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话 心血来潮去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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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话 悄无声息见驸马
马统领一马当先,抱拳道:“我们是定西军的家眷,还请这位兄弟通融一下。”
“定西军的家眷?”
那大汉明显有些疑惑,也不知道是谁的家眷,竟然带着这么多女人,妈的!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他今年都快三十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这不知道是谁家的,竟然让这么多姑娘家穿着军装……
“赶紧放行!”有人给了他一拐子!
“身份还没查清楚放什么行?”
那人恨铁不成钢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大汉顿时了然,然后很热心的说:“原来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同伴堵住嘴拉了下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既然人家大人都说是“定西军的家眷”自然是不想暴漏身份!
“还有一个时辰就快到午时了,大人此时去还能赶上午饭。”
“多谢!”
马统领抱抱拳,然后擦身而过的时候将一小袋银子送到他手中,那人先是愕然,只见马统领神色坦然的小声说:“不当值了给兄弟们买酒喝。”
一行人来时安静走时也没有泛起任何涟漪,刚刚那个大汉有些抱怨的说:“你怎么也不让人打个招呼,既然是公主殿下,咱们这样多失礼,让公主殿下以为咱们多没礼貌一样,给驸马脸上抹黑。”
这个人显然比大汉要懂得分寸的多,翻个白眼说:“你懂什么?”
他们在村口设防就是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生事,公主殿下当然不一样,更何况公主去了他们大人肯定高兴啊……
兰齐朵知道这是距离军营最近的村庄,也只是偶尔看看,知道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到军营,兰齐朵说:“本宫睡一小会,快到的时候你们再侥幸本宫。”
“殿下睡吧。”
兰齐朵心里面想,她要以最饱满的精神见夏侯翼,迷迷糊糊中真的睡去了!
按照兰齐朵的设想是她进入军营大门给夏侯翼一个惊喜的,但实际情况是她来军营的消息早就在过第一道岗哨的时候,就被人通报到夏侯翼的跟前了。
“今天就到这儿,散了!”
他虽然不上战场了,但有些事情仍然是得亲自监察毕竟还挂着一个副都护的职位,加上他是公主驸马身份特殊,军中惟他马首是瞻也是一件很好理解的事情。
此时夏侯大人嘴角翘起来一看就是心情十分好,甚至特意回去将自己好几天没有修剪的胡子刮了一下,还把衣裳也换了一套干净的,众人见他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有四个字可以形容——人模狗样!
人模狗样的夏侯大人兴冲冲的骑着马去接那个要给他一个惊喜的女人,远远看见一队人马的时候那种喜悦之情真是溢于言表。
众人正要通报兰齐朵,夏侯翼却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想到公主殿下这次特意来军营就是为了见驸马,可见两人的浓情蜜意,因此都会意的没有出声。
夏侯翼控制不住的扬起嘴角,然后掀起薄薄的马车帘子,原本这一路走来都打算见到元嘉的第一句话说什么了,此时却有些哭笑不得!
马车里原本正应该等着他的女人此时躺在婢女的大腿上睡的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
小图安有些尴尬的小声说:“殿下今日不到辰时就起来了!”
所以本来打算睡一会的谁知道睡到现在;还有原本打算提前醒来见驸马的,谁知道驸马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知道她们来了,跑了这么远来接殿下。
夏侯翼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出来对马统领说:“马统领先带大家去休息一下,一会用午膳。”说完对丁胜使了个眼色。
他自己亲自驾着马车去了平日自己休息的地方。
定西军一共有三万多人,除了在各地驻扎巡防的,此处还有将近一万人,军营里面光是大门处的守卫就有好几百人,兰齐朵一行人的到来还不能引起多大注意,只不过夏侯翼亲自驾着马车就引人注意多了,众人就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副都护大人此时竟然小心翼翼的驾着马车,一时间都有些愕然。
议论纷纷是在所难免的,只不过碍于夏侯翼平日的威信大家都不敢随便说,只小声的议论几句罢了。
反之夏侯翼这个处于舆论中心的倒是气定神闲。
他亲自驾着马车走到自己平日住的地方然后对里面服侍的小图安摆手,小图安想了想虽然这是驸马的地方,但到处都是男人,万一殿下有什么要的呢,因此她眼睁睁的看着夏侯翼将公主殿下打横抱进房间里,自己只好守在门外。
夏侯翼轻手轻脚的将人抱进自己房间,看了看四下里简单的模样,头一次觉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元嘉要过来他就应该在当初将房间好好布置一番的,如今看来床榻不够软、凳子有些陈旧,茶壶更是都有缺口了,地板也是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想着想着赶紧把自己的脑子里的东西扔掉,照这样下去还得了,估计他连自己住的这间房子都要嫌弃的!
夏侯翼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心里面柔软的一塌糊涂,又是怜爱又是激动的抚过她的脸庞,不自觉得皱眉,这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元嘉的脸颊怎么还摸起来有点凉,心随意动,随手就将床榻上的被子拉起来盖住。
刚开始他一把拉着被子盖到兰齐朵的脖子下面,想了想天气热了,盖到脖子下面会不会太热?于是又将被子拉了一下盖到兰齐朵胸口处,那一处的山峦起伏是如此柔软,夏侯翼盖好了被子,不小心碰触到那里,情不自禁的想起之前回去的时候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元嘉在他身下就如同一只白嫩嫩的羔羊一般连连哀求,那是一个火热又难以忘怀的夜晚,夏侯翼活了二十五年才终于体会到作为男人最快活的时候……
夏侯翼脑子里这样想着,手已经仿佛有意识一般摸上了自己肖想已久的山峦,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一处的柔软有弹性,他爱不释手的将那山峦揉捏成自己想要的各种形状,呼吸越来越急促!
都说没开荤的男人也就罢了,男人一旦开荤那就跟放出山的老虎一样,不吃到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并且吃了一次肉还想再吃第二次、第三次,夏侯翼则是这句话的真是写照,他已经吃过肉了,并且作为一个夜晚甚至会做春梦的男人来说,兰齐朵此时毫无防备的躺在他的床上,一幅任人采撷的无辜模样,生生将一场原本应该是单纯的盖被子的事儿做的充满**意味。
慢慢的,夏侯翼的动作已经不满足仅仅在衣服外面了,他喘着粗气想往兰齐朵的衣服里面探,奈何女人家的衣裳复杂,夏侯翼折腾了半天才将衣服拉开,等到那绣着花开富贵的牡丹肚兜展现在夏侯翼面前的时候,夏侯翼看着去年在小木屋中那只叫他各种羡慕嫉妒的小猫,虽然这个肚兜不是那个样子,但是那只小猫总是差点要够到的地方,此时对自己来说真是轻而易举。
将手点到那微微凸起的地方,夏侯翼只觉得满手的温香滑腻,想要探索更多,他如同着迷一般从腰侧那一点点带子的地方开始探进去……
“好看吗?”
“好看。”
“好摸吗?”
“好……”夏侯翼神游天外的答应了两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愕然抬头就对上了一双不辨喜怒的眼睛。
“你怎么醒了?”夏侯翼脱口而出。
兰齐朵趁着这个空挡一脚踹到夏侯翼的胸口,将他踹的一个趔趄,这才慢条斯理的坐直身子,理理衣襟对夏侯翼说:“有人毛手毛脚的,本宫又不是泥捏的,怎么会感觉不到?”
夏侯翼有些遗憾的爬起来,嬉皮笑脸的,他倒是不怕元嘉生气,因为知道只要不是牵扯到原则的大事情元嘉一般都不会生气的,顶多是恼羞成怒而已,而对于恼羞成怒他其实很有把握的!只不过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了看到肚兜底下的风景了,可怜他一个有媳妇的男人,日子过的跟苦行僧没多大区别,别说天天吃肉了,连肉汤都没的喝!
他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耍无赖一般直接扑到床上将兰齐朵压在身下,胡乱的在兰齐朵的脸上、额头上、鼻子上、脖颈到处亲,兰齐朵由原本的气愤到后来的好笑再到无奈,这个家伙跟个小狗一样胡乱亲人,亲的她自己满脸都是口水一般。
“你够了啊!”
兰齐朵原本是打算告诫一下夏侯翼的,谁知道这家伙趴在她身上嘟囔:“怎么够?我都好几天没见你了!你不知道听说你来了我有多高兴,真想把你变成我的扳指,我走到哪就能带到哪……”
夏侯翼嘟囔的没头没尾又无赖至极,却叫兰齐朵有些好笑之余觉得窝心,软软的说:“我这不是过来了吗?”
“你肯定是有事要过来的。”夏侯翼不放人。
兰齐朵能说出这句话已经算是最大让步了,她两辈子都没有对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即使当年记恨萧慕白与暗香的事情又对萧家人多有提拔,那也是从来没有放下过公主的骄傲,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这个时候却对夏侯翼前所未有的耐心。
“虽然有事情但也算是看你啊!”
夏侯翼这么一想也是,可不就是也能看他,反正都达到目的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而且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元嘉似乎对他耐心不少,这样一想更是窃喜,不过还是得寸进尺的问了一句:“那你说你想我没有?”
兰齐朵对夏侯翼已经前所未有的耐心了,奈何这厮给点颜料就能开染坊,她冷笑的说:“你再不从我身上起来,别说想你了,我想送你上天!”
夏侯翼见好就收,从兰齐朵身上爬起来不死心的说了一句:“都说好喝不过山泉水,好亲不过姑娘嘴,咱们这么久没见总该让我亲亲吧?”
“好亲不过姑娘嘴?请问夏侯大人亲过多少姑娘?”
所以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夏侯翼不过随口一句罢了,哪里想到兰齐朵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瞬间头比斗大,房内一时只剩下夏侯翼不停的叨扰和解释声了!
有兰齐朵在的地方,出行的时候带厨子那几乎是必然的事情,沾了公主殿下的光,这一日午膳跟夏侯翼一起开会商讨事情的几十个人都吃的油光满面,菜还是平日吃的那些普通的白菜萝卜猪肉,饭也是五谷杂粮混合一起的那种,但经过兰齐朵厨师的手就变成了不可多得的美味。
“今日他们可都沾了你的光了。”
夏侯翼看着桌子上的菜,面色柔和的说,元嘉从来都大度,虽然不少熟悉的将领在他结亲之后都笑话他娶了个厉害的媳妇,但是在他们面前夏侯翼却从来都是抬头挺胸的那个,因为元嘉大方得体,在外面从来都顾及他的面子,吃的东西、用的东西,只要他有的,他身边亲近的几个人几乎都有。元嘉乃是皇家公主,皇家公主手中出的东西哪有不好的,那几个家伙谁不感激元嘉?
桌子上不过就是韭菜盒子、蒜苔炒肉、醋溜白菜、萝卜炖排骨、凉拌菠菜、炸香椿,豆豉蒸腊肉,还有一碗小米、大豆、谷子这些混合在一起杂饭,兰齐朵知道她吃的这些其实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了,而且一看就是自己的厨子才能做出来的味道,在他们那样的天南海北的菜都能做出来的情况下,只有这么几样只能说明军营里面能为将士们提供的菜色肯定也不多。
难得恻隐之心大发,兰齐朵让人问问今日出来的时候都有带什么东西,恰好知道云嬷嬷给准备了面粉这些,兰齐朵瞬间想到一样东西。
“今日就让本宫的厨子好好给你们露一手,做个肉饼让你们解解馋。”
夏侯翼看着兰齐朵精神百倍的样子只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
“幸好不是糖饼,他们确实更喜欢吃肉。”
兰齐朵白他一眼。
“那元嘉来是为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话 妇唱夫随转军营
夏侯翼问话的时候兰齐朵情不自禁的看了看房中的沙漏,发现不过是午膳过后不到一刻钟左右,此时应该是休息的时间才对,但是这个时候夏侯翼却要跟她讨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不是马上快端午的了吗?这是我来定西的第一年,加上将士们离家时日已久,我想要不要好好庆祝一下?庆祝的话,将士们平日都喜欢什么,怎样尽兴?会不会耽误事情?防御事物怎么办?万一遇见偷袭呢?”
兰齐朵说是与夏侯翼商量的语气,但是话里的意思毋庸置疑,还有这一连串的疑问句,显然她自己其实已经有了想法了。
“就按照你说的办法来,稍后我让人去与都护府军备房那边的人联络,到时候你把关就可以了,林林总总的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其他的你不用担心,防守这些的是他们将军的事情,你要事事操心的话,有的你受累。”
夏侯翼嘴角翘起来,元嘉想的倒是很全面,连有敌人偷袭这种情况都想到了,若是个男人恐怕那些将军校尉的对元嘉会很推崇。又想着幸好他提前听元嘉说了一句就上心了,也都安排好了,不然就元嘉这想一出是又出的性子,底下的人多少有些不服气。
设宴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等到大捷,或者换防时才会有的,那叫庆功宴、践行宴,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端午端阳佳节罢了,他们防备这么久除了几场小规模的打斗,双方都在试探之外,几乎什么事情都没,但将士们的情绪却有的已经开始焦躁了,夏侯翼打仗多年自然知道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并且如今带领定西的人也明白这件事,适当的放松对将士们来说也是一个排解心情的好办法,如今就看带兵的那几位是怎么安排的,若是他的话一般都是内紧外松……
“面面俱到我肯定做不到,而且我打算出钱出人就行了,其余的军中应该有军备处吧?”
兰齐朵翻个白眼,她其实不过就是代表父皇罢了,到时候这些恩泽最终还是要加在父皇头上的,她没有处理过这些事情,多一项阅历也是好的。
“出钱出人?”
夏侯翼皱眉:“你可知道这军中有多少人?”夏侯翼知道兰齐朵嫁妆多的很,但再多嫁妆养这么多人也经不住的,还有……
“我知道,定西军一共三万五千人左右,留在定西的有一万三千人,设宴的话我准备了四万两银子,人手能调出一百人,其余的人我没办法再调出来,否则都护府中的人手也不够。”
夏侯翼原本还想说“你知道这么多人要多少银子吗?”这句话,此时也变成了无言以对,因为这个女人几乎都想好了,如今她的想法说出来不过是叫他们来施行罢了!
半晌夏侯翼才说:“四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再说这次设宴你出钱,以后设宴呢?难不成还是你出钱?”
“这有什么不可,以后只要我乐意了自然还是我设宴。”
兰齐朵一幅我有钱我高兴的理所当然模样,再次叫夏侯翼无言以对,夏侯翼有些苦笑的说:“这不是你有钱就可以的问题,你……”
兰齐朵觉得自己想的比较多,但是她却忘记了有些事情除了自身所看见的问题还要考虑实际情况。
夏侯翼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从哪里跟兰齐朵说起来,说什么?说定西军若是这边大肆旗鼓的过端午,其他地方诸如西南、东南、东北驻守的官兵怎么办?他们也是为大齐辛苦守卫边疆的将士,陛下若是犒劳西北的将士,怎能厚此薄彼?国库里一下至少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来进行这场端午庆典,此间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是非。
就算说是一方守卫的都护大人自掏腰包出来的,那将士们会不会觉得他们的将军没有兰齐朵这个都护出手大方,这叫那些将军们心里面怎么想?将军虽不说日子过得清苦,但是一下子就能拿出四五万两甚至更多的银子,怎么可能?就算真的有也不能一下子拿出来,否则会不会有御史弹劾他贪污受贿?银钱来路不正?
他这里脑子跟跑马一样,兰齐朵却兴致勃勃说:“趁着午后没什么人,你带我在军营里面转转,我长这么大还没来过军营。”
看着自己的小媳妇一幅兴致勃勃仿佛参观名胜古迹一般的态度,夏侯翼宠溺一笑,罢了!罢了!元嘉很少表现出对什么事情的喜欢,再说这件事要是好好规划好了,真正得益的却是定西军……
他压下眼里的思绪,摸摸兰齐朵的脑袋:“差点忘记了,我的小公主饭后消食的时间到了!”
夏侯翼说话的时候看着兰齐朵的眼神那样宠溺,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他的肌肤如今早就变成了古铜色,虽不说不像在京城见到的那些书生一般:“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但这种有别于京城的粗犷也是分外吸引人。尤其是夏侯翼剑眉黝黑,一双眼睛看着别人的时候如同出鞘的宝剑,但是看着兰齐朵却是如同水一般柔软,这样明显的区别叫兰齐朵心情很是愉悦!
骄傲的抬头道:“哼!能陪本宫散步消食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是,小人不胜感激有这个殊荣!”
他一边说还一边学着在宫中见到的那些宫妃身边的小太监一般,伸出胳膊将兰齐朵的手搭在上面,兰齐朵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咬唇搭在他的小手臂上往门外走,但是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的时候兰齐朵倏尔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并且三步并作两步与夏侯翼保持一段距离。
夏侯翼见兰齐朵如此模样,心中更是笑意漫延,只觉得兰齐朵越看越可爱,越看越看不够,因此想也不想的赶紧追上去了!
但这打情骂俏的夫妻俩显然忘记了,若是要做出一副公主殿下乖巧听话、以夫为天的模样,那势必应该像其他夫妻一样丈夫走在前面,妻子亦步亦趋跟随在后,而不是现在这样公主殿下大踏步的走在前面,而他们尊敬的夏侯将军,不,现在应该是夏侯大人急急忙忙的在后面追赶,怎么看都是夫纲不正模样。
定西军的大营从来都是很多年轻人追梦的地方,他们因为听到这个地方产生了一系列光宗耀祖、封妻荫子的美好想法,但现实却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西北这块黄土地上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年轻无畏的忠魂。
兰齐朵走在这个传说的地方却没见到什么奇特的情景,反倒是她自己在别人眼里乃是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厨房的方向吃饭,诺大的练兵场其实没什么人,偶尔有三三两两还在太阳底下训练的,也不过是之前午时训练成绩不达标,被留下来不得吃午饭继续训练。
一群灰突突、垂头丧气并且饿着肚子的男人正累的如同一条死狗一样的在那里挥汗如雨,突然走过来一道鲜艳的色彩,正当他们蠢蠢欲动并且打算上去跟人家说句话的时候,这个容貌出色的女人后面冒出他们尊敬的夏侯大人。
夏侯翼不是没看见这些闲散的人看着兰齐朵,但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可能将元嘉藏起来,并且看元嘉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人,如此一来夏侯翼心里总算高兴了一点,他在军中的时候基本上都不是不苟言笑的,不然对着那些家伙整日嬉皮笑脸的时间久了就没什么威信了,此时众人眼巴巴又好奇的看着兰齐朵从练兵场走过去,再回头的时候就见夏侯大人突然对他们绽放出一个微笑。
这笑容是如此的突然,也是如此的让人惊悚,正在对着一个草人练习刺杀动作的小兵直接扑到了草人身上!
夏侯翼看着前面继续东张西望的人影有些苦恼,这个时候虽然大家都在吃饭,但就像练兵场一样肯定有其他事情没有去吃饭的人啊,想到自己的小媳妇如此美丽的模样,被这么多兔崽子看到,夏侯翼心里就醋的能做酸菜鱼了!
兰齐朵今日出门本来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她穿着一件玫瑰紫缎子红色锦袄,那上面绣了繁密的花纹,端庄大气极了,还有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外罩金边琵琶襟外袄,腰上系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牡丹,十分娇艳华贵。
兰齐朵的脸形合适梳凌云髻,发式高高的撑起来,再加上她的气质让人感觉凛然不可侵犯,天生就是在云端一般,随着她的走动,那一整套的湖色点翠头饰也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但戴着这套首饰的人却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反而走的随性自在,这份自在更是给她的华贵端庄中增添了一抹豪迈和不羁。
开始兰齐朵是想着与夏侯翼几日不见好让夏侯翼惊艳一下的,哪里知道自己一路睡到定西,别说惊艳夏侯翼了,估计夏侯翼把她睡着的样子都看去了,也不知道当时的睡相好不好看,等到醒来就跟夏侯翼腻腻歪歪半晌,兰齐朵醒来随便将衣衫收拾整齐用了午膳,然后就出来散步了!
上万人的军营如何能不大,兰齐朵才走了一盏茶,刚看了一下练兵场、武器库这些地方,就发现似乎出现的人越来越多的,那些人看着她出现眼神里都是愕然,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打招呼,等到兰齐朵走过去他们正要议论的时候,就见夏侯大人从后面不紧不慢的赶了过来。
“都在这里做什么,不累吗?既然不累再去练兵场呆一会?”
于是一伙人立即作鸟兽散,笑话!他们一日里就吃饭的时候稍微松快点,校尉们每日说的最多的都是“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么点休息的机会多来之不易。
“元嘉,要不咱们回去吧,这里真没什么好看的。”
夏侯翼舔着嘴角有些紧张的看着前前后后,生怕突然出现个什么人来,小声对兰齐朵说道。
此时他们正在往马场的方向走去,虽然兰齐朵马场里面的马儿也算是与战马配种生下来的,但是真正上过战场的战马可比她平日用来玩乐的马儿得劲多了,兰齐朵一心想要看看战马的,说起来她一心一意来军营想看看,战马占很大一部分动机,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了,怎能入宝山而空手归?
“我当然知道这些没有什么好看的,我要看的是战马,成千上万的战马。”
兰齐朵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向往看着夏侯翼,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拒绝的话如何说的出口,更何况夏侯翼对兰齐朵从来都没有说过拒绝的话,一直以来都是有求必应,说的更贴切一些就是兰齐朵还在想的事情,夏侯翼都会替她解决!
这样的夏侯翼怎么会拒绝兰齐朵?于是在那双希冀的眼神下,他咬牙带着兰齐朵往马场的方向去了,被人议论就议论吧,议论了又不会少块肉,但是不带元嘉去元嘉会生气,她生气了就不会对自己笑的那样好看了!
于是众人就见夏侯大人一张老脸柔软的简直快要扭曲的带着一个如同天仙一般的女人在军营里面走动,那些人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连午觉也不睡,都趴在门后面木桩后面偷偷看着这一幕。
兰齐朵不管这些,她到了马场看了那群拴在马棚里的战马,仿佛一眼望不到边际一样,这样的震撼是平日里那些自己散养的马儿根本看不到的场景。
兰齐朵亲昵的站在马棚外面抓了一把草放进去,感慨的说:“真想看看万马奔腾的场面。”
夏侯翼开玩笑的说:“那我可做不成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
兰齐朵白了他一眼:“传说周幽王乃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你是吗?”
一句话把夏侯翼堵的内伤,半晌才说:“等到有机会了,我带你看出征的情景,那时候就是万马奔腾了。”
夏侯翼如此的老实,反倒惹的兰齐朵会心一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话 心想事成遇劫匪
兰齐朵原本就没打算在军营里面呆的,一来她带着这么多人里面还有女兵不方便,二来跟夏侯翼毕竟是夫妻,住在军营她也不自在。
看完军马跟夏侯翼将端午的事情之前也已经说了,最主要的是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夏侯翼都陪着她。但在这中间不停有人来找夏侯翼,兰齐朵隐约听见布防、犬戎、巫师这些字眼,自然知道夏侯翼有多么繁忙,所以即使明明知道夏侯翼有多么想让她留下,兰齐朵还是打算走。
“你这么忙,我留下来也帮不到你什么,那些来问你事情的人可能还要因为我缩手缩脚。”
夏侯翼明知道兰齐朵说的是事实,但心理上还是舍不得,这次一分开又有一旬左右不能见面了:“那我处理公务的时候你就在边上休息也可以,明天一早我亲自送你回定西。”
“先不说我坐在那里看你处理公务了,你想想不停有人来找你时我如何休息?这也就算了,他们不会觉得说话做事不自在?”知道夏侯翼这是舍不得她,兰齐朵耐心的解释道。
夏侯翼暗暗叹口气走上前去将兰齐朵抱在怀里:“辛苦你来回奔波了!”
这个男人的怀抱并不像父皇那样带着龙涎香的清雅,反倒是有微微的汗味,兰齐朵却觉得格外窝心。
“那你快点将犬戎人赶走,那样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好!”
夏侯翼说完就低头擒住了兰齐朵的唇。
想着马上就要分开了,兰齐朵并未抗拒夏侯翼的亲吻,甚至在夏侯翼抱着她的时候,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夏侯翼的吻在兰齐朵这个动作之后,立即由刚刚的温柔缠绵变成了霸道激烈,直到兰齐朵感到有硬硬的东西戳在她的小腹上的时候才回过神来,狠狠心咬了夏侯翼的舌头一口,夏侯翼吃痛的放开她,嘴里嘟囔道:“好狠心的女人,就要分开了还要咬我一口。”
他说完就将脑袋在兰齐朵的肩窝拱了拱,兰齐朵看着他这样撒娇一般的小动作,整张脸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我要走了,他们都在等我。”
“让他们等着去!”
兰齐朵忍住扶额的冲动:“夏侯翼,我怀疑你当初是怎么做到虎威大将军的!”
“哎,好吧,我送你出去。”
他放开兰齐朵,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给兰齐朵把有些歪的步摇扶正,又见她的裙子纠成了一团,知道是自己刚刚一时情动去抚摸她的大腿弄的,于是心情又好了些,动作温柔的理平整了兰齐朵的裙角。
兰齐朵被人伺候惯了从来不觉得别人整理裙角是多大的事情,但此时夏侯翼为她做了,兰齐朵却感到由衷的欢喜。
丁胜就在这时候出现在两人面前,他只是见门开着而已,没有想到他家主子在为公主殿下整理衣角,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兰齐朵仿佛没看到丁胜一般,自在的出了夏侯翼的房门。
门外已经整装待发了,仿佛他们来到军营就是为了送那些白面和肉一样,来的时候鼓鼓囊囊走的时候轻装上阵。
于老三如今已经是官职与夏侯翼差不多的人了,但是他看到兰齐朵的时候,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热情的说:“多谢公主殿下让人做的牛肉饼,今日我们算是一饱口福了!”
别人和气,兰齐朵一般也会和气:“你们要是喜欢吃了下次还让人给你们做牛肉饼。”
“多谢公主殿下!”
“多谢公主殿下!”
因为于老三率先打招呼,其余人也敢大着胆子与兰齐朵说上一句了,夏侯翼有事情被绊住了一下,出来就见到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他看着带着婢女站在一群男人中间的兰齐朵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觉得不愧是他的媳妇,即使站在一群见过血的老兵面前气势也不减。
“副都护大人来了!”
人群里七零八落传来这样的声音,兰齐朵看见夏侯翼威严的走过来,瞬间就想起刚刚他眉眼温柔的蹲下来为自己整理裙角的模样,心中有一角不断为夏侯翼坍塌。
大庭广众之下,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兰齐朵只是看了夏侯翼一眼,对众人颔首:“本宫回去了!诸位多保重!”
“殿下一路顺风!”
“殿下有空多来玩!”
目送着渐渐远去的一行人,夏侯翼二话不说转头就走,于老三跟在后面说:“你这人,公主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热情些,当心公主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夏侯翼板着脸看着于老三:“那么热情做什么,等着殿下给你们再送一次牛肉饼?”
于老三有些讪笑:“哎呀!那么小气做什么,公主殿下多好啊,知道你在这里日子过得辛苦,特意给你改善伙食来了!”
夏侯翼不理睬他,于老三追在后面不停说:“那公主殿下有没有说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不来了!”
“不来怎么行?”
两人一前一后也是分外和谐。
兰齐朵未时中(下午两点)就出发了,等到定西也就是戌时(晚上七点),而定西的城门的乃是戌时中(八点)就要关闭,所以一路上时间还真是挺紧张的。
路途无聊,窗外也没什么好看的景色,兰齐朵原本以为自己会睡觉的,毕竟按照自己的作息时间却是没睡多少,但此时竟然毫无睡意,一会与婢女们说说话,一会吃些点心,再下下棋,时间倒也是过得快。
临近来时遇见的第一个村庄了,马统领大概明白兰齐朵的心思,只说:“殿下,再有两刻钟就到定西了!”
马车里的人都是浑身一震,路途疲乏,今日在马车上一共耗了七八个时辰了!
大概是因为快到家的缘故众人都有些欢呼雀跃,等快到城门口五六里地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然而马统领走了一段之后却打手势让人停了下来。
“统领,怎么了?”
“你们听前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他们着一伙二三百人,马统领带人走在前面,这也是为了在遇见危险的时候能及时做出反应,此时马统领这样一说,前面行走的几十人顿时安静不少。
他们个个经过历练才到了兰齐朵的护卫队,功夫都很了得,此时凝神听的时候,有好几个都发现了确实有呼救的声音传来。
“听起来是个女子的呼救声。”
“统领要不要……”
“马统领,殿下问出了什么事,为何停下了?”
小图喜骑在马上跑了过来,马统领原本想自己将事情处理就好,不曾想兰齐朵竟然问起来,只好说:“刚刚我们听见前面有呼救声,打算先去看个究竟。”
“那好,我先去跟殿下说一声。”
小图喜打马去了兰齐朵的马车跟前,马统领也给下属打个手势,让人去一看究竟。
兰齐朵一路上都走的风平浪静,原本以为这次路途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哪里料到竟然在距离城门口不远处可能出了什么事情,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情,兴奋中带着紧张,兰齐朵车夫将马车驾到了马统领跟前了。
门帘掀开,兰齐朵探出头问:“回话的人还没回来吗?”
马统领答道:“不曾。”
他这个人平日都是很谨慎的,此次也不例外,知道可能有意外发生,他们这一队人马离的远远的。
那下属很快就回来了,马统领示意他直接说,就听那护卫不带任何感情道:“有三个女人和一个车夫出城出的晚了些,在路上遇见劫道的了。听他们交谈,那劫匪看样子原本只打算劫财的,后来变成想劫色了,这会正在调戏那几个姑娘。”
女人家对遇见这样的事情总是分外心软,兰齐朵也不例外,即使最初她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的,但是此时也是担心了,看了一眼马统领直接问道:“劫匪有几个人?”
“十四个!”
兰齐朵笑了:“不过十四个人罢了,马统领你让人带十四个女兵过去,将那三个女人救下来,然后将人送回去。”
还以为多大事情呢,原来就十几个人,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兰齐朵倒是有些好奇那些劫匪长什么样,而且定西这个地方怎么还会出现劫匪了?改日一定要好好问问原来定西县的县令,那个县令似乎姓王?
这点小事小图喜自己带人就能搞定,甚至连十四个人都不用,兰齐朵看着马上英姿飒爽的几个姑娘,只觉得自己有些羡慕,哎,若是今日没有带马统领他们这么多人,自己也一定能去看看热闹的!
小图喜其实也是比较兴奋的,因为她跟了兰齐朵这么久,还没遇见过去跟劫匪打斗这种事情呢!不得不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婢女这句话还是很可靠的!
小图喜穿的是一身利落的打扮,兰齐朵身边的几个婢女出门的时候,几乎都偏向这种利落的打扮,其余十来个女兵都穿着枣红色的软甲,她们一行十几个人,并未掩饰自己的行踪,并且方向还是朝着劫匪的方向而来,在这空旷的田野之中分外清晰。
被车夫和两个婢女护在身后的女人在夜色中看不清楚脸色,但是听见这“嘚嘚”的马蹄声她的眼睛里明显迸发出一道光,她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就知道自己不会落在这帮劫匪手里!
劫匪们自然也听见这声音了,他们也有些变脸,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土匪匆忙交头接耳一番,却在这时那三个女人一同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来人呐!有土匪!”
女人家的声音本就尖细的很,旷野里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三个人一起喊那声音传的有多远可想而知了!
打头的劫匪一下子变了脸色,上前去将一直护着他们的车夫三下两下就打倒在地,嘴里骂道:“给点颜料就想开染坊了,不过是看在你们几个有点姿色,好声好气陪你们玩玩罢了,不识好歹的东西!”
“行了,别闹腾了,此地不宜久留,把人都带上,赶紧撤!”领头的土匪有些不耐烦。
说完就将最前面一个瓜子脸的女人扯了过去!那女人立即发出一声尖叫!然后下一刻就软软的晕了过去!一群土匪全都爆笑出声,还有不少人吹起口哨!
直到这个时候剩下的两个女人才知道,刚刚土匪们没有一上来就对她们动手动脚已经算是仁慈了,头一个女人吓晕过去,那土匪说了一句“真是没用!”
伸手就将第二个扯了过去,最后面那个女人紧紧的握住手里的簪子,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心里不住祈祷能有人赶紧过来!
最先那个土匪将扯过来的女人端详了一会,满意的点头对身边的土匪说:“大哥,虽然这个不是长得多好看,不过也算细皮嫩肉!给你当个暖床丫头够了!”
这话说的他手中的女人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了,整个人更是瑟瑟发抖,土匪还打算再说什么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原来是他抓住的女人已然吓的失禁了!他一把将人甩的远远的!
领头的土匪已经将地上那个女人扯起来了,但不知道为何今晚却有些不安,他们几人虽然在这一块可以说称霸很久了,但万一碰上硬点子怎么办?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面就有些不安,而刚刚还在远处的马蹄声不知道为何也越来越近了,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嗜血的扭头,就见手里的女人握着一根簪子直接扎到他的手臂上了!
顺手就是一巴掌将那女人打翻在地,其他人也发现他这边的情况了,纷纷围上来:“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他舔了舔胳膊上的血:“把这个臭娘们放到我的马背上,我要叫她知道敢动手的下场!”
“哈哈哈……大哥威武!”
一个小喽啰正要将手伸出去拽地上的女人时,一声娇叱就在耳边炸开:“无耻匪类!吃我一鞭!”
下一刻那小喽啰只觉得自己背部火辣辣的疼,映入众土匪眼帘的就是一身劲装的女人骑在马上怒视着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话 憋屈至极蒙相救
前一刻已经绝望的想自裁的女人在听见这声娇叱的时候,一瞬间迸发出闪耀的光芒,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将自己面前的另外一个土匪撞的一个趔趄,就朝着小图喜的方向跑去!并且声竭力塞的喊道:“请恩人救小女一命!”
小图喜本来就是奉命要救人的,此时见到这个女人朝她扑过来,当下二话不说向后面的挥手,自己将这个女人搀扶起来。
其他女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剩下的三个人也救了回来!他们一行人动作太快,以至于这些土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发现他们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竟然被半道劫走了!一时间土匪中一片哗然,各种不堪入耳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小图喜本就是比寻常女子身高要高些,此时将怀中的女人拉到自己身后,看着这群劫匪冷冷的说:“你们真是狗胆包天,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做这杀人越活的勾当!”
“臭娘们!老子奉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你梁爷爷是什么人,就敢在这撒野!”有土匪叫嚣!
“不好意思,我爷爷早就入土不知道多少年了,你要是想见我爷爷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小图喜说的一本正经,她身后站着不少人,这话说出来不少姑娘脸上都有了笑的模样,而被小图喜拉在身后的姑娘此时回过神来,看清楚小图喜的样子以及她身边这些人之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震惊、懊恼、羞愧、后悔的状态!
“贱人!你找死!”
为首的土匪恼羞成怒,想也不想的就拿着手中的铁锨朝小图喜头顶轮过来!
小图喜眼中寒光一闪,一把就捏住了他的手腕:“谁找死!”
小图喜之所以不痛下杀手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些土匪手中多半拿的是农具!若真是十恶不赦的土匪也就算了,但若是这些土匪可能是百姓,小图喜就有顾虑,这也是这么多年在公主殿下身边历练出来的!
小图喜有顾虑,这几个土匪也并不是傻,就见一个看着有几分斯文气息的男人说:“你一个女人家家的,长得也不错,不在家里伺候自己的男人,何必跑出来舞刀弄枪?我奉劝这位女侠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一伙女人出现的古怪,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图喜见说话的这人显然在土匪中有些威慑力的,冷哼一声对身边最近的一个女兵道:“带他们去见官!”
这话说的在场土匪全都变了脸色,他们全都慌张的看向那个斯文些的土匪,那斯文些的土匪也没想到小图喜竟然这样说,他都已经明里暗里想私下化解这件事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给被小图喜抽了一鞭子的男人使眼色,那男人被小图喜一个女人打了一鞭子,如何能不愤怒,只见他咬牙将土匪群众的唯一的一把利刃举起来说:“弟兄们,这个臭娘们要把咱们送去见官呢,你们还等什么?”
“跟这帮臭娘们拼了!”
“抄家伙上!”
“把她们都抓回去,正好咱们一人一个!”
看着那家伙跟朝她们冲过来的人群,小图喜眼神里俱是冰冷,她最是厌恶别人说女人怎样怎样了!
“给我狠狠的打!留条命即可!”
这些女兵们在京城被兰齐朵养着,虽说平日里也办差事的,但也就是些斯斯文文的不需要动手的事情,而且别人知道她们是殿下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忌惮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辱骂,她们不禁义愤填膺!
这一场打斗毫无悬念的以土匪们一个个被打趴在地而结束。
这中间女兵们除了有一个疏忽大意之下被镰刀伤到胳膊以外,便再无伤亡,反观这些土匪虽然没有丢掉性命的,但却是有几个缺胳膊少腿了!恐怕自此之后就不能再做一个健全人了!
小图喜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她让女兵们一会进城将这些人送进牢房,才有功夫查看自己救下来的女人。
在他们打斗的时候,这三个可怜的女人,还有那个被打的吐血的车夫一直在一边被护着,她们看见这种血腥的场景俱是害怕的瑟瑟发抖,尤其是最前面的那个仿佛是主子的女人,更是随时要晕倒的模样!
小图喜带着同情和怜悯的走向这几个人,但看清楚最前面那个女人的时候,她不禁觉得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在这个如此偏远的地点见到这个女人……
“多谢图护卫救命之恩,暗香没齿难忘!”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华暗香!她跟着萧慕白千里迢迢的来到定西之后才发现,实际情况比她想的还要残酷!萧慕白名义上是被派到一个镇上做官的,但其实每一天都有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最主要的是这个镇上太穷了,穷到暗香要买东西都买不齐,经常还要跑到六十里以外的定西都护府,不曾想这日回来的时候就遇见了土匪!
那一刻暗香是绝望的,她甚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萧慕白还是不会钟情于她!被那个土匪抓住的时候她是满心的绝望,想着大不了就一死而已,这世上死是最简单的事情,甚至想着若是能这样一死会回到她原来的地方那该有多好!
但是听见小图喜娇叱的那一瞬间,她又有了强烈的求生**,她为何要在这样一个荒无人烟的野外死去,为何要如此轻易放弃的自己的生命,因此她奋力求救!哪里知道这个救命的女人是那个她心中最不愿提及的女人的护卫!这种复杂的心情一时间要将暗香淹没。
还有刚刚残肢断臂的场面,让暗香害怕的同事也深深明白,面前这些女人是多么的强悍,而自己曾经那样无知的与一个有这样手下的女人去计较,现在想来恐怕人家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吧,否则以女护卫的手段,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恐惧、惊怕、厌恶、庆幸再次在暗香眼中闪过。
小图喜比暗香还要无可奈何,她也不曾想这个人竟然是华暗香,殿下自小就是个很淡漠的人,但是面前这个女人曾经让殿下情绪波动,小图喜自然有印象。
暗香对小图喜道谢,小图喜一时间只觉得荒唐,她们忍受那帮土匪的污言秽语就是为了救一个曾经让殿下不痛快的女人,这真是……
“不用如此多礼,定西县是公主管辖的范围内,我们有责任保这里的人安全,况且出了这样的事情,哪怕不是你,以公主殿下的心肠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句话将暗香堵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位见过几面的女护卫实在是牙尖嘴利!
暗香不知道,小图喜算是兰齐朵的四个大丫鬟里面最不能言善辩的,最能言善辩的乃是小图安,她在宫中曾经与一个嫔妃跟前的大丫鬟争吵,将那丫鬟说的整整哭了一晚上,自此以后再没人跟她说三道四了。
“你们住在哪里,殿下说天色已晚不慎安全,让我们送你回去。”
若是遇见别人救了她们,暗香自然是愿意的,这接下来的一路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况且他们几个人里面就一个车夫还重伤在身,其余都是不顶用的小丫鬟,有什么用?说不定多给人家道谢多包一包银子就能让人将他们送到家中了事的,但是面前这个人是公主殿下的护卫,暗香心中有心结,恨不得远远的与他们撇亲关系才好,哪里还想再承他们的情?
“不用了,承蒙你相救已经够添麻烦了,我们……”暗香有些为难,想到今日出门的时候萧慕白根本就不知道,她租赁的那个小院子就她们主仆几个住着,说不定今日一晚上不回去萧慕白都不知道,想到这里暗香有些赌气,因此咬牙说:“我们回城里面住客栈就好!”
人家要住客栈,小图喜还能说什么,若是普通老百姓小图喜自然愿意热情相助的,但是面前这个女人,呵呵,她不愿意她们送,她们还不乐意送呢。
前后不过一里地左右,小图喜在与土匪们周旋了一刻钟功夫就回来了,暗香的马车就在她们身后,这些土匪已经女兵们拿绳子捆了艰难的往城里赶,进城的道路就这么一条,当土匪经过兰齐朵她们身边的时候,很多人更是吓的面如土色,那个斯文土匪看见这样一群人寂静无声的在官道上,只想到四个字:吾命休矣!
小图喜看着被包围在那些护卫中间的马车,加快速度到了兰齐朵跟前,然后简洁的说了一下情况,尤其是说道她们救的人时,小图喜卖个关子:“殿下可知道您让救下来的女人是谁?”
“是谁,难不成还认识?”
兰齐朵正在喝酸梅汤,她大概是路上坐马车久了有些积食,虽说在赶路但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知道这件事小图平不由分说给她倒了一碗早就放在暗格里面的酸梅汤,并且笑嘻嘻的说:“果然还是驸马料事如神,他知道殿下坐车久了吃不下东西,早早就准备了酸梅汤,说是饭前半个时辰用一碗很是开胃,奴婢想着一会到府中了殿下是不是真的就饿了!”
听得兰齐朵一阵无语,坐马车久了吃不下饭,这些丫头们都知道的,往日也有预备一些开胃的小吃食或者玫瑰酿,到了夏侯翼这里就成了料事如神了!不过她却是真的老老实实的喝酸梅汤,但下一刻却被呛住了!
因为小图喜撇撇嘴说:“就是那个以前经常冒犯您的华暗香,如意楼的女掌柜!”
小图平赶紧给兰齐朵拍背,还瞪了小图喜一眼,兰齐朵却说:“怎么会是她?”
“说是如意楼的生意不好,一开春她们主子就跟着萧探花来了定西,如今萧探花在距离这里六十里左右的镇上当差,今日是他们在街上买东西,一不留神出城有些晚就遇上这些事了!”
这些话自然不是那个华暗香说的,小图喜威逼利诱那个之前晕过去的丫鬟说的。
兰齐朵皱眉道:“他们不知道定西的情况吗?”定西这个地方女人稀少,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谁知道呢?或许是觉得她们不会遇见土匪吧,但就倒霉的恰巧遇见了!今日若不是殿下刚好在附近,他们几个恐怕就叫那些土匪带回去做压寨夫人了!”
于是几个丫鬟便叽叽喳喳的在兰齐朵耳边说起她们听过的土匪的事情。
说道土匪,兰齐朵先将暗香的事情放在放在一边,她早就将这些事情放下了,如今暗香在她眼里还没有晚上吃什么饭来的重要,于是兰齐朵立即道:“那些土匪是什么来路?”
“奴婢对这些事情并不熟悉,不过马统领说一会回城之后他会亲自审问!”
兰齐朵便不在说什么。
因为土匪的事情耽误了些时间,兰齐朵也不想让人为她破例,因此马车便走的有些急,暗香被颠簸的厉害,等到城门口的时候就发现这一行人畅通无阻,连带着她都沾光的并未遭到任何盘问进去了,暗香心里面又是一阵复杂!
天上的月儿弯弯的,齐朵几乎将暗香忘记在脑后了,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街道上白日里林立的店铺基本上已经关门了,只偶尔有客栈门前挂着灯笼,还有一些就是见不得光的生意开着门,兰齐朵静静的掀开车帘子看那些隐秘的小巷子,马车就在这时候停了下来,有女兵小声道:“殿下,刚刚救下来的女人要见您。”
“若是道谢的话就不必了!”兰齐朵浑不在意,但是那女兵却有些为难的说:“她执意要见殿下,说是今日既然承蒙殿下相救有一事想要告诉殿下。”
兰齐朵不耐烦的说:“那叫她明日去府中跟管事说。”
旁边的人拉拉她的袖子,殿下明显不耐烦了,不过是一个与公主殿下机缘巧合见过几面的女人罢了,如今竟然蹬鼻子上脸,真是不知所谓!
暗香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护卫将他们放在一家客栈门口,然后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话 干戈玉帛对面坐
不说暗香在背后如何咬牙切齿了,单说兰齐朵回来的时候,云嬷嬷带着一众奴仆早就在都护府的西北门等着了,兰齐朵一到就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进去了!
“殿下一路上可还顺利?”
云嬷嬷一边指挥丫头摆饭一边给兰齐朵拧帕子擦脸,带点温和香的帕子贴到脸上,兰齐朵舒服的出口气,嘴上却说:“能有什么事?这不是平平安安到家吗?”
但小图平插嘴道:“快到城门口的时候还遇见土匪了,殿下还救了人。”
兰齐朵狠狠的瞪了小图平一眼,这些丫头都是她给惯坏的,竟然拆她的台!
果然云嬷嬷大惊失色:“遇上土匪了?那有没有怎样?殿下可见到土匪了?”
兰齐朵站起来让人给她换上一身葱绿的家常衣服,然后靠在软榻上,小丫头拿着小玉捶轻轻的给她敲打小腿,兰齐朵若无其事的说:“嬷嬷担心什么,不过是几个乌合之众罢了,连马统领都没出手,小图喜带人就解决了!”
“真是……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连城门口都敢有人抢劫?”
云嬷嬷虽然听说兰齐朵连土匪的面都没见上,但到底忧心忡忡。
“那个被抢劫的姑娘怎么样了?”
兰齐朵一脸古怪的说:“嬷嬷大概想不到我们救下来的姑娘是谁。”
随即将暗香的事情说了一边,云嬷嬷也说不出话来,她极其护短,对于一个三番两次冒犯殿下的人来说,心里自然是不喜的,每次殿下基本都是懒得与她计较,最后一次稍微狠心了一点,她就在京城过不下去了!若说她十恶不赦的话那更好,不用殿下出手她三下五除二就能将这人解决了,问题是她大恶不做,小错不断,如同牛皮糖一样,叫人恶心之余又有些无可奈何。
云嬷嬷听说是暗香连土匪的事情也不问了,直接要去小佛堂,兰齐朵忍笑让她去了!
等到兰齐朵用过晚膳然后再要休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临睡前还是说:“将那伙土匪的来历查清楚,明日报来。”
“奴婢记住了,殿下劳累了一日赶紧休息。”小图乐放下帐子这才出去了躺在了小榻上守夜。
兰齐朵一夜好眠根本没将暗香放在心上,暗香则没有这么好的心态了,她夜里辗转反侧就想着怎么给这位公主殿下还了人情,欠别人人情也就算了她就是不想欠这位公主人情,不过这次自己说的事情估计能让这位公主大吃一惊,公主又怎样还不是一个古人?
一晚上的兴奋加烦躁,暗香睡的并不好,早上起来眼睛下面都是青黑,不过她的两个丫鬟昨日担惊受怕,一晚上噩梦连连,并没有比暗香好多少,所以主仆三人俱是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丫鬟服侍着给暗香穿戴整齐,细细的用粉将她眼眶下面的青黑都遮住了。她们是住客栈,带的首饰和衣裳还是昨日的,因此就一支梅花鎏金钗和一只宝石嵌蝴蝶簪子也没多少选择,暗香有些自暴自弃的让丫鬟给她打扮妥当,心里面郁闷的想:“就是打扮成天仙估计人家公主殿下也不会觉得有多华贵。”
驾车的车夫如今还起不来,只好让客栈的伙计叫了马车行的马车过来送他们去公主府,马车行的伙计听他们说要去公主府言辞都讨好热情了许多,收钱的时候还少收了三文钱,暗香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接待暗香的果然是个管事,暗香一阵气闷,但她知道此处不比京城,公主殿下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小心翼翼的说:“实在是必须见公主殿下一面,有些事情关系到定西的民生问题。”
管事的一脸的狐疑,这些日子想来为殿下效劳的人他不是没见过,但没有一个人有面前这个女人这幅胆子,竟然说什么关系到定西的民生问题。
不过管事的还是不敢怠慢,殿下来了定西之后网罗人才,这样毛遂自荐上门的人不少,他们就是给殿下进行第一层筛选,殿下偶尔还是会见的。
这个女人虽然衣着打扮普通,但胆色过人,万一真的有才学呢,可千万别错过了,否则殿下怪罪下来他们担待不起,但话不能说的这么满:“公主殿下岂是别人说见就能见的,还请这位姑娘耐心等待,小人这就去通传。”
暗香暗暗想着一个公主府的管事如此谦卑有礼貌,也怪不得虽然京城不少人说元嘉公主飞扬跋扈、骄奢傲慢但从来没有人说她粗鲁无礼。
暗香这一等就从辰时中左右(早上八点)等到了巳时一刻(早上九点十五)整,彼时兰齐朵因为之前去了军营坐马车劳累一路,今日起床便有些晚,管事的一直等到公主殿下吃饭饭消完食的时候才斯斯艾艾的说:“有一位叫华暗香的姑娘求见殿下,说是要说一些关于定西民生问题的事情与殿下。”
兰齐朵刚开始并不在意,直到管事的说“民生问题”,兰齐朵才上心。
“她没说是什么事情?”
“奴才问了好几遍,这位姑娘只说见到公主殿下才肯说,奴才想着殿下最近网罗人才,万一这位姑娘真有什么特别……”
兰齐朵皱眉:“行了,带她到西花厅。”
“奴才遵命。”
午间开始慢慢变热,暗香穿的衣裳虽是单衣,但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后背已经有些潮湿了,但是她还是一声不吭的跟着府中的下人走,以前她在公主殿下面前横,不过是无知者无畏罢了,她在京城比谁都清楚自己为何待不下去,得罪了公主殿下被公主殿下当街丢出府,哪里还有人敢去如意楼,哪怕是如意楼的东西再好吃,小曲儿再好听也没人敢去,谁会为了一点享乐的事情把前程和小命搭上呢?
到了西花厅的时候暗香才喘口气,有小丫鬟进退有礼的给暗香上茶,暗香知道这肯定是公主府品级不算高的丫鬟,但就是这样把她身边的雪碧可乐都比下去了,否则那两个丫头连公主府都没进还在门房会使出候着呢!
“你有什么事?”
兰齐朵对暗香并没有客气,一进门挥退伺候的人就单刀直入,暗香咬咬嘴唇:“承蒙公主殿下昨日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为了报答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特有一运输鲜鱼的方法禀告殿下。”
“运输鲜鱼?”
兰齐朵一怔,怎么都没想到暗香要说的是这件事,她素来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有不少古古怪怪的方法,否则也不会将如意楼经营的风生水起了,但此时头一次认认真真打量这个女人。
前世她在意这个女人,不过是因为萧慕白的缘故,但那是从心理上蔑视的,一个丫鬟她还不放在眼里,今生她对萧慕白都不在意了,更何况萧慕白身边出现什么女人?只不过如今她关注定西的事情,暗香说的若是能将活鱼运到定西,那真是一项关系到民生的大事!
兰齐朵很快回过神来,带着点认真的神色对暗香说:“你说的可是真的?”
暗香站起来道:“公主殿下对我有救命之恩,民女自然不敢有所欺瞒。”
“你说来听听。”
暗香吸口气道:“不管是动物还是人,只要存在便有敌人,”
兰齐朵听到这句话,见暗香看她,有些莫名其妙,这意思是她也是她的敌人么?
“就好比羊的天敌是狼,老鼠的天敌是猫一样,鱼也不例外。”
暗香的这个说法其实很新奇兰齐朵不知不觉便听了进去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在很远很远的草原上生活着一种动物叫羚羊,它们以矫健的身姿和急速奔跑出名,速度快到就是狮子也不一定追的上,因为一旦被狮子追上就是被吃掉的下场,因此它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急速奔跑,超越狮子,让狮子追不上,这样才会避免被吃掉的命运。”
“运输鲜鱼也是这个道理,若是让它们运往京城的话,路上只用水,北方与海港又相距甚远,一路上下来能十存一二都是好事。但是往水中放一样东西则无惧。”
暗香卖了个关子,但兰齐朵是谁?端坐在那里无动于衷根本不接她的话,暗香有些尴尬,只好自己说:“那就是鲶鱼。”
“鲶鱼?”兰齐朵心里想着自己是否有见过鲶鱼。
暗香自从来到大齐其实很少听人说起过鲶鱼,这种在二十一世纪经常能吃到的鱼却因为肉质不够鲜美而很少有人问津。
“对!鲶鱼,这种鱼多生长在江河、湖泊、坑塘的中下层,所以能捕捞到的时候并不多,而且白日活动不频繁,更多时候是晚上才出来觅食。这种鲶鱼肉质并不好,唯独其中一样胡子鲶肉质好,口感棒,但胡子鲶比其他的鲶鱼更加稀少,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
兰齐朵眯眯眼睛,不一样果真不一样,这样侃侃而谈、脸上带着自信光芒的暗香,与前世那个柔弱的暗香完全不一样!
“知道的人不多,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暗香听完这句话暗暗叫糟,是啊!怎么忘记了这件事?急中生智道:“这是民女小时候听父亲说的,殿下也知道民女的父亲是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知道的要比别人多,据他说是自己吃过一次胡子鲶之后对那个鲜滑的味道念念不忘,于是就跟民女多说了一些。”
兰齐朵面无表情的说:“你继续说。”
暗香松口气再也不敢卖弄了:“鲶鱼乃是吃肉的鱼类,小鱼小虾都是它的食物,而且生性贪食,一斤左右的鲶鱼就能吞下大量的鲫鱼、鲤鱼。”
兰齐朵的聪慧并不是说说而已,她见暗香停顿在这里,瞥了一眼她说道:“你的意思说在运输途中给水里放一条鲶鱼与别的鲫鱼、鲤鱼这些混合在一起?”
“不错,民女正是这样的想法,最好能用胡子鲶,到时候与其他鱼运输到之后胡子鲶也可以吃,完全不会浪费。”
兰齐朵看着暗香,此时多少有些赞赏的,这样新奇别致的法子却是很少见,而且不会在以往的运输基础上增加成本,若真是弄好了,完全是一件有利民生的大好事!靠近海港的渔民打到鱼
“你以前开酒楼运输活鱼也是这个方法?”若是暗香用这个方法那她的保密方面做的真是好,简直滴水不漏。
暗香脸色不太好看:“并不是。”
她想了想刚刚这位公主殿下就已经开始怀疑了,还不如实话实说。万一她一不高兴估计自己接下来在定西都没法子呆了!
“民女不过是借着萧家的势力才在京城开了一家如意楼,就这样都三不五时有人去闹事,拿鲶鱼运输活鱼这种事情本来就树大招风,民女不过是个想将日子过得富裕些的小女子罢了,这种事情太麻烦,哪里敢让人得了这个法子去。”
她有些自嘲地说:“今日张家权贵知道了让我将法子交出来并且不得说出,那明日来了李家贵人问法子,我这边说还是不说,而且这个法子一出,路上不知道会省多少事,那暗中运输的伙计会不会半路谋利,我人微言轻,哪里辖制的住?还不如安安心心赚些小钱。”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兰齐朵听了暗自点头,这看起来是个挺明白事理的人,为何在萧慕白的事情上便如此的执迷不悟,不过想到自己也是吃一堑才长一智,也说不得暗香什么。
兰齐朵心下微微一顿道:“你说的这个法子实在是太过新奇,从未有人试验过,本宫要让人试验一下。”
暗香张张嘴,最后还是说:“悉听尊便。”兰齐朵得了这个法子也不计较她“我我我”的自称,至于这句带着赌气一般的悉听尊便兰齐朵也跟没听见一样。
她能说出这样的法子却是对民生来说是个很大的帮助,兰齐朵心里面自由成算,这些小事兰齐朵根本不曾放在心上,暗香见兰齐朵这样浑不在意,反倒是把自己气的够呛,兰齐朵又问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暗香也不藏私,悉数跟兰齐朵说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话 夫妻双双计谋出
“照理说你这个法子若是成了,那可是很值钱的,你就这样当做救命之恩给了本宫难道舍得?”
兰齐朵吩咐了人去办事,不经意的问暗香,暗香刚刚看着这位公主殿下雷厉风行的态度暗暗叹服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了这么一句,整个人都清醒了,正色道:“人命大过天,若是没有殿下的救命之恩,我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再说我这样的身份,也不过是孩童抱金子,招人惦记罢了。”
她想了想有些苦笑着说:“公主殿下也不必觉得占便宜了,这件事我放在心里面许久,想用这样的法子做这行买卖又怕自己没这么大能耐,但独独将这件事压在心里不说出来我又不甘心,如今倒是好了,以后不必压在心里,也算说出去了!”
可以说这是兰齐朵头一次跟暗香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想想当年两人也算是情敌了,如今倒是能坐在一处商讨事情,果然是世事难料。
她心里面感叹面上却平静的说:“本宫的话还没说完,若是你这个方法可行的话,以后每年会按照一定的份例给你付银子,到时候你自己觉得合适,就去衙门起草一份文书,这件事就算正式生效了!”
暗香之前还觉得自己比这些古人总有些优势,那么此时也不敢再自得什么了,她只是说一个方法罢了,而且这个方法是后世被人所熟悉的“鲶鱼效应”,但这位公主却已经考虑好了这件事可行之后该怎么办了,而且看起来不愿意占她什么便宜,这放在后世就是年底分红了,这个方法若是应用好了,路上不知道能少死多少新鲜的活鱼,那利润简直不能想像,就是公主殿下给她百分之一,暗香觉得她一年到头什么都不干也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别人不明白这件事背后的利润,但是暗香却比谁都看的明白,这位公主殿下若是原本什么都不说的话也就罢了,但是如今说出来她不动心那是假的,于是神色间就有些迟疑。
这件事毕竟是大事,兰齐朵并未催促她,而是端起面前的茶碗润润嗓子,暗香咬咬牙,想着不能叫这位公主殿下看扁了,最后还是推辞说:“公主殿下,民女既然说是要将这个法子献给您便不图回报,只为还您的救命之恩,说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
暗香这句话说的也算是言之有理,可惜她遇见的是兰齐朵,以兰齐朵的骄傲怎么可能占暗香的便宜?暗香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可以说提供了一个方法,而不是实际的操作者,兰齐朵并没有打算每一年给她太多,但不管多少给是要给的,大手一挥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到你这个方法可行之后本宫会让人起草文书,然后再去衙门报备一声。”
兰齐朵说一不二习惯了,哪里容别人质疑她的决定,再说这件事若是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说她占人家便宜,这种事情她做不来,更何况她也不想以后落人口实,还不如她现在就完全处理好了,以绝后患!
暗香脸一阵红一阵白,就像兰齐朵刚刚对她有那么点和颜悦色一样,刚刚其实她对这位公主殿下也是除了往日那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之外,多了一些由衷的佩服,毕竟很聪明,而且还果断至极,但不过一会,此时她觉得这哪里是果断,简直就是霸道不讲理!
兰齐朵可不觉得自己霸道不讲理,还吩咐云嬷嬷:“今日暗香帮本宫解决了个大难题,本宫见她穿的衣裳还是昨日的衣裳,那些没穿过的新衣裳不如赏赐她一套,另外加一支如意八宝簪,就说,”
兰齐朵稍微一沉吟道:“就说本宫祝她与萧探花百年好合。”
云嬷嬷听了虽然叽咕一声怎么又突然对那个女人好起来了,但还是没有违背兰齐朵的意思,尽职尽责的挑了一件粉蓝色斜襟绣荼蘼的马面裙,连带这那簪子一起送到了门口给暗香。
恰逢此时萧慕白听闻暗香留下的丫鬟说几人一夜未归,找了大半个早上才打听到他们今日来了公主府,萧慕白当下就心急火燎。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比谁都清楚,这两人前世势同水火,此时怎能一起呢?就算明明今生很多事情不一样了,但是她一想到暗香惨死,然后公主也郁郁而终就心惊胆战,恨不得这辈子两人都不要见面,但是却因为他两人今生见过好几次,最后一次暗香几乎形同狼狈的被赶出了京城了,如今在定西怎么还能见面呢?
不曾想他刚到了门房就听见云嬷嬷语重心长的说:“暗香姑娘如今年纪不小了,而且您对萧探花的情深义重很多人都看在眼里,就连我们殿下都不忍心见你至今独身一人,因此赐下这些东西祝您与萧探花百年好合。”
明明人家这位公主殿下已经成亲了,但是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叫人这么不痛快呢,暗香僵硬着脸接过兰齐朵赏赐下来的东西,原本是想扔掉的,她乃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接手这种仿佛施舍一般的恩赐,并没有别人那样的感恩戴德,反倒是有一种被人轻视的感觉,但看见里面的东西她又有些惊艳,那样别致的粉蓝色荼蘼花让暗香一眼就爱上了,此时这赏赐下来的东西倒是如同烫手的山芋一般,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而萧慕白心中却一下子揪痛了,明明在公主成亲的时候就已经大醉一场,下定决定以后再无干系了,为何今日听见她说出这样的话还是会难过?萧慕白脸色苍白的看着暗香,还是暗香身边的丫鬟眼尖的发现萧慕白的身影,有些惊喜的说:“小姐,萧少爷来找您了!”
暗香听见了也有些惊喜,到底萧慕白还是对她有几分情谊的,再看看那萧慕白那惨白的脸就觉得那是为自己担心的,心里面也不在意兰齐朵赏赐东西这件事了,对云嬷嬷道了谢就抑制不住的走到萧慕白面前挽住她的胳膊:“谢谢你今日来接我。”
萧慕白回过神笑的勉强道:“不必客气,下次出门不能回来要说一声,既然你跟我来到定西我就要负责你的安全。”
暗香听了这话更是甜蜜,哪里还管萧慕白说的话有什么含义,她觉得自己对定西这个地方更是喜欢了,看,就连对一个男人手挽手也不会像京城那样说伤风败俗!
云嬷嬷回去倒是跟兰齐朵说了萧探花来接人的事情,但兰齐朵此时正在激动以后吃个鱼虾不用如此艰难了,很是敷衍的听了云嬷嬷说了几句,左耳进右耳出,恐怕都不知道云嬷嬷说了什么。
云嬷嬷见兰齐朵这样只好下下去看看要给公主殿下午膳添什么菜,昨日在军营肯定没吃好。
兰齐朵此时其实很兴奋,关于这个运输活鱼的方法她有一种预感是可行的,不过从最近的山岛府到定西估计要来回要走二十天,此时也没办法操之过急,不过她可以想一下这件事办成之后这杯羹要怎么分才显得合适。
她自然不会与商人争利,但不于商人争利,不代表她无欲无求,兰齐朵自然还是有事情的,这件事情怎么做还要好好谋划的,首先就是要了解一下这定西、西凉的大商户有多少,就像上次说的田家的那个十大皇商,看看西北境内有多少。
兰齐朵这边开始谋划,夏侯翼与她不愧是夫妻,此时夏侯翼将几个关系要好的将军请来说了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其中一个明明四十多岁却一脸黝黑皮肤如同皲裂的树皮一般的将军,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说:“诱敌深入没有问题,但是这端阳宴可要好好说道说道,自从去年年初到现在定西这边驻守的将士们,除了刚刚能照常领军饷之外可是一点油水都没有。”
“公主殿下不是说了以她的名义吗?再说克礼贤弟(夏侯翼的字)也说了,咱们主要是为了诱敌深入,这样的理由绝对能堵得住悠悠之口。”
“于老三,你说的倒是轻巧的很,那可是白花花好几万两银子呢,就这样吃没了!”抽旱烟的将军心疼的说。
夏侯翼适时的开口:“祝老哥要是觉得对不住公主殿下,大不了下次咱们再有截获的东西给公主送去。”
于老三抚掌笑道:“看见没?看见没?人家驸马大人都发话了,你还担心个屁,有吃有喝你还婆婆妈妈的!想想公主殿下那日让人烤的牛肉饼,我真******口水都快出来!”
于老三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夏侯翼却无动于衷,他又给祝将军使眼色,祝将军虽然觉得为了一口吃的,就这样问人家夏侯老弟有点不好意思,但想到那日唇齿留香恨不得舌头都吞下去的牛肉饼,他腆着脸说:“那个克礼啊!你看这端阳宴会的事情还得你跟公主殿下商议,这回来的时候能不能从公主那边给咱们买些牛肉饼,当然,咱们也不白吃,外面街上卖一个多少钱,我们给你多少钱。”
夏侯翼看着这两个对他一脸讨好的男人有些无语,但是心里那种淡淡的得意是怎么回事,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轻描淡写的说:“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咱们说是内紧外松的,但是怎么个紧法,两位将军还是与其他副将们商议清楚吧,总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我才好到定西城里与公主殿下商议事情,”看了一眼眼巴巴的两人,夏侯翼补充一句:“也好把牛肉饼带回来!”
“那好那好!我们这就去商议,明日一大早就能商议好,你快去快回!”
说完于老三就拉着祝将军的手出去了,夏侯翼一直到人都出去了,才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气,这样一件小事却叫夏侯翼比以往击退了敌人的一次进攻还要高兴,有人想吃元嘉的厨子做的东西,而且认为他在元嘉心中十分有地位,这种认可叫夏侯翼从心眼里喜滋滋的,还有元嘉这次亲自来看他了!夏侯翼此时真是恨不得就快马回到定西城!
他也不管此时天已经黑了,就吩咐人去叫那些校尉、队长还有一些士兵里面比较活跃的那些人,拿着笔墨纸砚就要问他们喜欢什么节目。
这宴会自然少不了歌舞助兴之类的,反正元嘉不来,到时候他们就去西凉府还有定西城将那些当红的歌伎请来助兴,一群大男人的心态他们还是知道,元嘉府中养的那些人恐怕不和这些大老粗的胃口,还有饭食方面。
“你们都想想将士们平日都喜欢什么吃食,过不了几日就是端阳宴会,按照大家的喜好来也能吃的尽兴。”
夏侯翼请来的人一共有二十多个,此时一听夏侯翼说宴会眼睛一个个锃亮锃亮的:“大人,真的要办端阳宴?”
“今日都说公主娘娘来咱们军营了,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只要东西好吃,哪里还管吃什么?管饱管够味道好就中了!”
“那肯定是吃肉啊!整个烤全羊烤全牛的!再加上馕饼和烧刀子,那多带劲!”
夏侯翼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们说偶尔记上一笔,听他们叽叽喳喳说完停下了才说:“行!吃食就按照你们的口味来。这助兴的嘛……”
“还有助兴的!”
“哎呀!助兴怎么能少了妙音儿,叫她给咱们唱******多好!老子做梦都相看,可惜去一趟翠红楼要他娘二两银子!”
“说到翠红楼怎么能少了裴娘子,裴娘子那鼓上舞可是红遍整个西北啊!那小蛮腰扭的那叫一个浪,我就看过一眼,魂都没了,天天晚上……”
夏侯翼听这帮家伙说的越来越不像话,咳嗽两声,终于让他们消停了些:“你们忘记这次咱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一个个到底是奔着什么去的?若是你们不行,我还不如叫于老三早点换人!”
“别啊!大人,您又不是知道我们,再说我们到时候早就想好了,把酒全都换成凉水,到时候叫他们有去无回!”(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话 心系百姓生意经
“今日来是想跟殿下辞行的,我在府中该修缮的、该重新敲打的都已经收拾好了,本来是驸马让我来的,但是驸马如今不在府中,只好跟殿下辞行了。”
赛鲁班自从与方子英成亲之后整个人都稳重不少,像这样文绉绉的说话,在兰齐朵看来是很少见的,她一脸惊讶的看着赛鲁班,眼神莫测。
已经改变很多的人在别人眼里改变很多,但其实他自己很少能感觉到,因此见兰齐朵眼神莫测,再次解释道:“我与子英年纪这么大才成亲,而且这中间蹉跎了很多年,能走到一起实在不容易,托了殿下的福,现在还有了孩子,更应该珍惜如今的褥日子才是,这马上要到端午了,还是我与子英一起过的第一个端午,总不能就在别人家里吧,外面的房子刚刚也收拾妥当,就差搬过去了!”
兰齐朵一听这话也确实有道理,她想了一下说:“那一会你带方子英过来,我为你们践行,也算是庆祝乔迁之喜了。”
赛鲁班与兰齐朵认识多年,并没有因为兰齐朵这样说就觉得受宠若惊,相反的,他只是稍微一思索就说:“那好,我去接子英。”
说完就走了,赛鲁班一走,兰齐朵有些落寞的说:“这就要走了,以后府中连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殿下不必担心,赛先生的宅子我们也都知道,离都护府走路也就是一刻钟的路程,殿下哪日想去看赛先生那也方便的很。”
兰齐朵这才知道赛鲁班竟然住的这么近的,又高兴起来:“确实挺近的!”
赛鲁班不一会就带着方子英来了,方子英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肚子不小,兰齐朵直接让人将她请到软榻上靠着了,方子英有些诚惶诚恐,兰齐朵淡淡的道:“让你坐下你就坐下,本宫虽然不喜欢你,但也没有必要跟你肚子里的孩子置气!”
小花厅里一阵沉默,殿下说话实在太直接了,好在方子英当戏子那些年什么难听话没听过,更何况从赛鲁班哪里知道这位小公主就是嘴硬心软罢了,她只觉得有趣,倒是赛鲁班不忍心,给兰齐朵使眼色,兰齐朵受不了赛鲁班抽风,直接说:“好了好了!本宫看你辛苦,去那边坐着吧,马上开饭。”
赛鲁班给了兰齐朵一抹感激的笑容,兰齐朵装作看不见。
方子英第一次与兰齐朵一起吃饭,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公主殿下的排场,光是净手就用了三盆水,然后是漱口三遍,这样光端着水盆拿着漱口水的丫鬟就有六个,菜上齐了,公主殿下不喜欢围着伺候的人,只有那个叫小平的婢女在,方子英倒是松口气,赛鲁班悄悄的在桌下按着她的手,她了然的朝着赛鲁班眨眼。
自家夫君的意思她也明白,毕竟这位殿下是他们俩的恩人,尤其是这位恩人身份高贵,对他们来说这无异于恩典,她没有这么不识好歹,只不过这种大家闺秀、王公贵族的做派已经好多年没有经历了,对于她来说多少有些不自在。
方子英规规矩矩的吃饭只夹面前的菜色,偶尔赛鲁班趁着兰齐朵不主意给她夹一块筷子菜,兰齐朵却觉得吃的有些不痛快,这两个人在她面前表现的这样亲密无间是欺负她一个人孤家寡人吃饭吗?
因此挑剔就不知不觉的开始了,牛肉有些老了,鸡汤白菜里面小白菜有些煮的过了,水晶糯米凉糕里面似乎放的糖有些多……
一顿饭下来,小图平夹到兰齐朵碗里的菜几乎没怎么动过。
饭后赛鲁班打开自己提的那个靛蓝色包袱,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红漆攒盒来,那盒子上面雕刻着兰齐朵熟悉的木槿花,周身古朴典雅,最主要的是这与兰齐朵平日见到的九色攒盒、六色攒盒有些不一样。
兰齐朵一直知道赛鲁班喜欢鼓捣一些小东西,因此赛鲁班出手的这个攒盒,别说兰齐朵好奇就连周围的丫头们也好奇这攒盒有什么不同。
兰齐朵揭开盖子发现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似乎比别的攒盒深一些,就说:“也没什么不同……”
“殿下将盒子拿下来。”
兰齐朵心想就这么高这还能拿下来?结果还真的拔下来了!
“殿下再拿下一层。”
还真是……看不出这个外边不过半尺来高的攒盒竟然这么深的,一共有三层!兰齐朵看到最下面一层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同,最底层竟然是一层铁皮!
“这第二层后面也是用铁皮包裹的,最下面这层可以放炭火。”
赛鲁班亲自拿起攒盒的第二层说:“殿下刚来定西可能不知道,定西到十月的时候已经很冷了,十月下雪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那个时候天寒地冻的,我做的这个攒盒一共可以放十八样东西!而且加上炭火还能保温!”
毕竟是自己熟悉的事情,赛鲁班说的很是自豪:“上面这一层殿下放些豌豆黄、云片糕、绿豆酥,蜜饯、果脯这类的,就是凉的也能入口,第二层就放些菜色,像什么熟鸭肉兔肉鸡脯肉,凤尾鱼,泡椒的鸡爪这些下酒菜带点荤腥的,基本上都能热着。”
赛鲁班侃侃而谈,众人听他这么一说能放下十八样东西都很好奇了,更何况还保温。
“最后一层就放炭火,看想要保温的时间多久就放多少炭火,时间长多放些,时间短就少放些,若是铁皮坏掉了还可以再换也上不到攒盒的外表。”
兰齐朵若有所思,这岂不是与食盒是一个道理,倒是大家觉得攒盒简单,没人将主意放到攒盒上面,但定西天气不一样,赛鲁班这个攒盒倒是很有必要,想了想她问:“这个看起来不仅耗费功夫还不便宜吧?”
赛鲁班笑了:“给殿下做的东西哪里还计较这些?”
兰齐朵差点就翻白眼了:“我是问你贵不贵,成本要是太高的话以后不好卖!”
果然一屋子人都看着兰齐朵,兰齐朵有些恼怒:“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本宫要养活定西的好几万百姓的!”
众人这才明白,感情公主殿下又想到做生意这事情上去了,最近兰齐朵与田家大少爷以及不少外院的大人谈事情他们都有耳闻的,不曾想殿下尽职到这个地步!连个攒盒都不放过!
而他们怎么理解公主殿下这种完成任务之后就去游山玩水的急切心情!
“说起成本的话,贵有贵的做法,便宜有便宜的做法。”
“那你做个最贵最好的,我要让人捎到京城给父皇!”
是要给康泰帝的,赛鲁班还能说什么自然答应了,兰齐朵还要说:“你这个攒盒真的很不错。等本宫琢磨出来了到时候年底给你分红。”
想了想自己最近办成了两件事都要给人分红的,而且若是都办好了可不是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恐怕到时候父皇的文武百官都没有她这么多法子,想着兰齐朵就觉得很是自豪!
“那我就先谢过殿下了!”赛鲁班一愣然后大大方方就接受了!对于赛鲁班的识相兰齐朵满意多了!
不过既然赛鲁班要出去住,就是他不来,其实她也算是有事要找赛鲁班。
“你对定西城的城墙怎么看?”
兰齐朵挥退闲杂人等,直接问赛鲁班。
赛鲁班自己本身就是个木匠、机关大师,对于任何建筑、门窗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定西城的大门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那不是他分内的事情,尤其是有了妻子马上还会有孩子之后赛鲁班变得稳重踏实不少,以前那种放荡不羁都多少收敛起来。
他沉吟一下道:“定西的城门不知道多少年了,除了破旧些倒也并无不妥。”
兰齐朵鄙视的看了一眼赛鲁班:“除了破旧并无不妥,你见哪家的城墙每年都要往墙上重新拿泥巴抹平?”有些话兰齐朵都不好意思说,小图乐他们打听出来的消息是,几年前那城墙根底下简直就是不少人撒尿的好去处!
赛鲁班无语,他这不是顾忌这位公主殿下的脸面,她如今算是定西城的新主人所以说话委婉些吗?
“如今我有个任务交给你,就是在不推倒城墙的前提下尽量将这城墙修建的结实美观些。”
赛鲁班皱眉,这任务难度实在忒大了!
“我尽量吧!”
说完了事情赛鲁班也终于可以下去了!兰齐朵今日办完这件事,只要想着城门焕然一新之后城里住的人家那些房子可以慢慢来,反正有赛鲁班在,他可以结合定西当地的实际情况规划处一份合理的布局图,就像京城的房子一样,不管从最高处看,还是实际拿脚丈量那都是一处很不错的地方。
据说父皇在原本京城原有的基础上,可劲将京城修建的美轮美奂,就是为了将来有一日能出现万邦来贺的盛世局面,那种宏大的构架在定西这个山高黄渡远的地方兰齐朵虽然不觉得如何,但是美观一点、让人看着舒服一些却是可以做到的!
“殿下,再过三日就是端阳节了,乐舞斋的姑娘们想让殿下先过目,把把关,哪里若是不好了她们可以提前修改。”
“准了!让她们在绕梁院等着,本宫就过去。”
梳洗打扮妥当,兰齐朵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过去了绕梁院,这个院子本来就是专门为了以后看戏、赏舞准备的,戏台向来都是早就搭建好了的,若是有什么事情,只要稍微装饰一下就能用,这也是地方大的好处,自然这个好处只有兰齐朵享受得了!
而之所以要带一群人倒不是兰齐朵讲究排场,而是她明白一个道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若是她一个人看哪里还管得着这些,肯定她自己喜欢瞧着赏心悦目就好了!而歌舞本来就是娱乐众人的,更何况还要搬到军营去看,哪里有不足自然要多多提意见的!
公主殿下带了这么多人来看,乐舞斋的姑娘们竟然有些紧张,但她们的领舞却是给她们一个淡定的眼神:“就按照平日里训练的时候跳,不要慌张!”
兰齐朵与台上的领头女人打个照面,那女人淡淡的移开眼神,一个手势就开始了!
今日乐舞斋的姑娘全都当是正式表演的时候来,舞蹈服也都穿好了,除了没化妆与正式的表演没什么两样,一水儿的樱草色绣金边舞蹈服,长而宽大的水袖,裙子却是菡萏粉的。
音乐响起的时候,兰齐朵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这是《太平谣》,从这一点上她就对这支舞蹈很满意,至少立意特别好。
十三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对兰齐朵行了礼,然后她们在戏台子上甩动长长的水袖,配上那甜美的笑脸真是人比花娇,尤其是转动裙角的时候,简直步步生莲,仿佛是荷叶包围的下迎风而立的荷花,让人看的目眩神迷!
兰齐朵只觉得今日这支舞蹈与平日有点不一样,跳舞的姑娘们大胆热情了不少似的。
一曲完毕,兰齐朵率先鼓掌,于是其余人也使劲的鼓掌。
“不错,寓意好,舞蹈新颖,本宫想着你们的鞋子颜色再浅一点的话是不是更好看?”
领舞的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不比兰齐朵大多少,听了兰齐朵这话,倒是认真思索一下:“殿下说的也不差,那样就像是莲花的花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针线房赶紧做出来,去军营之前,再跳一边给本宫看。”
“奴婢遵命。”
有新鞋子谁会不喜欢,况且乐舞斋的这些姑娘都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可能她们本身是好姑娘,但是受到她们父辈的连累,最后落到了教坊司那样的地方或者充入宫中乐坊。
教坊司无意是最下等的地方,而宫中乐坊比教坊司好,但是若没有被达官贵人看中的话,就是一辈子老死宫中的下场,反而公主的府中可能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归宿,就是配个小厮那也是比在宫中自由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话 身体力行说想念
虽然兰齐朵没有承认,但是她身边的人都能感觉到公主殿下对这次端阳宴会的重视,公主殿下都这样重视了,别人自然更不敢怠慢。
每一日来找兰齐朵回话的人虽然称不上络绎不绝但人多却是事实。
距离端阳宴还有两天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了,而后日就是端阳宴,兰齐朵想着要怎么保证这些去军营的人安全,头也不抬的看着刚刚送过来的一些消息。
又有脚步声传来,兰齐朵以为还是回话的,反正她身边到处都是人,根本没在意,拿笔将自己刚刚看见的那些重新誊抄到一张干净的纸上,因为说的是定西的气候状况,兰齐朵觉得以后编纂定西当地的风物志很能用上,记录的很是认真。
但是半晌根本没见人说话,她不由得停笔抬头问:“什么事?”
然后就发现靠在门框懒懒散散的那个可不正是夏侯翼?兰齐朵惊讶,连她自己大概都没发现,自己的脸上第一时间浮现出惊喜。
饱蘸墨水的狼毫毫无意外的滴下一滴墨水,兰齐朵惊呼一声,随后开始手忙脚乱的抱怨:“你回来干嘛不吭声,我好好的字都被你毁了!”
夏侯翼靠在门框上不知道将兰齐朵看了多久,见她不过惊喜了那么一瞬间就变成了对他的埋怨,心里不是不无奈的。
轻轻的走过去在一旁的脸盆里洗了手,然后又拿起一旁干净的帕子擦擦手,从兰齐朵手中解救下来那已经快被戳穿的白纸。
“你刚刚抄录的是哪一段?我给你重新抄一遍?”
兰齐朵在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翘起嘴角说:“好啊!就是有关天气这一块,要抄整齐了,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的那种。”
“抄这个做什么用?”
“我想让人编纂编纂定西风物志,以后肯定能用上的!”
有了夏侯翼代考,兰齐朵重新让人换了干净的水净手,然后就坐在小书房里边上的软榻上看着兰齐朵。
这个男人应该赶路赶的很着急,身上的衣服背部那里有很大一块都是潮湿的,脸上有这明显的倦容,但此时却聚精会神的坐在那里为兰齐朵抄东西,他的眼神很是专注,下笔不快不慢,明明风尘仆仆鞋子上都还是灰尘的,兰齐朵却觉得这样的男人真实极了,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柔和。
夏侯翼只想着赶紧抄写完了,然后好好陪元嘉,他与元嘉新婚不久就分开了,两人圆房都没几天,那种新婚蜜里调油什么的,他根本就没尝到过,此时恨不得自己多长出两只手赶紧抄录完。
其实也不过一盏茶功夫,夏侯翼不习惯一直做文书这方面的事情,有些感叹的说:“真不知道当初我求了陛下让你来定西是对还是错?”
书房里的架子上有一支长颈美人斛和一个巴掌大的小耳瓶,都是兰兰齐朵从京城带来,兰齐朵平日里闲来无事也会把玩的,今日有夏侯翼自然是闲着的,听了这话她有些诧异。
“自然是对的。”
她放下手中把玩的东西站在夏侯翼面前,仰着头睥睨而下:“本公主愿意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相反本宫不喜欢的事情谁也别想勉强!”
这话说的忒霸气,但夏侯翼却是觉得此时这句话听来比任何甜言蜜语都动听,不仅女人是听觉动物,有时候男人也是。
夏侯翼知道兰齐朵从来都是一个不屑撒谎的人,那么她能这样说就是实际她的真实心情了,元嘉为何无缘无故愿意来定西这个在京城人眼里穷乡僻壤的地方,还不是因为他在这里,所以元嘉元嘉过来!
兰齐朵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见夏侯翼缓缓裂开一个有点傻的笑容,兰齐朵白了他一眼,看着他的一身脏衣服道:“既然回来了都不知道先去换一身衣服?”
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会越来越随意,兰齐朵已经可以很自在的说换衣服洗澡这样比较隐秘的话题了。
夏侯翼在兰齐朵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欺身上前,将兰齐朵困在他与书桌之间。
看着这样的夏侯翼兰齐朵突然之间有些口干舌燥,她颇为不自在的说:“干……干什么?”
“干你!”
心中最直白的想法脱口而出,夏侯翼原本以为自己会紧张尴尬的,但是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有种整个人都舒口气的感觉!
没错,这正是夏侯翼自从成亲以来最想对兰齐朵说的一句话,他看见兰齐朵的时候无时无刻都在压抑,压抑着自己怎样才能在她吃饭的时候不会那么冲动的扑过去将人拆吃入腹;压抑着自己如何能在她与人说话谈事情的时候不如同野人一般冲过去将人打晕扛回房间……
每一次单独相处的时候时机都不对,夏侯翼憋了这么多年竟然就开荤一次,这种憋屈简直就跟吃过肉的狼又被饿了好多天一样,一开闸放出来就能咬人!
他的嘴里缓缓突出这样一句“干你!”兰齐朵就跟傻掉了一样以为自己幻听,然而接下来的一刻这个男人并没有给她任何反驳!
那样如同千年虬枝一样充满力量的铁壁,紧紧的箍住她的腰,兰齐朵差点要以为自己的腰被勒断了!软绵绵的胸脯撞上那坚硬的胸膛,兰齐朵下意识用手撑在夏侯翼肩膀上,咽咽口水虚张声势道:“你先洗漱,然后吃饭,吃晚饭再……”
“吃过晚饭做什么?嗯?”
夏侯翼呼吸粗重,那一声声急喘就在兰齐朵耳边,眼神炽热的更是恨不得将兰齐朵的衣服扒光,兰齐朵心里慌乱的无以复加!她竟然下意识的没有用自己的身份压人,也忘记如同往常一样质问夏侯翼“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在书房这样的地方看乱来,快放手”这类的话。
而且夏侯翼的这个动作叫兰齐朵想起为成亲前那一日晚上,在折桂坊的时候她遇见了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夏侯翼当时也是将她放在桌案上,不过那时候她哭了,想到那时候夏侯翼的眼神与此时相似,只不过那时候怒火多一些,兰齐朵此时就硬气不起来!
腰仿佛要断掉了一样,隐隐生疼,兰齐朵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她低着头就想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一样,正在慌乱的思考对策,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让夏侯翼激动了,怎么不过是说句话的功夫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兰齐朵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正是因为自己的那句话,对夏侯翼来说就如同上好的催情良药一样,本来开荤后就狠狠憋着的男人在听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说愿意与自己同甘共苦的时候,哪里还把持的住,简直就是老房子着火——无药可救一样!
夏侯翼比兰齐朵足足高出一个多脑袋,兰齐朵又是少见的羞涩模样,夏侯翼身体里面的火都朝着脐下三寸的地方涌去了!
兰齐朵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怎么不知道戳着自己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当下脸色绯红,一双眼睛更是水汪汪的,咬着唇正要张口说话,夏侯翼哪里容得她开口说拒绝,直接就凶狠的朝着自己肖想已经的樱桃小口啄了下去!
兰齐朵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这个时候伸手使劲垂着夏侯翼的肩膀,但她一个没什么力气的小姑娘家家,怎能与夏侯翼这种常年征战的人相比,简直就像给夏侯翼挠痒痒一样,夏侯翼左右看了一圈发现连个软榻都没有,叹口气直接将兰齐朵抱了起来!
这下兰齐朵真的慌了!
“呜呜”的从夏侯翼嘴下挣扎出来,正要再开口,夏侯翼却将食指渗出来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面上有些痛苦的说:“元嘉,求你了!别在这个时候喊停,不然太残忍了!”
兰齐朵的话就这样堵在了肚子了!然后夏侯翼就将兰齐朵的脑袋朝着他的肩窝按下去!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兰齐朵的小书房就往相邻的寝房走去,心里还叽咕一定要把小书房的门打通,不然真是太不方便了!
院子里的一众丫鬟就见驸马面色凝重的抱着公主殿下出了小书房,心中俱是一惊,小图乐正要走上前去问一下出来什么事,就看见驸马瞥过来一个极其冷淡的眼神:“所有人退到院子外面去!”
小图乐:“……”
兰齐朵羞愤欲死但又忍着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脸色,只好将脑袋埋进夏侯翼肩窝,一个劲的掐夏侯翼脖颈后面那块肉!夏侯翼的警告的在兰齐朵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兰齐朵差点被掐的尖叫出声,等夏侯翼一脚揣上寝房的门,兰齐朵这才恼羞成怒的说:“你快放我下来!”
“好!”
这个好字话音刚落,兰齐朵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然后不轻不重的落到了床榻上,也幸亏床榻够软和,否则兰齐朵身娇肉贵的还不知道摔成什么样呢?
她晕眩了那么一瞬间,赶紧从床榻上撑起身子,下一瞬间就有个庞然大物压上来将她笼罩在身下!
“终于没人了!”夏侯翼在兰齐朵身上喟叹,兰齐朵却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心软,她走神的想起军营里夏侯翼那个简陋的小房间……
已经五月了,天气渐渐炎热,两人本就是一身薄薄的衣裳,兰齐朵更是里面穿着一个鹅黄色的肚兜外面就是一件轻薄的天蚕丝锦衣,夏侯翼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衣服扒光就来拉扯兰齐朵的,不曾想兰齐朵穿的这样单薄,他只拽开一层就见到里面的好风景,不禁“咕嘟”一声咽咽口水!
而兰齐朵也终于从夏侯翼拉衣服的动作中回过神来,入眼就是精壮的男人身体,已经一颗黑黝黝的脑袋不错眼的盯着她的身前看,兰齐朵下意识的捂住胸口那片白的腻人的柔软,夏侯翼将那碍着风景的手拨开,哑着嗓子头抬头看着兰齐朵的眼睛说:“别遮,很美!”
一个女人听见男人赞叹她的身体,这个男人恰巧又是自己喜欢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兰齐朵此时就是在这种半坦诚相见的情况下羞涩却又喜悦着。
夏侯翼一点一点去脱兰齐朵的衣裳,兰齐朵不知如何反抗也或者她根本就不想反抗,就将眼神撇开,原本只是想避开夏侯翼的眼神的,谁知道目光就顺着夏侯翼的下巴处不由自主的看了起来!
大概是夏侯翼最近不怎么常出去走动的缘故,眼见着皮肤似乎比上次的颜色要浅一些,身上的疤痕倒是没怎么添了。兰齐朵每次都不自觉得将眼神放到他的肩膀处,因为那里有一道疤痕是自己亲手添上去的!
“男人的身体不要胡乱摸,否则那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手腕被人仅仅的抓住,这个时候的夏侯翼反倒没了平日里面对自己的那种笑容满面,整个人给兰齐朵的感觉十分陌生,兰齐朵情不自禁的要将手抽回来,但这个时候夏侯翼怎么会让她抽出来,蛊惑一般的声音说:“你不是一直想在白日里看看我的身体吗?今日的光线正好,你不仅可以看到,还可以摸到……”
夏侯翼的声音里带着蛊惑,兰齐朵额头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心想夏侯翼怎么知道自己白日里想看她的身体?在夏侯翼将她的手按在他自己身上的时候,也没有放开,真的就沿着那曲线慢慢的摩挲了下去,碰到胸口的一道疤痕,夏侯翼就耐着声音说:“这是头一次上战场,砍了一个犬戎人有些得意忘形,他没死透就给我胸前给了一刀……”
“这个疤是救一个小兵落下的,他家里面兄弟三个,他娘偏爱大哥和小弟,征兵的时候就让他顶上了,如今他一路升到了副校尉……”
夏侯翼身上的每一道疤痕似乎就像是一个故事一样,兰齐朵着迷又带着点怜惜的一直摸到夏侯翼肚脐眼下方那个小疤,却被夏侯翼捉住了双手:“元嘉,今日就摸到这里好不好?改日我让你摸个够!”
这句话刚结束夏侯翼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兰齐朵差点没疼的叫出声来!这个混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话 交颈鸳鸯相偎依
兰齐朵一觉睡醒的时候天光已经暗下来了,隔着帐子的视线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昏暗,周身如同被马踩踏一遍一样,兰齐朵想出声叫人,就感到嗓子有些疼,想到睡着之前的某些片段,她老脸一红!
“人都去哪了?”
“殿下,您醒啦?驸马说您要是醒了就梳洗一下,然后跟他一起用晚膳。”
用晚膳……
明明夏侯翼回来的时候刚刚用过午膳不久,现在都要用晚膳了,想到一下午两人就呆在房间没出去,就是傻子都知道她们在做什么,兰齐朵一时间只觉得想呆在帐子里到地老天荒。
沉默了很久,小图乐小心的问:“殿下,那奴婢服侍您起床?”
“起吧!”
兰齐朵有气无力的说,只觉得自己在婢女们面前的形象,已经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无与伦比的公主殿下了。
帷帐被掀开的时候里面某些特殊气味的直扑小图乐的鼻子,她就那么一瞬间脸色潮红,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后知后觉的兰齐朵看到小图乐的反应,自己一时间也连耳脖子都红的要滴血,怎么就忘记了,小图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主仆两人在沉默中对视了一眼,兰齐朵这才想到自己从醒来的时候开始就没见过夏侯翼:“驸马去哪里了?”
话一出口却有些后悔,才醒来就找那个男人,好像自己有多么舍不得他一样,咳一声,假装不在意的说:“本宫找驸马有些事情。”
她却忘记了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是主子根本就没有像别人解释的必要,这样一来只能说明她的心虚和不自在而已。
小图乐怔了怔,才明白则是殿下在解释,她压下心中的诧异,再次笑意吟吟的说:“一会殿下到院子里看看,就知道驸马在做什么了。”
搞什么,还神神秘秘的?兰齐朵心中腹诽,但却让婢女认真给她梳洗打扮,婢女们都是人精,见公主殿下眼眸如水、浑身上下娇媚慵懒,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可着劲将兰齐朵打扮的美美的!
等到夏侯翼进来的时候看到镜子前面的兰齐朵不禁挑眉,直接道:“元嘉真是美极了!”
夏侯翼赞赏的目光直直的打量镜子前面的女人,一身流光粉色的束腰长裙,裙子的丝线大概有些特别,夏侯翼只觉得元嘉站在那里,就如同夜明珠一般的发光体,听到他的声音,回头间那玉兔捣药耳坠晃动了一下,衬托的她一张小脸更是晶莹如玉。
兰齐朵有些羞赧,本来应该是怒气冲冲的质问的,但此时所有的话都压在喉咙里,夏侯翼看着那在灯光下粉的透明的耳垂,走过去牵起兰齐朵的手,柔声说:“你闭上眼睛,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夏侯翼平日对她跟前的丫鬟都不假辞色的,此时温声跟她说话,兰齐朵根本就不想反驳他的意思,咬唇点点头,这次不用夏侯翼说,小图乐再次有眼色的带着婢女们直接退到了院子外面。
夏侯翼见人了都走光了,走到兰齐朵跟前打横抱起她,在她脸颊处亲了一下小声说:“还疼不疼?”
兰齐朵有些恼羞成怒,抓着夏侯翼的衣领眼里冒火的说:“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
夏侯翼只觉得她这样真是分外可爱,一本正经的逗弄她:“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顾忌你的感受,既然你说疼那就证明是我哪里没做好,以后定当要改……”
“进”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兰齐朵捂住了嘴巴,夏侯翼眼睛里都是笑意,看着兰齐朵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日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就喜欢元嘉这样如同普通的小姑娘一样因为他这个人、因为他说的话呈现任何情绪……
嘴巴被堵住的夏侯翼抱着兰齐朵慢慢往院子走,兰齐朵只觉得跟夏侯翼再这样没羞没臊的相处下去,迟早她会变得跟夏侯翼一样没羞没臊的!
但她显然低估了夏侯翼的下限,兰齐朵只想堵住夏侯翼的嘴,哪里知道夏侯翼会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心,兰齐朵仿佛被烫到一样赶紧将手撤回来,却忘记自己此时在夏侯翼怀里,惊呼一声差点掉下去,更是惹的夏侯翼笑出声来,这种很没面子的事情,直接叫兰齐朵狠狠的瞪了一眼夏侯翼!
心里还在盘算要怎么找回场子的公主殿下,暮然听到沉稳宠溺的声音说:“到了,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什么,兰齐朵循着声音望去,夏侯翼已经将她放在了地上,但兰齐朵却已经顾不上了,不过是一下午时间而已,她的院子里就多出了一个用各色丝带缠的紧紧实实的秋千!
“你……”
“不用感谢我,只要你喜欢就好。”
兰齐朵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谁要感谢他了:“怎么会想起给我搭秋千?”而且秋千架子上的花纹还是她喜欢的紫藤样子。
夏侯翼有些不自在,他能说想送兰齐朵一样东西,但是又不知道送什么,听西凉知府说他女儿比兰齐朵就小几岁,喜欢打秋千,夏侯翼就让工匠做了秋千,今日回来不仅仅是为商讨端阳宴的事情,还有就是工匠说秋千做好了让他取货,夏侯翼干脆让府中的下人趁着兰齐朵睡着的时候吧秋千装好了!
“我看着你的院子有些光秃秃。”
这个借口其实挺好的,但他忘记了兰齐朵俨然与一般闺阁儿女不同,秋千有什么好玩的,就是一根木板,两条绳子能飞上空中罢了,兰齐朵前世的时候倒是喜欢自家父兄没事了给她推秋千,但那也是前世,作为一个两三岁就有成年人灵魂的兰齐朵来说,对秋千有什么热爱的?还不如一本书来的有兴趣。
“本宫已经好多年没玩过秋千了!”
兰齐朵言下之意就是:“本姑娘不喜欢秋千了。”但夏侯翼显然不能理解兰齐朵的心思,显然误解了!
他兴致勃勃的说:“那你坐上去我替你推秋千?”
不由分说就将兰齐朵抱起来放到秋千上,兰齐朵再次感到很无奈,抬头就见夏侯翼一双眼睛在廊下挂着的灯笼照应下亮晶晶的,显然真的想推她打秋千。
“你坐稳了,我开始推了!”
“好!”
兰齐朵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感觉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推向前方,然后背后的人一松手她就在空中开始晃悠,刚开始还是很美好的,就算兰齐朵对打秋千这项运动没什么喜爱的,但夏日里渐渐热起来的晚上,人飞在空中的时候一阵阵凉爽还是很惬意的,但这种惬意在夏侯翼来回推了五六趟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夏侯翼,太高了!”
“没事,打秋千就是要高一些才好玩!”
“你快拉住秋千,我要下来!”
“怎么才上去就要下来,我还没推几下呢?”
兰齐朵声音有些抖:“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松手了!”松手的话整个人就飞出去了!
“好好好!”夏侯翼听了这话吓一跳,赶紧将秋千拉住,兰齐朵腿软的从秋千板上站起来,却差点栽倒下去,这下夏侯翼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害怕了?恐高?”
兰齐朵连个白眼都不想给夏侯翼只觉得自己简直精疲力尽了,脑子还有些晕乎,没什么威慑力的说:“谁?谁害怕了,这一点高度本宫岂会害怕?”
“嗯,元嘉很有胆色的怎么会害怕?”夏侯翼本来是顺毛捋的,但是他显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此时就算这样说只是更显得没诚意和敷衍罢了,兰齐朵听得一阵气闷,连夏侯翼抱她这件事也懒得放在心上了,直接有些蔫哒哒的由着夏侯翼将她抱回自己的小花厅。
夏日里饭菜基本都是温热的,端上来就能吃,兰齐朵和夏侯翼回来的时候,婢女们早就将菜上齐了,只等着他们净手用饭。
夏侯翼一直暗戳戳的不喜欢兰齐朵身边那么多人伺候,说白了就是小心眼和嫉妒,别人能围着兰齐朵前前后后做什么都可以,偏偏他不行,每次看着那些婢女们围着她梳洗打扮、穿衣捶背,夏侯翼都恨不得自己代替她们,这也是为何夏侯翼总是爱在兰齐朵在寝房内梳洗的时候出主意,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瞎指挥!
因此此时小图平殷情的要服侍他们用饭,夏侯翼面色冷淡的说:“你们下去吧,殿下这里不用服侍了!”
兰齐朵气儿不顺,斜睨了一眼夏侯翼:“她们不在跟前伺候你替本宫布菜?”
结果夏侯翼就说:“不过是布菜而已,本大人也会。”
一句话反倒是把兰齐朵噎住了!
小图平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按理说她应该听殿下的话,但是驸马那明晃晃的嫌弃,嫌弃她碍眼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是走还是留?
还在她们公主果然是美丽可爱又善解人意,及时解救她出了这种尴尬的境地:“算了!你也下去用饭吧!”
小图平如蒙大赦一般一溜烟小跑出去了,夏侯翼果真如同自己所说的那样,晚膳的时候将兰齐朵照顾的无微不至,兰齐朵一个眼神过去想吃的菜色已经到了碗里,知道兰齐朵不喜欢芫荽,还会特意将菜里面的芫荽挑走,已经如此细心了兰齐朵还能说什么。
夏侯翼静静的看着兰齐朵吃饭,她吃相很是斯文,咀嚼东西更是没有任何声音,汤匙与碗相切的时候也是一丝响动都没有,夏侯翼看着看着目光全都集中在那樱桃小口上,不知为何就想起军中那些将士说起的浑话,哪家楼子里的姑娘****好……
明知道这是对兰齐朵的亵渎,但是夏侯翼还是不由自主的脸热心跳,不由自主的换个姿势将腿间尴尬遮掩一二。
“你不吃饭看着我就能看饱?”
兰齐朵就是不抬头就能知道夏侯翼在看她,她将最后一口面条吃完,擦擦嘴慢条斯理的说。
“我吃饭快。”夏侯翼丝毫不在意的说。
“你今天回来的正好,我也有事情跟你说。”
夏侯翼左右看了看:“咱们换个地方说?”
兰齐朵懒懒散散的坐在那里:“不想动,就在这里说。”
夏侯翼心中一动,电光火石间想该不会是因为下午的情事累到了吧,他脸上一下子就填满了笑容,整个人异常满足。
再次走到兰齐朵跟前一伸手就将兰齐朵抱了起来!
这个时候边上可没什么人,兰齐朵一下子就炸毛了!
“夏侯翼,你别得寸进尺,本宫是看着你是驸马的份上才对你容忍至今的,你这样三番两次在下人面前不顾及本宫的面子,可有考虑过本宫的感受?”
夏侯翼从从容容的抱着兰齐朵往外走,丝毫不理会兰齐朵的反抗,闲庭信步一般,还亲吻了一下兰齐朵的额头:“这世上最亲密的就是夫妻,我抱自己的媳妇有什么不对?再说我又没做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怎么就不顾及你的面子了?”
兰齐朵气的咬牙,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能言善辩,对上此时的夏侯翼简直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不过夏侯翼这次再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抱着兰齐朵坐在了走廊上,兰齐朵要下来硬是被他禁锢在腿上,挣扎无果,兰齐朵气馁的妥协了,夏侯翼有些感叹的说:“你看天上的月亮多好看……”
兰齐朵不由自主的抬头,果然细细的月牙儿挂在天上。定西的天空仿佛距离地面很近一般,此时的月牙儿也似乎伸手就能够得着。
兰齐朵想着这些日子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抬头看过夜晚的天空,而夏侯翼只觉得这一刻无比宁静安详,他抱紧怀中的兰齐朵,只觉得这世上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有微风吹来,兰齐朵廊下挂着的铃铛陆续响起来,月色、微风、灯笼、铃铛,漂亮的大院子,忘忧阁此时真的如同它的名字一般,让人如同坠入仙境一般忘却烦恼忧愁,那廊下相偎依的一对璧人,也如同交颈鸳鸯似的亲密温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话 夫妻夜话端阳宴
“你刚刚说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情要说。”
月牙儿已经藏到云彩里面去了,夏侯翼再次抱着兰齐朵往寝房走去,兰齐朵问完这句话之后,还是忍不住:“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抱着我走?”
夏侯翼低头看着兰齐朵的那一瞬间,兰齐朵仿佛看见满天的星光都汇聚在了他的眼睛里。
“因为我平日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我恨不得你是我的扳指,走到哪里你就能跟着我到哪里。”
这话太动听,分明没有喝酒,兰齐朵却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乎的,夏侯翼也不等兰齐朵回答什么,直接将人抱进了寝房。
小夫妻俩落座后,夏侯翼给兰齐朵倒了茶水放在手边,就端过核桃盘子开始捏核桃,是的,他不用小捶砸,只简单用手就能捏开。
骨节粗大的手只需要稍微用力,就是一阵“咯咔”的声响,核桃已经碎了,兰齐朵正看的有些入神的时候,就听夏侯翼说:“这次回来除了端阳宴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些事情想跟你商量。”
夏侯翼说完半晌不见兰齐朵回答,就看见她发呆似的盯着自己的手,元嘉看他看呆了!有了这个认知,夏侯翼心中的愉悦可想而知,有些失笑的重复一遍:“我想你这次能一起参加端阳宴。”
“啊?我一起参加?”
兰齐朵这下回过神来。
“是,也不是。”
夏侯翼慢条斯理的将剥好的野山核桃推到兰齐朵面前,将自己与几位将军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兰齐朵蹙眉答应了,几位将军定好的事情自己身为大都护理应配合的。
“负责端阳宴的军中负责人可有准备什么节目?我让府中的歌姬编了舞蹈你也知道,明日你走的时候顺便一起将她们带到军营里。”
兰齐朵说起自己准备的事情一脸含笑的表情。
“说的不错,一起带着她们也安全。”
夏侯翼避重就轻,未曾说军中准备的节目,之前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当,但是如今跟元嘉说起来就有些难以启齿。
偏偏兰齐朵很在乎这次她来定西的头一次大宴,又问了一句:“军中准备了什么节目?”
夏侯翼只好含糊到:“左不过跳舞这些的。”
兰齐朵恨不得翻白眼:“我也准备了舞蹈还准备了一个杂耍节目,想来军中平日训练乏味,歌舞杂耍这些也能让人放松一些。”
夏侯翼抓住兰齐朵的手亲了一下:“你安排的很好。”
兰齐朵瞪了他一眼,说话就说话总爱动手动脚,本来还想再问什么的,但是夏侯翼已经转移了话题,兰齐朵也就将刚刚听要问的事情给忘记了!
“你送来的那一百多个人简直让他们长见识了,除了不会功夫以外几乎什么都会,厨房里面的几个厨子随便做出来的菜都比军中的大厨做的好吃,我看着等这次端阳宴结束,军营的大厨恐怕要被人念叨烦。”
兰齐朵笑了:“术业有专攻,军中的伙夫不仅要做将饭菜做好,打仗的时候还要上阵杀敌,否则怎么说是火头军呢?这世上一心能二用的人固然有,但那毕竟是少数人!”
“听了你这话恐怕厨子们都要感激涕淋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府中的厨子大多数时候就负责下人们吃饭,还有嬷嬷们管事们监督,若是他们偷奸耍滑、敷衍了事,饭菜做的不好,等着接替他们位子的人会有很多,不好好做事饭碗就会不保,他们怎能不尽心尽力?”
“你说的很有道理。”
兰齐朵有些狐疑:“夏侯翼,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怎么觉得今晚我说什么你都在附和?”
夏侯翼咳嗽一声:“不是附和,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是真的,我自然要听你的是不是?”夏侯翼暗暗思忖元嘉好敏锐的心思,但是这件事坚决不能说,他甚至思索是不是要让那些家伙把请的裴娘子之流改一下节目?稍微弄点正式的,别太妖里妖气了?
“主菜的话是烤全羊,一共有将近一万人,咱们谁也不亏待,我让管事的一共采买了两千只羊,按照将士们的大胃口,五个人分一份应该够了吧,到时候还有其他菜。”
夫妻两人谈论的是这样平淡家常的话题,不仅兰齐朵自己觉得很新鲜就连夏侯翼也是很认真的在听,只觉得温馨。
“蔬菜少一些没关系,肉多些就好,他们都是无肉不欢的!”
一边听着夏侯翼也给兰齐朵一些建议。
“若是冬日的话就是想要蔬菜也没有的,这个季节不过是看在蔬菜慢慢多起来的份上罢了,若是冬季就只有萝卜白菜和芋头了。”
兰齐朵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夏侯翼有些无奈,直接吩咐下去就是了,还要亲自在记录一遍,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元嘉第一次办这样的大型宴会,就是心里没底也能理解。
兰齐朵又抬头:“鸡鸭鹅都行,我还让人按照京里的陪房做烤鸭了,唯独这个鱼肉不好办,这个季节只能用腌鱼了。”
夏侯翼笑了,揉揉兰齐朵的脑袋:“你想的太多了!这鱼肉在西北是个精贵东西,别说他们一年到头吃不上,就是富贵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贵是一方面,主要是压根没人弄这东西。”
原本以兰齐朵的性格,有些事情只有做出来了,才会告诉别人,不然空欢喜一场还不如不说。但是在夏侯翼面前,兰齐朵忍不住跟他分享这个消息:“其实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天天想吃鱼都有。”
“天天吃?”夏侯翼这下真的惊讶了!
“鱼从最近的港口运到这个地方十条里面能活三四条都是好事,更何况现在天气慢慢变热,一不小心就会翻白肚的!”
“那十条能活九条呢?”
夏侯翼探究的说:“你做了什么?”
兰齐朵最后只说她那天晚上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个被差点被土匪劫走的姑娘,夏侯翼一听完却皱眉:“你说你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土匪?”
兰齐朵深觉得与这个人没有办法交流,她的关注点又不在遇上土匪,而且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但这个男人如今却抓着这句话不妨。
“不过是十来个人罢了,马统领都没有出面就是小图喜就解决了。”
夏侯翼却深深蹙起眉头,三里村的那几个人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在这次的事情之前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作案了,夏侯翼想着不过是以前战争留下来的祸事,那些人当时没吃没穿所以逼不得已才走上打劫为生的道路,不曾想如今已经安定下来了他们还在做这个营生,还好不是元嘉碰上了,若是元嘉碰上了他肯定不会再手软,不过这次也不会手软,夏侯翼甚至为自己以前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懊恼。
“那你有没有吓着?”
灯光下的小姑娘眼神带着轻蔑,“哼”了一声说:“区区乌合之众就想吓到本公主,他们还不配!”
夏侯翼这次放下蹙着的眉头,是的,怎么就忘记了,很久以前他可是见过,元嘉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看话本子,似乎有一次还问他绿林好汉长什么样子,那时候的小姑娘眼里都带着好奇。
“那和鱼有什么关系?”
兰齐朵这下却不说了,只告诉夏侯翼反正到时候有鲜鱼吃就好了!
兰齐朵甚少有如此调皮的时候,夏侯翼被她逗弄的心痒痒于是一连声问是什么方法,兰齐朵打定主意不说,脸上的笑意却是盖都盖不住,夏侯翼却突然恶作剧一般挠向她的胳肢窝,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兰齐朵吓一跳,她立即站起身来要逃走,不过才走到榻前就被夏侯翼抓住了。
夏侯翼将兰齐朵堵在榻上,自己站在她脚前面,故作凶神恶煞的说:“你这样说话说一半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吗?快说!再不说我要使出挠你痒痒了!”
兰齐朵连康泰帝的黑脸都不害怕,哪里害怕夏侯翼这纸老虎,根本就没当回事,直接挑衅的说:“我偏不说!”
夏侯翼眯眯眼睛:“好啊!这可是你自讨苦吃!”他说着就将兰齐朵扑倒在榻上,双手直往兰齐朵的胳肢窝挠去!
兰齐朵活了两辈子都没人敢跟她挠痒痒,因此压根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怕痒,不过几下就招架不住了,但是即使这样她也绝对不求饶,只是胡乱的在夏侯翼身下扭来扭去,躲避夏侯翼的魔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夏侯翼刚开始倒真是没往别的地方想的,只觉得这个笑的毫无形象的兰齐朵对他来说实在新鲜和生动,他忍不住逗弄,甚至想多挠几下看看自家小妻子的反应,但挠着挠着就有些变质了!
胳肢窝距离一个地方非常近,那就是****,夏侯翼伸手挠着她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不可避免会偶尔碰到兰齐朵的****,女人家的这个地方何其敏感,尤其是她笑的泪眼朦胧、两靥生春、娇喘微微的时候,对于一个在兰齐朵跟前几乎没什么自制力的男人来说,这简直说就是致命的诱惑!
不知何时夏侯翼停下了动作,只让自己的身体撑在兰齐朵上方,兰齐朵笑的余韵还没有过去,慢慢的才发现此时的夏侯翼有些不对劲,他已经不和自己闹着玩了,但却比和自己闹着玩的时候神情还严肃,兰齐朵也渐渐止住笑容,她不禁想起下午的事情。
但夏侯翼并没有给她太多机会,而是在兰齐朵完全停下笑容的时候,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句:“我要亲你了!”
然后兰齐朵就感到男人滚烫的唇落到自己的唇上,夏侯翼刚开始只是轻轻的在自己的唇上摩挲了一会,平静短暂的试探之后,就变成了凶狠勇猛的狮子,有力的舌头毫不气馁的在兰齐朵紧闭的牙齿间徘徊,誓要将兰齐朵的唇齿撬开,任由兰齐朵如何抵抗,他都一副游刃有余,冷静沉稳的样子。
兰齐朵毕竟没有男人那样绵长的呼吸,不过几息之间就招架不住了,夏侯翼这下更是畅通无阻的乘虚而入。
就在兰齐朵闭着眼睛以为大势已去的时候,夏侯翼却喘着蹙起放开了她,兰齐朵睫毛轻颤,疑惑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夏侯翼的眼睛颜色要比之前深得多,眼前却突然一片黑暗。
夏侯翼的手掌盖住兰齐朵的眼睛,有些苦笑的说:“不要这样看着我,不然我真的忍不住了!”
兰齐朵身子一僵,她自然知道夏侯翼说的忍不住是什么意思,因为她已经感觉到那火热和坚硬。
“你……”兰齐朵的睫毛轻眨,刷过夏侯翼的掌心,夏侯翼飞快的撤回手,然后从兰齐朵身上起来说:“我去冲个凉,叫你的丫鬟进来服侍你。”
两人谁也没说话,虽然兰齐朵不明白为何夏侯翼那样的渴望,却中途熄火了但心里面却是庆幸不已,因为她身子确实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腿间到现在还有些酸涩。
夏侯翼不知道冲了几遍冷水澡才将那股子**压下去,因此等他出来的时候,兰齐朵已经梳洗好,丫鬟正在给她擦头发,接过丫鬟手中的活计将人打发了,夏侯翼默默给兰齐朵擦头发,直到亥时中的时候,小夫妻两才躺到床上。
早上用过早膳的时候,兰齐朵想到上次在军营见到的战马,有些跃跃于试,想到身边正好跟着夏侯翼,很是兴高采烈的说:“我好久没骑马了,我们去骑马。”
夏侯翼在兰齐朵转身离开的时候有些蹙眉,他出京的时候,太子舅兄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让元嘉骑马的,看着这个样子,在他不在家的时候不知道骑了几次马了。
到了马场,果然马倌正遛马,兰齐朵开心的指着一匹大黑马说:“夏侯翼,你看!那就是我的追风!”
夏侯翼一看,好家伙!竟然是一匹战马!他有些诧异:“元嘉从哪里弄来的?”
“秘密!”兰齐朵兴冲冲的进去与追风打招呼,并且冲着夏侯翼招手叫他也挑一匹马,夏侯翼挑眉,瞬间有了想法,走过去直接跨到追风身上,弯腰将兰齐朵一拽就将人拉上了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话 偷梁换柱瞒天过
有夏侯翼在,兰齐朵到底没有单独骑着追风,而是如同初学者一样坐在夏侯翼身前,与夏侯翼在马场轻轻小跑了几圈。
“早知道我就不带你过来了,这样骑马有什么意思?”
兰齐朵很是抱怨,也觉得不尽兴,夏侯翼宠溺的摸摸她发饰不多的脑袋:“刘太医交代你不能剧烈运动,我不在家的时候看不住你就算了,我在家你还要骑烈马,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兰齐朵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嘟囔了几声就作罢,好歹她还能分得清。
婢女们都远远跟在兰齐朵身后,看着公主与驸马两人,小图安小声说:“你们觉不觉得殿下在驸马面前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图平瞥了一眼小图安,一般这个时候她基本都会出言教训的,这次却没说什么,只看着驸马与殿下的身影淡淡的说:“殿下在宫中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皇家,殿下又聪慧懂事,自然不会让陛下没面子,稳重大方那都是给人看的;出了京,无人约束是一方面,驸马心心念念只有殿下一人,何时何地都以殿下为先,有人全权的疼宠,知道就是天塌下来也有那么一个人顶着,殿下自然会像个小孩子一样。”
倒是小图乐若有所思的说:“姑姑说的可是像镇国公家的那位出嫁好些年的姑奶奶一样?她出嫁前有上到祖父母、父母双亲疼爱,下有兄弟姐妹护着,就是后来出嫁了她的夫君也对她疼爱有加,听说这位姑奶奶如今已经年近五十,但性格还是如同十几岁的少女一样单纯天真,就连她的儿女对她也多有护持。”
那位镇国公家出嫁好些年的姑奶奶,可不就是好些京城女人最羡慕的女人之一?能单纯天真、开开心心的过一生可不是每个人都想要的?但这世上的事情哪里能有如此简单的,柴米油盐、人际交往,哪一样不是当家夫人应该学的,这样到最后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的,那位镇国公家的姑奶奶也不是一般人!
图平和小图乐的一番话叫身边这些婢女都若有所思,兰齐朵却在前面叫:“平安喜乐,你们过来。”
兰齐朵却是有事情吩咐,夏侯翼与她商量的事情,别人可以不知道但是她的几个心腹却是必须知道,至于云嬷嬷,那就不必了,毕竟她年事已高,怎能让人担惊受怕。
等到了忘忧阁,兰齐朵却突然严肃了一张脸,而夏侯翼早早就去了边上的书房。
“昨日本宫吩咐下去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
“奴婢都收拾妥当了!”
“殿下,有其他事情吗?”
“奴婢已经整理好行装,随时可以和‘殿下’出发。”小图喜眼神里都带着兴奋。
兰齐朵颇有些高深莫测的对小图平说:“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就听本宫说,本宫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交代你们去办!”
“殿下尽管吩咐。”
兰齐朵如此这般说了几句,四个婢女全都惊呼出声:“殿下!”
“殿下,此举不妥!”
兰齐朵道:“稍安勿躁。”
公主殿下去军营参加端阳宴这件事是昨日驸马回来的时候就说了的,军营条件匮乏,公主殿下又是千金之躯,光是开始准备出行昨日下午就开始了,大到出门要做的马车,小到平日要用的杯子、椅子、穿的衣裳,基本上应有尽有,等到箱子收拾出来的时候就有二十三个,公主府众人倒是见怪不怪,他们殿下还算是体恤下人的,这不过是京城豪门贵女出门的规格罢了。
午膳十分大管家送来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殿下说念在今年端阳宴大家都在外地过节,所以今年府中当差的人每人多发一个月月钱!府中哪怕是守门的婆子一个月都有快一两银子的月钱呢,这多发一个月月钱说白了其实还是主要对那些最底层的家奴有用,但这也够叫人沸腾了,毕竟品极高的就那么几个,更何况大管家和管事们这些品级较高的每年光是拿到殿下的赏钱不知凡几,这点银子他们还不看在眼里。
就连丁胜也对夏侯翼带着点羡慕地说:“果然还是有钱好办事,怪不得殿下的奴仆都对殿下忠心耿耿的!”背靠着这么一棵大树,阖府上上下下几百人就伺候这么一个正经主子,做奴仆遇见这样的主子,简直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你的意思是嫌弃本大人给你的月钱少了?”夏侯翼看着来来回回搬东西的下人,语气没怎么变动的说。
丁胜讪笑:“那哪能呢,再说如今殿下与驸马乃是一体的,我也是这公主府的人。”
夏侯翼不说话,只静静的站在走廊上来看兰齐朵吩咐婢女们行事。
因为是端午的关系,家家户户早就在门上挂了艾草菖蒲,府中也不例外,此时经过门口的时候就能闻见艾草菖蒲的气味。
对于过节大家心里面总是比较高兴的,这就意味着过节不仅能有赏钱还能穿新衣服有各种好吃的吃食,还能去街上玩,哪怕定西没有京中繁华,总归是能出门是不是?
端午的风俗,在北方大多都是给孩子脖子上、手上、脚上拴五色丝线,兰齐朵虽说早就已经不是孩子了,但有云嬷嬷在她仍然未能避免每年都要戴这个。
她跟前也不缺心灵手巧的婢女,她们早早就给兰齐朵手腕脚腕戴上了五色丝线,红、黄、蓝、白、黑五种颜色,而府中的婢女别出心裁的并不仅仅是五种丝线拧成一股绳就可以了,而是一种一种编起来,再给中间系上一个玉扣,简直如同手镯一样,又辟邪又好看。
夏侯翼看到兰齐朵手上的五彩丝线,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手腕,今日早上起来的时候元嘉突然心血来潮要给他也带五彩丝线,夏侯翼哭笑不得,但在她的胡搅蛮缠之下又不得不戴上,此时瞧着府中只有元嘉与他带着一模一样的手环,倒是没有多么别扭。
“大人的荷包是殿下给的吧?”
丁胜总觉得今日的大人与昨日有些不一样,此时仔细看来确实有些不一样,原因就在于夏侯翼腰上挂的那个荷包。
此时图平也在跟兰齐朵说话:“明日端阳宴,听说晌午的时候将士们的家眷也能去军营见他们一面,殿下若是中途遇见那些妇人的时候倒是可以赏个荷包,既不显得贵重也向她们表达了善意。而且这荷包是咱们府中自制的,独一无二,里面装的要么是吸汗的蚌粉,要么是驱邪的铜钱,不管是赏谁都是很体面的。”
兰齐朵想了想将自己的腰上挂着的荷包放到鼻尖嗅了一下,图平笑道:“殿下别闻了,您的荷包与别人的不一样,这是驱蚊荷包,里面有菖蒲、艾叶、白芷、佩兰、薄荷、藿香,殿下年年夏日最受蚊虫叮咬的困扰,今年还是刘太医研制的荷包。”
想到刘太医一把年纪还要给她研制荷包,兰齐朵便忍不住笑意。
“今年包的粽子可够数?”
“殿下放心,粽子能管饱,昨日已经开始包了,明日晚上的时候大宴一开始,只有多没有少。”
“那就好,哪怕是奢靡点也别让人觉得本宫小气,话传下去,都警醒点,别给本宫脸上抹黑,”
兰齐朵声音冷冽的补充了一句:“自然,若是有人欺负都护府的人,也让他们别冲动,自有本宫做主。”
“奴婢(奴才)遵命!”
兰齐朵忙忙碌碌小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将夏侯翼忽略多时了,她自己倒是没有觉得将自己雷厉风行的一面让夏侯翼看见的羞赧,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
“你看什么时候出发,这边再有一刻钟左右就可以了。”
因为路上人不少,为了防止天完全黑下来到军营,兰齐朵倒是打算大家早点出发。
夏侯翼不疑有他,有些舍不得的说:“那你要在家中乖乖听话,不能偷偷去骑马,好好吃饭……”
“你每次去军营就要这样叮嘱一番的。”
“真是没良心的丫头,我这次出门没有三五日是回不来的。”
兰齐朵脱口而出:“之前很多时候你都三五日不回来的。”
夏侯翼似笑非笑的在兰齐朵耳边道:“原来公主殿下对为夫久不归家颇有怨言啊!”
此时外面这么多人,兰齐朵又没有夏侯翼脸皮厚忍不住羞红了脸颊。
夏侯翼看着兰齐朵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兰齐朵的额头,然后说:“一会出来送我,不然下次回来小心我打你屁股!”说完威胁的扬扬手!
兰齐朵心里面有自己的计划,忍住给夏侯翼一脚的冲动,等夏侯翼走的看不见人了,才赶紧说:“快!快!赶紧给本宫梳洗打扮。”
未时刚过,夏侯翼让带来的人清点了人数还有行礼,想到与元嘉商议的计划,于是亲自王忘忧阁走打算接人去,不料他才走了两步就发现兰齐朵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过来。
为首的自然是“兰齐朵”,夏侯翼扯扯嘴角,元嘉这次找的人确实光是看身形就很像她,若不是自己对元嘉再熟悉不过,真要被骗过去了!
原来夏侯翼昨日跟兰齐朵说要她去军营与将士们一起过端阳节,不过是一招瞒天过海罢了。
实际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就算兰齐朵愿意,夏侯翼也绝对不会让她以身犯险的,因为就定下计划,让兰齐朵找个与她身形相仿的,假装是元嘉公主,然后随同他一起去军营。
反正到时候见过公主殿下的人没多少,加上衣衫、身形还有发髻,能认出来的实在没几个人,到时候常年伺候兰齐朵的人也会在跟前,瞒天过海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夏侯翼行事也不会顾及许多,掣肘也就少了,而真正的元嘉公主兰齐朵则是还留在都护府的,不管外面有任何事情都不会伤及她分毫。
只见“兰齐朵”穿着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手上戴着与夏侯翼同样的五彩丝线,头上带着帷帽,倒是让人看不出来有何不妥当的,夏侯翼总觉得心头有些怪异,但是此时他们在人前做一出戏,也无暇多想,夏侯翼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的说:“元嘉倒是迅速,那咱们这就走吧!”
知道兰齐朵与夏侯翼之间如何相处的也就是平安喜乐四个人,其余人连进入兰齐朵寝房的资格都受到限制,他们自然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妥当,最主要的是殿下出门向来是小图喜陪同的,今日仍然是小图喜陪同,根本不会让人感到有什么不同,这也是夏侯翼为何不怕别人怀疑的原因。
至于之前说的让兰齐朵送他,其实不过是夏侯翼在忘忧阁与兰齐朵悄悄再见一面罢了,他舍不得兰齐朵冒险也舍不得分开,但是如今到了这个地方了,他已经接到了“公主殿下”自然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只好蹙着眉看了一眼忘忧阁的方向。
帷帽下的“公主殿下”有些紧张的拽拽手中的帕子,夏侯翼想这人必是头一次假扮公主殿下估计心里面害怕,也不以为意,反正那又不是他的元嘉,只要不出错就好了,至于她的心情,夏侯翼才懒得管,不过一想到晚上可能要与这个假冒元嘉的女人共处一室,夏侯翼更是有些烦躁。
终于走到了都护府正门的地方,因为这次去军营算是半公开的事情,并未遮遮掩掩,来送行的人还不少,基本上外院在职的官员都出来了!
一番拖拖拉拉,眼看就未时中了,夏侯翼对众人抱拳上了马。
加上要带到军营的舞姬,兰齐朵手下的跟随的人,以及二百多女兵,还有夏侯翼此次带回来护送的士兵,一行人足足四百多人,还是以马车居多。
这本来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因此夏侯翼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就让人原地休息,并且他自己因为要在人前做样子,打算亲自去马车里看看兰齐朵。
小图喜也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见到夏侯翼远远打马而来,赶紧敲敲马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话 雷霆大怒终露馅
马车里懒散斜靠在车壁的女人听见“笃笃”的敲击声,赶紧正襟危坐。
似乎片刻功夫,马车外就想起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殿下一路上可有不适?”
“殿下中途让奴婢进去将头发解开了些,还睡了一会,之后并无其他事情。”
夏侯翼听完小图喜的汇报,只觉得这个假扮元嘉的女人胆子倒是挺大的,还静得下心睡觉。
“我进去看看殿下,你们也原地休息。”
小图喜看着夏侯翼不由分说就掀开车帘子进去了,心里面半是忐忑半是祈祷,只希望一切顺利!
夏侯翼进去马车里,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外人看罢了,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个驸马对公主殿下恭敬有加,实际上等到进了马车,他仅仅是掀开车帘子靠在在最外面的马车门辕上,一边看似随意的瞅瞅周围的事物,一边对里面端正坐着的女人说:“你只需要扮演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即可,其余的事情不要多做。”
“是。”
女人仿佛有些胆怯,只惜字如金的说了一个“是”,夏侯翼有些烦躁的爬爬头发:“在人前不管是对着我还是对着别人,你千万别这幅唯唯诺诺的,元……公主可不是这样子。”
在夏侯翼看不见的地方,帷帽下的女人翻个白眼。
夏侯翼看着半晌还是默不作声的女人,有些头疼,当真是骑虎难下,早知当初就不应该定下这个计划,虽然不是元嘉涉险,但如今有个人扮演元嘉还是这幅样子,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露馅……夏侯翼如今只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着那女人手上带着的五彩丝线手环,夏侯翼怎么看怎么碍眼,明明元嘉说当初只有他们两个一人一条的,如今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女人身上,即使这个女人代表的是元嘉,夏侯翼心里面还是不舒服。
“把你手上的手环取下来。”
命令的口气不容置疑。
帷帽下的人想起自己说过的话,暗恼自己粗心大意,听完了夏侯翼的话还是打算赶紧将手环取下来。她一边想一边就开始动手解手环,夏侯翼却在低头看到这个女人手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将女人的帷帽给拽了下来!
“兰齐朵!”
夏侯翼一把拽住兰齐朵的还在解东西的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喊叫出她的名字!
不错,这个说是假扮兰齐朵的女人,实际上是真正的兰齐朵,至于为什么和说好的计划不一样,这就要问兰齐朵自己了!
兰齐朵在帷帽被掀开的那一瞬间有些被拆穿的愕然,但这下立即光明正大的反驳:“夏侯翼这可是在外面呢,你竟然叫本宫名字?”
夏侯翼怒火中烧的看着眼前这个无所谓的女人,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远去了,他不由分说放下车帘子,一把就将兰齐朵扯过来面朝下放到他腿上,朝着兰齐朵的屁股“啪啪啪”就是三下!
这一连串的动作根本没给兰齐朵任何反抗的机会,等兰齐朵回过神只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可见夏侯翼这厮刚刚用了多大力气!
兰齐朵立即开始挣扎起来:“夏侯翼,你大胆!竟然敢打本宫……”
话音未落屁股上又是“啪啪啪”三下,这下真的把兰齐朵打懵了,她活了两辈子都没被人动过一指头,如今她作为一个成年人竟然被人打屁股了,先不说有多疼,光是心理上的落差就够兰齐朵受的了!
偏偏夏侯翼气急之下对兰齐朵的态度简直恶劣到了极点:“你怎么这么任性的?明明当时说好了找替身的,你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自己过来,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万一真的有人袭营怎么办?你若是受伤了我如何向陛下交代!”
夏侯翼的一句“任性”一下子戳到了兰齐朵的痛点,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使劲将夏侯翼撞翻在马车里,梗着脖子说:“本宫任性怎么了?就是受伤那也跟你没关系!”
她靠在刚刚夏侯翼的位置上,指着马车门的位置,面色冷淡的对夏侯翼说:“你出去!本宫现在不想看见你!”
夏侯翼在兰齐朵将他撞翻的时候脑子就清醒了,此时看着兰齐朵一副拒绝与他说话的模样,不由得有些苦笑,看看自己的双手,虽然有些懊恼,但还是对兰齐朵说:“我是不会道歉的!”
兰齐朵嗤笑一声,有些口不择言:“是啊!道什么歉?夏侯翼是谁啊!那可是权势滔天、声名赫赫的虎威大将军,本宫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公主罢了!即便如今有定西大都护这个称呼,也不过是听着好听,不像夏侯将军实权在握……”
夏侯翼原本没想过与兰齐朵计较的,他知道自己刚刚打了元嘉有些冲动,就想着冷静一下,反正已经走了一半路了,将元嘉送回去也不现实,到了军营再说,但是如今竟然听见她说出这样伤人的话,眼里的怒气迅速堆积起来,直接将还在自说自话的人扑倒在车厢里!
马车一阵晃动,兰齐朵惊叫着喊了一句:“夏侯翼!”
小图喜虽然将周围的人都派的远远的,但是被夏侯翼派来保护“元嘉公主”的几个人,可都是在军中许久,有经验的老兵了,他们此时跟着小图喜也站的远远的,虽然听不清楚里面说什么,但马车晃动了几下他们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见公主跟前的女护卫没有注意他们,他们面容猥琐的交头接耳。
“咱们大人自从成亲后越来越猴急了!”
“可不是?这还在路上呢,竟然就迫不及待了!”
“你们说,按照马车动的频率,咱们大人能坚持多久?”
“不好说,听说大人天赋异禀,没有小半个时辰肯定出不来。”
有人用钦羡的口吻说:“大人就是大人,果然厉害!”要知道一般男人坚持一刻钟就算很了不起了。
几人再次暧昧的看向马车的方向,但实际情形却与他们想的大相径庭。
夏侯翼只觉得自己不想那张小嘴再说出任何恼人的话来,索性直接将人扑倒把兰齐朵的嘴巴堵住。
刚开始还是狠狠的嗜咬,但是一沾上那香滑柔软的唇,他就根本放不开了,于是慢慢的就从之前的凶狠变成现在的温柔如水。
盛怒之下的人做出来的事情说出来的话都是不理智的,如今两人你来我往的,挣扎了一会兰齐朵也累了,她躺在车厢里,任由夏侯翼轻轻的这边亲一下,那边亲一下。
夏侯翼看兰齐朵不再反抗,乖乖巧巧的躺在自己身下任由自己为所欲为,带着怜惜和恳求的口吻说:“咱们不闹了好不好?”
兰齐朵冷笑一声:“闹?是谁先动手打人的?”
夏侯翼尴尬的摸摸鼻子,在兰齐朵注视下诚恳的说道:“我承认我打人这一点不对。”
兰齐朵虽然躺在夏侯翼身下,但那眼神可是一点都没输,她扯扯嘴角:“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说是不会道歉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话 倒打一耙反有理
若是换个人对夏侯翼说这样的话,夏侯翼不将人打一顿那也绝对没有好脸色的,但偏偏不肯顺着台阶下的人是兰齐朵,夏侯翼的脸皮简直就跟铜墙铁壁一样!
“自然是我!”
面不改色的说完这句话,夏侯翼又道:“但我打你也是气急了!你想想我跟几位将军害怕你的安全没有保障所以才费心费力安排,让人假扮你,好些事情全都部署好了,最主要的是明明你都答应了,但是怎么能临时反悔呢?”
兰齐朵这个时候又开始发挥她在太子太傅跟前学的诡辩:“谁答应了?昨日晚上你说的时候,本宫只说要考虑一下,考虑跟答应能一样吗?”
夏侯翼哑口无言又有点憋屈:“可那会出发的时候你没有任何反对。”
“当然不反对我自己,所以我亲自来了!”
再次一句话把夏侯翼堵住了。
夏侯翼还是将兰齐朵抱在怀里的姿势,但他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兰齐朵抬头就看见夏侯翼刚毅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她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秉性,甚至明白哪怕自己说出再难听的话他也不会讨厌自己,所以才会那样有恃无恐,说出那样尖锐刺耳的话,想必夏侯翼心里面也不好受,毕竟这个男人当初了为了娶自己可是连定西军的兵符都交了出去,原本堂堂上阵杀敌的将军如今只能终日坐在营帐中处理各种公务……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兰齐朵才会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脾气收敛一些,平日在府中有图平和云嬷嬷压制还好些,如今出了府,只有夏侯翼和她自己,恍然如同逃出五指山的孙猴子,以夏侯翼对她的百依百顺和千宠万宠的,哪里还能压制得住兰齐朵,尤其是在兰齐朵已经二十岁高龄的时候,夏侯翼竟然还如同对小孩子一般打她屁股,兰齐朵不免恼羞成怒!
兰齐朵见夏侯翼不高兴,她自己还不高兴呢,这件事虽说她狡辩的夏侯翼哑口无言,但只有她自己清楚还是自己引起的,正想着怎么破解现在的境况呢,就听外面夏侯翼派来的士兵说:“大人呐!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得出发?再耽误下去都赶不上用晚膳了!”
这声音里面饱含戏谑,兰齐朵都能听出来,在外人面前她不禁有些脸红,推推夏侯翼:“你快点出去,当心别人笑话。”她也算是发现了,在西北这个地方,这些人一点都不讲究,谁的玩笑都能开,那日在军营的时候她就见识过了,如今不曾想连个老兵都敢打趣他们。
夏侯翼见兰齐朵此时已经平复下来,自然明白乘胜追击这个道理,坐在马车里朗声道:“那就出发,本大人现在累了,与公主殿下一同乘车走。”
那几个老兵这下怪声怪气的起哄到:“原来大人是累了呐!”
“累了就好好休息!”
连小图喜这个云英未嫁、懵懵懂懂的姑娘家都有些不好意思,可见这些人如何露骨。
夏侯翼并未理会,不一会马车就开始向前移动了,兰齐朵刚刚倒是打算跟夏侯翼说些软话的,她那会口不择言,也不知道夏侯翼听进去没有,但是被外面那些士兵打断了,她衡量再三好不容易就鼓起的勇气也就这样瘪下去了。
夏侯翼向来在兰齐朵跟前没什么脸皮,明明前一刻两人吵架吵的都要打起来了,这一刻他却能低声下气的问兰齐朵:“渴不渴?”
兰齐朵有些怔怔的,突然有些委屈,咬咬唇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夏侯翼伸出拇指把兰齐朵的嘴唇从牙齿下面解救出来:“你人都走到这了再生气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等你到了多增加一些保护的人手。”
兰齐朵还是委屈:“其实我本来打算等到了军营好好跟你解释的,但你二话不说就打我!”
那声音里的控诉,傻子都能听出来,夏侯翼哭笑不得,明明最委屈最憋闷的那个人是他才对,怎么反过来这个小祖宗比他还委屈?
叹口气将兰齐朵抱进怀里,夏侯翼拍着她的肩膀说:“是我不好!下次我再也不打你屁股了!”
“你还想有下次!”
“好好好!我发誓再没有下次了!”
“这辈子还没人敢对我动手,我父皇都没有动过我一根指头!”这控诉实在让人哑口无言,夏侯翼不知道为何有些想笑。
“但是你不爱惜自己,以身犯险,我那也是怒急攻心,我这辈子也没打过别人屁股。”
“你还说!”
“好,我不说了!”再次叹口气将人抱紧,夏侯翼想着自己好歹比元嘉年长几岁的,语重心长的说:“那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说什么大权在握这种话了,别人不知道我的心思也就算了,但你也这样说,我听了会伤心的。”
这算是兰齐朵理亏,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夏侯翼给她台阶下她偏不下,但是她自己却此时想着给夏侯翼台阶下,就这样用趴着的姿势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一壶茶,还有个五色攒盒,亲手捡了一粒杏仁放到夏侯翼嘴边:“这还是从香溢楼来的杏仁,比宫中的味道也不差,你尝尝?”
夏侯翼自然受用,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元嘉可不是这样好说话的性子,此时竟然亲手捧了东西到他嘴边,看来今日确实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张口将杏仁吃下,一边想着就觉得自己还将她打了几下,如此一来,不免觉得下手重了有些愧疚。
自然而然的伸手就要去揉捏兰齐朵的屁股:“还疼不疼?”他睫毛低垂,神色温柔,眉眼间带着一丝心疼,兰齐朵原本确实觉得有点疼的,毕竟夏侯翼手劲不小,此时看着夏侯翼认真的神色,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声若蚊吟一般回答道:“不怎么疼了!”她抓住夏侯翼探出来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马车里的气氛由刚刚的剑拔弩张变成如今带着旖旎的颜色,夏侯翼有些好笑:“真的不疼了?”说完他出手快如闪电的在兰齐朵屁股上压了一下。
兰齐朵“嘶”倒抽一口凉气,夏侯翼忍不住点点她的额头:“在我跟前还撒谎?”
不由分说就让兰齐朵趴在他的膝盖上,夏侯翼原本是准备将手伸进衣服里的,但是这毕竟是马车里,他也生怕自己失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于是就隔着一层衣物轻轻的在那柔软而有弹性的臀瓣上揉捏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一丝丝疼的,但是渐渐的就变成了另外一种酥麻的疼,兰齐朵脸蛋越来越红,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小图喜在外面惊喜的说:“殿下!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军营了!”
夏侯翼与兰齐朵之间洋溢着甜蜜的气息因为这句话无影无踪,夏侯翼有些懊恼,明明自己是真的冲着给元嘉揉捏一下减轻疼痛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揉捏到大腿根去了!
夏侯翼重新将兰齐朵抱好,不知想到什么轻轻的笑了一下道:“其实你亲自来军营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能跟你多相处些日子,晚上的时候也不用跟一个陌生女人共处一室。”
说到这个地方,兰齐朵想到自己之前的疑惑:“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我为了不让你发现,还特意往腰上多缠了几层布,比我平日的腰身要粗些,就是鞋子也垫高了。”
夏侯翼轻轻一笑,拉起兰齐朵的手吻了一下她手腕处的疤痕,兰齐朵恍然大悟:“你是从这个疤痕看出来的?”
“嗯,当时刚看见你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些怪异,你找的这个人与你走路的样子确实特别像,不过我也没怀疑,毕竟假扮你的人自然是越像越好,但是我让你将手环取下来的时候你手腕的疤痕却骗不了别人!”
兰齐朵咬牙,不曾想漏洞竟然在这里,原本她想着一直到军营里面的,到时候与夏侯翼在房中单独解决,想必夏侯翼就是生气但也没有法子,而且以夏侯翼对她的态度,兰齐朵多得是办法让他消气,不曾想千算万算漏算了手腕处的这道疤。
她有些垂头丧气,哀怨的说:“早知道早上不去骑马了!”
夏侯翼被她可怜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兰齐朵更是郁卒,这手腕处的疤痕还是早上骑马的时候她与追风逗着玩,栅栏处有一根木头被马踢断掉了,还没有完全补好,那断掉的地方有些毛刺,兰齐朵不小心被刮了一下,手当下就留了红痕,擦过药就发现破了一层油皮,她肤色又白这疤痕自然显眼了!
“别想了,我给你念书吧,一会就到军营里了,你稍微休息一下,到时候晚上先与几位将军一起用个晚膳。”
用晚膳的意思兰齐朵知道,她代表的是父皇,自然要与众人宴饮的,本来明日晚上端阳晚宴即可,但他们既然有诱敌的任务在身,明日晚上自然不是个安心用膳的好时机。
“好,都听你安排!”
此时的兰齐朵完全没了之前的气焰嚣张,温顺的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咪,夏侯翼接下来一路都笑意不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话 落花满衣心有香
驸马大人今日去接公主殿下来军营里,参加明日的端阳宴,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甚至前些日子公主殿下来军营里,还被不少人看见了!
但公主殿下来军营远远比不上今日将士们望眼欲的阵仗!因为据说公主殿下带了不少舞姬歌女过来给端阳宴助兴!那可是公主殿下府中的歌女呐!裴娘子之流还带有人见过,但公主殿下府上的舞姬歌女可仅仅在传闻中听过!
据一些家在京城的同僚说,公主殿下府中的舞姬歌女不比宫中乐坊的差,甚至因为公主殿下是个女人的缘故,想进公主府中的歌姬舞女每年犹如过江之鲫!他们倒是没见过皇宫内院的歌女,但还据说这位公主殿下喜欢长得美的姑娘,想来那些歌姬舞女长的也不差,反正就是有美人看了!况且听说殿下跟前的婢女们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万一能看上他们其中哪一个呢?
此时已经是晚膳时分了,往常白日里训练完了一个个累的跟死狗一样,吃完饭就恨不得躺着再也不起来,今日却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将平日里最好的衣裳都拿出来,新鞋子换上,一个个溜达到大营门口,遇上跟他们差不多情况的也不尴尬,还能交换一下信息。
“听说公主殿下身边有四个一等婢女都还云英未嫁?”
“何止是四个一等婢女,就是下面二等三等的几十个都也是没主的!”
“嘿!你说的消息可确切?”
“滚犊子的!也不看看老子是干什么的,这消息能有假?”
有人泼凉水:“消息是真的又怎样?那可是公主殿下跟前的婢女,据说京城那些七八品的小官儿想求娶人家都不愿意呢?”
这话让人群里面有一瞬间沉默,但不知道是谁开口道:“有枣没枣先捅两杆子,咱们看看情况呗!万一有哪位姑娘跟咱瞅对眼了呢,那可不就是有媳妇了!”
“这话说的是!老子爱听!”
“要瞅也瞅不上你这熊样!”
“别说了,别说了!我好像看见人了!”
“在哪?在哪?”
“你还是斥候呢,瞧瞧你那什么眼神?”
……
兰齐朵这次来除了带着二百女兵之外,还有歌姬舞女以及她们身边的伴舞小丫头之类的共四十九人;她身边跟着伺候的,因为当时为了瞒着夏侯翼小图平和小图安就没有带,只带了小图喜和小图乐以及忘忧阁其他用惯了的人,虽说大概就住两晚上,但光是伺候她的就有三十多个,这还只是一半人;再加上夏侯翼带来保护他们的士兵,以及马统领带着的护卫,因此总人数上就可见一斑了!
又因为她是个女人身边服侍的也多是女人,夏侯翼刚刚意味深长的在马车上说这几天她身边一定很热闹,兰齐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但此时到了军营大门口,兰齐朵仿佛有些明白了!
定西军管理严格,即使跟着兰齐朵和夏侯翼一同前来,若是带了不应该带的东西也是会被扣下的,因此就算到了军营门口还是要下马车接手检查的,姑娘家就是军营里面有专门负责煮饭和浆洗的婆子检查。
那些大头兵们一个个不错眼的盯着兰齐朵府中的婢女们瞧,饶是她们在兰齐朵身边受到训练和教习培养已经算是很镇定大方了,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这些人的眼神实在太热切了!
兰齐朵的马车自然不会接受检查,杏黄色的双马并驾大车,一路慢吞吞的穿过大门、穿过哨望台、穿过演武场,人才慢慢的少了,兰齐朵忍不住揶揄:“刚刚觉得那些将士们看着我的婢女眼神有些熟悉,思前想后半天才发现原来你以前就是这么看我的!”
夏侯翼忍不住刮了一下兰齐朵的鼻子:“我与他们其实也没多大区别,都是大龄老光棍渴望媳妇的眼神!”
兰齐朵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大龄老光棍”这个词,其实形容的还挺贴切的!
她看了一眼还不断向军营门口赶过去的将士,神色间很是轻松地说:“若是我的婢女们这几日与你的将士看对眼了,赐婚我也不反对,”
夏侯翼倒是笑了:“要真是这样,这些家伙估计要将你当做菩萨供着了!”
“菩萨不菩萨的没关系,但有一点,要娶我府中的婢女,必须得规规矩矩的提亲,若是我知道有人不按规矩办事,我可不管他们是不是军营里面的士兵,照罚不误!”
“公主殿下有令,小人不敢不从!”若真是能解决一批光棍的问题,夏侯翼自然高兴,毕竟定西军也要后继有人的!
“夏侯翼老弟可在车上?”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听见有人呼唤夏侯翼,夏侯翼掀开马车帘子,朝着像他们飞奔而来的人喊了一声:“祝大哥!”
此时已经是晚膳时分,不用喊着军中的官职称呼,夏侯翼面对来人显得很是随和。
小声的朝着马车里面的兰齐朵说:“这是定西军目前的主将祝将军,副将是于老三。”
祝将军显然知道这杏黄色的马车里面是什么人,但当时他们说好了是让人假扮公主殿下的,祝将军故意大声道:“给公主殿下请安。”
“祝将军不必多礼。”
兰齐朵在夏侯翼搀扶下也从马车上走下来,她身边的小图喜和一些贴身伺候的婢女那是一定会随身在侧的,此时兰齐朵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给小图乐使眼色,小图乐立即从后面的丫鬟手中接过一个食盒,送到祝将军手中,祝将军有些愣愣的接过来。
“听驸马说祝将军很是喜欢府中厨子做的牛肉饼,因此今日来为祝将军做了有些带上。”
原本他们这些糙汉子没什么爱好的,尤其是他是将军,要以身作则,于是跟于老三倒是独独爱口腹之欲,这点事情平日里对他来说也没什么,而且不是说让人假扮公主吗?但眼前这个人显然不是假扮的公主,这点眼力价他还是有的,只不过怎么与说好的不一样?
但不知道为何被这位年纪快要做他女儿的小公主一看,祝将军有些羞赧,心里面只觉得自己丢脸丢到皇家去了!
于是原本要说些什么的,祝将军却接过食盒匆忙说了句谢谢就一溜烟跑了,活像后面有什么追赶他似的!
“祝将军这是怎么了?”
兰齐朵被夏侯翼牵着手往他住的地方走去。
夏侯翼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说:“他估计是害羞了!”
兰齐朵一愣,想到祝将军的长相,再想象一下他如同小图平那样害羞起来跺跺脚跑开的样子,与刚刚落荒而逃的样子莫名重合了,兰齐朵差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能逗兰齐朵开心,兄弟情分什么的,完全被夏侯翼抛在一边了!
等走到上次来过的地方之后,兰齐朵看着已经大变样的房间,想到夏侯翼做的这么多还是为了一个假扮她的女人,若是自己没来的话,夏侯翼岂不是要跟那个女人同处一室了!心里总归带着不舒服。
地面已经换了新的地板,桌子椅子虽然没有用最好的,但是黄花梨木也算不错了,尤其是夏侯翼原来就几尺宽的床,如今也换成了横竖能放下三个人的大床,连帷帐都是碧水天青色绣海棠的绡纱帐,夏侯翼原本光秃秃的书案此时也摆上了上好的笔墨纸砚,还有书案边上的几个高点的简易架子上一个插瓶,那里面赫然是玉簪花,简直将夏侯翼的卧室摆弄的如同女儿家的闺房。
兰齐朵想到府中有一处地方也长满玉簪花树,她还想着等到花儿全开了的时候,去感受一下诗里面说的“落花香满衣”那样的情景。
仿佛看穿兰齐朵伸手扶过花的动作:“这些是你那日离开之后就让人开始布置的,我想着不知道你哪一天又想突然袭击给我个惊喜,我的房间太简陋你会住的不习惯,现在可还满意?”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兰齐朵忍不住问道:“那若是今日来的人是假扮我的那个女人呢?”
夏侯翼一下子就笑了,他情不自禁的将兰齐朵抱起来,推开了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若是别人就让她住这里!”
兰齐朵搂着夏侯翼的脖子,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这个地方一看就是净房改成的,只放得下一张三尺来的小床和一个简易的小几就再也没什么了!她心里面的欢喜简直快要忍不住了!
“我府中都是美貌的婢女,你就没想过怜香惜玉啊!”
夏侯翼想都不想的说:“她们又不是我的玉我凭什么去怜惜?”
兰齐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夏侯翼就突然一个放手将兰齐朵压在墙角!目光灼灼的说:“兰齐朵!你是不是吃醋了?”
被人说中心事,兰齐朵有些恼羞成怒:“谁吃醋了!本宫用得着吃醋吗?再说她假扮的就是本宫,就算外人看来那也是本宫!”
夏侯翼挑起她的下巴,贴着兰齐朵的嘴唇说:“你知道吗?你只有每次心虚的时候才特别爱说‘本宫’,”兰齐朵美丽的桃花眼里倒映着夏侯翼高大的身影,他脸上的神情是那样温柔那样宠溺,兰齐朵一时间有些迷茫,就听夏侯翼再次开口道:“我就爱看你这幅口是心非又张牙舞爪的模样!”
兰齐朵使劲推推夏侯翼,但面前的男人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兰齐朵有些恼怒的捶着他的胸口说:“谁口是心非,本……本公主向来光明磊落有什么说什么?”
“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