”

    “你……信口雌黄!休得胡言。”郑建秋根本就不信陈晚荣有神仙的本事,怒斥起来。

    陈晚荣淡定自若,笑呵呵的道:“老爷子,您是要看油炸厉鬼、蛇妖附体、棉线穿钱,还是要看血手印?”

    这些都是常用的江湖骗术,别有用心地人用来忽悠老百姓,骗取钱财地办法,说到底就一点粗浅地化学反应。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老百姓没有化学知识罢了。

    李清泉急得真想撞墙,忙伸手来捂陈晚荣的嘴,却给郑建秋拉住了,郑建秋惊异的打量着陈晚荣:“你真的会这些仙术?”

    这些骗术的名称他是知道的,却给他认识的那些“有道之士”说得神乎其技,好象真是天上神仙的法术似的,秘技自珍,等闲人不给看,只偶尔“露一手”,看得郑建秋目瞪口呆。****乍闻陈晚荣如数家珍般说出这些名称,他能不惊疑么?

    陈晚荣瞧着他那副半信半疑的模样,忍不住莞尔:“老爷子,这不是什么道术仙法,这是化学反应,说穿了一文不值。老爷子要是不信,我给您说,您自己动手,很快就明白其中地道理了。”

    道术仙法的魅力对于古人来说非常大,不要说郑建秋,就是秦皇汉武这些聪明绝顶的帝王也给忽悠了,郑建秋一听这话不由得心动,跃跃欲试:“油炸厉鬼,油炸厉鬼!我见道友把鬼抓住,放到油锅里炸得叽叽叫呢。”

    李清泉给他的话唬得脸上变色,好象真有鬼似的,仿佛厉鬼进屋,阴风惨惨,不住往陈晚荣身边挪,要是再唬他一下子肯定死抱住陈晚荣不放了。

    陈晚荣只得安慰道:“李老爷子请放心,世间哪有鬼,鬼在心中,是自个吓自个。”李清泉仍是半信半疑。陈晚荣接着道:“有请老爷子给点醋,油,锅,还有一盆火。^^君??子??堂??^^”

    “您要这做甚呢?”李清泉结巴着问。

    陈晚荣半开玩笑:“郑老爷子要看油炸厉鬼,我这个陈半仙就来露一手仙术!”

    李清泉向陈晚荣身边靠了靠,连话都不敢接了。古人的迷信思想比起现代严重多了,要不然那些江湖方士哪能横行,陈晚荣知道他吓得够呛,只得自己去找这些东西。还好。一出屋就遇到小林子,把要的东西一说,小林子对陈晚荣地话不敢不听,一一照办,把东西搬到李清泉屋里。

    陈晚荣把火升起来,把锅放到火上,这才对郑建秋道:“老爷子,您可以自己动手,先把醋倒在锅里。然后再把油倒在上面。看到锅里冒热汽的时候。朝空中抓几下。就当是抓住厉鬼了,放到锅里去,嘴巴再叽叽几声,这就是油炸厉鬼了。”

    郑建秋看到的油炸厉鬼和这差不多,好象陈晚荣就是那个抓鬼地“道友”,更加惊奇了,不住打量陈晚荣。终是忍不住好奇,依言把半碗醋倒在锅里,再把一碗胡麻油倒进去。^^?君?子??堂?^^

    只一忽儿,锅里冒出热汽。油锅已经滚烫了,陈晚荣催起来:“老爷子,朝空中抓几下,放到锅里去炸呀!”

    油锅翻滚,早就沸腾了,要是现在把手放下去,还不成炸鸡爪?李清泉根本就不信。迟疑着道:“陈晚荣,您千万别乱说,这能放手下去么?”

    “能,那是要修炼道术!”郑建秋赞成之际仍是没忘了仙法道术。

    陈晚荣知道不做个榜样出来,他是不会相信的:“您们瞧好了。”右手放到锅里去了,李清泉惊得啊的一声尖叫,不忍再看。忙捂住眼睛。

    郑建秋惊疑不已。只见陈晚荣把右手从锅里提起,轻轻甩下油。往郑建秋面前一伸:“老爷子瞧好了,有没有伤着我?”

    仔细一瞧,只不过有点红而已:“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清泉不再捂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晚荣地右手,想象中地“炸鸡爪”并没有出现,惊疑得眼睛睁得老大。

    “醋比油重,会沉到锅底。一用火烧,醋就会冒出气泡,带得油锅翻滚,好象沸腾了似的,其实没有滚烫。老爷子,您可以试试。”陈晚荣解释完,鼓励郑建秋自个去尝试。

    郑建秋迟疑了一下,终是耐不住好奇,右手提起,一咬牙,放入油锅,只不过有点烫手而已,并没有难受地灼痛。把整个右手放进去,在锅里搅动几下,仍是感觉不错。提起右手,在空中虚抓几下,然后再放进锅里,嘴唇紧闭,却出叽叽的厉叫声,仿佛鬼给炸得受不住了,临死之前出惨叫似地。

    李清泉原本有些相信这是骗术,一听这凄厉地鬼叫,吓得面如土色,不住抖。陈晚荣不愿他过度受吓,笑道:“郑老爷子,行了,您要是再炸下去,李老爷子受不住了。”

    郑建秋这才把右手提起,不再学鬼叫,长叹一声:“这就是仙术?见识了,见识了!”言来无限落寞,好象偶像碎裂了似地。

    信了一辈子道术仙法,临到老来却现全是骗人的,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比起打翻了五味瓶还要难受。=君?子?堂??=

    陈晚荣理解他的心情,宽慰他道:“老爷子,世间哪来的神仙,根本就没有鬼怪妖魔,全是给人编来骗人的谎言,信不得。”

    郑建秋默然不语,陈晚荣往下说:“《道德经》我也读过,是很好的典籍,书中提倡的思想可以怡情。劳累一天,放松下来,读读《老子》清闲一下,也是修身养性的不错办法。至于用来追求道术仙法,则过了。”

    郑建秋默然良久,这才问道:“敢问陈小弟,血手印又是怎么做到的?”

    已经信得差不多了,陈晚荣自然是好人做到底,有问必答了:“问题就在于那张纸上。手除了拍在那张纸上会显红以外,拍在其他地方都不会显红郑建秋点头称是:“是呀!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

    陈晚荣接着往下讲解:“有一种东西叫石蕊地衣,长在高山向阳地地方,收集起来捣烂,加水之后用布过滤,除去茎杆。^^?君?子??堂?^^再把纸放到水里浸泡,然后晒干,妥加保存备用。每当要使法时。偷偷在手上抹一点醋,拍在纸上就成了血手印。”

    现代社会这个血手印骗术用的是酚酞和碱,唐朝的这个骗术利用石蕊在酸性条件下显红色的原理更加方便,毕竟石蕊地衣可以找到。

    “怪不得每当使用血手印时,有股子酸味,却给他们说成是鬼魅长时间没有洗澡,臭得酸了,真是害死人不偿命!”郑建秋叹息一声,颓然坐在椅上。

    顿了顿。郑建秋以无限凄凉的话说道:“世间哪来鬼。哪来神仙。全是骗人地玩意儿!”给骗了一辈子,已经无比愤怒,只是他有修养,不愿说脏话。

    站起身,卟嗵一下跪在陈晚荣面前:“陈小弟点醒梦中人,请受郑建秋一拜!”以头触地,真的是叩了。

    陈晚荣之所以要折服他,是因为另有所求,哪里想得到他会磕头,忙闪到一旁。表示不敢受他大礼,拉起来:“郑老爷子千万别,千万别。”

    李清泉也是没有想到郑建秋竟然会给陈晚荣下跪,也来相扶。=君?子?堂??=郑建秋仰天一声叹息,在陈晚荣肩头轻拍几下,坐了下来:“陈小弟呀,您虽年青。见识远胜于我呀。我自认为读书过万卷,年青时曾游历天下,见识不谓不广了,可还不及听陈小弟一席话受益多呢!”

    这是心悦诚服了,陈晚荣目地已经达到,笑着安慰他:“老爷子言重了,我一个后辈小子。只会做这些事。要论诗书我哪是您的对手呢,还要向老爷子多多请益。”

    数十年的追求一朝而破灭。对人的打击非常大,无论心胸多宽广,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平复,郑建秋右手冲陈晚荣招招,无力的躺在椅子上,不住叹息。

    每一声叹息仿佛重锤砸在心头一般,李清泉眉头不由得一跳,又不敢去打扰他。陈晚荣于他的感受很清楚,静坐不言,任由他去叹息。

    郑建秋是个自我控制力很强的人,过了一会心情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坐起身,恢复了双手放在膝上地笔挺坐姿,冲陈晚荣一笑:“陈小弟,今儿我来会您,是有事要和您商量。您地香皂我用过了,是很好地东西,您能不能大量做呢?”

    正想用郑家老宅做香皂,陈晚荣还没有提,他就先开口,主动送上门来了。陈晚荣满心希冀地道:“老爷子有所不知,这香皂要做也不难,完全可以大量做,不比胰子只能做那么一点点。”

    “好,那就好!”郑建秋笑道:“陈小弟,您卖给李老爷子是八贯一块,我出十贯一块,您有多少,我要多少。”

    香皂是一门赚大钱的买卖,只要稍有生意头脑的人都不会错过,陈晚荣一点也不惊奇,笑着婉拒道:“郑老爷子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香皂不能卖给您。”

    郑建秋还没有说话,李清泉倒先帮腔了:“晚荣,十贯不低了呀,这都是郑老爷子爽快。”

    陈晚荣笑着解释道:“不是价钱的问题。不瞒老爷子,三月三我在长安曲江卖了将近三百块,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卖光了,香皂的确是好卖。长安的马家店和高家店已经和我立了字据,要代理香皂。”

    “代理?”郑建秋尽管识见非凡,一闻这个新名词也是不明所以。

    陈晚荣知道他不懂,择要把代理给他解释了。陈晚荣话音一落,郑建秋击掌赞好:“妙思妙构呀!代理对陈小弟的好处很大,比起直接卖给我大了很多。陈小弟,我在长安还有几家铺子,要是可以的话,陈小弟可以给我代理。”为了让陈晚荣放心,特地补充一句:“一切都听您的。”

    对于陈晚荣来说,又不用花钱来养代理商,只是和他们分成,自然是越多越好,没有理由拒绝,笑道:“要是老爷子不嫌弃的话,自然没问题。只是在长安已经有马家店和高家店了,老爷子要想好。”这是提醒他,这种事没有必要瞒他。

    郑建秋点头同意:“马家店和高家店我知道,他们是长安最大的两家商铺。我呢,除了长安有几家铺子外,在洛阳也有几家。长安既然有高马二家,想必已经差不多了,我呢就主要做洛阳,陈小弟以为如何?”

    西京长安,东都洛阳!洛阳自从周公始建以来,一直是中国的一个重要都市,曾经数度为都。唐朝虽是定都长安,仍没忘了经营洛阳,把洛阳作为陪都在用,武则天时更是有意识的加强洛阳,把一些朝廷部门设在洛阳,使得洛阳更加繁华。

    长安有高马两家也覆盖得差不多了,要是郑建秋把洛阳的市场再打开,这就是大美事呢,陈晚荣美滋滋地道:“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十八章 为之绝倒

    得到陈晚荣应允,郑建秋也是高兴,给陈晚荣出主意:“陈小弟,以我看您应该找些伙计,大量做才是正理。”

    这是必然之事,陈晚荣点头道:“老爷子所言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从长安回来就在为这事奔忙呢。要不是老爷子您要见我,我也不会来,这都是冲您金面。”

    郑建秋原本以为陈晚荣只是会做香皂,会吟几句诗,有些奇思妙想之人,经过适才之事对陈晚荣的敬意陡升,在他的心目中陈晚荣已经是莫逆之交了,听了这话倍感荣幸:“呵呵,担搁陈小弟,实是过意不去呀!陈小弟,您不能在罗家甸做,这地方小,原料不一定供应得上,再说了这里的交通虽然不错,仍有不足。高家店、马家店都是长安的大商铺,所需的香皂很多,我可以打赌,光是运送香皂的车会络绎于道呢。”

    道法仙术之事千百年来忽悠了无数人,其中不乏绝顶聪明之士,郑建秋给迷惑很正常。只要不是过他理解力的事情,就体现出他精明的一面,这话说到陈晚荣心里去了,笑道:“再加上老爷子您,这需求量就更大了。^^君??子??堂??^^放到罗家甸,肯定不合适。”

    郑建秋摸着长髯,分析起来:“放到长安是最好,只是您的弟弟就读于县馆,您一个人去长安的话,您父母会担心,也会跟您去长安。也许他们帮不了多少忙,只要在身边。也会给您省很多事。比您一个人在长安要方便得多。如此一来,您弟弟读书又成问题了,依我之见还是在宁县做的好。”

    现代好多家族企业在创业之初找一帮子亲戚朋友来做,一是在于亲戚朋友都是自己人,能够齐心协力。二是。万一资金周转不过来,可以拖下工资,他们也不会说。陈晚荣现在手边地资金是足够了,不存在拖工钱地问题。陈老实夫妇虽是出身农村,见识不多,但时不时就会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想法。比如陈王氏叠花、陈老氏做木盒子,都对陈晚荣有很大的帮助。这些做香皂仍然用得上,有二老在身边,陈晚荣真的省很多事。

    这话可是说到陈晚荣心里去了,陈晚荣不得不服郑建秋敏锐的头脑,点头赞道:“老爷子此言极是,我也是这么想地。”

    郑建秋表现出了他热情的一面:“宁县我比较熟,要是需要我帮忙。您言语一声,我一定尽力。”

    太好了,陈晚荣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笑道:“老爷子,其他都好办,就这地儿难找。我想过了,要想做出够卖的香皂,需要好几十号人手,我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地儿。要能住人、要能做工。”郑建秋问道:“有没有中意的地方?”

    陈晚荣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昨儿从长安回来,我在县里看了看,城西有一处四合院,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地宅子,也不知道主人家愿不愿意给我用。”

    这是他的老宅,珍若性命。万一他不同意的话。太难堪,所以陈晚荣这话很有分寸。并没有点明说这是郑建秋的老宅,是预留了退路。

    想必郑建秋已经知道陈晚荣说的是他的老宅,可是他说出来的话足以把陈晚荣气糊涂,只听他道:“是有这么一处地方,闲置了多年!只是主人家会不会给您用,我也说不准。^^君??子??堂??^^要不这样好了,我回去帮您打听打听。”

    这是他的老宅,他居然装糊涂,陈晚荣要不是顾忌挑明了大家都难堪地话肯定是直说了。正在陈晚荣气恼的时候,只听郑建秋道:“陈小弟有所不知,这老宅另有曲折,您也得让人家考虑考虑一番,是不?”

    这话合情合理,陈晚荣也不能说什么,只得笑道:“老爷子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他为了这老宅连官都不做了,没有一口回绝,已经是难能可贵了,陈晚荣哪能奢求更多。

    郑建秋呵呵一笑:“陈小弟,我们也立个字据吧。”

    这是必要的,陈晚荣也无异议,和郑建秋商议一阵,拟好条款,郑建秋写了两份,签字之后,各执一份。

    郑建秋今儿是奔香皂来的,现在事儿办成不说,还意外现陈晚荣对“仙术道法”另有高见,办完正事就磨着陈晚荣请教那些让他费解的仙法。****这些基础化学哪里难得住陈晚荣,一一解释,听得郑建秋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给方士道家吹得神乎其技的仙术原来如此简单。

    打从心里佩服陈晚荣,这才是真正的活神仙!

    李清泉知道陈晚荣会做香皂,会配鞣剂,点子多,偶尔还会吟点诗,就是没有想到陈晚荣对“仙法”的造诣如此之深,就是道家始祖老子也未必比得过,连声赞叹:“见识了,见识了!”

    三人言谈正欢间,只见一个老苍头推开门:“掌柜的,饭菜准备好了。”

    陈晚荣一瞧,正是上次喝酒送酒菜地孔伯。不知不觉间已到饷午了,时间过得真快。

    李清泉在肚腩上一摸,轻笑道:“不说不饿,一说还真有点饿呢。郑老爷子,晚荣,走,我们去喝酒。”

    三人先后出了门,李清泉把门带上,领着陈晚荣和郑建秋去那间宴客的屋子。进了屋,陈晚荣一瞧,屋里的布置一仍如旧,没有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桌上摆了整整一桌酒菜,正中摆的是鱼脍另有一张小酒桌,上面摆满了酒瓯,陈晚荣一瞧,摆着郢州富水、乌程若下、剑南烧春、岭南灵溪、高昌葡萄酒,一共五种。马致中请陈晚荣喝酒时。摆的酒更多。但那是在长安,这是在罗家甸这个乡下小地方,能有五种唐朝最流行地酒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李清泉,为了这一餐饭还真是没少花功夫。

    李清泉请郑建秋坐上位,郑建秋对陈晚荣很是佩服坚持要陈晚荣坐上位。陈晚荣懂礼数。自己再能干也是一个后辈,哪能做出这种孟浪之事,坚拒不已。最后还是郑建秋坐了上位,陈晚荣和李清泉一左一右相陪。

    李清泉拿起葡萄酒:“老爷子喜爱葡萄酒,我们就先喝之。”给三人满上,道:“老爷子。今儿让您开开眼,晚荣不用喝,只看也能看出这是多少年地佳酿。”

    郑建秋好酒,犹好这葡萄酒,是多少年地陈酿他一品就能品出来,光看就能看出这事他还没听说过,不由得很是惊异;“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李清泉要讨好他,笑道:“老爷子要是不信。=君?子?堂??=可以考较一番晚荣。”

    郑建秋很是欣喜,看着陈晚荣:“还请陈小弟露一手,让我开开眼。”

    陈晚荣知道不给他看是不行的,把酒杯微微一侧,打量一番,笑道:“十年以上地佳酿,是不是?”

    李清泉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郑建秋。郑建秋端起酒杯,呷一口。不住咂巴,过了一会点头道:“十三年的佳酿!陈小弟,您是怎么看出来地?快说给我知晓。”言来很是急切。

    陈晚荣端起酒杯,微侧道:“把酒杯这么侧过来,看杯壁和酒浆结合处的色彩就知道了,若是蓝色那才三五年,若是红色是五六年。是琥珀色就是十来年的佳酿。”

    郑建秋侧过来一瞧。很是惊异:“晚荣,这……”

    陈晚荣笑道:“这不是琥珀色。李老爷子能拿一两年的酒来款待老爷子您么?是以我猜这酒在十年以上。^^?君?子??堂?^^”

    这是用的排除法,郑建秋大拇指一坚:“高!真高!委实高!陈小弟原来也是此道中人,失敬了,失敬了!”酒徒总是喜欢酒徒,郑建秋意外现陈晚荣是一个很有造诣的酒徒,又多了一个共同“语言”,要不兴奋都不行。

    “不敢当,不敢当,偶尔喝上一杯两杯地,哪有老爷子精于此道。”陈晚荣谦道。

    李清泉端起酒杯,说声“请”,一仰脖子喝干。郑建秋和陈晚荣碰了一下,喝干了。

    郑建秋斟满酒,笑道:“饮酒必行酒令,若无酒令这酒喝得甚是无趣。从李老爷子开始。”

    酒令在唐朝极盛,“唐人饮酒必为令,以佐欢愉”,尤以读书人更好此道。李清泉明知自己不是郑建秋对手,为了讨好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来:“还请老爷子出令。”

    唐朝的酒令很多,有以诗书联句为令的,有花枝令,有通令,有筹令,花样繁多,不一而足。****郑建秋考虑到李清泉没有读多少书,自然不会为了显摆来刁难他,想了想道:“我们来一出通令。”

    通令的方式也很多,掷骰、抽签、划拳、猜数皆可,宜于大众,很适合李清泉这个没读多少书的人,李清泉欣然应允:“老爷子请。”

    郑建秋略一沉吟,双手平举,声情并茂的念道:“花酒满筵有,酒满金杯花在手,头上戴花方饮酒,饮罢了,高叉手,琵琶尽相思调,更向当筵口舞袖。”一边说一边指划手势,好象现代划拳一般,手势繁复,花样不少,到了最后站起身袖子一挥,颇有几分翩翩舞姿。

    这是调笑令,很大众化的酒令,他才起了个头,李清泉也加入进来,两人一起说完。

    二人重新入座,对饮一杯,不约而同的看着陈晚荣,不用想都知道要难为陈晚荣了。

    要说划拳这些现代酒席上地热闹事儿,陈晚荣不会输于人,只是对唐朝的酒令所知不多,要应付郑建秋这样的老手可真不容易。^^?君?子??堂?^^还没有想到说词,只听郑建秋出令了:“一定恭喜,二相好,三星高照,四喜,五金魁,六六顺,七七巧,八大王。”

    陈晚荣一听就知道这和现代划拳有些近似,估摸着比划手势。一路比划下来。居然只出错一次。而郑建秋娴熟得紧,一次也没有错。

    我们现在说的划拳,在唐朝叫拇战,打手令,打令。郑建秋原以为陈晚荣很熟。没想到居然不如自己,稍感遗憾,指着陈晚荣笑道:“陈小弟,该您喝了。”

    陈晚荣也不赖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再来。”这一次之所以输。是自己不熟悉这酒令,再来地话应该不会输了。

    郑建秋摇头道:“这太简单了,不来了。陈小弟妙思妙构不少,会咏诗作对,还是赋诗。陈小弟,瞧您地。”

    李清泉出声附和:“老爷子这话对极了,我跟老爷子说说调笑令还成,晚荣不行。一定要赋诗才成,一定要赋诗。^^?君?子??堂?^^”

    要说到诗,陈晚荣没少读唐诗,随便整上一诗仙诗圣的足以惊倒四座,不会有问题:“请问老爷子,要哪方面的呢?”

    “这个,您看吧。诗情不是时时刻刻都有,陈小弟想到什么就吟什么。以陈小弟之才,必是佳句。”郑建秋毕竟是读书人出身。知道灵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有,条件放得很宽。

    他不限制,陈晚荣要吟诗是张嘴就来,只是有一点,这是在喝酒作乐,不在于诗的好坏,重在气氛。诗圣诗仙地诗陈晚荣知道得不少。要是整上一两地。绝对博得满堂采,脸儿是露够了。就是于气氛无补,应该整点让人捧腹的诗才成。

    陈晚荣转念头这当口,郑建秋和李清泉眼珠也没有转一下,看着陈晚荣,还以为是他在思索,也不打扰。

    略一思索,还真有这么一诗,既能让人捧腹大笑,更能增加酒宴气氛,陈晚荣道:“那我来一吟雪的诗,不到之处还请二位老爷子不要见笑。”

    郑建秋右手在桌上轻击一下,赞道:“雪洁白,品格高洁,为人景仰,以陈小弟之才吟雪诗必是一绝。”

    “不敢,不敢!”陈晚荣略一谦逊,吟道:“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郑建秋满以为陈晚荣要吟出绝世名句,没想到竟是这种不着边际的话,不由得一愣,问道:“这是什么诗?”

    陈晚荣不答所问,接着吟道:“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这这,能是诗么?”郑建秋心目中的诗是平仄对仗、格律韵角皆工,能登大雅之堂的名句。象这中唐时才出现地打油诗,平生第一遭听到,根本不入流,不由得愣住了。

    李清泉没有读过多少书,对诗地理解没有郑建秋那么严格,右手在桌上一拍,赞道:“真是好诗呀!老爷子,我都听明白了。意思是说下雪了,到处都是白的,唯有井上一个黑咕隆咚地大窟窿。这雪下得很大呀,黄狗身上都白了,白狗身上因有太多的雪,看上去好象肿了。”

    这诗的大致意思就是这样,他解得很通俗。郑建秋愣了好一阵子这才指着陈晚荣放声大笑:“陈小弟呀陈小弟,您居然还有这手说笑的本事,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以手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都快喘不过气来。

    李清泉也是笑得不行,在陈晚荣肩头拍拍:“晚荣,您吟诗都吟得这么好笑,比猜拳行酒令还要让人笑!”

    打油诗通俗易懂,幽默诙谐,比起行酒令更易惹人笑,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许多。郑建秋的兴致高昂,一边劝酒,一边催陈晚荣再来一。李清泉也是心有不甘,不住地附和。

    实在推脱不过,陈晚荣只得再吟一:“六出九天雪飘飘,恰似玉女下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

    一诗吟罢,郑李二人为之绝倒,笑翻在地,半天才喘过气来。三人你劝我饮,我斟你劝,不知道喝了多少,直到把酒瓯喝空了,郑李二人趴在桌子上大着个舌头嚷起来:“我没醉,我没醉,我还能喝一千杯!”

    陈晚荣意犹未尽,拿起酒瓯一摇,却是空的,摇摇头叹息一声:“你们也太不经事了,还没喝上头就趴下了!”

    孔伯进来收拾碗筷,一双老眼不住在陈晚荣身上溜来溜去,他不说陈晚荣也知道他的意思,那就是:“你是酒缸么?这么能喝!”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十九章 强人所难

    “李老爷子,酒足饱饱,我也该回去了,告辞!”郑建秋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抱拳,冲李清泉告辞。

    只可惜李清泉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呼噜整得上山响,好象桌子是松软的卧榻似的,陈晚荣只得代李清泉留客:“郑老爷子事儿那么多,难得来一次,还请留下来,我们晚上再杯酒共欢。”

    “以后有的是时间。浮生难得半日闲,能有半日闲就不错了,还有很多的事儿呢。留不起呀,留不起。”郑建秋婉拒之中不乏忙碌的苦恼。

    一个趔趄,就要摔在地上,陈晚荣忙把他抱住。郑建秋半靠在陈晚荣身上,迈开步子往外走:“回去喽!”

    处此之情,陈晚荣只能送他了,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架着他往外走。刚出门,就见小林子正带着几个伙计在装车,陈晚荣冲他一招手,小林子小跑着过来,问道:“请问陈师傅,您可是有吩咐?”

    “小林哥言重了,我哪有什么吩咐。李老爷子需要帮忙,你带个人过去看看。”陈晚荣为了照顾李清泉的面子,并没有说他烂醉如泥了。^^?君?子??堂?^^

    小林子机灵人一个,陈晚荣没有说他也猜到了,冲陈晚荣有点没好气的道:“陈师傅,您也是,明明知道掌柜的喝不过您,还给灌那么多。上次,掌柜跟您喝酒,头疼了一天,这次还不晓得又咋样呢。”

    天地良心啊,这是他自个喝的,我又没捏他的鼻子,怎么算到我头上了?陈晚荣能说什么呢?只能为李清泉担待一些:“我记住了,下次少给他劝点。”

    小林子这才满意,冲陈晚荣道声谢,带着一个伙计去帮助李清泉了。陈晚荣架着郑建秋往他的马车行去,他的车夫也看见了,忙赶了过来。见了醉成这样的郑建秋。很是惊疑的打量陈晚荣:“谁把掌柜灌醉了?掌柜是海量。谁有这么大酒量?”

    陈晚荣喝惯了现代高度酒。酒量何其大,郑建秋再有十个海量也不是对手,陈晚荣笑道:“郑老爷子忙碌一辈子,难得有半日闲功夫,什么都不用想,这不是很好么?”

    车夫白了陈晚荣一眼。=君?子?堂??=虽然没有说话,陈晚荣也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少说点风凉话。两人合力,架着郑建秋去了他漂亮的马车。到了车前,车夫推开车门,陈晚荣扶着郑建秋进了马车,车里有一张软榻。还有一张精致地桌儿,上面放着几本线装书,想是他趁赶路地时候看书打时间。

    郑建秋软得象堆烂泥,陈晚荣扶着他,要把他放到软榻上去躺着,郑建秋却象情人一般勾着陈晚荣地脖子,结结巴巴的道:“我没醉,我没醉,还能喝一千杯呢。”

    “掌柜的。您都成这样了……”车夫本想劝解郑建秋,却给郑建和喝斥起来:“我和陈小弟说话,你别插嘴。陈小弟,明天你到我家里来,我给你回音。”

    他说的是他老宅的事儿,醉成这样了居然没有忘记这事,真是让人惊讶。陈晚荣笑着安慰他道:“老爷子。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您先歇着。”

    不是不急,只是现在提这事,于心不忍。哪里想得到陈晚荣的好心给了当成驴肝脏了,郑建秋眼睛一翻,很没好气地道:“酒醉心明白,我虽然醉了,心里很清楚,您这事要赶紧办,不能拖呢。=君?子?堂??=就这么说定了啦!我家在县城,你进了城往左走,看到一棵老槐树,那就是我家。”

    “得,老爷子,我记住了。”陈晚荣的话才说完,只见郑建秋脑袋一歪,靠在陈晚荣肩头睡着了,鼻息微微,睡得甚是香甜,好象陈晚荣是他的床似的。

    陈晚荣苦笑一下,小心的把他放到软榻上,拉过被被子盖住,这才下了车,抹抹额头上,微微渗汗,帮助郑建秋简直比喝酒还要累。

    “好了。”陈晚荣跳下车,冲车夫说道。

    车夫冲陈晚荣说了一句礼节性的话,赶着马车去了。这句话说得很生硬机械,明显口不应心,把人家的掌柜灌成一堆烂泥,还要他真心相谢,也太强人所难了。

    郑建秋走了,李清泉睡了,也该是曲终人散地时候了,陈晚荣找到小林子问了下情况,李清泉还好只是蒙头大睡而已,陈晚荣叮嘱几句,交待一些礼节性的话,这才离去。

    今天的事儿已经办完,陈晚荣心想该回家了。经过贺氏印字坊时,心想要做香皂,这地方和人手都不可或缺,要请人手就得给他们立些条款,印些东西是必须的。快步进了印字铺,贺三正在柜台后面打瞌睡,陈晚荣清咳一声,贺三惊醒过来,一瞧是让他印象深刻的陈晚荣,脸上堆笑:“陈爷,甚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贺掌柜客气了。”陈晚荣直入主题道:“我是想请你帮我印点东西。”

    贺三挪过一张椅子,请陈晚荣坐下:“陈爷请吩咐,您的事儿我一定给您做好。”

    陈晚荣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要雇些人手,要和他们立个字据,以后要是有纠纷也有个凭据。”

    “那是,那是!”贺三忙附和。

    陈晚荣略一沉吟道:“贺掌柜,我的字不登大雅之堂,还得麻烦你帮我写下来。”贺三应一声,把笔墨准备好,陈晚荣这才依照现代社会的《劳动合同》口述。=君?子?堂??=

    离开校门这些年,陈晚荣不知道签过多少份《劳动合同》,虽然背不下来,大致意思还能记住,选择一些适用的条款,要贺三记下。

    现代劳动合同比起唐朝那些契约仁慈了许多,贺三越听越心惊,不住打量着陈晚荣,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陈爷,您这是找伙计呢,还是在找爹呢?”

    这是什么话?陈晚荣眼睛一翻。盯着贺三。贺三忙陪着笑脸解释:“陈爷。您别多心。我地意思是说您这也太仁慈了吧。掌柜不开口,伙计哪敢歇着?您倒好,只要他们做四个时辰的工,这不是请爹还能是什么呢?”

    四个时辰,就是现代八小时工作制。我这是靠产品、靠实力赚钱,不是靠压榨伙计的血汗过日子的“血汗工厂”。陈晚荣知道在他的观念里伙计没有自由,没有权利,一切都握在掌柜的手心里,就是工钱也是掌柜“赏”的,而不是自己赚地。要让他接受自己地想法有难度,干脆不解释:“就照我说地印吧。=君?子?堂??=”

    贺三只是听不过去了,才多句嘴。满足陈晚荣地要求更重要,忙一迭连声应允,接着往下写。陈晚荣说完,再浏览一遍,见没有问题,这才道:“就这样了。”

    贺三应一声,忙交给手下去做,陪着陈晚荣吃茶消磨时间。唐朝采用的是雕版印刷,还要重新刻版子。需要的时间不少,陈晚荣吃了一会茶,实在无聊得紧,不如出去逛逛,打时间。暂别贺三,出去逛大街。

    罗家甸虽是小地方,繁华依然。仍是很迷人。陈晚荣正逛着,突然然给人拦腰抱住。这人太有力气。力道不小,陈晚荣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吃了一惊,喝道:“谁?”

    “兄弟,是我呀!”一个大嗓门在耳际响起,好象在打锣似的,震得陈晚荣的耳鼓嗡嗡直响,扭头一瞧,不是别人,正是长着一双特大号眼睛地牛大眼。

    大号的眼睛闪着惊喜之光,打量着陈晚荣,牛大眼放开陈晚荣,在陈晚荣肩头轻拍几下,很是欢喜的道:“兄弟,您让我好找呢!”

    这话没头没脑,陈晚荣一下子给整迷糊了,问道:“牛大哥,何事找我?”

    “还能有甚事,当然是为了青花喽!”牛大眼说话说半句是他的特点,让陈晚荣摸不着头脑,只得再问:“青花怎么了?”

    陈晚荣满以为青花出问题了,这样的好马要是出事了,虽然不是自己的,也很心疼,这话不由得有点焦急。=君?子?堂??=牛大眼的回答却让陈晚荣升起揍他地冲动,只见他笑呵呵的道:“兄弟,没甚大事,青花好着呢。兄弟,这不是说话的地儿,去我那里,我详细说给您听。”

    肯定是有隐情,陈晚荣只得同意:“行。”

    “兄弟,请!”牛大眼和陈晚荣肩头肩,直朝骡马市行去。

    骡马市,陈晚荣是旧游之地,这里和往常一样,依然是人进人出,买卖不错,没甚异状。

    牛大眼把陈晚荣带到自己屋里,挪过椅子要陈晚荣坐下,给陈晚荣倒了一杯茶,这才坐下来,盯着陈晚荣久久没有说话。^^君??子??堂??^^

    闷葫芦最让人心痒,陈晚荣只得开口相询:“牛大哥,究竟什么事呀?”

    牛大眼叹息了一声,这才道:“兄弟,自从您走后,我心想象青花这样的好马,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为人所弃么?或许是我的相马术有问题,我不难误了青花呀!我心有不甘,就去请了一个相马师来。兄弟,没给您说,这相马师可能着呢,他说是好马绝对是好马,他是这个,我是这个。”

    来了一通不着边际的话,又是竖大拇指,伸小指的吹嘘这个相马师。陈晚荣关心的是青花地命运,不是相马师好坏,忙问道:“他怎么说?是不是没问题?”

    “青花是好马,没有问题……”牛大眼点头。青花就因为喉间一块红斑为人所弃,陈晚荣很是感叹它的命运,一听这话代青花高兴,长舒一口气,立时放下心来。

    然而,陈晚荣放心得早了点,只得牛大眼后面说的是:“要是没有那块斑的话。”

    陈晚荣气为之噎,真想说没本事不要瞎说,只听牛大眼叹息一声,说出一句足以惊倒陈晚荣的话:“相马师说了,象青花这样的马不仅于主人不利,谁养他谁也不利,最好是……”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说最好是杀了。=君?子?堂??=

    “那不行!”陈晚荣想也没有想,大声反驳。

    牛大眼很是欣赏陈晚荣地话:“兄弟,我就知道您看重青花。青花历来为人所弃。只有您才真正看重它。这是它地荣幸。我代青花谢谢您了!”卟嗵一声跪在陈晚荣跟前。

    他这是第二次向陈晚荣下跪,陈晚荣忙上前相扶:“牛大哥,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快起来。”

    牛大眼并没有站起来,而是愣愣的跪在地上:“兄弟,能救青花地只有您了。您就要了青花吧。兄弟,我说过青花是您的,您甚时间要就甚时间来取,可我是做买卖地呀!”

    他地话说得委婉,意思是说他不能再帮陈晚荣养着了,他还要做买卖,养着青花这样地大凶之物对他不利。=君?子?堂??=

    在陈晚荣眼里。这都是牵强附会之说,根本不值一哂,可在牛大眼这个古人眼里,那是很了不得的大事,他没有一刀把青花宰了,已经是很难得了。

    陈晚荣为难了,想了想这才道:“牛大哥,青花是您的,这事还得您拿主意。”

    牛大眼大声分辩:“兄弟。我说过青花是您的,青花就是您的!兄弟,要是您不要青花的话,我我只有,只有……”后面地话没有说,陈晚荣也明白,那就是要杀了青花。

    陈晚荣打从心里喜欢青花。要是给牛大眼杀了实在可惜。思索了一阵道:“牛大哥,你开价吧。我付你银子。”

    “兄弟。银子我不能要,一个子也不能要。”牛大眼断然拒绝:“兄弟呀,谢谢您要了青花,谢谢您!青花我打小养着,我很喜欢它,它是我的孩子呀!它跟着看重它的兄弟,我也放心了。兄弟,请受青花爹一拜!”额头触在地上,出咚咚的响声。

    他的心情陈晚荣理解,要是换作自己的话,磕头是不会,至少会说一箩筐感谢之词:“牛大哥,那我这就把青花牵走。”这是赶鸭子上架,陈晚荣不得不如此了。

    牛大眼从地上一蹦就起来了,欢快的道:“好咧!兄弟,请跟我来。”率先出门,陈晚荣跟上。

    两人来到马厩,青花依然给拴在槽边,冲牛大眼摇头摆尾,很是亲热。牛大眼过去摸着马头,很是不舍,轻声安慰起来:“青花,你不要怪爹,不是爹心狠,是爹没法子。爹要养活一大家人,不得不狠心呀!”

    他以青花地爹自居,换个人肯定会把他当作疯子。陈晚荣可没有这种想法,反而很感动,一个牛马贩子经其手卖掉的牛马何其多,他能对青花这么有感情,实在是个异数。

    青花仿佛明白了什么,昂头嘶鸣,含有无限悲愤,仿佛舍不得离开牛大眼似的。牛大眼泪眼汪汪的,抚着青花的脖子:“青花,青花,听话呀!爹知道你舍不得离开爹,可爹实在没法子,这位陈兄弟心肠好,看重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看重你的人,你跟着陈兄弟肯定有好日子过。青花一定要乖!”

    牛大眼絮叨过没完,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似的。

    牛大眼解开缰绳,烦躁的青花不再烦躁,走到陈晚荣身边,马头在陈晚荣身上蹭来蹭去,陈晚荣抚着马头:“青花听话,我带你回家。”

    把缰绳交在陈晚荣手里,牛大眼扯着青花的耳朵,再次叮嘱道:“青花,要听爹地话,好好跟着陈兄弟。”

    陈晚荣牵着缰绳,出了马厩。牛大眼忙回到屋里,拿出一副不错的马鞍,帮陈晚荣放好,系好带子,把马蹬整理一下:“陈兄弟,请!”

    踩着马蹬,陈晚荣上了马,冲牛大眼一抱拳:“牛大哥,告辞!”一磕马蹬,青花并没有跑走,而是围着牛大眼不住打响鼻,马头在牛大眼身上磨来磨去,非常亲昵,万分不舍似的,惹得牛大眼眼泪差点滚出来,忙抱着马头轻抚。

    过了一会,青花一声长嘶,宛如龙吟,直上九霄,良久不绝。撒开四蹄,飞也似的去了,全然不是适才那匹给拴在马厩里待宰的马儿,龙精虎猛,其疾如飞,看在牛大眼眼里,只觉所过之处是一道青色烟雾,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牛大眼眨巴着眼睛,望着青花消失的方向,叹息一声。叹息未了,只听一声欢快的马嘶声传来,正是青花在嘶鸣,含有无尽地欢悦。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二十章 绝世好刀

    骑在青花背上,平稳异常,那种平稳劲比起驾着轿车行驶在高公路上一点不差,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是一种享受。陈晚荣不由得有几分欣喜,自己一时心软救青花一命也值了。只是,陈晚荣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只听青花一声长嘶,调头狂奔而去。

    陈晚荣原本打算骑到镇上,去贺三那里拿了东西回家,没想到青花居然调头而驰,忙拉缰绳,喝道:“回头,回头!”任凭陈晚荣吼得山响,青花根本不听,整得急了还来几下飞跃,差点把陈晚荣从马背上颠下来了。

    马术,陈晚荣只能说会骑,保证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而已,青花不听招呼,陈晚荣不由得慌了,手忙脚乱之下,双腿死命夹住马肚,双手抓住马鬃。

    青花奔得性,越跑越快,陈晚荣只觉耳旁生风,呼呼作响。在这种情况下,陈晚荣马术不精,除了“粘”在马背上,什么也做不了,只得任由青花狂奔。

    也不知道奔行了多久,陈晚荣只觉四肢无力,双腿软,要是再奔下去,说不定一个力竭就会摔下来,就在这时青花一声嘶鸣,放缓了步子,小跑起来。陈晚荣抓住机会,一勒马缰,喝声:“停!”青花应声停了下来,很听话。

    陈晚荣累得精疲力竭,汗透重衣,很没好气,右手重重在马头上一拍,斥道:“的哪门子疯?”只觉右手湿滑,提起一瞧,只见手掌上沾了不少汗水,惊奇之下仔细打量起来,只见青花身上正渗出汗水,敢情是青花过足了奔驰的瘾这才停了下来。

    勿庸置疑。青花是一匹难得的良驹,只是给圈养在马厩中,难得有机会出来奔跑,有了这机会自然会狂奔一气,陈晚荣也就心下释然了,一拉马头,青花调头,朝罗家甸驶去。

    虽是急着往罗家甸赶。陈晚荣疲累之下也不敢赶得太快,任由青花不紧不慢的小跑着。陈晚荣控缰而行,时不时打量起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很是荒凉,路上行人稀少不说,就是这道路也没有官道那般平整。坑坑洼洼,偶尔还有泥泞。

    来到唐朝这些天,陈晚荣除了罗家甸,就去过宁县和长安。其他的地方没去过,要是有时间的话陈晚荣肯定会骑着青花好好查看一番,现在时候不早了,还要赶回去。只得打消这念头。没有机会查看,总不能一点印象也没有,要是那样地话太也失败了,陈晚荣仔细打量起来,前面一座山,树木林立,看样子不小。

    很快就来到山脚下,陈晚荣纵马而驰,眼睛不时打量四周。离路边三五丈处有几块拳头大小的白色石头,陈晚荣眉头一轩。忙一勒马缰,青花停住,陈晚荣跳下来,小跑着朝石头冲去。青花小跑着跟在陈晚荣身后。

    陈晚荣把石头捡起来一瞧,说是白色石头不对,略带灰色。右手食指石头上抠了几下,放到嘴里一尝。苦的。没错,是硝石。

    别人不知道硝石的用处。陈晚荣还不知道么?那是火药的三大成份之一。这硝石的质地不怎么样,经过处理之后才能得到纯品硝石,唐朝有硫磺,木炭就不说了,三种成份按一定比例配在一起,就是中国的四大明之一的火药。

    火药最早出现在公元682年,唐高宗永淳元年,叫硫磺伏火法,用硝石、硫磺还有皂角子制成。陈晚荣所处地时代是公元711年,离这一伟大明相距二十九年,唐人对火药的认识还极其有限,连在烟火上使用都没有做到,这要到宋代才在烟火中使用,然后才是军事。

    之所以使用皂角子,是因为皂角子含有炭素,以后才使用木炭,正式确立了火药的三大成份:硝石、硫磺、木炭。

    要造出火药一点也不难,三种成份里面相对来说硝石是比较难的,只需要通过熬制也能得到适用的硝石,这事陈晚荣能解决。有了硝石就可以制造火药,有了火药可以用来做烟火,还可以用来制造武器,这前途无限广阔。

    陈晚荣只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哪里还顾得其他,把硝石往怀里一揣,撒腿就朝山上跑去,想找到更多的硝石。然而,世事往往不如人意,陈晚荣地打算落空了,跑了一大片地方,再也没有现第二块硝石。

    现在就放弃了,那就不是陈晚荣了,又在山中找了一阵,想找户人家问问,山上居然没有人家,只得下到山脚。山脚倒有几户人家,陈晚荣牵着青花赶过去,只见一个老头倚在门框上打瞌睡,陈晚荣清咳一声,轻声道:“老人家,请醒醒。”

    老头睁开眼,很是迷糊,问道:“请问小哥,你可是叫我?”

    “是呀,老人家。”陈晚荣点头,道:“老人家,我迷路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头打量着陈晚荣,过了一会这才道:“这是西山,往东走就是罗家甸。”

    陈晚荣记得张德铭说西山这边有无烟煤,原来是这里。笑道:“谢谢老人家。老人家,我刚刚在路边捡到一块石头,您帮我认认,是什么地方出的?”取出硝石递给老头。他是本地人,应该知道硝石产于何处。

    老头把硝石打量老一阵,摇头道:“小哥,这石头有甚用呢?”

    陈晚荣当然不会说这可以造火药:“老人家,我看这石头和别的石头不太一样,想多找些,看看究竟有些什么区别。”

    “小哥呀,你也真是,有事没事整这做甚呢。”老头轻轻数落一句,这才道:“这石头很苦,可以治病,有个头疼脑热的喝上一点也就好了。”

    硝石地功能陈晚荣比他清楚,除了造火药还可以治病,不需要他多嘴。尽说些不着边际的事情,陈晚荣只得提醒他:“老人家,什么地方可以找到?”

    “山上呀!只要你去山上找,偶尔就会找到呢。”老头的回答等于没说,陈晚荣要问的是集中在哪里,而不是零星地。

    火药地出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陈晚荣太急于找到硝石矿了,只得忍住不悦:“老人家。我是说在哪里可以找到更多?不是一块两块,也不是一百块,而是成千上万块。”

    “这么多,你找这么多做甚呢?又不能当饭吃。”老头太碎嘴,唠叨完了这才道:“这石头只偶尔会在山上捡到,至于哪里最多,我活了这把年纪也没捡到几块。”

    陈晚荣是满怀希望而来。听了这话心都凉了半截。这山不小,要找到硝石矿的位子,谈何容易,陈晚荣怀念起地质队了。要是有个地质队多好。怨归怨,不得不面对现实,这事只能押后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别了老头,骑马而去。

    来到贺氏印字坊,贺三已经印好了,陈晚荣付了钱,带着东西离开印字坊。青花这一折腾,时间已经不早了,陈晚荣急着回家,打马急行。只一会儿功夫就快出镇子了,只听有人急喊道:“晚荣师傅,晚荣师傅。您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声音很熟悉,陈晚荣不由得扭头一瞧,不是别人,正是张德铭屁颠颠的赶了过来。自从上次别后,陈晚荣不知道来过罗家甸多少回,张德铭的铁匠铺回回都是铁将军把门。陈晚荣一次次失望。也就没有去看他有没有开门。

    陈晚荣对钢材的事特别上心,一见是他。忙跳下马来,迎上去:“张师傅,您怎么才回来呀!我一直在等您呢。”

    张德铭笑呵呵的拉住陈晚荣:“晚荣师傅,别来话长,别来话长,我们去里面说。”

    陈晚荣把马拴了,跟着张德进了铁匠铺。一进屋,陈晚荣不由得大奇,问道:“张师傅,您这是做什么?收拾东西干吗?”

    张德铭喜滋滋给陈晚荣倒杯茶,未语先笑:“您有所不知,以后我不用再打铁了,我去兵器监做兵器去了。”

    陈晚荣听得莫明其妙,张德铭忙解释:“晚荣师傅,这都是拜您所赐呢,要不是您,我哪能去兵器监呢。晚荣师傅,自从听了您的高论之后,我去给师傅他老人家一说,您猜师傅怎么说?师傅他老人家击掌赞叹用铁水做钢材不是不可以,我们以前研究过,就是太难,没法子呀。

    “我就把您教给我地那些法子全部说了,师傅他老人家眼睛都亮起来了,比天上地星星还要明亮。师傅他老人家说兵器监曾经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在铁水制钢材这事上,几年下来没有进展,这才放弃。您这法子,让师傅又看到了希望。师傅当即收拾行装,和我赶去兵器监。”

    唐人竟然曾经研究过,陈晚荣心惊不已,虽然没有成功,至少他们努力过。努力也是创新的一部分,陈晚荣打从心里佩服唐人的智慧与勇气。

    “后来呢?”陈晚荣也想知道结果,忙问起来。

    张德铭倒不急,慢条斯理的道:“您别急,我这就给您说。我们到了兵器监,我师傅和旧日同僚,还有兵器监的大师傅们一商量,一致认为您的办法可行。于是,兵器监出人出钱,照着您地办法试制了一些钢材,花了十来天功夫,摸到一些门道,做了几十斤上等钢材。

    “这些钢材可不得了呢,比起镔铁还要好,敲起来当当响,很好听。用起来,也好用,打出来地刀锋利得紧。晚荣师傅,您等着,我给您看一样东西。”

    叶天衡地同僚必然是大科学家,至少也是经验极其丰富的兵器大师,叶天衡居然能调动他们,在兵器监地人望、威信还真不是盖的。

    张德铭也不等陈晚荣说话,站起身进了里间,等他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细长刀身的马刀,上等的鲨鱼皮刀鞘,鲜红地丝格外显眼。

    马刀是陈晚荣的主意,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打造出来了,对他们这高效率。陈晚荣很是佩服。

    在马刀上拍拍,张德铭很是得意的道:“这刀就是用这批钢材做出来地。这把马刀是师傅专门为您打造的,他老人家坐阵,我抡大锤,我几个师兄弟帮忙,花了三天时间打造的,锋利无比。师傅他老人家说了,您出了这么好的主意。无以为敬,为您打一把好刀聊表敬意。”

    能得叶天衡这样的刀匠大师亲自上阵打造一把刀,那是何等的荣幸,陈晚荣心气陡高:“真得谢谢叶大师!”

    “晚荣师傅,您千万别这么说。这马刀,其形制非常好,我师傅很满意。为了给军队打造出一种更加方便地武器。师傅他老人家没少花心思,一直没有成功。有了您这主意,师傅他老人家了却了一桩愿望。”张德铭拔刀出鞘,刀身雪亮。闪着森森寒光。

    陈晚荣接过,张德铭叮嘱道:“摸不得。千万别用手摸,太锋利,会割伤。”只要不是眼神有问题。都能看出这刀很锋利,只有傻子才会去摸。

    “您把刀平放,刃口朝上,不要动。”张德铭吩咐起来,陈晚荣虽不明他为何要如此做,还是照做。张德铭拿起一块布片,举到离刃口一尺的距离上,把布片展开,一松手,布片缓缓飘下。落在刃口上,一下分成两块,飘落地上。

    陈晚荣脱口叫好:“真是好刀!”这刀集叶天衡师徒心血之所成,要不好都不行。

    张德铭甚是受用这句话,笑呵呵地道:“这是大唐第一把马刀,还请您收下。”

    陈晚荣虽不习武,不象陈再荣那般对兵器特别迷恋。对这刀也是份外喜爱。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还刀入鞘,打量起刀柄。上面刻着“叶天衡”三字,还镶了一颗宝石。能得叶天衡这样的刀匠大师赠刀,那是何等的美事,陈晚荣美滋滋的把马刀挎在腰间。

    张德铭帮着陈晚荣,把刀挎好了,张德铭这才道:“我去兵器监做了几天兵器,也还过得去,我师傅把我推荐去了兵器监,这次回来是收拾东西,把老婆孩子接到长安去。这都是拜晚荣师傅之所赐呢,请受我一拜。”

    就要叩头,陈晚荣忙拉住:“张师傅,您对再荣那么好,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您呢。这都是您的福气大,有叶大师这样地好师傅。”

    叶天衡对张德铭不错,张德铭一脸感恩地笑道:“师傅他老人家对我是恩重如山。本来,这次师傅是想亲自来拜访您,只是偶感风寒,需要静养,这才要我把刀给您带来。我帮本想明天去您家,没想到遇上您,倒省了不少事。”他这次回来是为了搬家,事儿不少,能省最好省了,言来很是轻松。

    “叶大师为了做这刀,累病地吧?”陈晚荣地心思灵敏,立即想到叶天衡病倒的原因。

    张德铭没有否认,笑道:“晚荣师傅别往心里去。师傅他老人家年岁大了,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了,染上风寒也是情理中事。”

    为了这把刀把叶天衡这位自己敬重的大科学家给累病了,陈晚荣还真过意不去:“都是我让叶大师受累。”

    张德铭知道陈晚荣诚恳,心肠好,这是真心话,忙安慰道:“晚荣师傅,师傅他老人家虽然累了些,心里挺高兴呢。钢材初步试制成功,兵器监已经准备再投入更多地人力物力财力来研究后面的。”

    兵器监如此兴师动众,钢材大有希望,陈晚荣很是振奋,自己通过叶天衡推动钢材研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长舒一口气:“太好了!”

    “晚荣师傅,师傅他老人家还有一样礼物送给您呢。”张德说着把桌上地箱子挪过来。

    叶天衡是位让人敬重的科学家,能得他赠东西是莫大荣幸,想必又是宝刀名剑之类的利器,陈晚荣欣然道:“那我就多谢叶大师,却之不恭了!”

    张德铭呵呵一笑,打开箱子,只见金光灿灿,原来是一箱子黄金:“两百两黄金,敬请晚荣师傅笑纳!”陈晚荣万未想到叶天衡居然以黄金相赠,不由得愣住了,请手动输入网址阅读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二十一章 又遇伊人

    两百两黄金就是两千两银子,只要陈晚荣不过分追求奢华,可以过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富裕生活了,叶天衡出手很大方。

    见钱眼开的人肯定有,但不是陈晚荣,陈晚荣不可能收自己敬重的叶大师的黄金,想也没想道:“张师傅,请您转告叶大师,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钱我无论如何不能要。”

    张德铭对陈晚荣家庭情况可是一清二楚,他不知道陈家已经生了巨大变化,还以为和以前一个样,劝道:“晚荣师傅,这钱您就收下吧。您们家的情况我也清楚,别的不说,您就不为再荣想想?再荣多聪明的一个人,要是没有钱,指不定就误了他的前程。”

    这话不是有道理,是很有道理,只是今非昔比了,陈晚荣婉拒道:“张师傅的美意我明白,再荣的事儿我们会想办法,绝不误了他的前程。叶大师醉心于兵器,为大唐的强大尽心尽力,这钱也不会太多,他还要过日子。再说了,叶大师这样的好人,我打心里钦佩,我怎么能要他的钱呢?张师傅,我们两个换个位子,您会要叶大师的钱吗?”

    张德铭虽是乡下铁匠出身,品德还是有的,给陈晚荣问了个大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晚荣,您有这样的美德,我服气!只是,我回去怎么向师傅交待呢?”

    “就说我感谢叶大师,他的情份我记住了。=君?子?堂??=”陈晚荣略一思索,如是说。

    张德铭在陈晚荣肩头拍拍:“晚荣师傅,您品德高尚。我要是再说下去就是对您的不尊重了。这事就到此为止。要是以后有事,您言语一声,我自会尽力。”

    他是想到陈家穷,以后万一陈再荣读书没钱了,他可以帮忙想下办法。他去了兵器监,收入比起在这里打铁多了许多,掏点钱帮陈再荣读书不会有问题。

    他虽是一番好意。只是不了解陈家现在生的变化,当然陈晚荣不会趾高气扬地告诉他用不着,能遇到这样地好心人真是幸运:“张师傅请放心,若有需要,自会请张师傅帮忙了。张师傅,您对西山了解多少?”

    “您问这做甚呢?”张德铭虽是不明白陈晚荣的用意何在,仍是回答道:“西山离罗家甸好几十里地。=君?子?堂??=很荒凉。我去的时间也不多,我都是看望我姥爷才去。”

    陈晚荣取出硝石,问道:“张师傅,我适才去了一趟西山。现这东西。西山那边有没有现更多?”

    张德铭摇头:“这石头我听说过,能治头疼脑热的,只是偶尔会在西山现,至于更多没听说过。”

    他的说法和老头的说法吻合,陈晚荣转着念头这事也不急,就算找到硝石矿了,又能怎样?先得买下来,才能雇人去开采。开采好了,才能熬硝,制出合用的硝。这之后才能谈得上造火药。

    前景非常美妙,只是需要很多钱,自己哪有那么多地钱,等以后有了够用的本金再说。

    “张师傅,家里有事儿,我先回去。”陈晚荣把硝石收好,抱拳作别。张德铭忙送陈晚荣出门。陈晚荣解了缰绳。翻身上了马背。冲张德铭一抱拳,说声告辞。疾驰而去。

    青花脚程很快,没多久就回到家了,已是夕阳衔山的黄昏时分了。^^君??子??堂??^^这次,陈老实夫妇并没有远远迎接陈晚荣的归来,而是躲在屋里赶木活。他们是想在去县城之前把接下来的木活全部做光,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些年全靠这些木活赚点工钱帖补家用,这都是乡亲们照顾的结果,要是没有乡亲们的照顾,指不定家里会艰难到哪种程度。现在家里好过了,也不能忘了乡亲们地好。

    陈晚荣来到牛棚,牵着青花进了牛棚,冲小黑轻喝道:“小黑,不准欺负青花。它是你的朋友,要好好过。”小黑的性子陈晚荣再清楚不过了,起疯来欺负青花不在话下。

    然而,陈晚荣的担心是多余地,青花见了小黑,一声欢嘶,扑了上去,马头在小黑的脖子上蹭来蹭去,好象见到老朋友似的。小黑也是一声欢吼,伸着一对弯月牛对着青花顶了过去,陈晚荣想喝斥,却现小黑并不是疯,是在嬉戏,牛角抵在青花颈子上,轻轻磨蹭,亲热得紧,好象遇到亲人似的。

    一牛一马昵在一起,不住打响鼻,好象老朋友见面在絮叨一般。=君?子?堂??=先是头颈交缠,继而就是肚子碰肚子,碰得砰砰响,让陈晚荣想到老朋友见了面撞肚子亲热的情景。

    一声长嘶,一牛一马一起围过来,把陈晚荣夹在中间,不住晃动。这两个家伙的力气不小,陈晚荣感觉好象给两堵厚重的墙壁夹住了似的,气都快喘不过来,喝斥起来:“滚开,滚开!”

    青花小黑哪里会听,照挤不误,陈晚荣实在受不了,一脚踢在小黑肚子,却惹得小黑一声欢吼,把肚子向陈晚荣的大腿凑去,瞧它那样子巴不得陈晚荣再踢他几脚。

    真是头无赖牛,陈晚荣很郁闷,右手一拳砸在青花眼角上,青花马头晃动不已,欢快的嘶鸣起来,眼睛冲陈晚荣一睁一闭,很是享受,巴不得陈晚荣再一轮拳头暴捶下去似地。

    拳头难打笑脸汉,陈晚荣纵有不爽也是作不出来,唯有苦笑。一牛一马不再找陈晚荣的不是了,围着陈晚荣蹦跳起来,一齐向左,一齐向右,动作整齐划一,好象训练有素的军队似。每跳一下,就出一声欢悦的嘶鸣,。=君?子?堂??=

    这种事陈晚荣就没有见到过,看得不明所以,双手向一牛一马伸去,一牛一马不再蹦跳。不住在陈晚荣掌心舔起来。亲昵得紧呢。

    陈晚荣恍然,它们是在向自己示好。小黑和青花都是从牛大眼那里得来,一个是牛中之王,一个是马中之雄,说不定以前还是要好的朋友。乍见之下,自然是欣喜不已,向自己表示感谢不是不可能。

    “哪来的马呀?”陈老实的声音响起。问话之后就是赞叹声:“好神骏地马儿!”

    陈王氏打量着青花:“晚荣,你在哪里买地马?”

    想必是青花的嘶鸣把他们引来了。青花颈中有红斑,是古人眼里地大凶之物,二老知道了肯定会很担心,陈晚荣不能实话实说,只得撒谎:“娘,我买的。两百多贯呢。再荣一直想要一匹好马,我瞧这马挺好的,就买了来。”

    二老乡下人,对马的认知不多。就算他们看到颈中红斑也不会想到这是大凶之物,这谎撒得很是圆满。至于陈再荣那里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他是机灵人,知道该怎么应对。=君?子?堂??=

    “好好好!再荣见了这马一定喜欢,肯定喜欢!”陈老实不住搓手,眼里的热度不比炽烈地阳光差。

    陈王氏喜滋滋的左手摸着青花脖子,右手在青花嘴上不住轻拍,好象在溺爱孩子似的:“晚荣,我听你叫它青花,是不是呀?青花乖。要听话,不要和小黑打架。”牛马不相能,打架的事情很常见,只是她不知道一牛一马好得快穿一条裤子了。

    “娘,您别担心,它们才不会打架呢。您瞧。”陈晚荣指着小黑。陈王氏一瞧,只见小黑的牛角抵在青花肚子上磨来磨去。眼睛半睁半闭。昵得紧呢。

    陈老实一手抚着青花,一手抚着小黑。欢喜得嘴都合不拢了。瞧了他的模样,陈晚荣预感到不妙,果不其然,还真是不妙了。两夫妇木活也不做了不说,连肚子都不觉得饭,夫唱妇随逗起小黑青花玩耍,欢笑声传得老远。

    这也不能怪二老,实在是青花和小黑很可爱,调起皮来不比可爱的孩子差,很能逗人开心。^^?君?子??堂?^^晚饭自然就着落在陈晚荣身上了,陈晚荣做好晚饭吃了,二老兴犹未尽,又去牛马取乐,陈晚荣也跟着笑闹一阵,这才上床就寝。

    第二天早上醒来,穿衣起床,来到堂屋,只见陈老实脸上泛光,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在院子里嬉戏地小黑和青花。

    “晚荣,快来瞧,小黑和青花多亲热呢,比两兄弟还要亲热。”陈老实忙冲陈晚荣招手,很是急

    小黑和青花磨头缠颈的,不时还要蹦几下,好得穿一条裤子,要是它们有的话,着实可爱。只是,一大清早不干正事,耽于此道太让人难以置信了,看着陈老实那副陶醉模样,陈晚荣又不能说什么,只得暗中摇头。

    陈王氏从灶间出来,端着一盆热水,递到陈晚荣手里,在陈晚荣耳边轻声道:“晚荣,你在哪里买的刀,好锋利哦,把你爹地手给割了。”

    昨晚就寝之前,陈晚荣把马刀放在桌子上,想必是给二老翻捡过了。这刀太锋利,一个不小心要受重伤,陈晚荣不由得担心起来:“娘,爹伤得严重么?”

    “这里,给割了这么深。=君?子?堂??=”陈王氏指着大拇指比划,伤口差不多有半公分深。

    陈晚荣恍然,怪不得陈老实大清早看牛取乐,而不去干木活,敢情是手受了伤,不能干活了。正转念头间,只听陈王氏嗔怪起来:“他也是,老大不小的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这刀那么锋利,他还用手去摸,那不是找死么?”

    她虽没细说情节,陈晚荣也能想象得到,想必是陈老实用拇指去摸刃口,试刀锋利与否,结果是把指头给割伤了。想起昨天张德铭叮嘱他不要用手去摸的话,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半公分深,没伤到骨头,不过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陈晚荣这才放下心。端着盆子就要出屋洗脸,陈王氏拉住陈晚荣,问道:“青花是不是不吃草料?”

    一听这话,陈晚荣大是后悔:“是呀,青花一直吃上等谷子,我忘了买谷子。”

    陈王氏笑呵呵的道:“怪不得呢。^^?君?子??堂?^^晚荣。你也别担心。已经喂饱了。昨晚上你睡了之后,我们喂草料,青花不吃,我就猜到青花是喂谷子的。今儿早上,我要你爹去你二婶家买了十几斤好谷子回来,青花吃得可欢呢。”

    陈晚荣细瞧之下现青花肚子滚圆,的确是喂饱了。自己一时疏忽。居然劳累陈老实一大清早就跑上跑下,陈晚荣甚是过意不去:“真是难为爹了。”

    “他手受了伤,不能干活,跑跑腿还行地。晚荣,娘听说好马要溜,不溜就要废,你等会骑着青花跑一阵子。”陈王氏想起陈老实地莽撞。有点没好气。

    好马要溜这事,陈晚荣是知道的,她不说还真忘了,对她细密地心思很是钦佩:“娘。我今天要去县城,就骑青花去吧,就当是溜马好了。”

    陈王氏有点奇怪,问道:“你去县城作甚呢昨晚上两夫妇一门心思在小黑和青花身上,陈晚荣也就没说。陈晚荣给她解释:“郑老爷子答应帮我问一下地儿的事情,今日给我答复,我去他家里等回讯。=君?子?堂??=”

    “是他老宅么?他的老宅,给不给一句话,他这是做甚呢?”陈王氏难以理解郑建秋的决定。

    陈晚荣分析道:“娘,那是他的老宅。他为了老宅连前途都不要了,也得容他考虑考虑。他昨天没有一口回绝,这事兴许能成。”

    陈王氏轻轻点头,表示赞成。欲言又止,陈晚荣知道她还有话要说把盆子放到桌子上,一边洗脸一边听陈王氏说话。陈王氏迟疑了一下,这才道:“晚荣。我有一个事要问问你。这做香皂需要很多人手,你想好了没?”

    陈晚荣沉吟道:“等把地儿弄好了再来找吧。一个一个地挑。总会找到让我满意的人。”

    陈王氏一向维护陈晚荣,难得数落一次,这次居然数落起来了:“晚荣,你也真是,这么大地事总得要有个头绪。你这地儿一找好,就要人手,现在不找等你要地时候再去找,也不嫌来不及。我想过了,一时之间也不能做得很大,聪明灵俐这样的人有当然好,暂时没有也不打紧。只要能把活儿干好就成,关键是要忠诚可靠,不能把技术秘密泄露出去了。”

    保证技术不给泄露出去非常关键,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陈晚荣点头道:“是呀,娘,我也是这么想地,所以我想一个一个的挑,要绝对可靠。”唐朝虽然认可技术,偷取别家技术也是犯法,毕竟没有专利保护,一旦技术泄露,陈晚荣地损失会非常大。

    陈王氏呵呵一笑:“你这孩子,这还用挑么。我们家是穷,可还有些穷亲戚,这些人都知根知底,谁嘴巴紧、谁干活快、谁心地好、谁脑子好使,都有数呢。晚荣,要是你同意的话,可以从他们里面挑呀。都是一家子,他们还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么?就算有人昧了良心,他还不怕给口水淹死?他不想想自己,还不想想家里人?”

    现在顶多也就是办个作坊,不象现代工厂动辄几百上千人的规模,自己完全管理得过来。这些乡下人虽然没受过教育,称不上高素质,但他们质朴,忠诚可靠,在自己地指挥也能干得不错,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陈晚荣的意识里多少有些现代企业需要高素质人才的想法,在唐朝既受过高等教育,还是学化工的,除了陈晚荣再无第二人,这想法太不合实际,反倒不如找一帮子亲戚朋友更加方便,欣然道:“娘,你说的对,就从他们里面挑几十号人就成。还要挑些心灵手巧的女子,您带着她们叠花包装,再找些手脚麻利的木匠,爹带着他们做木盒子。”

    二老跟着自己从头做到尾,功不可没,对做香皂很熟悉,相信在他们的指点下,包装和木盒子这事就解决了。

    “你今天去城里,你爹手受了伤,正好没事做,我叫他去给亲戚朋友们言语一声,要他们明天到家里来,你来挑。合意的,就请了,不合意地就管一顿饭,也不费甚事。”陈王氏的心思真细,陈晚荣打从心里佩服,只是没有受过教育,要不然准是一个女强人。

    事情一说定,陈王氏端上饭菜,陈晚荣用过,作别二老,骑着青花去县城。以青花的脚程,这点路根本就不算什么,很快就到宁县。陈晚荣进了城,按照郑建秋说的左走,不一会功夫就看见一棵合抱粗的老槐树,心想到了。

    不正有一座大宅院嘛,朱花的大门敞开着,门里一个巨大的门屏遮挡住了院内景象。陈晚荣略一打量,只觉这地方很熟悉。一个窈窕地倩影从门屏后面转出来,陈晚荣只觉眼熟,一瞧之下不由得愣住了,不是她还能有谁?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二十二章 原来是你

    这丽人正是那个红衣女子,陈晚荣万未想到在这里见到她,想不愣住都不行。陈晚荣牵着青花过去,来到门外,冲她唱个诺:“请问小姐,这里可是郑老爷子府上?”

    一袭蓝色圆领小衫,黄色的裙子,卓立当地,宛如风中嫩荷,惹人怜!女子看见陈晚荣,先是诧异,继而脸上泛着笑容,平添几许娇媚,落落大方:“陈先生,爹说您今天要来,您果真来了。快请进。”声音还是那般清脆悦耳。

    她居然是郑建秋的女儿,陈晚荣就是做梦也想不到,再次愣住了:“郑老爷子是你爹?”

    “怎么啦?不行么?”她浅浅一笑,宛如春风拂面,让人很是舒畅。

    陈晚荣现出了语病,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郑老爷子能有你这样一个知书识理的女儿,真是福气。”

    “您这人说话尽拣好听的,我们见面不过一忽儿功夫,别乱说。”她虽是在谦逊,笑得跟春花般灿烂。

    这问题的答案还真不少,陈晚荣想也没有想道:“有其父,必有其女,老爷子**读书,就是出行也没忘了携带书卷,他的女儿能差吗?”

    “有其父,必有其女?”女子格的一声轻笑,历来只听过“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话,就没听过有其女的说法,要她不惊奇都不行,冲门内叫一声:“小保,把马牵到马厩去。****”

    一个十**岁的佣人从屋里跑出来。伸手来接缰绳。陈晚荣笑道:“我自个来就是了,不敢劳动你。”

    小保看着女子,等她吩咐。女子浅笑道:“您是爹请来的客人,哪能劳烦您呢。”

    上次送她回来走小门,在门房里坐了一阵子。那是普通人,可有可无。今天居然成了客人,自然不能走偏门,这是礼数,陈晚荣只得把缰绳递给小保,说声多谢,小保牵着青花去了。女子叮嘱一句:“给加点料,要用颗粒饱满地谷子,再给喂一个鸡蛋。”

    牛大眼喂青花下了血本的,上等好谷子、鸡蛋没少过。陈晚荣正要说青花不吃草料,没想到她想到头里去了,倒省了不少事,谢道:“谢谢你。=君?子?堂??=”

    “您这马很神骏,好马就得要好料!不用谢!”女子解释一完,侧身让客:“陈先生,请。”

    “郑小姐,请!”陈晚荣礼数一完,迈开步子朝院里行去。女子很有礼节。落在陈晚荣身后半个肩的位子。

    按照迎客礼,陈晚荣应该落在她身后半个肩位子才对。表示对主人的尊重。只是她身为女子,唐朝女子的地位虽然高,还是不能逾越,只能落在后面了。

    客人走在头里,不是不可以,除非是上宾,陈晚荣是有求于郑建秋,其实算不得客人,这样做太无礼。陈晚荣放慢脚步,和她走了一个肩并肩。她明亮地眸子在陈晚荣身上一瞄。接受了陈晚荣的好意,莲步快移,领着陈晚荣绕过门屏。

    大户人家设置门屏的作用就是为了阻挡门内景象,要是没有这个门屏,无遮无拦的,门里风光还不悉数落入过路人的眼里?

    上次陈晚荣走的是偏门,只知道这院落不小。至于大到何种程度就不得而知了。^^君??子??堂??^^放眼一望。比起郑家老宅要大许多,好几十间房子错落有致。

    进门就是一个园林。幽径两旁遍植花草树木,树木抽着嫩芽,花儿含苞欲放,自有一股清幽之气,陈晚荣仿佛不是来到人家,而是在逛公园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唐朝的园林非常流行,王公贵族自是不用说,无不修建园林,大户人家也不甘其后,极尽修建之能事。

    园林在唐朝之所以流行,不仅仅是因为唐朝的国力雄厚,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不错,还在于园林风景不错,可以怡情,更是读书人诗酒唱和的好去处,是以读书人对园林特别青睐。

    白居易晚年为了躲避党争,求得洛阳任职,邀友于自家园林中吟诗作赋,写下了《池上篇》地佳作,诗人在诗中写道“十亩之宅,五亩之园。有水一池,有竹千竿。勿谓土狭,勿谓地偏。足以容膝,足以息肩。有堂有亭,有桥有船。有书有酒,有歌有弦。有叟在中,白须飒然。识分知足,无以求焉。”

    “十亩之宅,五亩之园”并不是准确的园林数字,意思是说园林占了相当大的比例。=君?子?堂??=诗人与友人在园林中读书饮酒,抚弦唱和,桥头散步,湖中泛舟,这是神仙般的生活,比起陶渊明梦想中的“世外桃源”生活一点也不差,任谁处此之情都会“识分知足,无以求焉”。

    郑建秋虽是身在商贾中,时刻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是个读书人,一个很有前途的读书人,只是命运多舛这才不得不入于商贾之中,对读书人的雅事、乐事更是不遗余力的追求,再加上他有钱,要修园林自是不在话下。

    陈晚荣正自打量之际,只见青萼迎面而来,见到陈晚荣,脸一板,冲陈晚荣扮个鬼脸,舌头一吐,一脸的笑容,颇有分调皮,完全不似当日看自己不惯地模样。

    陈晚荣不乏年青人的活泼劲,学青萼地模样,嘴巴张开,舌头吐出,眼睛翻白,活脱一吊死鬼。

    青萼吓得尖叫一声,刮着脸羞陈晚荣,嘴一撇:“不害臊!陈晚荣开玩笑:“我都臊红脸了。”

    青萼粉脸通红,知道陈晚荣在取笑她,狠狠白了一眼陈晚荣,瑶鼻中轻哼一声,脸一昂。装作没看见陈晚荣。

    郑小姐冲她一招手,青萼过来,郑小姐落后几步,在她耳边叨咕几句,青萼点点头。小跑着着去了。陈晚荣才不会笨到偷听的地步,快步走到前面去了,郑小姐吩咐完,快步跟上。

    走完幽径,来到一幢特别大的房前,陈晚荣抬头一瞧,门上方挂着一块匾,写地是“迎宾堂”,间架合理,结构谨严。笔划有力。这字陈晚荣太熟悉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字,赞道:“吴先生的好字!”

    郑小姐半开玩笑的道:“吴叔的字自然是好,爹和他相交半生,我们家里就题了这三个字。哪象您,给您题字不说,还写使用说明。”吴兢和郑建秋相交莫逆,有关陈晚荣地事自然是要说给他知道。

    她话里带着玩笑,陈晚荣也以玩笑话回应:“是不是觉着吴先生厚此薄彼了?”

    按照她的想法。陈晚荣受吴兢地好处多了去了,陈晚荣应该说些感谢之词才对。^^?君?子??堂?^^没想到陈晚荣一句感谢之词都没说,反而难起她来了,不由得愣住了。

    “郑老爷子可好?”陈晚荣不愿她过于窘迫,转移话题。

    他不问还好,他好心好意的问候却换来一个大白眼,郑小姐瞪他一眼,很没好气的道:“您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知道?”

    这话还真把陈晚荣给弄糊涂了,郑建秋昨儿喝得烂醉如泥,我可是仁至义尽了。把他扶上车不说,还让他躺下,躺得舒服,至少你也要说点感谢的话,居然如此埋怨,陈晚荣要不迷瞪都不行。

    见了陈晚荣那副迷糊样,郑小姐抿唇轻笑。推开门:“陈先生。请。”

    陈晚荣跟着她进了屋,只见屋里布置得清幽雅静。有桌有椅,还有屏风、帘子。四壁挂着不少字画,墙壁上绘着好看的壁画。

    唐朝盛行壁画,陈晚荣在李清泉那里见到过,但这里的壁画哪里是李清泉那里为了“了愿”而作地粗糙壁画所能比,线条流畅,图画优美,花鸟虫鱼栩栩如生,必是出自行家之手。^^?君?子??堂?^^

    “陈先生,请坐。”郑小姐领着陈晚荣来到靠墙处,请陈晚荣上坐。

    这是一张精致地桌儿,两边各放着一张椅子,应该是主人接待客人的地方,有自己一个位子,陈晚荣谢一声,坐了下来。

    青萼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三个别致地茶杯,来到陈晚荣跟前:“请用茶。”这是待客之时,没有冲陈晚荣扮鬼脸了。

    谢一声,陈晚荣也不客气,端起一杯茶。青萼把一杯茶放在桌子上,递了一杯给郑小姐,郑小姐接过,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青萼拿着托盘出去了。

    她没有坐到自己旁边来,陈晚荣知道她是出于拘谨,呷了一口,闭着眼睛也能品出来是哪种茶,赞道:“好茶。这青城雪芽,我在李老爷子那里喝过几次,就没有这杯好。”

    郑小姐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解释道:“青城雪芽是极好的茶,只是他煮得不得其法。爹爹教过他煮茶法门,只是他心不静,难以煮出好茶。^^?君?子??堂?^^”

    现代社会可选择的饮品很多,纯水、矿泉水、牛奶、酸奶、豆奶,多不胜举,比起唐朝丰富得太多。这固然起到改善生活的作用,可我们老祖宗的茶道就所知者不多了,陈晚荣对茶的了解有限,听了她这话,知道遇到行家了,好奇心起,请教起来:“茶艺之道,可以怡情,只是我出身农家,所知不多,还请小姐赐告。”

    郑建秋老不现身,郑小姐只得代父陪着陈晚荣,找些话来说也好,不致于冷场:“饮茶之道大致可分两种,一种是把茶末放到瓶缶中,冲入滚水,然后饮之,称为庵茶法。另一种办法就是煎茶了,煎茶之前要把茶干、碾碎,使之嫩如松花。“茶汤之好坏,主要是煎水地火候要掌握好。说起这煎水,不是随便什么水都能用来煎茶,水有上下之别,扬子江南零水为第一,无锡惠山泉水第二,苏州虎丘寺泉水第三,丹阳观音泉水第四,扬州大明寺水第五,吴淞江水第六,淮水最末。”

    煎茶水要好。不是什么水都能用,陈晚荣是知道的,听她如数家珍般道来,不得不从心里服气,赞道:“郑小姐精于此道。=君?子?堂??=我见识了,见识了。”

    郑小姐浅浅一笑,俏脸上立现两个美丽地小酒涡,更增几许娇媚:“您过奖了,您做香皂妙思妙构,让人想不到,堪称一绝。”谦逊一完,立时进入正题:“茶味之纯正,清香适品,主要在于火候掌握得好与否。凡煎水有三沸。水沸如鱼目细有声,宛若漂起轻霞一般,是鱼目沸,为一沸。水地边缘如水泉般不住翻着水泡,是为二沸。腾波鼓浪,如江河中的波涛,是为三沸,水已老,不可用。”

    这些都是老祖宗的经验之谈。陈晚荣平生头一回听说,不由得入了神。脖子伸得老长。郑小姐只是为了不冷场才给陈晚荣说道说道,没想到陈晚荣居然如此虚心,认真听讲,不由得顿生几许好感,冲陈晚荣嫣然一笑,接着道:“为了得到可口的茶汤,当水一沸时要向水里加入少量盐末调味。”

    古人的想法真多,居然把盐用到这方面来了,陈晚荣不得不打心里佩服,赞一声好。=君?子?堂??=换来地是却是郑小姐的盈盈笑脸:“陈先生过奖了,凡好饮茶者皆知此道。到了二沸时,得先舀出一瓢汤水,用竹荚不住搅动,使水的沸度均匀,用小勺盛一定量的茶末放入,不住搅动。”

    古人煮茶用釜器。受热可能不均。只得搅拌了,这和化工上为了不使局部过热进行搅抖地道理是一样的。陈晚荣能理解,不住点头。

    陈晚荣真是个好学生,郑小姐少了几分拘谨,端着茶杯走过来,坐在陈晚荣身旁,一阵醉人的女儿香冲入鼻管,让人欲醉。

    郑小姐坐下来,接着讲解:“过一会,茶汤中就会出现汤花,这时就要把起初舀出的水重新加入,不致使茶水过度滚沸,可以培养出更多的汤花。到了这一步,茶汤已经煮好,可以把柴禾退掉。”

    顿了顿,这才说出很风雅的事:“会喝茶地人是品,不会喝茶地人才牛饮,宛如渴牛一般一口气喝光,也不知道茶汤是什么味儿,徒自糟践了煮茶人儿地心血。煮好茶,并没有完,还需要分茶。分茶重在分汤花,汤花又有三种,细而轻的叫花,薄而密地叫沫,厚而绵的叫饽,一釜茶只能分五碗,不能再多,多则无味了。”

    陈晚荣知道中国的茶文化非常有名,茶文化更是蜚声世界,就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复杂,这么多的内涵,要不是听她讲解,还真以为影视剧里跑马观花似的品茶就是中国地茶艺之道了。

    这是精神享受,文化大餐,陈晚荣很是满足,站起身抱拳行礼:“真是开了眼界,谢谢郑小姐!”

    这是真诚道谢,郑小姐聪明之人,听出陈晚荣没有半句虚言,微微一笑:“陈先生,您客气。我见过好多自认好茶艺之人,就没有一个如您这般虚心者,小女子很幸运,能遇到您这么一个谦谦君子,与您论茶艺,实是荣幸。”

    真心学习和装模作样,一眼就可以瞧出来,她不会看不出陈晚荣是出于至诚,这话说得很中恳。客套话一完,又解释起来:“还有一种饮茶之法,先把茶末放到杯盏里调成膏,然后注汤。注汤的手法很重要,若手法不精,可以用竹器搅动,则注汤之际汤脉水纹皆成物象,禽兽虫鱼花草之属,纤纤如画,美妙不可言说。”

    这注茶之法陈晚荣第一次听说,不由得高声叫道:“好!好奇妙地心思!也只有郑小姐这样的玲珑人才想得到。”

    “陈先生过奖了,这不是我所创,凡好饮茶者皆能为之,久之自成风气。”郑小姐微摇螓,惋惜不已:“只可惜,样儿虽好,却不能长久,须臾即逝,陡自费力而已。”

    陈晚荣不得不安慰她:“水中月,镜中花,皆不可长久,物皆有此数,郑小姐不必过于介怀。能行术如此,亦是不易也,诚人生快事了!”

    郑小姐很是受用这话,盈盈一笑:“陈先生,没想到您还是个达人,心胸如此宽广,拿得起,放得下。”

    再世为人,以前的家财已经付诸流水了,原先看不开的已经看开了,看得开的就看得更开了,陈晚荣笑道:“过奖了,过奖了。”不经意间看见墙上一幅画,忙把茶杯放下,盯着郑小姐问道:“请问郑小姐,你可是单名一个晴字?”

    如此相询女子名字,不要说在唐朝,就是在现代也不乏唐突之意,郑小姐不解的看着陈晚荣,原本以为他是别有用心,却见他一脸的焦急,很是期盼,完全没有不良心思,愣了愣,这才轻点螓:“是呀!我叫郑晴。怎么了?”

    陈晚荣惊喜无已,调门都提高了好几度:“原来是你!”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二十三章 相见欢

    在郑晴眼里,陈晚荣懂礼貌,说话有分寸,更难得是一个好学生,虚心请教茶艺之道,万未想到陈晚荣惊奇得好象叫化子捡到元宝似的,一下子愣住了:“什么是我?”

    陈晚荣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放到桌上:“这图最后四行是你画的吧?”

    郑晴一瞧,正是那幅植树图,轻笑一声,不等陈晚荣赞美她,倒先赞美起陈晚荣了:“陈先生,您这道题出得可真是绝!这题咋看之下很平常,一点出奇的地方都没有,细研之下才知道这题很难。陈先生大才俊之士,小女子有幸得见先生,实是三生有幸!”站起身,向陈晚荣盈盈一福,媚态横生,说不出的美。

    这都是陈晚荣在另一时空看到这道数学难题,一时兴起在网上搜索一番,没想到竟然让她赞叹如此,忙谦道:“郑小姐过奖了,真正了不起的是您呀!自从我看了这图之后,我就在想是哪位绝顶绝明的奇女子画出来的。我一直想知道,可是吴先生嘴巴太紧,就不给我说。”

    郑晴听他说得真诚,抿着嘴唇,一脸的笑意:“让陈先生挂心了,郑晴的罪过。****”

    能画出十六行图是很了不起的数学家,陈晚荣早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才女钦佩无已,听她话里不无自责之意,忙宽慰:“郑小姐,您言重了,言重了。我早就见过您了,却不知您就是那位我一直想见而见不着的奇女子,真是有眼无珠了,这里谢罪了!”抱拳一揖。

    郑晴忙盈盈一福回礼,连声说不敢当的谦逊之词,末了这才邀请陈晚荣重新就坐,笑道:“陈先生好细密的心思,连笔迹也没放过。”

    拘谨不过是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就再也不能给人制造距离。两人早就暗中赞赏对方。郑晴自认和陈晚荣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娇躯朝陈晚荣身边挪挪,离陈晚荣更近些。

    陈晚荣心里也有这种感觉,也向郑晴靠得近些,这才道:“男子和女子的笔迹其实很好辨认,男子笔迹多阳则之气,女子则多几分娟秀,多几分柔媚。^^君??子??堂??^^我刚开始也没有注意到,还以为是吴先生画的,细看之后这才现。后知后觉了。我看到小姐的画作,落款是您的芳名,这才冒昧相询,还请您不要见怪。”

    墙璧上挂着一幅士女抚琴图,和植树图上的笔迹相同,引起了陈晚荣地注意,细瞧之下上面的落款是“郑晴”二字,这才知道这位才女的大名,相询之下竟然是眼前丽人,要陈晚荣不兴奋都不成。

    “陈先生高见!”郑晴很是赞同陈晚荣的分析。不论多么大气的女子。毕竟还是女儿身,笔迹难免不带娟秀之气,就是诗词不乏刚劲的武则天也不能幸免,更何况郑晴了。

    陈晚荣的脖子伸得老长,看着郑晴。问道:“三月初四,渭水之滨解商高之说的也是您?”

    “您看见了?”郑晴很是惊讶,打量一眼陈晚荣,凑得更近点,一阵醉人的女儿香钻进陈晚荣鼻管也没有觉,给陈晚荣解释:“三月三我去长安看望娘和弟弟,回来路过渭水之滨。^^?君?子??堂?^^见几个姐妹在议论商高之说的解法,争执不休,就写了一种解法。不到之处,还请陈先生不要见笑。”

    要是换个有不良心思地人,当此之情肯定会暗中猛吸她的女儿体香,陈晚荣很是钦佩她,一点不良心思也没有,笑道:“您那解法简洁明了,让人一看就懂,古往今来如您这般简洁明了者。鲜也!”

    这不是恭维话,是真心话。勾股定理的证法,见之于记载的就有四百多种,大多太繁复,这里补那里拼的,看得人眼花缭乱,真正称得上简洁明了的却不多。

    郑晴意外现陈晚荣也懂术数。忽闪着明亮的眸子打量着陈晚荣:“陈先生也是此道好手。失敬了,失敬了!”

    “不敢。不敢,略有涉略而已,不及您精深。”勾股定理非常有名,陈晚荣在网上见过多种证法,也记住了几种简洁的方法,这些都是别人的成果,没有一种是自己的证法,这话说得非常谦逊。

    听在郑晴耳里就不同了,这是谦虚,一种美德,暗中赞叹陈晚荣不矜骄:“陈先生,我还有一种证法,请您指点一下。”纤纤玉指沾着茶水在桌上画起来。

    才画了几笔,陈晚荣惊讶不置,这方法虽比在渭水之滨地证法要繁复些,多处拼补,却另有奇思妙想之处,赞叹:“郑小姐真是大才!”

    郑晴微微一笑,站起身,沾着茶水再画,陈晚荣看得忘乎所以,也站起身,站到郑晴旁边,一双眼睛随着郑晴纤纤玉指不住移动。

    两人肩并肩,站得很近,一门心思在解算术题,要是不明究里的人肯定会把他们当作一对正在耳鬓厮磨的情侣。

    “陈小弟,您可来了!”一个很是惊喜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不用想都知道是郑建秋。

    郑晴忙用袖子擦桌上的水渍,手忙脚乱地颇有点惊惶,陈晚荣很是讶异。郑晴压低声音,在陈晚荣耳边轻声道:“爹要是知道我用他的青城雪芽来写字,肯定要捶胸口。^^?君?子??堂?^^”末了还吐吐小香舌,一脸的调皮模样。

    适才那个秀眉微蹙,紧抿着嘴唇,专注于解题的才女一下子不见了,活动一个千娇媚的小女儿,陈晚荣要不是亲见,还真难相信她变化是如此之快。

    “见过老爷子!”陈晚荣冲进屋的郑建秋抱拳行礼。

    郑建秋忙拉着,未语先笑:“陈小弟,免了免了,这些俗礼就别提了,随便一点更能见心见性。”

    “爹,您醒啦。”郑晴挂在郑建秋的胳膊上,轻摇起来,一副调皮孩子模样。

    郑建秋对女儿很是溺爱,在郑晴瑶鼻上轻刮一下,埋怨起来:“你这丫头。陈小弟来了也不叫醒爹,这是待客之道么?”

    “爹,人家是为了您好嘛!”郑晴白了一眼陈晚荣,仿佛陈晚荣做错什么事似地。

    郑建秋笑呵呵的道:“你担哪门子的心。爹酒量如海,这些年就没喝好过,就昨儿和陈小弟喝得最痛快。****”

    一个酒量如海的酒徒要是找不到对手,总觉得不能尽兴,一旦给人灌趴下了,醒来之后不仅不觉得难受,反倒是挺高兴。郑建秋就是这类人中的一个。

    陈晚荣打量郑建秋,见他睡眼惺松,想必是才起床。照他们的话来推断,应该是昨天回来睡到现在,心下恍然,怪不得郑晴一提起郑建秋就要埋怨自己。把她爹灌趴下了,作为女儿,见到“元凶”能不数落几句么?

    郑晴把桌上的茶杯端起,递到郑建秋手里:“爹,您可是怪错好人啦。人家把茶给您煮好了呢。”

    郑建秋好青城芽。更好郑晴煮的茶,揭开盖子喝了一口,咂吧着嘴品评起来:“好喝,好喝,真好喝!清香之中自有一股出尘之意。只有我心思灵巧地女儿才煮得出来。”赞叹完了这才觉站着说话很不礼貌,忙邀请陈晚荣就坐:“陈小弟,坐坐坐!”坐了下来。

    陈晚荣谢一声,坐在他旁边,郑晴站在郑建秋身旁,玉手轻轻捶着他的肩头。^^?君?子??堂?^^

    “酒逢知己千杯少,这话有道理。但不全对。”郑建秋兴致极为高昂,摸着胡须笑道:“这些年,说得来,谈得拢地人没少见,就是能喝过我的人还没遇到。昨儿个,陈小弟可是让我心服口服,这些年我是第一次醉倒!陈小弟,今儿我们还得再续欢愉,喝个痛快。”

    郑晴在他肩头轻轻一推,嗔道:“爹!”意思是说不能再喝了。

    女儿关心自己固然让人欣喜。只是郑建秋余兴不减,未免觉得有点碍事,干脆找点事儿把她支走:“晴儿,你菜烧得好,你去厨下做几个小菜,爹要好好款待陈小弟。”

    郑晴本不想走,碍于父命难违。只得应允:“爹。那我走了,您陪着陈先生。”冲陈晚荣盈盈一福:“陈先生。小女子告退。”

    大户人家的礼节还真是多,让陈晚荣局促,忙站起身回礼:“不敢当。”郑晴瞄了一眼陈晚荣,这才出屋而去。

    郑建秋看着郑晴,等她出了屋,这才转头冲陈晚荣笑起来:“这丫头,心地好,有孝心,关心她爹,可也得分时候呀。^^君??子??堂??^^陈小弟,这些年我奔忙不已,在别人眼里我郑老爷子风光得紧,要家财有家财,要学问有学问,可谁又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呢?表面风光,心里苦呀,整天忙东忙西的,就难得有一刻安宁日子。昨儿一醉,什么事都不用想,方才领略到清静若水的真谛呀。”

    他如此向陈晚荣倒苦水,真的是把陈晚荣当作知音了。

    现代社会那些“白骨精”,人前风光,暗中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压力,让人身心俱疲,有好多“白骨精”最大地愿望就是“哪天能睡个好觉,什么都不用想”,而不可得。陈晚荣作为部门主管,也有过这种经历,知道郑建秋作为一家之主,作为郑氏商号地掌门人,肩头的压力有多大。

    为了放松身心,只能潜心于书中获得片刻安宁,或者买醉,一醉方休万事了,什么事也不用想。****可惜地是,他酒量偏偏大如海,要想醉而不可得,直到遇到自己,这才真的醉倒,体会到多年没有享有的安宁,这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陈晚荣对他这想法太熟悉了,笑道:“老爷子家大业大,才能如此奔忙。忙碌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也是一种乐趣,可以让人过得很充实,好多人想忙碌而不可得,终其一生也不过碌碌无为罢了。”

    忙碌是一把双刃剑,既让人身心俱疲,也让人过得很充实,这就要看如何去体验了,有人干脆来享受工作,把工作当作一种乐趣来追求,就不觉得疲惫了。这说法很新颖,郑建秋一下子愣住了,过了一会轻拍着额头赞道:“陈小弟高见呀,高见!忙碌是躲不掉的。天生就这命,还不如当作一种乐趣,更能让人有兴致,高高高!”

    陈晚荣正想谦逊两句,只见郑晴急急忙忙的冲进来,喘着气,酥胸起伏不定:“爹,您要拆道观?”郑建秋性好黄老之学,在家里盖了一座小道观。

    “无用之物,拆了吧。=君?子?堂??=”郑建秋脸一沉。颇有几分不高兴:“道术仙法,全是骗人的玩意,拆了好。”

    郑建秋一心向往神仙般的生活,之所以好青城雪芽就是慕青城山地仙名,对这道观是珍若性命,居然毫不啬惜,郑晴是万万想不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爹,您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郑建秋想也没有想,调门调高了好几度:“那些神仙方士。不过是学到点皮毛,就来欺骗世人,爹辨事不明,给瞒骗了几十年,现在也该清醒了。”

    “您……”郑晴不得不信了。万分难解之下,眼睛不由自主的瞄上了陈晚荣,心想不会是他让郑建秋生了转变吧?

    知女莫若父,郑建秋证实她的猜测:“没错,是陈小弟戮穿了这些骗术。血手印、油炸厉鬼、蛇妖附体,陈小弟熟稔于胸。要不是陈小弟,爹就是到老也不知道给这些别有用心地江湖方士欺骗了。”言来很是愤恨。脸上闪着怒色。

    越是聪明人越是不能给人欺骗,象郑建秋这样的人物一旦现给人欺骗,那是奇耻大辱,更何况还是自己追求了一生的道术仙法,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了。一觉醒来,马上派人去拆道观泄愤。

    在郑晴眼里,郑建秋是慈父,很少见他如此大光其火,不由得慌了,冲陈晚荣使眼色。意思是要陈晚荣劝解郑建秋。

    就是她没有这个意思,陈晚荣处此之情也不得不劝上几句,笑道:“老爷子请息怒。这事,我以为拆道观大可不必。”

    “陈小弟,难道您也信这些胡说?”郑建秋打量着陈晚荣,有点不悦。

    陈晚荣摇头解释道:“老爷子过虑了,我哪会信这些无稽之谈。我不信道术仙法。但我信《老子》。”

    《老子》也就是《道德经》。是道家最重要的典籍,陈晚荣这话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郑建秋盯着陈晚荣问道:“陈小弟,这话怎讲?”

    陈晚荣不慌不忙解释:“《老子》里面有些话很有道理,上善若水的以柔制刚之策,治大国如烹小鲜的举重若轻之理,对我们很有启迪。不能因为别有居心地方士的欺骗行为就否定了《老子》所蕴含的道理。再说了,并不是所有地道家都是坏人,他们中也有好人,他们所炼的丹药,有些的确是可以治病、延年益寿。我的意思是说,不能一概而论之,还请老爷子三思。”

    炼丹术在历史上起过重要作用,那些化学反应给别有居心的不良方士拿来忽悠人,骗取钱财,贻害人间,这点不假。有道之士炼的丹药,确实救活过不少人,也不能抹煞,陈晚荣这话很是中肯,不无道理,郑晴忙附和:“爹,陈先生说得对,方士有好有坏,不能因为一些不良方士的不良之举而怪罪所有地方士。”

    郑建秋摸着胡须,沉吟不语。陈晚荣知道正是下说词的好时机,再分析道:“《老子》含有奇正相生之道,若是学好了,用好了,何尝不能造福呢?别的不说,每当心情烦躁地时候读《老子》五千言会使人平静,不再坐立难安。”

    《老子》之所以能流传两千多年,一直为人所称颂,奇正相生之理非常丰富,让人叫绝。至于熟读《老子》让人心静一事,郑建秋本人就多有体会,对陈晚荣这话很是赞同,想了一想,道:“罢了,就留着吧。叫他们停下来。”

    郑晴展颜一笑:“爹,您真好!”冲陈晚荣盈盈一福:“谢谢陈先生!”转身离去,好象穿花蝴蝶般快活。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二十四章 君子协定

    “这丫头!”望着郑晴倩影,郑建秋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向陈晚荣道谢:“要不是陈小弟点醒,建秋又做了一件蠢事,建秋这里谢过。”抱拳行礼。

    陈晚荣忙回礼:“老爷子言重了。”

    郑建秋把茶杯放下,道:“陈小弟,关于宅子一事,我不妨挑明了说,您说的宅子是我的老宅。”

    这点陈晚荣早就知道了,处此之情也只能演戏了,故作惊讶:“原来是老爷子的老宅?老爷子,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另寻地方就是了。”

    郑建秋打量着陈晚荣,笑道:“陈小弟,您别装了,我早就猜到您知道那是我的老宅。以您的精明,瞧中还有不去打听的道理?”

    他见识广博,目光如炬,陈晚荣表演历来很成功,没想到这次居然给人揭穿了,不由得脸上一红。郑建秋接着道:“陈小弟处事有分寸,昨儿没有当场点明,预留了退路,进退有据,好算计。”

    只要不是孟浪之人都会这么做,陈晚荣谦道:“老爷子过奖了。我也想挑明,可我想到万一您不同意的话,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

    “那是,那是,要是换作我,也会这么做。”郑建秋对陈晚荣的处事方式不乏赞赏之意:“这是老宅,祖上留下来的,做为子孙我应该看好老宅,这才是孝顺嘛。您要是挑明了,我还真是想都不想就回绝您。谁愿意把老宅交在一个孟浪之人手里呢?”

    话里有转机,陈晚荣不由得兴奋起来,非常委婉的试探着道:“老爷子没有一口回绝,我就感激不尽了。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用您的老宅,我心里真还有点过意不去。”

    郑建秋摇手打断陈晚荣往下说:“陈小弟,您怎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没有一口回绝呢?”

    陈晚荣又不是神仙。哪里猜得到,请教道:“还请老爷子明言。”

    “这都是因为晴儿丫头。”郑建秋脸上流露出无奈之色:“我长年奔走在外,回宁县的时间不多,这里的宅子,还有老宅全靠晴儿这丫头看着。^^君??子??堂??^^犬子就读于国子监,内子在长安照顾犬子的饮食起居,顺带帮着看护几家铺子。我呢主要是奔走在洛阳一带,一个月能回一两次家就不错了。

    “这次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李老爷子用您配的鞣剂做出了火狐皮,这东西太贵重,派管家去提货我不放心,这才亲自去。从李老爷子那里知道是您地功劳,再加上以前听吴兄说起过您,见过您出的植树题,这才心生仰慕。想一睹您这位才俊之士风采。”

    孝字在中国人心目中有着很重的份量,老宅即使空着也需要人去看护、打扫、上香、祭祀,郑晴一个女孩子要守两处院子,还真有点够呛,能够请一个放心地人来帮着看管。既维护了老宅的生气,又给郑晴减轻了负担,还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原来还有这般曲折,陈晚荣恍然:“老爷子言重了,不敢当才俊之士一说。”

    谦逊永远能够搏得人的好感,郑建秋明知这是套话,脸上仍是多了几分赞许:“昨儿,我就有心应允您,只是这事还得丫头作主。^^?君?子??堂?^^宁县这一摊子事儿。还都得她拿主意,要是我同意了,她不认可,不是难为她么?

    “我回来一说,丫头说您和她见过一面,还生过一点小误会,我还真没想到。丫头说您这人谦逊。心地不坏。没有歪心思,把老宅给您用。她也放心。这事,就这么定了。”

    她说的没有歪心思,应该是陈晚荣没有留恋她姿色的心思,她那么漂亮,任何男子见了她都会流露出爱慕之意,陈晚荣却没有,由不得她不生好感。

    “谢谢老爷子!谢谢晴小姐!”郑建秋为了给女儿减轻负担,陈晚荣只得接受他的提议了,道:“老爷子请心,我一定给您看护好。您交在我手上是什么样,还给您时还是什么样,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郑建秋击掌赞好道:“如此,我就多谢陈小弟了!”站起身,冲陈晚荣深深一躬。

    陈晚荣忙道不敢,鞠躬回礼。这事搞定,陈晚荣也是高兴:“老爷子,这宅子我租了,租金您开。****”郑建秋为这老宅付出了这么多,要卖是不可能地,只能是租了。

    郑建秋脸一沉,打量着陈晚荣,滋了一声这才道:“陈小弟,您这话说反了,应该是我付钱给您才对。老宅空着,没有生气,老祖宗还不怨我呢?您能帮我看护着,我已经很感激了,哪能要您的钱呢。”

    理是这个理,只是陈晚荣这便宜捡得太大了,自己都有点好意思,道:“老爷子,这不太好吧?”

    郑建秋脸一板,笑容从脸上消失了,一本正经的道:“陈小弟,我可是有条件的,您可要听好了。”

    知道他是说正事了,陈晚荣也是一脸认真:“老爷子请讲。”

    郑建秋语调沉稳、严肃:“第一,老宅您得给我看好了,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也不能少,您能做到吗?”

    “君子一诺值千金,我不是君子,但守信二字我还能做到,老爷子请放心!”陈晚荣这话很平淡,但比起拍胸脯、指天誓日更能博得人的好感。^^?君?子??堂?^^

    郑建秋很是欣慰的点头:“第二,我祖上的灵位还在老宅,您得保证不惊扰他们。这点,您不用费心血,只需要有一颗敬重之心就成,晴儿自会来拂拭祭祀。”

    尊重别人的老祖宗,这是为人的基本准则。更何况郑建秋对自己不错,这事就是他不说,陈晚荣也知道该怎么做,点头道:“老爷子请放心,我虽是出身于农家,但还知道孝悌礼义。对长辈还有一颗敬重之心。每当洒扫祭祀之日,我自会灵前一炷香,以表敬意。”

    这话虽不是信誓旦旦。却很真诚,郑建秋大为开心,老怀大畅,长声大笑,击掌赞道:“好好好!能敬重长辈者,必能尊重逝者,以陈小弟地人品我就是不提。您也把我的祖上当作自己的祖辈,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陈小弟,小见了,小见了!”

    语出至诚,陈晚荣知道他因这一事对自己的好感更增几分,笑道:“老爷子还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

    郑建秋地脸上又叠起了笑容,亲切得紧。=君?子?堂??=陈晚荣预感到不详,念头才转上心头,只听郑建秋笑呵呵地道:“陈小弟,我们打个商量,您的香皂优先给我。行不?”

    前面地两个要求是正大光明,让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他的孝心,没想到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精明的商人嘴脸,陈晚荣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一下子愣住了。

    郑建秋看着陈晚荣那副惊愕模样,很是享受:“陈小弟,您要知道洛阳的市场不比长安小,长安有马高两家了,洛阳是不是也该下手了?再说了。您做这香皂,我郑建秋没有功劳,也有点苦劳?吴兢可是我的好友,他可出力不少,您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他地面子,是不?”

    他非常精明。避而不谈利害。而是说人情,陈晚荣还真托不过他这情份。他虽是以吴兢帮陈晚荣之事为由。明眼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籍口,他的真正意思是说我把老宅都无尝给你用了,你是不是该给点回报。只不过他很会说话,说得很有技巧。

    “行,就依老爷子。^^君??子??堂??^^”陈晚荣以精明见称,遇到这种精明人也是没奈何,只得同意了。

    郑建秋站起身,道:“陈小弟,我这就带您去看看老宅。”

    这是必要的,陈晚荣站起身,道:“劳动老爷子,于心何安?要不,老爷子派一个人跟我去就是了。”

    “放心吧,我还没那么不堪,长年奔波在外,没有一副好身板,哪里顶得住呢。”郑建秋走在头里,陈晚荣只得跟上。

    两人刚出门,就见郑晴迎面而来,问道:“爹,您是不是带陈先生去看老宅?爹,您歇着,我去就成。”

    “爹睡了一个晚上,还有一个上午,也该活动一下身子骨了。”郑建秋对她的孝心还是很享受,笑呵呵的。

    郑晴拽着郑建秋的胳膊,摇晃起来:“爹,我也跟您去。”

    “你就不用了,你去吩咐厨下,要他们好好施展手艺,做几个好菜。要是出了问题,我唯他们是问。^^?君?子??堂?^^”郑建秋的语气很严厉,却是一脸笑意,欢着呢。

    郑晴不依:“人家交待过了。”

    “那也不行,你得盯着。”郑建秋把郑晴地手从胳膊上拉下来,大步而去。

    郑晴气得小嘴一撅,脚在地上一跺,气哼哼地转身跑走了。陈晚荣看在眼里,暗中摇头,这个郑建秋还真是不近情理,郑晴明明是依恋慈父,想找机会和他多亲近,享受一下给慈父关怀地天伦之乐,他居然不允。

    这是他们地家务事,陈晚荣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摇摇头,跟了上去。

    郑建秋没有要人赶车,打算步行了。出了门,这才问道:“陈小弟,您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心了?晴儿这丫头是想和我多亲近,我都不允许。”

    陈晚荣是有这种想法,抬眼间只见郑建秋眼里含着泪水,一脸的慈祥,知道他如此做必有用意:“老爷子,适才我是这有想法,不过现在没有了。”

    虽没说原因,郑建秋也明白。^^?君?子??堂?^^对陈晚荣坦诚的胸怀很是赞赏:“陈小弟,您真是一坦诚君子,要是换个人肯定说假话,会说他没有这想法,油嘴滑舌的还会趁机大拍我地马屁,很好,很好!”

    陈晚荣并非不懂掩饰之道,只是觉得郑建秋真心待自己,要是说假话的话也太小人了,这才实话实说,没想到却博得他的好感。笑道:“一时莽撞之言,不敢当老爷子赞誉。”

    “这样的莽撞很好!”郑建秋仍是赞赏不绝,话锋一转。道:“陈小弟,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该如何说话了,陈晚荣却说出一句让他想不到的话:“老爷子若是不方便的话,还是不要讲地好。”他用了请求二字,或许有不便启齿之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郑建秋一愣。继而就在陈晚荣的肩头轻拍几下,笑呵呵地道:“陈小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是想,您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帮我照看一下晴儿。这丫头,打小就跟着爹吃苦,那时候家道中落,连吃饭都成问题,有上顿没下顿。=君?子?堂??=还住苦窑。现在,家道是好了,我又到处奔波,难得回一次家。内子要照顾犬子,也顾不上这个家。丫头连个伴都没有,真可怜!”

    真没想到如此风光的郑建秋居然有住苦窑的经历,陈晚荣点头道:“老爷子请放心,晴小姐惠质兰心,懂茶艺之道,精通数术,要是我有空一定多向晴小姐请教。”

    这是同意了,当然陈晚荣能说会道之人,这话给他说得很动听。对这个宝贝女儿。郑建秋打从心里疼爱,陈晚荣这话可是说到他心里去了,笑呵呵的道:“说起这丫头,还真有几手本事。一个人在家,没事做了就学学茶艺之道,种种花怡情,读点书打时光。时间长了。居然给她学到一身的本事。尤其是数术算学,就是吴兄那么高地学问也是自叹不如了。”

    陈晚荣适才见她证明勾股定理。娴熟得紧,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数术方面地造诣非常深,吴兢虽然学识渊博,想在数术方面比过她还真的难。要是吴兢真地在数术方面过郑晴,那他就不是让后人称道的历史泰斗,而是很有成就的大数学家了。

    让陈晚荣意外的是郑晴的本事居然是自学的,这得什么样地头脑?天才的头脑!陈晚荣自问自己不算笨,但要象她那样自学成才,绝对做不到,对她的敬意油然而生,笑道:“晴小姐学识渊博,我很钦佩,有空一定多向她讨教。”

    郑建秋笑道:“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眼光高,很少有人入得了她的眼。老大不小了,除了青萼朝夕陪伴她,连个知根知底的人都没有。”

    她是大家闺秀,人漂亮不说,学问也好,只要她愿意,保证是“一群蝴蝶围着花丛飞”。只是她眼光高,等闲人难以入得了眼,这才形单影只,要不后人怎么会感慨“天才总是寂寞”。

    “老爷子请放心,若晴小姐需要帮忙,我一定尽心尽力。”陈晚荣听他话里颇多担忧之意,不得不把话说得满点,才能宽他之心。

    郑建秋微微点头:“那就拜托陈小弟了,有您这么一个实诚人,我也放心。”两人一走一边说,来到郑家老宅。

    一把大锁挂在大门上,表明院里无人。郑建秋开了锁,陈晚荣推开门,两人进到院内。陈晚荣一瞧,院里依然是一个园林,遍植花草树木,树木不小了,应该有些年头了。修整得倒也整齐。

    郑建秋看着这些树木花草,眼里闪着泪花:“这都是我爷爷栽下地,到了我爹手上,不幸家道中落,不得不典出去。还好,天不绝我郑家,我把老宅赎回来了。”现在陈晚荣面前说这话有些不合适,抹掉眼泪,转移话题:“这些都是晴丫头拾掇的,她一个女儿家,这么大一摊子事,哪里管得过来。”“郑小姐孝感天地,让人钦佩!”陈晚荣赞叹起来。

    这是一句套话,郑建秋还是很喜欢,大步前行,给陈晚荣一一介绍,这院子以前就是工坊,宿舍、工房、厨房都是现成的,只需要整理清扫出来就可以使用,非常方便,陈晚荣非常高兴,道:“真得多谢老爷子!老爷子厚情,我是感激不尽!”

    “陈小弟客气了!”郑建秋笑着领陈晚荣来到最大的一间房子前:“面里供奉的是祖上的灵位,每到祭扫之日,晴儿自会来洒扫。陈小弟只需要约束住下人,不要进去打扰先辈的在天之灵就是。”

    陈晚荣计划从亲朋中挑一批人来做香皂,他们都是朴实的庄稼人,断不会做出越格之事,这一点不用担心:“老爷子请放心,一定照办。”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二十五章 血喉宝马

    偌大一个院子,等到介绍完,已经花了不少时间,郑建秋锁上门,两人回转新宅。郑建秋对老宅情有独钟,不时回头,很是不舍。陈晚荣理解他的心情,他之所以介绍得那么详细,就是要陈晚荣了解得清楚些,以免损毁。

    两人刚到门口,只见郑晴从院里迎出来,笑盈盈的,适才的不悦早就烟消云散了,拽着郑建秋的胳膊,不无撒娇的问道:“爹,您都给陈先生介绍了?”

    “是呀。”郑建秋怜爱的看了一眼爱女,问道:“晴儿,你的事办好了?”

    郑晴不无调皮的道:“当然哦。陈先生,请。”

    “请!”陈晚荣礼节性的道声请,跟着父女二人去了迎宾堂。郑晴代父请陈晚荣坐下,递上一杯热茶。老宅虽是不远,折腾半天有些口渴,陈晚荣接过茶杯,美美的呷了一口,还是青城雪芽,味道和适才的一样可口,暗赞一声好。

    也不等郑建秋吩咐,郑晴穿花蝴蝶般出去了,等她回转时,端着一个镂花托盘,托盘上放着杯杯盏盏的,是菜肴。^^?君?子??堂?^^青萼也随在她身后,端着菜肴进来。

    主仆二人把菜肴放好,青萼拿着托盘出去,郑建秋邀请陈晚荣入座:“陈小弟,请上座。”

    “老爷子,请。”陈晚荣肚子有些饿了,也不客气。

    郑晴挪挪椅子,服侍郑建秋坐下来,这才坐在郑建秋旁边,和陈晚荣面对面。郑建秋提起酒壶筛酒,笑道:“陈小弟虽是第一次来我家,但我和您谈得来,没把您当外人,就做一点家常菜,还请陈小弟见谅。”

    桌上就摆了一个蹄膀。一碗小鸡炖蘑菇,一盘羊肉,一共三个荤菜,再加上两个时令小菜,正宗的家常菜。

    这对于穷苦人家来说,自然是很好的伙食了,郑建秋这样的大户人家用来待客真是简朴。要是爱好饮食的饕餮客的话,肯定以为他很小气。陈晚荣不是这种人。知道他这种人待客不会象马致中和李清泉那样整个满大桌,摆阔气,而是讲品位,追求精细,就算是最平常的家常菜也需要很高深的功力。^^君??子??堂??^^

    陈晚荣的猜测很快就给证实是对地。郑建秋把酒壶放下。介绍起酒菜:“这是桃花肘子,把桃花捣碎,取其汁浸泡,等到肉里有了桃花的芬芳,这才用料文火慢慢炖。陈小弟,尝尝。”夹了一块给陈晚荣。

    陈晚荣谢一声,送入嘴里。品尝起来,赞道:“好吃,很好吃!虽是一块肥肉。却无油腻之感,更难得的是入口即化,自留一股桃花芬芳,宛如行走在桃花丛中。老爷子,好手段!”郑建秋哈哈一笑:“陈小弟,您高看我了,我哪有这本事,这都是晴儿的手段。”女儿如此能干。郑建秋自觉脸上有光,笑得特欢畅。

    郑晴笑盈盈的看着陈晚荣:“以后还得多仰仗陈先生您,这是谢您的。”

    陈晚荣连声说不敢:“晴小姐但有吩咐,自当尽力。”

    郑建秋的心情着实不错,调笑道:“晴儿,你还不知道,陈小弟的诗也是一绝呢。****爹不是说赞青城雪芽地诗。”

    郑晴的好奇心一下子给提起来了。忙问道:“爹。是快念给我听。”

    郑建秋对爱女的要求自是无不应允,先提醒一句:“晴儿。你听了千万别笑,一笑要笑死人。听好了: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郑晴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宛如一泓秋水,不解的问道:“这是诗么?”

    郑建秋强忍住笑,往下吟道:“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也是诗?”郑晴和郑建秋一般,自小熟读经史子集,诗词歌赋在她眼里要讲究对仗格律韵角,乍闻这种不登大雅之堂地打油诗,还真难以理解,惊奇得眼睛瞪得老大。继而就是以手捂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桌子上喘着气:“陈大哥,你怎么想出这种诗呢?这诗虽不登大雅之堂,用来佐酒,自有一股轻松劲头,比起对仗工整的佳句更能引人噱。”

    吃多了大鱼大肉,再吃点小菜,有不错的口感。^^?君?子??堂?^^这吟诗作赋也是一样的理,读多了正经的律诗,偶尔品品打油诗,让人耳目一新。这话把陈晚荣的用心说得一清二楚,陈晚荣笑道:“多谢夸奖了。”

    郑建秋这一插科打诨,气氛骤然活跃起来。陈晚荣和郑晴之间因数术本来就有共同语言,再有这事,郑晴自觉和陈晚荣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不再称陈晚荣“陈先生”,尊称“您”也省了,叫起陈晚荣“陈大哥”了,用起了昵称“你”。

    都是年青人,放得开,陈晚荣地思想观念比起郑晴更加开放,再加上陈晚荣对她很是钦佩,不再叫她“晴小姐”,而是直呼其名了。郑晴不仅不觉得唐突,反倒是欢欢喜喜的应承。

    这两个年青人,这么快就粘乎上了,郑晴以后有说话的伴儿了,郑建秋大为放心,自顾自地吃喝,任由陈晚荣和郑晴两人絮叨。

    这餐饭尽欢而散,等到吃饱喝足,费时不少,日头偏西老大一截子了。再说会话,陈晚荣这才辞别郑氏父女,父女二人一心挽留,要他住一宿,陈晚荣想到明天还要“招人”,婉言谢绝了。^^?君?子??堂?^^

    实在挽留不住,父女二人这才把陈晚荣送走,送出老大一程这才依依惜别。

    别了父女二人,陈晚荣心想虽是昨日才分别,还是应该去看看陈再荣,他和张德铭的关系极好,张德铭去了兵器监一事更是应该让他知道。主意一定,飞身上马,直去县馆。

    县馆,陈晚荣是旧游之地,很快就到了。陈晚荣是高等学府毕业的高材生,打从心里敬重学子,来到门前勒住马跳下来,牵着青花往大门行去。以示对读书人的尊重。

    现在正是读书时候,朗朗读书声传来,陈晚荣听在耳里,倍觉亲切,仿佛回到大学时代。陈再荣的学舍陈晚荣是知道的,打算直接过去找陈再荣,才走一段路,只见一个先生腋下夹着书本。疾步而来。

    陈晚荣一瞧,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愿赌服输,请他喝酒的齐贤明。=君?子?堂??=还没等陈晚荣说话,齐贤明已经现陈晚荣了。大步上来,远远就嚷道:“是陈先生啊,稀客稀客,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见过齐先生。”陈晚荣抱拳行礼,直道来意:“我是找再荣的。”

    “您找再荣啊?”齐贤明自从上次见识了陈晚荣地本事,打从心里服气,自觉为陈晚荣效力是很荣幸地事儿。也不等陈晚荣说话,忙道:“您请等着,我给您叫。”转身快步朝学舍行去。

    “谢谢齐先生!”他有如此美意。陈晚荣要不领都不行,只得拉着青花,站在当地等候。一声道谢之词还没说完,齐贤明已经走得远了,很快就进了学舍。

    只一花眼功夫,只见学舍里探出一个头来,不是别人,正是陈再荣。紧接着就是飞也似的冲过来,一把从陈晚荣手里夺过缰绳,欣喜无已:“哥,你在哪里买的马?这可是宝马呀!”

    青花的骨相、脚程、耐力均是不凡,说是宝马一点也不过份,当然要把颈中的红斑除外。****陈晚荣知道他**宝马,见了青花这等好马如此惊喜是情理中事。笑道:“还行吧。”

    “哥。你也说得太轻巧了,这样的马日行八百里不会有问题。”陈再荣左手牵着缰绳。右手在青花头上摩挲,额头触在青花脸上,不住晃动。青花也不认生,好象陈再荣是好朋友似地,摇头甩尾,打着响鼻,和陈再荣亲热起来。

    瞧着一人一马地亲热劲,陈晚荣真想说这马给你地,只是顾虑到陈再荣不能接受青花颈中有红斑一事,这话无论如何说不出

    就在陈晚荣转念头这当口,陈再荣已经现了青花地秘密,右手在青花的脖子上不住抓挠起来,不经意间看见红斑,惊奇得跳了起来,声调提高了许多:“哥,你在哪里买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么?这是血喉宝马!血喉宝马呀!”

    陈晚荣原本想为青花辩解一番,没想到他却是如此惊喜,好象叫化子捡到宝似的,不由得愣住了:“什么是血喉宝马?”

    陈再荣左右一望,拉着陈晚荣道:“哥,我们到那里去说。****”陈晚荣知道他是不想有人听去,只得随他来到一个无人地角落。

    一边抚着青花,一边打量四周,确认没有人,陈再荣这才压低声音:“哥,这血喉宝马是所有宝马里面最难得的了,万中无一呀!”

    陈晚荣想起牛大眼对青花既是爱,又是忌的,视它为大凶之物,脱口问道:“不是说颈中带红,是穿喉之象么?”

    盯着陈晚荣老一阵子,陈再荣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哥,是哪个半吊子给你说的?”

    陈晚荣只得把青花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陈再荣听得直拍手掌,骂起来:“牛大眼呀牛大眼,你是不是长了一双牛眼睛,就净说瞎话。”瞄了一眼很是迷瞪的陈晚荣,解释起来:“哥,说血喉宝马难得,并不是说它地骨相奇异、脚程快捷、耐力悠久,而是说这种马的经历比起其他的宝马曲折了许多。”

    停下来,略一整理思路,接着道:“哥,这么给你说吧。^^君??子??堂??^^古之宝马有绝地、翻羽、奔霄,这些马地骨相奇特,异于寻常之马,再加上毛色一致,没有杂色,是以很容易为人所重视,只要眼神不是有问题的人,都知道是宝马。

    “这血喉马就同了,要论骨相、脚力、耐力其实并不比别的宝马强,只是它们的经历太过坎坷,一个不好就给人视为大凶之物,认为会不利于主人,给杀了。是以,一万匹这样的血喉马难得活出一匹。正是因为这点,有人叫这种马为厄运,意思是说它们的命途之舛,能活出来的更是奇迹。

    “象青花这样的马。多为人盘中美味了,青花能活出来,实是一个异数。这个牛大眼,相马虽是半吊子,却有这等仁慈心肠,倒也难得,就看在他这份仁心上,不骂他蠢材了。”

    陈再荣彬彬有礼之人。难得骂一回人,居然骂起牛大眼了,可以想见牛大眼有多糟糕了。

    想起青花地奇特经历,陈晚荣不得不承认陈再荣说的很有道理,相形之下“骐骥服盐车”还是幸运地。****至少还有命在:“我也是一时心软,这才牵走,没想到却是捡到宝了。”

    陈再荣笑嘻嘻的道:“牛大眼这是自作自受,明明养了一匹难得的好马,居然给他当作大凶之物,什么眼神?”

    “你喜欢马,家里一直没钱。没给你买马。再荣,既然青花没问题,就给你了。”陈晚荣对陈再荣着实喜爱。青花虽好,跟着自己是无用武之处,不如给陈再荣更能派上大用场。

    陈再荣笑道:“哥,我倒是想要,可青花不肯呀。”

    陈晚荣给他的话弄糊涂了,正不明白间,陈再荣轻喝一声,一把把陈晚荣拉开。才避过了青花的一蹄子。青花自从跟了陈晚荣,一直很听话,就没见过它对陈晚荣撂蹶子地事,真想不明白。

    “哥,你以后千万不要说这种话。”陈再荣知道陈晚荣听不明白,给他解释道:“哥,好马和贞烈女子一样。跟定了主人就不会背叛。你说要把它给我,青花能不脾性么?好马认主。就是兄弟也不行。”

    宝马恋主地事,陈晚荣是知道的。关二哥死后,赤兔马“绝食”而死,让后人叹息不已,陈晚荣这才明白自己犯一个错误,欣然点头道:“行,我以后再也不说了。有机会,再给你买一匹就是。”

    陈再荣对马有着特别地了解,一打开话匣子就有点收不住:“哥,你不知道,血喉马最适合武将了,骑上血喉马上战场,必有意想不到的斩获。”

    他要是说“哥,你骑上血喉马做化工无往不利”,陈晚荣肯定说“然也”,上战场这事就别提了。陈晚荣既无从军的想法,更无上战场杀敌的本事,没有练过武艺,连刀都不会使,菜刀要除外,仅仅骑着一匹好马就能杀敌,有意外的斩获,怎么可能?打死陈晚荣也不信。

    古人牵强附会之说太多,陈晚荣根本就不信,当笑话听地,不住摇头。陈再荣一下子急了,解释起来:“哥,你还别不信,这可是《伯乐相马经》的不传之秘《异马篇》里说的。”

    “伯乐相马经?”陈晚荣只听过“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的说法,知道伯乐是一位很了不起的相马师,就是没有听过《伯乐相马经》。

    陈再荣不得不再给陈晚荣细说:“哥,伯乐是一位很了起的相马师,经他相过的宝马何止千万之数,凡他相中地马肯定是宝马。伯乐把他相马的经验写下来,这就是《伯乐相马经》,流传于世,受益者不知凡几。牛大眼用的就是伯乐相马经,可叹地是他只得其皮毛,未得精髓,至于他称道的那个相马师,就更可笑了,全是骗人的。

    “只是,《伯乐相马经》的不传之秘是《异马篇》。所谓异马,就如青花这样的马,身上带有与众不同之处,主要是在色彩,也有骨相异于宝马,而是宝马的宝马。这个牛大眼,肯定没有学过《异马篇》,要不然不会放过青花这种好马。”

    既然是不传之秘,牛大眼当然是不知道了,这还用说么。陈晚荣很是惊奇的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师傅教地呗!”陈再荣一想起师傅,不由得挺挺胸,很是兴奋,脸上泛着红光:“师傅他老人家学识渊博,学究天人,这《异马篇》又怎能不晓呢?”

    对陈再荣的师傅,陈再荣一直好奇,抓住机会问道:“你师傅是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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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大唐介绍:
化工学院的高材生陈晚荣意外的来到唐朝,成了赤贫之家的一员,面临着家徒四壁的赤贫家境,他将如何运用他的化学知识创造精彩的人生?即将到来的“开元盛世”在他的影响下将走向何方?“安史之乱”是否还会发生?唐朝与阿拉伯帝国争夺中东的战争结局又将如何?化工大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化工大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化工大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