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八十五章 数字天才
不等马致中和高清泰说话,王少华笑道:“二位掌柜不必多礼,我从屋外经过,听了你们的话,过来说一句:二位掌柜为大唐做了一件好事!这酒精的效果,你们就亲眼看看吧。”说着,撩起衣衫,露出右胸上的伤势,已经收口了:“我这伤如此之重,正是陈兄妙手医治,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好。陈兄的酒精我是每天使用,我最是明白其效用了,可以说,要是没有酒精,我的伤口愈合起来会更加困难。”
这么长一道口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愈合成这样,的确是不容易。这主要得益于陈晚荣的逢合,还有酒精的消毒,更有郑晴的药物。马高二人惊异的打量着王少华的伤口,喜悦不禁道:“能有王大人这话,我们就太放心了,酒精一定会卖个好价钱!”
王少华笑容不变,鼓励道:“酒精这东西于大唐有莫大的益处,二位虽是追求钱财,只要推行天下,也是对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二位勉力为之!陈兄,打扰了!”冲陈晚荣一抱拳,自行离去。
目前王少华离去,马致中盯着陈晚荣,质问道:“陈兄弟,你现在怎么说呢?”高清泰也是一副急切神态,瞧他们的模样,真巴不得现在就有酒精。
“行,我先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开工做。”陈晚荣给他们的眼神逼得实在是没办法了。要是不做的话,光这眼神就够让人难受的了。
叫来王中则,陈晚荣指着冷凝器道:“王师傅,麻烦你找几个人把这东西搬到酒坊去。另外,你得把木管子改一下。木管原本是竖直的,现在要一个斜面,才能和冷凝器的管子合得来,才不会漏气。”
冷凝器的管子是一个喇叭形,自然是要一个斜面才配合得起来,再塞些湿布之类。就能不漏气了。
王中则经验丰富的老木匠,自然是明白,点头道:“东家请放心,只一会儿功夫,费不了多大事。”
有他这话,陈晚荣就放心了。叮嘱一句道:“你过去,给肖师傅说一声,要他准备一些米,不用磨碎,蒸熟凉冷,拌上酒曲,明天我好用。”
这些准备工作得今天准备起来,要不然明天哪里来得及。王中则应一声,叫人把冷凝器搬走。和陈老实一道,带着工具自去酒坊做准备工作了。
“满意了吧?”陈晚荣开着玩笑反问一句。
高清泰轻轻点头。没有说话,很满意。马致中却不满足:“等我提到货,我才会满意。”
指着马致中,高清泰笑道:“你这个老马,真是贪心不足,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兄弟,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把账清一下,要是你现在有空的话,我们把账对一下。”
马致中附和一句:“是呀!”
要不是要对账,陈晚荣都去做硫酸了,笑道:“那就有劳二位了。”
三人相偕出屋。来到另一间房,只见冯世才和马家店的账房乔奇山正在喝茶,他们面前摆放着账本,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两位账房见陈晚荣三人进来,忙放下茶杯,站起身。高清泰道:“这就去对下账。”
“到账房去。”陈晚荣走在头里。高清泰四人跟在后面。在这一刻。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郑晴有先见之明,要不是她提醒自己。说不定到现在还没有账房,没有账目,要对账说不定就得自己上阵了。
来到账房,只见郑晴和青萼正一左一右地围着韩花花,正在指点她做账。韩花花忙站起身,很是腼腆的瞧着陈晚荣,手足无措。
陈晚荣于她这害羞劲见得太多了,不以为意,笑道:“表妹,把账对一下。”其实陈晚荣最想说的是“晴,你帮我把账对一下”,只是现在说这话不合适宜,毕竟没有名份,只能叫韩花花对账了。
对账对于韩花花这个初学者来说,那是非常非常难的事,心中慌,不由自主的望着郑晴,眼里满是求助的神色。
郑晴冲陈晚荣浅浅一笑,在韩花花地肩头轻拍一下,道:“花花,你把账对对吧。”
韩花花人不笨,已经明白郑晴的意思了,是说别怕,有我呢,这才大着胆子应道:“是,表哥。”应得很生硬,很不自然。
冯世才和乔奇山坐了下来,打开账本,顺手把桌子上的算盘拿过来,右手在算珠上一拨拉,算珠出啪啪的响声,摆出一副算账的姿态。
面对两位经验丰富的账房,韩花花不由得慌了神,又向郑晴望去,满是求助之色。
郑晴浅浅一笑,对冯世才道:“冯先生,可否借你账本一观?”
冯世才应一声,把账本递给郑晴。郑晴在账本上浏览起来,不一会,一页看完,再翻一页。一连浏览了五页,这才放下账本,道:“冯先生,要是我没算错的话,你这账少算了三百二十六两银子。”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惹得冯世才一脸的愕然,想都没有想,脱口而答:“怎么会错呢?”
高清泰对冯世才很有信心,委婉地为他撑腰:“冯账房自入我高家店,办事严谨,心思缜密,做起事来有条有理,还没出过错。”
要不这么得你信任,你也不会要他于三月三日来搅局了。得到东家的肯定比什么都光荣,冯世才挺挺胸,不无得意,冲郑晴一笑,意思是说肯定是你错了。
青萼嘴一撇道:“小姐说你错了,你肯定错了!”白了陈晚荣一眼,意思是说你真是地,也不为小姐说句话,亏得小姐一门心思扑在你身上。
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不能因为陈晚荣说或者不说有所改变,陈晚荣苦笑一下,望着郑晴,左眼一闪。意思是在询问郑晴是不是有把握。郑晴轻轻点头,意示肯定。
五页账目可不少了,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数字,她没用算盘,只是浏览一遍。就有结果,这也太难让人相信了。尽管陈晚荣知道她在数学方面很有天赋,见识过她绘的植树图,证明地勾股定理,可要陈晚荣相信这话是真的,还真难,除非她有一颗比得上电脑的天才头脑,才能在这么短地时间内算出来。
对于心算,陈晚荣可是有经验的。记个十几二十个数字,进行加加减减。乘除一番,还能勉力为之。五页账目,数字不少,而且数字的差异很大,大则几千上万,小则几十几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算出来,在陈晚荣地印象中只有电脑能做到。陈晚荣不信,实属正常。
支持郑晴,陈晚荣于这事不太相信。不支持她,于她面子上不好看,陈晚荣还真犯难了。青萼打量着陈晚荣,见他迟迟不说话。不由得火起,恨声道:“不信,你可以算!”语气很是不善,郑晴忙一拉她,青萼兀自气鼓鼓的。
高清泰机敏过人,哪会让陈晚荣面子上过不去。忙笑道:“冯账房。你再算一次。”左眼向他一闪,意思是说要是郑晴错了。你得给留点面子,不要点穿。虽有作弊之嫌,却是人情所必需,真是老于世故。
冯世才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可东家已经话了,不得不算。把算盘一拨拉,对着账本算起来。
他能得高清泰地赏识不是幸致,有真才实学。左手翻着账本,一双眼睛盯着账本,连瞄都没有瞄一眼算盘,右手在算珠上拨得哗啦哗啦的响,动作之熟练和现代社会电脑高手敲击键盘差不多。
陈晚荣第一次见识如此熟练使用算盘的人,打从心里服气,真想把他挖过来,给自己当账房,要是高清泰舍得的话。
韩花花一双眼睛随着他地手指不住转来转去,一脸地惊讶。郑晴很平静的看着冯世才算账,无惊无喜地。青萼不住扯嘴角,好象冯世才这等本事不入流似的,要是这本事不入流,还有什么本事才能入她之眼呢?
马致中不住点头,暗中赞叹。冯世才人前露脸,高清泰自觉脸上有光,脸上泛起笑容。
啪啦一声响,冯世才拨拉完最后一粒算珠,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点动静都没有。马致中击掌赞叹:“冯先生,你这手本事可不赖呀!见识了,见识了!”
高清泰和马致中斗了一辈子,虽然现在不怎么斗了,能得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赞自己手下,仍是一件让人开心地事,挺挺胸,颇为得意。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冯世才站起身,冲郑晴拱手施礼:“冯世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得罪了!还请郑小姐见谅!”
这话太让人意外了,高清泰和马致中齐声问道:“真错了?”陈晚荣虽然没有问,也是一脸的惊诧。
冯世才这才高清泰请罪道:“东家,冯世才无才,算错账目了,请东家责罚。”
一天要算那么多账目,出错难免,高清泰于这道理自是明白,笑着安慰道:“不要往心里去,以后多注意点就是了。”
并不因为冯世才当着外人的面,丢了自己的脸面而多所责罚,这份胸襟着实让人心服,马致中不住点头赞赏:“老高,有你的!”
陈晚荣走到郑晴身边,轻声致歉:“晴,我没有信你,对不起!”
郑晴嫣然一笑道:“陈大哥,没事啦!一点小事,你不要老记着。”还是那般可人,一点怒气也没有。
她不生气,并不代表没有人生气,青萼白了陈晚荣一眼,没好气地道:“现在才知道,马后炮,哼!”
的确是对不起郑晴,陈晚荣没什么好说的,大胆认错,声音提高许多:“晴,我不信你,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并不是生理上与女人有区别就叫男人,而是要有敢作敢当的气慨,这才是真正的男人!错了就错了,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这话来得突兀。在场地人一下子愣住了。郑晴先是一惊,继而就是欢喜无限,不由自主的靠在陈晚荣的肩头:“陈大哥,人家好幸福哦!”还有比这更让人感动地吗?妙目中闪着泪花,激动无已。
陈晚荣搂着她的肩,轻拍两下。安慰她。郑晴这才想到屋里还有外人,忙把螓从陈晚荣肩头抬起,一瞧之下,只见高清泰他们指眼望着屋顶。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韩花花了,低着头,搓弄衣角,一张脸蛋通红。
郑晴这才放心,冲陈晚荣嫣然一笑。宛如百花竞放,说不尽的美丽。
陈晚荣清咳一声。高清泰他们这才把目光从屋顶收回来。冯世才再次抱拳行礼道:“请问郑小姐,您是怎么算出来地?”心悦诚服之下,语气很是恭敬,用了尊称“您”字。
这问题不仅高清泰他们好奇,就是陈晚荣也是好奇,打量着郑晴。青萼代郑晴回答:“这算什么。就是再多些小姐一样能算出来。小姐算账,从不用算盘,心算就行了。”末了白了一眼陈晚荣,对陈晚荣没有支持郑晴一事还耿介于怀。
心算说难不难,说不难也挺难地。最大的问题不是在于算不出来,是在于会记混淆。几个数字会记住,十几个数字也会记住。三五十个就不一定能记住了。五页账目没有一百个数字,也相差不远了,靠心算就不是一般地难,是很难了。
更别说还有更多的账目,那是什么样的头脑?天才的头脑!比起扳着手指头算十二位数乘法的天才数学家比起来也不见得就逊色。十二位数乘法毕竟只有两个数字,只不过数字很大。不存在记混的问题。数百个数目加减乘除。光记住就很难了,更别说还要算出来。比起电脑也不逊色了。
万万想不到在自己面前娇俏可人的郑晴还有如此鲜为人知的一面,陈晚荣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劲的赞叹能与她相识、相恋,真是人生地幸事!要不是有外人在场,肯定要好好“奖励奖励”郑晴了。
郑晴白了多嘴的青萼一眼,谦虚地道:“这没什么,我也就是看一个数字,算一个,等到看完也就看完了。”
从理论上来说,一个一个的算完,到最后就算出答案了,这是对的。只是,在实际操作当中,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做到。并不是说没有人能做到,只是能做到的人极少,能做到这点的人是神人了。而郑晴就是这些极少数人中的一个!
陈晚荣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常去长安帮她母亲清账,原来是这原因。和她地关系展到这种程度,居然没有现她有这等本事,陈晚荣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警醒一下。
高清泰他们又是一阵惊讶赞叹,连声说“见识了,见识了”。高马两家的账房,本事不小,只是就没有如郑晴这般优秀的了,要他们不惊诧都不行。
马致中走上去,把乔奇山面前的账本递给郑晴道:“请郑小姐过目。”
郑晴接过,浏览起来。这次,屋里没有人说话,除了呼吸声,只有郑晴翻动账本的声响。
过了一阵,郑晴翻完,放下账本,轻声道:“马家店三月一共卖出两千四百二十六块,收益三万六千三百九十两银子。马掌柜应得七千两百二十八两,陈大哥应得两万九千一百一十二两银子。”
再次见识了郑晴的本事,众人齐声赞叹,陈晚荣看着伊人,眼睛都明亮了许多。
郑晴接着道:“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现在对她很是信服,哪会不听她的话,高清泰忙道:“郑小姐有话尽管说。”
郑晴忽闪着明亮地眼睛道:“这只是一个建议,还请高掌柜、马掌柜,陈大哥斟酌。照现在这么清账,不是不可以,只是有点繁琐。每一个月清账的时候,做成一个整数,这样比较方便。马家店卖出两千四百二十六块,可以照两千四百块清,也可以照两千五百块来清账,差补数目可以在下个月再来清。”
这的确是一个很省事的办法,买卖还得长期做,用不着为零头去费功夫。到了不再做买卖的时候,再一次性清掉。这真是个好办法,高清泰,马致中,陈晚荣不约而同的赞成。
郑晴有如此多地主意,陈晚荣真是想不到,打量着伊人,娇俏可人,惹人怜,陈晚荣心痒痒地,真想把伊人拥在怀中,好好温存一番。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八十六章 满足要求
有了郑晴这个数字天才,这清账根本就没怎么费事,再有她按整数清账的建议,实施起来就容易多了,前前后后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完成了。
清账一完成,冯世才率先赞叹:“我做了一辈子的账房,清过的账不知道有多少,就没有如今天这般轻松的了。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喝一杯茶时光!”
这话说到高清泰和马致中心里去了,二人连声附和。
夸心上人,也就是在夸自己,陈晚荣自认无比荣幸,在郑晴耳边轻声道:“晴,夸你呢。”
郑晴在陈晚荣胳膊上轻拧一下,浅浅一笑,风情万种,瞧得陈晚荣心痒痒的。
清完账,接下来就是把银子入库。叫来陈老实,陈王氏,肖尚荣,还有韩花花,把银库打开,把银子搬进去摆好就是了。
这次应该有差不多五万两银子入账,除去早先预付的,只有四万两不到的银子入库。这点钱比起高马两家来说,连个零头都算不上,可在陈老实夫妇眼里,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把银子一摸再摸,爱不释手。直到看了个饱,这才离了银库,把门锁上。
走了几步,陈老实摸着脸蛋:“我的脸现在还是烫的呢,我们家就没有这么多的银子,晚荣真能干!”
陈王氏揉着眼睛:“这还要你说,银子把我眼睛都看花了。”
两夫妇叨唠着,欢欢喜喜的去忙活了。
陈晚荣陪着高清泰,马致中喝茶说话。正说间,冯世才走进来,冲陈晚荣一施礼,很是兴奋的道:“陈掌柜,您这做账的办法能不能让我学学?”
他的话一落,乔奇山一步跨进来,附和道:“是呀。陈掌柜,还请您允准。”
估计是他们见到陈晚荣这里的做账办法。心痒难搔之下,前来向陈晚荣恳求了。高清泰和马致中听得不明所以,高清泰问道:“冯世才,你什么意思?”
冯世才一副兴奋状:“东家,您没看见郑小姐做的账。您不知道。东家,没给您说,这是我见过做账最简单的办法了。所有的账目,一目了然,很清楚。更重要地是,使用不同字体,再配合券契。就不怕给人做假账了。”
做假账一直难以根除,让高清泰和马致中头疼。时时刻刻防着,一听这话大感兴趣。马致中急急的问道:“真有这样地办法?”
乔奇山脚在地上一跺,不无埋怨的道:“东家,我们哪敢骗您呢?您不信,可以去看看。我问过郑小姐,能不能教给我们,她说这要陈掌柜同意才成。”
高清泰和马致中不约而同的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站起身,不管陈晚荣同意不同意,飞快的去了。冯乔二人忙跟上。陈晚荣这个主人家原本应该走在头里,却落在最后了。
来到账房,高清泰和马致中不顾形象,把韩花花面前地账本拿起一瞧,略一打量,二人异口同声的赞道:“真是好办法。郑小姐,您是真人不露相,见识了!”
郑晴摇头道:“二位掌柜过奖了。小女子愧不敢当。这都是陈大哥的主意呢。”她可不会领陈晚荣的功。
“陈兄弟,你这法子得让我们学学。多少钱。你开吧。”马致中抓住陈晚荣的胳膊,很是诚恳的道。
就算陈晚荣要一万两银子,他也愿意出。原因不在于贵与不贵,而是在于这办法可以堵住漏洞,这可比什么都重要了。一个假账,说不定就是上千上万两银子,太划算了。
高清泰看着陈晚荣道:“陈兄弟,你开吧。五千,一万,随你。”他还真大方的,好象银子不是银子似地,一点不心疼。
陈晚荣摇手道:“你们想用这法子,自无不可。不过,我不会做账,我只是说了一下想法,都是晴琢磨的,只要她同意就成。”
高马二人扭头看着郑晴,很是期待,生怕她不答应似地。他们虽不是账房,可做为东家,哪有不会看账的道理,哪有不明白这记账法的好处,自然是很想应用这法子了。
郑晴言笑宴宴的道:“你们是陈大哥的朋友,自无不可。”瞄了一眼陈晚荣,眼里满是喜悦,这等重大的事情陈晚荣不作主,而是让她来决定,既是对她的信任,更是对她的认可,意思是说以后这个家你也有份。
冯乔二人不住搓手,齐声赞好。冯世才心情好,不由得话也多了点,叨唠起来:“原本想谢郑小姐纠错之德,没成想看到账本,这才知道你们的记账法子比起我们的实用多了。很好,很好!”
最后两个很好,不知道是在赞成学到新地记账办法,还是在赞成自己眼力好。
“郑小姐,这还得请您多加教指。”高清泰冲郑晴一拱手,道:“郑小姐辛苦了,我们必有谢仪奉上。”
马致中对他这处理自是赞成,点头道:“是呀!”
郑清要教他们,并不是为了他们的谢仪,是为陈晚荣着想。他们是陈晚荣的合作伙伴,搞好关系,对陈晚荣有莫大的好处,笑着婉拒道:“二位掌柜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
马致中看了一眼郑晴,再看一眼陈晚荣,语含深意的道:“郑小姐此等情意,马致中受教了。只是,谢仪不一定非要价值不凡,也许有些特别的意义就成。”
言外之意是说,你和陈晚荣的关系如此之好,总有一天会嫁入陈家,到时我们来贺喜,送你一些精致有纪念意义地礼物。
郑晴如何听不出来,又喜又羞,凤目瞄着陈晚荣,盈盈一福道:“既如此,小女子就谢谢马掌柜了。.”
马致中笑呵呵地道:“郑小姐客气了。”
当下,郑晴给冯世才和乔奇山二人讲解起来。高马二人对这事也热心,比给陈晚荣陪着闲聊有意思多了,也当起了“旁听生”。
这记账方法对于韩花花这样的初学者来说。自然是很难。对于冯乔二人这样经验丰富地老账房来说,一点不难。一点就透,没多久功夫就教会了。
等到郑晴讲解完,高马二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账房,正碰上陈王氏在杀鸡。高清泰走上去,问道:“伯母。准备做晚饭了?”
陈王氏笑呵呵的道:“是呀。天儿不早了,要是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呢。”
马致中右手一碰高清泰,两人对视一眼,轻轻点头,道:“伯母,您就不要准备了。今晚。我们请。”
陈王氏当笑话听的,一边扒着鸡毛。一边道:“马掌柜,您说甚话呢?您到我们家来,哪有您请客的道理。”
从主客关系上来说,这话有道理。只是她不明白马高二人意外学到新地记账方法,得好好感谢一下陈晚荣和郑晴。这记账法陈晚荣完全可以用来赚钱,只是陈晚荣毫无保留的让他们学到,这份情很重,不请他们吃一顿哪里过意得去。
高清泰笑道:“伯母,是真地。我们来了几次,得你们周到招待。请你们一回,不正应该么?”
陈王氏仍是不允道:“高掌柜,那是我们应该的。你是客,我们是主人,哪能不招待你们呢?招待不周,还要请你们原谅呢。”
马致中阻止陈王氏杀鸡道:“伯母,您真别杀了。这鸡杀了不吃掉,明天再吃。就不新鲜了。今晚上。我们全请了。”
说得非常认真,陈王氏不得不信了。迟疑着道:“这怎么行呢?晚荣,晚荣!”
陈晚荣忙从账房出来,问道:“娘,什么事?”
高清泰解释道:“陈兄弟,今天的事儿,真多亏了你。大恩就不言谢了,我和老马商量过了,请你们所有人吃一顿饭。”
他没明说什么事,陈晚荣也明白。一顿饭换新的记账法,太划算了,光是堵住的假账就值好多个饭钱。陈晚荣见他说得认真,点头道:“行,就这么办吧。那就叨扰二位了。”
“陈兄弟,你还跟大哥客气?”马致中很是高兴。
请客吃饭并是解决问题地高明办法,但是挺实用!这事说定了,陈王氏只得拎着鸡去了,不再准备晚饭。
到了晚上,马高二人请客,把所有人请到宁县最好的酒楼去大吃一顿。这些雇工都是庄稼人,一辈子做梦也想不到能进上等酒楼,惊讶之余,也是高兴。
当然,郑晴自是不能落下,马高二人盛情相邀,偎在陈晚荣身边赴宴,这出双入对的感觉真是好!
第二天,吃过早点,陈晚荣带着高清泰,马致中,王少华,还有郑晴和青萼直去酒坊,准备做酒精了。
王少华的伤势经过这些天的休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等拆线了。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用酒精消毒的“幸运儿”,于这酒精是情有独钟,陈晚荣要大量生产酒精,他要不跟来瞧个究竟,是一辈子的遗憾。
郑晴就不用说了,她是唐朝第一个知道烈酒对伤口有帮助地人,只是苦于无法大量生产。现在,这一梦想就要成真了,她能不跟来么?为了今天做酒精,昨晚上居然没有回家。
走在陈晚荣身边,郑晴非常幸福的打量着陈晚荣。还有比由心上人实现自己梦想更有诱惑力地事情么?
来到酒坊,只见肖致中带着伙计们站在门口,一见他们过来,忙迎上去行礼:“见过东家。见过马掌柜!见过高掌柜!见过郑小姐!”
一一见礼,陈晚荣他们回礼。在肖致中和一众伙计的引导下,来到工坊。以往的热闹劲没有了,冷冷清清的,并没有开工酿酒。
肖致中不等陈晚荣问起,主动解释道:“东家,今天要做酒精,想必需要人手,我们就没有酿酒,还请东家恕罪。”
他是想全力配合做酒精。才如此安排。做酒精有那么几个人就成了,只是他是一片好意。再者上次半道而废,在伙计们的心目中,很是好奇,都想一窥究竟,派谁都不好。如此安排。两全其美。
陈晚荣明白他的意思,他们干活不偷懒,就当是给们放假休息了,笑道:“这样蛮好的。”
马致中好奇得紧,问道:“陈兄弟,这要怎么做呢?”今天是来参观,是来开眼的。要是不能见识一番,那就太对不住自己了。要他不急都不行。
陈晚荣笑道:“马大哥,你别急。我先看看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东家,请!”肖致中忙在前面领路,来到凉米粉的房间,只见地上铺着麻布,麻布上凉着蒸熟的米,拌着酒曲,正散着诱人地酒香。
陈晚荣略一打量,有点意外的道:“你怎么做了这么多地米?”
肖致中呵呵一笑道:“东家有所不知,我是想既然要做。高马二位掌柜等着要货,何不多做点呢?一次做个够嘛。”
陈晚荣还没有话,高清泰率先表扬起来了:“肖师傅,你这话对极了。要做就做个痛快,很好!”这作法正对他的胃口,要想他不赞扬都不成。
多做点不是不可以,陈晚荣是想先做做看,毕竟这做蒸馏酒的事情陈晚荣没有亲手做过。只是知道方法。知道方法和熟练掌握是两回事。陈晚荣也得积累经验。
准备工作做得不错,陈晚荣很是满意。回到工房一瞧。锅洗得干干净净,灶前堆着柴禾,釜器和冷凝管洗得很洁净,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只等陈晚荣下令开工了。
陈晚荣略一打量,一拍脑门道:“还差一样东西。”
“陈兄弟,差什么?”高马二人忙问道。他们对酒精是志在必得,听了这话哪能不急。
陈晚荣倒不急道:“一个小东西,没有这东西冷却水不好进入水套。”拿起冷凝器,指着水套的入水口,道:“要是有一个这样地东西,放在这里就好了。”在冷凝器地喇叭口上一拍。
入水口要是有一个漏斗地话,这冷却水更方便进入,东西虽小,却很重要。肖致中自告奋勇道:“东家请放心,我叫几个兄弟用瓢来舀。”
那也只是权宜之计,陈晚荣沉吟一下,叫过一个伙计:“你去家里,给王师傅说,要他做一个这样的东西,做好了送过来。”
这东西不复杂,是个人都能理解,伙计应一声,自去传话。
就是现做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很快就会送来,没必要等到做好了再开工。陈晚荣说声:“动手吧。”
等地就是他这话,肖致中没有吩咐,几个伙计就跑着从水缸里舀起水,倒在锅里。等到水倒好了,把木板放在锅里。再铺上干净的麻布,把圆柱形釜器放在锅里,用湿布把接合处塞处,防止漏气。
这处理好了,伙计们再把拌有酒曲的凉米弄来,倒在釜里,扒均匀。这次,陈晚荣决定满满地做一锅试试看,直到凉米加到高釜器只有半尺距离,这才叫停。
把米铺平整,用干净的棍子捅出几个洞。再把另一个釜器放上去,调整一下位子。把冷凝器地喇叭口往木管子上一套,挺合适的,王中则的技术真没得说。
冷凝器下面用两块木板支撑住,搬来一个酒缸,把出口伸入缸中。再用湿布把冷凝器和木管子的接合处一塞,包证不会漏气。
设备的安装基本上到位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是就冷却水的问题。这难不住陈晚荣,叫肖致中他们把一个空水缸搬来,调整好高度,垫结实了。再在缸壁上开出一个孔,插一根竹管进去,接合处用布片塞实了。这地方,漏不漏水都不重要,只要不是漏得太厉害就成。
不等吩咐,伙计们也知道接下来该向水缸里倒水了,打来井水,倒在水缸里,不一会儿,水就浸过孔洞,清水从竹管里流入冷凝器,有没有漏斗都不重要了。有,当然更好。
冷却水的出口处用水桶接住,可以循环使用。
万事俱备,只等升火了,众人不约而同的望着陈晚荣,就等他下令。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八十七章 佳酿仙品
满足别人的要求是陈晚荣的美德,陈晚荣自然不会做出与众望不符的事情,吩咐一声:“升火吧。”
肖致中早就蹲在灶前,手里抓住柴禾,看着陈晚荣,等的就是这句话,欢快的应一声:“好呐!”手忙脚乱的把柴禾扔了进去。
升火是日常生活中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了,然而在这一刻去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高清泰和马致中不仅蹲下身了,帮忙递柴禾不说,还把脖子伸得老长,眼睛一瞬不瞬的瞅着灶洞,仿佛平常的灶洞里有很稀奇古怪的物事似的。
王少华身上有伤,蹲下不便,也是直勾勾的瞅着他们升火。想象得到,要是他身上没伤的话,也会和马高二人一般作为了,给肖致中打下手了。
他们的举动太出乎意料了,陈晚荣不禁莞尔,郑晴和青萼抿着嘴唇偷笑。
你一把柴禾,我一把,这火升起来就异常方便了,只一会儿功夫灶洞里就出了火焰的欢笑声。
这火已经很旺了,马致中仍嫌不足道:“肖师傅,升大点。”
肖致中无奈的一摊双手:“马掌柜,只能这么大了。再加柴禾的话,会把灶洞塞起来,会成黑灶,就慢了。”
这是常识,马致中没办法,唯有搓着双手看着釜器。高清泰代他问道:“陈兄弟,这要什么时间才能好呢?”
蒸馏酒除了陈晚荣知晓以外,在场人中无人会做,陈晚荣只得给他们讲解:“这要等到把水烧沸,蒸汽上来,米就会出酒。再经过冷凝,得到干酒。”
一句话把做蒸馏酒的过程说明了。可是高清泰他们兀自听得云山雾罩的。眨着眼睛,不明所以。
陈晚荣知道他们难以理解,安慰他们道:“不要急。等会就明白了。”讲得再好,不如事实更能让人理解,看看自然会明白。
急也急不来,高马二人和王少华只得耐着性子等了。双眼睛死盯着釜器,哪里移得开。
一锅水要烧沸,很要些时间。等了一阵子,锅边有蒸汽喷出来了。高清泰问道:“陈兄弟,这是不是快好了?以前煮酒的时候,只要水一开,过一阵子就成了。”
他说的煮酒是为了防止酸败,便于酒的长期保存。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需要在沸水里煮一阵子就成了。
做蒸馏酒,水蒸汽不过是加热介质,只是个开端,陈晚荣只得再次解释道:“这才刚刚开始,要等到这里没有酒才算好。”指着冷凝器地出口。
马致中问了一个很专业地问题:“陈兄弟。要怎样才知道没有酒了呢“可以尝一下了哦。”陈晚荣的回答很简单,却很实用。还有一种办法,就是酒没了,流量会减少,一看便知。
马致中拍着额头,一连哦了几声,一副恍然大悟之态。
就在他们说话这当口,肖致中和几个伙计已用湿布把漏气处塞住了。
随着水温的升高。蒸汽越来越猛烈。接合处不断有蒸汽漏出,肖致中带着伙计们用湿布塞东塞西。好一阵忙活,才把这问题解决得差不多。
以现在这设备做蒸馏酒,不漏气是不可能地,差不多就行了,不必追求一点不漏,陈晚荣看看差不多了,叫他们停手。
冷凝器的出口已有酒流出,涓细如线,清澈如水,一滴一滴的流入酒坛里。瞅着这酒,陈晚荣眼睛放光,食指醮了一点,放到嘴里一抿,其烈如刀,其辣如火,真是太舒服了,自从来到唐朝就没有品尝过如此美味。
陈晚荣原本以为来到唐朝就不会有重品烈酒的机会,没想到经过自己地努力,机会重现,这种失而复得的感受真非笔墨所能形容,格外亲切,异常激动,嗒吧着嘴巴,韵味无穷。
瞧着陈晚荣这副享受劲,马致中再也忍不住了,眼睛瞪得老大,问道:“陈兄弟,真这么好喝?”
“那是!不信,你尝尝!”陈晚荣想都不想,脱口而答。
马致中道声“那我尝了”,食手醮了一点,放到嘴里一抿,嘴巴张得老大,不住吸凉气:“这是酒么?跟刀子一样,割得我舌头难受。”
他喝了一辈子的低度酒,乍尝这干酒,那感觉和用刀子割他的舌头没有区别,要不惨叫都不行。
高清泰原本把食指伸出,想去醮点来品尝,听了他这话,忙把手指缩回去,吃惊地打量着马致中,问道:“老马,没事吧?”
“老高,你说哪去了?这么美味的酒,甘香醇美,韵味无穷,我头一回品到!”马致中说出的话足以把明白人绕糊涂,顺手抄起一个瓢,凑到出口下面接酒。
一边接酒,一边笑呵呵的道:“这酒真是太美味了,我要好好品品!”瞧他那模样,不喝个痛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干酒对于喝惯了高度酒的人来说初一入口那感觉就象一团火,烧得嘴巴、舌头、喉间难受。等到这烈劲过了,又是香甜可口,让人难以舍弃。马致中这辈子初尝如此美酒,自然是难舍了,不好好品尝一番,他能放过么?
高清泰未尝干酒,不明白他的话,眉头一轩,疑惑的问道:“老马,你今儿怎么了?说起来话前言不搭后语。”
“我说得很明白,是你不明白。”马致中反数落起高清泰了,顺带给他一个建议:“你品一点就明白了。”
高清泰仍是疑惑,马致中拍着胸脯道:“老高,包你品了还想!”
听他说得极其认真,高清泰将信将疑,醮了一点,送入嘴里品起来。先是如马致中一般叫苦,吸凉气。继而就是一脸的惊喜。连声赞好,对马致中道:“老马,多接点。我也要品品!好好品品!”
王少华,肖致中,还有几个伙计,都不甘落后。先后品尝一番。烈过了,甜香可口,难舍难弃,一片称赞声响起。
郑晴盯着酒溪。眨着眼睛,跃跃欲试,又不敢。她曾经给这高度酒熏倒过,记忆犹新,既想品尝一番,满足好奇心,一想到那种糗事,又有些胆怯。
陈晚荣在她耳边轻声道:“晴,你少品点就是了。不要太多,就不会有事了。”
得到心上人的鼓励。郑晴大着胆子,伸出春笋般地玉指,醮了一点,品尝起来。先是不住皱眉,继而就是不住赞点,在陈晚荣耳边轻声道:“陈大哥,真有你的。这酒味道这般好,要是放到市面上的话。好酒者肯定会趋之若骛了。”
那是自然。要不然现代社会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好老酒呢?陈晚荣笑道:“现在不行,得用作其他用途。”
现在是做酒精。不是用来改变唐朝的饮酒之风。郑晴轻轻点头,意示嘉许,还有一个春风般地笑容。
接了差不多小半碗,马致中这才满意,端起酒碗就要喝,陈晚荣一把拉住,提醒起来:“马大哥,这酒你要喝,我不拦着你。不过,你要小心,不要喝得太猛,要不然,你会给醉晕倒。”
马致中不知干酒地厉害,可不在乎了,笑呵呵的道:“陈兄弟,你舍不得就明说,这点酒我能晕么?大哥没别的本事,唯独这喝酒地本事还有点,千杯不醉不敢说,几斤不在话下。”
你要是能喝几斤干酒,就是酒仙了。
陈晚荣一番好意,却给他拿来说事,还真是郁闷,一本正经地道:“马大哥,我说的是真话。”
马致中也一本正经地回答:“大哥也没有说假话!你要是不信,可以问老高。”
以嘴就瓢,先是喝了一小口,嗒吧着嘴巴,一副陶醉模样,马致中赞叹不已:“真是太美了!就从来没有这么美过!老高呀,我们这些年地酒都白喝了!”
瞧着他那副满足劲,高清泰真恨不得抢过瓢来美美的喝上一口。马致中美过了,这才猛的喝了一大口,赞道:“真好!”一句话没有说完,身子摇摇晃晃,站立不住,就要摔倒,慌得高清泰和肖致中忙扶住他。
张大嘴巴,马致中半天回不过劲来,过了老一阵子这才道:“我不是喝的酒,我是在喝刀子!”
干酒地度数太高,不要说他,就是喝惯了高度酒的人都会给熏晕倒,他只是惨叫,没有倒下,已经很不错了。(按:给干酒熏晕过去的人我亲眼见过。)
高清泰埋怨起来:“老马,陈兄弟不是说了,要你少喝点,你不听,这是自己找罪受。”
“好美!”马致中又赞美起来。脸红胜过鸡冠,脖子上都是红的,眼睛明亮如灯笼,十足十的酒醉表现。
一会叫苦,一会赞美,变化之快胜过翻书,高清泰惊讶不置,要不是顾全他的面子,真想好好数落他一顿。
陈晚荣搬过一张椅子,要马致中坐下。马致中给干酒一熏,头晕脑胀,站立不住,也就不客气,坐了下来,靠在椅子上,不住咂舌头。
“不要喝得太多,少尝一点。”陈晚荣瞧见他们既是艳慕马致中那股“活神仙”美劲,又是惊惧于他的痛苦,只得出言点醒他们。
惊惧终是胜不过好奇心,高清泰接过瓢,尝了一小口,递给王少华。王少华尝过,递给肖致中,肖致中尝过递给伙计。有了马致中这个前车之鉴,他们谁也不敢再猛喝了。
等到众人品完了,一片赞美声响起,还有咂嘴的声音。
郑晴和青萼自然不会和他们共用一个瓢,没有品尝,瞧着他们那副美劲,很是惊讶。
品完酒,众人围着成团,盯着出口。过了一阵,出口的酒更多了,从原先的细线变成筷头大小。再过一会。更有小指头大小。流进酒坛里,出哗哗地声响。
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了,一是看好火。二是做好冷凝工作就成。升火这事,只需要扔柴禾就成。冷凝这事,只需要把冷却水保证了就行,根本就没有难度。
肖致中是经验丰富的酿酒师。看着流淌的酒液,很是奇怪地问道:“东家,这酒怎么这么清?没有一点浑浊呢?”
按照唐朝地方法酿出的酒很浑浊,要用布过滤才成。这问题其实很简单。利用的是酒精比水地沸点更低地原理来完成的。
酒精地沸点是78。3度,而水蒸汽地温度在一百度左右。水蒸汽一上来,米里的糖份、淀粉、蛋白质在酒曲的作用下会急剧分解,生成酒精。酒精的沸点低,会蒸掉,混着蒸汽一起溢出,经过冷凝器换热后又会重新变成液体。
这问题对于现代人来说不是问题,对于唐人来说地确是有些难以理解,是以肖致中才如此相问。
他没有蒸馏知识,陈晚荣不能按照严格的化学原理进行讲解:“以前酿酒。都要把米磨碎,再拌以酒曲,酿出来的酒有米粉,要过滤才能喝。现在这方法,都是用的整米,而且酒和米粒会分离,不混在一起,所以是清的。不会浑浊。”
这说法只涉及到现象。没有讲到原理。不过,肖致中能理解了。不住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时间在人们的期待中流失,过了很久,流出的酒逐渐减小,直到重新回到筷头大小时,陈晚荣道声:“好了!”
众人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长吁一口气。肖致中皱着眉头道:“东家,得等会撤吧,现在这么烫呢。”
现在去撤,蒸汽会烫伤人,是根据实际情况提出的好办法。陈晚荣否决他的提议:“就现在撤,撤了还要再做。向锅里加几桶水就是了。”
几桶冷水加下去,既使锅里地温度降低,又不担误工时,一举两得,肖致中连声赞好,叫人打来冷水,把塞缝的湿布拿掉一部分,把冷水倒在锅里了。冷水流进锅里,温度下降,蒸汽也就少多了。
一连加了几桶冷水,肖致中这才叫停。陈晚荣和马高二人一道,已经把酒坛搬到一边去了。马高二人心急之下,自然是要来帮忙的。
高清泰打量着酒坛,问道:“陈兄弟,这就好了么?”
陈晚荣摇头道:“没有。现在这酒对消毒是有帮处,只是还没有达到最佳效果。等多做几次,我再来调整,让其挥出最大的效力。”
酒精的最佳杀菌效果是在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七十五之间,不在这范围内的烈酒对伤口有帮助,但其效果已经大为降低了。
是以陈晚荣决定要把浓度调整到这区间。唐朝没有测量设备,无法测量其浓度,并不是说没有办法,陈晚荣已是胸有成竹了。
马致中对酒精了解得不多,对质不太关心,依他想来,只要陈晚荣说好的准是好东西。相形之下,他更关心量的问题,马上接过话头道:“多做点好,多做点好!”
高清泰也是这想法,不住点头。
先把冷凝管取下,再把上面地釜器撤掉。肖致中朝釜器里一瞧,只见原本颗粒饱满地米现在变得很软,用手一捏,好象捏在空壳上似的,很是惊奇地道:“变化这么大呀!”在他的印象中,米蒸过之后,依然饱满,如这般变化者,生平第一遭见到,自然是要惊奇一番。米里的糖份、淀粉和蛋白质都已经分解成酒精了,失去了精华,自然是只余一具空壳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惊奇归惊奇,肖致中吩咐伙计朝釜里倒冷水。锅里的温度虽然降低了,釜里的温度仍然很高,现在去动酒糟的话,人受不了,加冷水是一个绝妙的办法。
两桶冷水下去,酒糟已经不再烫人了,这才开始清理。一通忙活,把酒糟清理完成。陈晚荣走到灶边一瞧,锅里的水太多了,要他们舀些出去。
等到舀好了,不等陈晚荣吩咐,伙计们又把圆形木板重新放上去,再铺上麻布。釜器放上去,装好米。
马致中,高清泰兴致极高,甘愿做一个酒工,帮着打下手,又是倒米,又是铺的,忙得不亦乐乎。王少华瞧着二人那忙活劲,眼红得紧,要不是身上有伤,肯定是加入其中了。
直到重新安装好,调试好冷凝器的时候,陈老实和王中则气喘嘘嘘的赶了来。陈老实手里拿着陈晚荣要的漏斗形工具,远远就嚷起来:“晚荣,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都做好一次了,你说是不是来晚了呢?
按:化工上使用的蒸汽有过热蒸汽,其温度更高,热能更多,不过这要加压才能实现。)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八十八章 简单办法
瞧二人这匆忙赶来的模样,陈晚荣不好意思说他们来晚了,笑道:“没事,来得正好,我们不是刚准备好么。”
王中则和陈老实打量一阵,准备刚完成,来得正是时机,不由得放心的笑了:“幸好没误事,幸好没误事!”
陈老实把木漏斗递给陈晚荣:“晚荣,你瞧瞧,合不合用。”
陈晚荣接过一瞧,漏斗清理得很光滑不说,对着光线一瞧,没有一丝光线透过来,很不错,笑道:“做得不错。王师傅,你的手艺不赖!”
这是衷心赞叹,王中则忙谦道:“东家说哪里话了,这都是陈师傅的功劳。”
陈老实一向喜欢领功,唯独对王中则很是心服,没有抢他的功:“王师傅,你别说好听的,这是你做的,我只不过打下手。”
把漏斗往冷凝器入口上一放,正合适,好象早就做好了似的。重新调整水缸的高度,只需稍微垫高点就成,几下的事情。
灶里就没有熄过火,折腾这一阵子,温度上来,水蒸汽上腾,釜里的温度升高,接合外又有蒸汽外泄,肖致中和伙计们忙着用布片塞住。
这是第二次做,整个过程顺利多了,不一会功儿功夫,就有酒流出来。这次,除了陈老实和王中则二人好奇外,再也没有人好奇了。二人看了老一阵,这才回去忙活。
做到中午,也不过做了三次,午饭就在酒坊吃了。
肖致中他们准备的米不少。一连做了四次这才做完,差不多有大坛蒸馏酒。
“陈兄弟,现在是不是好了?”一到米做完,马致中忍不住问起来。
现在的酒只能是粗品,还要经过处理才能用,陈晚荣笑道:“还不行。”
“那得什么时间才能好呢?”高清泰也是忍不住了。开口相询。
陈晚荣略一估算道:“快了。把锅清干净,再把釜也清理干净。”
这些善后工作,就是陈晚荣不说,肖致中也不会放过,带着伙计清理工具。
在他们清理工具的时候,陈晚荣和马致中、高清泰二人一起把四坛酒搬到灶边。肖致中好奇了。问道:“东家,您这是做甚呢?”
“再来一次!”陈晚荣非常简单地回答。
肖致中想都没有想,脱口问道:“东家,不是做好了么?咋还要来一次?”
光是做老酒的话,是做好了。可以卖了。不过,陈晚荣要做的是酒精,其最佳效用有一个浓度区间,在现有条件下,没有测量设备。不容易达到这浓度要求。依自己品老酒的经验,要控制好自是没有问题。不过,按照马高二人的调查,酒精在唐朝会很有前途,马上就要大量生产,不可能要自己来把关,必须得给肖致中他们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进行二次蒸馏就很有必要。
这问题不仅他好奇,就是连郑晴都有些好奇了,眨着眼睛打量着陈晚荣。陈晚荣只得解释道:“肖师傅。你可得看好了,以后做这酒精还得靠你呢。再来一次,是为了得到更好地酒精,等做完这一次,说不定还要来一次,然后才能调配。”
在马致中他们的想象中,酒精是从粮食里面得到的,只需要做出酒就行了。没想到竟是如此复杂。不由得愣住了。
郑晴偎在陈晚荣身边,笑着问道:“陈大哥。有没有更好的方法?”
有检测条件的话,自然是不必用这费力的办法,问题是现在没有,只能这么做了。陈晚荣回答道:“现在没有。”
肖致中催起来:“清快点。”原本以为完事了,没想到只是做到一半,他要不急都不成了。伙计们知道这情况后,即使他不催,也加快度了。
锅清洗干净,陈晚荣和肖致中抬起酒坛,把酒倒在锅里。四坛酒下去,才半锅。
肖致中拿起木板,对另一个伙计道:“快把布拿来。”按照他地想法,这和第一次一样,需要木板和干净的麻布,才如此安排。
陈晚荣摇手阻住他们道:“不用了。”
“不用了?”肖致中一愣,脱口况道:“东家,那怎么做呢?”
这问题正是郑晴他们要问的,一齐看着陈晚荣,静等他给出答案。陈晚荣解释道:“这是蒸馏,有些不一样。把釜器和冷凝管装上去就成了。”
新鲜感上来,马高二人,还有郑晴和青萼忙着动手帮忙。众人一齐动手,七手八脚把釜器和冷凝器装好,再接上冷却水,准备工作就算好了。
肖致中蹲在灶前,朝灶里扔些柴禾。灶烧了半天,里面有很多炭火,温度很高,柴禾一扔进去,一会儿功夫就腾起了火焰。
温度上来,自有蒸汽漏出来,该塞的塞,不必吩咐,自有人去做。
过一阵,出口流出酒来了,众人睁大眼睛一瞧,和适才没有区别,一样的清澈透明,瞧得不明所以。
不等他们问,陈晚荣给他们解释道:“现在地酒,比起适才的酒更醇了。”这个醇字不能当作酒的品质好坏来理解,应该理解成浓度才对,意思是说酒精的浓度更高了。
他们没有化学常识,要是说浓度更高,他们肯定会听得不明所以,不如用他们熟知的“醇”字,更能让他们理解。
果然,马致中马上就品评起来了:“那就是说更香了?我来品品。陈兄弟,你放心,这次我少品点。”
现在地浓度没有百分百,离百分之九十已经不远了。他要是喝的话,真的是在喝火了,陈晚荣忙阻住他道:“马大哥,现在喝不得,喝了受不了。”
酒最多就是让人醉倒,还有什么受不了地?马致中不信。打量着陈晚荣,只见陈晚荣一脸的认真,绝对没有说笑,只得作罢道:“陈兄弟不会坑我,算了!”对陈晚荣很是信任。
酒精浓度升高,极易挥。为了减少损失,陈晚荣拿起一块湿布,展开了,铺在坛口上。
过了一阵,坛子已经快满了。换上一个空坛。一连接了两个满坛,第三个坛子放上去,只接了不多一点。陈晚荣醮了一点出口处的酒一尝,酒味淡多了,吩咐道:“好了。把火先退了。东西撤下来。”
这说明离成功更近一步了,众人均是高兴,齐来帮忙,只一会儿功夫就撤下釜器。
“水太烫了,快打点冷水来。”肖致中朝锅里一瞧,按照适才的做法吩咐起来。
陈晚荣一口否决了道:“别加冷水,这水得好好保存起来,很有用处。用干净的东西装好,放好,不要搞混了。”
这是正宗的蒸馏水。宝贝,要是再加些井水进去,就给废了。在肖致中心目中,这种水应该倒掉,陈晚荣还象收藏宝贝似地收藏着,真是让人想不通,不过他还是无条地执行了。
舀在坛子里,一共有一坛多。两坛不到。肖致中和伙计搬到一边去放着。陈晚荣要人把两坛酒再倒进锅里。再进行一次蒸馏。
等到这次蒸馏完,只有一坛多了。锅里余下半坛蒸馏水。
经过三次蒸馏,现在的浓度没有百分百,也差不了多少,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五六了。有了这浓度的酒精,配制最有效的医用酒精就简单多了,一个稀释问题。
陈晚荣叫人把一个酒缸清洗干净,把酒精倒在里面。把一根干燥干净的木棍直直地插进去。提起来,在湿印处用刀划一下,算是记号。
再拿来一根线,从作号处往底端一量,再把线打折成三等份。最后把线往酒缸里一放,一头接着液面,另一头固定下来,用指甲划几下,稍稍作个记号就成。
最后把线伸直,拴上一枚铜钱,放到缸里。铜钱放到指甲划出的印子处,这才把线绑在一块石头上。
众人屏着呼吸看着陈晚荣折腾,不明所以。见他很认真,又不好打扰。直到陈晚荣做完这事,王少华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陈兄,你这是做什么?”
酒缸里吊一枚铜钱,这事太过古怪,任谁都得好奇。这话可是说到众人心里去了,不住点头,齐声称是。
“做个记号,便于加水。”陈晚荣的解释非常简单。
然而,这个简单地说法却招来一片惊讶声。要做个记号,还不简单,随便找枝笔来划一下就成了,用得着这么折腾么?跟整宝贝似地,也太费事了。
之所以要用铜钱是因为比较明显,用指甲划出地印子实在是太淡,一个不好就淹没了。用笔不是不可以,只是一个不好,把墨滴进酒精里,会造成污染,这是医用,马虎不得。
郑晴可不这么想,瞅着陈晚荣,问道:“陈大哥,这有什么秘密么?”
还是伊人地心思细,陈晚荣点头道:“主要是计量用的。要是不测出酒精有多少,不好加水。这水加多了,加少了,都不好了。把坛子里的水往里加。注意,不要加得太多了,加到铜钱的边缘就成。”
把无水酒精稀释成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七十五之间地酒精,加三分之一的水就成了。准确的说,要配成百分之七十的浓度,三份体积的酒精加入一份体积的水就行了。要配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就是三点四体积的酒精加入一体积的水就好。
考虑到酒精不是百分百的纯酒精,照三比一地方式加入的话,浓度有可能不到百分之七十。不过,这不要紧,因为有酒缸呈梯状,下面小,上面宽些,以深度来加水的话。加入的水会少些。也就是说,酒精的浓度不会低于下限。
这办法方便简单,适于目前条件。唯一不足地就是要多费柴禾,多费些功夫。不过,这样一来,酒精的效果最佳。这是救死扶伤的药物。要是以次充好,和卖假药有什么区别呢?
这功夫值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高清泰问道:“陈兄弟,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陈晚荣回答道:“高大哥,这样做地最大好处就是酒精地效果最好。你想呀,这是用来治病的。要是效果差了,不是对不起人么?什么东西都可以马虎点,唯独这人命不能马乎!”
一句很平常地话,却道出了一个人的良心。王少华击掌赞道:“人命关天,马虎不得。陈兄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马高二人一齐点头赞同道:“陈兄弟,服气了!能与陈兄弟做买卖,实是我等的幸事!”
郑晴歪着脖子打量着陈晚荣,幸福洋溢在脸上,眼里全是盈盈笑意。一向喜欢和陈晚荣作对的青萼。不仅没有取笑陈晚荣,相反很是赞赏。
真要是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出了人命,陈晚荣会内疚一辈子,不过说了一句大实话,没想到居然得到这么多的赞誉,还真不敢当,笑道:“过奖了,过奖了!”
肖致中和伙计们动手,把蒸馏水加到酒缸里。先是加得很猛,直接倒。到后来。把酒坛放在地上,用舀来加,进行“微调”。
直到加到铜钱地边缘,陈晚荣这才叫停,把铜钱收了。拿起棍子,在酒缸里一阵搅动,放下棍子道:“好了!装起来吧!”
“先给我装!”马高二人一齐说出来,望着对方。不说话。意思是说。你不能占先。二人等的就是酒精,哪能不想占个先呢?
终于完成了。陈晚荣也是高兴,欣慰的笑道:“别急,别急,都有,都有。”
话音才一落,只觉胳膊上给人拧了一下,一瞧之下,只见郑晴眨着眼睛正打量着自己,陈晚荣明白她的意思,是说“别忘了我们”,在她耳边轻声道:“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
这是双关语句,既告诉了郑晴酒精有她的份。又告放她情意,郑晴羞得脸通红,恨恨地白了一眼陈晚荣。要说情话,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多羞人。
好在马致中他们正忙着装酒精,无暇顾及到二人卿卿我我,郑晴这才略为放心。
装了不到三坛,马高二人一人整了一个满坛,剩下的自然就归郑家了。
望着酒坛,马高二人笑呵呵的。高兴归高兴,不过二人均是精明的买卖人,不会因为欢喜而忘了正事,马致中对陈晚荣道:“陈兄弟,这酒精我们先拿回去给长安地药铺试用。依大哥的意思,现在卖的话,有些不妥,主要问题在于没有包装好。我们带回去的话,只能是分开了给他们用,以后做好了就得包装了,得以陈氏化工的名义去卖。”
要不是他们催得这么急,这些事陈晚荣肯定会解决。高清泰接过话头道:“陈兄弟,你可以放心,就算是给药铺试用,我们也会告知他们这是陈氏化工的货品。这包装,你得加紧做,正式卖的时候就得象香皂一样,包装得很漂亮。”
“谢二位提醒,我理会得。”陈晚荣抱拳相谢。
马致中抱拳辞行道:“我们这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先告辞了。”
陈晚荣忙挽留道:“马大哥,你们难得来一次,再住一晚,明天再走。天色已经不早。高清泰笑道:“宁县离长安不远,很快就到了。大不了赶一会夜路。我和老马的事儿都多,担搁不起。”
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大忙人,陈晚荣只得允了。当下,肖致中叫上伙计帮忙把酒精搬到宅院来。回到大院,马高二人辞行,带着酒精,回长安去了。
送走马高二人,陈晚荣对肖致中道:“肖师傅,今天你们就收拾一下东西,休息了。“
肖致中忙道:“东家,天还早呢,还可以做一些活。”
“你们干活不偷懒,今天就休息了。”陈晚荣肯定一句,这才吩咐道:“你跑一趟袁记窑场,去向袁掌柜订几个酒缸。这酒缸和现在用地不一样,不能下窄上宽,要上下一样宽窄。至于形状,是圆是方都不重要。”
肖致中奇了,问道:“东家,你要这东西做甚呢?这东西可不太好做呢。”
“放心吧,袁掌柜的技艺你还信不过么?”陈晚荣对袁天成的技术很有信心,解释道:“只有这样的酒缸,配出来的酒精才有最好的效果。”
现在的酒缸下窄上宽,误差有些大。上下一样宽窄,才好计算,误差才会减小。没有检测条件,只能这么做了。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八十九章 新的发现
肖致中应一声,自去处理。马高二人提出的包装问题是应该着手解决了,包装倒在其次,这使用说明必不可少,要是没有使用说明,即使有酒精,人们也不知道如何使用,陈晚荣得好好想想这问题。
单纯的做一个包装倒不难,直接去印字坊就能完成,问题是要想达到香皂那般精美的包装难度就大了。那是出自吴兢的手笔,哪里是印字坊的师傅们能够比拟的。要是酒精的字体不能达到吴兢的水准的话,别人怎么看陈晚荣不知道,就是自己心里都觉得很遗憾。
现在关键是要找到一个具有如此功底的人来设计和书写,问题是没有这样的人,陈晚荣不得不好好想想了,必要时还要去一趟长安,找吴兢打商量。
要是在现代社会,这些都不是问题,用电脑进行设计,各种字体一用,设计得很精美,可这是唐朝,没办法的事情。
“见过陈掌柜。”赵啸天笑呵呵的过来,冲陈晚荣一抱拳。
陈晚荣一瞧,他身后跟着三个壮实的汉子,想必是镖局的镖师了,抱拳回礼道:“见过赵镖头。”
赵啸天不容陈晚荣问话,直陈来意:“他们是镖局的镖师,以后他们就在贵府奔走。若有不到之处,还请陈掌柜多包涵。”
陈晚荣连声说“幸会”,赵啸天指着当先一个汉子介绍道:“这是石大柱,赵某的不成器弟子。他以后就负责贵府的事务,陈掌柜若有什么要求,给大柱说一声就是了。”
这个石大柱就是陈晚荣那天去镖局,给领路的那个汉子,算得上是旧相识了,陈晚荣抱拳道:“见过石师傅,以后全仰仗你了。”
石大柱抱拳回礼道:“陈掌柜言重了。陈掌柜若有事,尽管吩咐。”
“呵呵!石大柱是我们的开山弟子,拳脚也还过得去。为人也还忠诚,有他在这里,我也好省心。”赵啸天这话表面上是在谦虚,其实是在告诉陈晚荣,你完全可以放心了,我派出了得意弟子。
陈晚荣如何听不出来,忙道:“赵镖头厚意,感激不尽呀!”花了大价钱,就是不同。有了这份“保单”,赵啸天想不重视都不成。
赵啸天双手连摇,一迭连声说不敢,脸上绽出了一朵花。陈晚荣抱拳道:“请问二位师傅贵姓大名。”问他们的姓名,是最起码的事情。
石大柱指左边汉子介绍起来:“陈掌柜,这位是周震天,这位是钱明信。快见过陈掌柜。”
二人忙抱拳相见。陈晚荣抱拳回礼,客套一番。道:“住处给三位准备好了,三位来看看,合不合意。”
陈晚荣领着他们去看房间,一人一个单间,屋里陈设不错,和上等客房没区别,赵啸天满意得紧。一个劲的夸好。
镖师去看家护院,大户人家一般给一两个房间就是了,不会专门安排一人一个房间,这是上等待遇了。这虽是一件小事,可以看出陈晚荣为人爽快,够意思,石大柱三人打从心里高兴,对陈晚荣多了几分好感。
安顿完毕,赵啸天告辞道:“诸事已比,镖局里还有些事。陈掌柜,我就先告辞了。”
陈晚荣忙拉住道:“赵镖头,你不能走。今晚上,我作东,我们出去聚聚,怎么能少得了你呢?”
意思是给石大柱三人接风洗尘,不就三个镖师嘛,遇到好点的大户人家。顶多就是加几个菜。意思一下而已。遇到抠门的人户,连表示一下都没有。象陈晚荣这般。专门请他们出去闹腾一通地人户,实在是不多。
人嘛,就得要做。陈晚荣并不是要拍他们的马屁,但会做人也是陈晚荣的一个品德,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足。
光这提议就够让赵啸天高兴的了,笑呵呵的,摇着一双手道:“陈掌柜,那怎么行呢?到了贵府,就和贵府上的人一样,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一个劲的推脱,脸上却是喜悦难禁。象陈晚荣这种好人家难得遇到,要他不高兴都不成。
“应该的,应该地!你们为我奔忙,我要是不尽点地主之谊,岂不是太无礼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陈晚荣非常肯定的道。
赵啸天略一思索,抱拳相谢道:“既如此,赵啸天就代他们谢过陈掌柜了。陈掌柜如此厚情,一定图报。”
陈晚荣没有要他们回报之心,不过好心换得好话,也足以让人高兴了,笑道:“不敢,不敢!”
石大柱三人也来相谢。谢过之,陈晚荣请他们进屋奉茶,陪着他们说话聊天,直到晚上,这才请他们出去吃了一顿酒。
人就是这样,好感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陈晚荣诚心款待,石大柱三人也是打心里高兴,对陈晚荣敬重了不少。
武人嘛,直性子,你对他一分好,他会回报两分。等到饭后,回到家里,石大柱三人和陈晚荣已经称兄道弟了。
第二天,陈晚荣起个大早,洗漱完毕,准备去溜马。自从陈再荣去了东宫,这溜马的事情就落在陈晚荣身上,天天得早起,今天也不例外。
刚出屋,只见石大柱三人正在院中练武,周震南和钱明信在喂招,两人拳来脚往,打得不可开交。你攻我挡,势均力敌,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
石大柱一个人在练习刀法,一把刀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刀光一片,端的了得。至于他的刀法好不好,陈晚荣不是内行,只能看热闹,从这热闹劲来看,应该不会差了。
“石大哥,好刀法!”陈晚荣礼节性的称赞起来。
石大柱收住刀,过来见礼道:“见过陈掌柜。陈掌柜,你起得真早。”抹了一把脸上地汗水,很是惬意。
陈晚荣笑道:“哪有你早。都练出一身汗了。”
石大柱呵呵一笑道:“我们练武的,习惯了。陈掌柜,来来来,我教你一套拳脚。”陈晚荣对他们着实不错,他打从心里服气,想对陈晚荣好。
要是在猛啃武侠小说那时候,陈晚荣一定欣然同意,现在不行了,早就过了练武地年龄。笑着婉拒:“石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年纪了,还练甚武呢?”
打量一阵陈晚荣,石大柱笑道:“陈掌柜,你过虑了。这练武,不一定非要从小时练起。打小练起。自然是成就高些。只要勤奋,年纪大点也成。至少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这话有道理,三五十岁的人去练太极拳,不一样练得身体健壮吗?陈晚荣笑道:“高见,高见。”
石大柱眉头一皱,道:“陈掌柜无心习武,这不要紧。我会点五禽戏,可以强身键体。要是陈掌柜不嫌我练得不好,我就展示给你看。”说穿了,还是执意要教陈晚荣拳脚功夫。他拿得出手的就这身拳脚功夫了,不以此回报,实在是没有东西了。
话都到这程度了,陈晚荣要是再不给点面子地话,这做人就有点失败了,笑道:“石大哥哪里话,你一身好武艺。那是我的荣幸。”
石大柱双腿并拢,双膝下蹲,抬腿上步,开始演练起来了。他在这五禽戏上上浸淫数十寒暑,很有功力,极其纯熟,这一演练起来犹如兔起鹘落,看得陈晚荣直叫好。
演示一完。石大柱一抱拳道:“献丑了。陈掌柜。你来试试。”
陈晚荣直摇手道:“不成,不成。我没练过。”
“五禽戏养身健体,一点不难。”石大柱热情不错,鼓励陈晚荣。
陈晚荣却之不过,只得勉为其难道:“既如此,石大哥不要笑话。”按照记忆所及,一一练来。练了几式,活动开了,好象沐浴在春风里,异常快活,一不可收拾,练得更加起劲。
等到陈晚荣练完,石大柱非常惊讶的看着陈晚荣,嘴巴张得老大:“陈掌柜,你真地没练过?”
陈晚荣想都没想过,非常肯定的道:“是呀!石大哥,这有什么不对?”
“不是不对,是练得太好了!”石大柱兴奋起来,拉住陈晚荣的手,道:“来,我给你纠正一下。五禽一共五十四式,你只有二十三式出了点差错,其余都对。”
错误率接近一半,这也能叫不错?陈晚荣还是头一回听说,笑道:“石大哥笑话了,错了这么多。”
石大柱极其认真道:“陈掌柜,我是说真的。五十四式要记住你这么多,对于一个没练过武功的人来说,很难了。师傅当初教我的时候,我用心记忆,看了一遍,不过记住七八式,师傅夸了我几天,说我记心甚好。比起陈掌柜,真是小巫见大巫,贻笑方家了。”
别地不敢吹牛,唯独这记忆力陈晚荣自认为还不差,老师要求背的课文,一般不过三遍就能成诵。打小就这本事,早就习以为常了,不以为意道:“石大哥过奖了。”
石大柱脸一肃,很是认真的道:“陈掌柜,这五禽戏创自华佗,共分虎、鹿、熊、猿、鸟五戏。练的时候,要全身放松,意守丹田,形神合一,一呼一吸要缓慢均长,不要过急。陈掌柜于招式记得不错,只是意念没有用对,身子不够放松。”
陈晚荣没有练过武,他要求也太高了,陈晚荣还不得顺着他地话说:“石大哥说的是,我记住了。”
石大柱教得如此认真,陈晚荣不好意思不说点好听的,他却很是赞赏道:“陈掌柜这谦虚劲让人服气,想当年师傅夸我后,我高兴得差点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熊戏重在沉稳中寓有轻灵,要有一股子骠悍劲头。虎戏要威猛,柔中带刚,刚中寓柔,刚柔相济,方得其诀窍。猿戏要轻捷灵活,犹如猴猿攀援于树间,灵动自如。鹿戏要静谧自然,要还有鹿奔地度。轻快异常。鸟戏要有展翅凌云的气势,方得其要。”
一一道来,陈晚荣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倒有一股子新鲜感。在石大柱地指点下,练习了两遍,身上热烘烘的,仿佛揣着一个火炉似的,格外舒畅。
五禽戏是中国历史上著名地养生功。流传了几千年,就是现在也很流行。长期练习,对身体有莫大地益处,陈晚荣虽是初学,也已受益,很是高兴,道:“我再练练。”
石大柱拦住道:“陈掌柜。练功自然是要下苦功,不过。更重要的是在于持之以恒,不能两天打渔三天晒网,长年累月地练下去,才能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地奇效。”
他说在告诉陈晚荣,不要急于求成,陈晚荣只得收住势子道:“多谢石大哥提醒。你练着。我去溜马了。”牵了青花,跳上马背,打马出了院子。
刚到门口,就见郑晴骑着马迎面而来,不无埋怨的道:“陈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呢。”两人经常一起溜马,郑晴久等他不来,打马赶来看个究竟。
练武跟吸毒一样,会上瘾,陈晚荣几遍练下来。尝到甜头,难以舍却,居然忘了郑晴在等他,不好意思:“晴,对不起。我跟石大哥在练拳脚,让你久等了。”
郑晴瞄着陈晚荣,抿着嘴唇没有笑出来:“陈大哥,是在练养生功吧?”
一语中的。陈晚荣点头道:“是啊!晴。你是怎么知道的?”
“练武得从小练起,等到年岁大了。只能练练养生功,强健身体。”郑晴这才解释起来,鼓励道:“陈大哥,石师傅有心教你,你就好好跟着学点。长期练习,可以活络筋血,于身子有好处,比起躺在床上有益。”
这话有道理,生命在于运动嘛,陈晚荣笑道:“行啊,以后又多一件事了。今天去哪里?”以往两人溜马,基本上都是郑晴选定地方,是以陈晚荣有此一问。郑晴略一沉吟道:“陈大哥,我们今天去一个新地方。这地方,你还没去过呢,那里有很多奇怪的石头,挺好玩的。”
陈晚荣非常感兴趣,问道:“什么石头?”
郑晴打马前行,回答道:“这石头有颜色,有灰的,有白的,有红的,还有黄地。红色地象肉,黄色的象香皂,有好多呢。”
这是什么石头呢?陈晚荣的好奇心给提起来了,打马赶上去。只听郑晴接着道:“这石头可以治病,味苦,无毒。可以治身上热,四肢寒厥,更可以利便,下气。”
古人从矿物中寻找药物治病,这也不稀奇,明矾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陈晚荣倒不在意,不过,郑晴接下来说的话,让陈晚荣差点跳起来。
郑晴说的是:“这石头叫方石,更多地是叫长石。”
长石有治病功效,陈晚荣不是学医的,不知道,不过长石别地用途陈晚荣是知道地。不仅知道,还梦寐以求,急急忙忙的问道:“晴,在哪里?快带我去。”
郑晴听他说得很急切,不解地问题道:“陈大哥,这石头只是好看呀,有趣得紧。”
陈晚荣几乎是吼出来的:“长石是做玻璃的材料!做玻璃需要石英砂,纯碱,石灰石和长石。石英砂,纯碱,石灰石都不是问题,唯有这长石我不知道哪里有呢。要是有了长石,我不仅可以做出好看的玻璃,还可以做出我需要地仪器!”
石英砂可以去河边找,不是问题。纯碱不用说了。石灰石更不是问题,到处都是,要是没有这原料,就不能烧石灰。
唯独这长石,虽是地壳中最常见的矿物,但主要集中在火成岩,变质岩,沉积岩中,陈晚荣一直没有现。
有了长石就可以做玻璃,有了玻璃就可以造成化学上使用的仪器,烧杯、锥形瓶、试管、滴定管、酒精灯、吸管、蒸馏器、冷凝管,这些化学试验常用的仪器全部可以造。陈晚荣的化工事业将向精细化方向展,这是陈晚荣心中的梦,能不激动么?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九十章 我的梦想
郑晴虽是好奇,但满足陈晚荣的要求是她最愿意做的事情,一听陈晚荣语含兴奋,忙道:“陈大哥,快跟我来。”一拍马背,跑得更快了。
陈晚荣打马跟上,一迭连声问道:“晴,在哪里呢?”
“往北走,不过有点远。”郑晴马鞭朝北一指,略一估算道:“大概要跑小半个时辰呢。”
有了玻璃,陈晚荣的化工将会更上一个台阶,不要说小半个时辰的路,就是再远也不在乎,笑道:“没事,我去这就赶去。”
急于见到长石,陈晚荣也不多说,打马急赶就是了。郑晴虽是一肚子的好奇,想问个明白,不过陈晚荣如此急切,她善解人意之人,自是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忍住了没问。
一阵急赶,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山前。这山和西山不一样,西山荒凉,而这里附近却有很多农户,不少农人在田里忙活,一派田园景象。
郑晴一拉马缰,拐上了往东去的小路,顺着小路来到山脚下。郑晴朝地上的石头一指,道:“陈大哥,你瞧,就是这石头。”
陈晚荣一瞧,这是一块肉色的长石,躺在草丛中。长石对于唐人来说,具有治病的功效,除此以外,再也没有用途了。因而,即使唐人见到了,也不会捡拾,在路边见到很正常。
跳下马,陈晚荣捡起长石,在手里抛抛,很是高兴,指着长石冲郑晴道:“晴,你知道吗?有了长石,我就是如虎添翼,这化工就做得更加有声有色了。”
郑晴跳下马来,打量着陈晚荣。问道:“陈大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呢!”陈晚荣很是笃定。
郑晴听了这话,既是高兴,又是害羞,半嗔半喜的道:“陈大哥,你别说这种话,好么?”
今天能够现长石,伊人之功,陈晚荣哪会让她过于难堪。点头道:“行。纯碱是现成的;石英砂可以在河边江边找到,这不难;哪里烧石来里哪里就有石灰石,这些都不是问题。再有长石。我就可以做玻璃了。”
郑晴不解的问道:“陈大哥,什么是玻璃?”
这虽是个简单的问题,却把陈晚荣给难住了,想了想这才道:“玻离能透光,要是我们中间有一块玻璃的话,我不仅看得到见你,还看得很清楚。”
“陈大哥,还是不要的好。”在两人中间隔着一层东西,郑晴不能接受。
陈晚荣明白她地意思,忙解释道:“晴。你别多心,我只是打个比方。玻璃还可以做成盛具,装上东西,看得可清楚了。”“是么?”郑晴问上一句,略一沉吟,再问道:“陈大哥,是不是和琉璃一样?”
琉璃和玻璃都有着相同的化学成份。二氧华硅,但二者的区别甚大。琉璃是中国五大名器之,和金银、玉翠、陶瓷、青铜齐名,是佛家七宝之一,很珍贵的艺术品。常用作建筑,装饰,倍受古人的喜爱。
琉璃的制作工序长,从构思、设计、烧制、打磨,有接近五十个工序,极为复杂。更重要的是要通过手工制作。即使工匠掌握了极其高的技艺,也不能保证产品色彩一致,必然会有差别,因而琉璃色彩各异,不尽相同。
最困难的是,一模一品,一个模子只能烧一件作品,模子不可能重复使用。要是遇到大型作品。需要反复烧制。极为复杂。导致了琉璃地成功率非常低,相应的琉璃也就非常珍贵。拥有琉璃就是身份的象征,为古人珍爱。
玻璃可以工业化生产,要多少有多少,其收藏价值无法与琉璃比。就用途来说,玻璃更胜一筹,是居家装饰品,用到门窗上,改善了居住环境,为我们地生活提供了便利。现代的高楼大厦要是没有玻璃,不是不可以,是很少。
更不用说,玻璃是化学实验室的主要用品,要是没有玻璃制品,要建立化学实验室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这其中的差别很明显,要陈晚荣说明白倒不是问题,不过郑晴未必能理解。陈晚荣愣了愣,这才道:“不一样。琉璃虽然精美,但其透光性不好,东西放在里面不太好看。而玻璃不一样,装上东西,通透的,跟没穿衣服的人一样,什么都看得见。”
这是一个很形象生动的比喻,郑晴自然是一听就明白。只不过,这比喻对于她这个女子来说,有些难堪,红着脸道:“陈大哥,你别说这些好么?”
陈晚荣大是后悔,不应该用这比喻,轻拍一下嘴巴,点头道:“瞧这张嘴,净说些没用的东西。”
郑晴明知陈晚荣拍得轻,仍是心疼起来,嗔道:“陈大哥,你别打自己,好么?陈大哥,你说的玻璃就是琉璃中地一种。大月氏的琉璃,采山中石,铸五色琉璃,其精美胜过中土的琉璃。其琉璃能大量生产,因而中土的琉璃遂贱,最后越来越少,以至于没有了。所存者,只是用来修房建屋用的琉璃。”
没有使用透明的玻璃仪器,使得炼丹家错过了很多可贵的化学现象,最终导致遥遥领先地中国炼丹术没有展成化学,这是中国古代科技的一大憾事。
陈晚荣对此是深为惋惜,在他的印象中,中国古代应该没有玻琉才对,听了郑晴的话,很是惊异,问道:“晴,真有这种琉璃?”现在这个琉璃是玻璃的另一种说法了。
中国古代不仅有玻璃,还是铅钡玻璃,曾经一度大行于世,只是后来西方的玻璃传入,导致中国古代玻璃的绝迹。陈晚荣的历史知识不行,对这段历史不了解。
对于郑晴来说,陈晚荣的问题她历来是有问必答,点头道:“是呀!最早出现这种琉璃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当时的窑工烧瓷器,现渣里有蓝绿色地石头。这石头对着太阳一照,很是好看,很美丽。烧制以后,去市面上卖,曾经风行一时呢。”
陶瓷渣里含有铜、铁离子,是以呈不同的色彩,那是古人的意外收获,也因此而兴起了中国玻璃业地展。只是到了南北朝时期,西方玻璃大量流入。把中国的玻璃给挤垮了,诚使人叹息。
居然还有这样一段曲折的历史,陈晚荣很是感叹:“真是想不到!”
郑晴笑着解释道:“陈大哥也不必介怀。虽然可惜,毕竟大月氏传入的琉璃要好很多,受人喜爱也很正常。”
要是古人有保护民族工业的意识,也不致于让玻璃给西方地玻璃挤垮了。这道理陈晚荣要解说地话,郑晴肯定能明白,会后悔说出这样的话,只是给她解释了也没有用,徒自感叹而已。陈晚荣不再多说,脱下外套,捡起长石放在衣服里。
郑晴眨着眼睛。不解地问道:“陈大哥,你这要做什么?”
“带回去呀!”陈晚荣想都没有想,脱口而答。
郑晴再问道:“陈大哥,你是不是要造玻璃?”
还是伊人了解自己,陈晚荣点头道:“是呀!这玻离造起来难度不小,我得带些回去研究一下,然后再想办法建一个作坊。大量生产。”
玻璃制造地技术难度比起做香皂大得多了。光是这高温就够让陈晚荣头疼的了,要想把石英砂、纯碱、长石和石灰石的配料熔融就需要一千三到一千六七百度地高温,如此高的温度,对于现代社会自然不是问题。在唐朝,这是很难的技术问题,温度一升高,物质的性能会生改变,熔炉的问题就来了。
更不要说,大规模生产带来的其他问题,这些问题要是不解决。想在唐朝大量生产玻璃想都不敢想。
小打小闹,做点东西自己用,倒是可以的。
玻璃的神奇郑晴已经熟知了,早就很向往了,一听这话,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好啊,好啊!陈大哥,这要怎么做?我帮你!”期待的盯着陈晚荣。生怕陈晚荣不同意。
伊人的美意。陈晚荣哪能拒绝,笑道:“到时。自然是要你帮忙。”
郑晴放心了,嫣然一笑,帮陈晚荣捡长石。她人本极美,一举一动好象舞蹈家地舞姿似的,说不出的美,看得陈晚荣心痒痒的,在她耳边轻声道:“晴……”在脸上轻拍一下。
意思是要郑晴亲一下,郑晴哪有不明白的,白了他一眼,轻啐道:“去!老不正经!”
男人在这种时候要是正经了就是失败的男人,陈晚荣笑嘻嘻的道:“有美在侧,何乐不为呢?谁叫你那么漂亮。”
心上人地赞美比什么都重要,郑晴四下里一望,见没有人,这才大着胆子道:“眼睛闭起来。”
好事成真了,陈晚荣依言闭上眼睛,郑晴大着胆子,在陈晚荣脸蛋上亲了一下,羞得俏脸绯红,连脖根都是红的,不由得低下了头。
陈晚荣美滋滋的睁开眼,揽住她的纤腰,非常得意的道:“晴,等我做出玻璃,我建一个实验室。我们在实验做实验,我做,你陪着我,我就满足了!”
来到唐朝这么久,陈晚荣做的东西不少。只是因为没有检测手段,只能靠经验,靠估计。要是能够建一个实验室,就可以精确起来,这是陈晚荣心中的梦想。真要是这样的话,实验也做了,人生大事也解决了,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郑晴羞得一颗心如小鹿在蹦一般,仍是轻轻点头,瑶鼻中轻嗯一声,不由自主的靠在陈晚荣地肩头,很是幸福。
温存一阵,这才捡好长石,包好,放在马上,打马回家去了。
一到家,就见陈王氏迎上来,笑呵呵的道:“郑姑娘,还没吃饭呢?快来吃饭,还热着呢!”在她眼里。有未来的儿媳妇,没有儿子,陈晚荣还真有点眼热。
“伯母早!”给人关怀的感觉就是好,郑晴心里暖暖的,向陈王氏盈盈一福。
陈王氏忙拉住,冲灶间叫一声:“二妹,快给郑姑娘端饭。”她妹在灶间应一声。
“郑姑娘,你去吃饭啊!”陈王氏叮嘱一句,对陈晚荣道:“晚荣。你也真是的,大清早整甚东西呢?连饭也不回来吃,瞧你。把郑姑娘饭坏了,娘找你算账。”
还没过门,就护起儿媳妇了,陈晚荣还能说什么呢?只得顺着她的话道:“娘,我知道了,以后不跑这么远了。”
“晚荣,娘帮你抬。”陈王氏抓住衣角,问道:“晚荣,这都些是甚呢?”
娘儿俩抬着包进了屋。郑晴本原进去,只是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见陈王氏把门关起来了,知道娘儿俩有话要说,只得依依不舍的去吃饭了。
“娘,你关门做甚?”陈晚荣微觉奇怪,顺口问道。
陈王氏脸一板,盯着陈晚荣,质问起来:“晚荣。娘问你,你对郑姑娘做了甚?”
陈晚荣听得一头雾水,摸着额头问道:“娘,您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陈王氏脸色一点和缓都没有,语气依然严峻:“娘瞧郑姑娘今天很疲惫,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今天跑得比较远,来回差不多一个时辰地路,郑晴娇滴滴地一个女子,终究不如男儿身硬朗,已现疲态。这很正常。陈王氏多心了,还以为陈晚荣对郑晴有了身体上的侵犯。
陈晚荣明白过来,苦笑道:“娘,您别乱想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这话说得非常认真,绝不似说假话,陈王氏打量一阵陈晚荣,这才迟疑地问道:“晚荣。真没做?娘怎么瞧着郑姑娘比起往日要疲惫很多了呢?”
“我们跑得远嘛!”陈晚荣一句话出口。立时觉不对劲,今天出时见到郑晴。见凤目红,微有疲态。当时正沉浸在五禽戏中,没有去想,现在经陈王氏一提醒,立时觉不对,忙改口道:“娘,这问题我也不清楚。得,我去问问她。”白了陈晚荣一眼,陈王氏嗔怪起来:“你去问甚么?有些事是你能问的么?”
这话有道理,女人的私事是不会对男人说的,哪怕是夫妻之间也是诲莫如深,只能给知心的好朋友说。陈晚荣点头道:“我不问,娘去问吧。”
“知道啦!”陈王氏肯定陈晚荣没有做出越格的事情,这才放下心来,脸现笑容道:“晚荣,你的为人,娘放心。对郑姑娘,要好点,要以礼相待,不许乱来!”
这话里地意思谁都明白。男女之事对男人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又哪里比得上相情相悦呢?陈晚荣打从心里喜欢郑晴,自然是要尊重她,即使想做男人该做的事情,也得郑晴同意。陈王氏地担心是多余的,陈晚荣笑道:“娘,您放心吧!您还信不过我么?”
陈王氏点头道:“娘自然是信得过你,可你自己也得把持住。这衣服里都是些甚呢?”
陈晚荣打开衣服,露出里面的长石,陈王氏瞧得眼睛直:“晚荣,你整方石做甚?这东西除了能治病,没甚用处。你整这么多回来,我家不是成药铺了?”末了,还来一句数落的话:“晚荣,你也真是的,大清早整这些没用的石头,把郑姑娘累坏了。”
“娘,您不知道,这可是好东西呢。我有了长石,就可以做出我需要的仪器,陈氏化工就会获得更大的展。”陈晚荣拍着长石,信心十足的道。
陈王氏虽然不信长石有大用场,可陈晚荣的话如此笃定,她不能不信了:“随你折腾,你觉得合适就成。赶快去吃饭,给你留着呢。”
应一声,陈晚荣和陈王氏出了屋,去到灶间。只见郑晴已经吃好了,冲陈晚荣嫣然一笑,很是甜蜜。
“晚荣,你吃饭。”陈王氏吩咐一句,对郑晴道:“郑姑娘,我有点活,要你帮下忙。”
未来公婆有事,郑晴能不尽力么?忙站起身来:“伯母有事,尽管吩咐,郑晴一定尽力。”
“郑姑娘人就是这么好!”陈王氏夸一句,拉着郑晴地手去了。
陈晚荣知道她是去问事了,坐下来吃早点。一碗饭还没有吃完,只见郑晴挂在陈王氏的胳膊上,笑盈盈的,眉梢儿上都是喜气。陈王氏快步过来:“晚荣,你快谢谢郑姑娘!她帮你那么大的忙呢!”
这话来得太突兀,陈晚荣听得不明所以,愕然了一阵,问道:“娘,你这话从何说起?”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九十一章 巧解难题
“你这晚荣,真是粗心,也不关心一下郑姑娘。”陈王氏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来上一通数落之词。
陈晚荣听得有点不服气,心想我不关心她,谁还关心她?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口,只见郑晴瞄着陈晚荣,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都有些青了,羞怯得紧。
陈王氏也现语病了,忙转移话题,道:“晚荣,娘问你,昨天高掌柜和马掌柜是不是给你说,要你把酒精的包装准备一下?”
“是呀!”陈晚荣看着郑晴,这事应该是她说给陈王氏知晓的。
陈王氏接着又是一通数落之词:“你这人也真是的,有问题得问郑姑娘。她又不是外人,你多问问她,不行么?郑姑娘知道你犯难,帮你做出来了,你瞧瞧看,合不合用。”
昨天就在为这包装犯难,有了香皂这个前车之鉴,陈晚荣心目中的酒精包装不是印字坊的师傅写就的字体,好歹也要赶上吴兢的手笔,即使有差距,也不能太大,是以为这事犯愁。
郑晴读书多,学识渊博,只是这字体比起吴兢来说,差距比较大,陈晚荣昨天不是没有想到她,正是考虑到这点才没和她提。
听了陈王氏这话,陈晚荣不由得很是惊奇,打量着郑晴,问道:“晴,你真做出来了?”
“还有甚真不真的,不是已经做出来了么?”陈王氏代郑晴回答,手肘一碰郑晴道:“郑姑娘,拿出来给晚荣瞧瞧。”
陈王氏一句“她不是外人”把郑晴羞得脖子都红了。虽然这已是既成事实,从陈王氏嘴里说出来,毕竟很羞人的。
郑晴闻言抬起来头,从怀里取出一个纸筒,递给陈晚荣道:“陈大哥,你瞧瞧。合不合用?要是不合用,我这就去改。”
陈晚荣拿在手里,纸卷上还有温热,是她的体温。伊人把什么事都准备到头里去了,任谁都会有体帖万分的感觉,陈晚荣也不例外,一阵温暖。忙打开一瞧,眼睛立时睁得老大,赞道:“好字!晴。你的字大有长进了!”
现在这字体比起她以前的字体更加有力度,更加有美感,间架结构更加合理,总的来说更上一层楼了。比起吴兢的字还有差距。只是这差距已经大为缩小了。
“晚荣,你知道么?郑姑娘为了这字,熬了半晚上,一遍又一遍地写。瞧你,连声体帖的话都不说。”陈王氏冲陈晚荣数落起来。
怪不得她今天这么疲惫。原来是熬夜所致,对伊人这份深情,陈晚荣打从心里感激,要不是有陈王氏在场,肯定是拥着伊人好好温存一通了。
“晴,谢谢你,谢谢你!”陈晚荣连声道谢,道:“字写得更好了,这花色点缀得不错。使用说明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文字润色,都是一等一的好。就用它了!”
诚如陈晚荣所言,这包装设计得很不错,绝对满足陈晚荣的要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字体有些清秀,让人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这是女子字体的特征,谁也没办法改变,不能奢求了。
这等好字,给人看了。不仅不会生起鄙夷之心,相反还会平添几许赞叹,女子能把字写到这程度的能有几人呢?
郑晴担心不合陈晚荣的意,没想到陈晚荣如此盛赞,眉间蕴喜,笑盈盈地道:“陈大哥过奖了,我不过是临阵磨枪,太仓促了。请陈大哥不要见笑。”
临阵磨枪能练到现在这样。这功夫下得十足,陈晚荣不由自主的拉住郑晴的道:“晴。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王氏老练之人,忙出屋而去,留下陈晚荣和郑晴在灶间情意缠绵。
任由陈晚荣握住手,郑晴笑意更浓:“陈大哥,我想过了,这酒精的包装还得用瓷器。口子上要有螺纹,拧紧之后,再用黄蜡封住就成了。”
陈晚荣也是这么想地,两人想到一块去了,陈晚荣看着她设计的盛器,很是赞赏:“晴,有你在身边,省心多了。你累了,回去休息,我送你回去。”
“不累!”郑晴还是那般娇俏可爱,头一偏,很是喜悦的道:“为陈大哥做事,我哪里累了?陈大哥,这瓷器就烧成能装一斤酒精就行了。只是,这纸张印起来要注意大小。要两者能配得上。”
心思真细,连这种细节都没有放过,陈晚荣还能说什么呢?搂住她的纤腰,在她脸上香了一下,道:“奖励你的!”
郑晴脸红过耳,在陈晚荣肩头轻拍一下:“坏死啦!”
“你歇着,我去办这事。我正好有事找袁掌柜,两件事一齐办了。”陈晚荣打量着郑晴,忽闪着眼睛,修长地睫毛一眨一眨的,风情万种。
郑晴俏脸一扬,道:“不嘛!人家要跟你一起去。”
陈晚荣拗不过她,只得道:“成。我们现在就去。”两人出了灶间,陈王氏正在院里忙活午饭的事儿,冲陈晚荣道:“晚荣,你把郑姑娘照顾好,不要再粗心大意的了。”
伊人为了自己的事,累成这样,陈晚荣真是失职,就是她不说,也会加倍留心了,笑道:“娘,知道了。娘,我们出去一阵。”
陈王氏望望郑晴,一门心在陈晚荣身上,再看看陈晚荣,脸上全是喜色,两人之情越来越浓了,欢喜无限,笑呵呵的道:“早去早回。照顾好郑姑娘!”
陈晚荣应一声,和郑晴离家而去。
这是两人相识以来,第一次相偎而行于城里,郑晴既是高兴,又有些羞涩,偎在陈晚荣身边。来到印字铺,陈晚荣把郑晴设计的包装纸递上,印字铺掌柜一连赞了几个好字,陈晚荣冲郑晴一闪眼,郑晴很是高兴。抿着嘴唇,盈盈笑意尽在俏脸上。
陈晚荣特的交道一句,要印字铺印得好看些,更重要的是要保证郑晴字体地韵味,印字铺掌柜拍着胸脯保证。
这意思不说也明白,那就是陈晚荣非常欣赏这作品,郑晴自然是欢喜了。就是到了袁记窑场,还沉浸在喜悦中。
窑场陈晚荣来过多次,热闹不减。今天也不例外,前来提货的马车排成一条长龙。院子里的伙计忙着装车,额头上挂着汗水,晶莹如珍珠。
以往。陈晚荣到来时,总是看见袁天成在忙着招呼主顾,今天却是个例外,没有看见袁天成。一问之下,伙计说袁天成正忙着。
“请问小哥。袁掌柜在忙什么?”陈晚荣随口问一句,可答,可不答。
伙计很乐于回答,笑呵呵的道:“陈掌柜有所不知,东家正在做一个酒缸呢。”这里做的酒缸多了,很平常地事情,陈晚荣也不以为意,礼节性的道:“袁掌柜真是忙呀,做酒缸还得自己动手。”
“哎。陈掌柜,您有所不知。东家这酒缸和平常的酒缸有些不一样,以往的酒缸只要能装酒就成,可这酒缸不行。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饭没事做的人想地,硬要掌柜把这酒缸做得直直的,不能再象以前那样下窄上宽。”伙计不以为意,末了还来一句:“真是吃了饭没事做,酒缸能装酒就成,还整这些虚的做甚?”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陈晚荣要的酒缸,昨天要肖致中来跑一趟。订几个,计量用地。没想到居然被这个伙计鄙夷一番,郑晴早就笑翻了,捂住嘴嗤嗤的笑个不停。
陈晚荣一本正经的道:“小哥,有些事你不懂,别乱说话。”
伙计可不服气,嘴一撇道:“这酒缸有甚懂不懂的?是个人都知道,直地能装酒。斜地还是能装酒。整那些虚里叭叽的。”
郑晴维护起陈晚荣,俏脸一沉:“你不知晓。别乱说话。小心我告诉袁掌柜!”
她平日里笑吟吟地,一旦沉下脸来,还真有几分骇人的气势,伙计吓得一缩舌头,不敢再言语了,走在头里带路。
来到袁天成忙活地地方,只见袁天成正瞅着酒缸胎体,东瞅西瞅的,看得极为认真。陈晚荣上前抱拳道:“见过袁掌柜。”
“是陈掌柜,甚风把您吹来了?”袁天成一双手泥裹裹的,对冲陈晚荣很不好意思:“我这样真不好意思,陈掌柜见谅。”
陈晚荣连声道不敢,袁天成和郑晴见过礼,这才指着酒缸胎体道:“陈掌柜,您来得正好,这酒缸我是按照肖师傅说的样式做的,您瞧合不合您的意?”
伙计这才明白他是当着陈晚荣的面说陈晚荣的坏话,不住缩舌头,告了罪,赶紧溜走了。
陈晚荣一瞧,这胎体做得不错,内壁光滑,笔直一线,道:“不错。袁掌柜,真有您的,做得这么直。”
袁天成大为放心道:“我还以为不合您地意呢。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医用酒精有个区间,只要在范围内就成,要求没那么精确。想象得到,肯定是肖致中来订做的时候,特的吩咐过一定要直,要不然袁天成不可能如此认真对待。
有点小题大做了,陈晚荣想想有点好笑,道:“袁掌柜,我今天来找您,是有事想请您帮个忙,我还要做些东西。”
“陈掌柜,我们屋里谈,屋里谈。”袁天成忙把陈晚荣和郑晴请到屋里坐下,告声罪,自去洗手了。等到洗好手,袁天成这才回转,给陈晚荣和郑晴奉上茶水,一个劲的致歉:“陈掌柜和郑小姐驾临,我没有迎迓,还如此失礼,真是罪过,还请二位恕罪。”
陈晚荣摇手阻止他道歉:“袁掌柜言重了,是我们来得唐突。我这里有一张画,请袁掌柜过目。”取出郑晴画的装酒精的瓷器,放在袁天成面前。
袁天成看了一眼,赞道:“好画!线条流畅,有力度,色彩更不错。只是,如此上好的画功,用来画酒器。未免可惜。”
郑晴昨晚不仅忙着设计了包装,还专门设计了装酒精的瓷器,这外形和寻常酒瓯不同,更高,更加美观。
对这赞美,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冲郑晴一闪眼,意示嘉许,郑晴抿着嘴唇。忽闪着眼睛,算是回答。
“这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袁天成一语说出,看见陈晚荣二人眉目传情,立即明白过来。转移话题道:“陈掌柜请放心,我一定烧好,让您满意。您要多少?”
陈晚荣伸出一根手指,道:“先来一千。”
袁天成吓了一跳道:“这么多?成,没问题。过几天就好。”
“谢袁掌柜,这不急,您晚几天做出来也没关系。不用一次全给我,一次给个三四百个就行了。”陈晚荣估算着,一次性全给了,也不见得能用完。先做出三四斤酒精去卖,应该够了。
陈晚荣每次来都为袁天成着想,袁天成很是感激,道:“谢陈掌柜好意。”
“这钱怎么算。袁掌柜给个价吧。”陈晚荣以前在这里做东西,因为袁天成意外学到螺纹,都不要钱。这次做的东西多了,不能不给钱了。
袁天成一双手摇个不停:“陈掌柜,您这不是在折煞我么?您知道的,就螺纹一样,我就净增三成收益,这都是拜您所赐,我哪能要您地钱。还是照以往一样,不收钱。不收钱。”
他的好意陈晚荣领受得多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解释道:“袁掌柜地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次我要做的东西很多,要是您不收钱,我都不好意了。实话给您说吧,这东西以后会要得更多。几千、上万。甚至更多,都有可能。您是开门做买卖的。这么多的东西要是不付钱,那怎么成呢?”
语气非常笃定,袁天成不得不细想了,摸着胡须想了一阵道:“既如此,那我就小见了,还请陈掌柜不要见笑。这么着,您的东西,我都让一成利给您。陈掌柜,这样如何?”
这样也不错,他既承了自己的情,又拉到了买卖,两全其美,陈晚荣想了想道:“行。只是袁掌柜太吃亏了。”
“陈掌柜客气了,其实得实惠地是我呢。”袁天成想起因螺纹而增加地收益远远大过让给陈晚荣的钱,不由得几许高兴。
价钱已经谈妥,陈晚荣这才进入最重要地事情,道:“袁掌柜,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麻烦您帮我做一下。”
“陈掌柜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袁天成没口子的答应。
陈晚荣站起身道:“有劳袁掌柜费心,我需要一锭墨。”
袁天成见过陈晚荣用墨作画,而不是用毛笔,也不以为奇,递上一锭墨,忙着铺开纸:“陈掌柜,请。”
陈晚荣微一凝思,在纸上画起来。这东西很简单,只几下就画好了。
郑晴和袁天成眨着眼睛看着画,又看看陈晚荣,万分不解。郑晴忍不住问道:“陈大哥,这是什么呢?看上去象杯子,又不象。说不是杯子,又能装东西。”
这话说到袁天成心里去了,点头附和道:“是呀!郑小姐这话就是我要说的。”
陈晚荣给他们解释起来:“这不是杯子,是坩埚。可以用来装东西,但我不是用来作盛器,而是用做工具的。”知道郑晴会追问,率先一步说出来:“做玻璃就得用到坩埚。”
郑晴这才恍然,不住点头。袁天成却不知道玻璃为何物,不过他老于世故,知道这必是陈晚荣地秘密,聪明的选择了不问。
陈晚荣说出要求道:“袁掌柜,请您照着这式样做两个。要大些,要能装百来斤的东西就成。还有一点,这坩埚一定要能耐火烧。”
瓷器东西本身就耐火,袁天成想都没有想,轻拍着胸口道:“陈掌柜,您放心,保证烧不坏。”
他信心十足,然而陈晚荣说出来的话一下了把他的信心打击得没了,陈晚荣说地是:“袁掌柜,您的技艺我信得过。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这耐火问题。我烧起来,不是您烧窑,会比您烧窑更热,热得多,差不多有两个这么热吧。”古人没有温度这一说法,只能用一个热字了。
烧制瓷器需要上千度的高温,两个这么热,就要差不多两千度,远远出了袁天成的理解范围,还真没把握,一下子愣住了,说不出话来。很明显,遇到技术难题了。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九十二章 好消息
要想生产玻璃,这加热设备必须解决,否则将是空谈。在现有的条件下,使用瓷坩埚是唯一选择了。瓷坩埚的耐热性能不及石英坩埚,石英坩埚又不及石墨坩埚,瓷坩埚是三种坩埚里最差的一种。
石墨坩埚的耐热性能最好,只是陈晚荣还没有现石墨,没法用来生产石墨坩埚。瓷坩埚的生产条件却是现成的,只是其耐热性能值得担忧。
郑晴心一下子提起来了,询问道:“袁掌柜,真没法子?”
袁天成愣了愣这才道:“这个,我只能说尽力。若是不能满足陈掌柜的要求,还请见谅。”
相信他会说到做到,竭尽全力,在目前情况下,也只能如此了,陈晚荣点头鼓励他道:“袁掌柜技艺非凡,自能让人惊喜。”
“陈掌柜过奖了,袁某尽力就是了。”袁天成摇头手谦逊。
陈晚荣真怀念现代社会了,设备工具齐全,要上马一个玻璃项目,只要花钱就成。在唐朝,有钱也买不到设备,一切都得自己来做,这化工做起来异常艰辛。
“袁掌柜,在这之外,还要请您帮我做些砖。”陈晚荣拿起墨锭在纸上画起来,只几下功夫就画出砖形。
袁天成皱着眉头问道:“陈掌柜,您要这砖做甚呢?”修房造屋的砖在市面上有卖的,若要造房子,直接去买就是了,用不着另外造。
这问题郑晴也是好奇,眨巴着眼睛,瞄着陈晚荣。
陈晚荣解释道:“我是要这砖来做一个灶头。这灶头要很耐烧才成,只有用这砖了。”
玻璃生产过程中有专门的熔炉,是用耐火材料做成的。要是象做饭的灶一样处理,估计温度达不到,早就变形了。现在的耐火材料只有瓷了,陈晚荣这是不得已之举。
在郑晴和袁天成的印象中,灶头没什么要求。只要能把饭煮熟就成。原本很是奇怪,听了陈晚荣的解释,这才明白过来。
现在只是搞点小实验,有一个灶头,完全够用了。等到条件具备了,再用耐火材料做熔炉也不迟。
“袁掌柜,等做好了之后,还麻烦您给我些粘土,我好用来砌灶。”陈晚荣地要求不少。
粘土是烧制瓷器的主要原料。袁天成的窑场什么都不多,就这粘土多,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陈掌柜放心,一定,一定!”
接下来,陈晚荣又画了几张图,要袁天成帮着烧制,这才告辞离去。
“陈大哥。我们去哪里?回去做硫酸么?”一离了窑场,郑晴打量着陈晚荣,询问起来,眼里满是期盼之色。
陈晚荣明白她的意思,两人难得有机会出来到处逛逛,她心里高兴,还不想回去,还要再逛逛。陪女朋友逛街是男人应尽地责任,陈晚荣在另一时空经常扮演这一角色。笑道:“硫酸不急,我们先去别处看看。娘说了,我要好好照顾你,我现在就照顾你。”最后这话已经是在开玩笑了。
郑晴何尝听不出话中的情意,笑吟吟的道:“陈大哥,我听你的。”还是那般娇俏可人,一切任凭陈晚荣主张。
逛街是假,过二人世界是真,走到哪算哪,没有明确的目的。两人在大街上并肩而行。郑晴不时瞄着陈晚荣,俏脸上洋溢着异样的光辉,特别幸福。
逛了一阵,陈晚荣微感疲累,脚有点酸了,郑晴却是意兴飞扬,一双眼睛四处瞄着。好象她是第一次逛宁县。而不是土生土长的宁县人似的。女人对逛街有着特别地喜爱,陈晚荣大是后悔。早知道如此,何必来逛街,不如回去做硫酸,那个二人世界既温馨,又不累人,多好。
“陈大哥,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回去。”郑晴的眼力不错,已经现陈晚荣的苦楚了。
这提议真是太好了,陈晚荣却不能接受:“没有的事,你可别乱说。你都不累,我能累么?好歹我也是男人呢。”说得振振有词,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在这种时候,再苦再累也得忍着,这是陈晚荣在另一世界总结出来的经验。有陪女朋友逛大街经历男士的共同心得,没办法的事情。
郑晴的兴致正高,也没有细辨,冲陈晚荣一笑,提着裙子,小跑着向前,宛如穿花蝴蝶般快活,娇躯上散着无尽地活力。要是陈晚荣承认太累了,就看不到美人的欢颜了。
前面有一家商铺,门口挂着一个大大的“缘”字。陈晚荣来到宁县,事务缠身,对宁县真没多少时间来逛,不是太熟,乍见这个缘字,惊奇起来:“这是什么铺子?”
郑晴笑着回答:“这是铜镜铺。镜中相见,不是缘么?”
一个人对着镜子看自己,那是对影自怜,很孤独的事情,让人感伤,还叫缘,这是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事情,这些商人真是有得说的,坏事经他们一说就变成了好事。
“陈大哥,这是宁县最大的铜镜铺,这里的铜镜式样多,做工精致,很受欢迎。”郑晴接着介绍。
铺子前面人来人往,热闹得紧,郑晴说得没错。陈晚荣笑道:“过去瞧瞧。”这种热闹自然是要凑的。
郑晴应一声,小跑着冲了过去,陈晚荣忙跟上。来到铺子前,陈晚荣朝柜台里一瞧,货架上摆着各式各样地铜镜,四神十二生肖镜、瑞兽镜、葡萄镜、花鸟镜、瑞花镜、神仙人物故事镜、盘龙镜、八卦镜,应有尽有。
正如郑晴所说,这家镜店的镜子做得很是精致,样式花色繁多,看得陈晚荣眼花缭乱。拿起一面镜子,镜面光滑,对着一照。只见自己清晰的出现在镜中,比起现代玻璃劲相差也不大。在唐朝,有如此高的水准,实属难得了,陈晚荣打从心里服气。佩服我们祖先的智慧。
翻过来一瞧,背面用漆沾着一些金银花饰,点缀得非常巧妙,活脱一头神兽,引颈嘶鸣,惹人喜爱,陈晚荣不由得在镜背上抚摸起来,真舍不得放手。
唐朝的铜镜不仅仅是日常梳妆用品,更是上等工艺品。做工极其精致,花色、式样多种多样,让人目不暇接。
郑晴拿着一面瑞兽葡萄镜,不住把玩,很是喜爱。陈晚荣问道:“这得多少钱?”
“两贯!”伙计伸出两个手指头。
一把铜镜值两贯,太吓人了,这可是陈老实一家以前多半年的收入,陈晚荣心想这也太坑人了。
郑晴却是笑吟吟地道:“陈大哥。不贵,你瞧,都用银饰。这是现在流行的纹饰,瑞兽葡萄镜。”
唐朝的铜镜式样多,不同地时期有其流行款式。唐高宗以前主要流行四神十二生肖镜,其中的四神镜、十二生肖镜,瑞兽镜中地瑞兽铭带镜、瑞兽花草镜,还有瑞花镜中的宝相花铭带镜最为流行。这一时期的铜镜以圆镜为主,纹饰主要突显灵异瑞兽。
武则天至唐玄宗开元初。流行的是葡萄镜,其中的瑞兽葡萄镜、葡萄蔓枝镜、瑞兽鸾鸟葡萄镜,瑞花镜类中地菱花形宝相花镜,花鸟镜中地雀绕花枝镜、盘龙镜,最爱欢迎。圆形、菱花形镜较多,主题纹样以花鸟为主,也有瑞兽饰样。
唐玄宗天宝年间至唐德宗时期,主要以花鸟镜、瑞花镜为主。花鸟镜中的对鸟镜,瑞花镜类中地葵花形宝相花镜,神仙人物故事镜类中地月宫镜。飞仙镜、真子飞霜镜。圆形和葵花形的镜最多。
唐德宗至唐末,流行的主要样式有花枝镜、花叶镜、八卦镜、金银平脱镜。最有意思的是螺钿镜,是在背面用漆粘帖螺蚌贝壳,还要打磨刻划花纹,倍受时人喜爱。
陈晚荣所处的时代,正是葡萄镜广为流行的时期,是以郑晴把玩葡萄镜。爱不释手。
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柜台上,陈晚荣道:“要了。”
郑晴一愕。问道:“陈大哥,你买这做甚呢?”
陈晚荣在她耳边轻声道:“给你买的。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还没给你一点谢仪。”
郑晴玲珑人,听话听音,陈晚荣的话虽客气,意思是在说这是第一次送礼物给你。郑晴家里地铜镜不少,可这是心上人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就弥足珍贵了,轻轻点头:“陈大哥,谢谢你!”秀眉舒展,溢着喜悦。
伙计找了零钱,陈晚荣和郑晴出了镜店。郑晴一双白玉似的小手紧紧握住铜镜,好象一面普通的铜镜是宝贝似的,生怕丢了。
于她的心情,陈晚荣能理解,开个小玩笑道:“晴,你要是嫌少的话,我再去买几个。放在家里,你照镜子的时候,突然来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就是陈大哥我,我们一起来照,那该多好!”
对镜梳妆时,有心上人为伴,上演“张敞画眉”地温馨故事,的确是一件令人神往的好事。虽是玩笑话,却惹得郑晴一阵娇笑,浑身都是喜气,娇嗔道:“陈大哥,你净瞎说。”提着裙子,脚尖着地,宛如点水蜻蜓一般,愉快的飞走了。
逛街至此,郑晴心满意足,这才打道回家。路上还把玩着铜镜,直到快到家了,这才把铜镜收起来,偎着陈晚荣前行。
还没到门口,就见肖尚荣站在门边,脖子伸得老长,四处张望。一见陈晚荣和郑晴,飞跑过来,远远就埋怨起来:“哥,你都哪去了?现在才回来。”
听得出,肯定是有事,陈晚荣问道:“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郑老爷子来了,等你半天了。”肖尚荣有点没好气的回答。
郑晴一听,欢喜无限,惊喜的叫一声:“爹!”飞快的跑走了。
郑建秋又不是第一次来,等等也没事,陈晚荣不以为意。只听肖尚荣接着道:“郑夫人和郑大哥都来了。”
他说的郑大哥,应该是郑宛如。一家三口来了,再加上郑晴。全家都到了,这事就大了,陈晚荣这个主人家不在家,让客人候着,实在是失礼得紧了。怪不得肖尚荣如此心急。如此埋怨了。
“娘,弟弟也来了?”郑晴有些想不到,没头没脑的撂下一句话,跑得更快了。
陈晚荣也顾不得多说,忙跟上去,冲进院里。一到见院里,只见郑建秋夫妇,还有郑宛如,在陈老实夫妇的陪同下。站在院里,指指点点,谈笑生风,郑建秋一脸地笑意。
“娘!”郑晴叫一声,一下子扑到郑周氏怀里,撒娇道:“娘,您回来也不说一声,女儿好去接您。”郑周氏捧着郑晴的脸颊。笑呵呵的,埋怨起来:“你这丫头,以往到了月初都要去长安帮娘清帐,这回居然不来,看娘怎么罚你?是不是忘了娘?”眼睛不由自主的瞄着陈晚荣,那意思是说“有了心上人连娘也忘了”。
“娘,您别乱说?人家还没来得及嘛!原准备过两天就去长安,没想到您回来了。”郑晴哪能不明白,俏脸一下子就红了。挂在郑周氏胳膊上,娇嗔起来。
一句话把郑晴羞成这样,郑周氏也是不忍,怜爱的抚着郑晴地秀:“丫头,娘说着玩的,你不要当真。”
陈晚荣上前见礼道:“见过郑老爷子。”
郑建秋笑呵呵地回礼道:“贤侄免礼,免礼!”
以往一见面就陈小弟长,陈小弟短地叫个不停,叫贤侄可是头一回,陈晚荣微觉奇怪。郑建秋解释道:“贤侄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比你长一辈。不叫你贤侄,还能叫什么呢?”
这话表面是听起来是在论辈份,其实另有玄机,他说话时眼睛看着郑晴,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陈晚荣明白他的意思,很是配合地道:“伯父所言极是,小侄见过伯父!”
对陈晚荣的机灵劲。郑建秋很是满意。更让他高兴的是,陈晚荣如此说话。是在回答他和郑晴的好事在即了。
郑晴每到月初都要去长安帮着清账,这次居然没去,而是腻在陈家,两人地关系自然是大进了,要不然哪会如此做呢?
陈晚荣抱拳道:“小侄见过伯母!伯母驾临,小侄未曾迎迓,还请伯母恕罪。”
郑周氏忙拦住道:“贤侄免了。贤侄言重了,自从老宅请贤侄看守以来,我还没回来过,这次回来,顺便过来看看。担搁你们做工了,不是的是我。”
真的是来看老宅的吗?恐怕是醉翁之意,考察未来女婿的所作所为才是本意。
陈晚荣听话听音,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也不去点破,笑道:“伯母第一次来,难得呀,小侄应该迎接伯母才是。得罪之处,还请伯母恕罪!”
郑宛如上前相见道:“见过陈大哥。长安一别,多日未见,陈大哥安好,宛如甚慰。”
以前叫陈先生,现在叫起了陈大哥,更加亲近,这关系更一层了。陈晚荣忙回礼道:“承蒙宛如兄挂念,还好。”
见礼毕,陈晚荣把一家四口请进屋,请他们坐下。正想着给他们上茶,只见青萼端着茶水进来,郑晴穿花蝴蝶般过来,端起茶水,递在父母手里,给郑宛如一杯,陈晚荣一杯,最后一杯留给自己。
郑周氏拉住郑晴,脸一沉,数落起来:“丫头,跟自个家里一样。”
陈晚荣接过话头,代郑晴回答:“伯母所言极是,这本来就是你们的家。”
郑建秋摸着胡须,呵呵直笑。郑周氏瞄着郑晴,眼里颇多赞许之色。
郑家今天全体出动,齐聚于此,其用意不说,陈晚荣也明白,那是在向他传递一个信息,认可了他和郑晴的恋情,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陈晚荣和郑晴交往,郑建秋早就暗中赞许,能得到他们一家地认可,陈晚荣一点不意外。不过,当这种好事到来时,陈晚荣仍是高兴,打量着郑晴,只见伊人正看着她,一身的笑意。她是聪明人,哪有不会明白的道理。
郑建秋喝着茶:“贤侄,今天我们来,一是想看看老宅的情形,二是和你把账清一下。”
看老宅是托词,清账是顺便。陈晚荣笑道:“伯父,这清账不急,过几天再说。”今天着实高兴,无心清这账。在这种时候还想着钱,太对不起纯洁的爱情。
郑周氏接过话头:“贤侄,这账还得清了,亲兄弟明算账,这账要是不清了,以后的买卖不好做。”
她的意思是说陈晚荣和郑晴的亲事还没有正式确定,就算确定了,这账还是要清的。这是另立门户地事情,不能不清账。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九十三章 感恩的心
这是大实话,陈晚荣虽然今天不想清账,也只得遵命了。未来岳母的第一个要求都不答允,这做人也就太不机灵,太失败了,陈晚荣笑道:“谢伯母教诲。”
郑家提了多少货,郑晴清楚得紧,早就把账做好了,只得陈晚荣核准。叫来韩花花,把账本送上,陈晚荣略一浏览,没有差误,这清账就算完成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把银子入库,这也没花多少时间,一会功夫的事情。这是第三次入库,陈老实夫妇没有了新鲜感,除了高兴以外,不再惊奇,入库一完,锁上门就走,多余的话都没有。
清完账,郑建秋起身告辞道:“贤侄,伯父多日未归,心里念着这个家,得回去好好看看,告辞了。”
一家人都回来了,难得聚齐,是该在家里好好聚聚,这是人之常情。陈晚荣忙挽留道:“伯父,您难得来一次,就吃了饭再走也成。”
郑周氏笑道:“贤侄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伯父一个月还能回一两次家,伯母却是几个月才能回家一趟。家里头的事都是晴丫头一个人担着,伯母回来了,得帮她减点负担。”
这话朴实无华,却透着一股子温馨,郑晴能有这样关心她的娘,真是幸运。陈晚荣打从心里代郑晴高兴,道:“伯母,这也是您的家,还不都一样么?”
郑周氏笑道:“贤侄放心,这次回来,要住几天,指不定哪天就过来打扰你了。这几天也没甚事,我们得出去走走,看看,要是贤侄有空,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走走。”
这话的意思只要是人都能听出来,是在邀请陈晚荣加入他们家庭聚会,其用意昭然若揭了。正式认可了陈晚荣和郑晴的恋情。郑晴惊喜无限。紧抿着嘴唇,打量着陈晚荣,明知陈晚荣明白。仍是担心他不应允。俏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陈晚荣笑道:“伯母盛情,小侄感激不尽。只要伯母不嫌小侄出身贫寒。无知无识。小侄倍感荣幸。”即使郑建秋夫妇不同意这门婚事,陈晚荣也会铁了心把伟大的爱情进行到底,这不过是说话的技巧,自谦一下罢了。
对陈晚荣这柔软身段,郑周氏打从心里赞赏,笑道:“贤侄说哪里去了。人嘛,一辈子三穷三富不得到老,只要努力,只要勤奋。就有好日子过。贤侄聪明之人。无人点拨,自成一体。陈氏化工之名已经传遍大唐,香皂上至皇上,下至百姓,誉声不断,伯母钦佩还来不及呢。”
那么多学费花了,要是连这点事都搞不定,就愧对父母当初辛辛苦苦攒学费了。陈晚荣仍是保持一贯的谦逊之风:“伯母盛赞,小侄不敢当。请问伯母,你们要去何处?小侄也好准备一下。”
郑建秋接过话头道:“贤侄,这城里也呆得久了,看也看得多了,没甚意思。伯父琢磨着,去乡下看看。对这乡下,伯父不太熟,要是贤侄有好地方,不妨给伯父介绍一个。”眼睛睁得老大,看着陈晚荣。
这话乍听之下是要陈晚荣给推荐旅游去处,实际上则不是。陈老实没有听出他的用意,一碰陈晚荣,左眼冲陈晚荣一闪,意思是要陈晚荣给想一个宜于他们的地方。
陈王氏虽是心思细,于这种文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哪里明白,也是不住冲陈晚荣使眼色。
陈晚荣可比他们聪明多了,笑道:“伯父爱山水之美,喜游于田野间,这等雅致小侄佩服。”马屁拍完了,这才直入主题道:“小侄原本出身农家,在乡下还有三间茅草屋,可以栖身,能遮风挡雨。要是伯父不嫌弃简陋,可去小侄家暂住。日间出游,有田野乡间之乐,稼穑之风;晚上秉烛夜话,观明月,聆蝉鸣清音,吸天地之气,诚人生乐事也!”
那三间茅草屋陈老实赖以栖身数十年,太过简陋,要是请郑建秋这等大户人家去住,太简慢客人了。陈老实不住碰陈晚荣,没想到一向精明的陈晚荣跟不明白似地,照说不误。
更让陈老实想不到地事,让他苦不堪言的乡间生活在陈晚荣嘴里,居然如此高雅,好象神仙般的生活,人人向往似地。
最让陈老实想不到地是,郑建秋居然很欣赏,摸着胡须,呵呵一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郑周氏也是附和不迭,连谦逊一句都没有:“到时就叨扰贤侄。”
如此变化,实在是想不到,陈老实摸着脸蛋,不住吸凉气,哪里想得明白。要不是碍于有客人在面前,他肯定是拉住陈晚荣问个明白了。
陈王氏冲陈晚荣一笑,意思是说“晚荣,你这嘴还真能说的”。
最高兴地是郑晴了,她自然是明白父母地用意了,是在用这种委婉的方式告诉陈晚荣“你是不是该找人来提亲了?”
这门亲事还没有正式提起,已经你情我愿了,只差陈晚荣找媒人上门正式提亲,下娉礼了。好事已成定局,郑晴能不高兴么?羞得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玉一样的肤色有些青。
“伯母言重了,只怕有些简陋。”陈晚荣再谦一句。
郑建秋抱拳道:“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甚时间去,等我们有空再说。贤侄,告辞了。”陈晚荣只得把他们送走,临去之时,郑晴打量着陈晚荣,万分不舍。
郑建秋这次来,正式认可了陈晚荣这个未来的女婿,陈晚荣要是跟着去的话,绝对不会有问题。只是,这是人家的家庭聚会,难得有这么一次,要是自己跟去,不太合适,陈晚荣虽不舍,只得认了。
回到院里,陈王氏脸一沉,就要埋怨陈晚荣答应请郑家一家去乡下老家这事。..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王少华走了上来。冲陈晚荣一抱拳道:“恭喜陈兄,贺喜陈兄!”
王少华是个聪明人,自然是明白郑建秋的用意。那是在说我们都去你老家了。你还等什么呢?赶紧找人来提亲吧!郑建秋虽然很赞成这门亲事,可这也得陈家来提亲才对。这是习俗不说。也是对郑晴的一个交待。
毕竟男方应该占着主动,要是郑建秋明说的话,就显得郑晴嫁不出去似地,于她将来地名声太不好了,这也是一种关爱。
能与郑晴长相厢守,陈晚荣很是乐意,原本就很高兴,再给王少华一道贺,更加欢喜。嘴都合不拢了。道:“谢王兄!”
陈老实夫妇不明白二人话里的意思,心想平白无故地道什么喜呢?两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王少华连声说应该,陈晚荣问道:“王兄地伤势如何了?这两天事儿忙,没来得及查看,还请王兄恕罪。”
“好多了。这都是陈兄妙手回春。”王少华笑着撩起衣衫。
陈晚荣一瞧,伤口长得不错,该是拆线地时候了,道:“王兄,请回屋里躺着,我去找点东西,把线拆了。”
王少华对陈晚荣很是信服,道一声多谢,自行回到屋里。陈晚荣去找来一把剪刀,这才进屋里去了。
陈老实夫妇好奇,跟着来瞧热闹。
王少华躺在床上,陈晚荣很认真的道:“王兄,这拆线会牵动伤口,很疼。”
“陈兄尽管动手就是。”王少华笑容不变,撩起衣衫,道声请,靠在床头上,盯着伤口。
这拆线的事情很吓人,要是有人能代劳地话,陈晚荣绝对不愿意干。王少华不仅不在乎,还要亲眼见到拆线,其胆子不是一般地大,是很大了。很少有人敢这样看着拆自己身上的线头,陈晚荣于他地胆气大是佩服,笑道:“王兄好胆色!”
“一点皮外伤,没甚可怕之处。”王少华依然一副不在乎地样子。
陈晚荣用干净的布片沾着酒精,把剪刀擦拭一番,进行消毒。再用布片沾着酒精在伤口上一阵涂抹。放下布片,道:“王兄,我动手了。”小心的把剪刀伸过去,把线剪断。放下剪刀,右手捏住断线,轻轻用力一扯,牵动伤口,王少华眉头一皱,吸口凉气。
“晚荣,小心点。那是肉长的,很疼!”陈老实夫妇齐声叮嘱起来。
也不多说,陈晚荣再一用力,把一根断线扯了出来,血淋淋的,陈王氏看得不忍,忙转过头去:“老头子,快接着。”
“你接!”陈老实再也禁受不住了,甩下一句话,飞快的出门而去。
陈王氏白了陈老实一眼,嘀咕道:“又不是猴子,见不得血?”话虽这样说,毕竟心下震惊,连头都不敢回,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递到陈晚荣跟前。
陈晚荣把断线放在茶杯里,又去扯第二根。才扯了几根,手上就沾满了鲜血,陈晚荣头皮炸,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王少华知道陈晚荣这种很少见血腥的人处此之情,很难忍受,宽慰他道:“陈兄不用急,慢慢来就是,我受得了。”一连扯了几根,愣是没有呻吟一声,非常硬气。
陈晚荣机械的应一声,又扯起来。忍住心惊,陈晚荣把断线全部扯出来。伤口上已是鲜血淋淋地,一片模糊,陈晚荣这拆线地水平实在是不怎么样,要是现代医生就他这水准,肯定是医疗事情故不断了。
拿起酒瓯,放到王少华面前,陈晚荣甩下一句:“王兄,在伤口上擦些。”也不等王少华说话,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这屋对现在地陈晚荣来说,太压抑了,急急忙忙跑到另一间屋前,一**坐到门槛上,头靠在门框上,大口喘气。
“啊!表哥,你受伤了?”韩花花的尖叫声从屋里传来。
陈晚荣一瞧,原来慌不择屋,居然跑到账房来了。韩花花瞧着陈晚荣手上的鲜血,惊得脸色都白了,眼里闪着泪花,急得都快哭了。
“别瞎说!”陈晚荣脸一板,道:“我没受伤。去,给我打点水来。我要洗手。”要是郑晴在。哪里用得着吩咐,这些事她自会做好。
韩花花这才有了主意,应一声。飞快的去了。等到她回转时。手里端着一盆热水,放到陈晚荣跟前。道:“表哥。你快洗洗。看着怪吓人的。”
除了嗜血如命的人,鲜血对谁都是一种压抑。韩花花这个女儿家,自然特别反感了,嘴唇咬得紧紧的,都青了。要是可以的话,她宁愿跑出老远。
陈晚荣把手放进去清洗起来。清洗干净,接过韩花花手里的帕子,擦拭起来。“表哥,你头上好多汗呢。快擦擦。”韩花花手里明明有手帕。也摆出一副要帮陈晚荣擦拭的架式,只是她历来怕陈晚荣。见了面都有三分羞涩,哪里敢动手给擦了。
要是郑晴在,这些事她不会说,而是做,动手为陈晚荣擦拭干净,真怀念伊人。陈晚荣现在地心理压力不小,真不想动,哪怕是一根手指头,处此之情,只得自己动手了。把额头上地汗水擦干净,心头一松,只觉背上凉飕飕的,肯定出冷汗了。
“倒了!”陈晚荣靠在门框上,把帕子扔到水盆里,冲韩花花吩咐起来。
这事韩花花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干,见陈晚荣那副疲惫模样,自己不倒,还能有谁?只得忍着一阵阵害怕,端着水盆去了。
“陈掌柜,你怎么了?”石大柱走过来,冲陈晚荣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陈晚荣心头沉重,笑道:“不是,心里难受。刚刚给王兄拆线,沾了血,想呕。”
“我说是甚呢,不就一点血腥气,这简单。”石大柱一点也不当一回事,从怀里掏出了个小小的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药,递给陈晚荣:“陈掌柜,吞下去。过一会就没事了。”
反正他是不会害我地,陈晚荣接过,想都没想就吞了下去。这药一入嘴里,自有一股清凉感,好象吞地不是药,而是冰块似的,从嘴里一直凉到胃里。
说也奇怪,这药一进入胃里,原本翻腾地胃不再翻滚,那种想呕吐地感觉也没有了,跟没闻到血腥气差不多。
陈晚荣精神大振,站起身来,问道:“石大哥,你这是什么药?这么灵验。”
“这药专门镇血腥味的。我们走镖的,难免不动手,受伤就更寻常了。这血腥气真让人难受,有了这药,就好办了。”石大柱解释道。
陈晚荣赞道:“真是好药!”要不是这药,现在还在难受呢,这是真心赞叹。
石大柱笑道:“一点小事,不敢当陈掌柜如此赞誉。”
陈晚荣这才重新进屋,去查看王少华的伤势。陈王氏正在给他擦拭伤口,王少华很是感激道:“多谢伯母!”
“谢甚谢呢,举手之劳。”陈王氏很是慈祥的道:“王公子好好歇着。”把酒精放下,要帮王少华整理衣衫。
石大柱忙拦住陈王氏,好象现新大6似的,瞧着王少华的伤势,赞不绝口:“这伤可重了,一个不好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一般遇到这种伤,没有一两个月,很难愈合到这地步。谁治的伤?这针孔又是怎么回事?”他是练武的,对伤口自然是了解。
王少华接过话头道:“石师傅有所不知,这是陈兄治地。他是用线一针一针地缝起来,再涂上药,既便于止血,更利于伤口愈合。”
石大柱双眼放光,道:“是陈掌柜?陈掌柜,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们这些走镖的,受伤是寻常事,要是能学会这法子,兄弟们也少受些痛苦。”
陈晚荣笑道:“石大哥,这缝伤口和做衣服一样,缝好就成,没什么特别地要求。”
不是没有更高的要求,是陈晚荣不知道,只能用最简捷的话来说了。石大柱兀自不信,看看陈晚荣,又看看王少华。
王少华肯定道:“陈掌柜说得没错,是这样的。”
石大柱转着眼珠想了想,冲陈晚荣一抱拳道:“陈掌柜,谢你的妙法子。我先告个罪,回镖局一趟。”也不等陈晚荣说话,转身就走,估计是给赵镖头说知这法子去了。
这法子对镖局来说,用途很大,要他不心急都不成。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九十四章 大快人心
“陈兄,你又做了一件好事。”王少华坐起身来,冲陈晚荣开玩笑道:“陈兄总能做好事,真是善心之人!”
缝合伤口这事虽不是陈晚荣的专业,毕竟是现代社会的一大技术手段,有所了解。在唐朝稍加应用,唐人震惊这很正常。不要说陈晚荣这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是换个大字不识的现代人,也知道有这么一项医术,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还如此赞叹,陈晚荣真不敢接受,忙道:“王兄,过奖了。王兄,你歇着。”
王少华已经下床了,道:“陈兄,伤口虽然有点疼,不过已经不碍事了。”
他想走走就走走,活动一下对他有好处,陈晚荣也不多说,出屋而去。
郑晴回家了,这二人世界没法过了,无事可做,还是来做硫酸吧。胆矾剩下不多了,再做几次能做完了,也算了却一桩事情。
打定主意,陈晚荣先去屋里把胆矾砸细,这才准备做硫酸。抱来柴禾,扔到灶前,只听孙正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见过东家!”
陈晚荣回头一瞧,只见孙正平一家三口,站在身后。卟嗵一声,三人一齐跪在地上,冲陈晚荣叩头道:“东家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来到唐朝,陈晚荣是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人给叩头,忙闪到一边,拉住孙正平:“孙掌柜,快起来,快起来。”
孙正平一把鼻濞一把泪,语含哽咽的道:“东家,您是我们一家子的再生父母,给您叩头是应该的。”
陈晚荣脸一板,语气转严峻:“孙掌柜。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可生气了。”使了好大的劲,这才把孙正平拉起来。
拉起孙正平,又把孙夫人拉起来,最后把孙冬泉扯起来。陈晚荣问道:“孙掌柜,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
孙正平喜滋滋的道:“谢东家挂念。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屋里说话。”陈晚荣把孙正平一家三口请进屋,要他们坐下。提起茶壶,给他们斟茶。
孙正平地心情不错,不等陈晚荣相询,主动说起事来:“东家。您有所不知,沈大人把刘骗子砍头了。”
沈榷下手也太快了,这才几天就砍了脑袋。不过,象刘思贤这种匪人,杀了最好,大快人心的事情。陈晚荣笑道:“沈大人嫉恶如仇,这刘骗子落到他手里。自然是讨不了好去。”
“东家,这都是您的功劳,要不是您出手,刘骗子也没那么容易落网。”孙正平站起身,又要施礼相谢。
陈晚荣对这么多的礼节实在是受不了,忙拉住:“孙掌柜。你就能不施礼吗?这一个礼来。一个礼去,我都受不了啦。”
孙正平呵呵一笑道:“东家,谢您不是我应该做的么?”
陈晚荣摇手道:“这事过去就算了,别老记在心上。你一见了我就礼来礼去,弄得我是浑身不舒坦,以后都不好见你面了。银子拿回来了吗?”
“哎,东家,这银子事小。我倒不怎么看重。只要冬泉好就成。”孙正平并没有直接回答,先来一通感想。然后才说:“沈大人断案神,已经追到脏银,退还给我了。”
为了救孙冬泉,孙正平不惜变卖酒坊,甚至用他的命来换,他也乐意,陈晚荣不敢不信他这话,笑道:“孙掌柜,现在事情也解决了,酒坊还是原样。要是你要赎回的话,我也没意见。”
买下这酒坊,陈晚荣还真是捡了大便宜。若孙正平坚持要赎回地话,陈晚荣不会不肯,这是真心话。凭着良心办事是陈晚荣的品德,他要是坚持赎回的话,陈晚荣若是不肯,这一辈子都会不安心。
孙正平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乱摇,一个劲的道:“东家,您千万别这么说!千万别这么说!”
孙夫人也急了,站起身道:“东家,要不是您,我们家还不知道成甚样呢?酒坊归您,我们心里也踏实。”
孙冬泉急急忙忙的道:“东家,您对我有救命之恩,孙冬泉愿做牛做马侍候您。”
“好了,好了,都坐下。”陈晚荣招呼一家三口重新坐下,这才道:“孙掌柜,婶,这事你们还是再考虑一下。我盘下酒坊,说实话,真地是太便宜了。能捡便宜当然好,可有些便宜不能捡。你们家里出了事,我盘下这酒坊,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这是大实话,并不是说说玩的。孙正平家里遭逢大难,陈晚荣却捡到一个大便宜,陈晚荣一直过意不去。正儿八经的讨价还价,那是各凭本事,没什么好说的,这事不一样,陈晚荣耿戒于怀。
孙正平笑呵呵的道:“东家,您过虑了。当时,我找了那么多的大户,他们都想着捡便宜,就没有一个象东家这般,真心为我们家着想。既给我们解了难题,还给我们留了活路。今天事情虽然解决了,可我们也不能昧了良心。人嘛,活着就要让心里舒坦,要是我们再赎回来,那就是猪狗不如了。”
要是换个人,肯定巴不得陈晚荣提起这事。即使陈晚荣不提,他也会说“东家,你瞧我们家上当受骗,日子过得可苦呢,是不是让我们把酒坊赎回来?”好一点地,会补偿一笔钱,坏一点的一拍两清。
孙正平在陈晚荣主动提出之后,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还如此惶急,他的心真不错,陈晚荣打从心里喜欢,笑道:“孙掌柜,你可要想好了?”
孙夫人代答道:“东家,您不要担心,我们一家都给您做牛做马,还要酒坊做甚呢?”
孙正平更是高兴道:“东家的为人,我们服气。以后跟着东家。指不定过上什么好日子呢?胜过自己做酒。”这话说得信心十足,绝对没有虚言。
象陈晚荣这种人,帮他们解决家里的事情不说,还主动提出要把酒坊还给他们,这种人不是没有,是太少了。孙正平活了一把年纪,就遇到陈晚荣这么一个人。不服气都不行。
“是呀,是呀!”孙夫人忙附和。
在这一刻,陈晚荣特别高兴!虽然陈晚荣帮他们是出于人情,出于他是孙正平东家地考虑,并没有要他们回报地想法。他们如此真心的赞叹,任谁都会高兴。
“既然这样,那我就小见了。孙掌柜,你还是回酒坊。婶要是家里有空的话,也跟你去酒坊,帮着打打杂,做做饭甚地。”陈晚荣安排起来。
孙正平夫妇没口子的答应:“谢东家。谢东家。”
“冬泉就在这里做账吧。”陈晚荣打量着孙冬泉,将养了几日,精神头好多了。
孙冬泉站起身,施礼道:“谢东家!”
“东家,这账是不是把酒坊那边也划拨过来。我可以管日常开支,可这账目还得东家派人来做才行。”孙正平提议。
这想法不错!对孙正平。陈晚荣信得过。只是这账目得清楚。没有账目,赚了赔了都不清楚,两眼一抹黑,陈晚荣点头道:“行,我叫花花过来做一下就是。”
孙正平急于回报陈晚荣,心念酒坊,急着去忙活,站起身辞行道:“东家。我就告辞了。几天没回酒坊。心里念着呢。”
“今天不急,休息一天。把该安排的安排一下。”陈晚荣倒不急。
孙正平忙道:“东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真的是呆不住了。”
瞧他那副急迫模样,陈晚荣只得道:“那也好,你和婶先过去。”送走孙正平夫妇,这才带着孙冬泉来到账房,要韩花花教孙冬泉做账。
孙冬泉以前学过做账,只是陈晚荣用地记账法与他学地不同,要从头学,非教不可了。
把这事安排妥当了,陈晚荣这才来做硫酸,刚坐到椅子上,只见王少华走了过来:“陈兄,你又要做硫酸了?”
“是呀!”做硫酸多次,他见得多了,自然是一看便知,陈晚荣回答。
王少华笑道:“陈兄,我帮你做。”
陈晚荣忙道:“王兄,你歇着。你身上有伤,不方便。”一个人做硫酸,冷清无趣得紧,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倒不也错,只是王少华身上有伤。
王少华不在乎道:“陈兄勿庸多虑,我别地不能做,帮你升升火还是成地。”
升火只要加加柴禾就成了,不会牵动伤口,陈晚荣见他说得认真,只得允了道:“那就有劳王兄了。王兄朝廷官员,做这等事,实在是不好。”
“陈兄言重了。在王某看来,世间事无分贵贱高低,只要有益,都可以做。”王少华的观点足以让陈晚荣惊讶。
官,不论大小,总是比平头百姓高上一等。好多芝麻绿豆大的官,自认为了不起,不愿做这种厮役之事。这话陈晚荣打从心里赞叹:“王大人高见!”扔了几把禾进去,站起来,让王少华坐下。
王少华坐在椅子上,看着灶洞里的火焰,有点小,拿起一根柴禾在灶洞里一阵拨弄,火焰立时上腾,出呼呼地声响。
没想到他升火的本事很熟练,陈晚荣赞道:“王兄,有你的。”
“陈兄过奖了,这都是在战场上学到的。行军打仗,要是不会升火,就只有吃生饭了。”王少华很是谦逊。
真没想到,他还上过战场,陈晚荣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王兄,你何时上的战场?”
“都好几年了,当时我十七岁,年轻气盛,整日里想着打突厥,正好安北都护府招募材勇之士,我就去了。”王少华看着灶洞里的火焰,很是感叹道:“当时我就象这火焰一样,热情奔放,以为只要有一股子热情,就能杀敌报国了。”
陈再荣也是这般想。要不是去了东宫,现在肯定在吵着要去杀突厥,陈晚荣一点不奇怪,笑道:“王兄志在报国,让人佩服。”
王少华却是一声长叹,道:“若真要打,突厥虽处大漠深处。又哪里是大唐的对手,这些年来北方地战争不断,突厥虽是屡挫于我大唐之手,却是败而不弱,屡败屡犯。无休无止了。自从太宗皇上以来,我大唐就没有如此严重的边患。”
陈晚荣的历史知识不行,只知道唐朝是一个非常强盛的王朝,创造了让人目眩地武功,为后人乐道。至于北方为何边患不断,却不知道。王少华的话里透出一股子感叹,似乎对这些事很了解。问道:“以王兄之见,该当如何处置?”王少华机警地四下里一望,见周围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道:“这也是陈兄问起,要是换个人,我肯定是不说地。说来说去。是朝廷出了问题。光靠将士们在边关拼杀,要想靖边安民,那不太可能。”
战争是必要的手段,但是光凭战争也不可能达到目的。要是没有政治手段与之相辅,战争不过是一种破坏行为,不可能达到安定边关的目地。北方的战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后突厥虽是一败再败,却是一战再战。永无休止。这话。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问道:“王兄。这话从何说起?”
王少华叹息一声道:“想当年,卫国公提兵北上,夜袭阴山,一举端掉颉利可汗老巢,最终灭了突厥。这威一立,太宗皇上马上施之以恩,厚遇突厥人,突厥人感恩戴德,愿为大唐北蕃,北方边患数十年没有战争,老百姓安居乐业。可现在,边关上的百姓苦不堪言。一是苦于突厥人地骚扰,二是苦于大唐军队地征战与掠夺。别看长安的军队军纪严明,可到了边关之上,时不时就要骚扰百姓,抢掠一通。”
长安是天子脚下,将领们不敢乱来。到了边关上,天高皇帝远,老子没人管,武将们就放肆了,乱来胡整,很正常。陈晚荣也不意外,笑道:“这也没什么,都是这样。”
“理是这理,只是这问题关键在于朝廷。”王不华感叹道:“自从汉武帝击破匈奴开始,华夏对北方地边患历来采取两手策略,一是大军北征,狠狠的打。打得这些游牧之人没有了力量,只能回过头来向我华夏称臣。在这时候,华夏就采取第二手策略,进行安抚,厚遇之,边关可以清平。
“太宗皇上实行这一策略,万国归心,天可汗旨意所至,莫敢不从!再配以驱狼并虎之策,突厥为我大唐兵锋,为我大唐征战西域,开拓了很多疆域。”
遥想唐太宗当年的丰功伟绩,王少华一脸的神往,胸口起伏加剧,瞧他那模样,真恨不得提枪纵马,驰骋于疆场之上,虽死无憾!
唐朝采取驱狼并虎之策,非常成功。东突厥归降之后,在唐朝的支援之下,一路西进,扫灭西域,最终唐朝出动以“汉军”为核心地大军,于公元657年灭了西突厥,把大唐声威播于异域万里之外。
西突厥的活动范围主要在现在的中亚一带,突骑施曾经做为唐朝的属国,抵挡大食帝国的东进,有力的遏制了大食对西域地进犯。
对这些史实,陈晚荣头一回听说,仍是禁不住热血澎湃,要是可以地话,陈晚荣也愿意上战场,虽然没有练过武功,也乐于效死于沙场。
感叹一阵,王少华接着往下说:“大将军程务挺跟随裴行俭大总管北征,一路北上,直入单于庭,活捉突厥可汗阿史伏念那。当时,裴大总管答应那史伏念那,不杀他。可是高宗皇上却下旨杀了阿史伏念那。自此以后,突厥宁死不降,这仗一直打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陈晚荣安慰王少华道:“王兄不必着恼。阿史伏念那不过是一俘虏,高宗皇上要杀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王少华顿足叹道:“陈兄,这话就不对了。以前,大唐就没有杀降的先例。陈兄请想,高宗皇上下旨杀降,这先例一开,那些武将们为了贪功,还有不大杀特杀的?降了是死,不降也是死,还不如拼死一战,和突厥的战争将是没完没了!”
恩威并济,是中国处理北方少数民族的传统策略,大军攻于前,安抚继于后,是以北方可获安宁。杀掉阿史伏念那时,唐高宗已到晚年,武则天把持了朝政,这是她的一大失误,造成北方数十年不得安宁。
这话太有说服力了,陈晚荣一下子愣住了。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九十五章 兵部下单
静默良久,王少华长叹一声道:“陈兄没在北方呆过,不知道军中杀降成风,凡降者很难活过三天。”
杀降成风,无异于是在助长敌人的斗志,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血战到底。人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会做出有活路时做不出来的勇敢举动。怪不得这些年来,突厥人虽是屡败于唐军,却能始终坚持下来,败而不衰,原因在于他们能同仇敌忾。
陈晚荣暗暗心惊,真没想到名垂千古的大唐军队也有如此不能见光的一面。当时的唐朝,问题太多,这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毛病。这些问题要等到李隆基登上帝位之后才能革除,让大唐王朝重新回到强盛的正轨上来。
“杀降还算是好的。”王少华接下来的话让陈晚荣更加吃惊,只听他道:“无论将军还是兵士,都想冒军功,杀降自然不是问题。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还滥杀无辜,用他们的脑袋领军功。而朝廷不闻不问,滥加赏罚,无异于火上浇油,助长军队冒功之风。”
朝廷的官员都可以花钱来买,李隆基登基之后淘汰下来的“斜封官”更是达到惊人的万人之数,军队冒功一点不惊奇。
唐中宗时期,花钱买官最为流行,安乐公主凭一己之好恶卖官授官。这些得之不正的官,史称“斜封官”。
在当时,唐朝已经显现出了衰败的势头,难复唐太宗时期的强盛。要不是不久之后来了个“开元盛世”,唐朝的辉煌不可能那么眩目。当时的有识之士,非常痛心,王少华就是其中的一个。
制度已经**,光靠一腔热血,要想打败突厥,实在是一厢情愿。陈再荣整天吵着要去北方,奋击突厥。只能说是一时热血。想得到王少华当年的热血不比他少,更幸运的是他还成功的上了战场,现在回想起这段往事。\徒叹奈何。
陈再荣没有去成北方,或许还是他地幸运。
就在陈晚荣转念头这当口,王少华右手握成拳。捏得格格响,气愤不已的道:“最让人痛恨的是,那些边将根本就不体恤士卒,不把他们地命当命。他们每年都嚷着打突厥,说得是慷慨激昂,不过是为了得到朝廷的赏赐,想升官罢了。不论胜败。他们都会说胜了。小胜是大胜,大胜就是天大的胜利。”
风气就如此,想改变也不可能。陈晚荣正要安慰他,王少华几乎是吼出来地:“曾经有一个将领,把死去士卒的头颅割下来充军功。”
杀俘虏,杀无辜,去冒军功还可以想象,用自己兵士的头颅去冒军队。这事太难以想象了,兔子尚不吃窝边草,更别说这等事了,陈晚荣脑袋嗡嗡直响。要不是王少华说得笃定,他肯定是不信了。
“世间竟有如此丧尽天良的人!”陈晚荣一向好脾气,也是忍不住骂起来了:“真是猪狗不如!”
王少华点头赞同道:“是呀!他还无耻的说,死了也是死了,还不如再为他做点事情!兵士再想冒功。也不会用自己弟兄的头颅来请功。弄得是群情激愤,我当时忍不住了。冲上去给了他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杀得好!”陈晚荣脱口赞好。
王少华苦笑道:“好是好,就是我再也不能在安北都护府立足了,只好选择离开。要不是当时兄弟们护着我,我早就给人暗算了。”
敢如此放肆地人,肯定有后台,不找他地麻烦就不在情理中了。对他这作为,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道:“王兄不必叹息,天生我材必有用,何必一定要在军中呢。**小说***”
“谢陈兄安慰,我还是想回北方去杀敌。就算是死在大漠中,也胜过这般徒耗光阴于长安了。”王少华不住摇头,很是气苦。
象他这般满怀**,想奋击突厥的志士不知道有多少,陈晚荣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了。
“见过王大人,见过晚荣兄!”正在陈晚荣寻思安慰之词的时候,沈榷的声音响起。
陈晚荣扭头一瞧,只见沈榷站在面前,瞅着陈晚荣问:“晚荣兄,你又在鼓捣什么宝贝?”
能搞出这么奇怪的罐子,能搞出这么奇怪的事情,舍陈晚荣其谁欤?陈晚荣忙站起身来:“沈大人过奖了,做点小东西。沈大人,请屋里奉茶。”
“不吃茶,不吃茶!”沈榷并没有进屋的意思,走过来瞅着罐子,笑道:“这罐子的嘴向下,要不是知道是晚荣兄地杰作,沈某一定要说做这事的人没脑子。”
持这看法的人很多,陈晚荣是见怪不怪了,笑道:“一个工具,适用就成。”
王少华见礼道:“见过沈大人。”
沈榷还礼道:“王大人,我今天赶来,一是向晚荣兄致谢。刘思贤一案,要是没有晚荣兄相助,不会如此神,晚荣兄,沈榷这里谢过了。”抱拳施礼。
陈晚荣忙回礼道:“这都是沈大人之功,我哪有功劳,只不过拖延时间罢了。”谦逊是陈晚荣的品德,这次也不例外。
沈榷笑道:“晚荣兄这胸怀让人心折了。二是来看看王大人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王少华笑容满脸道:“谢沈大人挂念。有陈兄在,要想好得不快都不成。请问沈大人,可是有事?”
“大事没有。要是王大人伤势无碍的话,应该早回长安为是。”沈榷语焉不详,应该是长安方面传来消息了。
他不说,陈晚荣也不问。这些官家事,自己越少搅和越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
王少华明白沈榷话里的意思,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陈兄,这些天承蒙你照顾,王某感激不尽。若陈兄到长安,请至舍下一叙。”
他地住处陈晚荣是知道地。笑道:“王兄有事在身,我也不便久留。只是,马上就到饷午了。吃过午饭再走也不迟。”
沈榷接过话头道:“晚荣兄的好意,沈某感激。只是,我已经为王大人预备了午饭。不会饿着王大人。”
他早就准备好了,看来长安出了大事,要不然沈榷断不会如此安排。陈晚荣礼节性地道:“有劳沈大人挂心了。”
王少华养伤这些日子,得陈老实夫妇照顾不少。尤其是陈王氏,更是象慈母一般照顾他,王少华打从心里感激,当下去向陈老实夫妇辞行。
陈王氏正在端午饭。不肯放行。死活要留下吃饭。王少华急于赶回长安,坚持不允,陈王氏没办法,把一只烧好还没有切的鸡给了他,要他在路上吃点。陈老实甩了一句“光吃鸡,那么干,怎么行?”又泡了一壶茶。
有鸡有茶,这赶路不会饿着。不会渴了,王少华感动无已,含着眼泪相谢。接过东西,在陈晚荣和陈老实夫妇相送下,辞别而去。
送走王少华,回到院里吃午饭。吃过午饭,陈晚荣一个人做硫酸,无趣得紧。
有郑晴陪伴的日子多好。非常温馨。**小说***实在是太怀念了。陈晚荣暗下决心,等到晚上。一定要去郑府,女婿也是家人,不能算外人。主意一定,加快度做硫酸,这次做了,也就做完了。
“晚荣,你又在做硫酸?”陈王氏走过来,瞅着盆里,问道:“晚荣,你说郑老爷子他们一家人难得回来一次,你是不是该去看看?”
陈晚荣也想去,可郑建秋有一句话“等我们有空了再说”,这话表面上是在说等他们有空了再去乡下陈家看看,意思是在告诉陈晚荣没事不要来家里,我们要自个呆呆。要不然,以陈晚荣地精明,还不早找个借口去了。
“娘,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不太合适,得等他们有空了再说。”陈晚荣精明人,自然是不会做让郑建秋不高兴的事情。
陈王氏仍是不依,催道:“这人情呐,你不去,就不成。他们就是有空了,也不会说,还得你去请。你不去,他们就永远没空。”
这话很有道理了,即使郑建秋想来,你不去请,他也不会主动说我有空,就象这次暗示陈晚荣该上门提亲的事情一样。
陈晚荣笑道:“理是这理,只是有些事急不来地,得找到机会。我知道,郑老爷子他们对我们的恩惠不小,您想请他们吃顿话,感谢一下,这没错。可郑老爷子之所把宅子给我们使用,倒不是看重这点。”
“那是甚呢?”陈王氏忙问道。
还能有什么,这是郑晴点的头,她肯了地。郑建秋这么决定,为的就是给郑晴和陈晚荣创造机会,说穿了这是送给未来女婿的。这用意陈晚荣早就想明白,只是这事涉及到自己,不能明说:“娘,您别管啦。这事,我会处理。”
“你咋处理?”陈王氏仍是不放心。****
陈晚荣笑道:“等会,我要去郑府,看有没有机会。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就请他们去酒楼吃顿饭吧。”
这安排不错,陈王氏很是赞赏,笑道:“还是晚荣想事周到,我白操心了。”
陈晚荣问道:“娘,您知道哪里有媒婆么?”
“媒婆?”陈王氏惊奇之极的问道:“晚荣,你问媒婆做甚呢?”
事情是明摆着的,陈晚荣提醒道:“娘,您以为郑老爷子他们今天全家过来是做什么?”
“看看啊!”陈王氏仍是不明其理。
郑建秋这弯弯绕绕不明究里的人还真会给整糊涂,没办法了,陈晚荣只能再提醒道:“娘,就算他是想看看,可用不着看到我们老家去呀。”
陈王氏地眼睛越瞪越大,惊喜地道:“晚荣,你是说郑老爷子是要你去提亲?”
“娘,您小声点,跟打雷似的,好象生怕没人知晓。”陈晚荣少有的埋怨起来了。这种事陈晚荣乐于去做,只是给人拿来嚷嚷,面子上真有点不好受。
陈王氏蹲下身,打量着陈晚荣。笑得眼纹都不见了:“晚荣,你真是好福气,有郑姑娘这么好的姑娘看中你。娘都代你高兴!”
陈晚荣和郑晴的恋情是你情我愿,可以不要媒人。只是,这是唐朝。要是没有媒人的话,与风俗不太符。就是现代社会,有些乡下青年两情相悦了,又怕给人说笑,就找一个亲戚客串媒人,提着礼物上门说亲。这种亲事,一说一个准。绝对不会出差错。只是这过场还得走。
“我们这媒人得人品好,嘴巴能说,还要有些名气。”陈晚荣提出的要求不少。陈王氏一下子愣住了,问道:“晚荣,你这是在找媒人,还是在找才女?郑姑娘人好,读过书,心肠不错。是要这样地媒人才行。只是,在哪里去找呢?”
这事正是陈晚荣犯难地,想了想道:“娘,这事也不用太急,我去说好了再说。”找媒人上门,不过是过场,没什么用处,陈晚荣得先让郑晴有心理准备。
“行!晚荣。娘就帮你留心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媒人。”陈王氏站起身,乐呵呵地去了:“我找你爹去。”急着把好事说给陈老实知道。
陈晚荣吩咐一句:“不要乱说!”陈老实的嘴快。知道这事,肯定会说出去,不得不叮嘱一句。
“晚荣,你就那么信不过你爹么?你爹嘴是快点,也不是不分清红皂白。”陈王氏维护起陈老实了,快步而去。
陈晚荣摇摇头,做好硫酸,到处转转,对肖尚荣道:“你看着点,我有事出去。”
肖尚荣自然是满口应承:“哥,你放心吧,不会有事。”
叮嘱几句,陈晚荣这才出了院子,向郑府进。热恋中的人分别一刻也不行,不到一天时间没见面,对于陈晚荣来说好象过了十天似地。念着伊人,大步而去,走得异常轻快。
然而,陈晚荣注定是个大忙人,还没到城边,就听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瞧,只见肖尚荣骑着青花追来,远远就嚷起来:“哥,你快回来。”
陈晚荣真后悔,为什么自己不骑青花呢?问道:“有什么事?你处理一下不行么?”
“问题是我处理不了。”肖尚荣没好气,来到近前,勒住马缰道:“哥,冯账房来了,你快去见他吧。”
陈晚荣脸一沉道:“不就提个货嘛,你给他就行了。这点事,还大惊小怪的。”搅了陈晚荣地好事,心里很不舒服。不能怪陈晚荣,任谁处在这情况,都会火。
肖尚荣双手一摊,很是无奈地道:“哥,他不是来提货的,他一进门就嚷着要见你。我问他是什么事,他又不说,说非要见到你才能说。哥,你说我怎么办?”
这事有点古怪了,还真不是肖尚荣能处理了,陈晚荣错怪他了,道:“我去看看。”飞身上马,两人共乘一骑回转。
一到院子里,就见冯世才大口喘气,一脸地疲惫之色,站在屋檐下,一双眼睛四处张望。看见陈晚荣,忙迎了上来,冲陈晚荣一抱拳道:“见过陈掌柜!陈掌柜,您可算是回来了!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言来大为放心,陈晚荣更加好奇,问道:“屋里说话。你找我,什么事,这么急?”
“能不急么?这可是兵部要地东西,我们能担搁得起么?”冯世才喘着粗气回答。
进到屋里,陈晚荣请他坐下,倒了一碗茶给他,问道:“兵部要香皂做什么?难道皇上降恩了,要兵士们洗得干干净净去打仗?”真想不到自己和兵部有什么联系,陈晚荣干脆开玩笑。
冯世才脚在地上一跺,数落起来:“陈掌柜,都什么时间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兵部不是要香皂,是要酒精,限我们五天之内交货,要三千斤呀!”一句话说完,猛喝茶水,喝完把茶杯一放,自己拎起茶壶倒茶:“我从长安一口气赶来,累死我了!”又一口气喝干。
瞧得出,他是急于赶路,才累成这样。兵部要地东西自然是不能拖,什么都没准备,五天做三千斤酒精,陈晚荣还真有些犯难,有些糊涂的问道:“兵部怎么知道我有酒精?”
酒精才推出不过几天,还在试用阶段,即使有人下单,也不能是兵部,应该是那些大药铺才对。这事透着古怪,陈晚荣不得问个明白。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九十六章 边关告急
说了半天是有些突兀,让人不明所以,冯世才也醒悟过来了,略一整理思路,这才给陈晚荣解释道:“陈掌柜有所不知,东家在兵部有些熟人,回到长安之后,把酒精送了些去兵部。没成想,今天下午,兵部就下文了,要我们在五天之内送三千斤酒精,说是试用。陈掌柜,您想呀,朝廷的东西本来就不能拖欠,更何况这还是兵部要的,要是有所延误,那可是军法论处。东家要我赶来给陈掌柜言语一声,看能不能快点做出来。”
高清泰对这里的情况是了解的,知道酒精的生产非常困难,只有一口锅,一个灶台,要是不提前知会一下,到时肯定来不及,就会出大事。
对他的好心,陈晚荣自然是从心里感激,只是陈晚荣仍有一个疑问:“冯先生,就算酒精再好,兵部也该试用之后再说,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要货了呢?”
兵部采购酒精固然让人高兴,也让人好奇。军需品要经过严格的审核,方能采购,这么短时间就下单采购,陈晚荣不能不好奇。
这事冯世才也是说不明白,一边思索一边道:“陈掌柜,这事我哪里说得清呢。酒精这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长安那些大药铺购买就在这一两天的事情。我想,兵部应该是试用过了,效果不错吧,才会要这么多。”
他是老百姓,不知晓军机大事很正常。不过陈晚荣想到王少华匆匆赶回长安,朝中必是有大事生,说不定与这事有些联系,问道:“冯先生,你从长安来,长安是不是有大事生?有没有异常?”人过留痕,雁过留印,要是朝中生了大事的话,总归有些蛛丝马迹可以觉察到。
冯世才想了想。一拍手道:“对呀!陈掌柜,您不提起,我还忘了。^^^^从今天开始,长安地巡逻加强了,朝中应该是生了大事。”
果然长安有异动,至于是什么事情,哪里是老百姓能知晓的事情。陈晚荣正打算结束这次谈话,只听冯世才很是气愤的道:“陈掌柜,听说要打石堡城!石堡城本是之地,为吐蕃占领,数十年没有夺回,实是气人!”
“石堡城?”陈晚荣可不知道石堡城是何方城市,让冯世才如此气愤。
冯世才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盯着陈晚荣很是奇怪的问道:“陈掌柜。你不知道石堡城?”好象不知道石堡城有天大的罪过似的。
瞧他这副神情。石堡城应该很著名了,要是直说不知道的话,他会更加奇怪,陈晚荣只得撒谎:“听说过,不太清楚。要是冯先生知晓,告知一二,感激不尽。”
冯世才转念一想,陈晚荣乡下人出身。不知道石堡城也很正常,点头道:“我也是听人说过,没有去过,不对之处还请陈掌柜谅解。”
顿了顿,整理好思路,这才缓缓道来:“石堡城本不大,巴掌大一块地方,但其处战略要冲之地。自古为兵家必争。前朝大业五年。炀帝亲征吐谷浑,筑此城。石堡城地处赤岭以东三十里处。筑在离地半里的一块方台上,扼要冲之地,三面绝险,只有一处可以盘曲的石阶而上。若在此处打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从高宗皇上时,吐蕃灭吐谷浑之后占领,直至今日。”这里还是“南丝绸之路”地必经之地,因而还有极为重要的经济价值。
石堡城是一个三角形方台,正面宽百余米,两侧宽九十米,整个面积不过五千多平方米。依山势而建,用长条石砌成,非常坚固。***随朝名将,同时也是诗人的史万岁在其《石城诗》中写道“石城门峻谁开辟?更鼓误闻风落石。界天白岭胜金汤,镇压西南天半壁”,很好的道出了石堡城的绝险与战略价值。
“石堡城极为重要,自从吐蕃占领以来,大唐的河湟之地和陇右被一分为二,各不统属。”冯世才气愤愤的道:“而吐蕃却利用石保城地便利,从这里出兵,攻击大唐河湟陇右之地,骚扰不绝,边民苦不堪言。”
原来是战略锁钥,怪不得让他如此气愤,陈晚荣问道:“既然如此重要,朝廷怎么不拿回来?”
不听这话则已,一听这话,冯世才气得胡子翘得老高:“陈掌柜,您是有所不知,不是朝廷不想拿回来,是拿不回来。数十年来,大唐曾经无数次兵攻打石堡城,都没有成功,只不过徒增伤亡而已。因而,有人戏谑石堡城为伤心城。那些将军,都是吃干饭的,打了数十年,连一个小小的石堡城都拿不下来!”
他的心情可以理解,只是太过于偏颇了,象这样的战略要地,吐蕃必然会派以精兵强将驻守,难以得手也在情理中,陈晚荣笑道:“冯先生不必伤怀,如此重要之地,哪能轻易拿回来。”
“哎!吐蕃不就驻兵一千多人么?打了几十年都打不下来,这些当兵的,早该自刎了。”冯世才依然气愤不已。
如此险绝的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要说驻守一千人,就是驻一百人,都够让人受的了,他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陈晚荣又不能点破,还要照顾到他地面子,笑道:“这些兵家之事,非我们所能言。”
正如陈晚荣所想,哥舒翰攻打石堡城负出了高昂地代价,出动了六万军队,以死伤三万人的代价拿下石堡城,而当时吐蕃驻守的不过一千多人。\
当然,代价虽然高,却也值了。正是唐朝夺回了石堡城,大唐的兵锋直指青藏高原。吐蕃震恐,不得不求和,遗使求婚,重新进行谈判,最终以日月山,也就是赤岭为界。
日月山在唐以前叫赤岭,因为山呈红色,因此而得名。
哥舒翰打下石堡城,有很大地战略意义。一是把唐朝的河湟之地和陇右联成一片,整个战略态势大为改善。二是把吐蕃死死的封在青藏高原上,自此无法插足河西走廊。正是因为有如此重要的战略意义,这一战倍受时人好评。
高适有诗赞扬哥舒翰“喷泉诸戎血,风驱死羌魂。鬼哭黄埃暮,天愁白日昏”,很好地道出了这一战的残酷性。
而诗仙李白却不以为然。写诗“君不能学哥舒,横行青海夜带刀,西屠石堡取紫袍”,以此来讥讽哥舒翰。
诗仙的诗是好的,他只看到了代价高昂的一面,却没有看到丢失石堡城地严重后果。安史之乱生后,驻守河湟、陇右的唐军被调去平乱,吐蕃抓住机会重新攻占石堡城。大举东进。攻占西平、廓州,进入甘陕一带,兵锋直指长安,凤翔以西,那州以北的数十州全为吐蕃所有,对唐朝构成了极大地威胁。
陈晚荣地建议是不错,只是冯世才正气愤难已,恨声道:“他们打不下石堡城也就算了。连一个小小的契丹都没办法。听说,契丹在蠢蠢欲动,要骚扰辽东之地。”
唐朝地武功非常强大,比起强大地汉王朝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在东部边疆上不及汉朝,为后人所诟病。\唐朝曾经打得契丹人无还手之力,却没有恢复旧时汉朝的东部疆域,没有把契丹置于死地。为后来契丹的崛起埋下了祸根。
陈晚荣眉头一挑。问道:“北方可有消息?”
冯世才摇头道:“没有。突厥,吐蕃。大食,契丹历来是沆瀣一气,必然不会后于人,迟早要动的。”这是唐朝数十年边患的规律,他知道一点也不稀奇。
陈晚荣可比他看得远,已经明了朝廷为何要现在攻打石堡城了,肯定已经觉察到了边疆上的不稳,想先拿下石堡城,把吐蕃封在高原上,河湟陇右两地联成一片,改善战略态势,然后再腾出手来对付突厥和契丹。
唐朝之所以在西域和大食的争夺中处于不利地位,曾经一度把“安西四镇”丢了,主要原因就在于吐蕃牵制了唐朝的兵力,唐朝不得不把大量地兵力投入与吐蕃地战争中。造成西域兵力的不足,要想与大食争夺西域,必须先收拾吐蕃。
要想收拾吐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石堡城拿下来。夺回石堡城,唐朝的兵锋直指吐蕃腹心之地,吐蕃必然震恐,会改变对唐朝的战略。达到目的之后,唐朝就可以调集重兵,对突厥人了。
无论战争的胜负如何,这一战略布局让人心服,是找准了吐蕃的软肋下手。陈晚荣转念一想,李隆基具上皇之资,英明神武,要找吐蕃地软处下手,不是问题。更不用说,还有老谋深算的太平公主了。他虽和李隆基是死敌,毕竟那是内部争斗,在国家大事上,还是会取得一致意见。封住吐蕃对大唐有百利而于一害,太平公主也会捐弃前嫌,与太子一起促成这事。看来,这仗有得打了。***
真没想到,酒精一出来就碰上这么好的时机,给兵部选为军需品了。酒精是好东西,给选为军需品自然是好事,只是这也太草率了。幸好是酒精,要是别的东西,后果难以预料。
“冯先生,这事我知道了。要是你还挺得住的话,回去给高大哥说,我会按时做好。”瞧着冯世才那副气愤不平的样子,似有万千慷慨激昂的话要说,陈晚荣只好用这办法来阻止他了。
兵部要的东西,不做好也不行,陈晚荣没有选择择余地。
冯世才把杯里地茶水喝干,站起身道:“既如此,我就告辞了。陈掌柜,兵部给地价不低,三百文一斤呢!”抱拳施礼,陈晚荣把他送走。
一斤酒精卖三百文,属于天价了,远远出了陈晚荣的预期。这种救死扶伤地药物,陈晚荣没打算卖高价。过得去就行了。没想到,高清泰把价钱开得这么高。他太精明了,精明得透着奸猾!
送走冯世才,陈晚荣这才去木工坊,只见王中则他们忙着做木盒子,忙得额头上见汗了。
“王师傅,现在地活儿还有多少?”陈晚荣问道。
陈老实代为回答:“晚荣,活儿不少呢。这活是越做越多,哪里做得过来。”这说明买卖红火。陈老实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陈晚荣脸一肃道:“爹,王师傅,所有的活全停了。”
“啊!停了?”陈老实和王中则,还有那些做木盒子的木工惊讶的望着陈晚荣。这是陈晚荣第一次叫停,他们不能不惊奇。
时间很紧,不能多说,陈晚荣拣紧要的交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做。王师傅。马上做釜器,要四副。这次,要做大些,要高些。”
现在的釜器是用来做试验的,容积有限,效率不高。要想早点把酒精做出来,是得做大些,才有效率。
陈老实眼睛瞪得老大。不解的问道:“晚荣。怎么突然之间要做这呢?”
这问题正是王中则他们要问地,一齐盯着陈晚荣。陈晚荣非常简单的道:“要做酒精了。兵部要的,不能不做。”
兵部要的东西,要是延误的话,轻则扔进大牢,重则以贻误军机论处,那是要砍头,灭九族的。这事太大。大得出了木工们的想象,什么话也没说,立时放下手里地活,抄起家伙,准备做釜器了。
王中则把人手安排好,这才过来和陈晚荣商讨一下釜器的尺寸,以及注意事项。陈晚荣特别交待一句,木管子一定要和冷凝器相配。
这事。王中则明白。道:“东家请放心,不会出事的。”
幸好高清泰和马致中帮着做冷凝器时多做了几个。要不然肯定来不及,万幸呀!
对王中则,陈晚荣信得过,再叮嘱一句道:“时间得抓紧,明天早上就要。要是做不完,今晚上多做一阵子,做完为止。”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加班了。
这是不得已,王中则他们能理解陈晚荣的难处,齐道:“东家,您请放心,一定做好!”
望着一张张朴实的脸,陈晚荣很是欣慰。出了木工坊,来到做香皂的地方,只见肖尚荣正指挥人手忙着。
看见陈晚荣过来,肖尚荣忙迎上来,话还没有来得说出口,就给陈晚荣封住了:“叫他们停了,留一个人把余下的做好。其余地人,跟我去酒坊。”
这话太过突兀,让肖尚荣他们不明所以,一齐望着陈晚荣。愣了愣,肖尚荣这才问道:“哥,为啥要停?”
“要做酒精,人手不够,你们去帮忙。”陈晚荣非常简单地回答。
酒精不过三百文一斤,其利润根本就没法和香皂比。只是这是军需品,不能拖暂且不说,既然朝廷要打石堡城,我也可以做点贡献,少赚点钱就少赚点。为历史尽一份力,是每一个子民该做的事,不能依金钱来计!
“快停了,快停了。”肖尚荣吩咐完,这才问陈晚荣道:“哥,谁要的酒精,这么急?”
陈晚荣只说了两个字“兵部”,肖尚荣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再也不说话,帮着雇工清理东西。
“你们清理完了,马上过来,我先过去安排一下。”陈晚荣吩咐完毕,出屋而去,直奔酒坊。
来到酒坊,只见孙正平夫妇正带着人手忙活,个个忙得头上见汗。孙夫人眼尖,看见陈晚荣来了,忙一碰孙正平:“东家来了!”言语中透着惊喜。
孙正平一听这话,格外高兴,忙迎上来,远远就嚷道:“东家,您可算是来了!”陈晚荣于他们家的恩惠不小,打从心里喜欢,笑得皱纹都不见了。
孙夫人也不甘落后,一边擦手,一边笑道:“见过东家!”
于他们的心情陈晚荣能理解,只是现在得抓紧时间办正事要紧:“孙掌柜,叫他们都停了,今天不要酿酒了。先砌灶台,准备一下,明天要做酒精。这是兵部要的,担搁不得。”
为了不让他们追问,陈晚荣一口气把问题说完。然而,陈晚荣的用心白费了,孙正平他们一听之下全愣住了,傻愣愣的盯着陈晚荣,连话也不说了。
“你们怎么了?”陈晚荣不由得奇了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九十七章 芳心属君
“东家,我们高兴,高兴呢!”孙正平代表大家回答。
肖致中接过话头道:“东家,还有比给兵部购买更让人高兴的事么?那可是朝廷要的,从此以后,酒精将会名扬天下,为人们所常用了。”
兵部采购说明朝廷已经正式认可了,这是大好事。只是这好事也有问题,那就是绝对不能出问题,连拖延一下都不行。
陈晚荣笑道:“这都是你们的功劳,你们努力的结果。”保持一贯的谦虚之风,把功劳推给大家。
“东家,这话就不对了。要不是您指点我们,我们哪里知道可以这样做酒呢?”肖致中最是开心,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酒,就没有想到酒还可以这样做!”
这话深得孙正平的赞同,不住点头道:“是呀。我虽没有参与,听肖师傅他们说起,惊讶难置呀。”
陈晚荣阻止他们再说好听的道:“好话就先不说了,还是来做准备吧。要砌四个灶台,比起这个要大些。米该蒸的要蒸,不够的东西要买的买。”
一提到实际问题,孙正平就有些犯难了,摸着额头道:“东家,人不够呢,这可怎么办?”
“没事,我已经调人来了。”陈晚荣的话音刚落,只见肖尚荣他们急急忙忙的赶来。肖致中大是高兴,赞道:“还是东家思虑周详,事情都想到头里去了。”
孙正平自嘲道:“我白担心了。”
“该做什么,孙掌柜和肖师傅安排一下。”陈晚荣吩咐起来。这里的情况他们最是熟悉,自然是听他们的安排最好。
孙正平看着肖尚荣他们道:“你们谁会砌灶台?”
“我我我!”有三个人会砌灶台。
肖致中吩咐道:“你们三个来砌灶台。不会的可以打一下手,帮着和泥,递砖头。”话音一落,嘴巴张得老大:“砖头不够了!”
“去买。尚荣,你带人去买砖头。要快!”陈晚荣接过话头就安排起来了。
除了去买。还能做什么呢?肖尚荣应一声,带上人去买砖头。
在肖致中和孙正平的安排下,先把酒坊略一收拾。就开始砌灶头了。砌灶头的事情不难,只要人手够,材料齐。要不了多少时间。
一看这事已经有条不紊的进行了,陈晚荣对孙正平道:“孙掌柜,要找一间屋子,这屋子周围不能有火。还要不太热,专门用来配酒精。”
“行,没问题。”孙正平无条件的应承,完了这才问道:“东家,在这里配不行么?”
酒精浓度达到百分之四十五就会燃烧。有火星地话说不定就点燃了。引燃倒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怕引爆。现在的气温不低了,无水酒精很容易挥,在极短地时间内就能达到爆炸极限,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就会引起大爆炸。..要是那样的话,掀了屋顶,毁了酒坊都是小事,整出人命就麻烦大了。
所以。这事不得不防。另外安排一间屋子很有必要。
当然,陈晚荣不能按照严格的化学来给他解释。非常简单地道:“这里有火,会很危险。”
孙正平想了想,道:“后面有间屋子,靠近井边,通风好,不热,就是有些潮湿,是以好久没用了。东家,这行么?”
简直就是预先准备好的条件!通风好,不热,就不会形成爆炸极限,不会有危险。再加上有些潮湿可以降低危险性。
陈晚荣忙道:“去看看。”
孙正平应一声,在前面带路。两人并肩而行,来到井边,孙正平推开门,陈晚荣进去,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明久搁置好久没用了。
屋子不小,只是堆满了杂物,清理掉就成。陈晚荣打量一阵,道:“就这里吧。”
孙正平捋着袖子道:“我这就去叫人来清理。”
陈晚荣拦住他道:“不急。先等他们把灶头砌好了再说,酒精要等到做出来才能配。”
先捡紧要的做,这是正理,孙正平有点不好意思:“东家,瞧我这脑子,连这都想不到。”不是他想不到,是他对陈晚荣极为信服,内心认为陈晚荣交待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做好。
这边地准备工作已经启动了,该是安排另一头了。陈晚荣离了酒坊,直去袁记窑场,这包装得解决。
来到窑场,只见袁天成站在门口,瞅着伙计忙活,悠远闲得紧。陈晚荣上去见礼道:“见过袁掌柜。”
袁天成看着忙碌的伙计格外高兴,买卖如此红火,谁不高兴呢?回头一瞧,见是陈晚荣,脸上的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笑道:“原来是陈掌柜,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现在的关系越来越好了,不再用尊称您,而是用昵称你了。
受他感染,陈晚荣也不再用尊称,改用昵称:“袁掌柜,我是来请你帮忙的。”
“屋里请,屋里请。”袁天成很热情地把陈晚荣迎进屋里,奉上茶水,笑着问道:“有什么吩咐,你说吧,我一定尽力。”
陈晚荣喝一口茶道:“袁掌柜,我要地瓷器现在不是要一千了,是要三千五百,而且时间还要在四天内交货。”
之所以要三千五是考虑到损失的问题。给兵部三千斤货,实际是要多些,三千一百斤左右才行。
四天之内交货,是考虑到还有包装,还有运输。毕竟兵部只给了五天时间,要是袁天成五天交货,肯定来不及了。
这是大买卖,按理说袁天成应该高兴才成,然而他却是一呆,迟疑了老一阵,这才道:“陈掌柜。你要的东西,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你做好。.只是,这事我实在是赶不出来。你想呀。光做这胎体就要好几天呢,更别说要烧制,要冷却。要挑选,还要给你,没有十天时间,我无论如何是做不到。陈掌柜。请原谅。”
哪有买卖上门不做的道理,要是能做出来,他肯定是拍着胸脯保证。这样说,他肯定是没有办法了。陈晚荣于这做瓷器不了解,一听这话。不由得愣住了。
袁天成想了想。这才道:“陈掌柜,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这是谁要的货?这么急。”
陈晚荣和他的关系不错,实话实说道:“袁掌柜,实不相瞒,是兵部要酒精,限我五天之内交货。兵部要的,我又推不得,只能这么做了。”
“原来是兵部!”袁天成捋着胡须,悠闲得紧。
陈晚荣都为这事急死了。他却跟没事似的。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真恨不得埋怨他。只听袁天成接着道:“陈掌柜,我有一个主意,你看合不合适?”
包装不解决地话,问题很麻烦,这话陈晚荣最爱听,忙道:“袁掌柜,请讲。”
袁天成摸着胡须道:“要是别地药铺要的话,你还非得用瓷器给装不可。兵部要地,就犯不着了。你想呀,兵部要的东西,不是往边关,就是留给长安的军队用,你用瓷器装,用起来是方便,就是这运输太难。瓷器易碎,在路上损失很多,不宜。”
说地话很有道理,就是没有解决问题,陈晚荣真想从他嘴里掏出答案,还得耐着性子听他说话:“你那里有木匠,可以要他们做木桶,交给兵部,如何使用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如此一来,你既解决了问题,又方便了兵部运输,不是么?”
陈晚荣一拍额头,自嘲道:“我这是怎么了?居然连主意都想不到!袁掌柜,谢谢你的高见!”不是陈晚荣想不到,只是时间仓促,有些事情没有来得及细想,袁天成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
那么多木匠,几天下来,无论如何也能做够需要的木桶,这问题算是解决了,陈晚荣大是放
袁天成摇手笑道:“陈掌柜过奖了,过奖了。这事陈掌柜迟早要想到,我不过是先一步想到罢了。”
“袁掌柜,你太谦虚了,你可是帮我一个大忙。我今天有些忙,改天有空,我们一起聚聚。”陈晚荣在人情方面绝不有失,接着道:“这酒缸还得请袁掌柜帮我先做出来,我要用到。”酒缸是用来计量用地,配酒精时必用,不得不交待一句。
袁天掌摸着胡须,沉吟了一下,道:“陈掌柜放心,兵部要的东西延误不得,我一定先给你做好。我把其他的事放放,明天下午给你。”
兵部的招牌真好用,陈晚荣打从心里感激他道:“那就有劳袁掌柜了。袁掌柜,我事情多,先告辞了。”
袁天成有心留陈晚荣,只是兵部的事情担误不得,只得放行,送到门口施礼作别。
窑场一行不虚,把问题解决了。陈晚荣赶回家里,来到木工房一瞧,只见一众木匠在王中则和陈老实指挥下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今天即使做不好,明天一大早就会做好,绝不会误事,陈晚荣放心了。
“晚荣,你瞧,要不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做好。”陈老实急于表功。
陈晚荣巴不得听这话,笑道:“那敢情好,这釜器做完了,还有活儿给你们做呢。王师傅,这酒精我要用木桶来装,你看多少斤一桶好?”
“用木桶装酒精?这太简单了。”陈老实根本就没把这没技术含量地活儿放在心上。
王中则略一索道:“东家,以我看五十斤比较好,主要在于便于搬运。”
对唐朝地交通运输陈晚荣就不太了解了,听取他的意见有好处,笑道:“那就依你。釜器做好,马上做六十二个木桶。有问题么?”每桶的斤两肯定有差异,多两桶是做为添头。
王中则笑道:“东家放心吧,这么多人要是连木桶都不齐,太对不起东家了。”
别的工种都不多,就木匠多,他们都是好手。木活熟之极矣,绝对不会有问题,陈晚荣放下心来。四下里看看,釜器进度不错。
“聪明人,你在这里呀!”青萼的声音响起。
陈晚荣回头一瞧。只见青萼站在门口,乌溜溜的眼珠在陈晚荣身上瞄来瞄去:“人家有话给你说。”
她是郑晴的帖身丫头,她到来自然是和郑晴有关,陈晚荣正想着伊人。精神大振:“你说吧。”
“你出来。”青萼手朝门外指指。
要是没有料错,应该是郑晴要她来传话的,太让人高兴了,陈晚荣匆匆忙忙的出了屋,问道:“什么话?”
“你有没有空?”青萼闪着眼睛问道。
陈晚荣心情大好之下开个玩笑:“要看你说地什么事了。”
“没空算了。人家可回去了。”青萼可不上陈晚荣地当。
要是郑晴要她递话的话。青萼拥有主动权,要不是和伊人有关,陈晚荣才不会服软道:“有空,这满意了吧。”
青萼占了上风,心里高兴,这才卟哧一声笑道:“老爷说了,要是你有空地话,今晚上过去吃顿饭。感谢你帮着看宅子。”
郑建秋太会说话了,明明是要陈晚荣去赴家宴。向陈晚荣表明“我们是一家人”。却给他说得如此郑重,找这么漂亮一个借口。
这可比郑晴派她来递话更让陈晚荣高兴了。点头道:“没问题!”
“那你什么时间来?”青萼闪着眼睛,仿佛在传递另一种信息。
她没有明说,陈晚荣也没明白,肯定是郑晴叮嘱过了,意思是说陈晚荣越早去越好。多半天没见,就这么难捱。于伊人这份深情,陈晚荣是打从心里高兴,道:“现在就去。我去交待一下事情。”
“快点,我等你。”青萼绝对忠于郑晴的吩咐。
陈晚荣回到屋里,把事情交待一下,这才和青萼向郑府赶去。
“你这下高兴了吧?”青萼忽闪着眼睛瞅着陈晚荣。
她的意思是说郑建秋摆家宴都没忘了陈晚荣,已经认可了他们地婚事,应该高兴。陈晚荣装糊涂,愣愣的问道:“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不就吃顿饭么。”
青萼给气得一跺脚,嗔道:“笨!不理你了!”头一甩,走在头里。
陈晚荣逗她几句,依然是不理不睬,陈晚荣干脆不说话,跟着她去了郑府。
还没到郑府,远远看见郑晴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好象在寻找宝贝似的。看见陈晚荣到来,惊喜无限,继而就是俏脸飞霞,连忙缩进门去了。
以前不害羞,落落大方,现在好事快成了,居然害起羞来了,陈晚荣对女儿家这么薄的脸皮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来到大门前,转过门屏,不见郑晴地人影,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郑建秋夫妇站在屋檐下迎接陈晚荣,陈晚荣快步上去施礼道:“见过伯父,见过伯母!”
“贤侄免了!”郑建秋夫妇还礼。
郑建秋拉着陈晚荣的手道:“贤侄,进屋说话。”来到屋里,分宾主坐下,郑晴端着托盘进来奉茶。
郑晴略施傅粉,弯月眉描过,格个美丽。一袭白衫在身,步态盈盈,端着托盘而来,仿佛仙子临凡一般,说不出的美。
先给郑建秋一杯茶,再给郑周氏一杯,最后一杯递到陈晚荣面前,低着头道:“陈大哥,请用茶。”
虽是低着头,陈晚荣也知道她是在笑,真想抬起她的头,看看她眼里无穷的笑意:“谢谢。”接过茶。不经意间碰到她地玉手,感觉得到肌肤上透过来地阵阵温暖。
郑晴很有技巧的转过身,挡住郑建秋夫妇的视线,抬起头,冲陈晚荣嫣然一笑,犹如开得正艳的玫瑰,美不胜收。
陈晚荣心痒痒的,要是这是两人世界多好,一定要好好奖励一下伊人。未来的泰山大人就在眼前,这机会只能任由流失,陈晚荣左眼冲郑晴一闪,吐吐舌头,扮个鬼脸。
郑晴回了一个大白眼,忙用手捂住嘴,拼尽全力想忍住笑,终是没有忍住,笑得香肩不住颤抖。
陈晚荣的胆子也太大了,当着泰山大人的面朝郑晴挤眉弄眼。而郑建秋夫妇还不得不装糊涂,假装没看见,低着头喝茶。
郑周氏很是骇异,几次想说话,都给郑建秋摇头阻止。谁都有个年少多情之时,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九十八章 借人手
看看差不多了,郑建秋这才清咳一声。陈晚荣明白他的意思,冲郑晴一闪眼,这才道:“伯父相召,不知有何要事?”
未来的女婿多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只需要一点点提示,他就能很好的配合,郑建秋很是满意,笑道:“贤侄言重了,你为我们守护老宅这些时日,辛苦了。今天家里人都在,请贤侄过来聚一聚,吃顿便饭。”
“伯父于我有莫大的帮助,小侄感激不尽。”陈晚荣礼节性的谦逊一句。
郑周氏于陈晚荣的机灵劲头很是赞赏,笑道:“后天我们没甚事,要是贤侄有空的话,陪我们去乡下走走。”
这话只说了一半,其真正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到你老家去瞧瞧,她只不过说得委婉罢了。陈晚荣明白她的意思,摇头道:“承蒙伯母瞧得起,小侄感激不尽。只是,后天我没空,还请伯父伯母见谅。”
到陈晚荣老家去,不过是一个过场,向陈晚荣传递信息是真。这是人生大事,就算陈晚荣有天大的事情,也应该放下了。只有一种情况陈晚荣会拒绝,那就是不同意这门婚事。
这可是大出郑建秋他们的意料,不由得脸上变色。郑晴原本喜滋滋的出门而去,听了这话,一下子把脑袋探进屋里,盯着陈晚荣,眩然欲泣,酥胸急剧起伏,就差哭出来了。
陈晚荣知道引起误会了,忙解释道:“伯父伯母有所不知,刚刚高大哥叫冯世才来给我说,兵部要三千斤酒精,限五天内交货。我什么都没准备,一切都得从头做起。我算过了,五天时间很紧,担搁不得。”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郑建秋夫妇拧着的眉头松开了,郑晴俏脸阴转晴,盈盈笑意重现脸上,玉手轻拍胸部,冲陈晚荣嫣然一笑,这才快步离去。
郑建秋抱拳行礼道:“恭喜贤侄,贺喜贤侄!能得兵部购买,是天大的幸事,从此以后,酒精将会名扬天下。贤侄又多一条生财之道。”
这是明摆着的事,郑周氏也来道贺:“是呀!贤侄,和朝廷打交道,一是货品要好,贤侄的货品伯母是信得过的。二是不能拖延。三是,最好能和朝廷里的人拉得上关系。”
这三点都是经验之谈,对陈晚荣关怀备至。一来就为陈晚荣出主意。
货品自然是没有问题,现代医学上广泛使用酒精消毒,要是有碘做成碘酒就更美妙了。不能拖延这事未必就没有商量余地。要不是为攻打石堡城做准备的话,陈晚荣才不会放弃和郑建秋他们出游地机会。事关军国大事,攸关历史命运,陈晚荣只能忍痛割爱,放弃与伊人一道出游的良机。
和朝廷拉关系一事,现在的陈晚荣哪里靠得上谱。只能把这事暂时交给高清泰去处理,等到将来有机会再说。
“谢伯母教诲。”陈晚荣抱拳相谢。
郑建秋的关怀更加实际。摸着胡须问道:“贤侄。你那里的人手够吗?”
人手已经吃紧了,不得不把做香皂停了,陈晚荣笑道:“蒙伯父问起,还能对付。”
郑建秋精明的一面马上就体现出来了:“贤侄,你千万不要把香皂给停了。香皂现在是越来越抢手,要是停了的话,这损失先且不说,我在洛阳的压力会很大呢。那些主顾哪天不是找上门来要货,一定不能停!”
陈晚荣很是无奈的道:“事情来得仓促。我没有准备。只能顾一头是一头了。再说了,听冯世才说。好象这是为攻打石堡城做准备,我无论如何也得先把这事做出来。虽然我不能上战场,为救死扶伤尽一点力也是我的荣幸。”
要是能为唐朝地兴盛尽一分力,陈晚荣自认责无旁贷,谁叫唐朝那么辉煌,让后人乐道呢?这是真心话,却换来郑建秋的击掌赞赏道:“贤侄,你虽不在朝廷,却能时刻念着朝廷,这份胸怀让人心折!佩服,佩服!”朝廷不朝廷,陈晚荣并不关心,只要能让中华民族更加强盛,陈晚荣也就满足了,笑道:“伯父过奖了,这是我该做的。”
郑建秋和郑周氏对视一眼,道:“贤侄,我们府上还有些人手,可以帮你做做。”
这是雪中送炭,大好事,陈晚荣打从心里高兴,只是于情于理不太合适,婉拒道:“伯父厚爱,小侄感激。只是,这不太合适吧。”
“有甚合适不合适的,你忙不过来,就当是我们借人手给你。等到我们哪天需要人手的时候,你再叫人帮我们做。”郑周氏脸一肃,很认真的道。
都是自家人,谁跟谁,未来的女婿碰到困难了,岳父岳母不帮忙,说得过去么?这话只是没有说出来,其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未来地泰山大人如此关爱,陈晚荣受用得紧,想了想,道:“那就多谢伯父!谢伯母了!”
“我们家里除了家丁佣人以外,还有些花匠、木匠都给你派过去。”郑建秋的提议让陈晚荣大是兴奋。
其他的工种都好办,只要是个人,都能帮着干活。唯有这木匠最让陈晚荣头疼,要是没有木盒子,即使把香皂做出来了,也不可能货,有了郑家地木匠加入,就不会出现瓶颈了,要陈晚荣不高兴都不成,笑道:“谢伯父!”“这几天,我们也没甚事,都来忙你打打下手。”郑周氏想得更加周到。
借些人手还说得过去,他们亲自来帮忙,陈晚荣还真不敢领受,忙道:“伯母,千万不可,这不是折煞小侄么?”
“贤侄,你多虑了。我们家的事,你是知道的。家道中落那阵子,伯母什么活没干过?农活、脏活、累活。..伯母没一样落下。”郑周氏很坚决的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郑建秋一脸的歉意,眼里含着泪水,打量着郑周氏,对昔年之事很是歉疚。
话都到这份上了,陈晚荣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应允,道:“既如此,就多谢伯母了。”心想到时找点轻松点的事给他们就成。
真没想到郑府一行,居然还有这等意外收获,陈晚荣打从心里高兴,陪着郑建秋夫妇吃茶闲聊。很快就到晚上。郑宛如进来道:“爹娘,饭菜好了。”
“贤侄请。”郑建秋站起身,侧身起邀。
陈晚荣礼节性的道声请,跟着郑建秋夫妇去了。这次所去之处,是陈晚荣熟愁地桃园。远远就看见郑晴带着青萼在忙着,忙着摆放盘碟。
郑晴看见陈晚荣过来,冲陈晚荣闪闪眼。抿着嘴唇道:“爹,娘,请上座!”招呼好父母。这才道:“陈大哥,请坐。”
郑建秋夫妇坐在上,陈晚荣坐在对面,郑晴和郑宛如一左一右相陪。瞧瞧伊人,娇媚无限,再看看郑宛如,唇红齿白。一个俊俏小伙。置身其间,还真有点家地感觉,让人感到温馨。
拿起酒壶,郑建秋一边斟酒,一边道:“让贤侄笑话了。我们家说是大户人家,供奔走的人不少,只是一家人能凑齐的时间不多,能这般吃一顿饭更是难得,除非逢年过节。”言来颇多无奈。
没钱的时候想钱。有钱的时候又有麻烦。总有那么一些不如意,这就是人生的苦恼。陈晚荣宽慰道:“伯父不必介怀。伯母贤惠。晴善良,宛如兄上进,能有伯父如此家势者大唐不多,小侄都为伯父高
这不是拍马屁,而是事实,不过郑建秋却是听得很舒服,很受用,笑呵呵的,揽住郑周氏的香肩,道:“贤侄啊,你伯母不仅贤惠,还是世间奇女子呢!”言来很是自豪。
郑周氏的温柔贤德,陈晚荣是知道地,以她地人品绝对当得。只是要和奇女子挂上号,还真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郑建秋在郑周氏的香肩上拍拍道:“想当年,家道中落时,我在国子监读书,身无所长,更无钱财。你伯母待字闺中,虽然我们有婚姻之约,只是家都成那个样了,我地叔辈都看着自己的钱财,不与伯父往来。
“我自己都没有信心了,了无生趣,要你伯母退婚另择良缘。可你伯母不肯,一定要嫁给你伯父,一起住苦窑,餐风露宿,吃尽人间苦楚,无怨无悔,让伯父有了生趣,这才重新振作,四处奔走。好在天不绝我郑家,伯父这才东山复起,实是你伯母之功。”
真没想到郑周氏还是一个“王宝钏”,陈晚荣肃然起敬,站起身向郑周氏鞠躬道:“伯母诚世间奇女子,小侄今日方知,实是惭愧,这里谢罪!”
郑周氏笑道:“贤侄免礼,这都是你伯父好。有学识,有才情,会疼人,跟着他,就是做一乡下村妇,也是人生的幸福!”
平淡的话语透着一股子让人钦佩之气,宁愿舍却荣华,与心上人相濡以沫,即使老死乡间也无怨无悔,这种让无人为之心醉而不可得的爱情,只存在于小说家地UU小说,没想到居然有幸遇上,陈晚荣惊讶之余又是荣幸。
人一辈子,能遇到这样的情侣,很难得了,任何言词都不足以赞美其行,陈晚荣只能击节赞叹。
郑建秋紧紧郑周氏的香肩,道:“这些年东奔西走,家道好了,人面也广了。也有不少女子示好,只是伯父这一辈子有你伯母知足了,一一婉拒。”
象他这样地家道,想入郑府为妾的女子不在少数,其中必有姿色上佳的女子,他都不动心,其用情也深,让人折服。
人能在最艰苦的岁月里得到心上人的倾力相助,这比什么都重要。无论家道如何变化,这份情谊不可能忘得掉,怪不得郑建秋没事的时候不去“灯红酒绿”,而是埋读书,把对郑周氏的思念埋在心底。陈晚荣心想,就是我处于他这种情况,也会这么做!
“贵易交,富易妻”。好多人因家道好转,而背弃妻,另择新欢。真正能够做到“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厨”地又有几个呢?郑建秋就是其中一个。
这份情谊同样让人钦佩,陈晚荣再次击节赞道:“伯父用情若此,实是世间楷模,小侄受教了!伯父,伯母,小侄敬你们一杯!”端起酒杯,举在面前。
“谢贤侄!”郑建秋夫妇端着酒杯。站起身,和陈晚荣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郑建秋放下酒杯笑道:“贤侄,这做人就得讲良心,不能忘本。你少年得意,前途远大,只是希望你以后不忘了以前地苦。曾栖身于乡下三间茅草屋!”瞄着郑晴,这是在暗示陈晚荣,以后要对郑晴好。不要辜负了郑晴。
讲良心,不忘本,正是陈晚荣的人生操守,两世为人都没有忘记自己是贫寒出身,这话很对脾味,笑道:“伯父请放心!人嘛,忘本的人是有的。我不是!别地我不敢说。我会尽力做好!”
至于做好什么事,陈晚荣语焉不详,不过郑建秋夫妇明白,那是说会尽力照顾好郑晴。陈晚荣没有拍胸脯保证,更没有什么惊天动的豪言,没有山盟海誓,只是几句很平常的话,却更易让人接受,郑建秋夫妇大是高兴。笑道:“贤侄的为人我们信得过!”
能得郑晴这样善良。心地好,有学识的美人相伴。夫复何求?陈晚荣说地是真心话。郑晴何尝听不明白,凤目瞄着陈晚荣,眼里蕴着无尽地笑意。
这餐饭之所以要把陈晚荣叫来,一是认可陈晚荣是家人了,二是要向陈晚荣告诫一些事,那就是要对郑晴好,不要辜负了郑晴,这是做父母为儿女该操的
目地已经达到,郑建秋精明的商人头脑就表现出来了,道:“贤侄,这酒精伯父虽然没有试过,听晴丫头说效果不错,现在再有兵部购买一事,依伯父之见,必将大行于世。先给伯父做一千斤,伯父带去洛阳卖卖看。”
这个郑建秋真是地,太会选时机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看看风景,多温馨的事情,他却要谈买卖,真是让人想不到,陈晚荣要不是顾忌泰山大人的面子不好看,肯定是要数落他了。
忍住数落他的冲动,陈晚荣笑道:“伯父放心,你要多少,就给你多少。”这总满意了吧?
郑建秋得成所欲,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笑呵呵的摸着胡须:“那就好,那就好!”未来女婿如此照顾泰山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来来来,尝尝!”郑周氏等郑建秋把该做地做完了,这才来充当和事佬,重新把话题拉回到温馨的家宴上来。
这才叫夫唱妇随,配合默契。陈晚荣对他们这种不错过一切谈买卖良机的精明生意人头脑既是佩服,又是生气。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入口即化,津香四溢,陈晚荣赞道:“好!”不期然地看着郑晴,只有郑晴这般巧手都做得出来。
郑周氏趁机夸赞女儿道:“说起这个家,都是丫头看着,每次回来,都能尝到她做的可口饭菜。”
即使她不夸,陈晚荣也不会不知道。只是,在娘亲的眼里,能在女婿面前夸几句女儿,也是一大乐事,郑周氏笑呵呵的,仿佛嘴上抹了蜜似的高兴。
郑建秋夫妇见好就收,不再谈买卖,而是和陈晚荣说些趣事,聊一些过去的旧事,席间其乐融融,尽欢而散,这家宴还真是让陈晚荣满足!
念着家里头的事,陈晚荣饭后告辞,要赶回去查看一番,要不然这觉睡不安稳。
“丫头,你送送贤侄!”郑建秋为二人创造机会。
陈晚荣要走,郑晴万分不舍,可正事要紧,只能作别了。郑建秋这话,正合己意,郑晴欢快地应一声:“陈大哥,我送送你。”
趁机说点情话,人生乐事,陈晚荣点头道:“有劳了!”别过郑建秋夫妇和郑宛如,与郑晴一道向大门走去。
郑晴回头一瞧,见郑建秋他们回屋去了,压低声音,道:“陈大哥,我有话要给你说。”
陈晚荣忙道:“晴,你有话尽管说,什么事?”
郑晴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双手习惯性地绞在一起,很是羞涩。陈晚荣一下子奇了,问道:“快说呀,什么事?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九十九章 倾心相许
“没事。”郑晴抬起头看着陈晚荣。
明明是有有话要说,眨眼间就没有了,这变化也太快了。不过,陈晚荣聪明的选择了没有追问,女人有时候总是不可理喻,在这种时候,顺着她才是聪明的决定。
陈晚荣深明此理:“晴,要是你有话要告诉我,无论何时,我都愿意听。”
这话比起追问更能让女子接受,郑晴眼含感激,点头道:“陈大哥,谢谢你。”
出了门,陈晚荣作别而去,道:“晴,你回去吧。夜深了,早点歇着,不要累着了。”
这种叮嘱听在郑晴耳里,受用之极,轻轻点头,嗯一声:“陈大哥,我理会得。你路上小心点。明天早上,你要等我哦。”
她说是的早上溜马的事情,这些天两人早上一同溜马,早就成了习惯,要是没有她,就无趣得紧了,陈晚荣点头道:“一定等你。”
大步而去,走了老远一程,回头一望,只见郑晴依然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不住挥手。、
要不是怕惹来物议,让郑晴名声受损,陈晚荣真想冲回去拉着伊人,一起漫步。挥挥手,陈晚荣快步而去。
先去酒坊,只见酒坊里依然是灯火通明,肖致中他们在孙正平的指挥下干得正起劲。看见陈晚荣来了,孙正平迎上来:“见过东家。”
“免了,免了。”陈晚荣挥手示意,略一打量。灶头已经砌好了,灶洞里的柴禾燃得正旺,道:“进展不错。”
孙正平笑道:“谢东家夸奖!再把水缸弄好,把井边的屋子清理出来就成了。”
陈晚荣安排起来道:“把水缸弄好就行了,那屋子不急,抽个空整理下就是了。”配酒精是最后一步,不用太急。
孙正平连声应是。陪着陈晚荣四处查看,没什么问题,陈晚荣吩咐道:“水缸弄好就休息了。养足精神,明天好好干活。”
三千斤没有几天地忙活是不可能做得完的,养足精神非常必要。孙正平自是没口子答应。交待完事情,陈晚荣这才放心的离开酒坊,回到家里。
一到家里,就听见砰砰的声音响成一片,来到木工房一瞧,只见王中则他们正在箍釜器。这釜器用木头制作,必须要作竹块绕成圈来箍住,要不然没法用。这也是做釜器的最后一步。这一步好了,事情就办成了。
他们的效率不错,现在不过晚上九、十点钟就做成这样,陈晚荣于他们的神很是满意,笑道:“快好了吧?”
“晚荣,这是最后两副了。你瞧,那里堆着呢。”陈老实指着墙边地釜器给陈晚荣解释起来,不无表功的意思。
几个木匠在箍釜器。其余的木匠在做木桶。瞧他们这架势,真的想好好赶一阵子了。陈晚荣挥手道:“不用做了,箍好就歇着了。”
王中则率先反对道:“东家,这酒精要得急,我们先把木桶做起来。做完了,我们也可以去打下手。”
朴实的话语透着一颗善良地心,陈晚荣笑道:“不用太累,明天会有人来帮忙,来得及。”
“晚荣。你又招人了?”陈老实不解陈晚荣话里的意思。盯着陈晚荣问道。
木匠们无时无刻不在盼着陈晚荣招人,好把他们的亲朋介绍进来。一听这话忙停下手里的活,盯着陈晚荣。
陈晚荣解释道:“没有。我刚去郑老爷子那里,郑老爷子明天把他家里的人借给我,帮几天忙。”
一片哦声响起,木匠们放心的干活了。
“郑老爷子真是好人!”陈老实不明“借”字的含义,大声赞叹起来。
王中则就聪明多了,含笑不言,自去忙活。女婿有困难,岳父大人不帮忙,谁还来帮?王中则代陈晚荣高兴。
木匠们忙完了这里的活,这才休息。等他们歇了,陈晚荣要陈王氏明天多准备些饭菜,安排好生活,这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起床后,洗漱完毕,和石大柱他们一起练了一阵五禽戏,这才牵着青花去溜马。刚到门口,就见郑晴骑马而来,马背上放着一个包裹。
今天地郑晴与以往不太一样,略施傅粉,身着一袭红衣,份外妩媚。头上还插着一朵珠花,不住晃动,好象花丛中的蝴蝶般快活。
如此打扮绝对当得起一个艳字,自从陈晚荣和她相识以来,就没见她如此穿着,很是惊异,迎上去:“晴,你今天特好看。”
郑晴有点自怨自艾的问道:“人家以前就不好看么?”
“都好看,今天更好看。”陈晚荣甜蜜的话一说完,马上就问道:“今天有什么好事,你打扮得这么漂亮?”
根据经验知道郑晴每次打扮必有好事生,上次打扮一番,把初吻给了陈晚荣,让陈晚荣高兴了好多天,今天想必不例外。
“没事就不能这样么?”郑晴没有正面回答陈晚荣的话,一拍马背道:“陈大哥,我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这地方有点偏,你去么?”
偏才好,没人来打扰,正合陈晚荣之意,笑道:“你去哪,我去哪,跟定你了!”
一语双关,郑晴的脸一红,抿着嘴唇,打马而去。陈晚荣打马跟上。
郑晴闷声不响,一句话也不说,陈晚荣选择了不问,随着她急赶。一路往南,赶了小半个时辰,郑晴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已经没有路了,郑晴可不管那些,一打马。朝着荒野驰去。陈晚荣虽是很想问个明白,处此之情还不得不忍住,打马跟上去。
前面是一个小山包,方圆不过数十丈,高不过二三十丈,郑晴直接过去,来到山包前。勒住马缰,跳下马来,顺手把马背上的包裹摘下来,放开缰绳,任由马匹吃草。
“陈大哥。我们去上面坐会。”郑晴额头上渗出了些微香汗,酥胸喘息,绰约如仙子,惹人怜。
陈晚荣跳下马来,一拍马背,青花嘶鸣一声,跑去啃青草。
“好呀!”郑晴今天肯定有事,陈晚荣接过她手里地包裹。有些沉,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跟着郑晴往山包上行去。
山包上有一块丈许大小地青石,除了一些灰尘落叶衰草外倒也干净。陈晚荣把包裹放下,郑晴解开,只见里面有几个油纸包,还有几块麻布。郑晴拿起麻布,铺在青石上。再把油纸打开。原来里面是吃食,一包油肉,一包蹄膀,还有些脯胙。
最后从包裹里拿出一壶酒,两个细瓷酒杯,两双筷子,摆放整齐,笑吟吟的道:“陈大哥,跑了半天路。饿了吧?坐下吃点。”
大清早搞野炊。这创意不错,就是为者太少。陈晚荣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晴,你说,你究竟有什么事?”
“没甚事呀!就是请陈大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郑晴眨着眼睛,瞄着陈晚荣,眼里满是笑意。
陈晚荣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郑晴想都没想,猛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啦!陈大哥,要是你不嫌弃我做地菜不好吃,以后我们溜马,我都带点吃的。”
她烧的菜绝对好吃,这是好事,陈晚荣没有理由拒绝,笑道:“那当然好!只是,这也太累你了,我怎么吃得下呢。”
“只要陈大哥好,比什么都重要!”郑晴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几不可闻。
陈晚荣感动无已,再也顾不得矜持,一下把伊人搂在怀里,双手下滑,环着她地细腰。郑晴地**,陈晚荣记忆深刻,温暖柔软,拥在怀里让人倍儿舒畅。只是郑晴今天很反常,玉体一入怀,陈晚荣感觉不是搂着伊人地玉体,而是搂着一团火,热得烫。
郑晴也没有拒绝,倒在陈晚荣怀里,玉臂环过,挂在陈晚荣脖子上,凤目蕴情,透着无尽地热度,娇颜飞霞,绯红一片,娇慵无力,螓软软的靠边陈晚荣的胸膛上。
这是情浓的表现,陈晚荣很是意外,抬起她的下巴,陈晚荣低头下去,捕捉住樱唇,尽情的品尝起来。
郑晴尽情配合,只是动作生涩,明显没有接吻的经验。既是新鲜,又是刺激,更富**,比起和掌握熟练接吻技巧地女子接吻更能刺激男人雄性本色,吻得更紧了。
吻了一阵,陈晚荣抬起头来,吸口气,镇静一下心神,打量着伊人。只见郑晴宛如为醇酒所醉一般,凤目半睁半闭,媚力无限。
“陈大哥,爹娘的意思,你明白么?”郑晴仿佛梦呓似的。
陈晚荣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点头道:“我明白。”
“陈大哥,那你为什么还……”郑晴睁开眼,盯着陈晚荣,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的意思是说,陈晚荣怎么还不登门求亲,这话她哪里说得出
陈晚荣抚着她光滑的面颊道:“因为你还没有答应。晴,人生的道路很漫长,充满着艰辛,一个人走起来,异常辛苦!你有没有想过,要一个人和你一起来分担过日子地困难?”
这是在求婚了,郑晴羞涩无已,紧抿着嘴唇,轻轻点头,用几不可闻地声音问道:“陈大哥,你愿意么?”
“要是你不嫌弃,我愿意陪你数星星!”陈晚荣的声音压得也很低,在郑晴耳边轻语。
郑晴玉臂用力,紧紧搂着陈晚荣的脖子,轻轻点头道:“陈大哥,我愿意!我愿意!”
陈晚荣脸一板,沉声道:“还叫陈大哥?叫相公!”
“陈陈……相公!”郑晴一声相公叫出来,忙把螓埋在陈晚荣怀里。脖根都是红的。
陈晚荣大大方方的应一声,马上就表现出了男人需索无度地本色,在郑晴耳边轻声道:“相公听着呢,再叫几声。”
郑晴嘴一张,就要再叫相公,不经意间看见陈晚荣脸上的取闹神色,嗔道:“你好坏!”一双粉拳抡起。在陈晚荣胸口捶个不停。
“你是谁呀?”陈晚荣变着法子讨便宜。
郑晴聪明人,哪会上这恶当,嗔道:“你就是你。”
她人本就很美,无论喜怒嗔怨均具无限魅力,这一嗔怪起来更是人见人怜。陈晚荣再也忍不住了,捧着她的脸颊,吻在樱唇上。
郑晴起初是推拒,继而搂着陈晚荣的脖子,配合起来。有了上次地经验,这次就有技巧多了,陈晚荣乐不可支。右手下滑,揭起郑晴衣衫。抚在她地玉肚上,丝滑般的快感从指端传来,异样舒畅。郑晴如触电般,不住抖动身子,似拒还迎,这般举动最能激男性本能,陈晚荣脑袋充血,左手攀向郑晴地胸部攀去。却给郑晴挡住了。
郑晴急急忙忙的道:“陈大哥。不行,不行,这不行!”声音还带着惶急,还有乞求:“陈大哥,人家早晚是你的人,可现在不行!”
成就好事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陈晚荣虽是想做男人该做的事情,听了她地话,抬起头。放开郑晴。道:“我听你的!”双手后撑,坐在青石上。大口喘气。
美人当前,半道而废,还真需要点意志力,过了好一阵,陈晚荣怦怦乱跳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郑晴平静一阵,又有些过意不去,坐在陈晚荣身边,道:“陈大哥,你恨我么?”
“恨!”陈晚荣一个字,把郑晴吓了个半死,差点跳起来,只听陈晚荣接着道:“谁叫你不叫我相公!”
郑晴拍着胸口,嗔道:“你老爱吓人!相公,别吓人家,好么?”
陈晚荣环着她的纤腰,已经没有了适才的热度,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恨你。”
郑晴这才放心,笑意盈盈的道:“相公,我就知道相公对人家好!”
陈晚荣扳着她的香肩,让她面对自己道:“晴,我是想做些事,可我得尊重你,你不愿意我不会做,谁叫你是我的夫人呢?”
夫人一语让郑晴既是喜又是羞,把头靠在陈晚荣肩头,轻声道:“陈大哥,你真疼人!”
“夫人就是给疼地,给尊重的!”陈晚荣望着天空道:“有人给我说过一句话:要想找夫人就得尊重她,得疼她!我得好好疼你。”
这话陈晚荣只说了半句,这是在另一时空的一个花心同事告诫陈晚荣的话,原话是“若想找情人,随便点就随便点。若想找老婆,就得老实点,得尊重她,得疼她!”
说也奇怪这个同事花心归花心,在老婆面前是一老一实的,总是顺着老婆的意思,尊重老婆,疼老婆。是以他老婆明知他有处遇,有些花心,总是不理睬,由得他去折腾,只要他对我好就成。
对这同事的怪论陈晚荣不全部赞成,也不全部否认,至少尊重老婆、疼老婆这话是对的,要不如此,怎么能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呢?陈晚荣决心与郑晴厮守一辈子,就得尊重她。
郑晴听在耳里,喜在心头,整个人都快融化了,软软地靠在陈晚荣肩头,望着天空,幸福无限地道:“能与相公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幸福!”
“能与你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一起,是我的福气!”陈晚荣回一句。
这话让郑晴既是高兴,又有些承受不起,轻笑道:“相公,你什么时间变得这般嘴甜了呢?这可不好哦!人家看中你,是因为你坦诚,对人真心,没有坏心眼,是个诚信人,值得托付终生。”
“我不是嘴甜,是说的实话。”陈晚荣不无深情的道:“自从我们相识以来,你对我的帮助有多少,我最清楚。每当有遇到问题时,都是你帮我解决问题,就连我去孙掌柜家,你连礼物都帮我准备好了。你这般为我着想,一个知冷知热能道得清么?”
这些都是事实,不过是郑晴为陈晚荣所做事情里的一小部分,郑晴笑着摇头:“相公,你不要记在心里。女人侍候自己的夫君,不就是这样么?”话一出口,立时现出了语病,俏脸绯红一片,忙把头埋在陈晚荣怀里。
陈晚荣抚着她光滑地脸颊,调笑起来:“嗯,夫君疼你!”引得郑晴格格地笑个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