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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殷扬     化工大唐txt下载     化工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五十五章 工业之母

    把袁天成请进屋吃了一阵茶,闲聊一阵,袁天成告辞而去。临走之际,一再叮嘱陈晚荣,若要烧制东西,尽管来找我,一定让你满意。

    送走袁天成,陈晚荣仔细检视罐子,烧制水平真的没得说,非常高,要不是目前没有合适的设备的话,陈晚荣肯定当作艺术品来收藏了。

    尤其是这螺纹,盖子一旋,非常的紧,应该不会漏。即使有渗漏,问题也不会太大,硫酸无论如何也是跑不掉了,陈晚荣非常期待。

    还有一件事还得做,就是要砌一个灶头。罐子不大,只有两尺大小,家里的灶头虽然多,却没有一个适用,得另外砌一个。

    砌灶头这事陈晚荣就不在行了,叫一个会砌灶头的雇工帮忙,陈晚荣帮着打下手。陈晚荣心想胆矾不多,没有下次,是一次性的,灶头不用砌得太好,能用行,就是用几个石头支起来也没部有问题。可雇工却是一丝不苟,老老实实的砌,砌得非常棒。陈晚荣不好意思不让他尽心,只能任由他去折腾了。

    灶头砌得不错,就是费时太长,直忙到过了饷午才算完成。把罐子放到上面一试,大小合适,很不错。扔些柴禾在里面,烘干就可了。

    四下里走了一圈,各道工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用担心。最后来到木工房,只见王中则和陈老实带着两个木工正在做酿蒸馏酒的釜器,已经快好了。

    “王师傅,你们忙着呐。”陈晚荣很是高兴的打量着釜器。

    王中则笑道:“东家说哪里去了,甚忙不忙的。这是我们该做地。”

    陈老实接过话头。仿佛在表功似地:“晚荣,这个过会就好了。你放心,肯定不会漏。王师傅清缝是这个。”大拇指一竖。赞叹不已。

    木工上的清缝是指用刨子把边缘清理光滑,要不然不“合缝”,会生渗漏。

    对王中则的技术,陈晚荣有信心,笑道:“王师傅做地,我自然是放心了。”

    “东家,这个今天可以做好。不过。另一个要过三两天了,木盒子要赶一赶了。”王中则不无歉意的道。

    陈晚荣巴不得他们现在就做好,只是生产仍是头等大事。麻醉剂虽好,毕竟还没有走上正轨,急也急不来,笑道:“不急,有空做做就成。”

    木工这里也没问题,陈晚荣提着一把斧头,拿了一块厚木板。去到放胆矾的屋子里,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把木板放在地上,捡起胆矾,放在木板上,用斧子平整那端轻轻砸下去。要是猛力砸的话,肯定是一下就砸碎了。只是这会溅得到处都是。现在的胆矾对于陈晚荣来说,异常珍贵,那可是宝贝,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能损失。

    砸了几下,再碾成细细的粉末,放到瓦盆里装着。之所以要砸成粉末,是为了更好的受热。要是不砸细地话。块状的胆矾。其受热会不均,效率大为降低。

    唐朝没有合用的粉碎设备。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了。

    才砸了几块,就听一个清脆如珠玉的声音响起:“陈大哥,你在做啥呢?你在做硫酸么?”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来了,回头一瞧,只见郑晴步态轻盈的进了屋,俏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几天不见,她更加清丽脱俗,身着天蓝色衫子,更增几许娇媚。

    女人得靠衣装,好的衣衫穿在身上才会美丽。郑晴却不一样,无论什么衣衫穿在身上,都是那般娇俏可爱,惹人怜。

    陈晚荣站起身,笑道:“我在做准备,还没做呢。”

    青萼从后面进来,冲陈晚荣吐吐小香舌,调皮的扮个鬼脸,讥嘲陈晚荣:“真是个懒东家,伙计们都在忙活,自个却跑到这里来纳凉,不害臊么?”

    她老是喜欢奚落陈晚荣,仿佛陈晚荣和她有仇似的。陈晚荣嘿嘿一笑,不怀好意地道:“你再说,等会我做硫酸把你轰出去,不让你玩。”这等事,在唐人眼里是绝对好玩的事儿。

    “谁稀罕?”青萼才没当一回事,小嘴一撇,不屑之极。

    郑晴俏生生的站到陈晚荣面前,眨巴着明亮的眼睛,打量着陈晚荣,不无娇嗔的道:“陈大哥,你要做了也不给人家说一声,让人家见识一下嘛。这胆矾能够现,人家也有功劳呢,要不是人家把你带上那条小路,你也找不着。”

    能找到胆矾,的确是因郑晴乱跑而起,她功不可没,拿来说嘴自是没问题。陈晚荣笑道:“那是,我得多谢你。我这不是才开始准备么,还没做。”

    “算你够意思。”郑晴展颜一笑,宛如百花绽放,娇艳欲滴,陈晚荣看得一呆。

    郑晴从陈晚荣手里把斧头拿过来,坐在凳子上,拿块一块胆矾放在木板上,右手里地斧头轻轻砸了下去,胆矾碎成几个小碎块,问道:“陈大哥,是不是这样砸的?”

    她心灵手巧,象个老手,陈晚荣点头道:“是这样。再砸几下,砸细就成。”

    “我知道啦。”郑晴几下把胆矾砸细,放到瓦盆里,再拿起一块,又要砸下去。

    陈晚荣忙拦住道:“还是我来吧。”

    郑晴不肯,妙目打量着陈晚荣:“陈大哥,你是不是嫌人家砸不好?”

    和陈晚荣砸的没有区别,哪敢嫌不好,陈晚荣只是不愿她累着,笑道:“你别多心,我是想这是我们男人干的活,怎能让你来做。”

    “谢谢陈大哥关心。陈大哥,我没你想象的那么不济,小时候连农活都做过。更别说这事了。”郑晴嫣然一笑。满室生春。

    从郑建秋嘴里知道,郑晴小时候,家道中落。吃了不少苦,干农活应该不是假,陈晚荣只得由着她。转身出门,去木工房拿来一把斧头,一块厚木头,回到屋里,把木板放好。转身去找凳子。

    凳子就在角落里,转个身而已,可是等陈晚荣转过回来,只见青萼已经蹲在地上,把一块胆矾放到木板上,冲陈晚荣调皮的一眨眼,白玉似地右手伸出:“陈师傅,谢谢哦。你待客真是周到!”毫不客气地把凳子接了过去,坐在上面。拿起斧头轻轻砸在胆矾上。

    自打陈晚荣认识青萼以来,她第一次叫陈晚荣陈师傅,陈晚荣还以为听错了。青萼格地一声娇笑,冲陈晚荣道:“陈师傅,你是不是嫌人家不会砸?”几斧头砸下去,一块胆矾碎成几块。再几下就变成了粉末。动作熟练,跟老手没区别。

    两主仆娇滴滴的,没想到居然有这等本事,陈晚荣还真是想不到,笑道:“你砸得这么好,是不是想要我夸你几句?”

    “嗯,夸呀。我听着呢。”青萼老着一张脸。不住点头。

    陈晚荣可不愿做好好先生,撇着嘴:“想得美!”只得再去拿来一把斧头。一块木板。三人一齐动手,没多久功夫就砸了二三十斤。

    郑晴和青萼俏脸上渗出了晶莹地汗珠,陈晚荣不忍她们过于劳累,放下斧头道:“歇会,喝点水。”出屋去了。

    郑晴放下斧头,站起身,娇喘不已,酥胸微微起伏,跟着出去了。这活儿说累不费力,说不累也有点口渴,青萼放下斧头,喘息几口,也去找水喝了。

    这么多人做工,随时都有人喝水,这水是必须准备的,专门腾了一间屋子用做烧水。陈王氏正在屋里张罗,一见郑晴进来,笑得跟开心果似的,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拉住郑晴的手:“郑姑娘,你做了甚么?累得出汗了。快来歇会,坐着,我给你倒水。”

    瞧她那亲热劲,跟她的亲闺女似的,把陈晚荣给无视了。

    “谢谢伯母。”郑晴见到她就象见到母亲一般亲热,也没有什么礼节上地顾忌:“我先洗个手。”手上沾了不少胆矾,不洗就喝水,太不卫生了。

    陈王氏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我给你倒水。”倒了一盆热水,递到郑晴手里,冲陈晚荣埋怨起来:“晚荣,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让郑姑娘累着呢?你做就是了,还要她做,娘可不依了。”

    郑晴冲陈晚荣吐吐舌头,一脸的笑意,这才为陈晚荣开脱:“伯母,您别怪陈大哥,是我自己做的。”

    “那也不成,你累着了伯母要心疼呢。”陈王氏仍是不依,很是怜爱的打量着郑晴。

    郑晴洗好手,陈王氏一碗热水就递了过来,谢一声,接过,坐在椅子上喝了起来。青萼洗好手,端着水,坐到郑晴旁边,歇着了。

    陈王氏把热水递到陈晚荣手里,脸一沉,叮嘱起来:“晚荣,不准做啦。瞧你,把郑姑娘累成甚样了?”

    这话有语病,幸好屋里的人都没有歪心思,陈晚荣顺着她的话道:“不做了,不做了。”

    瞧着陈晚荣那副挨训的样子,青萼最是开心,冲陈晚荣一吐舌头。然而,让她意外的是,陈王氏训完陈晚荣,右手伸出,帮陈晚荣把衣领抻抻,很是怜爱地打量着陈晚荣,青萼的笑意僵在脸上。

    喝完水,陈晚荣去看灶头,已经干了,可以用了。砸出这么多胆矾,可以做一两次了。狐刚子法生产硫酸,陈晚荣也没有做过,经验不足,需要试验一下,还是先做一次的好。

    把罐子搬来,放到灶台上。这灶头是专为这罐子设计的,垂直的内壁,还有一个台阶,罐子放上去,正合适。

    青萼嘴快,一见这罐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讥嘲起来:“是哪个聪明人做的这种罐子?嘴向下,能装什么呢?”

    这种奇怪地罐子,不要说在唐朝,就是****历史上也不见得能多出几个来。她忍俊不禁很正常。陈晚荣头一昂。嘿嘿一笑道:“我做的。小孩子不懂,别笑!”

    青萼冲陈晚荣一竖大拇指,赞道:“聪明人!”俏脸上却是一脸地讥诮之色。一点赞美地意思也没有。

    郑晴左手捂着嘴,妙目里满是笑意,娇躯不住打颤,要不是顾忌陈晚荣的面子,肯定早就大笑出声了。

    陈王氏也是忍不住数落起来:“晚荣,你真是,净搞些趣事。逗人笑。”

    等你们见了功用就笑不出来了,陈晚荣不去分辨,把盖子旋开,朝里面一瞧,很干净,可以不清理。还是用布片擦拭一遍。

    郑晴凑到身边,妙目一瞬不瞬的打量着,说是壶却是一个圆柱形,说是水桶还差不多。说是水桶。又有一个奇怪地壶嘴,她尽管学识渊博,也是糊涂了:“陈大哥,你这有什么用?”

    “做硫酸。”陈晚荣有问必答。

    “聪明人,这是什么?”青萼指着壶口上地螺纹,好奇地问道。

    陈晚荣这回不再是好好先生。一昂头:“聪明人,你自己想。”

    青萼脸一板,很是不高兴,头向左一甩,不再理睬陈晚荣。郑晴把壶嘴打量一阵,再把盖子打量一阵,妙目中的亮度越来越盛。击击轻掌。出轻微地啪啪声:“陈大哥,这也是你的明吧?真是妙思妙构呢!这东西可以用在其他地方。有了它,会方便很多。”

    她一眼就看穿了螺纹的妙用,对她这灵敏地反应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笑道:“这是螺纹,用好了可以省很多事。”

    右手大拇指一竖,郑晴赞不绝口:“妙妙妙,妙之极矣!”

    陈晚荣把胆矾倒在罐子里,用手扒平整。拿起盖子,旋紧,密闭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会漏气,不过仍是不能马虎,准备工作做到头里去,没有坏处,预防为主嘛!

    找来几块布片,端来一盆清水,把布片在不里浸湿,放到盖子边缘。即使有三氧化硫渗漏出来,也会给布片上的水溶解,不至于到处都是,污染环境。还有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打一盆清水来,放在地上。再用砖头垫起来,让壶嘴伸进水里,直到进入水里四五寸,这才作罢。

    硫酸的制造方法很多,用铅室法生产硫酸,是十八世纪的事。在古代,生产硫酸有两种方法最为著名,一种是公元八世纪,阿拉伯炼金家贾比尔把硝石和绿矾放在一起进行蒸馏,得到“矾精”,其实就是硫酸。

    在公元七世纪中叶,唐朝炼丹家狐刚子通过灼烧胆矾,得到硫酸。这一方法大致可分成三步,第一步是加热之后,五水硫酸铜失去结晶水,成为硫酸铜。第二步是硫酸铜分解,生成氧化铜和三氧化硫。第三步就是让三氧化硫和水接触,生化学反应,生成硫酸。

    分解之后的三氧化硫通过壶嘴进入水里,就会和水生化学反应,最终生成硫酸,是以陈晚荣才这么做。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陈晚荣道声:“可以升火了。”拍拍手,准备升火,青萼已经抢先一步占住位子:“我来烧。”也不等陈晚荣同意不同意,忙把柴禾往灶洞里扔。

    硫酸就要问世了,陈晚荣心里高兴,和她开个玩笑:“你会烧么?”

    青萼把嘴一撇,都懒得回答陈晚荣的问题了,自顾自地升火。不一会,灶洞里火焰上腾,出了欢笑声。

    做硫酸的大事是做完了,不过还有一件小事要准备一下。陈晚荣打量一下,火势不错,只要温度一上去,硫酸铜就会分解。叮嘱一句,要郑晴她们不要乱碰东西,转身离去。

    郑晴、青萼和陈王氏惊奇的打量着罐子,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根本就没有注意陈晚荣离开了。

    找到一根两尺长短的木棍,用清水冲洗干净,陈晚荣提着木棍回来。三氧化硫和水反应生成硫酸,要是不搅动的化就会造成局部浓度过高,导致反应度减慢,搅拌就是解决办法。

    陈王氏三人一点也不顾形象,脖子伸得老长,比长颈鹿的脖子还要长,死盯着罐子。陈晚荣笑道:“不要盯那里,要看这里。”棍子在清水里轻轻搅动几下,把棍子靠着盆沿斜放着。

    罐子密闭地,又不透明,看不见里面的现象,盯一天也没用,看着水里的变化就成了。三人闻言,这才把目光转到清水里,什么也没有。陈王氏很是紧张的问道:“晚荣,水有甚变化呢?”

    除了搅动带起的涟漪外,什么变化也没有,要她不惊心都不成。郑晴一向稳重,这一刻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了,点头赞同道:“是呀!”话音一落,连改口:“快看,象茶百戏呢!”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五十六章 美人相邀

    “甚茶百戏?”陈老实的声音响起,陈晚荣一瞧,陈老实的脖子伸得老长,眼里满是惊奇之色,问道:“你们在看甚呢?好象看百戏似的。”

    还别说,他这一比喻很形象。郑晴她们的表现不是看百戏所能说明得了的,应该是看得很入迷才有的神态和表情。

    “谁在看百戏了?净瞎说!我们在看晚荣做硫酸呢。”陈王氏给了陈老实一个大白眼。

    陈老实一下子迷糊了,问道:“硫酸又是甚?”

    “硫酸你都不晓得?”陈王氏一脸的得色,眉梢儿一扬,给陈老实解释:“硫酸就是好东西,很好的东西,要不然晚荣怎么会做呢?”她也不明白硫酸是什么,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除了夸奖陈晚荣以外,什么也没有说。

    青萼听得想笑,幸得郑晴应快,碰了她一下,才没有笑出来。要不然陈王氏的脸上会挂不住。

    “哥,你们在瞧甚?瞧得这么入迷。”肖尚荣一脸迷惑的跑过来,朝水盆一瞧,除了清清的水,什么也没有。

    陈晚荣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们围在这里瞧稀奇,我们能不好奇么?他们不好意思来看,要我来瞧瞧。”肖尚荣没打算瞒着陈晚荣,实话实说了。

    陈晚荣朝远处一瞧,那些雇工们脖子伸得老长,眼里满是惊奇之色。韩花花站在门口,打量着这边,看见陈晚荣正在看她。脸一红,忙缩了回去。

    一堆人围在这里本来就惹人注目,再者陈晚荣那个罐子实在是太古怪,要雇工们不好奇都不成。

    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还沾亲带故,陈晚荣不好意思管得太严,居然在做工时间看稀奇了,要不是碍于陈晚荣这个东家在面前,肯定早就围上来了。

    “瞧,真象茶百戏。”青萼指着水盆里的水纹,赞叹不已。

    茶百戏要用竹器搅动,搅成各种形状。栩栩如生,这不过是水汽带动的水纹,一个是艺术,用来怡情,一个是工业现象,两者根本不能比。不过,这并不坊碍她比喻。

    “好象鱼儿在游动。”肖尚荣盯着翻动地水纹,很是惊喜。

    郑晴眨巴着灵活的眼珠问道:“陈大哥,这就有硫酸了么?”

    火才升起来。温度才升高,才开始脱结晶水。哪有那么快,陈晚荣解释道:“这是水汽,还要等一阵子。”

    这方面陈晚荣是权威,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郑晴虽是焦急,仍是不得不耐心等待。青萼冲陈晚荣道:“喂,聪明人,好了说下哦。你要是不说,就对不起小姐这些天念叨你哦。”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话,郑晴脸上哪里挂得住了,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脚在地上一跺。右手在青萼胳膊上一拧。嗔道:“瞧你还敢不敢乱说?”飞霞扑面,俏脸含嗔。..格外娇媚,人见人怜。

    陈王氏一碰陈老实,使个眼色,拉住肖尚荣,快步而去。陈老实兀自没有明白过来,跟了上去,问道:“婆娘,你碰我做甚呢?我还想再看一会。”

    “你木头疙瘩呀,这也是你能看地?”陈王氏很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肖尚荣瞧见陈老实那副迷瞪样,知道不给他挑明了,他是不会明白的,在他耳边轻语几句。陈老实扭头打量一眼郑晴,再看看陈晚荣,不住摸脸蛋:“好好好!”笑得嘴也合不拢了,快步跟着陈王氏去了。

    和郑晴相处这么久,陈晚荣对她的好感不少,见了她这副娇媚模样,不由得心痒痒的,问道:“聪明人,她说我坏话么?那我可不能给她看戏了。”

    这是另类激将法,陈晚荣明明想问郑晴说他什么话了,只不过给他变着法子套问罢了。青萼不知是计,嘴一张:“好心当作狼肝肺……”郑晴的反应就快多了,右手捂住青萼的嘴,嗔道:“不许说!”

    青萼也反应过来了,没想陈晚荣这个对谁都真诚的人居然有这等机心,差点上当,狠狠瞪了一眼陈晚荣。

    郑晴打量着陈晚荣,羞不可抑,手足无措,原先那个落落大方地奇女子不见了,唯有不住绞手指的小女子。

    陈晚荣过来人,哪有看不明白的,不忍心让她过于为难,转移话题道:“快出硫酸了。”

    青萼和郑晴名虽主仆,情若姐妹,对陈晚荣这解窘的用意很是赞赏,马上附和道:“小姐,快瞧,这水纹更多了呢。”

    郑晴羞涩之心未去,蹭在青萼身边,离陈晚荣稍远点,这才打量起水盆里,只见水纹一个叠一个,不住翻动,很是好看,喜笑颜开:“陈大哥,这就出硫酸了么?我怎么没瞧见呢?”

    现在的温度上升了不少,硫酸铜应该在分解了,只是量不会太多。再说了,三氧化硫和水反应后生成硫酸,而硫酸无色透明,溶解在水里,再好的视力也是看不见。陈晚荣只得给她解释:“现在还少,等多了就能看见。其实,从外观上看,硫酸和水没什么区别。要想知道是不是硫酸,还得检验。”

    郑晴立即表现出了一个好学生的良好品德,请教起来:“陈大哥,这要怎么检验呢?”

    硫酸的检验方法很多,只是现在没有这条件,陈晚荣想了想道:“等做多点,我做给你看。”等把浓度提上去,光是一个脱水性就够让她惊奇的了。

    郑晴对陈晚荣向来不违拗,轻点螓:“谢谢陈大哥!”

    说了几句话,羞态已去,不再是一副小儿女态。又恢复了那个落落大方地奇女子模样。

    这种灼烧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还要花很多时间,陈晚荣去屋里搬了三张椅子出来,一人一张坐了。青萼把椅子放在灶前。义务做起了杂工,负责升火。

    郑晴紧挨着陈晚荣坐着,看着水盆里地变化,没有一点遗漏。

    “陈大哥,水好象多了好多呢。”郑晴地观察力极强,现了水盆的异样。

    胆矾含有五个结晶水,占了百分之三十六,经过加热之后。结晶水分离出来,经过壶嘴进入水盆里,又重新冷却下来,这水自然是要增多。

    对她过人的观察力,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胆矾本身是白色,因为吸收了水份,这才变成蓝色,很好看。加热之后,水份又变成水汽。混在水盆里,自然是要多些。”

    陈晚荣现在说地胆矾。是指硫酸铜,而不是指完整意义上地胆矾。要是完全按照化学定义来讲解的话,尽管郑晴聪明过人,也不见得能完全理解。尽可能简化便于她理解。郑晴表现出了冰雪聪明的一面,轻点螓:“陈大哥,是不是和布浸了水之后,再一拧,水又重新滴出来一样?只不过方法不同。”

    两者虽然大不相同,能如此理解,极为难得了。尤其是方法不同这话更是有见地,陈晚荣很是惊奇的打量着她。赞道:“是这理。是这理。”

    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水盆里的水纹越来越少了。陈晚荣知道差不多了,要青萼退了火。青萼虽爱和陈晚荣笑闹,对正事却是极为认真,不打折扣,把火退掉。

    陈晚荣把砖头去掉,水盆放在地上。壶嘴一离开水盆,就从里面喷出难闻的气味,郑晴忙不迭捂住鼻子。

    端着水盆,陈晚荣径直朝屋里行去。郑晴主仆二人忙跟了过来,想瞧个究竟。陈晚荣把盆子放在桌子上,郑晴打量着水盆,问道:“陈大哥,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一脸地好奇之色,不用想都知道她是想看验证硫酸。陈晚荣实在不忍心让她等下去,道:“我这就验证给你瞧瞧。”

    “谢谢陈大哥!”郑晴轻轻击掌,喜不可言。

    青萼也好奇,嘟囔一句:“这还差不多!”

    要是有石蕊试剂地话,只需要变下颜色就足以让她惊奇了。现在没有指试剂,这办法不能用。找点东西来搞点化学反应,纯碱遇到硫酸会放出二氧化碳,水泡也很惊奇,足以慰她之心了。

    主意一定,陈晚荣找来一个碗,顺带抓了点纯碱来,把纯碱放在碗里,舀了点溶液倒在碗里。碗里立时冒出气泡,好象鱼儿吐出的水泡一样,煞是好看。

    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这算不得什么。对于郑晴这个唐人来说,碗里什么也没有,却能冒出气泡,那可是很神奇地事情,妙目瞧着碗里,连转动一下都不知道,脸上定满了惊诧。

    青萼的表现比起她犹有过之,而无不及,眼睛瞪大不说,还嘴巴张得老大,一点也不顾淑女形象。

    直到不再冒出气泡,郑晴主仆二人这才反应过来。青萼吞吞吐吐的道:“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这话正是郑晴要问的,妙目打量着陈晚荣,等待陈晚荣给出答案。陈晚荣哪会违拗她,笑道:“纯碱遇到硫酸要生化学反应,生成二氧化碳,就会出现气泡。”

    真要详尽解释,她们肯定听不懂,能简略就简略点了。郑晴尽管聪明过人,也是听得不明不白,不过并没有追问,只是轻轻点头。在她想来,陈晚荣是不会骗她的,虽然自己不明白,陈晚荣说的肯定是真话,这就够了。

    “聪明人,能不能再变点花样给我瞧瞧?”青萼说话之际瞄着郑晴,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郑晴明白她地意思,俏脸一红,在她胳膊上轻拧一下,并没有反对。

    这是陈晚荣在唐朝做的第一份硫酸,明知其性质不会变,还是想亲眼验证一下,略一沉吟。点头道:“行,那就给你们看看脱水性。”知道她们会追问,不等他们问出来,先行解释:“脱水性是硫酸地主要特性之一。这要用浓硫酸才行,现在的硫酸达不到要求。浓硫酸沾在纸上,或着布片上,就会黄,好象枯萎的树叶。”

    纸或者布片在古人眼里,那已经很干燥了,居然能吸出水,郑晴尽管学识渊博。也是难以理解,眨巴着好看地妙目:“陈大哥,你没骗人?那也有水?”

    “净说瞎话!”青萼根本不信。

    陈晚荣一本正经道:“你看我象说瞎话地么?”

    青萼把陈晚荣一打量,怎么瞧怎么不象,嘴上却说:“谁知道。”

    “青萼,别乱说,陈大哥不是那种人。”郑晴依然对陈晚荣无条件信任。

    陈晚荣解释道:“现在我得把硫酸的浓度提上去。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靠沸石了。”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直接加热法。硫酸地沸点高。水份蒸了硫酸还不会蒸,只需加热浓度就会提上去。

    只是这种办法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水份蒸会带走硫酸,造成损失。现在的硫酸对于陈晚荣说来说很金贵,宁愿多花点时间也不愿损失硫酸。再说了,现在的硫酸浓度连百分之十都不到。用加热法的话,损失会非常大。这种损失不是陈晚荣现在能承受的,选择沸石虽然费事,收益却大。

    回到屋里,拿了几块沸石出来,放到灶洞里去烧。把刚才那个碗清洗干净,舀了小半碗硫酸。只是做个试验,要不了多少。用不着把全部浓度都提上去。再说了。这稀硫酸还可以再用,多次做下来其浓度自然会高很多。到那时再来提浓就省事多了。

    灶洞里地炭火还很旺,沸石扔进去,只一会儿功夫就出嗤嗤地响声,水泡在沸石上翻滚,煞是好看,很是吸引人。青萼兴奋得直拍小手:“小姐,快看,好好玩哦。”

    “以前我们烧着玩,也是这样。”郑晴仿佛回到快乐的童年时光,妙目里闪着异样光辉。

    直到沸石上不再有水汽,陈晚荣用钳子夹出来,放在地上一瞧,立时傻了:“不行,不能这么做。”

    青萼尖叫一声,急不可耐地问道:“为什么呢?你不做,我们怎么看呢?”心急之下,居然连取笑陈晚荣聪明人都忘了。

    郑晴虽然没有说话,失望已经写在脸上了,瞄着陈晚荣。

    陈晚荣只得给她们解释:“你们瞧,上面有很多灰,要是放下去,不仅会带入杂质不说,还会损失硫酸。草木灰是碱,和酸要生反应。”

    光是演示脱水性的话,这损失还能承受。只是沸石法是陈晚荣选中用来提浓硫酸的办法,如此一来,没法把所有的硫酸浓度提上去,要陈晚荣不急都不行。

    这问题陈晚荣还没有想到,以前想的是只要有沸石,用火一烧,冷却之后,就可以把水吸掉。多次反复,就可以把硫酸的浓度提上去,事到临头才现行不通,焦虑得不住挠头。

    “陈大哥,你别急!”郑晴安慰陈晚荣,帮着出主意:“要没有灰不难,可以用炭火烧啊。”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陈晚荣在额头上轻拍一下,很是开心道:“谢谢你,帮我想到这么好一个办法。我得去买木炭了。”

    家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炭火,除了去买,还真没办法。

    郑晴接着出主意:“陈大哥,你可以用一个架子把沸石放在上面,在下面升火,既不沾灰,又方便呢。”

    这主意不是好,是非常好,陈晚荣不住点头:“真是好主意!这架子用铁的固然好,只是做起来有些困难,还是去找袁掌柜帮我烧一个。”

    瞧着陈晚荣急于去办事的样子,郑晴善解人意,告辞道:“陈大哥,那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忙着。”

    陈晚荣现在急于解决难题,无心留她们,笑道:“那就慢走。”

    “陈大哥,客气了!”郑晴抱拳施礼道:“说起木炭,我们家里还有一些,陈大哥要是觉着合用的话,可以来拿啊。这东西要冬天才用,放着也是放着。”

    木炭这东西有卖地,犯不着去她家里拿。陈晚荣嘴一张,就要拒绝,见她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满是期待,不忍心拒绝她地好意,只得道:“行,那就劳你费心了。”

    郑晴满心欢喜,展颜一笑:“陈大哥,我给你准备着,晚上你来拿哦。”

    拿个木炭,随便什么时间都成,不一定非要晚上去。陈晚荣不好却她之心,只得道:“行,晚上我一定来拿。”

    “陈大哥,走啦!”郑晴玉手轻挥,和青萼肩并肩去了。

    也不知道青萼在她耳边说些什么话,只听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传来,这是自内心的笑,具有说不尽的喜悦。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五十七章 别再失约

    灶洞里还有炭火,一时也冷不下来,没法清理残渣。陈晚荣叫来肖尚荣,用绳子把罐子拴了,用杠子穿过去,两人合力抬出来,放在屋檐下。

    再找个罐子,清洗干净,把稀硫酸倒进去,放到墙角,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别动”,帖在罐子上。

    收拾好,给肖尚荣交待一句,要他去告诉雇工们,千万不去碰罐子,因为硫酸铜分解之后的氧化铜有毒,具有刺激性,要是不小心接解到,很可能引起身体不适。

    对陈晚荣交待的事情,肖尚荣历来是凛遵无误,自去传话。天色已经不早了,陈晚荣急着赶去窑场,匆匆离开家。

    陈晚荣并没有直接去窑场,而是顺路先去了一趟酒坊。来到酒坊,只见酒坊和以往一样热闹,买酒的人进进出出,大为放

    进到工坊,只见肖致中正带领伙计们在干活,头上的汗水不住往外渗,干活没偷懒。肖致中眼尖,远远就看见陈晚荣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活,迎上来,施礼道:“见过掌柜!”

    陈晚荣挥手道:“别拘这些礼了,我路过这里,顺带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困难?有的话提出来,我来想办法。”

    肖致中笑道:“掌柜的放心,我们应付得来。您给我们那么优厚的条件,我们要是连这点困难都应付不来,不是太对不住您么?”

    “是呀,肖师傅说的对,我们应付得来!”几个伙计也围上来。表起决心。

    陈晚荣笑道:“你们的心思我能理解,只是有些事不是光凭好心就能做地。要是有困难。提出来。一起想办法。”

    “掌柜的,我们知道了。”伙计应承不已。

    肖致中挥手道:“去干活吧。”

    “肖师傅,孙掌柜不在,我也很忙。这里地事就劳你多操心了。”陈晚荣叮嘱。

    肖致中无比荣幸,轻拍着胸脯:“掌柜地,您请放心,有我肖致中在,决不出事。以前,孙掌柜走开。都是我张罗着。虽然不是很好,还不致于出甚乱子。”

    这不是吹牛的话,光看进出买酒的人就知道了。陈晚荣略一沉吟,问道:“肖师傅。你们最近能不能抽个空出来,帮我做点事。”

    “哎,掌柜的,您有事尽管吩咐,说甚帮不帮地。我们拿您的工钱,自然是应该给您做事。”肖致中忙着澄清。

    待人有礼是陈晚荣的品德,没想到竟是让他惶恐难安,陈晚荣只得直入正题:“我是想要是你们有空闲时间的话。可以砌一个灶台。这灶台和现在用的不一样。要这么大。”陈晚荣找来木炭,在地上画起来。

    釜器快做好了。硫酸已经呼之欲出了,这蒸馏酒的工作也该安排一下了。酒坊里地灶头不少,就是没有一个合用的,要做蒸馏酒只得另砌灶台了。

    肖致中打量着地上的画,看得不明所以,不过并没有追问,在他想来陈晚荣要做的事情肯定有他地道理,点头道:“掌柜的,我记住了,马上就给您做,明天就好。”

    就算现在做好了,也不能马上做蒸馏酒,不用太急,陈晚荣摇手道:“肖师傅,不用急,有空做做就成。五天,十天都可以。”

    “行,掌柜,我记住。有空的话,叫兄弟们做做就成。”肖致中领命。

    事情交待完,陈晚荣在各处看看,还不错,这才放心的离去。

    赶到窑场时,已是日头西沉,即将落下去了。窑场并没有因为天快黑了而冷清,却更热闹,等着装货的车辆不下十几二十辆之多。

    “袁掌柜,你这壶比以前的方便多了,可以拎在手上。我要一千,麻烦你帮我先做着。”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在袁天成的陪同下,从屋里出来,冲袁天成一抱拳,说声告辞,跳上马车。车夫挥动鞭子,马车疾驶而去。

    袁天成冲马车挥手,陈晚荣走过去,笑道:“袁掌柜,恭喜啊!”

    “哎哟,是陈掌柜啊!您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来了,我都没来迎接您,太失礼了,太失礼了!”袁天成一见陈晚荣之面,喜悦不禁,仿佛见到老朋友似地,一把拉住陈晚荣的手,不停地轻拍着陈晚荣的手背。

    陈晚荣礼节性的笑道:“袁掌柜,你都说到哪里去了,我是来请你帮我烧制点东西。”

    “陈掌柜,您这是瞧得起我,我这里谢过了!”袁天成抱拳施礼,一个劲的打保票:“陈掌柜,您要甚么您说,我一定给您做好。您要多少,我给您烧多少,不收钱。”

    买东西就要付钱,陈晚荣忙摇手道:“袁掌柜,那怎么成?要是这样的话,我去别家

    “陈掌柜,屋里说话。”袁天成拽住不放,硬拖着陈晚荣去屋里,要陈晚荣坐下,给陈晚荣奉上茶水,坐在陈晚荣面前,笑呵呵的打量着陈晚荣,大拇指一竖,都快顶着房顶了:“陈掌柜,您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呢!”

    陈晚荣听得去里雾里,不明所以,笑道:“袁掌柜,你这话从何说起?”

    袁天成身子前倾,离陈晚荣更近些,这才压低声音,不无自豪的道:“陈晚荣,您那个螺纹可真是个好东西。给您做罐子的空闲,我做了一批带螺纹的壶,叫人送到长安去。长安几个主顾都抢着要。刚才的梁掌柜,您也瞧见了,一开口就是一千呐,他以前可不做我的买卖呀。长安还有几个以前不做我买卖的铺子,都要向我买呢。陈掌柜,您说您是不是帮我一个天大的忙?”

    借螺纹地便利大造声势。拉主顾,这在陈晚荣的意料之中。却没有想到他地动作竟然这么快。于他这雷厉风行地作风,陈晚荣不得不服气,笑道:“一愚之见,你过奖了。”

    袁天成笑呵呵的道:“陈掌柜。我正琢磨着请您出来聚聚,没想到您就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

    他说的聚聚就是请陈晚荣喝酒,陈晚荣真没有想到,忙推脱:“袁掌柜厚爱。我心领了。只是,我忙着呢,没有时间,改日我作东。我们俩好好聊聊。”

    袁天成脸一沉,颇有点不高兴:“陈掌柜,您就这么瞧不起我?您要是瞧得起我,我们就好好聚聚,要是瞧不起我,您请便,我决不阻拦!”声调提得老高,气鼓鼓的盯着陈晚荣。

    这是赶鸭子上架。陈晚荣愣了愣。这才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袁掌柜。”

    袁天成欢喜不禁。笑道:“这才对嘛。陈掌柜,螺纹给我带来地红利,哪止这点小钱,请您喝顿酒,实在是太小见了。”

    在瓷器上做螺纹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给人学了去。到那时,他的买卖就会一落千丈。袁天成应该认识到这点,动作才会这么快。趁对手学到之前可以狠赚一笔,那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

    陈晚荣应承几句,把自己要做的东西一说,袁天成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做好。时间随陈晚荣定,要是现在就要,他立马去做。弄得陈晚荣不好意思,只能要他尽快。

    正事一说定,袁天成拉住陈晚荣,上了马车,直奔酒家而去。

    袁天成从心里感激陈晚荣,叫了一大桌子酒饭,不下四五十个之多。顺带叫了两个漂亮的歌妓唱小曲,不住暗示陈晚荣她们可以“独自弹奏”,陈晚荣没那不良嗜好,敬谢不敏。

    酒足饭饱,陈晚荣辞别袁天成离去。时间已经不早了,陈晚荣心想现在去郑府太不合宜了,还是回去,明天再去就是。转念一想,万一郑晴仍是在等着,不给个准信的话,说不定她会一直等下去。以陈晚荣对她地了解,她有一股执拗劲头,不是不可能,是极有可能。

    就算去门房递个话也是好的,陈晚荣主意一定,朝郑府行去。酒家离郑府不远,只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只见朱红的大门依然敞开着。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大户人家早就大门紧闭,象这般敞开可不多见,陈晚荣不由得心头一跳,难道郑晴还在犯傻?

    门口站着两个人,引颈翘望,不是别人,正是郑晴和青萼。夜色中,佳人俏立,更增几分朦胧神秘美感,陈晚荣心中升起异样感觉,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陈大哥!”郑晴喜悦不禁,甜甜的叫一声,就要迎上来。

    却给青萼一把拉住,青萼气愤愤地道:“关门!”把郑晴拖进去,门咣啷一声就关上了。

    陈晚荣吃了一个没来由的闭门羹,一下子愣住了。只听郑晴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青萼,你做什么呢?这么没礼貌!快把门打开!”言来很是焦急。

    青萼气愤愤的声音响起:“不开,说不开就不开!谁叫他现在才来!”

    袁天成热情得让陈晚荣无法推脱,才不得不去应酬,这不算错。说得难听点,这是陈晚荣的权利,别人还管不着,这是哪门子道理?

    郑晴很是焦急的道:“陈大哥,你请稍等,门环坏了,修一下就好。真是对不起!”继而声音压得极低:“青萼,快开门。陈大哥事情多,体谅一下。”

    还是她理解我,陈晚荣听得心里暖暖的,好久没有听到如此善解人意的体己话了。

    “他忙?忙个鬼呢!人没到,酒气倒先飘过来了,有这么忙地么?”青萼仍是不依不饶:“小姐,你在他心目中难道就不及一餐饭重要?”

    郑晴虽是很体谅陈晚荣,处处帮他说话,可这话却触动了心事,一下子语塞,说不出话来了。陈晚荣听得明白。忙解释道:“郑小姐,你听我说。我是去窑场烧东西。给袁掌柜拉去喝酒了,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一个男人拖着疲惫地身体回到家,现家里有一个人在关心自己。盼望自己早点归来,这是很温暖的事。多少男人为之向往,而不可得!陈晚荣这种感觉特别强烈,只觉能获得郑晴原谅是最大地幸福。

    “陈大哥,你的事那么多,能抽空来。我很高兴,很高兴!”郑晴地声音带着喜悦,从门里传出来。末了,声音压低:“郑伯。快开门!”

    青萼好象威地母老虎似的,喝道:“不准开!想进来也可以,不过得保证,以后不准再伤小姐的心了。你知不知道,小姐守候多少时间了?我们一回来,小姐就在忙着给你做吃的,你却不来,没良心!”

    不沾亲不带故。凭什么给你保证?陈晚荣先是心头犯怒。可听了后面地话,怒气早就荡然无存。心中暖暖的道:“行,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青萼仍是不依不饶。

    陈晚荣嘴一张,就要明说了,只听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郑晴俏立门内,妙目中闪着泪花,一脸的笑意:“陈大哥,我都明白了,我信你!陈大哥,请进!”

    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陈晚荣只觉比赚到万两黄金还要欢喜,冲郑晴一笑道“谢谢你!”

    青萼余怒未息,瞪着陈晚荣:“你要是辜负了小姐的……”郑晴脚在地上一跺,右手捂住青萼的嘴,嗔道:“不许胡说!”

    “要不是看在小姐地面上,不准你进门!”青萼甩下一句狠话,快步离去。她原本一见陈晚荣的面就要闹点笑话,如此气哼哼的离去陈晚荣还是第一遭遇到,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郑晴忙致歉:“陈大哥,青萼就那性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代她给你赔罪了。”盈盈一福,仪态万千,让人目眩。

    陈晚荣忙拉住道:“你千万别,说到底是我地错,该赔罪的是我。”

    郑晴嫣然一笑:“陈大哥,说哪去了。你事那么多,劳你前来,我真是过意不去。陈大哥,请屋里奉茶。”

    陈晚荣道声请,跟着郑晴进屋去了。进到屋里,郑晴请陈晚荣坐下,奉上一杯热茶,陈晚荣端在手里就闻到一股喷香的茶味,这不是青城雪芽,却比青城雪芽更胜一筹,赞道:“好茶!”呷了一口,入口生津,满嘴生香,别有一股清凉感,仿佛为夏日凉风拂过般舒爽,美不可言。

    细瞧杯中茶叶,略呈月牙,纤细若针,非常美观,陈晚荣还没见过这等好茶,问道:“这是什么茶?味道这么好!”

    仿佛得到陈晚荣的赞赏是郑晴最开心的事儿,郑晴妙目里满是喜悦,言笑宴宴的道:“陈大哥,这是剑南蒙顶石花。我煮得不多,不到之处,还请你不要见笑。”

    剑南蒙顶石花形呈月牙,是唐朝第一名茶,倍受唐人喜爱,价值赛过黄金,等闲人哪里喝得到。陈晚荣于唐朝的生活事务还不是那么清楚,不知道光是买这茶就要费偌大功夫,更别说煮这茶就更费功夫了,郑晴光在这茶上花的功夫就足以把铁石心肠化为绕指柔。

    陈晚荣笑道:“如此好茶,要是还有不到之处地话,恐怕只有天宫里地仙茶能比了。”

    这赞誉郑晴受用之极,比起说一千句好听的言词更能逗她欢喜,格地一声笑出来,紧抿着嘴唇,打量着陈晚荣:“陈大哥,你真会逗人家开心。”

    “是真话,是真话!”陈晚荣忙澄清。

    青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饭准备好了。”

    “啊!”郑晴惊讶不已,忙道:“吃过了呀,我陪陈大哥说说话,喝会茶。”

    青萼气愤愤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是吃过了,小姐你还没用呢。都这一晚了,也不想想人家饿不饿?没良心!”

    郑晴轻斥道:“青萼,不许胡说!”

    青萼哼一声:“我摆在桃园的亭子里,爱吃不吃。小姐忙了一下午,真是白忙活了!”脚步声响起,快步离去。

    郑晴手足无措,看着陈晚荣,局促难安:“陈大哥,你别听她嚼舌头,我们早就吃过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在这一刻,陈晚荣异常激动,想也没有想,脱口而言:“晴,我陪你!”

    “陈大哥,你叫我什么?”郑晴搓着衣角,忸怩难安,脸上飞霞,羞不可抑。

    陈晚荣头一昂,胸一挺,大声道:“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就叫你晴。”

    郑晴没有说话,轻轻点了下螓。陈晚荣拉着她的手道:“走,我陪你吃饭去。”郑晴没有说话,任由陈晚荣拉着出屋而去,妙目偷偷打量着陈晚荣,喜悦无限。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五十八章 你侬我侬

    陈晚荣握着郑晴的柔荑,温暖柔软,宛如无物。以前那个落落大方的郑晴全然不见了,好象依人小鸟般任由陈晚荣主张,跟在陈晚荣身边去了。

    青萼从屋里探出头来,望着两人的身影,不住摇头,轻轻关上门,卟哧一声笑出来,嘀咕道:“小姐这是怎么了?那么多大户人家子弟,没有一个瞧得上眼的,偏偏中意于他!他有什么好?”歪着脑袋,想不明白。

    桃园在哪里,陈晚荣根本不知道,来到岔路口,正没主张,郑晴轻轻一拽,快步朝前行去。陈晚荣握着她的手,和她走了一个肩头肩。

    扑鼻的花香飘来,陈晚荣猛一吸,桃花的芬芳,赞一声好香。郑晴轻声道:“陈大哥,这是桃园,我没事的时候就种种花,消磨时光。”

    父母长年在外,身边除了青萼说得上话外,再无第二个知心人,郑晴明里风光,其实也怪可怜的,陈晚荣笑道:“你把桃园打理得不错,才有这等扑鼻的花香了。”

    郑晴轻笑道:“陈大哥就爱夸人,我那也是没事做嘛。园里有几百株桃树,现在还有一些花儿,再过几天就没有桃花了。等到了蜜桃成熟时节,我请陈大哥品尝鲜桃。”现在已是三月下旬,马上就要到四月了,桃花的花期快过了。我一定来!”陈晚荣想都没有想,脱口应允。顺带开个小玩笑:“你别给我吃生涩的桃子就成。”

    郑晴格的一声笑出,左手脱出陈晚荣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巴,笑得前仰后合:“陈大哥,你就爱说笑。逗人家开心。到时,我给你吃最差的桃子哦!”

    心情不错,她也开起了玩笑。陈晚荣搓着手,笑道:“你有那么坏么?那我要打了。”右手举起,作势欲打。

    “想得美!”郑晴笑盈盈地,莲足轻快的迈出,宛如穿花蝴蝶般快活,向前行去:“陈大哥。亭子在那里。”

    陈晚荣忙跟上。两人来到亭子,只见亭子里挂着一盏灯笼,昏暗的灯光照耀下,郑晴俏立当场,绰约如仙子,晚风拂过,衣衫飘飞,犹如洛神凌波。

    亭子四周有不少桃花,在灯光下粉红的桃花更增几许美丽。真个是人映花娇,美不胜收。

    “陈大哥,请进!”郑晴侧身相邀。

    陈晚荣应一声,跟着进了亭子。这亭子不大,只能坐七八人,正中一张石桌,桌子上摆着食盒,还有一壶酒,两个酒杯,两双竹筷。是青萼摆下的。看来是要陈晚荣和郑晴亭中对酌了。

    郑晴打开食盒,把食盒里的菜肴摆出来。陈晚荣帮忙打下手,摆放酒杯。陈晚荣在郑府用过一次餐,郑晴烧菜的功力没得说,堪称大厨。可今天的菜又不同。菜不多,就三盘,却有着芬芳地花香味,陈晚荣鼻子一**就闻出来了:“这是桃花,这是牡丹花,这是茉莉。”

    “陈大哥,真有你的。一闻就闻出来了。”郑晴很是高兴,伸出白玉似的玉手,抓起酒壶斟酒。

    陈晚荣看着桃花肉,问道:“晴,我闻着这桃花比起上次吃的桃花肘子更浓更香,你这是怎么做的?还是用桃花汁泡的?”

    郑晴特别开心:“谢谢陈大哥还记得。这次不是用桃花的汁水来浸泡,而是用花来熏。”

    “怎么熏?”陈晚荣好奇心大起。忙问道。

    瞧着陈晚荣那副性急模样。郑晴特别受用,笑盈盈的解释起来:“取一块细肉。切成条,挂起来,再在四周撒上桃花。过几天,这肉上就有桃花的香味,特别香。”

    陈晚荣地眼睛瞪得老大,吃惊不已,声音提高了许多,一把抓住郑晴的手,问道:“你真这么做了?”

    郑晴还以为陈晚荣有不良心思,吓了一跳,忙抽手,可是给陈晚荣握得太紧,抽不出来。见陈晚荣的眼神清明,没有一点坏心思,这才明白误会了,惊疑的道:“是呀,陈大哥,这有什么不对?”

    “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个伟大的创举!”陈晚荣的声调提得老高,几乎是吼出来的。

    郑晴惊诧不已:“创举?陈大哥,什么创举呀?”

    陈晚荣拍拍额头,让闹哄哄的头脑冷静下来,这才解释:“肉可以吸收花香,这不假。象你这样,把肉放在中间,四周撒上花朵,花香就会浸到肉里去。等到花香没了,再换新鲜花朵,这肉的花香就越来越浓烈。”

    郑晴轻轻击掌,妙目睁得老大:“陈大哥,你也知道这法子?我是想请你吃顿饭,就做了这么一点。”

    几天不见人,原来是在做这事,这份情谊让陈晚荣很是感动。不过,陈晚荣现在没有心情去谢她,而是接着解释:“直到肉不再吸收花香,就把肉取下来,放到酒里去泡。过得几天,花香就转移到酒里去了,把酒经过处理,可以制得香水。”

    这是最古老制备香水的办法,郑晴虽然没制香水地想法,但是她能现肉可以吸收花香,这离制得香水只有一步之遥了,陈晚荣乍闻之下哪能不惊奇莫铭。

    只是想做几个好菜,请陈晚荣吃顿饭,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妙事,郑晴一下子愣住了。愣了一阵,这才很生涩的问道:“陈大哥,香水是什么?是不是很香啊?有花的味道,应该很香哦!”

    香水对于现代人来说不需要解释,对于唐人来说不能不解释。陈晚荣略一沉吟,给她解释起来:“晴,你知道香料吧?香料可以把人熏得香喷喷的,只是香料的使用太麻烦了。香水就同了,用起来很方便,就象水一样,只需要在身上抹一点。香气几天不散。”

    郑晴尽管不爱浓妆艳抹,爱美毕竟是女孩子地天性,一听这话,双眼放光,盯着陈晚荣问道:“陈大哥,照你这么说,这香水可以使女人更香了?”眼里满是期盼之色,期盼陈晚荣的肯定。

    “是呀!”陈晚荣真想说要是你有香水的话。会更加惹人怜,又怕她面子上受不了,这才只说两个字。

    虽只两字,却让郑晴异常高兴,拉住陈晚荣地手,问道:“陈大哥,你会做么?”

    “知道做法,没做过。”陈晚荣看过有关香水历史资料,对制造香水有些了解。就是没动手做过。

    郑晴万分期待的道:“陈大哥,你能不能做点,让人家见识一下?”

    陈晚荣仿佛看见她眼里一长串的星星,她不一定是用来化妆,更多的是好奇。这种奇妙物事,有几个女子会不动心?陈晚荣哪里能忍心拒绝,笑道:“可以试试。”

    “陈大哥,谢谢你!陈大哥,你要花地话,我这里还有些。”郑晴笑盈盈的。乐不可支,右手支着好看的香颐:“我没事种了些花,玫瑰、牡丹、桃花、茉莉都有。”

    陈晚荣听得眼里不住冒星星,做香水要用到酒,自己手边就有一个酒坊。再有郑晴这里的花圃,这原料就齐了,要是做不出香水,就没天理了!

    一时心软,才把酒坊盘下来,没想到还有这等用处,这也许是天意。是上天要我在唐朝推出香水!陈晚荣兴奋不已,巴不得现在就做。

    香水在唐朝地市场前景就不用说了,只要不是脑残都想得到。可以肯定一点,香水一出,必将引起轰动,比香皂引起的轰动还要大。

    陈晚荣右手一握拳,提声振气的道:“行!”

    只一个字。却透着不可动摇地信心。郑晴端起酒杯:“陈大哥,预祝你成功!干!”

    “干!”陈晚荣异常振奋。端起酒杯,两人轻碰一下,一饮而尽。

    陈晚荣抓起酒壶筛酒,郑晴笑盈盈地道:“陈大哥,这肉都是用同样的方法熏出来地,只是花不一样。你尝尝。”

    “好!”陈晚荣夹起一块肉片,其薄如纸,却没有破,这刀功端的了得,陈晚荣在心中暗赞一声,送进嘴里。一咬之下,松软舒适,既有诱人的肉香,更有馋人地蜜桃噪声冲击,平生所未尝也,脱口赞道:“好吃,好吃,真好吃!你还没吃晚饭,你也吃!”

    现代的烹调技术不错,更难得的是调味品比起唐朝更多,陈晚荣吃过的现代美食不少,就没有如此玲珑的心思,用花来熏肉,这事陈晚荣还真不敢想,这番赞叹出肺腑,真诚之极。并不是说没有现代人用花来熏肉,只是陈晚荣没有遇到罢了。

    看着陈晚荣由衷赞叹的样子,郑晴妙目里全是笑意,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她人本就很美,虽是很平常的一个咀嚼动作,看在陈晚荣眼里却是异样美丽。

    陈晚荣夹起另一盘牡丹香肉,送进嘴里,满嘴的牡丹花香,仿佛行走在牡丹园中似的,美不胜收。

    郑晴的心思,烧菜地功底,都是一流,三盘香肉无论火候、香味、刀功均是不凡,陈晚荣虽是吃过晚饭了,仍是食指大动,吃了个痛快。

    郑晴的饭量不大,吃得不多,剩下的全给陈晚荣老实不客气吃了。望着光光的碟子,陈晚荣拍着肚子,打着嗝儿,满足之极,仿佛在仙境逛了一圈似的,笑道:“这才是美味!”

    把陈晚荣那副饱足地样儿看在眼里,郑晴笑得特别开心:“陈大哥爱吃,以后常来!”现在两人的距离已经拉近了不少,不是因为一顿饭的关系,而是因为这饭里的情意,陈晚荣对这话很爱听,开个玩笑:“你就不嫌我肚子大么?我可是吃第二顿了,还这么能吃呢。”

    郑晴右手在陈晚荣胳膊上轻轻一拧,笑道:“你这人就爱贫嘴!”

    她是真的很开心,陈晚荣却把脸一板,一本正经的道:“我可是说真的,我一个大肚汉,你供得起么?”

    这其实是在开玩笑。郑晴笑意不减,娇躯前倾,离陈晚荣近点,看着陈晚荣地眼睛:“陈大哥,你知道么,人家好开心,人家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能有郑晴这样一个善解人意、心肠好的大美人为伴,人生还有什么不能满足?陈晚荣真想说“要是你不嫌弃地话,我陪着你”,又怕唐突佳人,只得忍住了。

    打量着陈晚荣,郑晴羞怯万分,不由得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双指已经绞成青色了。

    陈晚荣不愿让她太难堪,提议道:“你这里的花种得不少,我去看看,可以么?”

    郑晴抬起头来:“只要陈大哥不嫌弃,自无不哥。陈大哥,请!”

    陈晚荣道声请,两人相偕而行,行走在花径中。还没出桃园,就闻到浓郁的茉莉花香:“上好的茉莉花!”

    郑晴给陈晚荣解释起来:“陈大哥,茉莉花天赋仙姿。玉骨冰肌,轻盈雅淡,让人打从心里喜爱。只是茉莉花并非产自中土,原产于波斯,通过西域传入中土。”

    ****有关很多茉莉花地歌谣。但茉莉花地确不是产自中土。****的茉莉源于何处,存在争论,一种认为是从西域传来,另一种说法是从印度传来。宋代王梅溪诗“茉莉名佳花亦佳,远从佛国到中华。”佛国就是指印度,唐朝称作天竺。

    唐朝把印度也归入西域,郑晴才这样说法。

    陈晚荣喜爱茉莉花。却不知道茉莉花还有这么一段渊源,笑道:“原来是这样。要不是听你说起,我还以为是中土所产呢。”

    这是真心话,郑晴还以为陈晚荣说好话逗她开心,格地一声笑:“陈大哥,你就爱夸人。”

    正说间,来到茉莉花圃。茉莉花的花期是从头年十一月到来年三月。现在季节虽不是茉莉花盛开之际。仍是有不少盛开的花朵,要是在白天的话。定会大饱眼福。

    只是这是夜晚,看不真切,陈晚荣只能走马观花了。两人逛了茉莉花圃,又来到牡丹花圃,郑晴种的花不少,占的地儿也大,两人逛了好一阵才逛遍。

    怪不得郑晴没多少时间,光是这花圃就够她折腾的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陈晚荣想早点回去,可郑晴的兴致不减,来到一块石头前,掏出手帕就要拂拭上面的灰尘。这事应该男人做,才有绅士风度,才能得到美女地垂青,陈晚荣在另一时空没少做这种事,忙拦住,蹲下身,吹上几口气,再用手拂拭几下:“请坐!”要是有纸巾的话,垫些在上面,就完美了。

    郑晴是个懂礼数的人,按理说她应该阻止陈晚荣做这种事,可她没有阻止,笑盈盈的看着陈晚荣,任由陈晚荣去折腾。坐了下来,用手帕把石头擦拭干净:“陈大哥,你坐呀!”

    陈晚荣坐在她身边,郑晴左手托着下巴,望着天空的繁星,仿佛在追忆往事:“陈大哥,天上的星星好美哟!记得小时候,我看到天上的星星美,就哭着要。娘老打我,说我不听话,老想着异想天开的事情。爹却护着我,说他帮我摘星星。”

    这种童趣陈晚荣也有过,倍觉亲近,笑道:“你爹真是个好父亲!”

    “哪呢,他老骗我!”郑晴不同意陈晚荣的点评,笑道:“爹说要想拥有天上的星星,就得许愿。只要心诚,终于那么一天,星星会掉到手上。于是,我就老许愿,一天一个愿望,盼望星星能掉下来。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想明白了,是爹在骗我。”

    这个郑建秋居然还有这一手,陈晚荣真没想到,笑道:“他也是为了你好,要不然你天天缠着要星星,还不把他给烦死。”

    郑晴格地一声笑,道:“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其实才不是这么一回事。那时,我们家道中落,只能住苦窑,爹忙着做买卖,一出去说是十天半月的不回家。回到家,已经累得不行了,就想好好休息,而我却缠着他要星星,他心里烦,就用这法子来骗我。”

    养家的男人很辛苦,郑建秋也是没办法的事,怪不得他对郑晴多有歉意。人嘛,总有些不得意,没办法地事。

    郑晴仰望星空,娇躯轻轻摇晃,悠然自得:“从那时起,我就在想,要是有个人能陪着我看星星,那该多好!陈大哥,你能陪着我看星星么?”妙目扑闪扑闪的,打量着陈晚荣。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五十九章 二人世界

    佳人娇媚无限,陈晚荣只觉为她做事是理所应当的,想也没有想道:“要是你不嫌我碍事的话,我陪你看个饱!”把话说得委婉动听是陈晚荣的特长,这时节也没有忘了。

    “陈大哥,你真好!”郑晴温柔的把螓靠在陈晚荣的肩头,轻声细语的道:“陈大哥,你知道么,你是第一个陪我看星星的人!谢谢你,陈大哥!”

    想想小时候,自己虽然家里穷,毕竟还没有住苦窑,更有几个要好的伙伴一起玩耍,童年时光比起郑晴有趣多了。心生怜爱,左手环过,搂着她的肩头,轻声问道:“这样好么?”

    郑晴轻点螓:“小时候,我想看星星,又害怕,不敢一个人看。陈大哥,和你一起看星星人家好放心哦!”

    陈晚荣想起有人说过的一句话“女人要得不多,她饿了有人给她做饭,她寂寞了有人陪她说说话,困了有人给她一个肩头可以倚靠,她会为你死心踏地,为你痴,为你狂”。以前,陈晚荣没把这句话当一回事,现在知道这是真的!

    “你就这样靠着我,我陪着你。”陈晚荣在佳人耳边轻语。

    郑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静静的靠在陈晚荣肩头上,看着天上的星星。陈晚荣不忍打搅她,任由她靠着。时间在无声中流逝,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郑晴没有说话,却出轻微的鼾声,竟是睡着了。

    晚风吹来,郑晴微微抖。陈晚荣忙脱下外套,小心的披在她身上。郑晴睡得正沉,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陈晚荣的肩头给她靠得麻,扶着她的螓,轻轻放在大腿上。过了一阵,陈晚荣也困了,竟是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花儿地芬芳,还有郑晴醉人的女儿体香,冲鼻而入。陈晚荣大有愿在此中老的梦想。

    “小姐,小姐!”睡梦中,陈晚荣给一个惊喜的女声惊醒,睁开眼一瞧,只见青萼提着灯拢,站在跟前,正在轻轻摇动郑晴。

    瞧她那副酣睡模样,估计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陈晚荣不忍心惊醒她。右手食指竖在嘴边轻嘘一声:“别吵她。”

    这是一番好心,却换来青萼的怒斥:“你安的甚心,想冻死小姐?”

    陈晚荣借着灯光一瞧,只见郑晴身上满是露水,在火光下晶莹透明。好象郑晴缀着明珠似的。再一瞧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青萼说得对,要是这样冻一晚上,指不定冻出什么病来,忙轻轻推动郑晴:“醒醒,别在这里睡了。”

    “陈大哥,星星掉下来了,我握在手里了。亮晶晶的。好好看哦!”郑晴梦呓着,略微扭动一下身子,睫毛眨动几下,格外娇媚。

    青萼跟随郑晴时间不短。自然知道她的心事,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瞪了陈晚荣一眼:“你做地好事,你说怎么办?”

    没办法了,陈晚荣弯下身,把郑晴抱起来,青萼狠狠瞪了陈晚荣一眼。轻声道:“老实点!”是在警告陈晚荣别打歪主意。趁机占郑晴的便宜。

    陈晚荣不是柳下惠,至少也不是登徒子。面对郑晴这样冰清玉洁的女子,哪会动一丝一毫的歪念头,轻轻摇头,问道:“我有那么坏么?”

    “你坏透了,要不然小姐怎么会一门心思念着你。也不知道小姐中的什么邪?”青萼不满的嘀咕起来。

    听了这话,陈晚荣心头暖暖的。郑晴对自己的情意,陈晚荣并非不知道,只是有些东西没有挑破,只能打着马虎眼了。佳人用情若此,陈晚荣非常受用,笑道:“放心吧,要是我有那么坏,她也不会对我好。”

    青萼张嘴欲言,最终没有说话,提着灯笼走在头里,轻声叮嘱道:“轻点,别把小姐吵醒了。”

    陈晚荣抱着郑晴,放轻脚步,跟着青萼出了花圃。郑晴身材修长,人很美,在夜色下更增几许神秘,让陈晚荣打从心里怜爱,步步小心,生怕惊醒了她。

    跟着青萼回到院子,除了几盏灯笼外,连个人都没有。亏得有青萼这么一个忠心的丫头,深更半夜也没忘了郑晴,出来寻找。

    青萼推开门,陈晚荣抱着郑晴进了屋,一股香气扑面而来,陈晚荣定睛一瞧,屋里除了女子必备地梳妆用品之外,还有很多书,应该是郑晴的闺房了。

    一张松软的绣床摆放在墙边,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哪象自己那个床那么凌乱。青萼掀开罗帐,陈晚荣把郑晴轻轻放到床上。

    “出去,把门带上!”陈晚荣刚把郑晴放到床上,青萼就下逐客令,这脸也变得太快了。

    她是要帮郑晴除衣,郑晴倾心于我,我又不是对她没有情意,只是看她除衣实在不该看,就是青萼不说,陈晚荣也会退出。叮嘱一句:“轻点,别吵醒了!”

    “还要你说!”青萼嘴上虽是不满,眼里却是笑意,陈晚荣关心郑晴,让她满意。

    陈晚荣轻手轻脚的出了闺房,轻轻带上门,没让门出一点声响。仰望夜空,繁星点点,陈晚荣怅然若失,真希望抱着郑晴一直走下去,走到天涯尽头,那该多好!

    过了一会,青萼提着灯笼从屋里出来,脸上蕴着笑意,不等陈晚荣说话,先行报告:“放心啦,不会有事了。你也是,也不怕把小姐冻坏!下次不许了!”

    陈晚荣无奈地摇摇头,要是真有下次,陈晚荣无论如何也不犯这种错误,伸手去拿青萼手上的外套。青萼不给,嗔道:“你就这样穿上?小姐还不怨死我呢。”

    虽是埋怨,陈晚荣听暖暖的,笑道:“我没那么不济事。”

    “我给你开个客房。”青萼走在头里。

    三更已过。现在是回不去了,只能在这里住一宿了,随着青萼去了。客房离闺房距离不短,走了老一阵才到,青萼推开门,进去把油灯点上:“将就一宿吧。”

    “谢谢!”陈晚荣道声谢。

    青萼脸一板,数落起来:“要不是看在你今天差强人意的份上,就让你冻一晚上!”

    “你也太坏了吧!”陈晚荣不甘示弱,回敬她一句。

    青萼出去,端来热水。陈晚荣洗完脸,再把脚洗了。青萼端着水盆出去,把门关上。陈晚荣确实困了,衣服也不脱,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很快就会周公去了。

    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身边,陈晚荣一惊而醒,睁开眼一瞧。只见郑晴坐在床沿上,正含情脉脉的打量着自己,仿佛在欣赏心爱地宝贝似的。

    “陈大哥,醒啦!”郑晴展颜一笑,这是自内心的笑。眉梢儿上都溢着喜气。

    陈晚荣应一声,坐起身,伸个懒腰,精神不错。郑晴拿起外套,帮陈晚荣披在身上。这事不太合适,不过陈晚荣并没有拒绝,而是任由她帮自己整理。

    郑晴非常细心地帮陈晚荣穿衣衫。穿好衣衫,把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递过来。陈晚荣端在手里。放在架子上,拧着布片,开始洗脸。

    “陈大哥,你洗着。我去给你准备早餐。”郑晴在陈晚荣耳边轻声道:“陈大哥,人家昨晚上好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话一说完,扭头就跑,细碎的脚步声中,早就跑出了门。陈晚荣看见她的脖根都是红地。

    洗完脸,把水倒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不用想都知道是郑晴回来了。郑晴手里端着一个木制托盘。放到桌子上,把一碗粥摆在陈晚荣面前。再把馒头,小菜摆好。最后一碗粥放到自己面前,坐在陈晚荣对面:“昨晚上,陈大哥陪我用餐,今天我陪陈大哥用早点!”

    说来说去就是想陪着陈晚荣说话,享受一下两人世界,却给她找了这个好一个借口,陈晚荣知道女孩儿家的面子薄,顺着她地话往下说:“那多不好意思。”

    “这是礼节嘛!”郑晴笑盈盈的道,仿佛陪陈晚荣吃饭是天下间最快乐的事情。

    她的喜悦不仅体现在言语举止上,吃饭也很快,比起平时快了许多,胃口不错。

    吃完早饭,郑晴叫人把木炭搬出来,有好几十斤重。郑晴叫人备车,派人给送去。

    临走之前,郑晴在陈晚荣耳边轻声问道:“陈大哥,要是伯父伯母问起来,你怎么说?”忽闪着眼睛,很是担心陈晚荣说漏了嘴。

    “我就说我昨晚上给一个美丽的仙子缠住了。”陈晚荣开起了玩笑。

    郑晴喜悦不禁,在陈晚荣胳膊上轻拧一下:“你坏透了!”

    陈晚荣哈哈一笑,跳上马车,作别郑晴,回家去也。

    望着消失地马车,青萼凑到郑晴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小姐,你不去?”

    “得等会嘛!”郑晴脸上带羞。现在就双进双出,那多羞人。

    青萼捉狭起来:“迟早要见到公婆地!”

    “你这小妮子,找打!”郑晴不依,举着右手,追着青萼满园奔走,银铃似的笑声响个不住。

    陈晚荣刚回到家,就给陈王氏逮个正着,问道:“晚荣,昨晚上你去哪里了?我们等了你半晚上呢。”

    瞧着她那副关心模样,陈晚荣很是受用,笑道:“娘,我去袁掌柜那里做东西,给袁掌柜拉着喝酒去了。一不留神,就喝多了,等我到了郑府,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在郑府客房睡了一宿。”

    这不算假话,最大地问题就是语焉不详,陈王氏打量着陈晚荣,不象说假话,相信陈晚荣不会骗她,笑道:“你也真是地,害我们好担心呢。还好,是郑府。以后不许这样了。”

    陈晚荣应一声。只见陈老实搓着双手过来,眼睛特别明亮:“晚荣,你也有喝醉的时候?不容易啊!”

    在他的印象中,陈晚荣是海量,数次与陈晚荣斗酒都是输得一塌糊涂,陈晚荣能醉倒,那太难得了,要他不惊奇都不行。

    “酒量再好,总有醉的时候。袁掌柜地酒量不醉,不小心就醉倒了。”陈晚荣继续圆谎。

    陈王氏说正事了:“老头子。别说这些没斤两地闲话了。晚荣,你那罐子要怎么收拾?摆在那里不好看呢。”

    氧化铜还没有清理,是该清理掉,才好接着做硫酸,陈晚荣捋起袖子:“我来处理。”

    “晚荣,你酒醉了,精神头不好,娘来清理。”陈王氏一仍如旧的护着陈晚荣。

    陈晚荣摇头道:“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东西还得我来清理。”这是实话,她不知道防护办法,一个不好要是中毒了,那就大麻烦了。

    “小心点哦。做不了叫几个人帮忙。”陈王氏叮嘱一句,这才离开。

    陈晚荣找来一个旧罐子,再找来一把旧铲子,这才拧开盖子,只见罐底一层厚厚的黑灰色固体,正是氧化铜。把铲子放下去一铲,松动一大块。只几下功夫就全部铲松动了,小心的铲到旧罐子里。盖上盖子,免得污染环境。

    把罐子搬到灶台上,再去屋里弄来砸好的胆矾,倒在罐子里。铺平整,拧上盖子,用湿布把边缘塞住。

    把稀硫酸倒在盆里,端出来,用砖头支起,调整好位置。准备工作就算是完成了,只需要升火就可以做了。

    抱来柴禾,正准备升火。只听青萼的声音响起:“聪明人。你真好,准备工作做得这么好。要我不想谢你都不成。”老实不客气走到灶前坐了下来,抓起柴禾,开始升火了。

    郑晴很自然的走到陈晚荣身旁站着,仿佛偎着陈晚荣是天经地义似地,笑盈盈地打量着陈晚荣:“陈大哥,我们没迟来吧?”

    “刚好!”陈晚荣应承一声。

    青萼把火升起来,走到盆边,拿着棍子在盆里轻轻搅动,问道:“聪明人,是不是过一会就要这样搅动?”

    搅动是为了防止局部浓度过高,加快反应度,过一阵搅搅就好,没什么技术含量,陈晚荣点头道:“算你说对了。”

    “知道啦!这里有我,聪明人,快去砸胆矾吧,再不砸就没得做了。”青萼催起来。

    这不是她该决定的事情,居然越俎代疱了,陈晚荣有点想不明白。不过,她这话有道理,陈晚荣只得依从:“有劳了!”径自进屋去了。

    郑晴跟着进来,把门关上,打量着陈晚荣,卟哧一声笑出来了。陈晚荣终于明白青萼的意思了,那就是要给他们创造二人世界。

    一边干活,一边和郑晴这个大美人说些情话,谈些趣事,真是享受,陈晚荣没有理由拒绝,挪过凳子:“你坐。”

    郑晴顺从地坐了下来,陈晚荣把另一张凳子移过来,坐到郑晴身边。对这安排,郑晴非常满意,忽闪着妙目,明亮极了。

    拿起一块胆矾,放到陈晚荣的木板上,郑晴再拿起一块,放到自己面前的木板上,轻轻砸了下去。

    就连干个活都如此有情义,陈晚荣乐了,一边干活,一边瞄着郑晴。今天的郑晴与往日不同了,身上闪着一种自内心的活力。

    “伯母,你找谁呢?”青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青萼姑娘,有没有看见晚荣?”陈王氏回答。

    青萼不答所问,反问道:“伯母,你找他什么事?”

    这是在提醒陈晚荣,小心别给陈王氏抓个现形,有什么私密事赶紧收起来了。谈情说爱还有人望风,这感觉真好。郑晴妙目含情,打量着陈晚荣,卟哧一声笑,脸带羞色。

    “郑老爷子来了,找不到晚荣,他人哪去了?”陈王氏皱着眉头。

    郑晴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羞涩,打开门,快步出去:“伯母,爹来啦?”

    陈王氏一瞧之下只见郑晴与以往大不相同,喜悦不禁,走路象一阵风,好象踩着风火轮,脸上还带着羞色,心想真是怪了,她是这怎么了?看见陈晚荣从屋里出来,恍然大悟,原来两人躲在屋里享受二人世界地甜蜜。

    她是过来人,自然不会揭穿,一本正经的回答:“来了好一阵呢!”

    “爹!”郑晴叫一声,小跑着着去了。

    陈王氏瞪了陈晚荣一眼:“还不快去陪郑老爷子,在客厅奉茶呢。”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六十章 老妈把关

    才和郑晴有些进展,就给人搅了,郑建秋来的真不是时候,你能晚点来么?陈晚荣给搅了好事,心里埋怨不已,仍是不得不面对现实,应一声,快步去了客厅。

    刚到客厅门口,就听郑建秋爽朗的声音传来:“丫头,你这是怎么了?眉梢儿上都带着喜气,是不是捡到宝贝了?给爹说说,是什么宝贝?”

    不是捡到宝贝了,是爱情滋润的,陈晚荣在心里代郑晴回答。郑晴娇俏的声音传来:“爹,你胡说甚呢?人家是见到爹高兴嘛!”

    陈晚荣进去,抱拳行礼:“见过老爷子!”

    郑建秋忙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来还礼道:“陈小弟,来得冒昧,请恕唐突之罪!”

    “老爷子说哪去了,这本来就是您的家,您说这话就太见外了。”陈晚荣照着礼节说话,末了就开始撒谎:“适才有点事缠身,老爷子驾到,未曾迎迓,还请老爷子见谅。”

    适才两人躲在屋你侬我侬的,享受快乐的二人世界,哪里有什么事了。却给陈晚荣说得煞有介事,仿佛他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似的,郑晴再也忍不住了,卟哧一声笑出来,忙紧抿着嘴唇。

    郑建秋本就觉得女儿今天与以往大不相同,看见郑晴看着陈晚荣脉脉含情,脸上带着羞色,恍然大悟,语含深意:“丫头。你一个人在家,要是没地儿去,就到陈小弟这里走走。陈小弟人本份,你伯母伯父都挺疼你。就不用一个人闷着了。”

    知父莫若女,郑晴自然明白他地意思,是在鼓励她和陈晚荣多接近,脸上洋溢着喜色,欢声道:“爹,知道啦!”

    抱拳行礼,郑建秋笑道:“陈小弟,晴儿多所叨扰。还请见谅。”

    这可是大好事,陈晚荣心中所愿,抱拳回:“老爷子言重了,郑小姐知书识礼,心肠好。对我帮助不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以往说这话,都是当套话听的,今天听在郑晴耳里,却有异样感受。很是受用,不由得挺挺酥胸。

    两人叙礼完毕,重新落坐。郑晴笑盈盈的:“爹,您歇着,女儿给您煮茶去。”

    郑建秋忙拦住:“这丫头,这又不是家里,别没规没矩的。”

    郑晴右眼有意无意地冲陈晚荣一闪,陈晚荣明白她的意思。笑道:“老爷子见外了。这也是您的家,郑小姐要孝敬您。这不应该么?”

    郑建秋鼓励两人多接近,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郑晴打从心里高兴,要好好孝敬下,陈晚荣要不予以支持,就不是陈晚荣了。

    两人一唱一和,郑建秋看在眼里,笑道:“这丫头,拗不过你。”哪个做父亲的会不喜欢女儿的孝心?言来颇多喜悦。

    这是默许了,郑晴穿花蝴蝶般,迈着轻盈的步子出去了。

    “老爷子,这次洛阳之行,收效如何?”陈晚荣关心洛阳那边的市场,开口相询。

    郑建秋大拇指一竖,差点戳着房顶了:“那还用说,好得不能再好了!陈小弟,我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把香皂卖出去了。卖出去不到一天,主顾们就蜂涌而至,我已经接受了一千多块的预订了。这次回来,一是告诉你这喜讯,二是要找你提货。我可告诉你,这次你得给我足了不可。要是你不同意,我不准晴儿到处蹿门!”摸着胡须,呵呵直乐。

    洛阳是新开市场,能在三天内卖光,已经很了不起了,要他不高兴都不成。

    这明显是在开玩笑,陈晚荣才不会当真,笑道:“老爷子请放心,您要地货,我能不给您么?”

    原因没有说,就颇奈人寻味了,理解成照顾郑建秋也成,或者有郑晴的因素也可以,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这事就说定了!”郑建秋很是放心,眉头一皱,问道:“陈小弟,你把孙掌柜的酒坊盘下来,打算做什么呢?肖师傅要我给你递个话,灶头已经砌好了。他昨晚上赶了阵。本来是要亲自来说的,正好我顺道,他很忙就托我带个话。”

    肖致中的效率挺高地嘛,这么快就把灶头砌好了,陈晚荣还真有点意外,笑道:“谢老爷子。老爷子有所不知,我是想用这酒做点新东西。光告卖喝地酒,也赚不了几个钱。”

    郑建秋惊异的打量着陈晚荣:“陈小弟,你的眼光就这么高?孙掌柜的酒坊可是宁县最好地,在附近几个县还有些名气。要说赚钱,赚得不也算少,只是比起你做香皂是差了些。陈小弟,你要做什么东西呢?能不能给我说说?”眼里满是期待之色。

    一是郑建秋对自己着实不错,不能却他这情面。再者,和郑晴的情感展得很好,更不能违了他的意思,陈晚荣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做一种新酒,这酒很烈,不是给人喝的,可以用作其他用途。”

    郑建秋一副急于知道的神态,陈晚荣好人做到底,不等他追问,率先说出来:“我是想做一种麻醉剂,郎中用的。人要是受了重伤,疼得受不了,可以用这麻醉剂把人迷晕过去,然后再接骨续筋,能减少痛苦。”

    “和华佗的麻沸散比起来如何?”郑建秋渊博的学识起了作用,马上找到一个对比。

    虽没比较过,结果早就有了,陈晚荣笑道:“略胜一筹。”这是谦虚地说法,陈晚荣地一贯风格。

    郑建秋再一次体现了精明的头脑:“陈小弟。真要这样地话,你又抓住一只生金蛋的金鸡了。我给你说,你真要把这东西做出来,要得最多的不是民间。是朝廷,是军队。你想想,这些年来,四境不宁,经常打仗。兵士受伤的多了去了,他们地伤一般都是伤筋断骨,治起来受的痛苦很多,有你这样的好药。肯定大受欢迎。”

    唐朝这些年经常打仗,死伤颇多,这药物要得也不少,这话很有道理,陈晚荣也是这么想的。赞道:“老爷子高见。”

    郑建秋接着出主意道:“这药做出来。可以给我,给高掌柜、马掌柜帮着卖,也能卖出去好大一部分,只是没有做朝廷这买卖划算。要是在以前。你想和朝廷做买卖,还真搭不上线,现在不同了。再荣在东宫奔走,可以拿给太子看,这事就好办多了。”

    这办法是不错,不过陈晚荣可不想让陈再荣牵涉进来。现在的局势很复杂,要是真这么做了,难保不给太平公主揪着小辫子不放。笑道:“老爷子此言极是有理。等做好了再说。”

    郑建秋喝一口茶,压低声音。很是神秘的道:“陈小弟,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烈酒也是很好的药物,涂在伤口上可以减少炎化脓,好得更快。”

    对于现代人来说,酒可以消毒,这是常识,唐朝连高度酒都没有,郑建秋居然知道这结论,陈晚荣不听则已,一听之下惊讶难置,脱口问道:“老爷子,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听晴儿这丫头说地。”郑建秋笑呵呵的道:“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问她呀。”摸着胡须,很是高兴。也不知道他是为郑晴有如此现而高兴,还是为两人找到话题而欢喜。

    陈晚荣知道郑晴会岐黄之术,就是想不到她居然研究得这么深,脱口问道:“老爷子,她是怎么做到的?”在唐朝做出烈酒,绝对要算一项创新,陈晚荣不能不惊讶。

    郑晴端着茶进来:“陈大哥,她是谁呀?”把茶递给郑晴建秋,陈晚荣面前放了一杯。

    陈晚荣想都没想道:“当然是你呀!郑老爷子说你现烈酒可以治伤口。”

    郑晴于陈晚荣的问题自然是有问必答,绝不藏私:“我也是偶然现地。我们家几个佣工跟着我种花种草,一个不小心就会划破皮肉,我就用酒给他们擦伤口。擦了之后,伤口好得快些。只是有一样不好,有时效果好些,有时差些,还会出现水肿。我就想这应该和酒有关系,把酒放到火上去煮一阵子,再来擦,效果反而差了。”

    酒精很容易挥,一加热就挥掉了,哪里还能消毒,这是常识。就这常识,郑晴也花了好多时间才想明白:“我想了好久,终于想到煮酒地时候,那烟雾的酒味更浓更烈,是不是酒跑掉了?为了证实这事,我再煮一次,扣个盆子在上面,把烟雾收集起来,擦在伤口上,效果好得多呢。”

    陈晚荣不得不服她这缜密的心思,现问题的敏锐头脑,轻轻击掌,赞道:“你真是玲珑心思,能认识你,何其幸也!”

    这是自内心地赞叹,郑晴听在耳里,喜在心头,羞在脸上,一张俏脸立时绯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郑建秋笑呵呵的看着,不愿爱女太过难堪,接过话头:“晴儿这丫头可也吃了个哑巴亏。还剩下一些酒,她尝了一点,结果给醉趴下了。”

    干酒可以把习惯了高度酒的人直接醉趴下,郑晴这法子提浓后的酒度数不会太高,四五十度顶天了。即使这样,也不是她这个习惯了低度酒的人能承受的,醉倒也就在情理中了,陈晚荣击掌赞叹道:“你亲身相试,固然让人赞叹,可有些东西会生改变,一个不好会中毒,更有可能送命,以后千万不要去试了。**小说***”

    化学史上,化学家为了尝试合成物丢掉性命的也有,甜汞就是一例,此事不可不诫。

    既可以理解成叮嘱,又可以理解成关怀,郑晴异常受用,轻轻点头:“知道啦,陈大哥!谢谢你!”

    现在就这般关心郑晴。女儿一定会很幸福,郑建秋摸着胡须直乐。

    郑晴叹息一声,很是惋惜地道:“只可惜没有办法制出更多地烈酒,要不然可以减轻很多人的痛苦。”

    陈晚荣笑着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过几天。我就可以做出这种酒了。”

    “真地?”郑晴一双妙目瞪老大,看着陈晚荣,惊喜不已:“陈大哥,你真厉害!这酒一做出来,可以减轻很多人地痛苦呢。”

    唐朝没有酒精、碘酒、双氧水这些消毒药水,受了伤一般是用热水清洗,或者用盐水洗,其效果自然是没有现代消毒药水好。郑晴心肠好。喜溢眉梢,仿佛做了天大的好事一般喜悦。

    顿了顿,郑晴补充一句:“陈大哥,做的时间我能来看么?”妙目打量着陈晚荣,很是期待。

    这还用说么。陈晚荣笑道:“要是你不嫌弃烦琐的话。自无不可。”

    “谢谢陈大哥,我去帮伯母做饭。”郑晴一高兴,又要亲手烧几个菜让陈晚荣品尝了。

    望着穿花蝴蝶般轻快飞去的郑晴,郑建秋一脸的欣慰。长长的舒口气,放下了心事。

    陈晚荣陪着郑建秋说了一阵子话,就到中午了,留他吃了一顿便饭。饭后,郑建秋要回去,郑晴虽是不舍,在陈晚荣和郑建秋之间选择了敬孝,依着郑建秋回家去了。

    送走父女俩。陈晚荣回转。只能一个人做硫酸了。青萼负责升火,郑晴陪着陈晚荣砸胆矾。既干了活,又不误人生大事,多好的安排,郑建秋一到,好事一下子没了。

    好在砸出了不少胆矾,可以做好几次了,陈晚荣只需要把火看好就成了。坐在椅子上,升升火,差不多了搅拌一下,过得也挺轻松地。

    “晚荣,你这怎么做?”陈王氏走了过来,站在陈晚荣身边,讨教起来。

    陈晚荣正向灶洞里加柴禾,没有想到陈王氏异样的眼神,答道:“加加柴禾就成了。”

    陈王氏挪过椅子,坐在陈晚荣身边,问道:“晚荣,你以为郑姑娘怎么样?”

    这话虽是以寻常口气说的,好象随便说说,不过陈晚荣机警过人,立即品出其中的另类味道,不答反问道:“娘,你问这做啥呢?”

    “娘瞧郑姑娘对你挺有意思的,你要是觉得好地话,娘帮你想想办法。”陈王氏盯着陈晚荣,意味深长地道:“晚荣,郑姑娘这么好的姑娘,你在哪里去找?你好好想想哦。”

    现在才开始展,属于“保密阶段”,不能公开的,陈晚荣忙否决:“娘,你怎么这么想呢?她就是帮我做做活啥的,没别地意思。”

    陈王氏抿着嘴唇,打量着陈晚荣:“晚荣,你脸还这么嫩?娘是过来人,哪会看不出来,就是你那木疙瘩爹也看出来了,要我找空和你说说。”

    郑晴对我的好,只要不是眼神的人都能看出来,陈晚荣仍是不认帐:“娘,你们可别乱想。我倒没关系,她是个女儿家,可是于她名声有损呢。”

    陈王氏再也忍不住了,卟哧一声笑出来,指着陈晚荣,很是开心的道:“晚荣,你不错哦,现在就疼媳妇了,为郑姑娘考虑了。”

    这种事得水到渠成才能公布,小说里面那种几句话,几诗就搞定一个老婆的事太夸张了,陈晚荣非常肯定的道:“娘,你都想到哪去了,做朋友不好么?”

    “晚荣,既然没这回事,娘这就去给郑姑娘说,要她以后少到我们家来。我们家晚荣早就有意中人了,就是不是她!”陈王氏站起身,看着陈晚荣,似笑非笑的。

    她这是在作戏,试探陈晚荣的反应,陈晚荣才不会上当,笑道:“娘,您去说吧。要不要我帮你把她请来呢?”最后一句话是在开玩笑。

    陈王氏知道用心给陈晚荣识破,眉头一皱:“娘换一种方式,娘请个媒人,趁郑老爷子在家地时候,去郑家提亲。你爹在那里,我叫他过来商量下提亲地事。老头子!”

    “婆娘,叫啥呢?”陈老实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作为娘,陈王氏万万不会去说陈晚荣心里没有郑晴的话,帮着提亲不一定不会做。真要现在就把这事公开了,自己倒没什么,大男人嘛,这脸皮总要厚上几分。郑晴女儿家一个,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还不知道羞成什么样。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得商量着来,应该征询郑晴的意见,相互尊重才能相守一辈子。

    “爹,釜器做好了没?”陈晚荣看着快步而来的陈老实,率先接过话题。

    陈王氏知道陈晚荣服软了,笑得异常开心,附和道:“是呀,你们的动作也真慢呢,晚荣等着用。你这当爹的,也不帮着操下心,什么忙也帮不上,真要把晚荣累垮?”

    “那我这就去加把劲!”娘儿俩暗中较量,陈老实兀自不觉,自认没能做好釜器,有失脸面,转身去了。

    把目光从陈老实身上收回来,陈王氏打量着陈晚荣:“晚荣,这挑媳妇儿,娘帮你把把关,郑姑娘和你般配!”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六十一章 技术难关

    “晚荣,你得把握住机会。要是有些话不方便说,就给娘言语一声,娘帮你去说。”陈王氏异常兴高,叮嘱一句,自行离去了。

    谈恋爱陈晚荣不是没有经历过,经验丰富着呢,哪会要她帮忙,不过仍是顺着她的话应一声,这才重新做硫酸。

    做好两次,正准备做第三次,只见王中则和陈老实快步而来。陈老实一脸的喜色,好象捡到宝似的,陈晚荣站起身,问道:“爹,你们有什么好消息?”

    陈老实不无得色的道:“晚荣,你要的釜器已经做好了。”

    王中则的反应就不如陈老实这般兴奋了,而是向陈晚荣请罪:“东家,都是我不好,一直留着没做,担误您了。这里向您请罪了!”

    陈晚荣听得不明所以,这釜器根本就不急,他怎么很自责?陈老实的话解开了他的疑团,陈老实帮着王中则道:“晚荣,你要得急也得说一声,王师傅这些天很忙,忙不过来。这不,一听说你急着要,就抽时间帮你赶出来了。你别怪王师傅。”

    终于明白了,适才和陈王氏暗中较劲,说急着用釜器不过是个借口,没想到陈老实居然当真了,却让王中则左右不是人。原委不能说,陈晚荣只得宽慰道:“王师傅言重了,这釜器我原以为不急,不过现在事情些变化,想早点做出来。我没有给你说。是我地失误,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往心里去。”

    并无怪罪之意。王中则松口气道:“谢东家宽宏大量。”

    陈老实问道:“晚荣,要是你有空的话,去看看,看合不合你地意。”

    就算没有空,陈晚荣也要抽空去看看,笑道:“行,我这就去。”打盆清水把手洗洗,这才跟着他们去。

    来到木工房。王中则领着陈晚荣来到釜器旁,这是一个倒立的漏斗,只不过在上面装有一丈多长的木制管子。旁边站着几个木工,看着陈晚荣,很是担心,估计是给王中则和陈老实抓来做釜器的,他们想得到陈晚荣的肯定。

    围着釜器打量一阵,甚是满意,笑道:“做得不错。”

    “谢东家夸奖!”几个木工异口同声的致谢,放下心来了。

    听了陈晚荣的夸奖之词。陈老实大为得意,问道:“晚荣,你要不要去试试?合不合用,得试了才知道。”

    蒸馏酒的用处在唐朝实在是太大,其市场前景很是诱人,陈晚荣哪有不试地道理,点头道:“趁天色早,现在去试试吧。”

    “你们抬着,我去套车。”陈老实交待一句,快步离去了。

    这么大的东西用车载比用人抬方便得多。于陈老实的反应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不等陈晚荣吩咐,几个木工把釜器抬了出去。一共两个,并排着放在屋檐下。最后抬着一个三尺大小的圆木板出来,上面开着细小的孔。

    陈老实赶着牛车来到。木工们一齐动手,把釜器抬到车上。陈老实把鞭子递在陈晚荣手里:“晚荣,我们活多,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去。”

    现在香皂的产量上去了,木盒子需要得太多,他们不加油供不上,陈晚荣笑道:“行。你们忙着。我去了。”赶着牛车离去。

    自从来到宁县,很少用到牛车。小黑难得有机会在外面逛,格外兴奋,欢吼一声,撒开四蹄飞奔起来,只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酒坊。

    赶着牛车进了酒坊,远远就见肖致中带着几个伙计赶了过来:“东家,您才来啊!”

    好象有天大的事要对陈晚荣说似的,陈晚荣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甚大事,我们就想看看你那种新酒呢。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酒,就没有见过这种酒,心里急着呐。”肖致中解释起来。

    几个伙计不用吩咐就七手八脚的把两个釜器和木板抬了进去。陈晚荣向酒坊里走去:“有空么?有地话,现在就可以做。”

    “东家,我们就等您这句话。昨天,我们就把活儿赶了赶,就等着您。”肖致中很是兴奋,不住搓手,大有按捺不住之势。

    陈晚荣走到灶台前一瞧,大小挺合适,灶洞里有些灰烬。肖致中跟着解释:“东家,我们怕误了您的事,昨晚上多做了一会,砌好了。今天本来想去给您说,正好郑老爷子听说您把酒坊盘下来了,顺道过来看看,我就托他给您捎句话。没有亲自来,请东家原谅。”

    他是想多干点活,陈晚荣哪会怪他,笑道:“言重了!其实不用太急的,也不怕累着。”

    肖致中兴高采烈的道:“东家,您这话我可不同意了。以前,我们跟着孙掌柜干活的时间长很多,跟着您少做一两个时辰。兄弟们都说,您真心待我们,我们也得努力干活。”

    人就是这样,你对他好,他对你也好。陈晚荣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办事,没想到换得他们的真诚回报,笑道:“谢谢你们。我们开始做吧。”

    肖致中不等吩咐,叫伙计把锅安上去,清洗干净,静等陈晚荣吩咐了。

    按照乡下土办法来做蒸馏酒一点难度也没有,制酒曲这些步骤是一样的,不同的是蒸馏酒要通过加热得到高度酒,其效率高了很多,不再需要煮酒这道工序。

    第一步就是把圆形木板清洗干净,主要是上面不能有脏东西,更不能有木屑。只需要用水洗洗就成,很快就搞定了。洗木板地同时。向锅里加入清水,这是介质。加热之后,水蒸汽上来。温度上升,酒精就开始挥了。

    把木板放在锅里,用手敲敲,王中则地手艺不错,四平八稳的,没有任何地晃动。木板上开有细孔,这是用米粉来生产,肯定会有米粉塞住细孔。减少蒸汽上升度。这很好办,只需要在上面铺上几层麻布就可以防止了。

    要是用未经磨粉的米或者玉米来做地话,可以不要麻布,也不会堵住细孔。

    这做好了,把圆柱形的釜器放到锅里,仍是稳定,没有晃动,陈晚荣很是满意。接下来的事情很好办了,把拌有酒曲的米粉倒在锅里,用扒子划拨平整。一层又一层的铺上去。铺了差不多有一尺,陈晚荣叫停。这是试产,用不着铺满,差不多就行了。

    再用干净的棍子捅些洞,便于蒸汽上腾。一加热之后,米粉会更加紧实,要是没有这些通道,蒸汽地效用会大为降低。

    找来布片,在水里浸湿了,塞在釜器和锅的接合处。防止蒸汽泄漏,提高利用效率把漏斗形地釜器盖在圆柱形釜器上,再把布片在接合处一塞,这事就算完成了。

    不等陈晚荣说话。肖致中吩咐伙计升火。这种酿酒方式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见,早就兴奋难捺,就是肖致中不说,他们也会去做。抱来柴禾,放到灶前,准备升火了。

    陈晚荣死死地盯着长长的木制管子,叹息一声道:“不要升了。把东西退了。”

    肖致中惊奇之极。还以为听错了,问道:“东家。您说甚?”

    “做不了啦!”陈晚荣指着木制管子,很是惋惜:“这里少了一个东西,没法做。”

    肖致中不甘心,忙提醒:“东家,少甚呢?我们这里还有些工具,能派上用场。”

    “没用地!撤了吧,让我想想,要怎么做这东西。”陈晚荣不住拍额头。

    少的是一根冷凝管。冷凝管在现代化工厂里随处可见,在唐朝不是稀有事物,是根本就没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唐朝的钢呀铜呀,都是锭,连板材都没有,更别说管材了,酒坊里的工具虽多,却没有一件能用,只能半道而废了。

    唐人喜饮低度酒,在唐朝推出蒸馏酒不可能用来饮用,用在医学上前景很不错。既赚了大钱,又做了好事,陈晚荣想着这美好地前途,很是喜悦,还真没有想到冷凝管的事情,事到临头才现少了一件关键部件,陈晚荣很郁闷。

    郁闷归郁闷,还不得不面对现实,得慢慢想办法。

    冷凝管必须是热的良导体,才能很快的把酒冷凝下来。现代乡下酿酒作坊用的铝制冷凝管,一丈多长,冷凝之后的酒还是烫手的。要是加长木制管子的话,不会渗漏,木材不是热的良导体,要达到要求还知道加长到什么程度,这根本就不可能。

    “你们撤了。”陈晚荣交待一句,出了酒坊,赶着牛车回去了。

    回到家,就给陈老实撞见了,笑呵呵的问道:“晚荣,酒做好了?能给爹尝尝么?”

    也不看看陈晚荣地脸色凝重,正陷入沉思。陈王氏闻声过来,把陈晚荣一瞧,一碰陈老实:“老头子,少说点。晚荣,你要有事先去做着。”

    陈晚荣只是机械的应一声,并没有多余的话,陈老实也看出不对劲,冲陈王氏一闪眼,意思是要她问问。很少见到陈晚荣如此凝重,陈王氏迟疑了一下,问道:“晚荣,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你说出来,娘帮你想想办法。”

    “娘,你帮不了。”陈晚荣思索着道:“少了一样东西,这酒还做不了。”

    陈王氏笑呵呵的提醒起来:“晚荣,可以叫你爹做呀。王师傅地手艺那么好,你需要甚去找他就成。”

    木材不是热的良导体,再好的手艺也是派不上用场,陈晚荣摇头道:“没用。我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再说。”径直进屋去,坐在椅子上,动起了脑筋。

    在这一刻。陈晚荣心想要是有个机械师,那该多好。这方面地事,还真不如做化工得心应手。

    陈王氏和陈老实站在门口。担心的看着陈晚荣。陈老实迟疑了老一阵,小心的问道:“晚荣,你要地是甚东西呢?我们做不出来,还有窑场,还有铁匠,他们都可以做工具呢。”

    陈王氏一碰陈老实,意思是要他别乱说话。

    陈晚荣从椅子上一蹦而起,眼睛瞪得老大。问道:“爹,你说甚呢?”

    就没见过陈晚荣这般模样,陈老实惊愕之下不知道怎么说话了。陈王氏只得代他回答:“晚荣,你爹说木匠做不了,还有铁匠。”

    “我这就找铁匠去!”陈晚荣异常兴奋,甩下一句话,飞也似的地去了。陈老实兀自愣,直直地盯着陈晚荣的背影。

    来到罗氏铁匠铺,这是宁县最大地铁匠铺,光是打铁的师傅就有好几个。光着上身,正在忙活,不时传出金属撞击声。

    陈晚荣进了铺子,墙边有一个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中年人,正在喝水。走上去,一抱拳道:“打扰了。”

    中年人站起身,礼节性的回礼,问道:“请问,你可是要货品?架子上有些。你可以挑。要是不中意,我们可以帮你打。”

    态度不错,陈晚荣笑道:“我是想请你们帮我做一根铜管。”

    “铜管?”中年人一愣,问道:“那是什么呢?”

    陈晚荣知道他不知铜管为何物:“我画给你看。”

    捡起一块木炭。蹲在地上,陈晚荣画起来。只几下就画出来了,中年人笑道:“这东西你找我们做啥呢,你可以去铸造坊。”

    铸造一事陈晚荣并非没有想到,只是宁县没有铸造作坊,道:“谢谢你地提醒,只是这要跑很多路,要是你们能打出来的话。我就省很多事。可以把铜锭打成薄片。然后卷起来,把合缝处打得结实。不漏水就成了。”

    这办法虽笨,在目前只能用这种办法了。中年人笑着摇头:“客官,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不可能做到。你要知道,这有多难么?光打这铜片就很难了,打得稍微厚些,又不好卷。薄了,又容易坏。再说了,就算卷到一起,也不见得能不漏水。”

    铜比铁软,加工难度小很多,是以陈晚荣这才选择铜,而不是铁。连这都做不到,陈晚荣很是泄气,愣了下,给他鼓劲道:“可以试试嘛。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钱不是问题。”能在宁县做就做了,跑出去很费时间,现在陈晚荣是个大忙人,要做的事很多。

    “不是钱的问题。我们这里的师傅打铁虽是好手,却没有一个人能有这水准。”中年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看着陈晚荣一脸的惋惜:“你真要做这个的话,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陈晚荣仿佛黑夜中看见光明似的兴奋,脱口问道:“谁?”

    “叶大师呀!叶大师是大唐的巧匠,做这点小玩意一点不难。只可惜,他人在长安,不在宁县。就算在宁县,人年纪大了,也不会做了。”中年惋惜无已。

    叶天衡地技术陈晚荣已经从马刀上见证过了,绝对是一流,要做一支铜管肯定没有问题。要是他在宁县的话,陈晚荣出面兴许能成,只可惜他在兵器监研究新法炼钢。

    中年人瞅着陈晚荣,笑道:“打起来费事不说,还不一定能用。我瞧这东西铸造起来也不难,就是一个模子的问题。”

    “请问,哪里有这样的作坊?”宁县做不了,陈晚荣只能舍近求远了。

    中年人摸着额头道:“这个这个,宁县没有,附近几个县也没有。要得好的话,得去长安了。要是兵器监有人的话,去兵器监最好,朝廷控制着铜呢。”

    唐朝的铜用来铸钱都不够用,曾经一度铜价过了铜钱,有人买来铜钱熔铸好了,卖出去,获取暴利。因而在民间的铜相对于铁来说,少很多,铁匠才有这说法。

    摇摇头,中年人泼冷水了:“只是兵器监没那么容易搭得上线。长安有几家铸造作坊,他们主要是铸铁器,铜器铸得就更少了。不过,只要你的价钱合适,他们也会做。”

    张德铭就在兵器监,叶天衡对自己很是推崇,找他们做根铜管不会不肯。本想图个方便,既然不可得,只能抽个空跑一趟长安了,陈晚荣作别而去。

    刚回家,就给肖尚荣拦住了:“哥,孙掌柜来了。哥,孙掌柜现在可高兴呢,见了人就笑,好象捡到黄金似的。”

    孙正平回家时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现在居然如此高兴,究竟生了什么事?

    按:铜水管最早出现在古埃及,至于中国古代有没有,我没有查到资料,不好下结论。)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六十二章 江湖骗术

    一进屋,只见孙正平正端着一杯茶,慢慢品尝,神态悠闲,轻松之极,离去时那个忧心如焚的孙正平已然不见了。瞧他这神情,比捡到万两黄金还要高

    “见过东家!”孙正平站起身,冲陈晚荣施礼。

    陈晚荣还礼道:“请坐。我有事出去了,让你久等了。”

    孙正平赶紧道:“东家哪里话,忙正事要紧嘛。我是过来看看,东家有甚新的要求没?”

    “没什么要求,该怎么管理就怎么管理,你熟着。”陈晚荣很是好奇,问道:“瞧你这喜色,就知道你的事情办得不错,恭喜了。”

    孙正平笑呵呵的,红光满面:“托东家的吉言,还算顺利。”

    “究竟是什么事,你现在能告诉我吗?”陈晚荣在他离去时就想问,那时他心情不好,陈晚荣怕伤他的心,才忍住。现在他的心情大好,正是解疑释惑的时机。

    孙正平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端起茶杯,美美的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道:“东家,是犬子的病情好转了。”

    他儿子病情好转固然让人欣喜,只是陈晚荣有一个老大疑团,治个病需要几千两银子,这是什么病?几千两银子,就是在医药费用高昂的现代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换心换肝都没问题了。“吉人自有天相。我就祝他早日康健如昔。”陈晚荣在问话之前先得把礼节走到。

    孙正平忙道:“谢东家,谢东家!”

    “他得地什么病?逼得你卖酒坊。”陈晚荣抛出问题了。

    孙正平笑呵呵的道:“这病可怪了,叫无病之病!”

    “无病之病?”陈晚荣嘀咕起来了。没病还能称为病吗?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连取个病名都这样古里古怪。

    孙正平打量着陈晚荣,见他一脸的迷惑,解释道:“说有病,人是好端端地,能吃能喝,也能睡,就是不能动。不能说话,连如厕都得要个人服侍着。”

    整个一植物人,这可比得了疾病更愁人,陈晚荣心想怪不得他那么心急。孙正平接着往下说:“所以这病就叫无病之病。”

    植物人就植物人,还叫无病之病,真是乱盖。陈晚荣强忍住笑,问道:“令公子以前身板怎么样?是怎么得上这病的?”

    “承蒙东家问起,犬子的身子不算好,也不算坏,还过得去。没甚病痛。”孙正平脸上的喜悦已经没有了,代之而起的是痛苦:“也不晓得是得罪了哪位神仙,降罪于他,十天前突然病倒,就成现在这样了。”

    想起爱子受的苦楚,不禁老泪纵横,抹着眼泪:“我们多方延医,就是不见效。大夫没用,就请半仙驱邪镇鬼,还是没用。直到一天。我听人说起刘神仙,医术通神,有起死回生,肉白骨的本事。.”

    古人吹牛也不打草稿。就是起华佗、扁鹊这些不世名医于地下也没有这等本事,牛吹得这么大,定非善类。陈晚荣的推测给孙正平下面地话所证实了,只听他道:“只是有一样,这刘神仙一般不为人治病,要想请动他,很难。请他治一次病,至少要花几千两银子。”

    贪财若此。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江湖骗子也有可能,陈晚荣暗中摇头。问道:“你请动他了?”

    孙正平无比荣幸,不住点头道:“是呀。我去到刘神仙的驻跸处,好说歹说,求了三天,这才把他老人家请动。”

    “他是怎么治的?”能把植物人治得大为好转,这手本事不简单,陈晚荣要不好奇都不行了。

    孙正平吞着口水,一脸的惊疑:“东家,这刘神仙的本事真的好得没法说。他一到我们家,天眼一开,就看到我们家有妖孽。刘神仙施展无上神通,一口气揪出三条蛇妖,当他把蛇妖揪在手里的时候,还在吱吱的叫呢,听着很骇人。”

    世间哪来的神仙鬼怪,这是骗术无疑了,孙正平做了冤大头兀自不觉。陈晚荣并没有点破,问道:“他是怎么抓住的蛇妖。”

    孙正平喝口茶,润润喉,这才道:“刘神仙施展仙术,把蛇妖地魂魄附在纸上,用香头一烤就现形了。东家,你知道么?蛇妖虽然狠毒,要吃人魂魄,毕竟是蛇变的,最怕的是火,这香头一烤,能不现形么?香头一烤,屋子一片哀嚎响起,就是现在我的背皮子还在麻呢。”

    蛇是冷血动物,怕热,这还有点科学道理。

    这种江湖骗术只能骗骗孙正平这种人物了,要是遇到我早就给他拆穿了,陈晚荣不住摇头,为孙正平惋惜。孙正平一个劲的为刘神仙吹嘘:“刘神仙有无上神通,蛇妖的本事也不小,刘神仙抓了三条之后,最大的那条给逃走了。哎,这可是祸害呢。好在刘神仙还会再来,要帮我们把这条蛇抓住,他真是好人呐!”一脸的敬仰,好象这个姓刘的骗子是老祖宗似的。

    这种江湖骗子一心想地就是骗人钱财,你这样有钱的人他在哪里去找?不把你的钱财骗光,他肯撒手么?为了骗到更多的钱财,就是没事也会给他整点事,这叫细水长流。瞧着他那副景仰模样,陈晚荣真有抽他两个耳括子地冲动。

    就连郑建秋这种有学问的人都给江湖骗术骗得团团转,更别说孙正平了,陈晚荣虽是不屑,还是不得不直面现实:“真是个好人!他收了多少钱?”

    孙正平双手乱摇:“东家。你千万不要乱说,刘神仙是真正地神仙,哪会收人钱财。我给他钱一文不收。这等大恩大德,我要是不报,就不是人了,没办法之下,我只能捐点香火钱,也就三千来两银子。”

    三千两银子,不叫收钱的话,还有什么才叫要钱呢?这个刘骗子的骗术真够高明地。变着法子要你主动掏银子,他还要装作一副菩萨心肠,搏得你的好感,上好的骗术。

    “这么好地人,我也想见识一下,要是他下次来,你给我说一声。”陈晚荣都代孙正平心疼银子了。骗术本身并不高明,一点初中化学知识,并不入陈晚荣法眼,只是他这等灵敏地机心。让陈晚荣不得不服,要是不见识一番,枉自穿越一回了。

    孙正平兴奋的道:“一定,一定!”

    陈晚荣再问一句很实际地话:“下次你打算捐多少银子呢?”

    “这个,我打听过了,捐过千多两千银就行了,不需要太多。”孙正平根本就不心疼银子,仿佛那不是银子,是水似的,对这个刘神仙赞不绝口:“刘神仙是真正地好人!他订了个规矩。捐银子不能太多,最多只能捐三次。第二次不能比第一次多,第三次不能比第二次多,这是为我们着想。怕我们捐得多了,没法过日子。”

    这个刘神仙的骗术不怎么样,这机心让人不得不竖大拇指。可以想象一下,凡有求于他者,碍于他这规定,第一次肯定会捐得多多的,因为第一次捐少了,只有两次机会。这孝心就没地方使了。

    更重要的是。他还搏得好名声,上当受骗的人还会为他大吹法螺。他以后骗人就更加容易上手了。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在为孙正平他们着想,其实是非常非常高明的手段,只有那种骗子中的大骗子才想得到,太有才了!

    真是骇人听闻,于孙正平那麻木不仁的心态,陈晚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住摇头。孙正平却会错意了,还以为陈晚荣是在代他心疼钱,反过来安慰陈晚荣:“东家,这银子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花钱免灾也是一种福份!”

    这话还有些道理,让人听着顿生好感,只是把钱白白送给这等骗子,太不值了。

    孙正平声调提高了许多:“东家,你知道吗?当刘神仙大喝一声呔,妖孽快快现形,犬子悠悠醒来,看着我叫声爹,我这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哗哗的流了下来不顾陈晚荣在面前,呜呜的饮泣起来,以手拭泪,一脸地幸福:“自从犬子病倒之后,我日思夜想的就是要他叫我一声爹呀!”

    这就是父母!只要能救儿女的命,不要说上当受骗,就是用他的命去换他也愿意!孙正平所作所为虽是不智,却富有亲情,真挚的情感让陈晚荣鼻子酸,安慰他道:“醒过来就好了!”

    孙正平点头,一脸的幸福:“只可惜蛇妖未除尽,犬子又晕过去了,连叫声娘都没来得及。老伴眼巴巴的望着他,那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既有让人愤恨的愚昧,更有让人感动的亲情,陈晚荣都不知道是该骂他的好,还是该夸他地好,除了安慰他,说些好话,鼓励他的希望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孙正平抽泣了好一阵,这才收住哭声,说了一阵话,回到酒坊去忙活了。

    送走孙正平,陈晚荣回到屋里,不住摇头,孙正平这冤大头做得太大了!

    叹息了一阵,又去做硫酸。第二天,郑建秋来提货,了货之后,郑建秋又风尘仆仆的去了。郑建秋十天半月才回来一次,一回来住一个晚上又走了,郑晴虽是不舍,也是没办法,只有眼泪汪汪的送别。

    送走郑建秋之后,郑晴心情不好,陈晚荣蹭到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晴,我们去做硫酸,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硫酸地神奇。”

    要是在往常,郑晴肯定是大声叫好,现在的心情正差,于这等好玩之事也提不起兴趣,只是轻轻点了一下螓。话也没有说。

    陈晚荣握着她地柔荑,看着青萼,青萼很识趣。头一扭,盯着远处。于她这等玲珑心,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要是不杵在跟前当灯泡,那就更完美了。

    唐朝的社会风气相当开放,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更是可以随便点,拉个手算不得什么。郑晴也没有缩回手,任由陈晚荣拉着。拉着郑郑晴进了屋。顺手关上门。青萼才不会笨到去坏他们好事的地步,自动去到灶边,担负起了升火做硫酸地责任。

    “陈大哥,我知道你是想逗我开心,谢谢你!”郑晴偎在陈晚荣身边,眨巴着明亮的眼睛,打量着陈晚荣。

    “先砸点胆矾,再来提浓硫酸。”陈晚荣放开,挪过椅子,要郑晴坐下来。再不砸点出来。就没快没做的了。

    郑晴顺从地坐下,拿起斧头,捡起胆矾,开始砸起来了。陈晚荣坐在她身边,又开始了两人世界。

    砸了一阵,只听青萼地声音在外面响起:“聪明人,袁掌柜找你呢。”

    陈晚荣忙放下手里的活儿,站起身准备出去见袁天成。郑晴一把拉住,在他耳边轻声道:“把门关上。”忙躲到墙角去了,一脸地羞涩。

    瞧着她那副羞怯模样。陈晚荣暗自庆幸,幸好阻止陈王氏去提亲,要不然她毫无心理准备,还不知道羞成什么样了。冲郑晴一闪眼睛。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青萼原本以为郑晴会跟着陈晚荣一起出来,只见陈晚荣不见郑晴,立时明白郑晴的想法,没想平日里落落大方地郑晴,居然有如此小儿女的一面,卟哧一声笑出来,给了陈晚荣一个大白眼。那意思是在说。瞧你。把小姐羞成什么样了。

    只见袁天成身边停着一辆马车,车上摆着自己要的东西。两个圆盘,几个带有螺纹的容器,这是用来装硫酸,装乙醚用的。

    硫酸有很强的吸水性,放置在空气中,吸收水分之后,很快就会变稀,必须要密闭。更重要的,硫酸的腐蚀性太强,现在没有玻璃容器,只能用瓷器这种耐蚀性好的容器了。

    乙醚就更不用说了,很容易挥,要是不密闭要不了多久就会挥得精光。

    “有劳袁掌柜了,这里谢过。”陈晚荣快步迎上去,向袁天成行礼。

    袁天成回礼:“陈掌柜言重了。你要的货,我做好了,你点检一下,看合不合用。要是不合用,你说,我再给你做。”

    这又不是什么尖端设备,能用就成,陈晚荣笑道:“蛮好地。袁掌柜,请屋里奉茶。”叫肖尚荣找几个人把东西搬下来。

    “请!”袁天成笑呵呵的,跟着陈晚荣进了屋。

    陈晚荣倒上茶,坐下来,袁天成端起茶杯,未语先笑:“陈掌柜,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你那主意真是太好了,我这几天接到的买卖又多了好多呢。”

    “言重了。我只过是想想而已,这都是你精明,我一点功劳也没有。”陈晚荣还是保持一贯的谦逊之风。

    袁天成指着陈晚荣,笑容满面:“陈掌柜,这种事要是换个人,肯定是有居功之心,即使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想。只有你,一点功也不居,这份心胸,让我叹服呀!老夫阅人多矣,就未如陈掌柜这般胸杯者,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螺纹在现代社会很平常,陈晚荣不以为奇,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没想到袁天成如此盛赞:“承蒙袁掌柜不弃,我深感荣幸!”

    袁天成拍着胸脯保证:“陈掌柜,别的不敢说,以后你要做东西,多了不敢说,三两百两银子的事,你就别提钱了。”

    两三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他跟没事人似的,要不是陈晚荣听他说得很真诚,还以为他是随口说说罢了。猜得到,这几天接到在买卖不少,要不然不会这么大口气,陈晚荣还真想不到区区螺纹竟然有如此大的功用。

    袁天成专程致谢,说了一阵话,这才告辞而去。

    送走袁天成,陈晚荣捋起袖子,准备好好干一场,把浓硫酸做出来。郑晴和青萼很是兴奋的看着他,巴不得马上就见识到硫酸的神奇之处。

    “陈大哥,这要怎么做?”郑晴眼巴巴地望着陈晚荣。

    这办法熟之极矣,陈晚荣想都不用想,道:“先升炭火。”

    “我去搬!”郑晴莲步轻移,小跑着去了。

    青萼白了一眼陈晚荣,很是不满的道:“你想累死小姐?大男人不去做这事,要小姐去,你好意思么?”

    这么可爱的人儿,就是她想做,陈晚荣还不忍心累着她,冲青萼一吐舌头,扮个鬼脸,跟着郑晴去了。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六十三章 技术创举

    木炭就摆在屋里,陈晚荣拉住郑晴,道:“我来。”

    郑晴自认自己不算一个主人,半个主人算得上了,不依道:“陈大哥,你就那么把人家当外人?”

    这是心疼她,不是把她当外人,这是“我是半个主人”的另一种说法,陈晚荣知道女孩子在这时候最需要的不是给疼,是给认可,笑道:“那我们抬吧。”

    既疼了人,又认可了她,这法子不错,郑晴异常开心,欢笑不已,轻轻点头,伸出白玉似的小手,抓住袋子一角,和陈晚荣合力把一袋不到二十斤的木炭抬出去,幸福洋溢在脸上。

    青萼瞧着两人这粘乎样不住撇嘴,取笑他们。陈晚荣大男人一个,脸皮厚实,不以为意,冲青萼眨眨眼,回敬她:“你要小心,当心嫁不出去。”

    “贫嘴。”再大方的女子也会羞于儿女事,青萼羞得脸通红,白了陈晚荣一眼。

    在郑晴心目中,青萼是姐妹,见她给羞着了,忙替她求饶:“陈大哥,你别说这么羞人的话,好么?”

    温香软语,想拒也拒绝不了,陈晚荣点头道:“看在你家小姐的面子上,饶你这一回。要是再敢乱说话,后果自负!”绷着一张脸,明明开个玩笑,整得象下最后通牒,演戏的功夫真不错。

    明知陈晚荣是在说笑,可女子毕竟怕那些羞人地话语。青萼只得服软了,来个闷声大财,白了一眼陈晚荣。不再言语。

    放下袋子,抓些木炭扔到灶洞里。再找来一个火盆,略一清理,等到灶洞里的木炭烧着了,陈晚荣这才用钳子夹到火盆里。再向火盆里放上木炭,堆在一起,用扇子扇着。

    这是上好的木炭,很容易着火。只一会儿功夫就是一盆燃得很旺地炭火。搬来三张小凳子,往地上放,呈品字形,高低挺合适。

    最后把圆形瓷板搬来,放在三个小凳子上,正中心对着火盆。再搬来沸石,把上面的泥土清理干净,放到瓷板上去烘烤。

    炭火烧得正旺,不多一会儿,就见沸石膨胀。不断冒出水汽,出嗤嗤的响声。郑晴指着沸石,笑盈盈的:“陈大哥,这石头还是那般呢,一烧就出水,好好玩哦!”瞧她那副兴奋之色,仿佛回到小时候烧沸石玩耍似的。

    青萼眼没见过晴睁得老大,吃惊的打量着沸石:“这哪来的水呢?石头也有水?”

    沸石本身不含水份,只是沸石的晶体结构呈搭架形状,有很多空腔。正是因为有这种空腔。才会吸收水份。沸石吸收地水份一加热就会重新蒸掉,现在温度上去,水份开始蒸,沸石膨胀成泡状。

    陈晚荣瞧着青萼那副吃惊的模样。微微一笑,再向上面放沸石,直到瓷板上摆满才停手。

    几十块大小不等的沸石一起受热,水份蒸,那嗤嗤声响成一片,颇为壮观,郑晴以前烧过沸石,就是没有烧过这么多的沸石。眼睛不由得越睁越大。惊奇万分的打量着沸石,仿佛沸石是磁石。而她的眼晴是被吸引的铁块似的。

    青萼也好不到哪里去,傻傻的盯着沸石,连手里的柴禾掉了都不知道。

    “晚荣,你这是做甚呢?”陈老实搓着双手,飞快地过来,眼睛瞪得象铜铃,死盯着冒出汽泡的沸石。

    肖尚荣小跑着过来,问道:“哥,你又在做甚新奇物事?”陡的停下来,盯着瓷板上正在冒汽泡的沸石,眼睛瞪得老大,愣了愣这才道:“石头里面咋长出水了呢?”

    陈晚荣四周一扫视,只见不少雇工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一脸的好奇,正朝这边张望。要不是碍于陈晚荣在跟前,肯定冲过来瞧玩意了。雇工们见陈晚荣正在看他们,忙回去干活了。韩花花还没有等陈晚荣的目光扫到她,就躲回屋里去了。

    瞧着他们那副惊奇模样,陈晚荣不得不给他们解释了:“不是石头长水,是沸石吸收了水份。沸石也能吸水,就象布会吸水差不多。区别只在于布沾湿了,我们可以看见,而沸石沾了水,我们看不见。”

    沸石里的水份存在于分子的空腔中,再好的视力也看不见。布片沾到水就湿一大片,只要眼神不是有问题,都能看见,一点也不用惊奇。

    这解释浅显易懂,陈老实不住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一脸的迷瞪样,绝对没有明白。

    “老头子,你们在看甚呢?也不回去干活,跑来凑甚热闹?”陈王氏一边过来,一边擦手,埋怨起来了。

    “婆娘,快来看石头长出水呢!”陈老实指着沸石,很是兴奋地给陈王氏介绍起来。

    陈王氏过来看了一眼,脸上很惊奇,不过她聪明的选择了不问,而是冲陈老实数落起来:“老头子,你老大不小了,跟个孩子似的,凑甚热闹?快回去干活。”

    “我就看会儿,你这婆娘咋这么嗦。”陈老实很不满意。

    肖尚荣瞧出了苗头,在陈老实耳边嘀咕几句,陈老实恍然大悟,摸着脸蛋,道:“晚荣,你忙着,我去干活了。”也不等陈晚荣说话,快步离去。

    陈王氏甩下一句:“郑姑娘,别太累着了!”和肖尚荣急急忙忙的走了。

    望着三人地背影,郑晴卟哧一声就笑了,瞄着陈晚荣,羞不可抑。陈王氏的用意非常明白,就是不让陈老实他们来打扰陈晚荣进行人生大事。这才把陈老实支走。郑晴玲珑心,哪会不明白。

    “小姐,你们先做着。我去看看那几个姐妹在忙什么呢。”青萼也知趣了,站起身就要离去。

    两人世界固然温馨,只是单独面对陈晚荣,郑晴很愿意,就是有些心怯,忙拉住青萼:“你烧火,哪也不许去!”还摆出小姐地架子。

    青萼吐吐舌头,依言坐了下来。接着扔柴禾。郑晴这才放心,重新打量起沸石。

    有些沸石上的汽泡已经没了,陈晚荣知道这是因为沸石含有的水份已经蒸完了,用钳子夹住沸石放到另一个瓷板上冷却。把边缘上地沸石放到炭火上面,再把地上的沸石放到边缘烤着,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节约时间。

    之所以要把沸石放冷,是因为温度过高,造成局过热会使水汽大量蒸,要带走一部分硫酸。再者,局部温度过高。会使溶液四溅,一个不好溅在人身上,就会造成事故,这是从安全角度考虑。

    不断有沸石冷好,陈晚荣夹到硫酸溶液里。一连放了十几块下去,这才去打来一小盆清水放在旁边。过了一会,估计沸石已经充分吸收了,再把沸石夹起,轻轻抖动,让上面地溶液尽可能多地流回到盆里。再把沸石放到清水里去清洗。

    之所以要清洗,是因为沸石上面沾的有硫酸溶液,这样做可以回收一部分,下次做硫酸可以当稀溶液使用。要知道现在地硫酸非常金贵。尽可能少损失。

    清洗之后的沸石重新放回瓷板上去烘烤。郑晴惊奇地打量一阵,担负起了维持炭火的责任,往火盆里放木炭,是以火盆里的火一直很旺。

    才反复两次,郑晴灵敏的观察力就得到体现,吃惊的问道:“陈大哥,怎么少了这么多?”

    沸石吸水性可以反复利用,当沸石吸够了水份。加热之后水份会蒸掉。这时候的沸石。其空腔里什么也没有,可以再次吸收水份。陈晚荣正是利用这一特点来制备浓硫酸。要不然的庆,在目前的条件,没有工业设备,要想制出浓硫酸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晚荣把钳子上的沸石晃晃,解释道:“水给沸石吸收了。沸石和布片一样,可以反复吸收水份。布片吸够了水,用手一拧,就可以再吸。沸石不能用手来拧,得用火来烧,烧了之后,又可以吸了。”

    这解释简单易懂,郑晴冰雪聪明之人,一听就明白,称赞道:“真是神奇!”

    青萼眼睛睁得老大,打量着陈晚荣,没有说话,眼里多了几分赞许。

    又吸了几次,郑晴吃惊的现原本流动性好地水现在居然不再象适才那般流动自如了,沸石放下去形成的水凹缓慢恢复原状,不象适才那般瞬间恢复。迟疑了一下,问道:“水怎么变得跟油一样呢?”

    硫酸是油性粘稠透明液体,当然这一特性要体现出来,需要一定的浓度,稀硫酸和水一样流动性好。现在浓度提高了,硫酸的这一特点显现出来了。

    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解释,陈晚荣略一沉吟道:“硫酸和油一样,不太容易流动。不过,要是硫酸倒在水里的话,和水没有区别。沸石把水吸收得差不多了,所以硫酸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是指流动性而言。

    郑晴聪明过人,马上就想到另一层面,很是振奋的问道:“陈大哥,是不是就要好了?”

    现在这浓度离百分百的浓度还有距离,不过已经快接近了,说快好了一点也没错,肯定道:“是呀!记住,千万别用手摸。”

    硫酸的腐蚀性很强,一旦沾到肌肤上,后果难以设想,陈晚荣才特的叮嘱一句。

    郑晴虽是不明白原因,不过她相信陈晚荣绝对不会害自己,轻点螓:“陈大哥,我这就去找布片哦。”急于看布片黄地现象,心急得象急于得到玩具的孩子似的。

    硫酸的脱水性她不能理解,不过陈晚荣说地布片遇到硫酸会黄,让她印象深刻,现在条件即将成熟,要她不心急都不成。人嘛。都有好奇之心,这才是有血有肉地人。

    “好啊!”陈晚荣于她的要求不会不允。

    郑晴欢快的应一声,快活得象只欢快地小鸟。飞快的进了屋。等她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三块布片,一块给了青萼,一块给了陈晚荣,最后一块紧握在手里,心急的盯着硫酸,巴不得马上就试验。

    青萼拿着布片,走到郑晴身边。并肩而站,盯着硫酸不放,心急得比郑晴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硫酸的物理化学性质,陈晚荣倒背如流,根本就不必去做这试验,不过伊人有此之心,陈晚荣不能却她地美意,把布片搭在肩头。

    又吸收了几次,陈晚荣打量着沸石。已不如刚才那般潮湿,很干燥,上面沾着粘稠地硫酸,而不是快流淌的水,知道浓硫酸做好了。

    陈晚荣把布片拿在手里,用沸石在上面拖了几下,布片上沾上硫酸,好象涂上了透明地油似地,在日光下反着光。把布片放在瓷板边缘,用一块沸石压住。

    “小心点。不要沾到身上。”不等陈晚荣说话,郑晴手里的布片就递过来了,陈晚荣叮嘱一句,用沸石在布片上拖过。

    郑晴小心的把布片放在瓷板边缘。用沸石压住。青萼如法施为。

    硫酸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贮存了。陈晚荣把沸石放到水盆里清洗干净,放到瓷板上烘烤。

    “陈大哥,快瞧,快瞧,布真的变黄了呢!”郑晴惊喜之极的尖叫起来。她一向持重,沉稳,这般尖叫是陈晚荣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听到。

    这也不能怪她。布在古人眼里是很干燥的物事。遇到硫酸居然变黄,好象秋天的落叶似的失了水份。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不惊奇都不行。

    青萼更不用说,一双洁白地小手死命的捂着嘴巴,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不住轻轻跳动,要不是捂住了嘴巴,肯定会尖叫起来:“妈呀,太神奇了!”

    陈晚荣决定让她们见识一下更神奇的事,手中的钳子对着枯黄之处捅了过去,轻轻松松的穿过布片,一块枯黄的布片缓缓飘落在地上。

    这等事太难以理解了,要不是亲眼见证,郑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钳子会如此轻松的穿过布片。这次震惊过甚,居然连说话都忘了,唯有妙目圆瞪,死盯着地上的碎布片。

    青萼也好不到哪里去,仿佛一尊雕像杵在地上。

    布上还沾着硫酸,万一给人不小心接触到,会引不必要的伤害,陈晚荣用钳子夹住布片,扔到灶洞里去烧掉。

    直到此时,郑晴二女这才惊醒过来,郑晴一脸的喜色,含情脉脉地看着陈晚荣,轻声道:“陈大哥,你真厉害!”

    陈晚荣当然厉害了,在没有现代设备的情况下,用最原始的办法制备了接近百分百浓度的硫酸,这在科技史上绝对要算一个伟大地壮举!

    微微一笑,陈晚荣搬来容器,用布片擦拭干净,把浓硫酸倒在瓷器里。拧紧盖子,再用黄蜡把接合处一抹,气密性问题就解决了,不用怕硫酸再吸收水份。

    这容器是陈晚荣向袁天成订做的瓷器,耐腐蚀性好。盖子上有螺纹,使得气密性大为提高,再抹上黄蜡,无论如何是不会有水份进去了。幸得陈晚荣用螺纹把瓷器进行了小小的改进,要不然即使做出浓硫酸,在没有玻璃容器的情况下,真没有东西贮存。

    搬到屋里,放在墙角。找来纸条,写上“别动”二字,帖在容器上,浓硫酸算是制备完成了。虽然量不多,只有十来斤,毕竟是一个好的开端,意义重大。

    郑晴兴致正高,偎在陈晚荣身边:“陈大哥,我们再做,行么?”

    她的心情陈晚荣能理解,只是现在条件不成熟,解释道:“现在不能做了。得等到硫酸的浓度更高些再来做,那样会省事很多。”

    现在硫酸的浓度太低,用沸石来吸收水份地话,花地时间会长很多,不如等浓度高些再说。郑晴虽是惋惜,还是依从了陈晚荣:“陈大哥,我听你的。”

    出了屋,看着瓷板上地沸石,有十几块已经干燥好了,要是现在就这样收掉,太不划算。正好利用这现成条件,来做做乙醚。有沸石,有浓硫酸,做乙醚再合适不过了。

    主意一定,陈晚荣正准备进屋去搬酒,只见肖尚荣一脸的惊怖之色,急匆匆的跑进来,喘着粗气道:“哥,出大事了,你快去看呀!”

    “慌里慌张的,沉住气!”陈晚荣脸一沉,数落一句,问道:“什么事?”

    肖尚荣吸着凉气,定了定神,这才道:“哥,门口躺着一个人,一身的血,都快断气了,这可怎么办?”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六十四章 救死扶伤

    这可是大事,怪不得肖尚荣如此惊骇,他毕竟年纪不大,乍见这等血光之事自然是吓得六神无主。陈晚荣顾不得安慰他,小跑着去了。郑晴和青萼忙跟上。

    刚到门口,就见雇工们围在门口,人人脸上带着惊骇,看着门口。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遇到这种血光之事,哪难不惊怖的。

    陈晚荣一来,他们忙给让出一条道,陈晚荣一瞧,只见门口躺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一身华服,这丝绸的质料不错。右胸上一道老长的伤口,鲜血已经凝结,受伤时间不短,血污堵住了伤口,只有少许鲜血向外渗。

    脑袋歪在右边,看不清相貌。陈晚荣走过去,蹲下身,把他的脑袋拨正,依稀在哪里见这,只是脸上全是血污,不太好辨认。

    抓住这人身上的衣衫,用力撕下一块,陈晚荣在他的脸上一擦,一张熟悉的脸庞清晰的映入眼廉。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晚荣在长安卖香皂时,第一个买他香皂的那个华服公子。

    这人当时不仅买走两块香皂,还一口道出冯世才的身份,才有后面的奚落之事,说起来他还帮了陈晚荣一个大忙。万未想到,他竟然到了这里,还是重伤在身,几欲死去。

    现在哪里还能想这些来龙却脉,救人要紧,陈晚荣抱起他,朝门里走去。

    郑晴一拉陈晚荣地胳膊。在他耳边轻声道:“陈大哥,可以交给官府。”

    她是在提醒陈晚荣,犯不着惹这麻烦。这的确是一片好意。这人身份不明,又受了重伤,陈晚荣救他的话无异于惹麻烦上身。

    “放心,他不是坏人!”陈晚荣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

    郑晴虽是为陈晚荣担心,但陈晚荣决定了地事,她也不会反对,道:“我略懂岐黄之术。以我看,得赶快施救。”

    瞧这伤势,不赶快施救也不行了,陈晚荣自是没有异言,抱着这人进了门。肖尚荣忙过来打下手,扶着双脚。另一个雇工过来,帮着扶着脑袋。

    三人合力,把这人抱进屋里,放在床上。陈晚荣捋着袖子,正准给他清理一下。陈老实夫妇已经心急火燎的进来,一见陈晚荣的面,陈老实劈头问道:“晚荣,我们不是开医馆的,就是想救他也没那本事,交给官府,由官府处理。”

    陈王氏少有的附和陈老实的话:“晚荣,这事体大呢,这么多人看着。万一漏出风声,那可怎么办?救到好人也还罢了。要是救到坏人,那还得了。”

    “娘,你放心,他不会是坏人。”陈晚荣把这人的脑袋扶起。问道:“娘,你还记得他吗?”

    陈老实歪着脖子一阵打量,嘀咕道:“好象在哪里见过?是在长安见过?”

    经他一提醒,陈王氏马上记起来了:“晚荣,是不是那个第一个买香皂的公子?”这人那天地表现挺抢眼的,陈王氏还有印象。

    “没错,就是他。”陈晚荣非常肯定。

    陈老实也记起来了,摸着额头:“晚荣。那天的事多亏了他。只是。就凭这一件事,也不能说他就是好人呢。”

    这话有道理。陈王氏附和道:“是呀,晚荣。”

    陈晚荣当然不会天真到只凭这件事就断定这人是好人,还综合了另外两件事,才这么认为。一件是陈再荣武考之后在校场之外给他说的话。另一件就是在“敬贤亭”上遇到窦基时,窦基身边有一个佩剑中年人,长得和这人很像。窦基的身份,陈晚荣已经知道了,只是不能说,那么这人和那个中年不是子侄也有很大的渊源,即使不是大好人,也坏不到哪里去。

    要是这人真和那个中年人有亲戚关系,陈晚荣要是不救,交到官府,那可是给陈再荣埋下了祸根,日后那人追究起来,即使有太子帮着,陈再荣也会很麻烦。

    当然,这些利害关系不能说,陈晚荣非常笃定:“爹,您放心,我说他是好人自有我的道理。只是,您不要问,我现在不能给您说。”

    这话不容置疑,陈老实不好再说什么了,迟疑着道:“晚荣,既然你要救,就赶快吧。”

    陈王氏的心细,想得更远,扫视一眼围在门口的雇工,很是担心的道:“要是有人说出去了,伤他地人赶来,那可怎么办呢?”

    人多嘴杂,要想保守秘密很困难。这些雇工都是乡下人,很朴实,也很善良,就是有一样不好,不够机灵,一个不好就要说漏嘴,那样的话,这人的仇家跟踪而至,麻烦就大了。

    这事不可不虑,陈晚荣走到门口,脸一板,以不可动摇的口吻道:“你们都听清了,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谁要是说出去,给我滚蛋!还他举荐的人,他的亲戚朋友,都得滚,听清了吗?”

    有了这连坐之法,他们就不敢不小心了,一出问题,那可不仅仅是涉及到自己的事情,还有亲朋,以后的口水话都足以让他一辈子不得安宁。

    乡下人心肠好,原本担心这人的安危,就是胆子小点,不敢说救他。陈晚荣打定主意要救人,他们打从心里赞成,无不凛遵。

    “去干活吧!“陈晚荣下令。雇工们领命,自去忙活。陈晚荣叫过肖尚荣,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去把血迹清理一下。记住,要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不要留。”

    这事关系重大。肖尚荣应一声,忙叫上几个人去忙活了。

    陈晚荣回到屋里,郑晴已经翻检过了。道:“陈大哥,你先给清理一下,用热水洗洗伤口,我去拿药。”

    青萼收起了玩闹之心,主动请命:“小姐,你帮着整理,我去拿吧。我知道放在哪里。”

    这办法不错,陈晚荣更进一步:“骑青花去。”这里离郑府不算远。主仆二人没有骑马,是走路过来地,陈晚荣才有这一说法。

    青萼应一声,快步出屋去了。

    清理伤口的事,陈晚荣就不在行了,好在郑晴于此颇有了解,要人打来一盆热水,把布浸湿,在伤口上小心的擦拭起来。

    伤口上地污血一清理掉,鲜血又流出来了。郑晴急得不得了。一个劲地埋怨:“这个青萼怎么这么慢?”

    “小姐,我来了。”青萼俏脸上挂着汗珠,不住喘息,冲进屋里。把手上的药往桌上一放,捡起一个瓷瓶,递向郑晴:“小姐,给,这是止血药。”

    郑晴接过,涂在伤口上,动作非常熟练。好象个老手。只可惜这伤口太长,差不多有一尺长,深入肉里,几可见骨。她的药虽好。一涂上去就给鲜血冲掉了。

    “这可怎么办?”郑晴以前只是治过小伤口,就没处理过这么厉害的伤口,一下子急了。

    陈晚荣安慰她道:“别急,再想想办法。”

    郑晴急得俏红红:“陈大哥,再不把血止住,他就要失血而死。我的药涂不上去,止不住血呀。”

    “小姐,我这就去请大夫!”青萼出主意了。

    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陈晚荣还没有赞同就给郑晴否决了:“不行呀。来不急了。要是没有清理伤口的话,去请郎中还成。清理了伤口,等到郎中来了,说不定就不行了。”

    污血有止血地作用,一清理掉,伤口又会出血,受过小伤地人都知道这点。她说地是大实话,这人失血不少,再失血的话,说不定真挂掉了。

    陈晚荣想了一下,道:“有办法了,把伤口缝起来。”

    缝伤口是现代医学常用地手段,但在唐朝却是属于骇人听闻的事儿,郑晴听得一愣:“陈大哥,怎么缝?有用么?”

    第一个问题是技术问题,第二个问题是见识问题。要是在现代社会这么问,会给人笑话。她的话却得到青萼和陈老实夫妇的赞同,都看着陈晚荣。

    现在不是探讨科学真理的时候,应该采取行动,陈晚荣也不多说道:“娘,我要针和线,给我拿点。”这东西找陈王氏是找对人了。

    陈王氏虽是不明陈晚荣的用意,也没有问,转身就跑走了。陈晚荣出去一瞧,火盆里地炭火还没有熄,把火盆移出来。

    拿着针线,陈王氏急急忙忙的回转,把针线递在陈晚荣手里。陈晚荣把针头放到炭火上去烤,等到烤得烫,这才移开,快步进屋。

    现在没有酒精,不能消毒,只能用炭火烤下,总比没有进行消毒强。把线穿在针鼻里,陈晚荣蹲下身,左手把伤口捏在一起,右手里的针对着肉皮就刺了进去。

    这种事情对于现代人来说很正常,可看在唐人眼里,那是不可理喻的事情,郑晴忙拉住陈晚荣:“陈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呢?”忽闪着眼睛,打量着陈晚荣。

    “你还嫌他不够疼么?”青萼话里已是埋怨。

    陈老实搓着双手,提醒道:“晚荣,那是肉,会疼的。”陈王氏虽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在疼痛和性命之间进行选择,答案是明摆着的。陈晚荣顾不得多说,一针刺下去,从肉里穿过,线上立时血迹斑斑,好不骇人。郑晴吓得啊的一声尖叫,不忍心的扭过头去。青萼赶紧把眼睛闭上。陈老实和陈王氏扭过头,不敢看一眼。

    郑晴虽是害怕,又是好奇,手指留出一条缝隙,从指缝中看见陈晚荣拿着针钱,在这人地伤口上一针一线的缝着,动作生涩。一点也不熟练。

    陈晚荣没见过医生缝合伤口,更没有亲自动手缝过,现在自己不动手。还能有谁动手?郑晴虽懂岐黄之术,她这个唐人连这概念都没有,自己好歹还知道“缝了几针”是什么意思,只能着落在自己身上了。

    听说是一回事,动起手来又是另一回事,陈晚荣一针刺下去才知道做这事地心理压力有多大,大得让陈晚荣喘不过气,仿佛身上压着千斤重担似的。要是有人能代劳,陈晚荣宁愿跑出十里八里远。

    没有经验,陈晚荣只能摸着石头过河,缝一针是一针了。才缝了几针,就紧张得头上直冒冷汗。一只洁白地素手握着一块香帕,正是郑晴用自己地手帕给陈晚荣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影视剧中看见那些医生动手术都要护士帮着擦拭汗水,陈晚荣居然成了其中的一员,还真想不到。所不同的是,医生缝伤口已经习以为常了,在他们眼里伤口和衣服上的口子差不多。陈晚荣第一次做来,这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任由郑晴帮着擦拭汗水,陈晚荣一点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就是陈王氏此刻也没有另类想法,也是认为应该如此。

    在郑晴的帮助下,陈晚荣一针一针地缝着,等到缝完,身上地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要不是郑晴帮着,光是这汗水就让他睁不开眼。

    打量一眼伤口,陈晚荣这针线功夫实在是不堪入目。一针长的一针短,一针深地一针浅,要是现代医生就他这点水准的话,还不知道出多少人命。

    放下针线。陈晚荣有快瘫倒的感觉,真想找一张床大睡一觉。郑晴爱怜的打量着陈晚荣,忙扶住他。在郑晴的搀扶下,陈晚荣向门口走去,来到门口,猛吸几口凉气,这感觉是太舒服了。

    “郑姑娘,这药是涂上去么?”陈王氏拿着瓷瓶。问起来。

    郑晴涂药是好手。只是现在一门心思在陈晚荣身上,这药总得有人涂。陈王氏打算担任起这一角色了。

    “是呀,伯母。涂均匀就行了。”郑晴提醒一句。

    陈王氏坐在床沿上,要陈老实帮忙把用湿布把伤口上的血污清理一下。这才用手指抹着药物,涂在伤口上了。伤口给缝上了,鲜血不会再把药冲走了,很轻松就涂上去了。

    郑晴回头一望,问道:“伯母,能涂上么?”

    “行了,郑姑娘放心,不会有事。”陈王氏头也没抬。

    郑晴和青萼一左一右的轻扶着陈晚荣出了屋,让陈晚荣坐在椅子上。郑晴很是爱怜的问道:“陈大哥,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就是这血腥味让我难受!”陈晚荣这辈子第一次接触到如此之多地鲜血,血腥味熏得他胃子直翻滚。

    郑晴吩咐道:“青萼,快去倒点酒来。”

    青萼应一声,去屋里倒了一碗酒,端着出来。郑晴接过,递在陈晚荣嘴边,柔声道:“陈大哥,酒可以镇恶心,你喝点,就会好受些。”

    要是胃里翻滚难受的话,喝几口酒下去,就会好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陈晚荣张开嘴,郑晴小心的灌了几口,这才把碗放到一边。

    酒一下肚,这血腥气淡多了,陈晚荣这才长舒一口气。青萼端来一盆热水,放在跟前,轻声道:“把手洗一下。”这次没有叫聪明人,很是难得。

    陈晚荣双手沾满了鲜血,洗下手正好。不经意间看见郑晴手上有不少血污,提醒道:“你先洗。”

    郑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污,浅浅一笑,放在水盆里把手洗干净。陈晚荣这才双手浸入,洗了好一阵。提起双手,在鼻子前一闻,不住呲牙,仿佛那难闻的血腥味仍存似的,其实这是心理作用。

    “快去换件衣衫。小姐也要换。”青萼提醒一句,端着水盆去倒血水。

    陈晚荣一瞧,只见郑晴衣衫上沾着不少血污。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更狼狈的是,出了这么多汗,衣衫都湿了,穿在身上怪不舒服。

    “去换换!”陈晚荣叮嘱一句,郑晴轻点螓声,嗯一声,进屋去换衣衫了。

    陈晚荣回到屋里,换好衣衫,打开门一瞧,只见郑晴已经换好衣衫,端着一盆热水站在门口:“陈大哥,洗洗脸。”

    出汗不少,洗洗脸太应该了,陈晚荣打从心里高兴,这么心细的人儿倾心于自己,在哪里去找,无比幸福的接过热水,回到屋里。

    郑晴跟着进来,脸上洋溢着喜色,夸奖起陈晚荣:“陈大哥,你好厉害哦!这法子很管用,现在已经不流血了。这是外伤,换几次药,好好将息将息就行了。”

    陈晚荣一边洗脸,一边道:“不行,还得给消毒。”

    郑晴吃了一惊,失声问道:“陈大哥,他中毒了?我怎么没瞧出来?”

    陈晚荣解释道:“他没中毒,只是我用地针和线不太好,是缝衣衫用的,不洁净,要是不给消下毒,说不定会引起伤口炎溃烂。”

    郑晴惊讶的张大眼睛:“陈大哥,你要怎么做?”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六十五章 妙手怯毒

    陈晚荣的顾虑并非多余,也是很有必要。缝合伤口用的针线是缝补衣衫用的,不是医用的,更没有消毒,伤口感染的几率不小。伤口炎化脓都是轻的,要是引起迸症,问题就麻烦了,这消毒是很有必要。

    “做点酒精。”陈晚荣说出想法。

    要不是少根冷凝管,直接用蒸馏酒清洗伤口就是了,就这一根管子使得陈晚荣不得采取另外的办法。在火盆里加些木炭,用扇子扇旺,放到瓷板下面,把沸石放些在上面烘烤。

    再抱出一坛酒,倒了一大碗,再把坛口封起来。郑晴玲珑心,已经猜到陈晚荣要做什么,很是惊喜的问道:“陈大哥,你可是要做烈酒?烈酒擦伤口的效果不错哦。”

    她说的烈酒就是我们现在说的高度酒,只不过陈晚荣要做的酒精其度数比起她做的要高很多。笑道:“是呀。烈酒可以消毒,用来擦洗伤口正好。”

    “陈大哥,这要怎么做?”郑晴眨巴着妙目,打量着陈晚荣,很是期待。

    青萼走过来,站在郑晴身边,看着陈晚荣没说话,却是一脸的企盼。

    陈晚荣说出计划:“先,得把酒过滤一下,把里的杂质除掉。”唐朝的酒里面含有细碎的米粉,是应该清理一下。“我去找布!”青萼自告奋勇,小跑着去了。

    郑晴甩一下句:“我去拿盆子。”迈着轻盈的步子,飞快的去了。

    不一会,两女回转,郑晴把盆子一放,帮着青萼裁麻布。裁下两块麻布,叠在一起。铺在盆子上,二女一齐出手,按着布角。

    陈晚荣端起酒碗,缓慢的把酒倒在麻布上。一阵哗哗的响声响起,酒水流到盆里,麻布上出现不少细碎的米粉。

    郑晴特别兴奋,出主意:“陈大哥,既然要做,就多做点呢。^^小说⒌20^^今天用了,明天还要用。”

    青萼马上附和:“就是嘛!不要老是做。一次做够。不很好么?”

    这话有道理,陈晚荣心想也是这个理,即使用不完还可以派上其他用场,可以用来做乙醚,抱起酒坛,对着麻布缓慢地倾注起来。直到倒了半坛,这才罢手。

    把麻布揭起一瞧,原本有些浑浊的酒浆已经清澈多了,过滤的效果很不错。

    “陈大哥。接下来该怎么做呢?”郑晴心急的问起来。烈酒地功用她最是明白,只是无法做得更多,现在有办法做出来。她当然是不急也得急了。不能怪她,任谁处在她这种情况下,都会心急的。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陈晚荣笑道:“把冷好的沸石放到里面就成。”

    陈晚荣的话音一落,青萼率先一步跑出去,等她回来,手里的钳子夹住一块沸石,就要往盆里放。却给郑晴一把夺了过去:“给我!”

    一向护着郑晴的青萼却是不依:“小姐。你干嘛抢人家地?”

    郑晴冲她吐吐香舌,螓一偏。很是调皮地道:“不抢你的,还抢谁的?”把沸石小心的放到盆里。

    陈晚荣端起盆子,出了屋,来到瓷板旁边,把盆子放了下来,捡起冷好的沸石,轻轻放在盆里。放了十几块下去,陈晚荣这才停手。

    二女脖子伸得老长,圆睁着眼睛,打量着盆里。青萼一脸的迷茫:“这没什么变化呢?”

    “有了。”郑晴的观察力强,指着盆子提醒道:“你瞧,酒少了些。”

    青萼仔细一瞧,可不是嘛,酒已经少了些,只是不太明显,不注意看现不了。很是兴奋的道:“再加,多加点。”

    陈晚荣和她开玩笑:“聪明!”

    这是反话,言外之意是说她太笨,青萼如何听不出来,反唇相讥:“就你聪明!”

    郑晴怕他们闹得太厉害,忙岔开话题:“青萼,这急不得,得慢慢来。**小说***要等沸石充分吸水之后,才能再放。”跟着陈晚荣折腾了几天,学到不少诀窍,是个好学生,进步不小。

    青萼终于明白陈晚荣取笑的原委了,给了陈晚荣一个大白眼,瑶鼻中轻哼一声,头一偏,不理陈晚荣。

    “晚荣,你在做甚呢?”陈老实快步过来,伸长脖子一瞧,盆里除了清清地酒浆,什么也没有。很是不解的打量着陈晚荣:“晚荣,你把石头放到酒里做甚呢?你给石头喝酒么?这也太笨了!”在他想来,这事很是好笑,老脸上满是笑意。

    自从陈晚荣“出息”以来,陈老实第一次当面说陈晚荣笨,可见对此事难以理解到哪种程度了。

    郑晴和青萼听得想笑,不能笑,只有憋着。郑晴笑盈盈的打量着陈晚荣,青萼捂着嘴巴,冲陈晚荣轻笑,她们地意思是在说,看你怎么解释。

    陈晚荣实话实说:“爹,我们在做酒精,不是请石头喝酒。”

    “酒精,那是甚呢?”陈老实又迷糊了。

    陈晚荣正要给他解释,只听陈王氏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老头子,叫你去叫晚荣过来看看,你又在做甚呢?叫个人也叫不来,老大不小的了,真没出息。”

    陈老实这才记起是为正事来的,见着稀奇事竟然忘了,一拍额头,很不好意思的道:“晚荣,你娘叫你去看看。好象好些了。他话还没说完,陈晚荣已经走了老远了。郑晴紧跟着陈晚荣,青萼主动留下来照看酒精。

    “晚荣,你快快瞧瞧,是不是好些了?脸上有血色了。”陈王氏冲进屋的陈晚荣汇报起来,脸上洋溢着喜色。她心肠好,这人好转的话,是打心里高

    走到床边。陈晚荣一打量这人,原本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虽然不太明显,不注意看地话看不出。这毕竟是好转地征兆。

    郑晴对此道懂得可比陈晚荣多了,非常肯定地道:“伯母,你放心,他已经好多了。都是外伤,不碍事地。只要将息一段时间,吃些补品,就好了。”

    “有郑姑娘这话。我就放心了。”陈王氏很是高兴。古道热肠的品德体现出来了:“老头子,你照看着,我去厨下给熬点粥。”

    五谷养人,这人醒转,要是能喝点粥,对他大有好处,这是正理,陈老实也有一副好心肠,很是支持:“晓得啦。婆娘!把肉剁碎,一起熬。要熬烂一点。”

    “还要你说!”陈王氏甩下一句,快步离去。

    陈老实走到床边。打量着这人,道:“多好的一个公子,这么俊俏!晚荣,你去忙你地,这里有爹呢。”

    “爹,您守着,我去做事了。”陈晚荣转身出屋。郑晴自然是要跟着的。

    回到原处,只见青萼已经把沸石换了一轮。盆里的酒又少了些。接下来的事情非常简单。只需要把沸石反复放进去就成,几次反复下来。酒味更加浓了。

    “都是酒,怎么现在酒味这么浓呢?”青萼眨巴着凤目,不解的问,眼睛不期然的盯着陈晚荣,等陈晚荣给出答案。

    她老是和陈晚荣作对,很少有如此求助的时候,这说明她对陈晚荣已经非常钦佩了。

    这话正是郑晴心里所想,妙目含情,打量着陈晚荣。^^小说⒌2

    纯酒精地挥性很强,只是酒精能以任何比例与水互溶。先前地浓度低,挥性低,空气中的酒精少,酒味自然是不浓了。经过几轮吸收,水份减少,浓度升高,挥性增强,这酒味必然浓烈。

    真要按照严格的化学解释的话,郑晴二女必然会听得云山雾罩的,陈晚荣略一思索,用最简单的方法释疑:“酒用火来煮,这酒味就更浓些,这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采取的方式不同而已。”

    煮酒时,温度一升高,酒精挥加快,空气中的酒精增多,闻起来更香。两种方式地结果都相同,只是方式不同。这比喻很易懂,青萼身为丫头,就没少煮酒,一听这话恍然道:“哦,原来是这样!”

    又反复了几次,郑晴把沸石夹出来,青萼忙拿起冷却好的沸石,准备放下去。陈晚荣叫停:“不要放了。”

    “怎么不放了?”青萼想也没有想,脱口问道。

    陈晚荣用鼻子一嗅,道:“差不多了。”

    消毒用的酒精是有浓度限制地,不是随便什么浓度都行,百分之七十的酒精对细菌的杀灭效果最好。现在没有检测条件,陈晚荣只能用鼻子来闻了,不敢说很准确,至少这浓度已是百分之七十左右,可以用了。

    “就这么完了?”青萼很不甘心。

    郑晴轻嗅一下,赞道:“好浓烈的酒香!”

    找来一个酒瓯,陈晚荣满满装了一瓯,盆里还有不少。略一沉吟,这一酒瓯足够消毒十次八次的,剩下来的可以做成无水酒精,用来做乙醚,道:“再放。”郑晴二女等的就是这话,手忙脚乱的把沸石放到盆里。

    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份医用酒精,要是有蒸馏设备地话,完全可以通过蒸馏制备,只是目前这条件,只能借助沸石了。

    陈晚荣拿着酒瓯进屋去了,只见陈老实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人,目光柔和,不乏怜爱。

    “晚荣,你拿酒瓯做甚呢?”陈老实从这人身上收回目光,打量着陈晚荣,不解的问道:“你要喝酒?也得整两个菜。”

    他地想象力不错,就是驴唇不对马嘴,陈晚荣忍住笑道:“爹,不是啦。我是给他消下毒。”找到一块干净的布片,握在手里,坐在床边,把酒精倒些在布片上。

    郑晴提醒道:“陈大哥,小心点,不要弄疼他了。”

    酒精弄在伤口上不是疼不疼的问题,是很疼。她是好心。只是不明白酒精的功效,陈晚荣没有解释,而是顺着她的意思应一声,小心的把布片在伤口擦拭起来。

    才擦了几下。这人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脸上开始抽搐,不住扭曲。陈老实看得不明所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郑晴可是行家,一看就明白原委,声调提高了许多:“陈大哥,你轻点。弄疼他了。”

    陈晚荣笑道:“酒精擦在伤口上。很疼地!这是没办法的事。”

    郑晴原本还要再说,听了最后一句话,只好不说了,很是紧张的看着陈晚荣,眼里满是焦虑之色。

    这人的右手突然翻出,一把抓住陈晚荣地胳膊,陈晚荣只觉给一道铁箍箍住一般,几欲断裂,疼得直裂嘴。要不是为人硬气,肯定是大声呼疼了。

    他这是疼痛之下的条件反射,抓到什么就是什么。这反应陈晚荣能理解,只是使这么大的劲,就让人受不了。

    郑晴忙扑上来拉,陈老实也看出不对劲,抓住这人的手指使劲掰,一点用处也没有。

    正在三人手足无措之际,这人倏的睁开睁,瞪着陈晚荣。厉声喝道:“奸人。你还敢做恶!”声音不小,震得陈晚荣耳朵嗡嗡直响。

    “快放手。我们不是奸人!”郑晴娇喝一声:“我们是在给你治伤,你别会错意了。”

    这人的神智已经清醒过来,一打量之下,只见一个大美人,一个老头子,一个年青人,很是关爱的瞧着自己,他们要是奸人地话,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轻开手,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是故意的,多有得罪,请原谅。”

    他是下意识的,陈晚荣虽是疼得难受,也不能怪他,咬牙忍住疼:“没事,一点小误会。”

    这人打量着陈晚荣,再看看陈老实,眼里射出惊喜之光:“是你们!”言来颇为惊喜。

    陈晚荣知道给他认出来了,笑道:“是我们。三月三那天,多亏你援手,我不敢忘记。”卖香皂那天,这人道破冯世才的身份,算是一份援手之情不过份。

    “些微之劳,陈兄不必往心里去。”这人挣扎着坐起道:“陈兄高情,王少华这里谢过。只是王少华身处险境,不便久留,就此别过。”

    陈晚荣忙拦住道:“王兄言重了。王兄,请恕我直言,以你现在的伤势,出去的话会更危险。”

    王少华想也没有想道:“陈兄所言极是,只是我不能连累陈兄。我要是在这里,会给陈兄带来祸端。”

    这事陈晚荣早就想过了,笑道:“王兄不必顾虑,我已经救了你,就好人做到底,治好你的伤再说。”

    “陈兄高情厚谊,王少华没齿不忘!”王少华仍是坚持己见,想了想这才道:“陈兄不知道要杀我的是什么人,他们的势力庞大。我要是现在离去,陈兄也就脱离了危险。当日长安,我不过是说句话罢了,陈兄今日救我,早已回报了,陈兄不必再放在心上。”

    他还以为陈晚荣救他是因为他当日在长安帮个陈晚荣地小忙,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陈晚荣笑道:“不瞒王兄,我救你不完全是因为这事。”

    王少华有些好奇了,问道:“请问陈兄,这是为何?”

    陈晚荣笑道:“是因为窦基。”

    “窦基?”王少华眉头一皱,一下子愣住了。

    陈晚荣提醒道:“窦基身边有一个武士,和王兄颇有几分神似。”

    王少华恍然大悟,笑道:“那是家父!家父蒙窦公子不弃,招为侍卫。”打量着陈晚荣,不再说话。陈晚荣轻轻点头,也不说话。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是怕家父为难令弟?”王少华摇头道:“陈兄顾虑得是,这是父子之情,若是陈兄不救我,家父他日必将为难令弟,即使太子也不好阻止。不能明着来,使些绊子总是会的。”

    顿了顿安慰陈晚荣:“陈兄尽管放心,家父虽是溺爱在下,还不至于如此。更何况陈兄已经施以援手,家父只会感激。陈兄,就此作别。”作势就要下床。

    陈晚荣拦住王少华,笑道:“王兄请勿多虑。先前我救你,是有这种考虑,是想再荣少受些羁绊,现在我没有这想法了。我还救定你了!”

    这说法有点新鲜了,王少华不明其意,愕然问道:“这是为何?”

    “你是好人,要是我不救你的话,我岂不是成了坏人?”陈晚荣掷地有声地道:“我别的不敢说,还不至于不救好人!”

    陈晚荣的话没有豪言壮语,更没有万般保证,很朴实,却有一股让人不能不敬的力量!王少打量着陈晚荣,一脸的惊诧,不知如何说话是好。

    郑晴妙目含情,打量着陈晚荣,一脸的幸福。要是能与如此有情有义,有担当的人长相厮守,夫复何求?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六十六章 危机迫近

    “王公子,你就安心养伤,不会有事。出了事,有晚荣呢。”陈老实虽是安慰王少华,却陈晚荣充满着信心。陈晚荣如此出息的儿子,哪个做爹的能没有信心呢?言来无比自豪。

    陈老实的话朴实无华,却很真诚。陈晚荣一脸的坚定,让人不忍拒却,王少华沉吟一阵,点头道:“既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兄此恩此德,王少华终生不忘!”

    “这是我该做的,王兄不必往心里去。”陈晚荣活动一下胳膊,疼痛已经减轻多了,笑道:“王兄,我这里有点药,涂在伤口上会有些疼,还请王兄见谅。”

    王少华也很硬气,笑道:“陈兄尽管放心,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把衣衫撩起,露出伤口:“陈兄,请吧。”

    陈晚荣把酒精倒些在布片上,小心的在伤口边上擦拭着,酒精慢慢渗入伤口。这疼痛就象火烧火燎一般,难忍难捱,王少华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好在人够硬气,硬是一声不吭。

    直到涂完,陈晚荣把布片放到一边,把酒瓯放下。余痛仍在,王少华却是谈笑自若:“陈兄,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是酒吧?”

    这么浓烈的酒味,只要鼻子不是有问题都能闻到,陈晚荣点头道:“是酒。”

    王少华的鼻子很不错,微一嗅道:“陈兄,你这酒好象与喝地酒不同。酒味浓多了。”

    百分之七十的酒精,其挥性很不错了,这酒味自然是浓烈些。他能闻出来一点不奇怪。把清酒和老酒放到一起,哪个酒味更浓,这不消说了。

    郑晴对陈晚荣的事很上心,接过话头道:“这是陈大哥专为你治伤做地酒,涂在伤口上可以消毒,能减少伤口炎化脓。”

    “不错,有一种清凉感!酒居然有这等妙用?”王少华难以理解。酒涂在伤口上,一开始是很疼。疼过了就有一种清凉感,很舒服。

    他要是知道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给酒精消毒的人的话,会更加荣幸了。

    陈晚荣给他解释一句:“酒是一种很好的消毒药水,只是需要把浓度提得高些就成。”

    “多谢陈兄,真是好手段!”在王少华的心目中,酒是用来喝的,用来清洗伤口这事还是头一回听到,要不惊奇都不行。

    青萼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聪明人,好象不吸水了哦!”

    陈晚荣一听就知道青萼已经把酒精制备成无水级别了,这可是一大技术创举。心里一高兴,告声罪,快步离去。王少华听青萼说得很惊喜,好奇心起,就想跟着出来看个究竟,却给陈老实拦住了:“王公子,你歇着。”

    王少华一动,带得伤口生疼,只得躺下来,见身上的衣衫虽是一袭粗布衣衫。却很干净,是陈老实夫妇给他换地。他的身材高大,借了一个雇工的旧衣衫给他换上。陈晚荣很是感激的看着陈老实:“谢伯

    陈老实真心救他,没有图报之心。一听这话不由得手足无措:“王公子说甚呢,不用谢,不用谢!”

    陈晚荣一出门,就给郑晴一把拉住了,郑晴轻声问道:“陈大哥,窦基是什么人?你和王公子打的什么哑谜呢?”在敬贤亭见到窦基时,郑晴也在,这个窦基宛如一颗耀眼的星星。光芒四射。却又很神秘。

    适才两人对视,其实是一个哑谜。只有陈晚荣和王少华明白。郑晴冰雪聪明,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机会问,现在终于逮住机会了。

    陈晚荣在她耳边嘀咕几句,郑晴妙目圆睁,愣了好一会才很生涩的道:“窦基居然是……”陈晚荣轻轻点头。郑晴惊奇不减的分析起来:“照这么说,陈大哥救的岂不是……”

    点点头,陈晚荣压低声音道:“窦公子的父亲服食丹药多过,中了毒,医治无效,他心里一急,出来散心,没想到遇到我们,才有后来之事。”

    打量半天陈晚荣,郑晴很是钦佩地道:“陈大哥,你真谦逊!你立了这么大的功,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更没对人说起。要是换个人,早就不知道说了多少回呢。”

    说得没错,这事可是光宗耀祖的事,陈晚荣只字不提,要她不钦佩都不行:“陈大哥,能认识你,真是幸运!”一脸的幸福,向陈晚荣身边靠了靠。

    其实慢性铅中毒在现代社会解救手段更多,更有效,陈晚荣只是根据唐朝实际情况开出了“食物疗法”,和现代社会的医疗手段比起来,根本没法比,就是想吹嘘也不好意思,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很谦逊的人。

    青萼不知两人在说正事,还以为两人咬耳朵在说肉麻的情话,不住裂嘴,一副肉麻模样。郑晴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轻斥道:“别胡思乱想。”

    “小姐,我想什么了?”青萼眨巴着明亮的眼晴,捉狭起来。

    郑晴哪会不明白她的用意,是想要自己亲口说出来,在她胳膊上轻拧一下,问道:“都做好了?”

    机心给郑晴识破,青萼吐吐舌头,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是不吸水了。”看着陈晚荣,是要他来作结论。

    陈晚荣把沸石一打量,比较干燥,正式给出结论:“好了。我去找个东西来装。”回到屋里,找到一个空酒瓯,把酒倒在碗里,再倒在酒瓯里,差不多快满了。还不错,足够做一次麻醉剂试验了。

    “陈大哥,我们现在就来做麻醉剂。”郑晴兴致不减。出主意了。

    她地主意立即得到青萼的附和:“对呀。今天做了这么多,不如干脆做完。”

    有硫酸有无水酒精,要做麻醉剂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今天有王少华这事,还得处理其他的事情,不能再做了。陈晚荣摇头道:“改天吧。我得去做点事。”

    郑晴问道:“陈大哥,你又有什么好玩地事?能给人家看看么?”凤目含情,很是期待。

    陈晚荣笑道:“不是做这些东西,我得去看看尚荣有没有把血迹清理干净。以王兄地话来看,伤他的人势力不小,我得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就算现了也不见得能对付,不过做到心里有数到时应付起来免得手足无措也是好的,郑晴先表示支持:“陈大哥,你想得真周到。要不,派几个机灵的人出去,就当是买东西,要他们留心一下就成。”

    这主意不错,陈晚荣点头道:“就依你。”找到肖尚荣,问道:“尚荣,事做完了么?”

    虽然没有明确说是什么事。肖尚荣机灵人也知道是在问血迹:“哥,你放心好了,都处理了。哥,你去看看。”

    陈晚荣还真想去查看一下,道声:“好啊。”和肖尚荣肩并肩的来到门口,仔细查看起来,肖尚荣做得不错,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很是满意:“做得不错。尚荣,你带几个人出去看看。留心一下,在这附近有没有可疑人物。”

    肖尚荣的心思挺灵敏,不等陈晚荣出主意,已经主张:“哥。我带几个人去买东西吧。”

    和郑晴的主意不谋而合,陈晚荣很是赞赏:“就这样。”

    肖尚荣当即挑了几人机灵地人,装作买东西出去了。

    送走肖尚荣,陈晚荣回转,郑晴迎上来问道:“都安排好了?”

    陈晚荣嗯了一声,只见陈王氏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定是给王少华熬地粥好了,迎上去道:“娘。我给送去吧。”

    她可不知道陈晚荣另有打算。陈王氏笑呵呵地道:“晚荣,还不都一样么?”嘴上如是说。心里对陈晚荣的关心着实高兴,依言把托盘递给陈晚荣。

    陈晚荣能瞒过陈王氏,却瞒不过冰雪聪明地郑晴,郑晴蹭过来,她的用意再明白不过了,就是想跟着去听听。王少华的身世陈晚荣已经说给她知道了,显赫一时,居然敢有人伤他,其来头不小,要她不好奇都不行。

    不过陈晚荣的见机更快,不等她说出来,先一步道:“娘,郑小姐有好多话要给您说呢,您有空吗?”

    郑晴知道陈晚荣是在支走她,心里不以为意,又不能不顺着陈晚荣的话说下去:“是呀,伯母,我一直想跟您说说话,您老是很忙。”

    陈王氏把陈晚荣看看,再看看小鸟依人般的郑晴,还以为她是要找自己谈婚论嫁,这可是陈王氏乐意听地,笑得眼纹都不见了:“好好好。郑姑娘,我现在没事,你有甚话对我说?走,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说。”瞄了陈晚荣一眼,意思是说你瞧媳妇没过门,先亲近公婆,多好的媳妇。拉着郑晴,笑呵呵的去了。

    陈晚荣之所以要支走郑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男人与男人说话更加方便,没有什么顾忌,要是有她在场,说不定王少华有话就不说了。

    端着托盘,陈晚荣进了屋,只见陈老实坐在床沿上和王少华谈得正欢,一脸的笑容,好象捡到宝贝似的,格外高兴。

    把托盘放下,陈晚荣端起粥,递给王少华道:“王兄,这点粥你先用了,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谢谢陈兄!”王少华对他这无微不至的关心很是感动,真诚道谢。

    “客气!”陈晚荣谦逊一句,道:“爹,你去木工坊看看,盒子做得怎么样,供不供得上?”

    陈老实头一昂,胸一挺,声调都提高了许多:“晚荣,你还信不过王师傅么?有他在,绝对不会有问题。”

    这是支他走。陈晚荣要和王少华谈事情,他却不明白。不过,王少华是个精明人。已经听出言外之意了,笑道:“伯父,香皂挺抢手,这盒子需要得也挺多,多一个人看着总是好地。伯父,我不太会说话,您不要往心里去。”

    “很会说话,哪里是不会说话了。王公子,你真谦逊!王公子,你歇着,那我去了。”陈老实站起身,告声罪,出门去了。

    陈晚荣过去把门拴上,走过来瞧着正在喝粥地王少华,不言不语。王少华看着郑陈晚荣不说话,两人绿豆对王八,对上眼了。

    过了一会。王少华最先忍不住了,率先打破沉默:“陈兄有话尽管说,要是我知道,一定如实奉告。”

    “言重了,不敢。”陈晚荣一点变化也没有,淡定自若:“我有两个问题,还请王兄相告。”

    王少华礼节性的道:“陈兄请讲。”

    “第一件,王兄从长安来,可知再荣近况如何?办差可是顺意?”陈晚荣很是关心陈再荣地情况:“自从他去了东宫,无一字之音传来。爹娘都挺挂念他。若王兄知晓,请告知,以慰父母之心。”

    王少华并没有马上回答问题,而是夸赞起来:“令弟真是幸运。能有陈兄这样的兄长关怀,让人眼热呢。”

    “过奖了!”陈晚荣谦逊一句。

    王少华接着道:“据我所知,令弟机警过人,武艺高强,弓马娴熟,深得太子赏识。每天早上陪太子练剑,骑射弓马,东宫地人都称赞他。”

    陈再荣的优点不少。人很机灵。对太子又忠诚,李隆基赏识他在情理中。只是每天都要陪太子练剑。练习武艺弓马之技,就不是一般臣子能有的荣幸了,也不是赏识二字所能说明得了的。这意味着陈再荣前途无量,陈晚荣尽管于功名不热心,也是代他高兴。

    “谢王兄见告。”陈晚荣抱拳行礼。

    王少华抱拳回礼,不等陈晚荣问话,先行说出来:“近日有一伙匪人在宁县附近活动,很是猖獗,骗人钱财,抢劫民女,我是奉命前来查探。陈兄,我奉谁人之命想不必说了吧?”

    陈晚荣点头赞道:“王兄真是聪明过人,把我的问题猜出来了。能惊动他的人,想必势力极大,不会是那边地人?”

    没有明说那边是哪边,王少华也明白,轻轻摇头道:“有些关系,但不是那边的人。是公主身边一个方士地师兄弟,在这一带胡作匪为。”

    太平公主权倾天下,她要达到目地,可以通过权势,犯不着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伎俩。是她身边人地狐群狗党胡来,那就很正常了。

    “王兄找到他们打算怎么做?”陈晚荣问道。

    王少华想也没有想,道:“自然是格杀勿论!这种人只会为匪作歹,祸害百姓,留之无益。陈兄不必顾虑,即使公主知道了,只会说杀得好,不会怪罪。”

    他先一步把陈晚荣要问的话说出来,这份反应让人叹服。说得不错,这事即使太平公主知道了,也不会怪罪,说不定反倒要赏赐一番。毕竟她要的是天下,而不是匪徒,不会容忍有人如此乱来。这见识让人叹服,陈晚荣笑道:“高见!王兄查探得如何了?”

    “都是些高来高去的人物,行踪诡秘,很难现。我费了不少手脚,方才找到他们的老巢,不幸地是给他们打伤了,要不是陈兄相救,势必难以幸免。”王少华再次抱拳相谢:“谢陈兄救命之恩!”

    陈晚荣抱拳回礼道:“王兄言重了。请问王兄,他们都有些什么手段?”江湖骗术千奇百怪,让人防不胜防,陈晚荣尽管知道一些,还是好奇。

    王少华整理一下思路,这才道:“说起这些匪徒,那手段真是骇人听闻,先是踩点,找准有钱人,把他们的亲人弄得病,然后再出面医治。还真有些手段,既不放毒,也不打人,却能让人病倒,这手段非同小可。”

    把病人治好有难度,把好人整成病人就容易多了,不一定非要下毒打人。王少华接着道:“然后他们放出风去,说某某神仙可以治病,菩萨心肠,治病不收钱。陈兄,你想啊,这么大的恩惠,那些苦主,能不给钱么?再三恳切之后不可得,只能捐香火钱了。一而再,再而三,数次捐下来,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千两。”

    这手段是很高明,陈晚荣打从心里赞叹。王少华非常气愤的道:“最让人恨的是,明明是坏人,在苦主眼里,他却是济世良医,是活神仙。那个抓蛇妖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好,把蛇妖的魂魄收在纸上,烧得吱吱叫,让人心惊胆颤。”

    陈晚荣打断他的话头,问道:“可是有一个刘神仙?”

    “那就是元凶!”王少华很是奇怪的问道:“陈兄,你怎么知道?”

    孙正平不就是一个冤大头么?陈晚荣正要解释,只听肖尚荣很是焦急地道:“哥,你快来,有人在门口闹事!”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六十七章 智擒匪徒

    “我这就来。”陈晚荣对王少华道:“王兄,你安心歇着,我去看看。”

    王少华挣扎着要坐起来,陈晚荣按住:“王兄放心,我还应付得来。”

    打量着陈晚荣,陈晚荣一脸的自信,毫无惊慌之态,王少华轻轻点头,叮嘱一句:“陈兄,小心。”

    陈晚荣点点头,拉开门,只见肖尚荣一脸的惊怖,不等陈晚荣问话,压低声音道:“哥,有三个男子,穷凶极恶的,想硬闯进来,我叫人挡在门口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闯民宅,胆子的确是太大了,陈晚荣于他的处置很是满意,道:“我去看看。”快步而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吵闹声:“你敢打人!你敢打人!”接着就是啪啪声响起,还有惨叫声,正是一个雇工给打了。不是别人,是王守义。

    陈晚荣怒从心起,大喝一声:“住手!”

    雇工们对陈晚荣很有信心,一听他的声音,无不上喜上眉梢,自动让出一条路来。陈晚荣来到前面一瞧,三个男子,一个矮胖,一个瘦高,一个猥琐,各有特点了。

    矮胖男子脸上有几道刀疤,看上去很吓人,眼里闪着凶光,把手里的王守义扔掉,右手还给了一个耳光,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王守义捂着脸一个劲的叫疼,趔趔趄趄,摔倒在地上。肖尚荣忙上去扶起来。

    矮胖男子双手抱在胸前。眼里闪着凶光,打量着陈晚荣,很是不屑地问道:“你就是掌柜?让我们进去。”

    陈晚荣不动声色。反驳道:“这是我的家,我想让你进就让你进去,不想让你进去,你别想进去!”

    猜琐男子冷笑一声:“少废话,要是不让我们进去,休怪老子无情。你这点骨头,还不够给老子嚼的呢。”舌头一吐,猩红如蛇地舌头。一副吃人模样。

    几个胆子小的雇工吓得不住后退,他得意的冲陈晚荣一笑,右手按在剑柄上。

    陈晚荣冷哼一声,不为所动:“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行凶打人,这帐我还没跟你算。”

    矮胖子嘴角一扯,都快裂到耳根了:“你怎么算?老子打的!”右手拍着胸脯,一副穷凶极恶模样。

    陈晚荣正要说话,只觉衣袖给人一扯,回头一瞧。是郑晴来到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陈大哥,你拖住他们,我去报官。我骑青花去,很快就回来。”报官是一个不错的主意,青花脚程快,来回不过一忽儿功夫。

    摇摇头,陈晚荣轻声道:“不用,我们抓住他们再说。”

    三个男子站在当地,凝重如山。挎刀带剑的,不用想都知道是好手,这些雇工人虽多,没有一个人会武功。真要打起来,即使抓住他们,也会负出不小的代价。筋断骨折都是小事,打出人命就麻烦了,要是陈再荣在这里的话,还有可能。

    郑晴尽管对陈晚荣有信心,这种事太难以想象,提醒道:“陈大哥。最好不要动手。他们都带有武器。还是好手。”

    动起手来,绝对讨不了好处。说到点子上了。陈晚荣笑着摇头,道:“放心,我不会拿鸡蛋去碰石头。”

    两人正咬耳朵间,那个一直没有说话地瘦高个,一双眼睛满是色光,在郑晴修长的身材上溜来溜去,不住吞口水,恨不得把郑晴吞下去。

    郑晴脸一红,躲到陈晚荣身后去了。陈晚荣瞧得心头火起,轻声安慰道:“别怕。”郑晴轻轻点头。

    “让我们进去搜,不让你就死!”瘦高个刷的一下拔出腰间佩剑,握在手里,日光下剑光闪烁,很是骇人。

    雇工们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哪里见过舞刀弄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陈晚荣在肖尚荣耳边嘀咕几句,肖尚荣脸上全是惊愕之色,提醒道:“哥,这也太狠了!”

    “如此穷凶极恶之人,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这是他们咎由自取。”陈晚荣脸上冷若冰霜,肖尚荣熟悉的那个待人谦和的兄长不见了。

    肖尚荣迟疑了一下,提醒道:“哥,要是官府追究起来,那该怎么办?”

    他们是奔王少华来的,必然是那伙歹人,就是杀他十个八个,官府只会嘉勉,不会追究责任。当然,这话不能对肖尚荣说,陈晚荣脸一沉,喝道:“还不快去!出了事,我顶着。”

    “哥,我不是怕,是这事太狠了!”肖尚荣急得脚在地上一跺,叫了几个雇工快步离去。

    瘦高个提着剑,来到陈晚荣跟前站定,手中的长剑从陈晚荣面前划过,**一片光亮,很是得意的一笑:“小子,如何?”

    这手剑术地确是不错,不过陈晚荣见过陈再荣练剑,那剑术比起他要好上很多,不屑一顾,嘴一撇:“臭狗屎!”

    瘦高个本想唬人,没想不入陈晚荣法眼,得意一下子消失了,怒哼一声,道:“那就用你的脖子试试。你小子竟敢勾引我的小妾,死有余辜。”色眼瞄着郑晴,路都快走不动了。

    “胡说,你这歹人!”作为女儿家,处此之情,谁也忍不住,郑晴忍不住出声喝斥。气怒上脸,更增几分娇媚,惹人怜,瘦高个看得不住吞口水。

    陈晚荣右手在背后不住挥动,要她冷静,冲瘦高人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你得为你的话付出代价!”

    “老子现在就给你代价!”瘦高个手中地剑一举。就要朝陈晚荣劈去。

    陈晚荣机警过人,哪会让他得逞,一拉郑晴。大吼一声:“撤!快关门。”飞快的逃进屋去了。

    雇工们听了他的话,忙着关门,可哪里关得上,给三个歹人几脚踢开,从后追了过来。

    来到院中,只见肖尚荣带着几个雇工,手里端着一盆水,正盯着三个歹人。眼睛瞪得老大,一瞬不瞬。

    郑晴不明所以,很是奇怪,心想就凭盆子里地水能把歹人制服?本想要问,给陈晚荣拉着,不由自主的跟着陈晚荣跑到肖尚荣他们背后。

    陈晚荣站定,冲三个歹人轻松一笑:“现在滚蛋,还来得及,要不然你们会后悔一辈子。”

    “滚你妈的蛋!”矮胖子吼一声,盯着靠在门框上地王少华。仿佛捡到宝似的,兴奋不已:“这小子果然在这里!擒回去。”

    瘦高个更是出言不堪:“这里有几个女人,还不错!这个最美,水灵灵的,够受用一阵子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郑晴。

    三人仗剑往前直闯,根本就没把肖尚荣他们当一回事。陈晚荣喝一声:“泼!”肖尚荣他们手里的水齐向三人泼去。

    一片水幕向三人罩去,三人武艺再高也别想躲得过,立时成了落汤鸡。猥琐男子怒哼一声,骂起来:“狗杂种,敢泼你爷爷!”抹了一把水。手中地长剑就要照肖尚荣刺去,突然捂住眼睛,惨叫起来:“我地眼睛!我的眼睛!疼死我了!”

    矮胖子扔掉长剑,捂住眼睛。不住叫疼。瘦高个跪在地上,牙齿咬得格格响,双拳紧握,一声不吭,倒也有几分硬气。只是,他这硬汉形象没撑多久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双手不住在脸上,身上又抓又挠起来。只一会儿功夫。身上就血肉模糊。好不骇人。

    肖尚荣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凄惨的场面,吓得六神无主。脸上变色,不住后退。郑晴也是俏脸苍白,躲到陈晚荣身后,眼睛紧闭,不敢看这惨景。

    王少华跟没事似的,脸上带着笑容,冲陈晚荣一竖大拇指:“陈兄,有你的!这三人,我和他们交手多时,都没占到上风,陈兄不费吹灰之力就制住他们了,高!”

    赞叹一完,马上就问道:“请问陈兄,这水何以如此厉害?”

    这不是水,是火碱溶液,自然是厉害了。火碱有强腐蚀性,沾到哪腐蚀哪,自然是有得他们受的了。陈晚荣之所以下如此狠手,一是从王少华嘴里得知他们地恶行,他们骗了那么多人不说,还骗了孙正平。孙正平是自己地手下,要是不能为他讨回公道,这东家就做得太窝囊了。二是他们出言不逊,大白天公然闯民宅不说,还伤了王守义,不出这口恶气,对得起王中则父子么?三是瘦高个打起郑晴的主意,这让陈晚荣忍无可忍,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地女人都保护不了,还配做男人么?

    适才见了他们的凶相,陈晚荣就决定要狠狠整治他们。当然,不能和他们正面冲突,那样的话必然有所损伤,即使胜了,也是惨胜,代价太大,不能接受。这才叫肖尚荣带人端着火碱溶液待命,肖尚荣心肠好,一时间难以接受,和陈晚荣磨了一阵嘴皮子。

    就算陈晚荣说是火碱溶液,王少华也不会明白,干脆不解释:“加了点东西。”

    郑晴已经明白过来了,在陈晚荣背上轻拧一下,意示赞赏。在适才那种情况,这是陈晚荣唯一能够擒住三人而又不付出代价的办法。

    三人在地上翻滚,不住抓挠,凄惨的嚎叫着,听起来好象万鬼啼叫一般,让人背皮麻,不少雇工忙用手指塞住耳朵,跑开了。

    “我给过你们机会,你们自己不珍惜,不要怪我!”陈晚荣一仍如旧,镇定自若,一点也没把眼前惨景放在心上。

    不是陈晚荣心狠,是三人的做法太过份,陈晚荣整治了他们,只觉痛快无比,比起喝酒吃肉还要舒畅。

    瘦高个翻滚中碰到长剑,手忙脚乱的抓在手里。倒转剑柄,就要自裁。浑身给强碱腐蚀,那滋味不是当事人不知道有多难受。自杀反倒是一种解脱。

    三人中,陈晚荣最恨地就是他,冷笑一声:“想死,想得美!”舀起半盆火碱溶液,冲他泼了过去,泼个正着。

    瘦高个疼痛难忍之下,双手不住抖,长剑虽是握在手里。半天刺不下去。再给一泼,伤口给腐蚀,疼上加疼,再也禁受不住,一下子晕过去了。就是晕过去也没有安宁,身体不住抖,好象得了虐疾似的,嚎叫声不断。

    陈晚荣走到矮胖子身边,冷声问道:“是哪只手打我的人?”

    矮胖子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只觉漆黑一团。仿佛关在黑暗地屋子中一般,凶焰全然没有了,听了陈晚荣的话,举起右手:“这只,这只!”

    “这只手打了多少人?我帮你医治,医治!”陈晚荣面无表情,对着右手泼了些火碱溶液下去。矮胖子又是一种杀猪似的嚎叫,只一会儿功夫,右手就不成模样了。

    陈晚荣正待整治猥琐男子,陈王氏和陈老实忙跑过来:“晚荣。你别折腾了。你瞧他们这模样,够可怜了!你就消停一会吧。”

    不是他们不知道这些人有多可恶,只是他们不忍心,陈晚荣扫视之下。除了王少华无动于衷,一副你爱整就整,不想整就算了的模样,那些雇工,还有郑晴和青萼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里全是不忍之色。

    整与不整都一个样了,身体坏了,眼睛也报销了。成了废人一个。再整治不过是出口怨气罢了,却不过众意。陈晚荣只能放下手中的盆子,道:“行,我不整治他们了。”

    陈晚荣退开,郑晴走到陈晚荣身边,问道:“陈大哥,这可怎么办呢?要不要报官?”

    当然得报官备案了,要不然以后给人咬舌头,说自己私设刑堂,整治好人,那可就麻烦了。陈晚荣点头道:“要。尚荣,你去趟县衙,给沈大人说一声。就说歹人硬闯民宅,给我们擒住了。”

    肖尚荣应一声,小跑着去了。

    陈晚荣这才来看望王守义,只见他脸颊肿得老高,跟包子似的。王中则守在他身边,一脸的焦急。

    “怎么样?”陈晚荣一边问,一边检视起来。

    王守义忙回答:“没甚,没甚。”嘴一张,鲜血从嘴里流出来,下手真够狠地。

    郑晴检视一番,道:“是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只是,这几天吃饭有些疼痛。”

    陈晚荣略一沉吟道:“你先休息,把伤养好了再说。你今天表现不错,给你二十两银子的补偿。”

    二十两银子,就是二十贯,在王守义心目中那是一个大数目了,忙道:“东家,不可,万万不可。我这是应该的!”

    王中则急忙道:“东家,我们端你的碗,就得给你做事,维护院子是我们该做地,这钱实在不能要。”

    他们都是朴实地庄稼人,在他们心目中端陈晚荣的碗,那整个人都是陈晚荣人地了,虽然没有签订卖身契,他们潜意识里却当成了卖身,维护陈晚荣的利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陈晚荣理解他们地心情,安慰道:“这点钱不能与你的情份相比,只是一点心意。我要是不表示一下的话,我会很不安心。吃饭的问题,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有痛苦。”

    “晚荣,这事就交给娘办吧。”陈王氏跟过来,主动担承下来。

    陈王氏心肠好,为人慈和,她应承下来,肯定没问题,陈晚荣大为放心,道:“劳娘费心了。”

    “晚荣,你说甚呢,一家人,还客气甚。”陈王氏扶着王守义,轻声细语的道:“孩子,走,婶给你洗洗脸。一身都是血,得清理一下。”

    王守义很听话的跟着她去了,王中则和陈老实忙跟上去。

    郑晴忙叫道:“等一下。”快步去屋里,等她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瓷瓶,递在王中则手里:“洗过脸,给涂在脸上。”

    “谢谢郑姑娘!”王中则很是感激,接过瓷瓶,快步跟上去。

    韩花花大着胆子过来,问道:“表哥,要不要清理一下?”折腾了这阵子,院子里很是凌乱,是应该清理一下,她是代表大伙问的。

    这是现场,得保持原样,要等官府验过了才能整理,陈晚荣摇头道:“等会再说。你们先歇着。”

    韩花花应一声,忙走开了,把陈晚荣的意思说给雇工知晓。

    王少华一脸的钦佩,大拇指一竖,冲陈晚荣道:“陈兄,有你的!”正待再说些夸赞地话,只听一阵吆喝声响起,沈榷带着衙役赶了来。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六十八章 秘密定计

    三人已经成擒,只需要派几个衙役就成,根本不用沈榷亲自跑一趟。只是这是东宫奔走陈再荣的眷属,沈榷不敢不亲自来。陈晚荣忙迎上去见礼:“见过沈大人。”

    沈榷一把拉住:“晚荣兄,别拘这些俗礼了。你们收拾一下。”吩咐一声,快步走到王少华面前,抱拳施礼道:“见过王公子。”

    王少华回礼:“王少华见过沈大人。”

    陈晚荣知道王少华的来路,他有很大的权势,他和沈榷认识,陈晚荣还真有点想不到,从王少华的态度来看,对沈榷挺尊重,难道说沈榷和他是一路的?很有可能。若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有很多方便之处了。

    王少华冲陈晚荣一抱拳道:“陈兄,可否借一间屋子给我?我和沈大人多日不见,得好好聊聊。”

    他是想和沈榷密谈,才找这样一个借口,意思是说不要来打扰我。陈晚荣何尝不明白,笑道:“请便。”

    沈王两人道声告罪,相偕进屋,把门关起来。郑晴眨巴着妙目,在陈晚荣耳边轻声道:“陈大哥,他们在谈什么呢?”

    这事谁知道,陈晚荣摇头道:“不清楚。”

    郑晴嫣然一笑,问道:“陈大哥,你和王公子谈了些什么呢?”妙目打量着陈晚荣,很是企盼。

    这才是本意。她还真有机心,问个问题前面还要整个铺垫。于她这玲珑心,陈晚荣不得不叹服。笑道:“没什么。王公子告诉我,这些人可以格杀勿论,不用怕惹上麻烦。”

    这点显然出乎她意料,很是惊诧地问道:“陈大哥,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呢?”

    陈晚荣如实相告道:“和太平公主身边的一个方士有关,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们在这一带为匪作歹,骗人钱财,抢劫良家妇女。”

    想起那个瘦高个见到自己那副色样。郑晴一阵恶心,恨恨地道:“真是恶人!”

    光听王少华的说话,陈晚荣还难以相信,等到见了三人之面,才知道王少华没说假话,点头附和道:“是呀。他们这是恶有恶报,活该。”

    衙役们见了三人的模样,惊讶得好象见到魔鬼似的。他们见过千奇百怪的整人法子,刑讯逼供更不用说了,就是没有见过这般用强碱溶液腐蚀人的事情。比起用刀子用酷刑更有过之,要不惊讶都不行。

    愣了愣之后,衙役就要去锁拿三人,三人已经疼晕过去了,就是不锁也拿逃不掉,只是这是过场,不得不做。

    陈晚荣忙提醒道:“别用手碰。”

    捕头忙拦住众人,问道:“可是中了毒?”在他的印象中,除非是中了毒才不能碰。

    “不是。”陈晚荣知道他没有化学常识,就是解释给他听他也不明白。干脆不说:“碰到他们,就会跟他们一个样。”

    三人身上还有些碱液,沾到身上会倒大霉。一听这话,衙役忙退后。

    “陈先生。这要怎么处置?请您见告,欧胜感激不尽。”捕头欧胜抱拳行礼。既非用毒,又没有刑讯逼供,就把人整成这样,欧胜虽然见多识广,也是不解,除了向陈晚荣求助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法子太简单了。陈晚荣想都不用想。脱口道:“打些水来,淋在他们身上。冲洗干净就成。”

    三人都是一身湿漉漉的,用得着再冲水么?欧胜心下老大一个疑团,仍是凛遵无误,叫衙役打些井水,泼在三人身上。

    几桶水下去,欧胜看着陈晚荣,等待陈晚荣肯。陈晚荣点头道:“可以锁了。”

    欧胜手一挥,衙役地铁链抖得哗哗响,把三人锁了个结实。清水一冲,把剩余的火碱冲走了,虽然仍是疼痛难忍,三人已经能够抵受了,悠悠醒转,起横来,喝道:“放开我!放开我!”

    欧胜一刀背砸在瘦高个背上,喝道:“大胆匪人,既入官差之手,还官胡言乱语。”

    瘦高个一点也没有把官差放在眼里,头一昂,胸一挺,厉喝道:“狗官,你要是敢动爷爷一根汗毛,爷爷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欧胜飞起一脚,踢在瘦高个下巴上,这一脚的力道不小,踢了一个跟斗。瘦高个一点不示弱,嘴一张,流出鲜血,仍是骂不绝口:“你这该死的狗杂种,有本事打死爷爷。”

    另外两个人也是一般表现,根本就没有把一众高声吆喝的衙役放在眼里,斥骂不已,招来一阵猛烈的拳头。拳头,刀背虽然厉害,打在身上砰砰作响,却一点也没有让他们感到害怕,骂得更响了。

    打了一阵,欧胜手打酸了,甩着手,骂骂咧咧起来:“娘的,皮真厚!”另外几个衙役也是直喘粗气。

    三人给打得蜷在地上,好象缩着身子的狗一般,嘴里鼻子里全是鲜血,兀自叫骂不已。

    什么是悍匪?这才是悍匪,悍不畏死!

    门吱呀一声开了,沈榷和王少华站在门口,看着三人叫骂,不住皱眉头。如此不畏死之徒,如何审问?沈榷审理过的案子不少,就是没有见过如此不怕死的人,要不皱眉都不行了。

    陈晚荣冷森森地道:“你们嘴很厉害,不怕死,有种!我再给你们洗个凉水澡,怎么样?”瘦高个可以不把官差放在眼里,可对陈晚荣的火碱溶液却极是忌惮,拳头刀背打在身上,不过是皮外伤,可以忍受。火碱溶液整在身上。却是从骨子眼里疼出来,难忍难捱,想不怕都不行。

    “不关你地事!”瘦高个眼睛看不见。朝陈晚荣声音传来的方向色厉内荏的喝一声。

    底气不足,明显是怕了,却还要嘴硬。欧胜很是惊奇地打量着陈晚荣,问道:“陈先生,您用什么东西制服他们的?”

    “不许说!”矮胖子喝一声。一句话换来衙役的一个大拳头,砸翻在地上。

    陈晚荣指指瓦缸,道:“就那东西。”

    欧胜走到瓦缸边上一瞧,鼻子**几下:“这是什么呢?一股碱味。有石灰。对呀。这主意不错,我们给他灌到肚子里去。兄弟们,抄家伙灌!”

    衙役们轰然应好,走来走去,装作一副要给他们灌的架势。

    “你们敢!”三人异口同声喝斥一声,再也没有后话了,换来衙役们的一阵爆笑。

    三人不知道火碱是什么,却知道石灰地厉害,要是给灌到肚子里去了,从内脏烂起。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楚才能死去。三人虽是凶悍过人,也是不得不惧。他们是悍匪,拳头刀背没少挨,皮外伤就更不用说了,早就练得皮粗肉厚了,自然是不在乎。可从内脏烂出来,这事太过歹毒,正是对症之法。不怕也得怕了。

    没想到文质彬彬的陈晚荣,淡淡一句话就镇住了三人,沈榷真想不到,来到陈晚荣身边。抱拳一礼:“晚荣兄,请借一步说话。”

    陈晚荣应一声,跟着沈榷和王少华进屋了。进了屋,沈榷把门关上,这才道:“晚荣兄,刚才我听王大人把事情经过说了,你抓住三个悍匪,为民除害了。”

    当着众人的脸。他叫王少华公子。在屋里却叫王大人,想必王少华是有功名地人。陈晚荣知道王少华地来头不小。却不知道他身在几品。

    “沈大人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陈晚荣仍是保持一贯的谦虚作风。

    沈榷接着道:“要不是晚荣兄手段高明,这等悍匪无人能治。沈榷忝为宁县之主,却不知宁县有此等凶人,实是失职,沈榷这里谢过了!”深深一躬。

    陈晚荣忙闪到一边,意示不敢受他之礼,拦住道:“沈大人,你千万不要这样,这可是折煞我了。”

    “我这也代那些苦主谢你了。”沈榷这才直起身,道:“这些恶人虽然作恶多端,只是一时还没有证据,难以断其死罪。晚荣兄,这得请你出面,做证供。”

    就算陈晚荣出面指责三人,顶多也就是个强闯民宅的罪名,打上一顿板子,关上一阵子罢了,连死罪的边也沾不上。他的意思是要陈晚荣做伪证,便于定死罪,只是他是官员,不能明说,只能暗示。

    栽赃固然不是正常手段,用在此等恶人身上却是让人痛快,只是他们找错人了,陈晚荣正色道:“沈大人为民除害之心让我很是钦佩,只是请恕我直言,三人在这里犯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那么一点事,顶多也就打打板子,关上一段时间什么的,要想治其死罪,请恕我无能为力了。”

    “说得没错,我和王大人商量了半天,都没有法子,这才请晚荣兄来一起商量。”沈榷很是无奈的道:“这些恶人骗人钱财,抢劫良家妇女,其恶行累累,就是死上十次也算是轻地。只是有一样,我们地时间不多,这事得从快处置。”

    陈晚荣听得心头疑云大起,问道:“沈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啊?”

    王少华接过话头道:“这事慢慢处置,公主是不会干预。只是这位方士一定会干预,他在朝中很有势力,必然要动些手段来救他的同伙。是以,我和沈大人商量了一下,一定要尽快处置为是。因此,我们没有时间去查证很多事,所以想请晚荣作个人证。”

    太平公主地人本来就很吃香,更何况还是唐朝大热门的方士了,行走于王公之间,倍受人尊敬,要救几个人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为民除害固然是好事。只是作伪证有点让人打从心里不爽,再说了只要自己站出来作证,无异于是在告诉那位方士。这是我干地,不是引火烧身么?

    做“烈士”有高名,就是代价太大,不划算,陈晚荣权衡之后,笑道:“二位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等事体。我哪能做得来。”

    沈榷眼力不凡,笑着道:“晚荣兄是不是担心给人报复?即使你不出来作证,你就以为他不知道?有了今天这事,你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早晚会来,还不如索性采取攻势,除恶务尽!”

    话是不错,只是做这种伪证,陈晚荣真难以接受。想了想道:“我倒不是怕,只是心里难以接受。”

    王少华不住摇头道:“陈兄真是君子,只是这君子得看人。这种人,你对他太君子,反而是贻害,不如小人一回。”

    这道理陈晚荣也懂,想了想,仍是难以做到,摇头道:“我做不来。要不这样,人已经擒住了。关在牢里,要死要活,还不是沈大人一句话。籍口好找,越狱未遂。或者伤重不治而亡,什么借口好用,沈大人找一个就是了。”

    沈榷忙捂住陈晚荣的嘴,气得直跺脚:“晚荣兄,你千万别乱说,我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做这等事呢?”

    明明就是想搞个栽脏,还把自己打扮成圣人。陈晚荣甩了一长串脏话给他。掰开他地手,非常认真的道:“沈大人。我说的可能不太好听,可全是实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沈榷直跺脚,指着陈晚荣数落起来:“哎呀,晚荣兄!你要是把他们三个整死了,我顶多就说你失手,不痛不痒地事。可你把三人活捉了,还交到我手里,我总不能直接给杀了吧?我是朝廷的官员,不是匪徒,做事得讲律法,得讲章程!”

    陈晚荣真想反问他“你既然要按章程办事,为什么还搞这种歪门邪道?搞栽脏陷害呢?”又怕他面子上受不住,开个玩笑道:“沈大人,是不是没有章程,就没人知道,你就不能高升了?”

    这是一句玩笑话,说说就算了,没想到沈榷脸色陡变,重重一下拍在桌子上,怒目圆瞪,看着陈晚荣:“陈晚荣,你别乱说话!哼!”袍袖一拂,转身就走。

    王少华忙追上去拉住:“沈大人,请留步!晚荣兄是开个玩笑,你不要往心里去。晚荣兄,你这话可是过份了。沈大人是谁?去年这时候,沈大人还是朝廷的三品大员,要是沈大人想升官,不会做得罪人的事。”

    话说得很含糊,陈晚荣却想得到原因,能把三品大员撂到宁县来做县令,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那就是太平公主。沈榷必是不附于她,才给她找借口弄到宁县来地。

    真没想到,老是拍自己马屁地沈榷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在群臣闭口的时候,沈榷敢于对抗太平公主,这份气概让人心服,陈晚荣多了三分好感。

    既然他和太平公主对抗,那么他就是太子的人,怪不得他那么热心来道贺陈再荣,敢情他的政治嗅觉挺灵。这样一来,他和陈再荣属于一条战线上的,陈晚荣不能不重新考虑一些问题了,抱拳行礼道:“失言了,请沈大人息怒。若沈大人真要为民除害,其实法子很多,不一定非要做这种事。”

    陈晚荣说得很真诚,沈榷的怒气也平了,还礼道:“晚荣兄言重了。请问晚荣兄,可有妙策?”

    “妙策不敢,倒是有一点浅见。沈大人连公主都不怕,何必在乎这个方士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大张旗鼓的去查就是了。”陈晚荣出地主意不够高明,却很正派。

    沈榷双手直摇,道:“晚荣兄,你不在官场,不知道这官场地水有多深。你说的,沈某何尝不明白,只是沈某想在长安干预之前先行处置掉,以免有后患。”

    陈晚荣问道:“沈大人,请恕我说一句不敬地话,你就不怕给人报复?”

    沈榷哈哈一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沈榷忠于朝廷,虽死无憾!”说得正气凛然。

    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笑道:“说得好!既然这样,沈大人何不把这些歹人一网打尽呢?”

    王少华接过话头道:“陈兄说的固然好,只是这些匪人分散各处,一时之间难以聚齐。要是长安方面不干预的话,我们当然能做到。”

    下面的话没有说,却再明白不过了,没有时间,陈晚荣微微一笑,道:“不能全部抓住,把元凶抓住也是好的。”

    王少华和沈榷眼里放光,齐声问道:“可有妙策?”

    “妙策谈不上,我这里有一个现成的饵!”陈晚荣一仍如旧,缓缓回答。

第二卷 发家之路 第六十九章 银子多了

    三人计议了老长一阵子,这才出来。郑晴早就等着陈晚荣了,只是碍于陈晚荣忙于应对,只能远远的看着。

    “晚荣兄,丁某告辞了!”沈榷抱拳施礼。

    陈晚荣抱拳作别:“沈大人,走好!”

    沈榷手一挥,欧胜带着衙役,押着三个匪徒出了院子,回县衙去了。

    “把地上清理一下。”陈晚荣对肖尚荣吩咐一句。

    就是陈晚荣不说,肖尚荣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应一声,叫了几个人,打来井水,把地上冲洗干净。

    郑晴走到陈晚荣身边,轻声提醒道:“陈大哥,从今以后,你得小心些了。”三个歹人连官差都不放在眼里,必然有很庞大的势力,三人在这里落网的消息一传出,他们的同伙还有不跟踪而至的道理,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

    要不是考虑到这点,陈晚荣才不会和沈榷他们计议这么久,想把这些人尽可能多的抓些。不一定能全部抓住,但抓得越多,自己越安全,这道理是明摆着的。陈晚荣点头,轻声道:“谢谢你提醒,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晚荣已经想到了,郑晴大为放心,浅浅一笑:“陈大哥,我多虑了。”

    “哪能呢,你是为我好!”陈晚荣很真诚的道。

    这话郑晴很受用,冲陈晚荣嫣然一笑。宛如绽放地鲜花,美不胜收。

    陈老实夫妇走过来,陈王氏皱着眉头。颇有几分忧色,问道:“晚荣,这些都是什么人呢?连官差都不怕。”

    她是担心给人报复,只不过说得委婉罢了,要是陈老实来说,肯定是直来直去了。

    陈老实瞄着王少华的房间,眉宇间颇有些不高兴,盯着陈晚荣不说话。其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这事都因王少华而起,早知道何必救他。

    这想法陈晚荣能理解,只是他不知道王少华的来历,陈晚荣是不得不救。再说了,这些匪徒如此凶悍,你就算不惹他,说不定哪天就找上门来了,要躲也躲不掉。

    当然,这些想法不能说,陈晚荣笑道:“娘。您不用担心,不都抓住了么?”

    “晚荣,娘看出来了,他们还有同伙,要不然沈大人不会叫你去商议。”陈王氏地眼光还真厉害,连这也看穿了。

    陈晚荣为了不让她担心,一本正经的道:“娘,您放心吧,不会有事。沈大人,您还不相信么?他对我们这么好。一定会护得我们周全。”

    沈榷对陈家的确是不错,陈王氏放心了,笑道:“那就好!”和陈老实放心的去了。

    郑晴眨巴着明亮的眼睛,打量着陈晚荣:“陈大哥。你是不是给沈大人出了主意?”郑晴真是个好知己,连这也看出来了。.

    陈晚荣否决道:“没有啊,我们就说了些事。”不是有意瞒她,是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少来!”郑晴娇嗔起来:“你就把人家当傻瓜?连这都看不出来。你瞧见没有,沈大人离去之时,眼里对你尽多钦佩之色呢。要不是你给出了什么好主意,他会这样看你么?”

    观察得真仔细,这份推断能力更让人心服。陈晚荣打从心里服气。压低声音道:“找个机会再给你说。”

    “还等甚机会呢,到屋里给我说。”郑晴颇有点好奇:“陈大哥的主意。一定很高明。”

    瞧她那副急于知道的样子,陈晚荣也不好拒绝,正要同意,只听一阵车轮声、马蹄声响起,定睛一瞧,一队马车进了院子。

    不是别人,正是冯世才带着人来提货了。自从在长安给陈晚荣教训过后,冯世才一见陈晚荣的面就很恭敬,忙从车上跳下来,小跑着进来见礼:“冯世才见过陈掌柜。”

    “免了,免了。”陈晚荣抱拳,略一回礼,笑道:“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真是稀客。”

    冯世才忙道:“陈掌柜言重了。东家要我来,一是提货,二是请您去长安。”

    “去长安做什么?有事,高掌柜说一声就成。”陈晚荣有些想不明白了。

    冯世才如实相告:“陈掌柜,三月已过,该是清帐地时候了。东家请你过去,把帐清一下,顺便请您游下南山。”上次就想游南山,走到半路遇到太子在玉真观演奏,这事半道而废,想必高清泰是想圆这梦,才有此说。

    三月份过完,已到四月了,是该清下帐了,去趟长安正好。只是,陈晚荣和沈榷刚刚定计,要擒这个刘神仙,自己占了重要的一环,不能离开,只能婉拒了:“高掌柜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清帐也不忙在一时,过几天等我有空了再去也不迟。”

    冯世才笑道:“东家还说了,要是陈掌柜忙的话,东家就过来叨扰您。”意思是说高清泰过来清帐。

    清个帐,犯不着这么麻烦,陈晚荣笑道:“哪敢劳动高掌柜。”

    冯世才解释道:“陈掌柜有所不知,我们高家店的规矩就是在五天之内要清完帐,要是陈掌柜有事的话,东家过来拜访您,不是应该么?”

    这是一个制度,是保持信誉的一种方式,这不用惊奇。陈晚荣是高清泰的一大收益来源,香皂这一个品种就让他尝到了甜头,更别说陈晚荣还有很多新奇的想法,还在逐步实现中,要是这些想法一旦实现,他又多了很多收益。是以高清泰对陈晚荣是格外重视,不惜亲自跑一趟。

    这厉害关系。陈晚荣很清楚,笑道:“那我就恭敬高掌柜地大驾了。..”

    “哪里,哪里!”冯世才说起了套话。

    陈晚荣眉头一皱。眼睛放光,笑道:“冯先生,你回长安,帮我一个忙,做一样东西。”

    对陈晚荣地吩咐,冯世才不敢不遵,忙道:“请陈掌柜吩咐,我一定尽力。”

    “言重了。吩咐不敢。”陈晚荣的客套话一说完,道:“请跟我来。”转身进屋,郑晴和冯世才忙跟着进去。

    陈晚荣给冯世才倒上茶水,这才找来纸,找来一块木炭,在纸上画起来。冯世才和郑晴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纸上的画,万分不解。

    郑晴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陈大哥,这是什么呀?”

    这话正是冯世才要问的。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郑晴。

    陈晚荣解释道:“这是冷疑器,要做烈酒就得用到。我本想在宁县做,只是宁县做不了,长安我又没时间去,正好冯先生来了,帮我做好了,请高掌柜一道带过来。”

    “陈掌柜请放心,绝不误了您的事。”冯世才保证一完,问道:“请问陈掌柜,这要怎么做呢?”

    这种冷凝器他没有见过。不知道做法很正常,陈晚荣指着图说起了制造方法:“这冷凝器分为两层,里面这层是一根圆形的管子,得用铜来做。要是把铜锭打成铜片进行卷制的话。需要很高的水准,宁县没有铁匠做得到,最简便地办法就是铸造。我打听过了,长安有几家专门铸造铜的作坊,可以完成。”

    冯世才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郑晴的眼光就犀利多了,弯月眉一蹙。道:“陈大哥。这圆管不难,很好铸造。只是这第二层有难度呢。要怎么做到呢?”

    第一层里面是蒸汽,外面也就是第二层,接触的是冷水,这样才能实现换热,达到冷却地目的。第二层不仅仅是圆形中空,还要和第一层紧密相连,不能漏水,其技术难度自然要大些。

    于她这非凡的洞察力,陈晚荣很是赞赏,笑道:“其实这不难。可以先做成两半,然后再浇铸在一起,再和铜管进行连接,这样就成了。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不漏水就行。”

    即使漏水也没关系,只要不是漏得太厉害。毕竟这是常压换热,简单多了。

    经过这番解释,冯世才也明白了,大拇指一竖,赞道:“陈掌柜,真是好心思。这里先宽后窄,做什么用的?”

    陈晚荣把冷凝器设计成入口成喇叭形,出口是个弯头。经过冷凝之后,出口流出来的是烈酒。入口之所以要设计成喇叭形,是便于套在木制管道上。

    一加解释就明白,冯世才盯着陈晚荣,问道:“请问陈掌柜,您可是又有新东西了?陈掌柜,要是有地话,请别忘了我们高家店。”

    高清泰那么精明,他的手下也不差,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于冯世才这等机敏地反应,陈晚荣很是佩服,笑道:“是在做一样新东西。做好了,还要请你们帮我卖卖呢。”

    “那我代表东家谢您了!”冯世才双手抱拳,长揖到地,一脸地喜色。陈晚荣的香皂让高家店收入增加不少,要是再有一样新产品,那就更加不得了:“我回去给东家说,请东家亲自来和陈掌柜谈。”

    高清泰要来清帐,有了这事肯定是早早就赶了来,陈晚荣笑道:“言重了。”

    交待完,把图纸给了冯世才,装好货,冯世才作别而去。望着远去地车队,陈晚荣异常舒心。原本因为冷凝管而中断的烈酒,终于又上正轨。烈酒一出,再经过多次蒸馏,得到高浓度的酒精,稍加处理就成无水级别,这乙醚也就不是问题了。

    想着美好的前途,陈晚荣再也按捺不住了,捋着袖子,心想这就去做乙醚,复习一下功课。主意才打定,就给郑晴打消了,郑晴眨着妙目打量陈晚荣,双手抱拳:“恭喜陈大哥,贺喜陈大哥!”

    陈晚荣一愕。问道:“你这什么意思?我何喜之有啊?”

    郑晴笑盈盈地道:“陈大哥家了,我能不贺喜么?”

    陈晚荣笑道:“什么家,不就是过日子么。谈不上喜。”

    郑晴帮陈晚荣算帐道:“陈大哥,你知道这一清帐下来,你会有多少银子么?”

    这问题陈晚荣还真没去想过,给她问得愣住了。只听郑晴道:“光是我们这里,你就有一万多两银子。爹这次从洛阳回来,就会和你清帐。高掌柜要来清帐,想必马掌柜也会闻风而至。谁叫你手里捏着烈酒这好东西呢?长安地药铺不少,他们会抢着买。又是一笔大买卖,他们要是不来都不行。”

    分析得很有道理,以马高二人的精明劲,哪能不来地,陈晚荣轻轻点头赞同。郑晴接着道:“高家店和高家店提的货比我们多,这帐一清下来,你分到地银子也更多,陈大哥,你说我能不贺喜你么?”

    陈晚荣略一估算,清完帐自己有差不多四五万两银子入帐。和那些富甲一方的富商比起来。自然是算不得什么,可也是一个小的数目了。从此以后,即使不收入一钱银子,也可以过一辈子富豪生活了,回想起不久前还在为五斗米奔波,有上顿没下顿,而现在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富翁了,这差距也太大了。

    一时之间难以接受,陈晚荣不住敲额头,脑袋还真有点晕晕的。

    郑晴妙目打量着陈晚荣。一脸的幸福:“陈大哥,你可是我知道地家最快的人呢,你真厉害!”虽然她并不看重银子,心上人能有如此手段。也是让人喜悦之事。

    “一般一般啦!”陈晚荣虽是在说谦虚话,仍是挺挺胸口,于她地话很受用。

    郑晴出主意道:“陈大哥,银子多了,你得收好,得建个银库。”唐朝没有银行,钱多了只能自己保存,建银库是必然。这一做法一直用到清末。

    银子马上就要到了。要是没银库,没地方放。还真是让人尴尬。这事连一点概念都没有,陈晚荣一下子犯难了,郑晴轻笑一声,调侃起来:“陈大哥,是不是银子多得没地方放了?”

    这虽是说笑,却正说中陈晚荣地心思,点头道:“是呀。”

    郑晴拉住陈晚荣的手,道:“陈大哥,你跟我来。”陈晚荣虽是不明白她地用意,仍是跟着她去了。

    穿过院落,来到最里面一幢房前。这房子与别的房子不同,墙壁很厚实,没有窗户不说,门还是铁门,铁门是挂着几把大锁,每一把足有十来斤重。

    这房子陈晚荣来过,就是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看得不明所以。郑晴笑着给陈晚荣解释:“这是我们的银库,以前的银子都是存放在这里地。”

    怪不得,陈晚荣以前问起,郑建秋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陈晚荣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再问了。没想到,竟是银库,那可是重地中的重地,郑建秋不说也很正常。

    瞧这幢房子,规模不小,要是存满银子,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郑家以前的富有可想而知了。

    郑晴接着解释道:“陈大哥请放心,银子放在里面绝对不会有问题。这墙壁是用铁板做的,就是有盗贼,也没奈何。”

    “用铁板做的?”陈晚荣并不关心能不能防盗,而是关心铁板。在陈晚荣想来,唐朝没有铁板,他们用铁板来做墙壁,很是意外。

    郑晴对陈晚荣很了解,知道他是在关心技术问题,释疑道:“这些铁板是用铁水浇铸成的,不能用来打造刀具,用来防盗还是够了。”如此一来,也就不用惊奇了。郑晴接着往下说:“我听说,铁板放好之后,还用铁水浇铸过,是一个整体。再砌上砖,就成这样子了。”

    唐人的想法真是让人惊奇,如此一来,用炸药也不见得能炸开,更何况唐朝没有炸药,再安全不过了。

    “真是太好了!”陈晚荣不住搓手。这院子里一下子多出几万两银子,真不安全,很是麻烦,有了如此坚固的银库,问道就解决了。

    郑晴瞄着陈晚荣:“陈大哥,你只需要把锁换换就成。里面的银架是现成的,虽然多年没有用,也不会有问题,放心用就是了。只是,钥匙我放在家里了,我拿过来给你就成。”

    她什么事都想到头里去了,陈晚荣真是服气得紧,打量着伊人,娇媚胜昔,俏立身旁,仿佛开得正艳地鲜花,娇艳欲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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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大唐介绍:
化工学院的高材生陈晚荣意外的来到唐朝,成了赤贫之家的一员,面临着家徒四壁的赤贫家境,他将如何运用他的化学知识创造精彩的人生?即将到来的“开元盛世”在他的影响下将走向何方?“安史之乱”是否还会发生?唐朝与阿拉伯帝国争夺中东的战争结局又将如何?化工大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化工大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化工大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