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艰难的选择
登山绳没有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
老杨也试图用手机和外界取得联系,但是很遗憾,天坑下面一点信号也没有,甚至连报警电话也拨不出去。这里仿佛是一个死沉的封锁空间,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经过这一番折腾,大家也有些累了,只得原地坐下来休息。
“你们没事吧?刚刚有没有人被僵尸咬伤或者抓伤的?”我问其他队员。
队员们相继摇了摇头。
“没有!”
“我也没有!”
“我算是幸运的,刚才差点被咬中了!”
我的目光从队员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去:“如果有谁被僵尸咬伤或者抓伤的,请务必要站出来,我再问一遍,真的没有人受伤吗?”
队员们回答的很肯定:“没有!”
我放下心来,老杨冲我招了招手:“小孤,过来看看老赵吧!”
我走过去,看见赵连桥脸色惨白,嘴唇乌黑,整条右小臂都被咬断了,一片血肉模糊,白森森的手骨都露在外面,由于失血过多,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我的心中涌起一阵难过,老赵即使没有感染尸毒,光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估计也无法平安从这里走出去。他的手臂需要立刻止血做手术,时间一长就会造成大量失血,而且受伤的手臂还会坏死,如果受到病菌感染造成继发病,将会更加危险。
看着我没有说话,老杨大概也觉察到了什么,轻声问我:“没救了?”
我叹了口气,拨开老赵的眼皮看了看,发现他的眼珠子上面就像蒙上了一层灰雾,有种死灰色,而眼珠子下面,已经隐隐浮现出一条黑线,这是感染尸毒的明显特征。
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缓缓松开手,冲老杨摇了摇头。
老杨抿着嘴唇,脸色很难看:“出门的时候,我答应过他老伴,说是一定会保护老赵活着回去的,没想到……没想到这才半天时间……哎,这让我回去怎么向他老伴交代呢?我失信于人了!”
我能理解老杨的心情,但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劝慰老杨:“老杨,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很多事情都是上天注定的!”
老杨重重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身旁的赵连桥,眉头紧锁:“现在怎么办?”
我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艰涩地说:“他已经感染尸毒了!”
老杨猛地一震:“也就是说,老赵他……他很快就会发生尸变?”
虽然我极不情愿承认这个事实,但我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对!”
“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了吗?你上次不也救回过曹亦吗?”老杨急切地问。
我一五一十地说道:“上次曹亦只是被僵尸抓伤,尸毒没有侵入五脏六腑,经过及时抢救,捡回一条小命。但是老赵这次的情况却不一样,他受伤非常严重,尸毒已经迅速侵入他的体内,随时都会发生尸变。现在即使有祛除尸毒的最佳良药,也是无力回天!”
“那该怎么办?”老杨征求我的意见。
我深吸一口气:“这是个艰难的选择,老赵发生尸变已经是铁板钉钉不可改变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若是让他变成僵尸,我们将会面临新一轮的危险。如果要保护大家的安全,那么就要将这种危险扼杀在摇篮里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杨看着我,默默点上一支烟,一口接一口地吸着,没有说话。
这确实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老杨当然也明白我的意思,老杨是队长,我把决定权交给老杨。我们现在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趁着老赵还未发生尸变的时候,直接将他杀死,不让他有变成僵尸的机会;二种是不忍心下手,让老赵能多活一会儿,但是当老赵发生尸变之后,还是要将他消灭,可能消灭的过程会更加残忍。
“呃……呃……”昏迷的老赵开始低沉地呻吟起来,他半张着嘴巴,喉头里像是堵塞了什么东四似的。
糟糕!
老赵已经开始尸变了!
我眉头一挑,扬手一张定尸符拍在老赵的脑门正中,老赵的嘴巴慢慢闭上,呻吟声也戛然而止。但是定尸符只能短暂克制老赵的尸变,或者延缓尸变发生的时间,并不能真正消除老赵体内的尸毒。
“杨队长,尽快做决定吧!”我看着老杨。
老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半晌,他才从嘴里憋出一个字“杀!”
这个字仿佛有千斤之重,压迫的老杨喘不过气来。
我也知道要做出这个决定,老杨经历了非常挣扎的心理斗争。
“交给你处理了,小孤!”老杨拍了拍我的肩膀,背对着我走到边上。
“老赵,对不起了,现在解决你是为了帮助你得到解脱,要是变成僵尸,你所受的痛苦会更加严重!”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用手指夹出一张火龙符,催动咒语,指尖轻轻晃了晃◇手捏开老赵的嘴巴,将刚刚燃烧起来的火龙符一下子打入老赵嘴里。
火焰顺着老赵的喉咙一路燃烧下去,很快就从体内蹿腾出来,甚至还有两团火球从眼眶那里喷了出来。看着在火焰中迅速灰飞烟灭的老赵,众人全部沉默着没有说话,心情都很沉重。
等到火焰消散的时候,老赵的肉身也不见了。
对于老赵的离去,我们都很悲痛。
老赵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之所以跟着我们进山,也是担心我们在黄皮子岭里面迷路。如果他不跟着我们进山,现在他还乐呵呵地坐在家中的小院里,喝着浓茶,抽着旱烟,眯着眼睛看日升月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一边喝水吃干粮,一边商量对策。
“要想沿着原路返回已经是不可能的,我建议继续往里深入!”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继续往里深入?我觉着不行!”老鸟说:“你之前没听赵村长说过吗,黄皮子岭经过黄河水的冲刷,山体里面被冲出了许多支离破碎的洞窟,这里就像一座巨大的天然迷宫,要是我们深入山体里面,很可能迷失在黄皮子岭,一辈子都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曹亦举手站在我这边:“我支持拓跋孤的建议,若是往里深入,我们兴许还有走出去的可能,但是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坐在这里,那岂不是白白等死?你认为还会有人来天坑营救我们?我敢保证这里三年五年都不会来一个人,到那时候我们早就变成干尸了!”
“但是深入山体内部的危险系数确实很大!”李宇文说。
方唯然道:“危险虽大,但至少有存活的希望,总比待在这里百分之百的等死好!”
我点点头:“说的好,我也是这样考虑的,而且山体内部洞窟虽多,地形虽然复杂,但肯定会有通往外界的道路!”
“好了,你们都别争了!”老杨站起来,挥了挥手。
李铁楠说:“让杨队长做决定吧,他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
老杨背负着双手走来走去,神情凝重,时而紧锁眉头,时而绷着脸。
片刻之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我支持小孤的建议,我们继续往山里深入,兴许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总比在这里活活困死的好!”
“既然杨队长已经做出了决定,大家就依照指令做事吧!杨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李铁楠问。
经过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李铁楠所率领的刑侦队跟重案组已经逐渐融合,不再特立独行,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了。能让李铁楠这般冷傲的人发生这样的转变,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老杨想了想:“让兄弟们多休息休息吧,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落脚歇息,明天一早再动身。经历了这番折腾,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大家肯定都很疲困了,尤其是小孤,刚刚施展了那么厉害的法术,都有些虚脱了,更加需要调理好身体!”
李铁楠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样办吧!不过这洞窟里面的气温很低,大家今晚可有些难熬了!”
夜色渐浓,外面的天空飘荡起了霜雾,白蒙蒙的一层,遮掩了星光月亮。
洞窟里的气温越来越低,刚才全身心都在奔跑战斗还不觉着有多冷,现在落脚歇息之后才感觉洞窟里面寒气逼人。用老鸟的话来讲,在这里坐上一夜,明早起来就变冰雕了。老鸟这话绝不是夸张,因为随着温度的不断降低,我们亲眼看见岩壁上慢慢爬上一层白霜。
为了抵御寒冷,我们用碎石块搭了两个小小的灶台,然后将固体燃料放在灶台里面。火焰燃烧起来,把那些碎石块烧得热乎乎的。我们围着灶台坐成一圈,一边呵气搓手一边烤火取暖。虽然暂时得到了温暖,但是携带的固体燃料很有限,估计没法撑到天亮。不管此时此刻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能暖和多久算多久吧。
我捏了个法诀,坐在灶台边上打坐运气,随着内息的运转,我的身体也渐渐变得暖和起来,体内的那只九魄冰蚕仿佛苏醒过来,让我再也感觉不到寒冷。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三门峡诡事:老树尸棺(上)
大家围坐在灶台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你一句我一句,自然而然就扯到了关于三门峡的话题上。
李铁楠说:“其实我的父辈们也诸多在三门峡水电站工作的,小时候我就经常听父辈们争论三门峡水电站利弊的话题。
据说三门峡水电枢纽工程在立项之初就遭到陕西方面的坚决反对,当时陕西不少政府官员通过多种渠道力陈此项目对陕西的影响。
1958年,在三门峡工程开工一年后,陕西仍在极力反对三门峡工程。理由是沿黄流域水土保持好就能解决黄河水患问题,无须修建三门峡工程。但三门峡工程并没有因此停止。
1960年,大坝基本竣工,并开始蓄水。
1961年下半年,陕西的担忧变成现实,15亿吨泥沙全部铺在了从潼关到三门峡的河道里,潼关的河道抬高,渭河成为悬河。关中平原的地下水无法排泄,田地出现盐碱化甚至沼泽化,粮食因此年年减产。
在随后的许多年里,三门峡工程的运用方式虽几经调整,但三门峡工程对上游,主要是黄河最大的支流渭河造成的危害却仍在继续,类似的不满和争议也就不免时常出现!”说到这里,李铁楠依旧显得有些愤愤不平。
老杨说:“关于三门峡水电站的利弊得失也不是我们这几人能够插上话的,自然有历史的评价和证明,这个话题太严肃性了,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听我讲讲‘老树尸棺’的故事!”
显然,相比李铁楠的严肃性话题而言,大家更喜欢听老杨讲故事,所以老杨这么一说,立即得到大家的支持:“好哇好哇,一听老树尸棺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惊心动魄,引人入胜的诡异故事。杨队长,别卖关子了,快给大伙儿说说吧!”
老杨喝了一口水,津津有味地向我们讲述一起发生在三门峡水电站的陈年往事。
老杨正色道:“故事开始之前,我可要跟你们说清楚,老树尸棺是一件真实发生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在当时太过诡异,所以被公安部封锁了消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差不多到了解封的时候。不过这事儿并不是我亲身经历的,而是我刚进重案组的时候,我的师父向我提起的,这是他亲自侦办的一件历史悬案!”
我们听老杨说的这么认真,也不由自主地打起精神。
灶台里的火焰跳跃着,伴随着老杨的讲述,我们进入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老树尸棺”事件当中。
1954年,国家计委正式成立黄河规划委员会。1月,以苏联电站部列宁格勒水电设计院副总工程师柯洛略夫为组长的苏联专家组来华。2月至6月,中苏专家120余人,行程12000余公里,进行黄河现场大查勘。苏联专家在查勘中肯定了三门峡坝址。具体方案落实之后,接下来的几年,三门峡水电站开始着手进行修建。
修筑工程刚开始进行的还算顺利,那个时候的人们热火朝天,一颗红心献给党,恨不得把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三门峡水电站。但是在进行水电站大坝筑基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儿。
工人们清淤河道,往河道下面打钢筋支柱,但是怎么打都打不下去。那看似疏散稀泥一样的河道,竟变得无比坚硬。胳膊粗细的钢筋打下去,不是折断就是弯曲了,反正怎么都打不到河道下面。
工程一连进行了一月半载,但始终无法顺利进行。工人们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诡异状况,赶紧把这事儿上报给主管的工程部,工程部在得知此事之后也有些急了,亲自派人现场督工,发现工人们汇报的情况并不是胡编乱造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人们都觉得不太对劲了,这事儿慢慢传播出去,谣言四起。
有的说工程部门没有选好建站的地址,坏了风水,风水相冲,所以工程怎么都不顺利。即使是勉强修建好了,以后也可能会面临崩塌的危险。
有的说这是工程部在开工的时候,没有祭拜黄河大王,所以惹得黄河大王不高兴,故意给他们出此难题。
更有的说,黄河原本就是一条龙,三门峡水电站偏偏选在了最重要的龙脉之上,龙神自然不同意了,所以要故意作怪。
但是不管是哪种谣言,事实却是摆在面前的,筑基工程无法进行,那么整座水电站也别想顺利建成。
那个时候的人们也比较迷信,上面催得很紧,工程部一筹莫展,坊间的传闻源源不断传入高层领导的耳朵里后在工程部高层领导的决策之下,花重金聘请了一个在民间很有名气的道士前来做法,看看能不能顺顺风水。
道士来了之后,居高临下俯瞰水电站的筑基地址,一个劲地摇头叹息。
有人问道士为什么叹气,道士回答:“你们在筑基之前没有观察过这里的风水吗?”
工程部高层领导无奈地说:“这是有关水利专家指定的施工地点,我们只是遵照指示施工而已,没有决定权!大师,这里的风水究竟有何问题,为什么会出现钢筋断折的怪事?”
道士跺脚道:“你们还说呢,这个选址在风水学上是个大忌,这里是一个黑龙冲煞局,水电站的选址刚好在这个风水局的穴眼上面,而这个黑龙冲煞局是一个凶局。黄河本为龙,你们破坏了龙体,挖掘了龙眼,只怕要有血光之灾了!”
工程部的领导闻言大惊,急忙向道士讨教解决的办法。
道士说:“要想完全杜绝后患,除非立即停止施工,不要在此处修建水电站了!”
工程部领导连连摇头:“这是国家工程,在这里修建水电站是国家领导人的意思,想要更换地址肯定是不可能的。要是我们不能按期完成工期,只怕还会掉脑袋的。大师,水电站的地址是不能更换的,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们把工程继续下去?”
道士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工程部领导,替他们想办法让工程继续下去。
然而,道士想出的解决办法,却让所有人大惑不解,甚至感到不可思议。
道士让人抬来九口玻璃水缸,每口水缸都是巨大无比,据当时在场的工人说,那些水缸足有三米高,长有五米,装满水之后重逾千斤。
道士将九口大水缸分别摆放在河道的九个不同方向,然后注满水,在每口水缸里面放入九条通体红艳艳的大红鲤鱼,每条鲤鱼都长得很肥壮,鳞片红光闪闪,鲜艳夺目,非常喜庆。
做完这一切之后,道士在河道中央焚烧了一些纸钱,然后在淤泥之中插上三柱擎天高香。每柱香足有九米高,包裹着金箔纸,至少有胳膊粗细,笔直地插在泥地里。远远看去,就像插在泥地里的三根如意金箍棒。
香烟袅袅,伴随着河风飘向远方。
三柱高香静静地燃烧了三天三夜才到尽头,那香烟灰都有好几斤重。
等到高香燃尽之后,道士这才让施工队开工。
有些事情说来也真是奇怪,很难用科学的理论来解释其中的玄妙。
经过道士的这一番折腾,工程竟然真的能够顺利进行了,那些钢筋再也没有出现断折的情况,轻轻松松打入河道下面,就像打进豆腐堆里一样容易。
工程部高层喜出望外,把这个神奇的道士奉为座上宾,热情宴请。
人们原本以为怪事儿到此就宣告结束了,谁知道,真正的怪事儿才刚刚拉开序幕。
就在高层领导推杯换盏,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施工现场又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在那些钢筋钉入的地下,竟然涌出了浓浓的血浆。
黄河古道竟然往外冒血水?!
这个消息登时震慑了在场所有人,高层领导立刻让下面的人封锁消息,连夜赶到施工现场。
施工现场已经被封锁了,除了高层领导以外,任何人不得进出。
当高层领导一行人来到施工现场的时候,都被眼前的诡异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施工现场估计已经钉入了一两百根钢筋,每根钢筋下面,都有源源不断的血水喷涌出来,流出的血水把施工现场都给淹没了,积蓄了齐膝深,浓烈的血腥味冲天而起,在黄河古道上空经久不散。
道士伸手捧起血水仔细嗅了嗅,神色凝重。
人们纷纷开始猜测起来,有的说河道下面可能有某种上古异兽,钢筋打在异兽身上,异兽受伤,流出了浓浓的鲜血;有的说黄河果然是真龙的化身,这些血水就是龙血;还有的说河道下面会不会有什么泉眼,这些血水并不是真正的血水,而是某种矿物水,泉眼被打爆之后涌出地面。
怪事儿一茬连着一茬,工程部的高层领导彻底抓慌了,赶紧询问道士接下来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当时正值黄昏时分,一轮残阳斜挂天边,绯红的色彩染红了黄河古道。
道士背负着双手,青衣道袍在晚风中轻轻拂动。
道士眼神如刀,凝视着施工现场半晌,只说了一句话:“接着往下挖!”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三门峡诡事:老树尸棺(中)
夜幕降临。
施工现场的河道两边点燃了数个熊熊燃烧的火堆,火焰映红了天空,也照亮了河道。同时河道下面还立起两架探照灯,雪亮的光芒把施工现场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工程部的高层领导肯定是睡不着的,夜不能寐,亲自守在现场督促工程进度。
挖!挖!挖!
机器轰鸣,挖掘机、运土车,高臂吊车川流不息。
上百名工人经过整整一个昼夜的挖掘,在河道下方的泥地中挖出了一个大坑。
天色微明的时候,大坑里的景象映入人们眼帘。
这么长时间以来,萦绕在人们心头的各种疑问,终于在此时有了一个答案。
之前人们猜测过河道下面有各种的古怪,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河道下面竟然生长着一棵参天大树。在场的领导赶紧封锁了消息,并向上级部门紧急汇报,这个消息要是传播出去,不仅仅是在中国,就是在全世界都会产生爆炸性的舆论影响。
黄河古道下面竟然埋藏着一棵大树?!
而且这棵大树枝繁叶茂,生命力还非常的旺盛?!
众所周知,植物生长必须需要水分和阳光,缺一不可。河道下面水源充足,这点可以理解。但是这棵大树深埋在暗无天日的河道下面,终年不见阳光,它怎么还能够茁壮成长,变得如此茂盛呢?这……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完全是违背生物发展的自然科学理论呀!
这棵参天大树足足深入河道下面五六十米,也就是说,这棵埋藏在河底下面的大树竟有五六十米那么高,估计树龄最少在几千年以上。而且树干粗壮无比,粗略估计树干直径都在十米以上。绽放的枝叶就像一把巨大的绿色伞盖,郁郁葱葱,无比茂盛。从河道上面向下俯瞰,这棵神奇的大树就像一把绿色巨伞,或者是一顶巨大的绿色蘑菇,大自然竟然如此奇妙,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正常想象范畴。
当然,最令人吃惊的还不仅仅是这棵参天大树。更为诡异的是,在这棵千年古树的枝桠上面,竟然挂着数以百计,哦,不,数以千计的干尸,密密麻麻,就像长出的奇异果实,挂满了整片树杈。河风一吹,上千具干尸就在风中摇来晃去,那幅场景甭提有多诡异可怖了。
经过岁月的洗礼,这些干尸早就风化了,就像一个个脱水的肉干。奇怪的是,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变成白骨,表面还包裹着一层皮肉,就像那种挂着的风干牦牛肉。每具干尸的脚踝上面还系着两颗铜铃,一左一右,随着干尸的左右晃动,那些铜铃就在风中发出叮当叮当的清脆声音,在这晨雾笼罩的清晨,令在场的人们毛骨悚然,心底生寒。
目睹如此恐怖的画面,那些工人们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有的以为挖到了什么邪灵,赶紧买来黄纸,对着这棵千年尸树叩首磕头,祈求消灾免难。还有的当场就被吓出病来了,高烧不退。更有一部分胆小的工人直接提出了罢工,不论开再高的薪酬,整死都不肯继续干活。施工现场人心惶惶,一片愁云惨雾的景象。
如此一来,工程部的高层领导也没辙了,只好停下工程,静静等候上级的命令。
在挖出这棵挂满尸体的千年古树之后,道士脸色剧变,直说这是不祥之兆,让施工队一定要停止施工,并且把土全部填上,不能在河道上面继续修建水电站,否则的话灾害无穷,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可怕事儿,连他都说不清楚。
但是三门峡水电站是国家的重点工程,就算发生了这种诡异事情,高层领导也不可能随便下令停止这个工程建设,而且区区一个道士的言论,又怎么会被国家高层采纳呢?所以工程部的领导虽然也是心中犯怵,但是也不敢贸然答应道士的要求,只说等候上面的消息。
没过两天,上面便派了一支科考队下来。
这支科考队由地质学家、生物学家以及考古学家等等专业科研人员组成,一共有九个人,他们要对这棵诡异的千年古树展开一次全方位的详细勘察。
这支科考队带队的是一名考古学家,名叫陈亦诚。副队长是一名生物学家,名叫高跃。
这件事情非常重大,已经传到了中央高层,所以科考队肩上的使命也非常沉重,来到三门峡河道之后,马不停蹄地展开了考察工作。
第一天,科考队从树上取下了一具干尸。那具干尸已经完全脱水,身上只剩下一层皮连着,连皮下的骨头形骸都能看见。干尸的眼眶深陷下去,没有眼珠子,只有两个空洞洞的眼窝子。
陈亦诚戴上手套,带领两名助手对这具干尸展开了详细的考察工作,得出一个较为确切的结论。这具干尸距离现在已经有三千多年,而三千多年前则是中国第一个封建王朝夏朝的统治时期,所以这具干尸很有可能是夏朝的人。
三千多年的死尸能够不腐不烂,其防腐技术也着实令人惊叹。这是新中国成立后发现的年代最为久远的一具干尸,对考古研究工作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第二天,生物学家高跃这边勘察出了这棵古树的年龄,其树龄大概在五千年以上,这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能够存活五千年之久的树木非常罕有,几乎可以算是神树了奇特的是,这棵神树竟然还在黄河古道下面存活了五千年之久,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完全颠覆了以往的生物自然学。
第三天,地质学家熊思彬通过对河道下方的地质勘查,得出结论,这段河道的土壤和地质结构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更不存在有泉眼之说,也就是说,那涌出地面的血水根本就不知道从何而来。
第四天,全副武装的科考队准备往深坑里进发。在出发之前,他们还是举行了简单的祈福仪式,毕竟这一次行动大家心里都没底。通过前几天的考察工作,众人已经知道深坑下面诡异无比,可能此去凶多吉少,但是怀揣着对科学的热忱,怀揣着对社会主义建设的崇高理想,他们还是选择义无返顾地执行这次任务。
科考队的九个人全都签订了生死状,最后一人烧了三支香线,对着黄河拜了拜,就像要奔赴刑场的烈士,目光炯炯,视死如归,朗声说道:“生死各安天命!”
后来这支科考队就挂着登山绳垂下去了,下去之后就跟上面等待支援的人们失去了联系。
一天过去了,科考队没有上来。
两天过去了,科考队还是没有任何人返回地面。
上面的人们已经着慌了,估摸着科考队遇上了危险,正准备组织人马下去营救。
整整两天两夜过去了,就在第三天清晨,终于有一条人影爬出深坑。
这个人就是这支科考队的队长,陈亦诚。
人们等待着奇迹的出现,但是除了陈亦诚以外,竟然再也没有一人爬上来。
陈亦诚爬出深坑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整个人疯疯癫癫,嘴里不停地喊着什么“血尸!剥皮的血尸!”,他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都是血迹,看上去就像从血水里爬出来的怪物一样,面容狰狞,几乎丢了半条命。
上面立刻把陈亦诚送到当地最好的医院进行抢救,同时也从北京请来最好的医学界权威来治疗陈亦诚的病情,得出的结论是:患者受过极大的惊吓,造成急性精神障碍,也就是变成了俗称的精神病人。
再说的简单一点:陈亦诚是被吓疯的!
临走之前还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短短两天时间就变成了一个精神病患者?陈亦诚是一名专业的考古人员,无论是胆识还是勇气都应该超过普通人,但是他却被活活吓疯了,他究竟在深坑下面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谣言又开始在黄河古道流传,有人说科考队在深坑下面遇见了厉鬼,全部的人都死于非命,只有陈亦诚侥幸逃出生天。还有人说深坑下面是个冤鬼聚集之地,那些干尸的灵魂都被封印在深坑下面,谁下去都得死。更有人说的有板有眼,说什么深坑下面有嗜血僵尸,科考队的队员都是被嗜血僵尸咬死的。
出了人命的事情非同小可,更何况失踪的那些人全都是科学界的骨干权威。
相关部门得知消息之后大为震惊,立马调集公安部门的精英力量,组成一支重案组,夜以继日开赴三门峡,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上面给重案组的要求是,必须调查出科考队的死因。据说这支重案组也是领了军令状的,誓要侦破此案,不能再耽搁三门峡水电站的施工进程了。
重案组带队的队长就是后来老杨的师父,名叫邹枭。
邹枭没有带队直接奔赴施工现场,而是先去医院探望了已经失心疯的陈亦诚。
陈亦诚住在一间独立病房里面,穿着蓝白条纹病号衫,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风化了的雕像。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三门峡诡事:老树尸棺(下)
为了避免惊扰到陈亦诚,邹枭让其他人留在病房外面,独自走进去,反手关上房门。
阳光落在陈亦诚的身上,陈亦诚仿佛没有感觉到背后有人到来,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犹如老僧入定。
“陈亦诚教授!”邹枭还是很恭敬地喊了一声,然后走到陈亦诚身后。
这时候,邹枭才发现,陈亦诚左手捧着一个小本子,右手拿着半截铅笔,唰唰唰,不停地在小本子上写画,本子上留下密密麻麻蝇头大小的铅笔字,字迹有力,仿佛要透出本子。
邹枭微微一怔,病情报告不是说陈亦诚被吓疯了吗?怎么疯子也会写字呢?
“陈教授,你在纸上写些什么啊?”邹枭试探着问。
“滚开!”陈亦诚突然开口说话了,语气非常粗暴。
邹枭愣了愣,不过想到陈亦诚是个精神病人,也没有跟陈亦诚计较。而是耐着性子,站在陈亦诚身后,看他在写什么。
陈亦诚握着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小人的两只手就像两只锋利的爪子,直挺挺地平伸着,两颗尖尖的牙齿倒挂在嘴角边上,形态跟传说中的僵尸有些相似。
“你相不相信世上有这种东西?”陈亦诚头也不抬地问。
“你说僵尸?”邹枭压低声音问,在那个年代,这些东西都是封建迷信,要被严厉封杀的,宣传封建迷信可是大罪,严重的还要掉脑袋。
陈亦诚点点头,口吻冷冰冰的:“你相信有僵尸存在吗?”
邹枭悄声说道:“我相信!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就说是迷信,这样的判定确实有些笼统!”
陈亦诚突然牵扯了一下嘴角,看得出来,他在笑,然后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邹枭在陈亦诚对面坐下来,此时陈亦诚的瞳孔里精光灼灼,完全跟精神病人那种浑浊无神的眼睛不一样。
“你觉得我有精神病吗?”陈亦诚倒是很直接,开门见山。
邹枭习惯性地眯了眯眼睛,犀利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陈亦诚一圈,正色道:“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应该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嘿嘿!”陈亦诚笑了笑,合上手中的小本子。
邹枭皱起眉头:“陈教授,你既然没有精神病,为什么会待在精神病房里面?你为什么不勇敢地站出来,告诉我们深坑下面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陈亦诚的目光突然变得呆滞起来:“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邹枭怔怔地看着陈亦诚,难道他时而疯傻,时而清醒吗?
“嘘!”陈亦诚突然竖起手指,贴在唇边:“小点声,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了,估计你就得留下来陪我了!”
“陈教授,我是重案组组长邹枭,我这次率队来到三门峡,就是为了查出科考队遇害的真相,你是这支科考队唯一存活下来的人,你肯定知道科考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知道你没有真正疯掉,拜托你告诉我真相,我想你也不想看见更多无辜的人遇害吧!”邹枭说的很诚恳,他断定陈亦诚绝对没有真的疯掉,陈亦诚只是在演戏,他好像在隐瞒什么秘密。
沉默。
死一般地沉默。
半晌过后,陈亦诚突然摊开本子,在本子上唰唰唰地勾画起来。
邹枭没有做声打扰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很快,陈亦诚在小本子上画了一棵大树,这棵大树想必就是深坑里的千年巨树。在大树的树干底部,陈亦诚在树干上面画了一个长方形的方框。等到方框成形之后,邹枭发现那个方框的模样应该是一个盒子,一个嵌入树干内部的长方形盒子。盒子里面,陈亦诚又画上了一个小人,跟刚才画出的那个小人一样,尖尖的牙齿,长长的利爪,竟然是一只僵尸。
邹枭看着这幅画,脸色陡然大变,他明白那个盒子是什么东西了,那应该是一具棺材。陈亦诚向他传递的信息是:千年古树底部的树干里嵌入一口大棺材,棺材里有可怕的僵尸!
画完这幅画之后,陈亦诚迅速把画纸撕烂揉成一团丢掉了。
“你向上面汇报过这件事情吗?”邹枭问。
“你说呢?”陈亦诚满脸阴冷,抓住扶椅的双手捏得非常紧:“如果我不跟上面汇报这件事情,我也不用像个傻子一样活在这里!”
邹枭心头一颤:“你的意思是……上面故意把你关在这里的?”
陈亦诚点点头:“这种事情不能流传出去,至少在国家刚刚稳定的时候更加不能流传出去,否则会引起社会的恐慌。我是唯一一个知情者,上面为了封住我的嘴巴,所以把我强行关押在精神病房里面。他们又不敢直接弄死我,每天逼我吞服各种精神药物,他们想把我变成真正的精神病人,这样我说出去的话就没人相信了,这个秘密也会永远烂在我的肚子里!”
邹枭握了握拳头,义愤填膺地说:“你是国家的功臣,你为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陈亦诚惨然一笑,笑容显得无比落寞:“我们都是国家的工具而已,我是,你也是!我劝诫你一句,要想活着,就千万别进入深坑。就算下面那东西要不了你的命,上来之后上面的人也会要了你的命!你是好警察,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记住我说的话,怎么处理那棵妖树都行,千万别下去!千万别下去!”
临走的时候,陈亦诚将那个小本子悄悄塞在邹枭的衣兜里:“本子里面是我所写的详细日记,看完之后你便烧掉吧,以免引火烧身!”
邹枭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出病房,回头看了一眼,陈亦诚依然背对着房门,他的背影显得无比落寞悲哀∞枭的心难过得就像浸水的布条,他知道,陈亦诚一辈子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间病房了,今日一别,也许就是诀别。
回去之后,邹枭没有向上级反映陈亦诚的情况,更没有向任何人透露陈亦诚给他的那本日记本。
后来,邹枭在家中悄悄打开陈亦诚的小本子,本子里只有短短两篇日记,字迹潦草。
1957年5月7日天气阴
今天是科考队来到三门峡电站施工现场的第四天,经过前三天的准备工作,我们决定在今天进入深坑,考察深坑底部的情况。之前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很诡异,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证明,但愿我们能在深坑下面找到答案。
在出发之前,我们每个人都签了生死状,生死各安天命,也许此行有人会长眠坑底,也许有人会活着回来。签字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我想到了我的家人,想到了我的朋友同事,但是我依然没有犹豫,因为这是我为祖国奉献热血的时候,我不可以退缩!
1958年5月8日天气阴
我们的进展非常缓慢,经过整整一天的推进,我们终于在今早抵达深坑底部。
深坑底部的景象异常恐怖,完全出乎了我们的预料。
谁也没有想到,深坑下面竟然是满满一坑血水,腥臭逼人。
血水里生长着粗壮的树根,那些树根最细的也有胳膊粗细,张牙舞爪,就像魔鬼的爪子,不知深入地下多少米。
我们戴上口罩,鼓着勇气,在血水坑里艰难地进行着考察工作。
很快,我们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在大树干里面,竟然镶嵌着一个黑色的大木盒子。
队员们对这个发现兴奋不已,但很快大家就高兴不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经过我的鉴定,那个黑色的大木盒子竟然是一口沉重的黑色棺椁!
队员们都有些心中发怵,在这棵巨树的树干里面,为何镶嵌着一具黑色棺椁?这具棺椁是什么年代的产物?棺椁里的主人又会是谁?诡异的血水,枝繁叶茂的妖树,还有枝桠上面挂着的干尸,这一切是否都跟面前的棺椁有关呢?
我隐隐觉得,所有的谜题答案都在棺椁里面,于是我做出了一个让我后悔终生的决定:开棺!
棺椁里面是一具碧绿透亮的翡翠棺材,泛着清澈的幽光,尊贵奢华。
然而,在这口翡翠棺材里面,竟然躺着一具——血尸!
是的,一具极其恐怖的血尸!
尸体被人剥了皮,只剩下肉身,浸泡在满满一棺材的血水里面,没有腐烂,浑身上下一片血肉模糊,还能看见筋络和骨头。
没有表皮,两颗眼珠子就像灯泡一样突兀在外面,又圆又鼓,射出两道怨毒的目光。
就在我们惊诧无比的时候,那具血尸竟然“苏醒”过来,慢慢爬出翡翠棺材,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本子的最后还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句话:
之前的记事本已经被上面的人搜走了,这两篇日记记录着深坑下面发生的故事,有幸看见这两篇日记的朋友,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建议你保守这个秘密,直到合适的时候再揭开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三岔路
“后来呢?这件事情后来是怎样处理的?”
灶台里的火光都已经熄灭了,但是老杨的故事却点燃了我们的热情,我们不再感觉寒冷,迫不及待地期望老杨继续讲下去。
“后来?!”老杨耸了耸肩膀:“后来邹枭当然听从了陈亦诚教授的建议,没有进入深坑下面,这个秘密也是师父他在离世之前告诉我的!”
“你也看过那两篇日记?”李铁楠问。
老杨点点头:“对!师父对那两篇日记视若珍宝,一辈子都没有拿出来给任何人看过,临去世的时候他也不希望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所以告诉我了。后来我也遵照师父的意愿,在看过那两篇日记之后,就把那个小本子给烧掉了!我知道师父也是为了保护我,其实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就算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呢?三门峡水电站已经运行了几十年了,谁还去理会当年发生的这些事情呢!”
“那你知道深坑里的那棵参天古树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吗?”我问老杨。
老杨说:“听我师父说,重案组撤离之后,施工队为了赶工程进度,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放了一把火,把那棵参天古树给焚烧了。据说大火整整燃烧了三天三夜,深坑里火光熊熊,映红了半边天空为诡异的是,那棵古树竟然冒出滚滚黑烟,而且那黑烟恶臭难闻,就像那种**的气味,积聚在空中经久不散,变成灰蒙蒙的黑雾。等到古树被焚烧之后,施工队就用河道里的泥沙将深坑给填满了!”
听完老杨的讲述,大家唏嘘不已,没有想到三门峡水电站还有这么多奇诡往事,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最冷的半夜都在老杨的故事中度过了,大家靠着灶台打个盹儿,外面的天色已经差不多蒙蒙亮了。已经快到夏季了,所以天色亮起的时间也比较早。
我们囫囵用干粮填饱空空的肚子,然后整理好背包武器,按照昨天既定的计划,开始往洞窟深处进发。
看来洞窟里面的僵尸基本上都被我们消灭干净了,这一路走过去都很平安顺利,没有再遇上僵尸。趟过那片水洼地,继续往里走,里面的洞窟越来越深,越来越多,地形也开始变得更为复杂起来。
由于山体里的洞窟都是黄河水流冲击形成的,所以洞窟有大有小,形态也各不相同。大的洞窟高达数十米,面积也有过千平米,就像一个空旷的立体空间,喊一嗓子满满都是回音。小的洞窟可能只有一间卧房那么大,最低矮的地方甚至要埋头弯腰才能通过。这些洞窟四通八达,一个连着一个,就像肚子里的肠子一样,曲曲折折,七拐八绕。
“嘘!”走在前面的老鸟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举起狼眼照向前方不远处:“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只见一团黑影出现在了狼眼的光圈里面,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那团黑影微微有些发懵。
朦胧的黑暗中,我倒是看得真切,那团黑影竟然是一只黄皮子。
用现在的词语来形容,黄皮子其实长得还挺萌的,模样有些像狗,也有些像狐狸,披着一身浅棕色的毛,乌黑的眼珠子警惕地看着我们。那只黄皮子的身长达到了半米,再加上尾巴的长度,接近一米长,是一只体型较大的成年黄皮子。
噗!
看见我们接近,那只黄皮子翘起尾巴,对着我们放了一个响亮的臭屁,然后扭身就跑。
黄皮子的体内有臭腺,可以排出臭气,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用来麻痹敌人。
“我靠!好臭!”走在最前面的老鸟立即捂住嘴巴,这一带的洞窟狭小,黄皮子放出的臭气没法飘散出去,熏得我们都不敢呼吸。
我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在后面推了老鸟一把:“老鸟别傻站着,快追上那只黄皮子!”
“你还想追上去闻臭屁吗?”老鸟不满地说。
我正色道:“黄皮子很多时候会外出觅食,我们只要跟着这只黄皮子,也许就能找到其他出口!”
老杨赞赏道:“小孤这个主意不错,大家跟紧一点,我们不能放过任何求生的机会!”
大家闻言都觉有理,也不再说话,屏住呼吸,一路跟着那只黄皮子追了过去。
黄皮子的行动很敏捷,再加上体型娇小,在洞窟里来去如风。
我们不敢怠慢,一个个憋足力气,生怕跟丢了。
狼眼射出的光圈始终笼罩着那只黄皮子,确保黄皮子一直没有逃出我们的视野范围。
洞窟里氧气稀薄,没跑一会儿,我们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胸口上仿佛压了块大石头,呼吸就跟扯风箱似的,呼呼直响。
又跑了一会儿,前面竟然出现了岔路,同时出现了三个洞窟。
中间那个洞窟最大,左边那个稍小,右边那个的洞口最小,估计只有半人高。
那只黄皮子果然机灵,箭一样地射向右边那个最小的洞窟,那个洞窟我们成年人是钻不进去的。一旦黄皮子钻进洞窟,我们就将失去一个重要的“向导”。
就在这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儿。
只见一团诡异的血红色浓雾突然从中间那个洞窟里面喷了出来,浓雾一下子就将那只黄皮子吞噬了。我们看不清浓雾里面的情况,只能听见那只黄皮子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仅仅几秒钟,诡异的红色妖雾又迅速退回洞窟里面,那只黄皮子不见了踪影,一切变得安安静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们在洞窟前面停下步伐,警惕地观察前面的三个洞窟。
队员们相互对望,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恐之色,那团诡异的血红色妖雾是怎么回事?
老鸟举起手枪,示意我们退后:“洞窟里有古怪!”
我们退到一定的安全距离,老鸟说他去看看,老杨叮嘱他小心一点。
老鸟匍匐在地上,就像一只大蜘蛛,迅速爬行到洞窟前面,举起狼眼往里照了照,然后迅速爬了回来,向老杨汇报道:“队长,中间这个洞窟很深,狼眼照进去一片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老杨说:“那大家暂时不要走中间这条路,右边那个洞窟又进不去,只有先去左边看看!”
“我去吧!”我站了出来。
“我跟你去!”曹亦紧跟在我身后走进洞窟。
老鸟在后面说道:“曹亦这丫头怎么回事,这两天好像挺粘拓跋孤的啊!”
李铁楠说:“女孩子的心事,你们这些粗糙的男人怎么可能明白呢!”
左边的那个洞窟大概只有一人多高,走在里面很压抑,洞窟里湿漉漉的,地上有很多积水。
往里走了没有多远,忽听后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我猛地转过头去:“谁?!”
“是我!”曹亦捂着眼睛,出现在狼眼的光圈里面。
“你怎么来了?”我赶紧移开狼眼,以免强烈的光束刺伤曹亦的眼睛。
“我……我不放心你……”曹亦追了上来。
我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洞窟里很安静,除了我们趟水的脚步声,就只剩下我们的心跳。
深入洞窟二十多米之后,我停下脚步,曹亦哎哟一头撞在我的背上,埋怨道:“好端端地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我举起狼眼照着前方不远处的岩壁:“这是条死胡同,前面已经没路了!”
“啊?!”曹亦一脸失望地说:“看来我们只有原路返回了!”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左边这个洞窟是条死胡同,右边那个洞窟成年人根本钻不进去,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中间那个洞窟了。可是,中间那个洞窟里面又不知道有什么古怪,进去之后会不会凶多吉少呢?
听完我的汇报,队员们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大家把目光投向中间那个洞窟,想起刚刚喷出的那团红色妖雾,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让跟着黄皮子跑,结果跑到这里来了!”林伟环抱着臂膀,站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
林伟这话很明显是在针对我,我还没开口呢,曹亦那丫头已经跳出来发火道:“喂!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我们是一个团队,你要是不满意刚才你可以不用跟上来呀!”
“你……”林伟眼睛一瞪,想要争论,却被李铁楠给喝骂回去:“住嘴!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老杨看了看曹亦,又看了看我,呵呵笑了一下,笑容很有深意。
老鸟这家伙却偏偏要点透:“哟,我们的重案组之花好像从来没有这样为人出头呀!”
曹亦的小脸唰地就红了:“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别乱想!”
老鸟嘿嘿直乐:“你不乱想怎么知道我在乱想呢!”
“你……懒得理你!”曹亦跺了跺脚,问老杨道:“队长,你决定吧!”
老杨说:“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沿着来路一直退回去?既然都走到这里了,那就硬着头皮闯一闯吧!古语有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队长,你的手下不会害怕吧?”
李铁楠冷哼一声,竟然当先走进中间那个洞窟。
“哎,队长,等等我们!”韩绪跟林伟快步跟了上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戴着面具的蜈蚣
相比刚才我走过的那个洞窟而言,中间这个洞窟较为干燥,地上铺着一层细沙。
我们小心翼翼地在洞窟里面行走,走在最前面的李铁楠突然蹲下身来,用狼眼照着地面,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队长,你在看什么?”林伟问。
李铁楠指着地上,地面上有一条拖拽的痕迹,而且痕迹比较新,很浅,不仔细看还不容易发现。
李铁楠伸手丈量了一下痕迹的尺寸:“这条拖痕很像是那只黄皮子留下的,我推测黄皮子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给拖进洞窟里面的!”
“会不会是什么大蛇巨蟒?”韩绪问。
李铁楠握了握手枪:“不排除这个可能!”
李铁楠话音刚落,就听洞窟深处传来诡异的嘶吼声:“吼——”
我们猛然一惊:“那是什么声音?”
那嘶吼声非常低沉,又有些混沌不清,像是野兽的叫喊,又像是魔鬼的怒吼。
洞窟深处到底有什么古怪?
有未知的可怕野兽?
还是有恐怖的鬼怪?
我们的心渐渐拧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大家还在迟疑着要不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李铁楠已经一马当先去得远了。
老杨担心李铁楠发生意外,赶紧招呼队员们跟上去。
其实这个洞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深邃,走了十多米就到尽头了。
谢天谢地,这条路并不是死胡同,洞窟的后面是一个更大的洞窟,走出洞口之后,我们顿时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我们举着狼眼四下里照了照,发现这是一个很空旷的空间,垂直高度起码有数十米,狼眼竟然还照不到洞窟顶上,只能看见上方飘荡着浓浓的黑暗,就像沉重的雾气。
吼——
前方再次传来诡异的嘶吼声,众人同时一怔,下意识地举起狼眼,朝着声音的来源处射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令我们怵然心惊。
在数十米开外的正前方立着一根青铜大柱,那根青铜大柱粗壮无比,直径至少在五米以上,表面泛着一层淡青色的幽光,就像矗立在地底世界里的恢弘宝塔,底部杵在地上,顶部估计抵柱了洞顶,淹没在上方的黑暗中。
奇怪的是,那根青铜大柱竟然镶嵌在坚硬厚实的岩壁里面,泛起的幽光把岩壁都给映照得幽幽亮,在黑暗中看上去鬼魅离奇。
青铜大柱的表面并不是光滑的,而是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那些咒语就像浮雕一样,突兀在柱身表面,很有立体感。
而在青铜大柱的底端,竟然系着一条足有小腿粗细的青铜铁链,铁链上面同样刻满了咒语。铁链的一端卡扣在柱身底部的一个铁环上面,而另一端则捆绑着一个体型庞大的怪物。
蜈蚣?!
我们倒抽了一口凉气。
铁链上捆绑着的那只怪物,竟然是一只体长超过五米的巨型蜈蚣!
我从小在乡野之间长大,见过最大的蜈蚣也不过寸长,那一身五彩斑斓的色彩足以令人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但是现在面前的这只蜈蚣,竟然足足有五米长,我滴个乖乖,什么品种的蜈蚣能够长成这样?这只蜈蚣是受过异变吗?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蜈蚣,而是蜈蚣怪,属于妖物了!
更为怪异的是,蜈蚣通体血红,坚硬的甲壳泛着妖魅的血光。蜈蚣的面门上竟然还挂着一张巨大的青铜面具,面具的造型非常狰狞,有些像原始部落那种巫师佩戴的面具,造型很像是某种鬼怪又像是某种邪灵,透露着一种阴冷寒意,给人极不舒服的感觉。
面具的边缘深深地嵌入蜈蚣的脑袋里面,已经和蜈蚣的脑袋长在一起,根本就不能取下来。
对于这种变态的行为,我们想破了脑袋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给蜈蚣戴上面具呢?
那条粗壮的铁链穿进蜈蚣的尾部,跟蜈蚣的身体连接在一起。由于被铁链捆绑着,这只蜈蚣的活动地盘只有面前十来米的范围。此时,这只通体血红的妖物正静静地蛰伏在细沙地里,那诡异的嘶吼声,就是这只蜈蚣所发出来的。
我滴个天呐!
沉寂片刻之后,队员们终于回过神来,发出低低地惊呼声,手握枪械,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恨不得离这只巨型蜈蚣越远越好。
之前我们也曾猜想过洞窟深处会藏着什么怪物,但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洞窟深处竟然有一只体型如此巨大的蜈蚣怪,这他妈跟好莱坞科幻大片没有两样,其真实的震撼感不言而喻。
是什么人在这地底深处立起了一根青铜大柱?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捆绑这只妖血蜈蚣?
那么他们又为何要把妖血蜈蚣捆绑在这里?
是为了镇压还是为了饲养这只蜈蚣呢?
这只蜈蚣是变异的品种还是来自远古的妖兽?
还有,这根青铜柱想必已经有数百上千年的历史,也就是说,这只妖血蜈蚣也在地底存活了数百上千年之久?那它岂不是都修炼成蜈蚣精了?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蜈蚣?”李宇文惊讶得连连咋舌。
方唯然说:“该不会是受到过核辐射吧?”
曹亦白了方唯然一眼:“笨蛋!怎么可能?国家会在黄河古道试验核武器吗?还有,这只蜈蚣捆绑在青铜柱上,说明跟青铜柱是一个年代的。那根青铜柱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那只蜈蚣自然也是存活了几百年的怪物,几百年前有核武器吗?”
“会不会是某种远古生物?”韩绪说:“我看过不少自然科学,科学上说,万年以前的很多生物都有着很大体型。比如侏罗纪时候的蚊子,体长超过了惊人的一米≡然界太神奇了,直到现在人类也没有了解全部的生物品种,但是自然科学界已经发现还有远古生物存在于这个地球。所以我猜想,这只蜈蚣会不会也是一只远古生物呢?”
“听你这么说,倒还有些道理!”李铁楠说。
“小孤,你见多识广,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你的强项,你有没有什么看法?”老杨转头问我。
我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其实韩绪刚才的论点也是很有道理的,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那张诡异的青铜面具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隐隐感觉那张青铜面具肯定有很大的蹊跷。如果这只蜈蚣只是简单的远古生物,为什么要给它戴上面具呢?这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众人把目光投向我,希望我能提出合理的解释。
我的脑海中极力搜索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信息,突然,脑海里闪过的一个奇怪词汇被我捕捉到了,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疝术!”
疝术?!
所有人都满脸困惑地看着我,这个词语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了,也难怪他们会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其实我对疝术也不是很熟悉,平生我只听说过一次,那次还是从樊帅的嘴里听来的。
疝术,最先流行于东北一带,是古巫术的一种,是一种非常邪恶的巫术。
后来随着各部落民族的相互融合,这种可怕的古巫术也就传到了中原地区。
江湖中也曾有“北疝南蛊”一说。
顾名思义,北方擅用疝术,南方擅用蛊毒。
樊帅当时给我提起疝术的时候,是我刚刚成为他的助手没有多久。有次我请他吃海底捞,彼此脾气相投,喝得很尽兴,后来我就缠着他给我讲故事。那时候樊帅的身份还是叶盛教授,是西北考古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的考古生涯肯定发生了很多离奇刺激的诡异事情,我对此很有兴趣,于是让他跟我唠嗑唠嗑,丰富一下我的见闻见识。
樊帅当时给我讲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就是关于疝术的,所以我的记忆很深刻。虽然过去了好几年,我还是能忆起这个故事。
当时樊帅给我讲的时候,说是考古队发生的故事,现在知道樊帅的身份之后,我想他当时讲述的应该是在他盗墓生涯里发生的故事。
樊帅当年是盗墓高手,带着几个同行去了东北一带,在小兴安岭找到了一座辽太后的陵墓,具体是哪位太后的陵墓我不太记得清楚了,只记得樊帅告诉我,那是一座规模恢弘的陵墓,用他们盗墓的行话来讲,叫做“大斗”。
盗墓一行里,将陵墓称为“斗”。
因为古代陵墓的构造很像盛米用的那种斗,所以将陵墓称为斗,而盗墓则称为倒斗。
樊帅他们也确实是高手,一路破除机关,深入主墓室。
但就在主墓室外面,他们碰上了一只中了疝术的尸鳖。
普通尸鳖是一种寄宿在尸体内部的虫子,很小,大概只有小指头那么大。但是那只中了疝术的尸鳖,个头疯长,体长达到三米,就像守陵神兽一样,挡在主墓室门口。
樊帅的故事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最后究竟是战胜了尸鳖,还是知难而退了。
我曾追问过他,樊帅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第二百章 疝术
“这样说来,小孤,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只中了疝术的蜈蚣?”老杨问我。
我点点头:“很有可能!因为我觉得蜈蚣脑袋上的那张面具很奇怪,很像古代巫师所佩戴的面具,所以这才想到古巫术,也就是疝术上面!”
“疝术,蛊毒,尼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前我还觉着现在的社会和谐多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邪恶东西!”老鸟啐骂道,之前河子村的蛊毒事件他也是领教过的,现在又遇上与蛊毒齐名的疝术,估计老鸟的心情也是糟糕透顶。
“既然你能识的这是一种疝术,那你有没有破解疝术的法子呢?”李铁楠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磨灭大家的希望,而是我确实没有这样的本事。疝术流传至今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其中的奥秘不是我们能够知晓的。就是现在放眼全天下,估计也没几个人懂得疝术,这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巫术,属于极其隐秘的边缘文化,就是听说都很少,更别说能够下疝或者解疝了!”
“不是吧,之前你不会连蛊毒都能解吗?”老鸟问。
我叹了口气:“我只是一名黄河捞尸人,懂一些法术,能够驱鬼镇邪。但是疝术和蛊毒都属于独立的门派,不是外人所能知晓的。至于上次能够解除你们的蛊毒,其实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劳,还有高人帮忙!”
我所说的高人自然便是古枚笛,如果不是古枚笛留下的鹿魂丹,只怕河子村的村民现在也摆脱不了蛊毒的厄运。想到古枚笛,我的心里又掠过一丝惆怅,要是古枚笛在这里就好了,她可是出了名的百科全书,也许她有对付疝术的办法。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曹亦突然开口说话了。
众人都看着她:“你想到什么了?”
曹亦说:“刚刚拓跋孤不是说过吗,叶盛教授(我刚才向他们讲述的时候,没有提及樊帅的真名,一直说的是叶盛教授)他们曾在辽太后的陵墓里面遇见中了疝术的尸鳖守墓。按照这个说法,这里也出现了一只中了疝术的蜈蚣,再加上这里有人类活动的足迹,那根青铜大柱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地猜测,在这洞窟里面,会不会也有一座古墓呢?”
“极有可能!”我赞赏地看了曹亦一眼:“你这个发散性思维很不错,如果真是你所猜想的那样,洞窟里面有座古墓,那也就解释了妖血蜈蚣为什么会被捆绑在这里?因为陵墓的建造者或者陵墓的主人,是刻意将妖血蜈蚣留在这里守墓的。换句话说,这只妖血蜈蚣实际上是一只守墓妖兽!”
古代的皇家贵族为了对付盗墓贼,保护自己的陵寝不被盗墓贼光顾,除了设计各种各样的陷阱机关以外,放入各种各样的守墓妖兽也是一种常见的手段。只不过很多强大的妖兽都不是那么容易寻找和炼制的,所以往往也只有地位非仇崇的人才有这种规格的待遇。如果这只妖血蜈蚣真的是一只守墓妖兽的话,洞窟里的古墓肯定是一座皇族等级的大斗。
当然,从历史的角度来推测,这里出现皇族古墓的几率还是相当大的。
在华夏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如果从三皇五帝开始算起,前前后后有二十多个王朝在河南定都,光是在洛阳定都的就有十三个。这一带地域靠近洛阳,所以在这里找到皇族大斗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只是我有些好奇,如果这里真有大斗的话,陵墓的主人会是历史上的哪位皇亲国戚呢?
不过听了曹亦和我的推测之后,也有人提出了异议:“洞窟里的景象一目了然,除了空荡荡的洞窟之外,唯一的建筑物就是面前这根青铜大柱,何来陵墓之说?既有如此可怕的妖兽守墓,必定是一座规模恢弘的陵墓,但是我们站在这里却连陵墓的影子轮廓都没有见到!”
队员们你一句我一句谈论甚欢,完全忘记了身处的危险。
忽听一声低沉的咆哮,那只妖血蜈蚣突然抬起脑袋,头顶的触须剧烈摆动,一团浓厚的血色妖雾从鬼脸面具下的嘴巴里喷薄而出,而且妖雾喷射的距离非常远,一直可以穿过我们来时的那个洞口。
“闪开啊!”李铁楠猛地发一声喊,足尖点地,纵身向后跃了开去。
这团血红色的妖雾来得又诡异又突然,而且腥臭扑鼻,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队员们作鸟兽状逃散开去,唯有方唯然躲避不及,一下子就被血雾给吞没了。
“不好!”
我心中一惊,翻身想要爬起来。
刚刚站起来,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模糊,而且不停地摇晃起来。
我立即扯着嗓子提醒众人:“大家捂住嘴巴和鼻子,千万别呼吸,这团妖雾有麻痹神经的毒性!”
喊了一嗓子,我立即闭上嘴巴,狠命甩了甩脑袋,力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团血色妖雾在吞噬了方唯然之后,开始慢慢消退。
嗤啦!
我来不及多想,用力撕下一片衣袂,缠在脸上,挡住了鼻子和嘴巴,然后几个纵身跃入妖萎中,想要搜寻方唯然的身影。
一入妖雾,我就像走进了一个诡异莫名的陌生空间,四周全是血红色的雾气包裹着我,我不能呼吸,甚至是不敢呼吸。我努力睁大眼睛,隐隐看见妖涡有一图案模糊的影子,就像一只怪手,手里拖拽着一个人,那人正是方唯然。此时此刻,方唯然早已经不省人事,紧闭着双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我在心里默念咒语,飞快地祭出天邪枪,然后冲了过去,抡起天邪枪刺向那只怪手。天邪枪划破一道银芒,那只怪手触电般缩了回去,放开了方唯然。我赶紧抓着方唯然的衣领子,将他拖出了血萎中。
血雾倏地收回鬼脸面具的嘴巴里面,妖血蜈蚣扭头盯着我,虽然看不见蜈蚣的眼睛,但是鬼脸面具上的那双可怕的眼睛,却阴冷冷地逼视着我,让我感觉脊背嗖嗖嗖地窜冷汗。
“拓跋孤,你不要命啦!”曹亦跑到我面前。
不等我开口,她已经爆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臭骂我一顿:“你明知道血雾有毒,你还冲进去救人?万一没救着人,反而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怎么办?愚蠢!鲁莽!还有,你也不知道那团血雾有没有腐蚀性?如果血雾里面有腐蚀性,你冲进血雾里面,只怕已经变成一具白骨骷髅了!”
曹亦虽然骂我骂的很厉害,但我听得出来她的口吻里充满深深的关切,她是担心我的安危才这样骂我的,所以我也没有跟她斗嘴,只是呵呵笑了笑。
曹亦白了我一眼,撂下两个字:“傻子!”
我低头看了看方唯然,依然昏迷不醒,脸色惨白。
我正准备伸手去探了探方唯然的鼻息,诡异的嘶吼声再次响起,又是一团血雾朝着我们喷涌而来。
“小心!”我飞身将曹亦扑倒在地上,然后抱着她一连翻滚数圈。
回头看去,血雾正好从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喷涌过去,惊出我们一身冷汗。
“怎么样,没事吧?”我看着怀中的曹亦,我发誓,这一刻我仅仅是出于正常的关心,很纯洁的,没有其他邪恶思想。
曹亦脸颊绯红,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神情有些迷离,眼神也有些恍惚。
我意识到有些不妥,于是赶紧松开双手,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个时候,激烈的枪声骤然响起,老杨他们围着妖血蜈蚣,连连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声激荡,在洞窟里回响,声音被扩大好几倍,就跟放炮似的,震耳欲聋。
枪火闪烁,金灿灿的子弹壳叮叮当当落在地上,弹来弹去。
但是,让队员们感到心寒绝望的是,一阵狂暴的枪雨过后,那只妖血蜈蚣竟然没有丝毫的损伤。蜈蚣的表面有一层坚硬的甲壳,那层妖异的红色甲壳就像防弹盔甲一样,子弹打在蜈蚣身上,全都被四散弹了开去,就像打在钢板上面,飞溅点火星。
老杨急忙制止道:“别开枪了,大家不要再浪费子弹了,这家伙的甲壳很硬,子弹根本就伤不了它!”
队员们一个个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那怎么办?这家伙岂不是无敌了?那我们……我们岂不是必败无疑?”
“老杨,你照看一下方唯然,我去会会这个怪物!”我翻转手腕,天邪枪凌空舞了个枪花,银光飞旋,威风凛凛。
“拓跋孤,你小心一点,千万别硬拼啊!”曹亦紧攥着粉拳,满脸担忧之色。
老鸟收起手枪,哈哈一笑:“放心吧,拓跋孤的身手那么好,他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守活寡的!”
“你……你胡说什么呢?”曹亦被老鸟一语点破了心事,羞得满脸通红。
老鸟打了个哈哈,走到边上:“少女怀春嘛,正常!很正常!我要是个女人,我也会喜欢拓跋孤的!”
“老鸟,我打死你!”曹亦挥着粉拳冲向老鸟。
我也没心思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深吸一口气,人如闪电般疾驰而去。
第二百零一章 天雷诀
吼——
妖血蜈蚣低吼一声,脑袋微微昂起,做出防御姿势。
我来到近前,抡起天邪枪就朝妖血蜈蚣刺了过去。
噗!
一团血雾喷射出来。
虽然血雾不会立马要人的性命,但是血雾里有毒性,要是沾染多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能够避免就尽量避免。
我脚踩鬼冥步,顺势贴地滚了过去。
表面上看我好像是摔倒了,但其实我是用一个出其不意的姿势躲开了血雾。
这一滚我便滚出了血雾的包围圈,已经来到妖血蜈蚣面前。
我暴喝一声,腾身而起,两把天邪枪化作两点寒星,唰地刺破空气,直奔妖血蜈蚣的面门而去。
我原本以为天邪枪一定会穿透妖血蜈蚣的脑袋,谁知道那鬼脸面具异常坚硬,两把天邪枪刺在鬼脸面具上面,同时发出当地一声脆响,火星闪耀,震得我的双手虎口微微发麻。
我蓦地一怔,就在这时候,两条粗壮的触须就像两根强而有力的鞭子,凌空甩落下来,噼啪抽打在我的身上。我只感觉一股劲力将我横扫出去,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疼。
“拓跋孤!”队员们惊呼起来。
我飞出三五米远,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方才停下来。
妖血蜈蚣在不远处摇头晃脑,不停地摆动身体,一副洋洋得意的姿态。
“妈的!”我暗骂一声,从怀里摸出最后两张火龙符,指尖轻晃,火龙符变成两条火龙激射而出,一左一右朝着妖血蜈蚣飞了过去。
两条火龙瞬间就把妖血蜈蚣笼罩了,我的脸上掠过一丝欣喜:“烧不死你丫的!”
然而,我可能高兴的有些过早了。
那两张火龙符好像对妖血蜈蚣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它那层厚厚的甲壳,就连火焰也烧不坏。两条火龙燃烧了一会儿,卦熄灭了,而妖血蜈蚣依然摇头晃脑,没有丝毫损伤。
铮!
左右天邪合二为一,我右手斜握天邪枪,再次朝着妖血蜈蚣冲了上去,锋利的枪头在沙地上划出一串飞溅的火星。
冲到妖血蜈蚣近前,蜈蚣摆动着身体,竟然伸出两只牙爪来抓我。牙爪又叫腭牙或者毒肢,是蜈蚣的第一对脚,呈弯钩形状,非常锐利,钩端还有毒腺口,其毒腺里面能够分泌出大量毒液。以妖血蜈蚣这样的庞大体型来说,只需一点点毒液都会要了我的命。
我不敢怠慢,更不敢让自己被蜈蚣的牙爪给抓住,就在牙爪横扫而至的一瞬间,我猛地发声喊,天邪枪的枪头唰地插入地下,同时双手使力一撑天邪枪,整个人腾空而起,就像撑杆跳一样,在空中翻滚一圈之后,躲过了牙爪的攻击,同时落在妖血蜈蚣的后背之上。
呀!
这一次,我积聚了十成力道,天邪枪化作一道银光,唰地刺入了蜈蚣后背。然后我使劲扭转枪身,猛地拔出枪头,一股腥臭的黑血就像箭矢一样飚射起来。
妖血蜈蚣吃痛,发出低沉的怒吼,上百对脚在沙土里拼命刨挖着,同时身体剧烈地挣扎摆动,晃得那条铁链哐哐作响。
蜈蚣挣扎地非常疯狂,要不是被铁链捆绑着,可能挣扎得更加厉害。
背部算是蜈蚣的攻击盲点,刚才我也是想到了这个关键,所以抓住机会腾身跃到蜈蚣背上。
天邪枪嗡嗡颤抖着,又是一枪刺入蜈蚣的背部。
吼——
这一次,妖血蜈蚣剧痛难忍,整个上半截身体都扬了起来,露出相对柔软的肚腹。
老杨也是个聪明人,瞅准这个机会,立刻命令队员们开枪射击。
砰!砰!砰!
数发子弹就像飞蝗一样,尽数打在蜈蚣的肚腹上面,飞溅起一串黑色血沫子,腥臭难闻。
虽然妖血蜈蚣受了伤,但是以这种缠斗的方式继续下去,要想彻底消灭这只巨型蜈蚣还是有相当大的难度,可能我们都累死了,妖血蜈蚣都还没有死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妖血蜈蚣的弱点,然后将其一击致命。
蜈蚣的弱点是什么呢?
我的大脑飞快运转着,几秒钟之后,我一下子想到了,蜈蚣最怕的是雷电!
蜈蚣的属性最怕雷电,而不怕火焰,所以刚才我的火龙符对它根本无效。
在南方有些地方,称呼蜈蚣为“雷公虫”或者“引雷虫”,我小时候也亲眼见过这样的怪事。
初一那年暑假,大中午的黑云弥漫,一阵雷阵雨轰隆而至。
虽然还是白天,但那苍穹黑得就跟墨汁一样。
暴雨如注,电闪雷鸣,雷公在怒吼,把大地震得嗡嗡响。
突然,一道血红色的闪电划破黑色云浪,分裂开无数的枝桠,一下子落入了邻村的一家农舍。那家农舍是间杂物房,用茅草搭建的,被雷电击中之后,很快就燃烧起来,大雨一时半会儿也浇不灭。
后来消防武警来了,很快就控制了火势,人们在清除火灾现场的时候,发现坍塌的墙缝里有一条足有三十公分长的大蜈蚣,蜈蚣浑身上下已经变成了乌黑的焦炭,还在冒着白烟。
有人说,那道雷电之所以会击中农舍,就是因为农舍里藏了这条大蜈蚣。
至于蜈蚣为什么会引雷,自然生物界也没有合理的解释,但是这种奇怪现象却是真实存在的。
蜈蚣最怕雷电,但是此时此刻,我到哪里去引雷呢?
思量片刻之后,我想到了一个高级法术:天雷诀!
这个法术也是前不久我才学会的,因为是高级法术,所以平时也没轻易使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同时也试试天雷诀的威力。
我将天邪枪倒插在蜈蚣后背里,腾出双手,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左手虎口握着右手掌心,捏了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挟天地之威,灭妖魔之魄……”
咒语念完,我的瞳孔里闪过一道紫红色光芒。
与此同时,我高举右手,衣衫飞扬中,我破口大喝:“咄!”
轰隆隆!
洞窟里面传来滚滚雷鸣,震得整个洞窟都在晃动。
队友们面面相觑:“这……怎么打雷了?”
噼啪!
雷声过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响,一道刺目的紫红色闪电自我的手指尖引出,朝着脚下的妖血蜈蚣凌空劈落下去。
唰!
雷电瞬间袭遍蜈蚣全身,蜈蚣的身体登时一僵,立马就停止了疯狂的挣扎。
与此同时,它的身上冒起缕缕带着恶臭的青烟,浑身变得一片乌黑,犹如一块巨大的焦炭。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眼前突然一花,脚下一阵疲软,翻身从蜈蚣背上跌落下来,直挺挺地摔在沙地上。
“拓跋孤!拓跋孤!”
队员们叫喊着围拢上来,一个个关切地看着我。
老杨探了探我的鼻息,使劲掐了两下人中穴:“拓跋孤,你感觉怎么样?”
我微闭着眼睛,极度困乏地摇了摇头:“我……我没事……”
在短短时间内,我接连使出三昧真火和天雷诀两个大招,极大地消耗了体内的灵力,所以现在是有些脱力的感觉,四肢困乏的要命,眼皮沉重的仿佛都睁不开了。
“蜈蚣精已经死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吧!”曹亦搀扶起我,给我喂了一口清水。
我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心里默默念叨内功法诀,一团暖气自丹田处升起,幽幽传遍四肢百骸,我也渐渐恢复了力气。我知道自己不可再次使用高级法术了,要不然灵力崩溃,很可能会导致脱力而死,就算不死也会落下伤病。
“这么快就醒啦?”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丽的脸庞,曹亦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我,脸上满是关切。
我点点头,扭头看见老杨他们围聚在一起,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们在做什么呢?”我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吐出一口胸中浊气。
“哦!”曹亦道:“刚才他们在蜈蚣的尸体里面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
我微微一怔:“蜈蚣的身体里面还有东西?是什么东西?”
曹亦说:“那东西黄澄澄的,好像是一块黄铜佩牌!”
黄铜佩牌?!
蜈蚣的身体里面藏着一块黄铜佩牌?!
“我们去看看!”我从地上爬起来,跟着曹亦走了过去。
“小孤,你醒啦?没事吧?”老杨拍了拍我的肩膀。
“还好!”我说。
老杨竖起大拇指:“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壮实,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对了,刚才我们在蜈蚣的尸体里面发现了这个东西,你看看!”
老杨递给我一件黄澄澄的物件,我接过那个物件看了看,正如曹亦所说,这是一个用黄铜铸成的佩牌,拿在手里有些微沉,冰凉凉的,比成年人的巴掌还要大一点点,而这个佩牌的造型确实像极了一个巴掌。佩牌上面刻满了稀奇古怪的图案,像是符咒,又像是某种文字,整件东西散发着一股阴郁之气。
我捧起这块黄铜佩牌,仔细看了看佩牌上面的图案,突然忍不住眉头一挑,心中大惊:“这些图案竟然是……竟然是……非常罕见的甲骨文?!”
第二百零二章 黄铜佩牌
甲骨文是中国已发现的古代文字中,时代最早、体系较为完整的文字。
甲骨文主要指殷墟甲骨文,又称为“殷墟文字”、“殷契”,是殷商时代刻在龟甲兽骨上的文字。
商周帝王由于迷信,凡事都要用龟甲(以龟腹甲为常见)或兽骨(以牛肩胛骨为常见)进行占卜,然后把占卜的有关事情,如占卜时间、占问内容、视兆结果、验证情况等刻在甲骨上,并作为档案材料由王室史官保存。除占卜刻辞外,甲骨文献的内容还涉及天文、历法、地理、家族、征伐、农业、祭祀、人文、灾祸等等,是研究中国古代特别是商代社会历史、文化、语言文字的极其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迄今已发现大约15万片甲骨,4500多个单字,从已识别的约2500个单字来看,它已具备了“象形、会意、形声、指事、转注、假借”的造字方法,展现了中国文字的独特魅力。
甲骨文曾在古玩市场一度被炒得火热,成为盗墓贼眼中的金疙瘩,有相当一部分甲骨文流传到了国外的不法分子手中。
我虽然不能翻译出甲骨文,但是对甲骨文的文字形态结构还是有深入了解的,所以我敢肯定地说,黄铜佩牌上面的文字就是甲骨文。如此说来,这个黄铜佩牌极有可能是殷商时期的产物。看这黄铜佩牌也像是尊贵之物,不知道它的作用究竟是什么呢?
“除了这个佩牌之外,还有其他发现没有?”我问老杨。
老杨摇摇头:“暂时没有,只在蜈蚣尸体内发现这一件东西!”
怎么会无缘无故在蜈蚣的体内埋藏一块黄铜佩牌呢?
不对劲!
绝对不对劲!
这块黄铜佩牌一定有它的作用!
我一边冥思苦想着,一边走到岩壁前面,看了看已经被烧成焦炭的蜈蚣尸体,又绕到青铜大柱前面看了看,柱身上面密密麻麻的符咒图案让人眼睛发胀。
就在我收回目光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我凝足目力,在成百上千个图案当中,将那个奇怪的图案找了出来,然后凝视那个图案看了半晌,心头忍不住一阵狂跳。那个图案居然也是一个巴掌造型,但它是凹陷下去的,不像其他图案是突兀出来的,因为柱身上面稀奇古怪的图案太多,所以就算走得很近,如果不耐心仔细观察,也是很难发现这个巴掌图案的。我刚刚也是运气好,一眼就扫到了这个图案。
巴掌图案?!
又是巴掌图案?!
我的心突突狂跳,举起手中的黄铜佩牌看了看,这块黄铜佩牌也是巴掌造型,难道……
脑海中灵光闪现,我按耐住激动的心情,踏前一步,对比了一下,将手中的黄铜佩牌嵌入青铜柱身上的巴掌图案里面,大小正好吻合,边缘无缝对接。
黄铜佩牌渐渐泛起了一层金光,然后以黄铜佩牌为中心点,整个青铜大柱上面的符咒图案相继泛起金光,照亮了青铜大柱,也照亮了整个洞窟。金光流转,华彩熠熠,那些浮雕图案隐隐然仿佛要飞出去一样,亦幻亦真。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身在何方。
要怎样的巧夺天工,才能建造出如此巧妙惊人的机关呀!
就在我们愣神的时候,只听沉闷的隆隆声响,地面战栗,脚底微微发麻。我们瞪大眼睛,惊诧地发现,青铜大柱的底部柱身上面,竟然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蔓延,很快变成了一个门框形状,再然后那道暗门自行向着旁边横移开去,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大脑根本就没有回过神来。
半晌,老鸟第一个举着狼眼走了上来,在黑黢黢的洞口探头看了看,回头惊诧地冲我们叫喊道:“大家快来看呀,原来青铜柱里面是中空的!”
青铜大柱的柱身上面竟然出现了一道暗门,这个精妙的机关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但是疑问很快就填满了我们的脑海,青铜大柱里面有什么东西?为什么这里会打造一道暗门?
仔细想想,这其实是一个连环机关。开启暗门的黄铜佩牌在中了疝术的蜈蚣体内,要想取得佩牌,必须得杀死蜈蚣。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只妖血蜈蚣绝对是一只守墓妖兽。
这个时候,之前一直昏迷的方唯然也醒转过来,得知自己方才的遭遇,方唯然对我感激不尽,一个劲地向我道谢。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用这么客气!”我说。
怀着忐忑激动的心情,我们举着狼眼,蹑手蹑脚走进暗门,进入青铜大柱内部。
青铜大柱里面果然是中空的,像个密闭的黑暗空间。
通常说来,如此精妙的机关里面,十有**都藏着一些珍贵的东西,比如宝藏、宝物之类的。但是令我们微感失望的是,柱身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辛辛苦苦干掉妖血蜈蚣,居然什么东西也没有?这是不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就在我心中犯疑的时候,老鸟突然嚎了一嗓子,声音在柱身里面回荡,吓了我们一大跳。
“你鬼叫什么呢?”曹亦没好气喝斥道。
老鸟激动地声音颤抖:“这里……这里还有门!”
还有门?!
我们吃那一惊,赶紧围拢上去,只见青铜大柱的后面,还有一道暗门。暗门已经开启了,里面还是黑黢黢的,不知道暗门后面会通向哪里。但是至少有一点是值得我们高兴的,暗门后面还有路,这里并不是死胡同。
青铜大柱原本是嵌入岩壁之内的,所以这道暗门也是开凿在岩壁上面的,相当于我们穿过了整个柱身,进入到青铜大柱后面的山体之内。
进入山体之后,并不是粗糙的洞窟,整个洞窟都有人为修葺的痕迹。
地上铺着青砖大石板,左右两面石墙上描绘着各种各样的浮雕,而洞顶上也用青石加固,修建成承重力最强的弧顶形状。弧顶上面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个瓷碗大小的夜明珠,就像走廊灯一样,泛着幽幽光亮。
对于这样的布局结构,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是典型的墓道结构。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一条墓道。
墓道的后面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是一座陵墓!
之前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妖血蜈蚣是守墓妖兽的话,那么陵墓究竟在哪里呢?原来古人匠心独具,竟然把陵墓藏在了山体之中,如果不能杀死守墓妖兽,是根本没法进入陵墓的。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虽然我已经有一年多没在考古队工作了,但是职业习惯还是让我忍不住产生强烈的好奇心,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座陵墓的主人到底是谁。
听见我说这是墓道之后,老杨他们都显得很惊讶。
“众里寻他千百度,没想到陵墓就在山体深处啊!”老鸟感叹道。
老杨皱了皱眉头:“靠!没文化就不要引用诗词歌赋嘛,什么乱七八糟的!”
曹亦说:“我倒很是好奇,这座陵墓究竟是谁修建的!”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里面可能是一座商周时期的古墓!”我沉吟着说。
“你怎么连古墓的朝代都知道?”曹亦一脸仰慕地看着我。
我说:“刚才我仔细观察过那块黄铜佩牌,发现佩牌上面刻着的图案竟然是甲骨文。而目前已知甲骨文发源于殷商时期,在商周时期都有较大的发展,所以我初步断定这座古墓是商周时期的大斗。而且从外面的守墓妖兽和青铜大柱来看,古墓的主人身份不浅,必定是有大来头的人物!”
曹亦双手紧握胸前:“哇塞!拓跋孤,你太赞了,太有学问了,有知识有内涵的男人是最帅的!”
我不敢迎视曹亦炽热的目光,只得干笑两声,迅速把头扭了开去。
我把注意力投到两边的浮雕上面,那些浮雕都是大型浮雕,一幅接着一幅,每幅浮雕都有五米长,彼此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巨大的画卷。而这幅画卷里面所表达的内容则是包罗万象,里面有农田耕作的画面,有沙场征战的画面,有繁荣的市巷画面,还有宫廷里的祭祀画面。
其中有两幅浮雕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画面上的内容非常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其中一幅浮雕的画面是一只异兽,原本我以为是龙,但仔细一看,那怪物体型更为细长,没有龙尾龙爪,竟像是一条蛇。让人奇怪和感到恐惧的是,蛇头上面竟然长着鸡冠形状的肉瘤。工匠们的雕刻技艺很精湛,那只头顶鸡冠的怪蛇好像要从墙壁里飞出来一样,十分骇人。
还有一幅浮雕的画面更加恐怖,一条头顶鸡冠的大蛇盘踞在类似于祭坛一样的地方,高昂着蛇头,就像是君临天下的王者。而在祭坛下面,竟然盘踞着数以百计的鸡冠小蛇,密密麻麻,那些鸡冠小蛇全都直立起身子,凌空吐着信子,好像在对那条大蛇俯首称臣。
这幅浮雕的内容太过诡异,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头皮发麻,心中升起森冷的寒意。
第二百零三章 尸骨如山
这条墓道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片刻之后,我们走出墓道,面前的空气也为之一畅。
我原本以为主墓室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但是没有想到,主墓室确实一个开放性的山洞。山洞很大,几乎堪比一个足球场。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面,阴风惨惨,仿佛有无数的冤魂鬼魅在嘶吼。
我们打量着这个空旷的山洞,一股森冷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沿着脊背扩散到全身。
大,是我们对这个主墓室的第一印象。
除此之外,就是阴森,刻骨的阴森。
这个主墓室被四个圆形深坑划分成了四块,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圆形深坑,深坑很大,四个深坑几乎同样大小,每个深坑的面积可能跟篮球场差不多。四个深坑彼此相接,只是相接的地方有墓道相连。
而这四个深坑并不是普通的土坑,而是令人胆战心寒的殉葬坑。
殉葬坑又叫陪葬坑,陵墓里有陪葬坑的墓主人,生前都是皇亲贵族,身世显赫,时候才有这样高规格的待遇和资格。陪葬坑里有的会放入值钱的东西,而有的则会用活人陪葬。活人陪葬之风在商周时期非常盛行,后来的一些封建统治者觉得用活人陪葬太过残忍,所以改用陶俑石人,秦始皇陵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而这些陪葬的人,通常都是墓主人身前的侍卫、宫女、士兵等等。墓主人死的时候要带上他们,让他们到了阴曹地府,也要继续伺候自己,这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我们愣愣地站在墓道出口,任凭阴风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们,眼前的场景太恐怖太震撼了。
四个巨大的殉葬坑里面都填满了累累白骨,白骨的数量多得数都数不清,就像四座用白骨堆成的小山,白森森的一片,格外瘆人。从那些骸骨的形态来看,既有人的骨头,也有动物的骨头。有人的头骨、腓骨、指骨,也有牛头骨、羊腿骨,鱼架子骨等等,反正密密麻麻、重重叠叠,填满了四个殉葬坑。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死亡气息,使劲往我们的肺里钻。
我的心狠狠揪了起来,古墓的主人究竟是谁,他为何如此残暴?
我仿佛能看见一个画面,大批大批的陪葬者被押送到这里,他们低垂着头,神色忧伤,目光呆滞,脸上写满了绝望。然后他们并排跪在土坑边上,时辰到了,刽子手挥动鬼头刀,一排排头颅齐刷刷飞起来,热血喷溅,把整个洞窟都给染红了。刽子手将他们的尸体踢下土坑,又拉来一批陪葬者。
除了这些数也数不清的白骨以外,还有一件事情令人惊叹,这个地下墓穴里面竟然隐隐泛着光亮,而那些光亮居然来自殉葬坑里的累累白骨。
只见那些白骨表面,好像覆盖着一层幽蓝色的晶状体,那些晶状体可以发出幽幽蓝光。一个晶状体的蓝光其实是很微弱的,但是这成片成片的晶状体同时泛起蓝光,光亮将整个空旷的洞穴映照成了幽蓝色,看上去诡魅多姿,有种阴森的美感。
在那些尸骨表面,还飘荡着幽幽鬼火,每簇鬼火都有拳头大小,就像飘浮在空中的小灯笼,但是灯笼的光也是诡异的幽蓝色。阴风惨惨,这些鬼火就随风轻轻晃动着,就像无数的幽灵在空中摇曳,跳着鬼魅的舞蹈。
这一刻,我甚至有种错觉,我以为我们来到了地狱。
飘荡的鬼火,成堆成堆的尸骨,这不是地狱里才会出现的景象吗?
“古代的封建统治者真是残暴至极啊!”李铁楠颇为愤慨地说。
老杨笑了笑,说出一句颇有深度的话:“其实每个朝代都一样,只不过统治者杀人的方式不同而已!”
老杨这话表面听上去没有什么,但是细细一琢磨,却发现其中含有很深的意义。
我们沿着墓道一路走去,浓郁的阴气始终包裹着我们,让人倍感压抑。
李宇文蹲下身,拾起一块小小的指骨看了看,那块指骨上面有个晶状体,刚好跟指骨差不多大小,使得整块指骨看上去蓝幽幽的,就像某种宝石。
李宇文用手抠了一下指骨表面的晶状体,赞叹道:“挺漂亮的嘛,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来!我来给个特写!”韩绪扛着摄像机,将镜头慢慢推进。
“摄像机还没摔坏吗?”林伟问。
韩绪说:“就是镜头裂了点,不过不碍事,还能用,回去换个镜头就成了!”
我解释说:“可能是骨磷!人体的骨骼里面含有大量磷这个元素,这些晶状体可能是骨头里面的磷化钙。喏,据说那些鬼火就是磷化钙自燃形成的现象……”
话音未落,忽听李宇文传来一声惨叫,他丢掉那块指骨,双手捂脸,发出痛苦的嘶吼,那嘶吼声格外凄厉,都不像是正常人发出来的。
凄厉的叫声响彻墓穴,犹如刀子般狠狠插在我们心上。
“李宇文,你怎么了?李宇文你说话呀!”老鸟伸手去扶李宇文。
老杨一个箭步来到韩绪面前:“他怎么啦?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韩绪面色苍白,紧张地冷汗狂飙,嘴唇哆嗦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刚刚韩绪说要给指骨上面的漂亮晶状体拍个特写,谁也没有去注意他们,怎么眨眼的工夫就突发变故了?
“啊——”李宇文痛苦地嘶吼着,突然挣脱老鸟的手,翻身栽进了殉葬坑。
“快把他拉起来!”我和老杨没有多想,同时跳进殉葬坑。
殉葬坑里堆积的尸骨非常多,距离土坑边缘也没有多高。
我们落下去之后,就听脚下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因为年代久远,那些尸骨好多都风华变脆了,一踩上去,那些尸骨就碎成一块块的,发出爆豆子一样的声音。
“李宇文,你怎么样?”我和老杨一左一右将李宇文从尸骨堆里拽了出来。
呀!
我和老杨同时失声惊呼:“怎么会这样?”
只见李宇文的大半边脸颊都已经腐烂了,就像被硫酸毁了容一样,皮开肉绽,鲜红的血肉露在外面,甚至能够看见森白色的颧骨,满脸的血肉模糊,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根本认不清李宇文原本的模样。
我大惊失色,连忙问李宇文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李宇文基本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半张着嘴巴,气若游丝,嘴巴里全是血沫子,一个劲地往下淌,看上去别提有多凄惨了。
咕噜!
一颗眼珠子忽然脱落出眼眶,就像玻璃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吧唧一下落在老杨的手背上。
老杨就像炸毛一样,浑身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松开双手,李宇文仰面倒了下去。
我还想去拉他,但是发现他的整个脸颊都腐烂了,双脚拼命抽搐了几下,很快就停止了动弹。
李宇文死了!
前后不过短短两分钟,一条鲜活的生命就不见了!
他仰面陷入一堆白骨里面,死状惨不忍睹,整张脸都没有了。
气氛变得格外凝重,空气仿佛在慢慢发酵,膨胀,像要爆炸了。
老杨站在一旁,眼神发直,直勾勾地看着李宇文的尸体,呆若木鸡。
我也是一脸的惊诧莫名,完全不知道李宇文究竟是怎么死掉的,他的脸颊怎么会腐烂呢?
老杨是一个关爱下属的人,看见李宇文年纪轻轻就这样横尸在自己面前,老杨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难受。他紧握着拳头,眼眶红了,虎躯一直在战栗,战栗。
“老杨……”我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老杨猛地拔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已经傻掉了的韩绪:“你他妈赶紧告诉我,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李铁楠和林伟也同时拔出手枪,指着老杨:“杨队长,你在做什么?”
而另一边,老鸟、曹亦、方唯然也立即举起手枪,齐刷刷对着李铁楠和林伟。
场上的气氛非常凝重,在这种黑暗压抑的环境里,人的情绪本来就容易失控,再加上又连续经历了那么多的诡异事情,人们的神经变得非常紧张和脆弱,一点小事情的刺激都能让人发狂。
“李队长,放下枪!”老鸟厉声对李铁楠说道。
李铁楠头也不回,犀利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落在老杨身上:“杨队长,放下枪!你知道用枪对着自己的同事,是怎样的罪名吗?”
老杨握枪的手都在颤抖,他咬着嘴唇,目光赤红:“我只想他告诉我,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的下属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我见势不妙,赶紧跑到两拨人中间,张开双臂:“大家都冷静一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窝里斗吗?你们是土匪吗?不要忘记,你们每个人都是警察!老杨,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请你冷静一点,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赶紧把枪放下,你这样做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此时此刻,其实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要是他们真的交火,我在双方人马的中间,岂不要被打成马蜂窝?
场上的局势一触即发,我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咚咚,咚咚!
第二百零四章 洞蛆
终于,老杨目光里的怒意渐渐退去,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放下枪。
我见老杨放下枪,心里登时也长松了一口气,内讧危机总算是暂时解除了。
李铁楠冲林伟扬了扬下巴,两人也收起手枪。
老鸟也给方唯然和曹亦做了个手势,三人也把枪放下。
紧张的气氛终于稍稍松弛下来,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感想和反应,反正我的背心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妈的,刚才不过短短一分多钟的时间,感觉就像过了一个多世纪那样漫长。而且怎么比刚才单挑妖血蜈蚣还要紧张呢!
“对不起!刚刚我有些太冲动了!”老杨抹了抹眼眶溢出的泪水,神色黯然地说。
我上次听老鸟提起过,在整个重案组里面,老杨最看好曹亦、李宇文还有方唯然这三个年轻人。而在这三个人里面,老杨又最最看重李宇文,一直以来都是把李宇文当成重点接班对象培养的。但是现在李宇文死了,而且还死的那么惨,这对老杨的打击可想而知。
李铁楠走到韩绪面前,推了韩绪一把:“还在发什么愣?快告诉我们刚刚是怎么回事?”
李铁楠对韩绪的表现也很是不满,好歹也是刑侦队员,什么事儿把他吓成这副模样,感觉真有些给刑侦队丢脸。
韩绪这才慢慢回过神来,突然扯着嗓子就对我跟老杨叫喊道:“快上来!虫子!虫子!”
我的心头突地一跳,虫子?!什么虫子?!
韩绪神情激动:“尸骨上的那些晶状体,不是骨磷,是虫子,会要命的虫子!”
我和老杨同时一惊,对望一眼,低头看着脚下。
只见尸骨上面的那些幽蓝色晶状体,好像真的缓缓蠕动起来,那么多的晶状体同时蠕动,从殉葬坑上面往下看,就像是荡漾的蓝色波纹,有些鬼魅离奇。
“老杨,快走!”我脸色一变,发一声喊,纵身跃上殉葬坑。
老杨的身手也很矫捷,紧跟着我爬了上来,心有余悸地回头往殉葬坑里看去。
那些幽蓝色的晶状体蠕动的越来越明显,四个殉葬坑就像变成了四个水池,幽蓝色的波纹一层跟着一层的荡漾。
“什么虫子?你说那些晶状体是虫子?”我惊诧地看着韩绪。
韩绪点点头,将摄像机递到我们面前,涩声说道:“我也说不清楚,你们自己看吧!”
我们凑过去,韩绪回放刚才的画面,画面里面是李宇文,他左手捧着一块指骨,右手抠了抠指骨上面的晶状体,赞叹道:“挺漂亮的嘛,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韩绪的声音响起:“来!我来给个特写!”
镜头慢慢推进,就在这个时候,指骨上面的那个晶状体东西突然蠕动了一下,一股黑色的墨汁一下子喷射在李宇文的脸上。李宇文扔掉那块指骨,双手捂脸,发出凄厉的惨叫。
看到这里,我们的心里都很难过,这个活蹦乱跳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有些时候,生死之间的转换实在是太快了。
“再放一次!”我说。
韩绪点点头,重新播放,当放到那个晶状体东西蠕动的一瞬间,我让他按下了画面定格键,然后放大画面,那个晶状体的真实面膜登时出现在我们眼前。
正如韩绪所说,那是一只奇怪的虫子,只有小拇指大小,看不见五官,长得跟蛆虫差不多。唯一跟蛆虫不同的是,这条虫子的身体能够发出如同骨磷一样的幽蓝色光芒。当然,最可怕的还是虫子喷出的毒液,腐蚀性就跟强酸一样,仅那么一点点毒液,就腐蚀了李宇文的整张脸庞,甚至还让李宇文为之丧命,真是骇人心惊。
我想起了一种古老的虫子,洞蛆。
我没有亲眼见到过这种神秘的虫子,但是我在一本古代文献中看见过。
洞蛆,顾名思义,是一种生活在洞穴里的蛆虫,数千年前就存在于这个星球上。
据说当年黄帝与蚩尤大战涿鹿的时候,蚩尤曾经召唤洞蛆为他作战,给黄帝的部队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这种蛆虫以死尸为食,尸毒也随之进入虫体,变成含有剧毒的毒液,毒液具有很强的酸性,杀伤力非常强,是一种极为可怕的虫子。
但是这种可怕的虫子据说后来已经慢慢灭绝了,没想到今时今日竟然让我们遇见了**。
我突然就明白这几个殉葬坑的用意了,殉葬坑的作用有两个,一个是陪葬,一个就是饲养洞蛆。墓主人用数以万计的尸体来饲养洞蛆,反过来又利用洞蛆来保护他的陵墓,这个法子非常聪明,同时也非常歹毒。
我不由得对墓穴主人的身份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墓穴的主人究竟是谁?
我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刚才是我判断错误了,我以为这些晶状体都是骨磷,没想到它们根本就不是骨磷,而是要命的洞蛆。如果我一早发现这些晶状体是洞蛆的话,李宇文也就不会死了,看来对于李宇文的死,我至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曹亦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走到我身边,悄悄说道:“李宇文的死不能怪你,你不需要自责,也不需要将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肩上扛!”
话虽这么说,道理我也懂,但真正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心里却还是堵得慌,那种难受是别人不能体会的。
李铁楠对老杨说:“杨队长,这墓穴里面有着数以万计可以喷射毒液的蛆虫,你也看见你的手下是怎么惨死的,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继续深入,是时候撤退了!”
“是啊,再继续走下去,只会白白送死!”林伟附和道。
老鸟沉吟道:“但是如果原路返回的话,我们又能回到哪里呢?真是惆怅啊!”
老杨回头看着我,用目光征询我的意见,其实以目前的处境来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继续前进,墓穴里面全是洞蛆,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但是如果后退,就像老鸟说的,我们又能后退去哪里呢?
思量再三,为了众人的安全着想,我还是对老杨说:“我们暂时退出墓穴吧,我也不想再有人牺牲了!”
老杨侧头看了一眼李宇文的尸体,李宇文的尸体已经被数以千计的洞蛆覆盖了。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李宇文的尸体已经全部腐烂了,变成了一具白森森的尸骨,尸骨上面还挂着一些零碎的血肉,有洞蛆贴附在他的尸骨上面,泛着幽幽蓝光。
老杨跺了跺脚,冲李宇文的尸骨敬了个礼,猛地一咬牙:“我们撤!”
我们一行人沿着墓道原路返回,没走多远,就听墓穴里面传来一阵奇异的声音。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刚开始我们还以为是那些洞蛆爬行的声音,但仔细听听却又不是,就像是什么东西跟地面摩擦发出来的,很密集,也很刺耳,听上去怪难受的,鸡皮疙瘩哗啦啦地往下掉。
“这是什么声音?”
我们面面相觑,那窸窣之声越来越大,仿佛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响彻整座墓穴,十分骇人。
“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不会是好事,我们快走!”老杨招呼着大家撤退,那奇异的声音让我们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先是快步走,没一会儿就跑了起来。
眼看洞口就在前面,老杨突然竖起手掌:“别过去!停下来!快停下来!”
老杨的语调很急切,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惶恐,队员们纷纷停下脚步,紧张地问:“怎么了?”
老杨咽了口唾沫,伸手指了指前方,声音微微发颤:“蛇!好多的蛇!”
几个狼眼射出的白色光圈落在洞口,光圈里的景象让我们心肝乱颤,遍体生寒,甚至有人惊惧地捂住了嘴巴。
无数的黑蛇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就像黑色的潮水涌入堆满尸骨的殉葬坑中,很快就将白森森的尸骨覆盖了,同时也覆盖了尸骨表面的幽蓝色光芒。
当我们看清那些黑蛇模样的时候,更是吓得头皮发麻,心惊胆寒,这些黑蛇的模样竟然跟……竟然跟墓道浮雕上的鸡冠蛇一模一样!
这些黑蛇体型细长,长约一米左右,通体乌黑发亮,腹部有明显的菱形纹路,蛇头是可怕的三角形,猩红色的长信不断吞吐着,发出滋滋声响。黑蛇头上顶着一个诡异的鸡冠子,妖艳夺目,既恶心又惊悚,吓得我们双腿发颤,再也迈不动步子。
我们惊惧地连连后退,群蛇已经把洞口给堵住了,我们的退路被切断了,要想冲出去,除非在蛇群里面杀出一条血路,谁能做到呢?光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些鸡冠蛇绝对是那种触之即死的剧毒之物。
环顾四周,大量的蛇潮汹涌而出,疯狂地冲入殉葬坑中。蛇头上的鸡冠子就像绽放的妖艳花朵,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大片,铺满了整座墓穴。
此情此景,我们一个个面如死灰,双腿剧烈哆嗦着,仿佛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死定了!
这次死定了!
第二百零五章 九州鼎
“走!往后退!往后退!”老杨急切地说。
退路已经被蛇群切断,我们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往墓穴深处跑去。
四面八方都是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蛇群覆盖了洞蛆,墓穴里渐渐变得昏暗起来。
原本我们以为遇上洞蛆已经足够可怕了,没想到墓穴里面还有更为可怕的鸡冠蛇。
我也真是疏忽大意了,之前看见浮雕上面的鸡冠蛇图案,为什么就没想到墓穴里面真的会有鸡冠蛇呢?
我们以前考古的时候,也遇见过用毒蛇毒虫来当做护陵的机关,生人无法接近。但是像这种长相怪异的鸡冠蛇,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看着那红艳艳的鸡冠状肉瘤,我感觉比看见眼镜蛇王还要心寒。
砰!
李铁楠抬手一枪,点爆了一条鸡冠蛇的脑袋,腥臭的黑血四散飞溅,然后她指着前方大叫起来:“前面好像有一个筑台,我们到筑台上面去!”
此时,我们已经跑到墓穴中央,刚才我们的注意力都被洞蛆给吸引了,谁也没有发现墓穴的中央,也就是四个殉葬坑的中央,竟然矗立着一座用青砖垒砌的筑台。
“快过去!”老杨挥了挥手。
砰!砰!砰!
队员们一边奔逃一边开枪射击,将殉葬坑里冒出来的蛇头一一点爆。
但是鸡冠蛇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就算再弄两箱弹药,也无法消灭蛇群。
我们气喘吁吁地来到筑台下面,抬头仰望,只见筑台呈四方形,高约十数米,四面都有阶梯,面积不是很大,可能有近百平米。阶梯共有九层,最下面的一层阶梯最宽,然后依次变窄。远远看去,就像一块九层大蛋糕。
情势紧迫,我们来不及多想,旋风般冲上筑台。
这是墓穴里唯一的建筑物,虽然还是没有脱离险境,但是至少我们有着地形上的优势,面对蛇群还能抗争一会儿。
之前我还在猜想筑台的顶部会不会放着棺椁,因为自从进入墓穴以来,我们还没有看见墓主人的棺材在哪里,九层筑台是墓穴里面唯一的建筑物,按理说,这里是唯一放置墓主人棺材的地方。
登上筑台顶部的时候,我微感诧异,因为我发现之前我的猜测错了。
筑台顶部没有棺椁,只有一口青铜大鼎。
这口青铜大鼎体积相当大,就算我们这里的所有人手拉手都没法将其合抱。
鼎在古代被视为立国的重器,是一种权利的象征。
面前的这口青铜大鼎黑沉沉的,泛着幽暗的铜光,就像一个俯卧在筑台顶上的远古怪兽,隐隐散发着一种王者之气。
我们围绕着青铜大鼎走了一圈,发现这个青铜大鼎的造型非常奇特,跟以往我所见过的鼎完全不同。通常来说,古代的鼎都是三足两耳,或者是四足两耳,这好像是一种传统的造鼎模式,但是面前的这口青铜大鼎,竟然出人意外的拥有九足九耳。
九足九耳的青铜大鼎,别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就从我已知的古代文献来说,也从来没有关于这种青铜大鼎的记载。说不准这口九足九耳的青铜大鼎,放眼全国,可能也仅此一口。
这口九足大鼎是什么朝代建造的?
为什么要把鼎建造成这个模样呢?
我的考古好奇心又被激发出来,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四周都是黑压压的蛇潮,全心思地扑在这口奇特的九足大鼎上面,仔细地琢磨起来。
凑近了以后我才发现,在这口大鼎上面,鼎身有很多奇怪的图案,有名山大川,也有叫不出名字的珍奇鸟兽,还有密密麻麻的甲骨文。古人经常会在鼎上刻写铭文用来祭祀,以前我们出土的一些鼎上也有文字,内容大多是祭祀祈福之类的。
可惜我不认识甲骨文,所以我无法知晓鼎身上面记叙的到底是什么内容。
我伸手轻轻抚摸泛着幽光的青铜大鼎,一颗心也仿佛跟着飘回那数千年前的峥嵘岁月。
然后,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小心肝也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我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青铜大鼎,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九州鼎?!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州鼎?!”
夏朝初年,大禹划天下为九州,州设州牧。
后夏启令九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
事先派人把全国各州的名山大川、形胜之地、奇异之物画成图册,然后派精选出来的著名工匠,将这些画仿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所刻图形亦反映该州山川名胜之状。
九鼎象征九州,反映了全国的统一和王权的高度集中,显示夏王已成为天下之共主,是顺应“天命”的。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从此,九州成为中国的代名词。
而“定鼎”,则成为全国政权建立的代名词。
考古界关于九州鼎一直没有确切的定论,因为迄今为止,考古学家们也只能在历史文献中找到九州鼎的影子,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九州鼎。
《墨子耕柱》曰:“昔日夏后启使蜚廉折金于山川,而陶铸之于昆吾……九鼎既成,迁于三国。”(这里的三国指的是夏、商、周)
学术界关于九州鼎的看法也分为两派,一派认为九州鼎共有九口大鼎,而另一派则认为九州鼎很有可能是一口九足大鼎,象征王权的高度集中。
而此时此刻,我面前的这口九足大鼎,不是跟传闻中的九州鼎极为相似吗?
鼎有九足,跟考古专家得出的结论一致,且鼎身上刻着珍奇异兽、山川名迹,跟历史文献中记叙的九州鼎也完全一致。
我激动地嗓子都快冒烟了,对于考古界的人来说,要是此生能够发掘出九州鼎,那必将名垂青史。虽然我现在不是考古界的人,但是我的心依然在考古界。如果把发现九州鼎的消息传出去,估计将引起举国轰动。
“拓跋孤,你怎么了?没事吧?”曹亦满脸关切地看着我。
此时我的模样大概有些疯癫,时而自顾自地傻笑,时而激动地喃喃自语。
老杨也发现了我的异样:“小孤,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克制着激动的心情,指着面前的青铜大鼎:“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老杨耸耸肩膀:“一个青铜鼎呗!”
“那你知道这个青铜鼎有什么特别吗?”我说。
老杨摸了摸下巴:“嗯,除了造型古怪,年代久远以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激动的心情:“我告诉你,这口青铜大鼎,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九州鼎!”
“九州鼎?!你说这口青铜大鼎是九州鼎?!”老杨猛地一怔,面露惊诧之色。
“九州鼎是什么东西?来头很大吗?”老鸟问。
曹亦接口道:“九州鼎被称为华夏第一鼎,传闻是华夏民族第一个封建王朝夏朝建国的时候所铸造的,当时全国分九州,一州代表一鼎,所以称为九鼎,是王权的象征!”
说到这里,曹亦转过头来看着我:“鼎身上面的文字是甲骨文吗?我记得甲骨文是殷商时期才出现的,而夏朝是在商朝之前,九州鼎也是在夏朝铸造的。夏朝的鼎身上面怎么会出现商朝时期的甲骨文呢?这点在时间上好像不太吻合啊!”
我点点头:“其实目前来说,考古界对夏朝到底有没有文字,也没有明确定论,考古学家还没有找到夏朝存在文字的依据,普遍认为甲骨文发源于殷商时期。但实际上这种观点也是比较片面的,没有找到夏朝存在文字的依据不代表夏朝没有文字,种种迹象表明,夏朝的文字是存在的。
国内学者马贺山认为夏朝传世的官方文字是夏篆,这些文字主要以甲骨文的形式存在。
商代的甲骨文已是一种相当完备的文字,传统文字学所谓的‘六书’在甲骨文中大多具备,是其文字发展进入成熟阶段的重要标志。文字的发展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商代甲骨文的出现决不会是从天而降的,在它之前应有其发生演变的过程。因此,在先商时代,文明程度高于商族的夏族统治者,也应有文字的发明与使用,这才符合文字发生与演变的规律!”
说到这里,我的瞳孔里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色彩:“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地说,这口九足大鼎,就是传说中的华夏第一鼎,九州鼎!”
老杨惊叹道:“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竟然发现了九州鼎,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我点点头:“从目前的迹象来看,我们之前的判断可能错了,这里的确是一座墓穴,但不是埋藏人的墓穴,而是供奉埋藏九州鼎的墓穴,这口九州鼎就是墓穴里的稀世珍宝,也难怪当年墓穴的建造者会设计这么多毒虫妖兽来保护这里!”
我正说得起劲呢,就听方唯然在筑台边上叫喊:“天呐!你们快过来看呀!”
第二百零六章 万蛇朝拜
方唯然的声音带着惊恐,我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筑台边上,俯身往下面的殉葬坑看去,一股寒意就像电流般,瞬间袭遍全身。
殉葬坑里面的景象既恶心又恐怖,我们现在终于明白那些鸡冠蛇为什么会冲入殉葬坑里面了,因为……因为蛇群在进食!而那些鸡冠蛇的食物,则是粘附在尸骨上面成片成片的洞蛆!
大自然万物就是如此奇妙,生生相息,同时又生生相克。
那些洞蛆的酸液可以轻易杀死一个成年人,但却伤害不了这些鸡冠蛇。鸡冠蛇根本无惧洞蛆的腐蚀性毒液,信子唰地一卷,就把洞蛆卷进肚子里。在鸡冠蛇的眼中,这些要命的洞蛆却像是美味的佳肴。
群蛇涌动,在白色的尸骨堆里钻进钻出,那些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的鸡冠蛇,就像打结的黑线团,无法言语的惊悚诡异,让人恶心的想要呕吐。
大片大片的洞蛆成了鸡冠蛇的腹中美食,凡是蛇群爬行过的地方,那些发光的洞蛆都消失不见了。
从筑台上面看下去,就像两拨不同颜色的潮水在碰撞,但是黑色的潮水明显要更加凶猛一些,幽蓝色的潮水在黑色潮水的冲击之下,大片大片的消失。
墓穴里窸窣之声不绝于耳,方唯然双脚发颤,身体靠着墙壁,软绵绵滑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完了!这次完了!我们逃不出去了!”
老鸟拨开枪栓看了看:“没事儿,留一颗子弹就成!”
“为什么?”方唯然抬头问。
老鸟冷酷地笑了笑:“给自己准备的!等到蛇群冲上来的时候,我们就饮弹自尽吧,难道你还想在临死前尝尝被蛇群吞噬的滋味?”
方唯然明显被老鸟这番话吓住了,狠狠打了个哆嗦。
“老鸟,胡说什么呢?不要打击队伍的士气!”老杨瞪了老鸟一眼,严厉地说。
老鸟把玩着手里的佩枪:“我们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了,还能坚持多久大家心里也很清楚,我这不是在打击士气,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一定不会!”老杨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
老鸟说:“说实话,目前的情势对我们来说不容乐观!”
“老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曹亦掐了老鸟的腰眼一下,恨声说。
老鸟翻了翻白眼,不再作声。
那些鸡冠蛇也非常聪明,它们并没有将殉葬坑里的洞蛆全部吞食干净,大概只吞掉三分之二数量的洞蛆之后,它们便不再进食了。我想这不是因为蛇群吃饱了,而是它们故意留下这部分洞蛆,好让洞蛆继续繁殖,以方便它们下次出来觅食。
我越来越佩服墓穴的建造者,竟然把这里建成了一个可以自行循环的生态环境。先用无数的死尸来饲养洞蛆,等洞蛆繁殖到一定规模的时候,又能成为鸡冠蛇的食物。如此循环下去,使得洞蛆和鸡冠蛇这两个种族一直都能够存活下去,不会灭绝,从而也让洞蛆和鸡冠蛇起到永久保护墓穴的作用,这个点子真是绝了。
“惨了惨了,现在蛇群已经进食结束了,是要准备吃掉我们了吗?”韩绪哭丧着脸说。
“不一定!也许蛇群已经吃饱了,不再需要进食了!”林伟说。
韩绪看了林伟一眼:“你还真是乐观啊!”
滋滋!滋滋!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听见这个声音,我们的头皮忍不住一麻,一颗心紧紧地拧了起来。
不用回头我们也知道,这是毒蛇吐信发出的声音。
身后怎么会有毒蛇呢?!
我们胆战心惊地转过背去,只见筑台上面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毒蛇的影子,但是那滋滋滋的声音还是响个不停,离我们仿佛并不遥远。
我们支着耳朵凝听了一会儿,然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都投向筑台中央的那口九州鼎。众人彼此对望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深邃的恐惧,那滋滋滋的声音竟然是从九州鼎里面发出来的!
“咕噜!”方唯然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蛇……九州鼎里面有蛇……”
“大家待在原地别动,我过去看看!”我提着天邪枪,神经紧绷,小心翼翼地朝着九州鼎一步一步地靠近。
我在距离九州鼎还有两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然后用天邪枪试探着敲击了一下鼎身。
哐当!哐当!
九州鼎发出清脆的声音,那诡异的滋滋好像消失了。
就在我正准备再走近一点的时候,一团紫色的妖雾突然从九州鼎里面喷薄出来。
呀!
身后众人失声惊呼。
我也吃那一惊,足下一滑,天邪枪横握胸前,整个人飘然后退了三五米。
定睛往九州鼎看去,只见紫色的妖涡,一条诡异的血红色手臂在空中胡乱飞舞。
待我再看得清楚一些,浑身的冷汗唰地就滚落下来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血红色手臂,而是一条足有手臂那么粗的血红色蛇信!
紧接着,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朵妖艳夺目的鸡冠子缓缓从鼎身里冒了出来,就像一朵妖异的花,微微颤抖着。
再接下来,一条腰身足有水桶粗细的鸡冠蛇从九州鼎里面直起了身子!
我滴个妈呀!
在场所有人都失控地大声尖叫起来,纵然我见过那么多的妖物,此刻心中也是惊惧不已,情不自禁地又往后退了三米,握着天邪枪的掌心里全是冷汗。
这条鸡冠蛇比下面的那些鸡冠蛇体型要大上数倍,赫然是一条鸡冠蛇王。
问题是,这条鸡冠蛇王为什么会居住在九州鼎里面?
是当年的建造者可以将鸡冠蛇王放入九州鼎里面的?
还是鸡冠蛇王自己寻找的巢穴?
不管怎么说,华夏第一鼎里面居然冒出一条鸡冠蛇王,这足以惊爆人们的眼球了。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方唯然,就连韩绪也跟着瘫软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格外惊恐,眼球外凸,状若见鬼,嘴里一个劲地大叫:“别过来!别过来!妈妈呀!”
虽然他们是刑警,但他们也是人,普普通通的人。也许血腥变态的案发现场不会让他们心寒,但是面对如此可怕的妖物异兽,任何人都有可能情绪失控。
这里面,老杨和李铁楠的心理素质还比较过硬,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勇气举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鸡冠蛇王的脑袋,但是他们也知道,子弹很可能根本就不能给鸡冠蛇王带来丝毫伤害。他们举枪的这个行为,只是潜意识里的一种自我保护。
虽然我表面显得很镇定,其实内心里也是波涛汹涌,刚才我就站在九州鼎前面,要是鸡冠蛇王突然冒出来,我估计已经成为它果腹的美餐了,想想就忍不住一阵后怕。
但是,那条鸡冠蛇王好像并没有要爬出九州鼎的意思,也没有表现出想要攻击我们的意思,蛇头滴溜溜环顾了一下四周,就像一个俯瞰天下的王者,在检阅他的臣民。
这个时候,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殉葬坑里面那些数以万计的鸡冠蛇竟然也跟着直立起了身子,齐刷刷地扬起蛇头,就像在跟鸡冠蛇王遥相呼应,看上去如同一排排接受检阅的士兵。
鸡冠蛇王每吞吐一次信子,殉葬坑里的蛇群也跟着吞吐一次信子,如此数次之后,鸡冠蛇王开始扭动软绵绵的身体,就像一个头戴红冠的女子,在九州鼎里跳着缠绵的舞蹈。说来也怪,殉葬坑里的那些鸡冠蛇也跟着鸡冠蛇王很有律动感地扭动起来。
阴风瑟瑟,画面诡异到了极致。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稀奇的事情,一个个看得眼睛发直,心中惊叹不可思议。
“我怎么觉得蛇群好像是在朝拜九州鼎里的鸡冠蛇王?”曹亦小声嘀咕道。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下面的蛇群确实是在朝拜鸡冠蛇王,鸡冠蛇王是整个鸡冠蛇群的统治者。我见过很多稀奇事儿,但是万蛇朝拜这样的事情,绝对是迄今为止,我见过最最稀奇的事情,我想这种情况就连生物学家都无法给出解释吧!”
“可是,有一点我不太理解,为什么鸡冠蛇王会出现在九州鼎里面呢?”曹亦扬起小脸问。
“刚才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当然,我不敢肯定自己的推测就是正确的,这只代表我的个人观点≡炎黄时代开始,华夏民族就有对龙的图腾崇拜。而动物界里只有蛇是最接近龙形态的动物,所以古人又把蛇称为地龙。这条鸡冠蛇王头顶肉瘤,形态上跟龙更加相似。所以我推测,这条鸡冠蛇王是人为放进九州鼎里面的,人们把它当做龙的化身,让它来庇护九州大地!”我娓娓道来。
曹亦点点头,冲我竖起大拇指:“好学问,听你这么一说,倒真像这么回事!”
我笑了笑:“这也是我的个人意见,当不得真的!”
曹亦突然咦了一声,指着九州鼎说:“快看,鸡冠蛇王又缩回九州鼎里面去了!”
第二百零七章 甲骨文的秘密
回头看去,只见那条鸡冠蛇王摇头晃脑,在一团紫色妖雾的笼罩下,慢悠悠地缩回九州鼎里面。
随着紫色烟雾的慢慢消散,整个墓穴也渐渐变得安静下来,那刺耳的窸窣之声渐渐退去。
我们惊讶地看见,殉葬坑里的蛇群如同潮水般哗啦啦退去,就像它们出现时候一样疯狂。
片刻之后,鸡冠蛇群消退得干干净净,墓穴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死寂,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四个殉葬坑又露出了白森森的尸骨,尸骨上面的洞蛆明显少了许多,等到下一次洞蛆繁殖的时候,估计鸡冠蛇群又会出来进食吧。
“蛇群散啦!蛇群散啦!”队员们激动万分,一个个失声欢呼起来,还有人相拥而泣。
谢天谢地!
我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鸡冠蛇王只是出来跳了支舞,刚才鸡冠蛇王若是攻击我们的话,只怕我们都已经没有命在了。至于鸡冠蛇王为什么没有攻击我们,这个问题我们也无从知晓,反正一句话,老天保佑吧!
“危机总算是解除了,干嘛还苦丧着脸?”曹亦问我。
我微微摇了摇头:“只是暂时死不了而已,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呢?”
“不要这么悲观嘛,天无绝人之路,既然老天爷都没有收我们,那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曹亦微笑着说。
其实曹亦这死丫头只要不绷着那张脸,笑起来还是蛮好看的,尤其是那对小酒窝,对男人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你怎么不说话呀?”曹亦伸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哦!”我赶紧收回目光,搪塞道:“我在思考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其实我刚刚被曹亦的笑容吸引了,有些走神,这种尴尬的事情可不能让她知道。
“还能怎么办?”老鸟接过话茬道:“我提议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指不准那些怪蛇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下一次我们可能就没这样的好运了!”
方唯然刚才吓得最厉害,听老鸟这么一说,登时第一个举手同意:“我同意,这鬼地方实在是不能待下去了!”
李铁楠看了一眼九州鼎,心有余悸地说:“我还是觉得趁早离开为妙,九州鼎里面还有一条鸡冠蛇王,要是等那鸡冠蛇王爬出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态度都很明显,尽快离开这里,就算原路返回也好,至少还有命寻找别的出路。
我也没有反对大家的意见,毕竟众人的担心也是实话,墓穴里面太过诡异了,谁也猜不到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况且我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有随大流吧。
就在我转身准备跟着大家离开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目光炯炯地看着不远处的九州鼎。
曹亦回身拉了我一把:“拓跋孤,我们该走吧,怎么又在发愣呢?”
“等等!我觉着有些不太对劲!”我轻轻挣脱开曹亦的小手,径直朝着九州鼎走了过去。
曹亦大惊失色:“拓跋孤,你干什么?”
“拓跋孤,你不要命啦,鼎里有蛇啊,快回来!”老鸟冲我大叫。
老杨也急了:“你这傻小子,失心疯了吗?立刻回来,这是命令!”
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九州鼎上面,对众人的呼喊声置若罔闻。
离九州鼎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九州鼎里面藏匿着鸡冠蛇王,要说心里没有半点惧怕,那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敢保证当我站在九州鼎前面的时候,鸡冠蛇王会不会突然冒出来把我给吞了。但是为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我必须要走近一些。
刚刚走到九州鼎前面,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就听见老杨他们在焦急地叫喊:“曹亦,你个傻丫头,回来呀,怎么跟着发疯呢?”
我闻到一阵女人的芬芳,曹亦来到我的身边。
我瞥了她一眼:“这里很危险,你来做什么?”
曹亦说:“正是因为危险,所以我来陪着你!我还想问你呢,你来做什么?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陪我?”我笑了笑,心中暖暖的,打趣道:“你的肉比我的肉香多了,要是鸡冠蛇王肚子饿了,绝对先把你给吞了!”
“要是把我吞了能够救你,那也值了!”曹亦抿着嘴唇,低声说。
我的心突地颤抖了一下,曹亦的脸颊没有红,我的脸颊却有些红了,咳嗽两声嗫嚅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
“快告诉我,你到底发现什么了?”曹亦这丫头的好奇心蛮重的。
我扬起天邪枪,轻轻敲了敲鼎身:“还记得之前我过来查看滋滋声的时候,像这样用天邪枪敲了敲鼎身吗?”
“记得!有什么问题吗?”曹亦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我吁了口气,对她说出了心中的困惑:“我清楚地记得刚才我敲打的地方明明就是这里,这里原本有一个甲骨文,但是现在你看,这个甲骨文竟然跑到左边去了!”说到这里,我伸手把那个甲骨文指给曹亦看了看。
而此时,这个甲骨文距离我刚刚用枪头敲打的位置,足足向左平移了一寸还多。
曹亦惊奇地看着我:“你确定刚刚这个甲骨文真的在这边吗?”
我颔首道:“当然确定!虽然这些甲骨文我不认识,但是这个甲骨文造型很特别,你看,就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合抱在一起,所以我哪怕只是扫了一眼,印象也绝对深刻!”
“去你的,你好邪恶,这样也能想成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合抱在一起!”曹亦捂嘴笑了笑,突然止住笑容,满脸惊诧地说:“你的意思是……这个甲骨文移动了位置?”
“对!”我点点头,托着下巴道:“所以我觉得很奇怪,莫非鼎身上面的这些甲骨文竟然是可以移动的?”
曹亦微微一惊,立即激动地说道:“可以移动的甲骨文,会不会藏着什么秘密呢?哎呀,你还站着装深沉吗?快动手试试!”
“嗯!”我点点头,和曹亦同时伸出手,没想到这个动作太同步了,所以我们俩的手同时按在鼎身上面,而我们的小手指正好轻轻贴在了一起。
呀!
几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我和曹亦就像触电般,同时缩回手去,然后两人对望了一眼,脸颊都有些微微发红。
我暗吸一口气,平定了一下心神,伸手去拨弄鼎身上面的甲骨文。
跟我们猜想的一样,鼎身上面的甲骨文竟然真的是可以移动的,文字下面可能有暗格,跟我们小时候玩的那种格子图玩具差不多,这些文字可以在暗格上面移动滑行。
疑问瞬间冒出脑海,为什么这些甲骨文要设计成可以移动呢?移动这些甲骨文的目的是什么?可惜这些甲骨文我一个都不认识,要不然就能领会其中的意思了。
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时候,我却看见旁边的曹亦双手不停地滑动这些甲骨文,全神贯注。
“你能看懂这些甲骨文?”我惊奇地看着她。
曹亦头也不回,眼睛紧紧盯着鼎身,双手也不停歇,随口答道:“这是甲骨文,就连你这样的考古专家都不认识,我区区一个小警员怎么会认识呢?”
“那你还移来移去的这么有劲?”我的额头掉下三条黑线,这丫头该不会当成玩具在那里摆弄吧。
“嘿!”曹亦说:“虽然我不认识这些甲骨文,但是我觉得这些甲骨文相互间好像有某种联系。你看,是不是发现它们相互组合之后,渐渐变成一个图案了呢?”
图案?!
我眯着眼睛往后退了一步,嘿,曹亦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些甲骨文在她的摆弄之下,渐渐形成了一幅图案。
甲骨文里隐藏的秘密呼之欲出,我急忙对曹亦说道:“别停下,这个拼图交给你完成!”
“OK!小时候我可是拼图冠军!”曹亦拍了拍胸口,胸前的奶兔子微微颤了颤。
在曹亦的摆弄之下,鼎身上面的那些甲骨文渐渐组成了一个图案。
“完成!”曹亦得意地拍了拍小手,退到我的身边。
我屏息凝神,定睛往鼎身上面一看,只见那些甲骨文果真拼成了一个图案,那个图案非常立体,就像一个隐隐然要从鼎身里面飞出来的龙头!是的,龙头!鼎身上的甲骨文竟然组合成了一个威武霸气的龙头图案!
“咦?!是个龙头图案!”曹亦惊奇地叫了起来。
刚才我一直把心思放在甲骨文文字本身的含义上面,怎么也琢磨不透这些甲骨文的意思,也更加不明白设计者的匠心独具。没想到越是困难的事情,有时候解决的方法越是简单,曹亦不懂甲骨文,也不懂考古,所以她根本就没从甲骨文的内容去思考,反而仅凭自己的眼睛,发现这些甲骨文之间有着图案组合的联系。说得直白一点,甲骨文的秘密,根本就是最简单的格子图拼图游戏!
就在我们激动不已的时候,鼎身下面传来沉闷的隆隆声响。
我们惊讶地低头一看,只见在九州鼎正下方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方形洞口!
原来这座诡异的墓穴竟然别有洞天!
第二百零八章 真正的墓室
“队长,你们大家快过来看呀,这里有密道!”曹亦又惊又喜,回头冲老杨他们大声叫喊。
老杨他们闻言,快步走了过来,看见九州鼎下面的方形洞口,一个个都是称奇不已。
不过队伍里很快就分成了两派意见。
激进派的意见是:反正现在也没地方可去,不如进入密道看一看,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
而保守派的意见却是:密道下面可能藏着更加可怕的危机,我们没必要继续在墓穴里面探寻了,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为妙。
激进派的人员自然有我、有曹亦,也有老鸟。
保守派的人员有方唯然,有韩绪,还有林伟。
两派的人数都是三人,打了个平手,双方都争持不下。
李铁楠没有参与,她让老杨做决定。
最后做抉择的重任还是落在了老杨身上,老杨毕竟是队伍的领导,有着至关重要的决定权。
老杨背负着双手,在九州鼎前面来回踱着步子。
片刻之后,他停下脚步,只说了一个字:“下!”
“杨队……”林伟还想说点什么,李铁楠说:“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既然杨队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按照命令去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李铁楠确实很有霸气,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计较既定,我们喝了点水,等到密道里的有害气体基本排出之后,这才钻入九州鼎下面,依次爬进那个方形洞口。
洞口下面黑咕隆咚的,脚下果真有一条密道,盘旋着通往下面。
黑暗将下半截密道全部吞噬了,也不知道这条密道有多深多长。
我左手举着狼眼,右手提着天邪枪,一马当先在前面开路。
密道里面静悄悄的,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我还能听见队员们沉重的呼吸声,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很紧张。
其实我也很紧张,因为我也不知道密道下面会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们。
对于未知的东西,才是真正让人感到害怕的东西。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我悬着小心肝一步步往下走,越往下走,我越是觉得奇怪,因为我感觉迎面扑来湿漉漉的水汽。
通常说来,古墓里都是比较干燥的,因为水汽太重会加快一些物体的**。比如木质棺材受潮之后很可能就会腐烂,而里面的古尸也会很快跟着腐烂,不能保存的长久。
但是这密道下面的水汽却非常重,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吸到肺里一片冰凉。
当我们走到密道底部的时候,我们这才发现,密道下面竟然是一间墓室!
墓室的面积比较大,超过二百平米。
如此看来,我们之前的判断也不完全是错误的,洞窟里面真的有墓室,但是上面并不是真正的墓室,真正的墓室隐藏在九州鼎的密道下面。
能够想出这样绝妙的建筑构造,我不得不对当年的设计者佩服得五体投地。
同时,我也再次对墓主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能够把墓穴建造的如此精妙,能够拥有守墓妖兽,还能够在死后坐拥九州鼎,墓主人的身份绝对是历史上的某位封建君王。从墓穴里面存在的甲骨文来看,我推测墓主人很可能是夏商周时期的某位君王。
但是,让我们感到很惊讶也很遗憾的是,这座隐秘的墓室基本上已经被毁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墓室里竟然积了一米多深的黄河水,昏黄浑浊,根本没有插足的地方。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会感觉到湿漉漉的水汽了,因为密道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座水牢。
我们凝足目力,举着狼眼四下眺望。
可以看见墓室的四壁上面原本有许多彩绘的壁画,但是在水汽的侵蚀下,那些精美的壁画好多都已经掉色,变得十分模糊,看上去就像斑痕一样,不仅没有美感,反而非常丑陋。
积水里漂浮着一些陪葬品,有许多宝贵的金银玉器、也有各种造型别致的青铜器皿。
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从我们脚下缓缓漂过去,曹亦吓了一跳,低呼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刚好撞进我怀里,我微微一怔,突然撞入一头小绵羊,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对……对不起……”曹亦回头看了我一眼,飞快地移开目光,满脸娇羞。
我蹲下身去,用狼眼照着那块黑乎乎的东西,伸手将其捞了起来。
那是一块形状跟电脑键盘差不多的长方形龟甲,龟甲上面有很多的裂痕,同时也刻着密密麻麻的甲骨文。殷商时期,人们喜欢用龟甲占卜,并把占卜的结果用文字记在龟甲上面,这块刻着甲骨文的龟甲对甲骨文的科学研究很有价值,所以我决定带回去。虽然我不在考古队了,但是我可以交给相关考古专家,也算尽自己的一份力。
我刚把龟甲装进背包,就听见老杨在说:“那是什么东西?”
几个白色光圈落在墓室中央的水面上,隐约看见一个体型较大的木头箱子在积水中载浮载沉。
我凝足目力看了一会儿,心头微微一跳,从木头箱子的形状大小来看,很像是一具棺材。
黄河水倒灌进墓室,原本放置在墓室里的棺材自然也漂浮了起来。
“我去看看!”我抑制不住好奇心,纵身跳进积水里,朝着那个木头箱子扑腾过去。
墓穴的主人究竟是谁,这是我一直想要寻找的答案。
墓室里的积水还挺深的,走到墓室中央的时候,积水都逼近我的胸口了,我几乎是游过去的。大概是由于这里没有光照的缘故,积水冰冷刺骨,即使我不畏寒冷,但体表还是本能地冒出鸡皮疙瘩。
那个木头箱子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小心肝咚咚地敲着战鼓,我想知道的答案,此时近在咫尺。
离得近了,我可以肯定地说,那个木头箱子真是一具棺材。
棺材长约两米,因为浮沉在水中,所以看不见有多高。
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里,棺材的表面已经被水汽侵蚀腐烂了,而且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下,棺材表面竟然还长出了一层白色的菌类,就像一把把小雨伞。
“也不知道棺材内部泡坏了没有!”我小声嘀咕着,伸手抓着棺盖边缘,用力将棺盖掀了起来。
一股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我立即屏住了呼吸。
目光落在棺材里面,我的心登时沉了下去,脸上写满了失望。
棺材里面已经看不见完整的尸体,只有一些白森森的骸骨和一些干巴巴、支离破碎的皮肉。我不知道棺材里的千古帝王是谁,但不得不说,这个君王生前可能不是个好君王,要不然他的尸体也不会遭到这样的天谴。他大概从来不曾想到,有一天,他长眠的皇棺竟然会被一群老鼠占据。这具千古帝王的棺材,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老鼠窝,里面还有不少小老鼠,吱呀呀地叫唤着,有些老鼠还在啃噬棺材里的骸骨和碎肉,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我也没有想到棺材里面竟然会是这样恐怖的场景,赶紧合上棺盖,切断这幅恶心的画面,后退几步,站在齐胸深的积水里,长长地喘了口气。棺材里的画面还在我的眼前晃荡,惹得我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拖着湿漉漉的身子游回岸边,曹亦问:“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那是不是一具棺材?”
我点点头:“确实是一具棺材!”
老杨接口道:“那你知道墓主人究竟是哪个封建君王吗?”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棺材已经被泡烂了,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群老鼠,现在寄居在棺材里面,把棺材当成老鼠窝了。那个君王也真够晦气的,尸身都被老鼠给啃噬了,只剩下一些烂骨碎肉,别提有多恶心了!”
正在吐槽呢,忽听李铁楠说道:“拓跋孤,曹亦,你们站上来一点,墓室里的积水好像在上涨呢!”
积水在上涨?!
听李铁楠这么说,我这才发现,原本台阶边上齐膝深的积水,不知不觉中已经漫到我的腰际了。
积水还在上涨,说明源源不断地黄河水还在倒灌进墓室里。
外面可能下起了暴雨,墓室里的水位涨得很快,就在我们惊慌失措准备退出墓室的时候,我听见昏暗的水面上传来吱吱吱的老鼠叫唤声。回头看去,那具棺材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翻了,棺材里的老鼠争前恐后地钻了出来,呼啦啦地往墓室另一边游过去。
老杨回身拉我:“小孤快走,再不走就得淹死在这里了!”
看着那群仓皇逃窜的老鼠,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蓦地大叫道:“别跑!我们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老杨疑惑地看着我,脸上写满焦急:“难道留在这里等死吗?”
我摇了摇头,眼神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倘若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就听我说的,待在水里,不要跑!”
老杨急道:“待在水里就能活命?小孤,你在开玩笑吧?”
说话的工夫,积水已经涨到咽喉了,我淡定地说:“我没有开玩笑,相信我,我想到了一个离开这里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