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江湖遇乱世TXT下载江湖遇乱世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江湖遇乱世全文阅读

作者:白山派     江湖遇乱世txt下载     江湖遇乱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四章 虎妖吴石

    而闻到这股青烟的一群兵丁,立刻倒下去一大片。立时场外一阵骚乱。

    原来,危急当中霍隽从腰中抽出了七灵宝剑,剑未至剑光早已把这蛇妖一分为二。

    那蛇妖连哼都没哼一声当声毙命。

    蛇妖体内到肌肤都俱有蛇毒。全靠着她自己的真气在体力运动,不能伤及自己的五脏六腹。

    如今她一瞬间毙命,身体自然没有真气抗毒,她身体内的巨毒,竟然把她自己连骨头带衣物全部腐蚀成一股毒水,再化成青烟飘散。

    霍隽的剑上不见一丝血迹,因为他根本没用剑碰蛇妖,而是用剑光杀掉的她。

    这时,只听得皇宫外面一阵血雨腥风,虎啸龙吟之声大作。

    霍隽伸手一瞧,确实是雨,在这样的寒冬居然会下雨?而且这雨居然带着浓浓的血腥。

    “砰”地一声巨响,皇宫的外墙竟然砖瓦崩塌,有如山摇地震一般。

    紧接着,飞入一头高大的花斑猛虎,虎上一人,没等虎至,他已经飞到场子中间。

    “当”地一声,他双脚落地。震得地面,两处深坑。

    他身高一丈八尺,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超群绝伦,独占鳌头。上穿着件五色斑斓的锦衣,下身就虎皮做的裤子,虎皮靴。

    他面色黝黑,满脸虬须如铁,眼如铜铃,这双眼睛神光炯炯,令人不敢逼视。

    霍隽看此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头猛虎。

    果然听到皇帝耶律述律大喜地喊道:“虎仙快快救驾!这两人已把蛇仙杀死了!”

    金不怕向来四海为家,到处闯荡,知道得事情自然比霍隽多些,他道:“你就是梅山七妖的虎妖吴石?怪不得身上一股腥臭味!比我老叫化子还臭!”

    那吴石也不答话,他甚至谁也没瞧上一眼。突然跪在蛇妖变为一股青水的痕迹那儿放声大哭。

    他哭得山哭海啸,哭得惊天动地。啸兮千山震,吟也百兽惊。

    猛然一声虎吼。那只花斑猛虎已霍然跃起,两步三步,已跃过众兵士头顶,奔入场内。

    而让这只花斑猛虎掠过刮倒地兵丁立时,倒下一大片儿,有的身受重伤,有的当场毙命,一时间,哀嚎遍野。

    那花斑虎站定后,又是一声虎吼,刹时腥风突起,灯火欲灭,满院花草树木,也似将随风而倒!

    霍隽挥剑欲劈,谁知金不怕道:“霍老大,这回抡也抡到我老叫化子了吧?你可不要再和我抢了!”

    说着,当下吸一口气,两肘往上微抬,右拳左掌,直击横推,使了一招降龙掌的“履霜冰至”一快一慢的打了出去。

    那猛虎一声狂吼,没想到这吼声竟然使用的是力内“河东狮子吼”。

    吼出之真气与这降龙掌的掌风相撞到一起,刹时‘咔’地一声巨响。接着猛虎尾已如旗杆般耸起,接着而来的是一扑、一掀、一剪。

    原来这猛虎乃是经过虎妖特殊训练出来的,自然会真气运行挪用。金不怕这一招用在虎身上竟然没管用。他大喝一声,立时与这只猛虎打斗在一起。

    不过虎就是虎,终于是扑、掀、剪、那么几招。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金不怕顿时已击出五招,直把这猛虎击得连连后退。

    霍隽把宝剑收进腰中大带内,这宝剑平时邪光闪耀,太过光亮太过耀眼。他平时都把他缠掖在腰扎的大带中。

    果然,宝剑掖进腰带中后,立时周围光亮也随之黯淡下来。

    霍隽对虎妖吴石喝道:“你个驴球球哭个没完没了,老子可等不起,你既叫虎妖,那我就已伏虎拳来对你吧!”

    说完,‘呼’地一声,双拳已至。

    伏虎拳实质上属于武当山的镇山之拳。霍隽的伏虎拳乃是五台山灵光上人改创后,又亲自传授给他。

    伏虎拳法结构严谨,地盘扎实,进攻时迅速准确。虎妖此时还跪在地上,眼看双拳突然而至,直奔着自己最脆弱的罩门__脖子部位的天牗穴袭来。

    虎妖霍然站起。霍隽的双掌竟击在他的肚子上。虎妖的肚大如鼓,霍隽双掌一击,竟被弹了回来。

    虎妖把霍隽已瞧得目毗尽裂,他没想到对方轻而意举地就识破自己的罩门所在,他虽然刚才在全神贯注地痛哭,但还是看清了霍隽手中的七灵宝剑,如果不是这带有灵气的七灵宝剑,没有谁能让蛇妖柳青青香消玉殒。

    他怒喝道:“丑鬼,是你杀了我家青青?”

    他没等霍隽回答,已狂吼着扑过来,一拳击出!

    只见虎妖拳风虎虎,竟将霍隽的衣袂,激得猎猎飞舞!

    这虎妖身材高大,能装下霍隽两个,虽然在体力上占据上风,但身材高大自然不及身材瘦小灵活多变。

    霍隽在他身旁飞舞盘旋,兔起鹘落,虽然不得进攻。但伏虎拳的防守时密不透风,身法敏捷灵活,动作刚劲有力。一招一式,似粗实细,拳、掌、指、爪,劈、打、抓、戳,变化微妙。

    转眼间,两人已斗了三十多招。

    一时间虎妖竟占不到一点便宜。虎妖不尽愕然。谁都知道,他们梅山七妖跟别人打架,从来没超过两招,便把对方至于死地了。可今天,蛇妖被这丑鬼用七灵宝剑斩杀,他自然是心中不服觉得胜之不武。

    但此时,这丑鬼可是未用七灵宝剑,单凭拳脚和自己相斗竟然也不相上下。可见这丑鬼并非只靠宝器取胜,还是有一定的真材实料的。

    场中血雨腥风,飞沙走石。兵丁被这股恶风击伤击毙的不计其数。可是没有皇帝的吩咐谁也不敢逃跑。这些兵丁只有连连后退,以求自保。

    为首一员大将,年纪在五十岁上下,他身高八尺,面部黝黑,高颧骨,尖下巴,鹰钩鼻,鲶鱼嘴。

    他头戴白獭棉帽,白獭两尾各挂帽子左右。身穿褐色棉袍。手提大刀,背后背着箭馕。

    此时,他倒退数步,搭弓抽箭对准霍隽,然后转头大喊:“快快护驾!”

    耶律述律已吓得胆战心惊。他看到此人突然搭弓,大声喊道:“韩匡嗣!休要伤到虎仙!”

第四十五章 皇帝毙命

    此人就是上京留守韩匡嗣。他本为汉人,其父韩知古战争中被掳掠。世宗赞赏韩知古的卓越才能,封他为辽国中书令。

    韩知古为报答世宗的知育之恩,从此为辽国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韩匡嗣如今为殿前一品护卫总领。他善骑射,练就一身本领。

    此刻,韩匡嗣听到皇上喊话,虽然搭好弓箭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那霍隽像一道灵光,环绕着虎妖飘乎不定,要想一箭射中,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韩匡嗣急出了一身汗!

    突然“嚎”地一声惨叫。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颤了三颤。

    韩匡嗣定睛眺望。原来是那只花斑猛虎,已被金不怕的降龙掌的一招“密云不雨”击毙。

    那猛虎脑浆迸裂,血肉模糊。鲜血如一盆温泉,喷溅到四周。使所有人都为之心惊。

    那虎妖看到自己悉心照料和栽培的爱虎,此时已惨死于敌手,立时气得青筋暴起,破口大骂!

    顶尖高手在比武之时,都是把自己防范得密不透风,使对手很难找到自己的破绽。

    霍隽的伏虎拳出神入画,一招一式,似粗实细,拳、掌、指、爪,劈、打、抓、戳,变化微妙。

    但对于这高大的虎妖也只能防守,根本攻不到对方的罩门所在。

    此时,虎妖心疼自己的爱虎,稍一疏乎,霍隽早已气沉脚底,回转身形,收右肘扑左掌,打拧劲,使出伏虎拳的一招“猴儿爬杆”,整个身形已绕着顺虎妖的手臂飞转到肩头。

    那虎妖粗大的手臂随意地一拨,就像一棵巨大的梁柱,要把霍隽轮飞宫墙之外。

    可霍隽身手比闪电还快,他突然双脚已踩到虎妖的臂膀之上,使了一招“懒龙卧道”,左掌下按,右掌变拳向着虎妖的头顶沉砸下去。

    可是这招对于虎妖无济于事,虎妖的天灵盖乃是最硬的所在,别说拳掌相击,就是刀斧相劈,都不能损伤到虎妖半分。

    霍隽当然知道这层利害,可是他就要虎妖愣神的间隙,只要有这么一点的空档时间,他就可以让虎妖毙命。

    果然,虎妖仰面微微一闪。他明知道,霍隽的拳掌伤不到自己,可是掌风所至,完全出于下意识的一闪头。这都是人之常情,虎妖也不例外。

    此时的虎妖仰着脸,罩门完全坦露出来。霍隽大喜,他果然中计。忙收回右肘,出左掌,使出一招伏虎拳的“白蛇吐信”,快速穿掌在虎妖的天牗穴上,刹那间,虎妖的天牗穴已被穿了五十下。

    那虎妖睁着大大的环眼,虎视着霍隽,终于,如擎天一柱,轰然倒塌。

    只震得地动山摇,砂石飞舞。

    这时,韩匡嗣瞅准机会,‘嗖’地一箭,从数百米之外射出,那支雕翎箭如一道长虹,穿过人群,直奔着霍隽面门而去。

    那支箭带着呼呼的风声,刚到霍隽的面门一寸之地,突然停住,原来已被霍隽两指夹住。

    霍隽在场内,双目如电,瞪向韩匡嗣,竟然出乎意料地赞赏道:“好身手!”

    这时,兵士们早已乱作一团。

    近侍小哥对耶律述律道:“皇上,我们快跑吧!”其实他现在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知道,接下来霍隽和金不怕就要对付他了。

    耶律述律再心惊再害怕多少也要顾及一丝皇家的颜面。哪里立时就吓得抱头鼠蹿?

    听到近侍小哥这么一说,突然上去掴了近侍小哥一个重重的耳光。他恼羞成怒道:“要你们这帮狗奴才有什么用?啊!”

    接着他又对着兵丁大声命令道:“来呀,把这两个狂徒给我拿下!”他喊话的腔声都变成颤音了,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命令下完后,耶律述律竟不顾旁人,转头就跑。他那肥大的身躯,此刻如一头屁股上被射了一箭的野猪一样,跑得飞快。

    众兵丁虽然害怕,虽然知道攻不上去。但违抗命令更是个死。左右都是个死。众兵丁提着刀枪一拥而上。

    只听嚷乱声中,一声野鹤般的尖叫:“狗皇帝,往哪跑?”

    随着这声音,霍隽手中的雕翎箭如流星一样射向耶律述律。

    近侍小哥和化葛此时正跟在耶律述律的身后,两人听到喊声,不约而同地喊道:“皇上,小心!”

    可是两人却一边一个将耶律述律死死地扶住,使他再也难行一步。

    半空中一柄大刀向上一拨。正是护卫首领韩匡嗣,他眼疾手快,那支雕翎箭被挡了一下,却把韩匡嗣震得跟跄数步。

    但雕翎箭力度依然强劲,它方向偏斜地从耶律述律的头顶掠过,直把他头上的狐皮帽击飞到树上。

    耶律述律顿时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此时他哪里还能意识到是两名近侍把他拉住。

    要不是韩匡嗣的一挡。他早已命丧黄泉了。此时耶律述律竟然瘫软到地上。

    刹时间,一阵狂风刮起,先冲上场中的兵丁已被劲风甩出数米之外。只听兵器火把噼里啪啦的落地之声,兵丁鬼哭狼嚎地狂叫。

    那些火把掉落地上,遇风便蹿,遇草便燃,刹时间一片火海。

    那些兵丁被摔得七零八落。有些兵丁已经奔着皇帝耶律述律的方向砸来。

    霍隽看得清楚,原来是金不怕,他突然从后领子里面取出了震帮之宝绿竹杖。

    刚刚正是金不怕使了打狗棒法的一招“反截狗臀”,大棒棒身横扫敌方臀部。带着一股劲风。把兵士甩得七零八落。

    近侍小哥看到火海一片,兵丁们四散奔逃,慌不择乱。他简直高兴极了。

    再也难以找到这样的机会了,这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

    当下他急忙拾起一块巨石,这块石头比自己还重,可是他还是怕不够大,还是怕砸不死耶律述律。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举起石头,向着瘫软在地的耶律述律砸去。

    这时,近侍化葛突然用身子把小哥挡在里面。他脸冲外,双手乱摆,大喊道:“快来人啊!皇上让流石砸中了!”

    他身子把近侍小哥挡得严严实实,远处近处谁也没注意小哥在他身后做什么。他的叫喊声,早已把小哥用巨石撞击耶律述律头部之声掩盖得严严实实,谁也没看到此时耶律述律的头已是一个血窟窿了。

    近侍小哥也突然大叫:“皇上!皇上!快来人啊,皇上身上着火了”

    近侍小哥大喊大叫着,已经被他砸死的耶律述律早已又被他推入火海内。

第四十六章 绿玉竹棒

    此时的小哥和化葛边喊边奋不顾身的胡乱拣起树枝敲打耶律述律身上的大火。

    可是两人越敲火越大,顿时,耶律述律犹如一颗火球,翻滚进无尽地火海之内。

    此时,辛古也在化葛和小哥的身旁,谁也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身旁的。他拿着水盆,正在向耶律述律身上喷水。

    可是,三人的力量也许是太小了,那火球越来越大,刹时间功夫,竟然冒出了滚滚浓烟。

    谁也不知道,辛古那水盆里装得根本不是水,而是而是厨房里的一盆菜籽油。

    他们三人的喊叫声越来越大,离得近的兵士听到喊声后,也一边喊一边往三人处跑,一个跟着一个。

    这时的场内的兵士也都听到叫喊声,他们一哄而散,纷纷向着皇帝耶律述律的方向跑去,哪里还有人去关注霍隽和金不怕两人?

    但是,两人并没有乘机逃走,两人根本没打算逃,金不怕举着他那绿竹杖在霍隽面前晃了晃,道:“怎么样?我这打狗的棍子比你那破铁片强多了吧?”

    霍隽本来刚刚是让着金不怕,才没有拿出他的七灵宝剑对敌,要不然,那猛虎和虎妖那能费得这么大的功夫才消灭?

    他知道金不怕叫“金晴好斗”不是空得虚名的。如果他拿着七灵宝剑,这金不怕一定会和他比兵器的。

    谁知他故意谦让,把他的七灵宝剑收了起来,让金不怕拿出绿竹棒显威风,谁知他还不领情?

    别人说他什么都行,唯独说他的兵器不行!这七灵宝剑霍隽可是当成心肝宝贝一样,可金不怕却叫成了铁片儿。

    霍隽立时怒道:“臭叫化子,你说什么?不服咱就比比?”

    金不怕立时金晴一亮,他高兴道:“太好了,老叫化子就等你这句话呢,这里太闹了,随我来!”

    他尾音未落,人却已跃出了皇宫墙外。

    霍隽看了一眼兵士围着的方向。在大火中,辛古也在人群中抬眼瞧到霍隽。

    辛古向左右看看,兵士们都在忙着救耶律述律,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一个小小的厨子。

    辛古乘乱跑了过来,焦急地压低声音道:“爷爷还不跑,留此做甚?!”

    霍隽道:“我答应你们要把狗皇帝干死,如今还不知道他死没死透,怎能走呢?”

    辛古道:“爷爷一诺千金令人敬佩,放心吧,他已死得透透的了,爷爷快走吧!”

    霍隽道:“我再问你一件事,你可知道蔡容在哪住?”

    辛古道:“可是从北汉新招降的枢密史?他现在为南院宰相,爷爷到南院府就能找到!”

    霍隽点点头,道:“如此!你保重吧!”

    说完一阵轻风一样,已飘出宫墙之外。

    辛古这时左右看看,四下仍然一片大乱。他心内一阵快慰,死去的那些朋友,你们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得到安慰了。

    此时辛古又端着水盆跑向厨房,他这回真的是去接水,他知道,再接多少水,也无济于事了……

    辽国的官制,中央设南北两院,北院主管部族属国之政,南院主管汉人租赋军马之事。虽然表面上级别是同等的,但辽初实行“蕃汉异治”、“因俗而治”,所以北院实际上要高一些。

    此时已是日渐曙光了,霍隽在北院的枢密府内的一个偏宅内睡得正香甜,要不是从窗棂中射进的第一缕阳光刺到了他的双眼,要不是他还有着心事,他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不可。

    霍隽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他简直是太困太累了。

    晚上从皇宫出来后,又莫名其妙地和金不怕比了一场武。他当然不像金不怕那么好斗,可是人的血性一上来,有时也会做些失去理性的事情。

    两人一片荒地之中较量了两个时辰不分上下。

    霍隽的七灵宝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可偏偏对这金不怕手中的一根打狗的棒子无可奈何。

    金不怕的棒法固然了得,可他的兵刃更为神奇。

    外表看这是一根普通竹棒。

    竹子种类繁多,最名贵的罗汉竹也是可以栽培的,只不过种殖栽培得不易罢了。可这绿竹棒却是天下就一个地方生长。乃为稀世珍宝。

    这竹棒取自茫茫东海一座显为人知的一座荒岛——仙人岛上。

    仙人岛上当然是没有人居住,岛上只有一名隐士,乃是退隐江湖多年的风尘三侠之一的虬髯客。

    当初虬髯客有意于红拂,得知红拂嫁于李靖后,虬髯客将家产赠于李靖夫妇后独自离开。他独自一人,乘一叶小舟,在茫茫东海飘荡。只想随波逐流自生自灭。

    没想到却飘到了这一荒岛上。荒岛上只有这一片绿玉竹林,再别无其它生物。其实这竹林也只有十株竹子罢了。虬髯客却在这里生存了下来。

    好在这竹林四季常绿,虬髯客饿了挖竹笋,渴了喝露水。闲来无事,自己专研武学。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虬髯客练成精典武学,竟不知今兮是何年。

    直到后来庄义方也飘流到了这座荒岛,虬髯客才知道唐朝已历经九代了。自己竟然活了二百多年!他于是把这荒岛取名为“仙人岛”。

    庄义方乃是当时江湖七绝‘僧道游兵博将恶‘中的‘将’,是黄巢帐下的大将,武功高强,最后在黄巢起义失败后,独自一人飘流到这座岛上。

    他本来万念俱灰,灰心丧气。和当初虬髯客的心境一样。

    庄义方来到岛上之后,和虬髯客共同切搓武艺,心境竟大大改善。他看到这岛上翠竹碧绿如玉,比软鞭还柔软,比钢刀还坚韧。粗细正好够手中一握。竟是稀有的兵器。

    于是取下一株绿竹自创出无名棒法。又练就无名掌法。庄义方和虬髯客的性格不一样,他习得高深武艺又有稀世兵器,自然不愿隐居仙人岛草草一生。

    于是他回到中原,时逢乱世,乞丐越来越多,他创建丐帮。丐帮在这乱世越来越壮大。

    庄义方把无名掌改为降龙掌,无名棒法改为打狗棒法。并且定上规矩,只有丐帮帮主才能学得降龙掌和打狗棒法。

    丐帮以下众弟子见到这举世无双的绿玉竹棒如见帮主。

    如今这绿玉竹棒传到金不怕这儿是第二代。

第四十七章 辽国北院

    霍隽和金不怕打斗了半晌,霍隽方才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办。

    想到此时虚晃一招,金不怕看一道银光划破长空,向自己头顶袭来。忙用绿玉竹棒挡去。

    刹时间,夜空中一道银光如流星,一道碧光如宝石,相撞出美丽的火花。

    霍隽又连出了七招,道道银光把金不怕团团围住。待金不怕招架完毕后,再一看哪里还有霍隽的踪影?

    金不怕立时愣住,看来霍隽的武功还是比自己略高一筹,否则为何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自己竟然不知。

    又一想,不对,明明是他的七灵宝剑太过耀眼,自己才会有这们的失误。

    当下金不怕大喊:“霍隽,老叫化子还没跟你斗够,我还会去找你的!”他的声音飘荡在茫茫的夜空,又随风渐渐飘散。

    霍隽很容易就找了到南院大王府,可是除些兵丁外,重要的人员全都不在。

    南院的主要管理汉人事务。所以汉人居多,霍隽随便抓住一名汉人奴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都他们都到北院议事去了。

    北院大王府的大厅中,坐着五人,正在议事。

    霍隽只认识其中一人,那就是刚刚打过交道的御前护卫首领韩匡嗣。

    他此时正在跟着坐着其余四人讲述宫中发生的一切。

    霍隽听得甚是无趣,他打个哈欠,简直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韩匡嗣讲完,对上首坐着的一位老者道:“萧枢密,您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此人和韩匡嗣年纪相仿,都在五十岁上下。他中等身材,满面横肉,前额剃秃,后面头发披散,头顶戴着金环。

    金环的佩戴是分等级的。像此人金环上佩戴三颗红宝石,正是北院枢密史兼宰相萧思温。

    萧思温眉头深锁,看了看下首左右两人,问道:“不知两位大王议下如何?”

    萧思温下首左右坐着有两人,年纪都不大,大概在二十多岁。其中一人,大块头、红脸庞,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前头秃,后面一头红发披散。

    身穿红袍,白狐领子翻在外面,如一团红霞。他就是南院大王耶律休哥。

    另一人,剑眉凤眼,鹰勾鼻,四方口。颧骨微突。长得甚是清秀。他戴着银盔,与汉人的头盔不同的是,他的头盔两旁各垂着一条银狐尾巴,连银盔顶上的帽穗都是一撮银狐毛。

    虽然看似眉目清秀,但双眼如电,烁烁放光。眼中却隐隐中有股杀气。他就是北院大王耶律斜轸。

    此时两位大王互相看看,又把头转向另一位老者。此人六十岁上下,肩宽背厚,膀大腰圆,肚子都挺出老高,自己伸手都摸不着自己的肚脐眼,他银髯飘摆,竟是汉人装扮。

    霍隽眼睛一亮,知道他一定就是那汉人蔡容了。

    此时若要进去,问他王新的下落,屋中人多势众,恐怕惹出没有必要的麻烦。不如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再做定夺。

    蔡容满脸堆笑道:“在下初来乍到,对此中事情一无所知,全权听从各位意见。”

    屋内的其他人点头沉思。霍隽却连连摇头,他大感丧气,原来蔡容说得乃是契丹语,霍隽竟一句听不懂。

    他大感失望,虽然轻功了得,无人发现自己。却发现自己的功夫在此时毫无用处。因为他们说得什么自己根本听不明白。

    霍隽更困了,他简直立刻就要睡着了。于是,他就找了个偏辟的小房子睡下了。

    这个小房满是柴草,屋内满是灰尘和蜘蛛网。虽然窗棂的纸都已烂掉,透过窗棂一抹新月可以照射进来。可对于霍隽来说,这简直是太舒适的地方了。

    他竟找到了一堆松软的稻草,他把一部分稻草盖在身上,一部分铺在地上,倒下便睡着了。

    要不是第一缕阳光刺痛到他的双眼,要不是他的心里还有心事,他一定会睡到日上三竿。

    霍隽伸了个懒腰,刚要打哈欠。就听外面叽叽呱呱的有人在说话。

    他透过窗棂,只见屋外有四名仆人在打扫庭院,还有仆人出出进进的准备日常所需,说得全是契丹语,霍隽听着觉得他们是在鸟叫。

    霍隽走梁跃脊,来到议事大厅的房屋之上,掀起一片砖瓦,只见屋内五人还在大厅当中议事。

    只见韩匡嗣对萧思温道:“依枢密之意,今日就当有个决断,我们汉人有句彦语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萧思温道:“皇帝毙命这件事只能瞒到今天,我看大家没有意见,我们既刻前往保宁王府,拥立耶律贤为大辽皇帝。”

    众人立即起身,只有耶律斜轸还坐在原位,大家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齐齐回头瞧向他。

    这五人当中,耶律斜轸年纪最小,但是也数他心思最为缜密,他虽清秀俊朗看上去文质彬彬,去武艺高强且运筹帷幄。被辽称为常胜将军。

    他缓缓站起,对萧思温道:“我有个疑虑不讲不快,枢密莫要见怪!”

    他看到下萧思温眉头一锁,似乎已猜到他的心事了。当下止住。

    果然,萧思温道:“你是觉得我和太宗沾有亲戚?”

    原来,萧思温乃是辽太宗女燕国公主驸马。而当今皇上耶律述律是辽太宗耶律德光的长子。萧思温多多少少和耶律述律沾点亲戚。

    而如今,萧思温把耶律述律死亡的消息暂时封闭。为了就是要拥立辽世宗耶律阮次子耶律贤为皇帝。

    天禄五年九月,辽世宗耶律阮被耶律察割等人所杀,当时耶律述律随征在军中,他把耶律察割杀掉,即帝位。这是辽国有名的火神淀之乱。

    如今,耶律述律已死,皇位理应归还给辽世宗耶律阮的儿子耶律贤。

    萧思温环首看了看四人,点点头道:“别说我是燕国公主驸马,就算我是耶律述律的亲老子,像他这样残暴的君王,我也要大义灭亲!如今天意索然,我们都是世宗旧臣,理当拥立世宗世子为帝!……”

    萧思温仗义慨言,说得四人热血沸腾。霍隽却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一句都听不懂。依他看,鸟叫猫叫都比这些人的话好听些。

    他一刻也不能留,突然翻身跃出了墙外。

第四十八章 相忘江湖

    霍隽也不知穿了多少小路,过了多少房屋。突然眼前豁然开朗——眼前小山丘上火红一片,在这冬日里的阳光照射下犹如一片火云,那么鲜艳,那么耀眼。

    那是一品红。在辽国有这样罕见的品种,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外邦的贡品。

    霍隽虽不是来赏景来的,但也被这眼前的景像影响得停留观赏一番。

    白云在天,红花遍地,怪石嶙峋,罗列其间,亭台楼阁,错综有致。

    霍隽的耳朵甚是灵敏,突然听到小山丘后,仿佛有一娇柔之声,顺着小山丘飘飘荡荡地传来。

    这声音实在是美不可言,霍隽不尽痴了。这幽静的花园庭院之中,竟会有这么美妙的声音,简直比眼前的一品红还要令人陶醉。

    霍隽不由自主地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那是一座普通的房屋,屋脊上是普通的砖瓦,屋外是普通的朱漆。可是霍隽看到屋内的女孩时,他感到,此间屋子因为有了她而蓬荜生辉。

    这女孩年纪约在十四五岁,她身穿藕红色棉缎长衫,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玉珠串带轻轻挽住。

    她正在窗前的长桌前,单手倚桌,侧着身子读着一本书。只见她眉目如画,娇靥如玉,玲珑的嘴唇,虽嫌太大了,广阔的额角,虽嫌太高了些,但那双如秋月,如明星的眼珠,却足以补救这一切。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悦耳动听,最打动霍隽的是,这女孩读的竟是汉语,她读道:“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彼特以天为父,而身犹爱之,而况其卓乎!……”

    不过,这女孩读的这些霍隽还是听不明白,虽然她说的确实是汉语。霍隽只觉得她说话像是在唱歌一样,既使听不懂,他也不愿意离开。

    那女孩又读道:“人特以有君为愈乎已,而身犹死之,而况其真乎!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句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句话霍隽听得清清楚楚,他听到“江湖”二字为之一震,止不住道:“姑娘竟是江湖中人?”

    问完又觉得好笑,明明这是一个不谙事世的小姑娘,又怎么能会武功?可是她为什么读‘江湖’?这是什么意思呢?

    那女孩听到声音猛然站起,见到霍隽这一张似吊死鬼地脸,吓得花容顿时失色。

    半响,刚反应过来,刚要喊叫,只觉得身子一僵,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是霍隽用甩指功,在窗外已点了她八处穴道。

    霍隽道:“姑娘不要害怕,我就是想让你给我当一下翻译,这院子里竟是些说鸟语的,我实在是听不懂。”

    霍隽说完,手臂似一阵风,掠进窗棂就把女孩卷起。接着,眨眼的功夫,女孩就跟着霍隽上了房脊。

    霍隽见女孩虽然满脸通红,有些惊慌神色。但并没有因为这个吓得泪流满面。竟然能沉着冷静,可见此女很有大家风范。

    霍隽道:“姑娘要是不叫嚷,我就把你的哑穴解开,让你能说话。姑娘不要害怕,你看我长得这么帅就知道我不是坏人了。”

    霍隽要是对付一般的男子,必然会掐住他的咽喉或是捂住他的嘴,反正有的是办法让他不敢高声喊叫,可对于这样一名如花似的女孩,霍隽竟然大发慈悲,不忍对她对粗了。

    女孩果然看了看他,但一看到他的长像,女孩断定他确实就是坏人,不尽深锁眉头,眼波怒视。

    霍隽叹了口气道:“为什么我这么有男人味,却没有女人欣赏?”

    突然一阵怪异的声音传来:“你这个丑鬼果然无耻,要论人品相貌,你又哪点能和我相比?”

    霍隽为之一愣,定睛看时,只见眼前突然飘来了一块大肉球。他的身形奇快,转眼前就已到了霍隽十米处。

    但是当此人停下后,就不住地喘气,口中不住喃喃道:‘好热,热死人了。”

    霍隽见他胖得出奇,正常十人个加起来,也末见会比这人重上几斤,整整一匹料子,也未见能为此人做件衣服,他胖得像是得实在已快走不动了,却身轻如燕,落在房瓦之上竟静寂无声。

    在这天寒地冻地季节,他穿着黑色薄衫,敞胸露怀,露出一身的护心毛。满脸的络腮胡子,黑黑的额头上竟全是汗珠,随着他颤动的肥肉不住地流下来。

    霍隽道:“你是何人?”

    此人喘了几口气,道:“昨夜里你在我的屋子睡的,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些草料都是我的粮食,却被你铺在地上,盖在身上,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霍隽想了想,点点头道:“你难道就是梅山七妖当中的……”

    “不错,他就是猪妖袁志!”

    霍隽的话音未落,就听一男子接着说道。随着声音,金不怕跃房而上,来到了霍隽面前。

    他道:“老叫化子还没和你比够,你怎就走了呢!?”

    他转头又瞅向猪妖,把手里的绿玉竹棒点指到猪妖袁志面前,道:“哎,黑猪,你看我这宝器如何?”

    猪妖袁志敞怀掐腰,哈哈大笑,道:“你既知道我是谁,为何还在我面前卖弄兵器,别说你这一根破棒子,什么样的尖利兵器,咱老猪不能消化得掉!”

    这时,院子外已大乱,随着吵杂的声音越来越近,院子中间已奔来了数名兵丁,随着兵丁一起到的,还有那刚刚在议事大厅内议事的五人。

    五人抬头看到房脊上的四人都大吃一惊。萧思温突然大惊失色,他冲着女孩不住地叫喊:“萧绰,你怎么了?不要怕,爹爹在此。”喊完忙又命兵丁退后。此时,自己的女儿在他们手中,千万不能伤到她。

    霍隽虽然不懂契丹语,但看到萧思温慌乱的表情,已猜出一二了。此刻他心中高兴,竟然抓住了大官的女儿,如果拿她作威胁,行走这院府不是如走平地一样吗?

    当下,霍隽抽出七灵宝剑,“嗖”地一道强光,向着猪妖刺去。

    房下所有的人都没看清霍隽出剑,他的剑实在太快了。就连金不怕都没反应过来。

    等金不怕发现霍隽寒光已至,他大喊:“不能用兵器!”可是,已经晚了。

第四十九章 铁齿铜牙

    房下所有的人都没看清霍隽出剑,他的剑实在太快了。就连金不怕都没反应过来。

    等金不怕发现霍隽寒光已至,他大喊:“不能用兵器!”可是,已经晚了。

    猪妖袁志看到害光刺向自己,不躲不闪,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居然嘴里像是有股吸力似的,使霍隽的剑竟然跟着他的吸力牵引。

    突然七灵宝剑被吸到了猪妖的嘴里去了。那猪妖小眼一瞪,露出了铁齿铜牙,就要大嚼七灵宝剑。

    霍隽平时不轻意使用七灵宝剑。单凭着他的武功就已经能所向披靡,跟他交手打上几回合的人都是甚少。为什么还要使用兵器呢?

    以致于有很多不了解他的人都不知道他有兵器,要不是金晴好斗金不怕非要和他比试,缠得他一个头二个大,他也不会把兵器亮出来。

    今天他使用了七灵宝剑,为是就是速战速决。因为他看到了蔡容在房下,既然北院的众人已经发现了他,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再躲藏。

    本来霍隽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他首先要把这个猪妖杀了,然后摆脱金不怕的纠缠,第三步,他要把蔡容抓住,问王新的下落。

    最后,为了不费吹灰之力的走掉,他要挟持这个女孩。虽然做的有些不丈夫,但也比伤及无辜的兵丁强。只要逃离北院,立刻再把这个女孩放掉。

    霍隽是这么想的。他也是按照这个步骤做的。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不是按照他的思维走的。

    这猪妖,竟然长着铁齿铜牙,能吞任何兵器!

    如果自己的兵器被这家伙吃掉可如何是好?霍隽一时间慌不择乱,竟然一步蹿到猪妖跟前,人没到掌先至。使出了霍家拳法中“客入”的一招“庖丁解骨”。

    双手拧个十字花形,带着风声,奔着猪妖的脖子袭去。

    这猪妖浑身上下好像是一体的一个大肉球,霍隽根本就看不见他的脖子,只是照着大概地方向袭去。

    他想,这猪妖皮糙肉厚,最脆弱的地方应该是脖子了。

    谁知猪妖不闪不躲,好像在认真地研究他嘴里的这口宝剑该怎么吃才好。

    “砰”地一声。

    霍隽竟被生生的弹了回来,要不是自己的功夫了得,定然站立不稳,摔下房去。

    这时,霍隽身旁突蹿过一道身影,如闪电一样,已到猪妖近前。他并不向猪妖袭击,而是乘着猪妖看霍隽笑话哈哈大笑之即,手中的兵器突然支上猪妖的牙床。

    霍隽看清金不怕支上猪妖的牙床后,又蹿回猪妖近前,‘嗖’地一声,轻而易举地从猪妖嘴里取出七灵宝剑。

    “呼”地一声,猪妖双掌袭去,一阵劲风扑面,金不怕霍隽两人被掌风掠到,不尽觉得脸如刀割一样。两人闪出数步方停下来。

    金不怕对霍隽道:“我老叫化子就为救你,自己差点被摔死!”

    霍隽道:“山西人记住你的好处便是.‘

    说完,身子突然匍匐向前,就好似马上就上摔趴在地似地,却突然双手在猪妖嘴前掠过,这一招正是霍家拳法的“大漠驼飞”。

    那猪妖突然像是极为害怕一样,突然把绿玉竹棒吐出。退后数步。

    金不怕抢身一步,接住了绿玉竹棒。好奇地看了一眼霍隽。

    霍隽道:“他的罩门在聚泉穴上。”

    说完,又跳跃过去和猪妖战到一处。

    金不怕突然明白,刚才猪妖为什么惊慌。原来霍隽跟他只对打了两招就看出了他的罩门所在。

    原来猪妖最脆弱的罩门就在舌头尖上。怪不得霍隽攻他嘴内,他反而会害怕。

    金不怕同时也在心里赞赏霍隽那机敏的本领,毕竟自己就不能在两招内看穿对方的罩门。

    金不怕此时打心里佩服霍隽了。他大喝一声,也跟着上前,与猪妖打做一团。

    两人专门攻嘴妖的嘴部,一有机会恨不得就把他的舌头拽下来。

    可猪妖力大无穷,此时他有了防范,用内气把自己罩得水泄不通,两人一时间根本无法达到猪妖近前。

    房下,萧思温又忧又急。其他几人也都面色凝重。

    蔡容大喊:“猪上仙!先把小姐救下来!”

    底下兵丁都佩箭搭弓,描准金不怕霍隽两人,怎耐两人行动飘乎,兵丁们怕伤到自己人,才迟迟不敢放箭。

    房的四周围,又有许多兵士悄悄地往上爬来。有些身手快的兵士刚爬到房檐,就纷纷被金不怕和霍隽的掌风带住,转瞬甩下房屋。

    只听噼里叭啦,房下一阵大乱。

    蔡容初到辽国,又私下里和梅山七妖交往最为密切。当初就是梅山七妖在北汉跟他互递信息。

    如今自己来到辽国,更不惜重金拢络七妖。七妖无事时,就住在他的府抵。

    这几天其他几妖奉国师之命,去中原办事。府上只留下蛇妖、虎妖、猪妖三人。

    昨晚蛇妖与虎妖已在皇宫毙命。眼下就这一猪妖能与强人抗衡了。蔡容时时把猪妖带在身边。

    这猪妖有一毛病,就是下塌的地方,必需要和猪窝一样。蔡容昨晚来到北院,要请猪妖一起过来。

    可是猪妖偏偏要去皇宫,去祭典一下蛇妖和虎妖。蔡容只好先行一步,然后吩咐仆人,在北院偏辟院落准备一破屋,准备些新鲜草料,把房屋装饰得像猪窝一样既可。

    谁知误打误撞,竟然让霍隽先行住下了。

    猪妖的禀性是非得睡到日上三竿的,昨晚当然是个例外。但他到皇宫祭典完两妖后,就赶紧回来补觉。

    猪妖来到北院,蔡容为他准备的‘猪窝’内,就发现自己的窝内,已被人动过。这才找到此处。

    此时猪妖听到蔡容在下面尖叫。他足尖一点,千余斤的身体突然飞起,奔到女孩萧绰近前,将她轻轻挽起。往房下飞去。

    萧绰不尽紧锁黛眉,要不是她定力超凡,险些昏了过去。她不是被吓着的要昏过去,也不是穴道点得时间太久而要昏过去。

    而是她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油腻腻的猪油味。她想吐却吐不出来。几乎就快要被熏得窒息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吃过猪肉。

第五十章 北院大战

    就在萧绰快要窒息之时,一阵清风从她身旁经过,只见一个叫化子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叫化子浑身脏兮兮,但是竟然救了萧绰。她此刻宁愿忍受到叫化子的臭味,也不能忍受这猪妖的油腻的猪油味。

    金不怕和猪妖同时向下飘落,两人身影还未着地,在半空中已对打了八招。

    金不怕的降龙掌是当年庄义方受《易经》的启发创建出天下至刚至阳的招数。

    比如“亢龙有悔”,取自易经:乾卦:象曰:上九:亢龙有悔。乾卦为易经最初第一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用的掌力也要留七分,使三分。

    而随着卦象的越来越强,使用的掌力也越来越强。

    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见龙再田,德施普也。终日乾乾,反复道也。或跃在渊,进无咎也。飞龙在天,大人造也。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

    降龙掌招式到一半的时候,掌力再由强至慢慢收回到第一招式时的掌力。

    就如清晨的阳光,朝气蓬勃,到中午时,正是如日中天、方兴未艾,到日落西山时,晚霞如血、烟波浩渺。

    金不怕使出了“飞龙在天”,“见龙在田”,“鸿渐于陆”,“潜龙勿用”,“利涉大川”,“突如其来”,“或跃在渊”,“鱼跃于渊”。

    一招比一招强劲儿,一招比一招灵利。

    猪妖虽然一只手臂挽着萧绰,只用另一只手臂接金不怕的降龙掌。可是令金不怕生气的是,自己的掌力越强,对方还手的掌力也跟着越强。

    八招出完,两人一齐稳稳落到地面。金不怕还是未伤到猪妖半分。不过,金不怕的绰号“金晴好斗”不是白叫的。对方武功越是强劲,越能激起他的斗志。

    刚落地面,又和猪妖打斗了起来。

    立时,两人形成两股巨大的气场。所有的兵丁根本无法靠近。

    霍隽此时早已到了地面,他一把抓过蔡容胸前的领口,又要提气跃上房屋。

    此时,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两人左右夹功,一齐出掌向霍隽袭去。两人都是辽国大将,论指挥战场,跨马扬鞭,马上本领了得。两人都是辽国的“于越”。可是此时两人在战场之外,对斗一个江湖高手,功力还是略逊一筹。

    霍隽霍家拳法,本来也出自霍去病争战沙场时的创建。但当时霍去病是对付匈奴虏将,以肉搏为主。

    霍隽虽然未学得秘宗拳,却学得秘宗门派的霍家拳法的二十四路绞杀手。当下连使两招“罹中虚变”,“楼兰摘盔”。

    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眼看着霍隽一只手掌像似突然生变出了千万只手似的,奔着各自袭去,一时间令两人眼花缭乱。

    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不会用内力抵抗,只能出手应对,当手忙脚乱的还完招数,才发现,霍隽出的这些掌全是虚招,竟无一掌打在自己身上,如果两时不还手,以静制动也无防。

    可是两人怎么会懂得这霍家拳法的奥妙?等两人站定后,突然发现,耶律斜轸的头盔已飞落到了地上,而耶律休哥额上的一块宝玉也不翼而飞。

    再看霍隽,早已挟着蔡容来到房上。

    蔡容早已吓得面如土色,霍隽道:“蔡大人不用惊慌,咱们可是老相识了,我以前考武状元时,你可是主考官呢。”

    蔡容果然辨认了一下,可蔡容一天经历的事何止几十件,经过这么多年,他怎会记起这么一个无名之辈?

    不过蔡容成熟老道,当下道:“壮士可是找老朽寻仇?”

    霍隽道为:“要想寻仇,你活不到今日。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把王新藏在哪里了?不要说你不知道,这件事我查得清清楚楚,胆敢说个不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顺便告诉你,我说话可是算话的,不信你就试试!”

    蔡容万万没想到霍隽是为这事而来,他找雁荡山八鬼来办此事,目的就是为了声东击西,让王新的朋友找不到方向。谁知这霍隽居然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自己了。

    蔡容道:“那王新可是壮士你的好友?”

    霍隽道:“少说废话!人在哪里?”

    蔡容已见识到霍隽的厉害,事已至此,再要隐瞒,他这老命还要不要了,升官发财的富贵还享不享受了。

    当下蔡容道:“壮士既知此事,就该知道抓王新的乃是雁荡山八鬼所为,那八鬼里面有一个红脸鬼,此人人称精细鬼夏彪。

    他最善算计。他们把王新帮我带到辽国。就说和我的交易已完成。竟把王新又带走了。”

    霍隽一愣,道:“为什么?”

    蔡容道:“那精细鬼夏彪讲,王新还有别的货主请他们捉拿,于是完成我这场交易,又把王新带到江南交给另一位货主,做另一笔交易了。”

    霍隽真不知王新有什么好处,竟然这么抢手!

    霍隽道:“可当真?”

    蔡容道:“不敢有一句假话隐瞒壮士。”

    霍隽点点头道:“好吧!你下去吧!”

    说完,攥着蔡容的领口的手一松一推。那蔡容肥胖的身躯立即站立不稳。

    蔡容吓得大叫:“壮士你不是说饶我性命吗?”

    霍隽道:“我说到的一定办到!但我什么时候说饶你性命了?”

    “啊!”

    蔡容的双手在空中乱抓乱挠数下,终于掌握不了平衡摔了下去。

    猪妖想尽办法要把萧绰送出场外,怎耐金不怕的内力气场太过强劲,外围的兵士无有一人能冲进来。

    这些兵士也不敢使用长枪长矛,以免伤到自己人。

    猪妖一面护着萧绰,单手与金不怕打斗,难免发挥不出十足的功力。勉强与金不怕打了个平手。

    此时,见到蔡容从房上落下。当即猛然一掌,化解开金不怕使出的一招“羝羊触藩”。

    脚尖点地,人已跃出十米,在半空轻轻地将蔡容接住,稳稳落到地面。

    蔡容的身体足有二百来斤,要是正常人双臂去接,不但冲力巨大接将不到,还会把自身的双臂折断。

    可是,猪妖足有一千斤的体重,接着蔡容竟如接一只小猫一样,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第五十一章 分走两路

    金不怕一招使完竟发现猪妖能弃自己不顾,跳出了场外。这使金不怕非常气恼。

    晚上的时候与霍隽交手,交到半路一不小心让他跑掉了。可那是在晚上,霍隽的七灵宝剑太过耀眼。

    如今这大白天的,这猪妖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跑了。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懂不懂尊重人了?

    当下金不怕气愤地吼道:“死猪!快过来和老叫化子再斗三百回!”说完,不顾一切的长啸一声,向着猪妖扑去。

    猪妖眼疾手快,他把蔡容救下后,早把他推向一旁。只见金不怕跃过众兵丁的头顶,转眼就到自己面前。当下他肥大的身躯一抖,迎了上去。

    经金不怕身子底下跃过的兵丁,有的肩上被踩到黑脚印,有的脸上被踩到脚印,简直又臭又腥。

    猪妖这回身旁没有可保护之人,当然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当下一抖身上的肥肉,简直如鱼得水,和金不怕交战到一起。

    在打斗中,萧思温一直眼睛盯着自己的女儿,一刻没有离开过。如今看到自己的女儿脱险,不顾一切地狂喊着,向自己的女儿跑过来。

    而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两人分别向着蔡容和萧绰跑去。耶律斜轸身手矫健,虽然比萧思温起步慢,但两三步后,已超过了他。

    在众兵丁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耶律斜轸已跑到了萧绰近前。刚刚抓过她的臂膀。

    突然手上像似贴上一条似泥鳅一样的东西,冰凉顺滑,使耶律斜轸本来抓住萧绰的大手,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再一看,萧绰早已被霍隽掠到数丈开外的院门之旁。几名近处兵丁反应过来后,向他袭去。

    也不知这霍隽使得什么招数,只见他一个招膛腿,向他奔去的兵丁立时被甩出一丈开外。

    而这霍隽根本没有使用武功招数,他也不屑于对这些兵丁使用招数。他这瘦小的身躯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看得出来他出手时非常地轻松。

    只听霍隽大喊:“别打了,给我住手!”

    萧思温虽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可是见这个‘吊死鬼’的声音,看似平谈无奇,却有种莫名的震慑力。

    当下萧思温高举双手,冲院内大喊:“别打了!都别打了!”

    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也跟着喊:“住手!不要打了!”

    此时蔡容被耶律休哥搀扶着,他到现在还是手脚瘫软,惊魂未定。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不怕本来已大汗淋漓,这个猪妖自与梅山七妖中其他的妖怪不同——他是铁齿铜牙,能吞任何兵器。

    金不怕和他对斗,当然不能使用得心应手的绿玉竹棒,这在交手上就吃了大亏。

    这猪妖全无招数,单凭着皮糙肉厚,身体粗重。金不怕无论怎样进攻,始终伤不到他半分。

    而猪妖只是随便的一还手,自己必然要用十分的力量用防守,时间一长,在体重上已经是吃了大亏,自己只有招架的份儿,根本无法进攻。

    这时听到喊声,猪妖猛然一提气,跳出场外。

    金不怕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脱力。当他看到霍隽时,犹自逞强地喊道:“霍老大,你作什么?老叫化子还没打够,你怎么就让大家住手了呢?”

    霍隽道:“你没打够,一会儿出去再打!”

    又冲着萧思温几人喊道:“给我准备两匹战马。放心只要一出辽国,我就将这姑娘放走!所以,你们最好别给我找别的麻烦!”

    几个人当中,蔡容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有耶律休哥,因为他是南院大王,主管汉人的一些事宜。所以会些汉语。

    耶律斜轸常年与汉人作战,汉语也此许懂得一些。

    两人来到萧思温和韩匡嗣面前。四人一商量,都决定先照霍隽的意思办。随后再派兵丁跟随,把两人一网打尽。

    霍隽和金不怕坐在两匹枣红马上并辔而行,萧绰跟霍隽同乘一匹马,她就坐在霍隽的身前。

    萧绰的穴道还未解开,但她的神态依然淡定,这样一个小女孩,给了霍隽很大的震憾。

    霍隽看金不怕悠闲地看着路途风景,不尽摇了摇头,催促道:“辽国将士很快就追上来,咱们还是快快逃出雁门关吧!”

    金不怕道:“他们追来又怎地?我老叫化子还怕他们不成?老叫化子从来都没骑过马,今日好不容易享受一下你莫我催我!”

    霍隽道:“单就一个猪妖你都很难应付,如果其他的妖怪再来你当如何?还有,这梅山七妖都是听从国师彦容的,可见这彦容的武功一定比梅山七妖要高出许多。如果彦容亲自出马,你当如何应付?”

    金不怕道:“来一个打一个,来二个打一双,宁可打斗中死,也不苟且偷生。”

    金不怕又看了看霍隽,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对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没和你比完,你就悄悄溜走了,这可不算,咱们再来比过!”

    说完,他就要取出绿玉竹棒和霍隽打斗。

    霍隽一看这金不怕实在难缠。突然向前一指,道:“你听,猪妖的声音。”

    金不怕向前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他道:“你耳朵这么灵吗?不过,猪妖追来应该是在后面追来,你怎么指向前方呢?”

    霍隽一皱道:“只怕他轻功了得,已先咱们一步,在前方等着咱们了。”

    金不怕道:“好小子,老叫化子这回可要痛快地比一场了。”

    他又转头瞧瞧霍隽道:“咱们先和他斗完,然后咱两再比,你看如何?”

    霍隽点点头道:“很好,你还能分清里外。咱们现在就去。不过我这马上驮着个女孩,马的速度肯定会比你慢,你在前方先行,我在后面跟着就是!”

    金不怕看了一眼萧绰,点点头,对霍隽道:“好吧,我得快些,以免那猪妖等得不耐烦先走了,这头一仗当然是我先和他比了!”

    说完金不怕快马加鞭跑了出去。

    两人的马本是战马,脚程比平常的马要快得多。片刻功夫,金不怕就消失在霍隽地视眼当中。

    霍隽微微一笑,突然调转方向,向着金不怕相反的方向使去。

第五十二章 女真境地

    金不怕一路上快马狂奔,马不停蹄,直奔到日头落西来到了中京大定府也未看到猪妖的影子。

    他不敢耽搁,一路南下,直奔到雁门关,前方别说没有猪妖,回头瞧瞧竟连霍隽的影子也没有了。

    当下又弯回去找霍隽,早有大队人马风尘仆仆的赶来。为首的正是猪妖。这下金不怕才知道上了大当。当下气得狂叫。

    但是自己人单势孤,金不怕虽然好斗,但他也不是傻子。当下弃掉马匹,绕山路,施展轻功脚力,一口气奔到了晋阳才停下。

    辽兵追到雁门关就再不往前行了,因为雁门关外已属北汉境地。大队人马只好先行回去再做计议,何况,还有立新皇帝这件头等大事要办,就连萧思温本人,也只好把自己的女儿的事先放放。

    当下只派了猪妖暗地找寻。萧思温随着众人赶奔了皇宫。

    出辽国,雁门关是必经之路。可霍隽为了躲避金不怕的纠缠,偏偏要往北而行。

    本来他已打算把萧绰放掉了。可是,本来自己对辽国的地形就不太熟,这样又往相反的方向行使,简直越走越迷糊。只好让这小姑娘做一下向导了。

    霍隽早已把萧绰的穴道全部解开了。萧绰也不喊不闹,更没有试图逃走。她真就像是一名向导一样,霍隽问什么她回答什么,霍隽不问,她决不多说一句。这样沉稳的个性,就连阅历丰富的蔡容都做不到。

    两人一路往北走,越行越冷。行到通州之时,已是白雪茫茫,冰天雪地的景像了。

    霍隽已经走了两天的路程了,一路上他专门挑偏辟之路。这两日,两人只吃了一只烤鸡,还是霍隽到了一处农家偷来,自己晚间在荒地上烤的。

    这萧绰一路也无话,霍隽问她什么她就答什么,决不多说一句话,霍隽给她吃的她就吃,也决不嚷饿。

    可是经过这两日的同行,萧绰看出霍隽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两日中,两人在破庙中安歇了一晚,萧绰睡觉、解手之时,霍隽从不龌龊偷窥。对自己从没有一丝歹意。

    萧绰渐渐对霍隽的戒心放松了。

    此时,霍隽虽然穿着棉衣,但是也禁不住浑身打颤。他问萧绰道:“姑娘不怕冷吗?”

    萧绰道:“我从小生长在这里,自然比你抗冻些。”

    霍隽道:“不如我们到市镇去买些衣物吧。”

    萧绰道:“你要不怕我跑,就去市集吧!反正越往北走,天气就会越寒冷的。”

    霍隽道:“我怕辽国到处张贴告示在捉拿与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挑偏辟小路走的。并不怕你跑,我只是让你做一下向导而已,出了辽国我就将你放了。”

    萧绰道:“我爹爹决不会把这事大肆喧扬的,因为事情只要喧扬出去,就知道我被挟持走了,那么以后我嫁人就有伤清誉了。何况,现在朝廷中一定在以立新皇帝的事情为主。根本管不到你头上。”

    霍隽道:“你告诉我这些,岂不就是告诉我,只管放心大胆地挟持你了?”

    萧绰道:“你说了会放了我的,就一定会放了我的。何况你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只能是累赘,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

    霍隽点点头,道:“好吧,到了市集你去买东西,我穿着太过扎眼。”

    萧绰果然买来了貂皮大氅,和一些烧饼。霍隽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轻,可就像一本诗书,怎么品都有无现的韵味在里面。

    霍隽心想,如果把萧绰送给我那河东四十九寨的没有完婚的弟兄,他们一定会为了这女孩挣抢得头破血流。

    又一想,我怎能有这种想法,人家既然这么信任我,我就必需说到做到把她放了。

    再一想,这是不是这姑娘使的小伎俩?故意把我捧到大侠大义的位置上,让我下都下不来,然后她才能确保自己安然无恙。

    这个小女孩在这么小的年纪要是就有这样的心计,那么她实在是太可怕了。

    两人一路前行,萧绰的心境越来越放松。她从来没有像这样自由过。而霍隽的心境却越来越紧张,他竟然有些害怕这样的一个小女孩,竟然开始惴测她说的话每一句的意思了。

    这一日,两人来到一片山林之中,山林中地下积雪数尺,皑皑白雪皎若云间月,霍隽只好和萧绰下马,牵马坚难而行。

    霍隽越走越觉得不对,他道:“你该不会把我丢在山林里,让我喂狼吧!?”

    萧绰噗哧一笑,她笑得那么美,要把这满林当中的雪都要融化似的。她道:“你什么时候怕我一个小女子了?现在已到沈州了,这里属于女真族境地。我对这里也不太熟,只能辩着方向一直往北走,就会到辰州的。”

    霍隽道:“到了辰州呢?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绕个大圈呢?”

    萧绰道:“我开始信任你了,你却开始不信任我了。不过事到如今,信与不信,你也别无他法,不得不跟着我走了。”

    霍隽道:“我还怕你耍花招不成?反正要死一起死。”

    山林树木并不算太过繁茂,有许多株白杨已被从根部砍断,很可能是当地猎人取走做烧火之用。

    霍隽只觉得风声尖锐,在耳边呼啸来去,刮在脸上特别的疼。再看萧绰脸冻得红扑扑的,深一脚浅一脚趟着积雪前行,但依然坚毅不拔的表情。

    霍隽突然心生感动。要不是因为自己,这小姑娘还在温室中享受着温暖,怎么能到此地来受罪。

    霍隽看了看阳光,阳光已偏西了,天色已灰朦朦的一片了。他把自己的貂皮大氅解下,给萧绰披上。

    他道:“这一路都是靠着阳光来辩别方向的,再过些时候,咱们要走不出这山林,日头就落山了。咱们就只有这山林中睡了。”

    萧绰道:“在这儿过夜也不会冻死的。你武功了得,多砍些白杨,点着篝火来烤就可以了。不过……”

    霍隽道:“什么?”

    萧绰道:“要是碰到豺狼虎豹就糟了。”

    霍隽拍拍胸脯道:“那又怎样?凭我的武功,还怕那些畜生不成?”

    话还未毕,猛听得“呜”一阵大叫,却是群狼嚎叫之声。

第五十三章 与狼共舞

    两人听到儿狼嚎之声,不由得向声音的方向望去。萧绰立时吓得脸色雪白,比地下的积雪还要白。

    四只狼迈着轻快的步子,向两人一步步逼进,霍隽霍然站到萧绰的身前。又转头看了看她,脸上竟然出现快意地表情。他道:“你这样才像个小女人。快快退到树后。”

    四匹狼一前三后,排成三角形一步步逼近,森白的獠牙、凶残的目光,令人胆寒。

    头狼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嚎,然后步伐逐渐加快,十五丈、十丈,五丈,进入捕杀前奏,它强健有力的后腿一缩,“嗖”地一下,腾空而起奔着霍隽袭来。

    其它三只狼却分别奔着萧绰和战马袭去。

    萧绰虽然吓得脸色雪白,但还不至于吓得动不了身,听到霍隽吩咐,她突然向后一闪身就要躲到白杨树后,可狼的速度比她快多了,一只狼猛然向她扑来,瞬间狼爪已离她娇俏的脸庞一尺距离了。

    霍隽看到四只狼分别攻击,他怕萧绰出现意外,当下闪身躲过头狼的一扑,斜着跃到萧绰身前。

    “砰”的一声响,对准那扑向萧绰的狼狼头就是一掌。使的乃是霍家拳法的一招“朱门别客”。那头恶狼翻身摔了个斛斗,嚎声如雷,又向霍隽扑来。

    霍隽见自己的一招竟未将这只恶狼拍死,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不尽挑指赞道:“好家伙!真有你的!”

    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如果在山林中遇到虎还好对付一些,因为老虎一般情况都是单只出来活动。而狼不同,狼一般都是集体出现。像今天这四只狼都属于少的。

    狼这种动物特别抱团,见同类生命受到威胁,都集体过来相助。而且狼的头骨比较猛虎头骨不相上下,都是头坚骨粗。刚刚霍隽情急之下使出了八分功力,竟把他自己震得双手发麻。

    此时那匹战马早已让其它两只恶狼咬死,这战马争战杀场多年,却被两只狼惊吓得连叫都没有叫声,就当场毙命了。

    两只狼转身扑向霍隽。此刻四只狼从不同方向把霍隽包围,分次向他扑去。

    霍隽道:“好招数!”

    说罢,手中七灵宝剑已挥去,只见‘唰’地一道寒光形成一道光环,只听“嚎嚎”几声乱叫,四只狼已全部甩出数丈之外倒下。

    狼的脾性属于越斗越勇的,只要没有死透,就会一直战下去。当即,有两只狼只是伤到了退腿,竟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地走了几步,渐渐的靠近霍隽,离十来步远时,又跃走扑去。

    霍隽不尽赞叹道:“有个性!我喜欢!”

    这种宁死不屈的性格,恐怕有些人都做不到。霍隽不尽喜欢上了狼的精神。竟然不忍下手杀死两只狼了。

    当即回身一扑,把萧绰压在自己的身下卧倒。“嗖、嗖”两声,两只狼从两上身上蹿过。

    没等两只狼落地,“铮、铮”地两声弓鸣,两枝利箭不知从何处飞出,“噗、噗”两声贯穿了那匹头狼的腹部。

    箭的力道很大,箭簇钻出,扎进了雪地里,两只狼发出一声悠长的惨嚎,双肢哆嗦着匍倒在雪地上,鲜血迅速染红了一片。

    霍隽又惊又喜,忙站起身看向前方。很快发现坡边几棵白杨树后露出两个身影,一步步向霍隽走来。

    头前一人身材魁梧,三十岁出头,脸部非常有立体感,他鹰勾鼻子,鹰眼,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两撇八字胡,显得神彩奕奕。

    他穿着穿着灰青色直裰,上身斜披了一块破破烂烂的兽皮,背着一张捕猎的长弓,手中拿着一杆铁叉,踩在厚厚的积雪上,仍可以看出步伐铿锵有力。

    壮汉身旁是一个年纪在十一二岁的少年。他提着一张弓,虎头虎脑的,小家红扑扑的圆脸蛋儿,虽然脏兮兮的,却壮得象个石墩子。

    穿着件破羊皮袄,通红的小手中也拿着一杆小形的铁叉。他的腿虽粗短,却抬得很高,瞬间竟跑到了两只狼前,他麻利的从腰中取出粗绳,熟练地开始捆这两只死狼了。

    那壮汉走到霍隽面前,哈哈大笑,提起铁叉,叉尖指前远处另外两只死狼,跟霍隽说了几句。

    霍隽一听不尽大失所望。原来,对方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本来从这山林中穿行了一天,好不容易见到当地猎户,想求他指路。这下可怎么办才好?霍隽探寻地问道:“老兄会说汉语吗?”

    壮汉眉头深锁,迷茫地摇了摇头。

    只听‘噗哧’一声清脆的笑声,就像百灵鸟一样清脆。霍隽一看,原来是下萧绰。她早已站起,刚才稍稍惊吓半晌,又立刻恢复了常有的神态。

    萧绰道:“他说得是女真语。女真族属于辽国的臣族,我倒是会一些女真话。他刚才问你,那两只狼是你打死的吗?说你是英雄!”

    霍隽点点头道:“你会汉语,又会女真语,你还会什么语言?”

    萧绰道:“西夏,鲜卑,西番,回疆,大理,还有一些地方话也略懂一些。”

    霍隽不尽张大嘴巴,久久的功夫才合拢。

    而萧绰早已和这壮汉攀谈起来。两人有说有笑,谈得甚是愉快。

    那年轻的少年也捆绑好两只狼,他把两只狼像串成串似的,一前一后并排绑着。然后牵着粗绳的另一头,在雪地上拖着两只狼,来到霍隽近前。

    那两只狼每一只的体重何止这少年的两倍,可是这少年却经验老道的会借力使力,拖起两只狼来,表情甚是轻松。

    少年见到霍隽也哈哈大笑,用手指着他笑,笑起来没完没了。许久方停,依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几句话。

    霍隽虽然不知道少年在说什么,可看出来少年是在讥笑自己。他把脸一沉,向萧绰问道:“他在说什么?”

    萧绰道:“他说天还没黑,你这个吊死鬼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呢?”

    壮汉厉声呵斥住少年,又忙上前对霍隽摆手说些什么,看表情像是在陪礼道歉。

    霍隽又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何况他这个长像不仅亲朋在背后嘲笑过,就连对手也在明面上讽刺过多次。

第五十四章 完颜酋长

    霍隽把眉头舒展开来,也连连冲着壮汉摆手,他道:“不用客气!好说!好说!”

    壮汉也连连摆说,又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

    两人谁也听不懂谁说得是什么,谁也不明白谁比划的什么意思。当下把头都转向萧绰。

    萧绰道:“此人是女真族完颜部酋长乌骨迺。”又指了指那顽皮的小男孩道:“这是他的儿子叫阿古舒。我告诉他们我们要去辰州迷路了,乌骨迺邀请我们到他住地去做客。”

    果然乌骨迺用大母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道:“乌骨迺!”又用大母指指了指霍隽,霍隽明白他的意思,连拍拍前胸道:“霍隽!”

    乌骨迺道:“汉人?”又向萧绰看了一看问道:“你,契丹,他是汉人,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块呢?”

    萧绰先把乌骨迺的问话翻译给霍隽,问霍隽道:“你告诉我怎么回答他,我就怎么回答他。”

    霍隽不尽暗自点头,萧绰是怕自己怀疑她跟这女真人有勾搭,然后把自己卖了。

    霍隽道:“你看着办吧,我信任你!”

    谈话之间,天色已渐渐暗下来。霍隽和萧绰跟着两人往他们的酋部走去。

    壮汉和少年分别拖着两只狼,行走在厚厚的雪地上,却显得分外轻快。两人对对这一带地势甚熟,虽在黑暗的雪地里不会迷路。

    四人转过两山坳,只见东南方山坡上黑压压的扎了数百座兽皮营帐。乌骨迺打个一声口哨,营帐中便有人迎了出来。

    霍隽跟着乌骨迺父子走近,只见每一座营帐前都生了火堆,有的火堆旁围着女人,一边闲聊一边在做些针线活,她们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每个营帐外面都挂着很多兽皮,还有些没有宰杀的一些小麂鹿、锦鸡等被圈养起来。

    女真族人见到乌骨迺都上来打招呼,乌骨迺也热情地和他们点头回应,遇到有的小孩子上前摸摸小脸,拍拍肩膀。

    乌骨迺把霍隽两人介绍给女真族人,女真族人都很好客,热情的拉着霍隽和萧绰的手嘘寒问暖,把两人往自己的帐篷内相让。

    萧绰和他们说了几句客气话,女真族人见萧绰居然会他们女真族语,更显亲热。而霍隽只知道傻笑来回应族人的热情。

    早有几名妇女把乌骨迺和阿古舒手中的狼尸取下,拿到帐外用石块架起的几口大铁锅旁,有的妇女开始收拾狼尸,有的开始引柴点火。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木柴已烧得劈啪作响,大铁锅内的水已开始冒着袅袅的白气。

    几名男子接过乌骨迺和阿古舒手中的猎叉和弓箭。阿古舒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地讲起这次和爹爹捕猎的经过,又手舞足蹈地讲起霍隽持剑毙狼的情形。

    众人纷纷围到霍隽和萧绰身前,伸手翘起大拇指,不住口的称赞。

    乌骨迺请大家一起到他的帐篷中相叙,几个年长的,在族中有身份的人,跟着乌骨迺父子簇拥着霍隽两人进了最大的一座帐篷。

    早有各个帐篷的主人,送进来一些干果、熟肉和美酒。满满地摆了一地桌,地桌底下铺着虎皮做的地毯。大家围着地桌习地而坐。

    外面的大铁锅中的水已滚开,手脚麻利的妇女们早把狼肉收拾干净,切成大块放入锅中,四只狼足足用了四口大锅。妇女们逐个锅中放入一些盐巴和其它佐料,顿时,空气中开始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乌骨迺和和阿古舒就是后来金朝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爷爷和大伯。乌骨迺后来被尊封为景祖。他当完颜部酋长的此时,女真人酗酒成风,世祖和哩布,就是阿骨打的爹爹,曾醉后骑驴入定,不过现在和哩布还没有出生呢。

    他们喝酒的办法豪放到不用杯子,而共用一只酒桶,大家依次舀酒痛饮。此刻的桌上每人面前摆着一个小木桶,木桶内装着辛辣的红高梁。

    女真人和汉人不同他们,直接就着木桶喝,也不各自相互斟酒。只是各自举起酒桶表示劝酒,然后各自豪饮。

    这正对了霍隽的脾味,他喝酒时就喜欢痛痛快快地畅饮,不喜欢那些凡俗礼节。

    帐帘打开,四名妇女端着四盆顿得喷喷香的儿狼肉进来。狼肉的香气立刻令霍隽垂涎欲滴。儿狼肉上桌立既夹起一块,大嚼起来。桌上几名女真人也不像汉人酒席那样相互夹菜相让。

    他们各自夹肉各自吃各自的,只是吃喝同时彼此谈笑风声。霍隽见萧绰迟迟不肯动筷,知道她一个女孩家,毕竟有几分矜持,于是把萧绰面前的空碗夹满了吃食。

    霍隽半月来唇不沾酒,这时女真族人一桶酒、一桶酒地取将出来,霍隽喝了一桶又是一桶,意志酣畅。

    女真人所酿的高粱酒入口辛辣,酒味极劣,但性子猛烈,霍隽喝了十来桶却仍是面不改色。

    女真人以以乌骨迺为首,都是好酒量,认为酒理宏大为真好汉,可此时,桌上众人已是面带红色,看霍隽依然如常,自是人人敬畏。

    直到喝到三更时分,酒席方散。乌骨迺把自己的帐篷让霍隽两人。霍隽也不懂其意。

    待人全走散了,账中只剩他和萧绰两人时,霍隽问道:“你和乌骨迺是怎么说的?为什么给咱俩安排在一个帐篷里?”

    萧绰道:“我说我是你没过门的媳妇!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霍隽突然双眼泛光,兴奋得脸都红了。刚才喝了那么酒都未曾改色过。

    萧绰黛眉轻皱,上下打量霍隽道:“你高兴什么?难不成你当真了?这都是假的!,你就在这儿睡吧,我去内室里面。”

    说完,萧绰瞪了一眼霍隽,转身走进用布帘遮着的内室中去了。

    这帐篷内甚是宽敞,帐篷内用布帘做隔段,还分成几处内室。霍隽看着萧绰的背影一闪消失,自己兴奋的表情也僵在了那里。

    半晌,‘啪’地一声,霍隽重重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自言自语道:“霍隽啊霍隽,亏你还是河东五十寨总辖大寨主,就算活到二十五岁,还没有小姑娘看得上你,今天突然有人编瞎话说是你媳妇,你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啊!”

第五十五章 飘洋过海

    霍隽和萧绰在女真完颜部落住了两日,两日后方才离开。

    女真部族人实在是太热情,让霍隽很难推却,再有,这些日子奔波劳顿,自己也倒罢了,就怕萧绰一个小姑娘受不了。

    霍隽和萧绰出了女真部后,一路向东,越走霍隽越感觉天气好像变得暖一些了。再走,竟然感觉清风扑面,似乎春暖花开之时的感觉似的。

    此次出行,早有女真部人为两人准备了两匹马,和干粮银两,此时两人各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自然比刚从北院苍惶出逃时条件和心境要好得多。

    霍隽从来没有来过此地,他也不着急,和萧绰缓辔而行,欣赏着沿途的风光。

    此时虽然是冬季,道路两边尽是一片荒凉,可霍隽却觉得沐浴在春风里,心里很美很美。

    辰州地处偏辟,虽属辽国境地,但这里却如同被人们忘记了的一块净土。偶见几个村落,但人烟甚少。

    只见家家户户院外都晒晾着一些海鱼、海带之类的海物。

    霍隽感到奇怪,对萧绰道:“此处看来好像是渔村,那么此地一定有海了。”

    萧绰道:“当然了,我们辽国朝中,要想吃河鲜只要去辽河去取就可以了。如果想吃海鲜,都是辰州这儿的地方官员进贡来的。”

    霍隽点点头,道:“哦,那这儿的海是什么海?我们来到海边怎么能出辽国呢?”

    萧绰很奇怪地看了霍隽一眼,像是从来未曾见过他似的。她道:“这的海叫渤海,我们正是要从海上划船出辽国呀!”

    萧绰说得那么天经地义,那么理所当然。可在霍隽听来脑袋却觉得“嗡”的一声震响。

    他突然语无伦次地大叫:“什么?你说什么?”

    萧绰道:“出辽国必经之路就是雁门关,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否则哪里有路可走?所以只有走海路了,难道你晕船吗?”

    霍隽道:“我、我……你、你!”

    霍隽正吱唔着不知说什么是好,突然眼前海浪声此起彼伏。霍隽不尽向声音处望去,顿时人呆住了。

    眼前的大海,伴着海涛,海天一色,没有地平线,没有浪,没有船,甚至没有海的味道,只是静静的,茫茫的一片。

    冬天的海是如此的宁静,如此的寂寞,如此的高傲,如此的勇敢。

    可是霍隽不是来欣赏海景的,甚至刚来辰州时的好兴致此刻都已烟消云散了。

    他从小在河东长大,是个地地道道的“旱鸭子”,别说不会游泳,就是看到这茫茫的大海,都有些眼晕,如何能划船走海路呢?

    难不成这将近一个月的坚难跋涉,全要白费?少不得还得按原路返回?都怪自己当初只顾着赶路,没问明白!可是这小姑娘,她怎么也不告诉明白呢?

    想到这里,他瞧了一眼萧绰,怒道:“你走吧!以前我对你还有些愧疚,现在咱们之间的债一笔勾销!”

    萧绰道:“你挟持我一个女孩家觉得有愧疚是应该的,可为什么就要勾销呢?难道我做了什么有愧于你的事情了?”

    霍隽道:“不用你管,反正我答应你了,出了辽国就把你放了,你走吧!”

    萧绰看了霍隽片刻,突然道:“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怕水。没关系,我会,我可以划船带你走海路的。”

    霍隽道:“为什么帮我?”

    萧绰道:“你说出辽国会把我放了,如今还没有出辽国,我当然要把你送出海了。”

    萧绰说完已然下马,又对霍隽道:“下来!”

    霍隽道:“什么?”

    萧绰道:“如今这马已经没用了,我们用这两匹马到一户渔家去雇一艘比较大一些的船,好行海路啊!”

    萧绰果然雇了一艘大船,船头扯着一面大白旗。又了雇七名船夫。这两七名船夫都是当地渔家的,冬季里无事可做,如今突然遇到主雇,就是价钱少些,也比闲来无事要强,当下都喜不自尽地答应下来。

    霍隽从来没有坐过船,虽见这船四平八稳,可也有些心慌。待船夫们把大船推入海边,搭上甲板,自己在岸上,却迟迟犹豫不决。

    萧绰走到他前面,对他笑笑,道:“你怕了吗?”说完,跳上船板。不去理他。

    霍隽突然一跺脚,像似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他追了过去。

    船上果然四平八稳,霍隽从船首看到船尾,又从甲板一路看到舱底,到处仔细观瞧,只见这船前后上下都油漆得晶光灿亮,竟是一艘新船。

    舱中食水白米、酒肉蔬菜,贮备俱足,竟然还有几件新衣服。霍隽不尽奇怪。原来从顾船到贮备食物,都是萧绰一人张罗。霍隽只顾着在海边惴惴不安了。

    霍隽走到船首,看萧绰正好向船夫做了个手势,众船夫起锚扬帆,乘着南风驶出海去。

    船刚一出浅滩难免有些颠簸,霍隽运气稳住下盘。缓缓来到萧绰身边。

    霍隽顺着萧绰的眼光向远方望去,波涛接天,船上三帆吃饱了风,径向南驶。

    萧绰头也不回,缓缓说道:“如果天暖的时候,可以看到海上有飞鸟在飞,如今天空什么鸟都没有,显得有些单调。”

    霍隽道:“原来你来过这儿?”

    萧绰道:“我哥哥叫萧隗因,他比我大十岁,我们辽人最好骑马打猎,塞外牧羊放牛。可他这些都不好,却非常喜欢捕鱼。每年夏天的时候,他都要带我来一回这里。”

    他又看了看霍隽,跟他解释道:“不过我们来的时候,自然是带着大队人马,我又坐在骄子里。白天行路也专挑大道,晚上夜宿,住得也都是地方官员安排的府邸,像这样来这儿,我还是头一回,所以女真部落我以前并不认识!”

    霍隽道:“你既然来过,为什么现在我放你走你还不肯回去?又为什么船上放着那么多吃食和日用品,就连换洗的衣物都准备下了。难道你要在船上久住?”

    萧绰道:“我虽然来过这渤海。但海的那边却没去过,既然出来了,索性就去玩一玩!准备这些吃食,你以为多吗?我们大概要在海上漂泊半个月之久,如果遇到风浪还有其它的意外就更难说了。”

第五十六章 很晕很晕

    萧绰道:“我虽然来过这渤海。但海的那边却没去过,既然出来了,索性就去玩一玩!准备这些吃食,你以为多吗?我们大概要在海上漂泊半个月之久,如果遇到风浪还有其它的意外就更难说了。”

    霍隽道:“什么?你说什么?”

    萧绰看了看霍隽,奇怪道:“你今天好像耳朵不太好,为什么总问我什么?”

    霍隽缓了片刻,终于把心放稳一些,他稍有耐心地道:“我要去江南找人,难免不了要大战一场,哪是陪着你看风景的?我可没时间照顾你!”

    萧绰道:“我又没让你照顾,你大可以把我扔下。”

    霍隽道:“我既然把你带出来,又答应一定放你回去,又怎能失信?”

    萧绰道:“那是你的事!”

    霍隽又指了指船舱方向,他道:“你说要在海上呆那么久?为什么不早说,我不仅晕船,还有些晕海,一时半刻还能忍,这……哎呀,不行,现在就有些晕了!”

    霍隽果然捂着头,脸色涨红。似乎真的很难受。

    萧绰道:“我要告诉你我的打算,你肯定不能带我去的呀!你答应我爹爹出辽国就把我放我了,你就一定能做到,像你们这样的侠士都是特别守信的。”

    萧绰看到霍隽的脸涨得更红了,那张黑紫色的脸此时变得更难看了。但他还强忍着,怒视着自己。

    仍然要保持自己的威严,仍然要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来吓唬自己,可是他不知道,萧绰早就看出他实质并不坏,早就已经不怕他了。

    霍隽此时脑袋昏沉沉的,他不敢看海,看到那海浪一浪一浪的在船边翻滚,他就要吐。

    霍隽突然道:“原来不是我在挟持你,而是你……是你在挟持我。我竟然……上你的当了。”

    “啪”地一声,霍隽居然昏倒在船板上了。

    待霍隽醒来时,他已躺在船舱之内了。舱内虽是有木制的床,可是上面铺着厚厚的棉褥,身上又盖着厚厚的棉背,霍隽躺在这上面觉得十分地舒服。

    霍隽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萧绰灿灿的笑。霍隽揉了揉眼,果然是她,不是做梦,突然怒从心头起,他道:“死丫头,你把我害成这样,你还笑!”

    萧绰道:“堂堂的河东总辖大寨主一点风度都没有,冲着女人大呼小叫。”

    霍隽一愣,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河东总辖大寨主,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的身份,难道,我说梦话了?”

    萧绰道:“你倒没有说梦话,不过你的总辖令牌被我看到了。”

    霍隽眉头锁得更深了,他想了想,摇摇头道:“不会呀,我的令牌从来都是放在贴身内衣内,你怎么能看到?……”

    说到这里,霍隽突然停住,他睁大眼睛,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掀开被子,竟然看到自己正赤条条地一丝不挂地光着身子在被窝内。

    霍隽猛然将被子把身子裹严,他盯着萧绰半晌,惊道:“我这身子都是被窑、子里娘们摸来摸去,如今还是第一次被你个小姑娘摸。”

    萧绰腾地站起,俏脸立刻羞得通红,她一跺脚,啐道:“哎呀,你想什么呢?你吐了一身,都是船夫,把你从船板上抬来,又把你衣服换下的。我怎么稀罕看你!?”

    说完,又一跺脚,急急地走了。

    霍隽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又羞又急又躁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他又掀开背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言自语道:“其实你就摸摸也无妨,还说不准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呢。”

    过了半晌,船夫送来了洗好的衣服。霍隽道:“谢谢你啊。”

    这个船夫是个年纪在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浓眉大眼,个子虽然又高又大,却是满面稚气。他居然穿着汉人的一袭红色袄裤。

    他笑起来憨憨的,听到霍隽道谢,竟然有些局促,他憨憨地道:“这衣服是萧小姐洗的,跟俺没啥关系!”

    霍隽道:“你会说汉话?”

    小伙子点点头道:“俺是山东人,是个木匠,这次来辰州是被当地人雇去打造渔船的,这生意做完了,正好要回去,就碰到萧小姐雇船,我就想着,不但能顺路回家,还能做船夫顺带着赚点钱花。挺好,呵呵。”

    霍隽点点头道:“不错,挺好,呵呵!……嗯?”

    霍隽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道:“你说什么?回山东?难道我们这船是到山东去吗?”

    小伙子顿了一下,道:“对呀!怎么你不知道吗?”

    霍隽点点头,道:“好,这没你事了,你出去后顺便把萧小姐叫进来一下。”

    半晌过后,舱门一开,萧绰走了进来,他捧着个木制托盘,托盘上三碗碗米粥,一盘蒸鸡,一盘咸鱼,还有一壶烧酒。

    就这简单的饭菜,已占据了整整一托盘。萧绰虽是个女孩子,骑马打猎,识文断字,针织刺绣,可谓无所不能。

    可这像这样端茶送饭的粗使活计,一直都是下人做的,她却一次都没做过。

    此刻,她单手托着托盘,另一只手颤颤微微地打开舱门,所幸,托盘内的食物还没有摔落,她真是非常高兴。

    她道:“在船上先将就吃些,马上要上岸了,再好好吃一顿。你知道吗,你都睡了五天……”

    萧绰猛然一抬头,立时呆住了,片刻她“啊!”地一声尖叫。手里的托盘,连着托盘上面的食物,全都翻落在地。

    霍隽也“啊”一声嚎叫,比萧绰叫声更尖,更长。

    原来,霍隽正在光着身子,比试着刚刚送来的衣服。他脸冲着里面,待听到萧绰的声音才猛然回身,可是,他一时也呆住了,直到萧绰尖叫,他才也跟着尖叫。

    霍隽猛然反应过来,腾地又钻回了背窝里。这时,外面也跑进来四名船夫。

    四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可看到两人一个站在门边,一个躺在被窝,这再正常不过了。四人面面相觑,又都不明所以地走开了。

    萧绰突然涨红了脸,萧隽从没见过她如此气愤,她好像随时要把自己吃掉一样,霍隽不由得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萧绰指着霍隽大声嚷道:“你叫我来,就为了让我看你这样?!啊?!”

第五十七章 登州上路

    萧绰指着霍隽大声嚷道:“你叫我来,就为了让我看你这样?!啊?!”

    霍隽一时间也觉得很理亏,现在的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偏偏在海上,哪有地缝?真是没处躲没处藏。

    她看到萧绰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纤纤玉手不住地打颤,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而萧绰突然变得那么地高大。

    霍隽喃喃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咱们为什么是在山东上岸?……”

    他说话地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到萧绰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说话,而她乌溜溜地大眼珠已委屈地渗出了眼泪,一时间抽抽涕涕地委屈地哭了出来。

    霍隽突然大声说道:“哎!你把我看了,是你占我便宜,你为什么哭?该哭的人是我才对!”

    霍隽真的哭了起来,他越哭越伤心,他的声音立刻就盖过了萧绰。萧绰就不哭了,反而好奇地看着霍隽。半晌,萧绰竟‘噗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霍隽双手捂着脸,突然双手指缝中露出两颗小眼睛,他道:“你笑什么?”

    萧绰无奈地摇摇头道:“挺大个男人哭什么?”

    霍隽突然张开双手,露出一副笑脸道:“你不哭了?那我也不哭了!”

    萧绰奇道:“原来,你刚刚是装哭,你……”

    霍隽道:“我是为逗你开心才这样的。现在咱俩扯平了。”

    萧绰已经红到脖子了,她一跺脚,转身离去。只听“咣”地一声。萧绰和刚刚进来的船夫撞个满怀。

    这个船夫就是刚刚送衣服的那个小伙子,他的一身红袄裤十分的扎眼,不过此时,他的脸色却比他穿的衣服还要红。

    他道:“对不住,俺……俺。”

    “啪”

    萧绰反手打了他一巴掌,愤愤的离去。她虽然生性比一般女孩要豁达得多,可今天连连遇到尴尬,大小姐的脾气一时间也发泄了出来。

    只听霍隽在她背后喊道:“哎,你怎么能牵连无辜呢。”

    小伙子进来后,冲霍隽憨憨地笑笑,然后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霍隽道:“你怎么不和别的船夫一样去换班划船,而是竟做些这样地粗活呢?”

    小伙子挠挠头,非常地不好意思,他道:“俺不会划船,跟同伴说好了,少分些银子,做些粗活,为的就是搭船顺路回家!”

    霍隽点点头,仔细地看着他,突然道:“为什么我看了你第一眼就再也忘不了了呢。”

    小伙子脸色又红了起来,霍隽从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男人像他那么爱脸红的了。

    小伙子支支唔唔道:“霍大爷说笑了,俺是个男地……俺对别的男地不感兴趣。”

    霍隽道:“没想到你善良的外表下,有着这么龌龊的心。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道:“俺叫火四。”

    霍隽点点头道:“火四你过来。”

    火四顺从地走到霍隽面前,规规矩矩地站好。

    霍隽道:“你把手伸出来。”

    火四十分忸怩的伸出双手递到霍隽面前。十分害羞地道:“霍大爷,俺对男的真地没兴趣,你看你现在光着身子没处去火,你可以去冲个凉水澡。”

    霍隽却眼睛眯成一道线,专心地反复钻研起他这双手来,他道:“果然是做木匠的,这手……”

    突然霍隽一个擒拿手抓了过来,双手立时扣住火四的‘内关’穴。火四竟一点也不反抗,依旧憨憨地表情,问道:“霍大爷有什么吩咐?”

    霍隽把他双手轻轻一推,不着痕迹地解开他的穴道。点点头,对火四道:“我要到江南去找八个鬼,你可认得?”

    火四挠了挠头,摇摇头道:“霍大爷说笑了,找人容易,找鬼?我又怎么会认得鬼呢。”

    霍隽点点头道:“知道了,没你事了。”

    火四憨憨地点点头,顺从地退了出去。

    其实霍隽已经昏过去两天了,在这两天之中,他们的船已由渤海行使到了黄海。再经过两天的行程,他们就到了登州。

    这两日里,萧绰也不理霍隽,不知怎地,却和火四谈得十分投缘。萧绰问东问西,火四也对答如流,虽然说话时还是那么腼腆。

    不过越是这样萧绰就越愿意和他说话。仿佛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可靠、最纯朴的。

    到了两天之后,萧绰竟提议让火四做向导,为她这一行介绍指引。霍隽常年做镇在河东,很少有机会出河东,他和萧绰还真是需要这么一个向导。

    那火四就很顺理成章的,且又非常腼腆地答应了。

    萧绰早把那些不愉快忘掉了。登州这里自与辽国辰州的偏辟截然不同,只见海边不远处村户众多,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大的集镇。

    霍隽早把银两结算给了船夫,船夫们收到工钱后,欢欢喜喜的道谢后辞行而去。只有火四跟着两人一起来到集镇。

    萧绰在市集内东看西瞧,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忍不住要买,于是,霍隽和火四怀里抱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

    直到天到傍晚,直到三人的怀里实在容不下任何东西了,才作罢。火四介绍了一间较大的客栈。

    三人各要了三间挨着的房间。霍隽早就饿得不行,他约火四下楼先点了一桌子菜。

    此处地处登州府的蓬、莱县,因为离海边比较近,海鲜是当地最有特色的美食。

    当即火四帮着霍隽点了葱烧海参、糖醋鲤鱼、雪丽大蟹、黄焖甲鱼、三彩大虾等一桌子海鲜。

    霍隽在河东长大,没见过海,自然也没吃过海鲜,对于他来说,吃一大碗的羊杂烩面,那才是最实惠又最好吃的。

    不过,霍隽虽没吃过海鲜,河鲜却是吃过,他本人也是很爱吃黄河大鲤鱼的,当既,他夹了一筷这里的糖醋鲤鱼尝了一口。

    “噗”地一下,霍隽就给吐了出来。他大喊:“掌柜!掌柜!你个混帐驴球球的……”

    掌柜的是一个年纪在五多岁的老汉。此刻听到喊声,连忙走了过来,道:“呵呵,这位客爷有何吩咐?”

    霍隽道:“你这道菜糖醋鲤鱼,却为何一点都不酸?”

    掌柜忙陪笑道:“客爷不要恼怒,客爷要是不对口味,小人吩咐下去再重做就是。”

    霍隽道:“重做倒是不必,你拿一坛子醋,倒在这糖醋鲤鱼上就行了,记住,一定要陈醋!”

    话刚说完,“唰”的一下,屋内所有的人全都齐唰唰地睁大眼睛瞧向霍隽。

第五十八章 醋熘系列

    霍隽道:“重做倒是不必,你拿一坛子醋,倒在这糖醋鲤鱼上就行了,记住,一定要陈醋!”

    话刚说完,“唰”的一下,屋内所有的人全都齐唰唰地睁大眼睛瞧向霍隽。此时屋内落针可闻。

    只听一清脆柔美地声音由楼上传来:“霍大爷是用醋在给鲤鱼洗澡吗?”

    这个声音简直太美妙,屋内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转向了楼梯。

    霍隽尽量把眼睛睁得最大,这才看清,确实是萧绰从楼上轻盈盈地款款而来。

    只见她身穿淡青色暗花大袖衫襦,肥阔的月白色裙裤,和她内衬的粉色里裙相得益彰。外套着对襟的暗紫色小袄,这种小袄侧缝下摆开气,是当今大宋最流行的,又叫“旋袄。

    她的头型也换成了当今大宋最流行的“流苏髻”,即发髻根系扎丝带,丝带垂下。而萧绰稍稍改良了一下,她把丝带换作了她头上常戴的那串玉珠。

    霍隽看惯了萧绰穿辽国服饰的英姿飒爽,而今穿着普通的宋人服饰,更显得别有一番风韵。

    只见她发若乌丹,螓首蛾眉,目若秋波,肤若凝脂,云髻雾鬟,朱唇皓齿。

    她也不理众人,似乎这屋子里根本没有人似的。她坐下后,夹了一口鱼,尝后,对掌柜微笑道:“很好吃。”

    对于萧绰来讲,这是她出北院之后吃过的最好吃的菜,她顾不得女孩的矜持,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霍隽看着她的吃样,摇摇头道:“既然饿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还在集市上逛到此时?为什么还要梳洗打扮?反正一会也要睡觉了嘛,刚刚换好衣服一会儿又得再脱岂不费事得很?”

    萧绰道:“你真不了解女人,女人天生就爱逛集市的,女人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霍隽“啪”地一拍桌子,不服道:“我不解女人?我扒过地娘们比你见过的都多……”

    这时,伙计又端上来几样霍隽新点的菜。:醋熘肥肠,醋熘白菜,醋熘丸子,醋熘鱼片,醋熘土豆丝。这些都是霍隽爱吃的。

    霍隽立时住口,大吃特吃起来。

    萧绰虽然很饿,但她的饭量很小,吃了半碗饭就吃已吃饱了。她看火四在那喝着茶水,好像也吃得差不多了。

    她问火四道:“我们要去雁荡山,怎么样走才最近呢?”

    火四道:“俺们沿海走海州、楚州、扬、州、苏、州……”

    萧绰突然打断道:“扬州、苏州?那不是到了南唐的地境了吗?”

    火四脸一红,道:“正是,姑娘是怪俺哪里说得不对吗?”

    萧绰摇摇头道:“我想起一首诗‘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说得正是扬、州三月时的美景,可惜此时并非三月。”

    霍隽突然道:“就算是三月也没功夫带你去赏玩,我们要去的是雁荡山。”

    火四笑道:“从苏、州再沿路经明州、台州、到温州就到了雁荡山了。”

    霍隽道:“如此甚好,你一会画个地图就可以了。你还有家人要见面,就不用你一路做向导了。”

    火四身子微微一抖,面上仍憨憨地问道:“俺哪里做得不对吗?”

    霍隽道:“不是不对,是太对了。你把地形说得详详细细,我们两人都听明白了,当然就不用你做向导了。不过你放心,银两不仅一两不会差你的,还会多给你的。”

    火四看了一眼萧绰,目光中好似在寻问,萧绰道:“是啊,你还有家人在惦念,还有木匠生意要做,我们就不麻烦你了。”

    火四脸一红,道:“其实俺的父母已不在了,家里就是一些远亲,俺一个人靠着木匠生意养活俺自己,哪有活就去哪,四海为家,飘泊惯了。”

    霍隽道:“哦,四海为家,怪不得你对各地地形这样熟悉了。”

    当下吃罢晚饭,各自休息。

    霍隽在船上飘了四五天了,他觉得在船上飘飘悠悠地,就像脚底没跟一样,落地不稳,一想到面对的是汪洋大海,就禁不住胆寒,睡不着觉。

    今天可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山东的天气虽然也很寒冷,可跟辽国比那简直就是两个季节。

    而且今天吃到了最爱吃地醋熘系列,和山东最有名的孔府家酒。此刻酒足饭饱,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想畅快淋漓的痛饮和舒舒服服地睡觉了。此刻,霍隽倒下便睡,不一会竟鼾声如雷。

    过了许久,门外突然有轻轻的敲门之声,又敲了两下,见并没有人答应。门外地声音道:“霍大爷睡了吗?”

    此声音正是出自火四,他又敲了两下门,等了片刻后,竟然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霍隽仍然打着呼噜,他的脚步甚轻,又极为灵快,好像行走在冰上一样,一个滑步,就已到了床前。

    他眉头深锁,这跟他平时见人就害羞的性格截然不同。

    “呼”

    火四突然举起右手,他这手掌带着呼呼风声,似有无穷无尽掌力。可是,手掌举到半空,突然停住,他不确定这掌是否真是要落下?

    堂堂的河东总辖大寨主就这么轻而一举地就被自己偷袭,一掌拍死,可能吗?就连他自己都在有着这个疑问。

    他的脸上立时恢复了常有的腼腆神态,轻轻地推了推霍隽,道:“霍大爷,请你醒一醒。”

    霍隽依然鼾声如雷。火四又推了两下。现在可以断定他确实是睡实了。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失不再来。

    想到此处,火四“呼”地一掌向着霍隽的胸口拍去。

    “啪”

    这掌的速度快到,眼睛盯着根本瞅不到。可是,霍隽仿佛似有意似的,非常自然的翻了个身,脸冲到床内,接着睡觉。

    火四一掌拍到了床沿之上,他一惊。看到霍隽居然还在大睡,且鼾声依旧。

    他心下不尽起了疑。这霍隽到底是真睡还是装睡。如果是装睡,为什么不拆穿自己?如果是真睡,这一掌为什么竟如此凑巧地就躲了过去?

    火四心一横,反正一不做二不休!不管是装睡还是真睡,今天定要把霍隽置于死地。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191/ 第一时间欣赏江湖遇乱世最新章节! 作者:白山派所写的《江湖遇乱世》为转载作品,江湖遇乱世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江湖遇乱世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江湖遇乱世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江湖遇乱世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江湖遇乱世介绍:
不同的家庭背景,机缘巧合,相遇到一起。
本想平平静静过日子却遭遇乱世。
是苟全性命不求闻达于诸侯?还是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人遇乱世迫不得已。江湖遇乱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遇乱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遇乱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