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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桐叶飞飞     重生之骄兰txt下载     重生之骄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七话 推杯换盏其乐融

    夏侯翼说完就将自己的唇印了过来,这个吻如此轻柔,就像花瓣落水,却让兰齐朵的身子一阵轻颤,夏侯翼轻怜蜜意的吮吸着兰齐朵的唇,如同中了迷药一般着魔,久久不愿意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侯翼将抵在墙上的兰齐朵放开趴在她的肩膀喘息。

    兰齐朵推推夏侯翼:“你都重死了,快起来!”

    “还说你不是口是心非,是谁一边让我起来,一边紧紧的抱着我?”

    夏侯翼调侃道。

    “啊……”

    兰齐朵抬脚对着夏侯翼的脚指头就是恶狠狠的一下!

    她今日出门为了瞒过夏侯翼本就是穿着硬底垫高的鞋子,此时一脚踩到夏侯翼,外面守着的人只听他们英明神武的夏侯大人一声惨叫,大夏天的不禁打个寒战,也不知道公主殿下做了什么,大人真是太可怜了!

    外面的人群怎么闹腾那都和兰齐朵夏侯翼无甚关系,他们自由给他们安排的去处。

    兰齐朵将夏侯翼赶出房门,让自己的丫鬟们将之前抬进来的箱笼都打开,她只需要操心待会与几位将军用膳的时候穿什么样的衣服,说什么话就可以了,在人前她愿意给夏侯翼最大的脸面,做一个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即使这些不过都是假象,没有一个女人会跟丈夫一同宴请同僚。

    夏侯翼如今算是文职,军中文职和武职官员的住处还是不在一块的,既然此次宴请,自然是放在夏侯翼的地方,可是房中实在过于狭小,夏侯翼不一会就让人带着几个士兵来在他住的这个小院子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

    此时天已经快黑下来了,兰齐朵觉得就算不将这里布置的美轮美奂,至少吃饭的时候让人看着舒心,因此又吩咐人将自己出京的时候带的几盏精巧的宫灯垂挂在棚子四角。

    等到夏侯翼带着于老三还有祝将军以及两个军师到来的时候,原本这个简陋的院子已经看起来好看了许多,祝将军站在门口有些感叹的对夏侯翼说:“这有了媳妇和没媳妇到底不一样,你说以前咱们跟夏侯老弟吃饭哪里有这样的……喔,叫情调是不是?”

    “将军说的是,光是看着公主殿下此番布置,老夫就觉得赏心悦目。”说话的是一个六十来岁却穿着青灰长衫的老者。

    夏侯翼走在前面听到这几人的话心里面自然是高兴的,面上却不漏不分毫:“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以前请你们吃了那么多也不见你们夸我一句。”

    于老三“咳咳”两声,率先跟了进去,大人请他们吃饭能跟公主殿下请他们吃饭一个级别吗?自然不一样的!他可没少听丁胜说,公主殿下身边的厨子都从皇宫大内出来的,还个个都是御膳房的好手,陛下怜惜公主因此将厨子赐给公主殿下了,还有太子、梁王这些人送的南北厨子,于老三光想就能猜到公主殿下何等有口福了,这些岂是他们大人请来火头军单独开小灶能比的?

    夏侯翼带着人进来兰齐朵立即就被身边的人告知了,她再次让人整理了一下衣裙以防有无失礼之处,然后就带着婢女们迎接到院子中。

    此次乃是私下里的宴请,这些人见到兰齐朵乃是要行礼的,他们一行四人岁数加起来岁数都超过二百了,兰齐朵在他们撩起衣襟准备跪下的时候就给身边的奴才使眼色,他们迅速将人搀扶住。

    “此次请几位不过是家常小宴罢了,几位将军、大人不必多礼,今日本……我就是夏侯大人的家眷而已。”

    众人被那手劲颇大的奴才拉住,听到兰齐朵这样说,不约而同的看向兰齐朵,只见这位公主殿下确实如同她自己说的那样对待家常小宴一般,并没有打扮的如何奢华高贵,就是一件看起来不甚起眼的湖蓝色对襟长裙,首饰也不如何起眼,只给人感觉端庄得体,不像于老三之前见到的那样如同站在云端一般,让他们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

    于老三本就是跟随夏侯翼的人,此时兰齐朵这样说,作为夏侯翼曾经的心腹,他自然顺着台阶下,张口就笑道:“哈哈哈……那敢情好,今日就叨扰弟妹了!”

    他如此的不见外倒是叫祝将军有些无语,只好也说:“给弟妹添麻烦了!”

    兰齐朵莞尔一笑,对这些人一下就有了好感,不做作,直来直往,光明磊落,她的神情比之前的淡笑要显得真实许多:“说不上叨扰不叨扰的,诸位将军的名声我在京中就听过,父……亲曾经盛赞‘祝大山乃我大齐虎将’,今日有幸见到祝将军,是我的荣幸!”

    兰齐朵口中的父亲自然是康泰帝,被康泰帝盛赞是什么体验,看此时祝将军涨红着脸一脸激动莫名看着兰齐朵就知道了!

    其余几人也很激动,他们辛苦随祝大山在此守卫,此时能听到听康泰帝的亲口称赞,只觉得这些年都值得了,简直如同当年在围场狩猎的时候朱老将军被康泰帝称赞一样。

    自从进了院子就没有正眼看她一下的兰齐朵这时候给夏侯翼使眼色,夏侯翼挑挑眉看向兰齐朵,他有用了就要他出来,之前可是理都不理他的!不过这个事情只有他出来做才合适。

    “祝大哥什么时候如同娘们一般婆婆妈妈了,赶紧坐下,我可是赶路一下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谁婆婆妈妈了!老子这是……”

    兰齐朵微笑着不再听他们的闹腾,而是招手让人上菜。

    上菜的还是兰齐朵带来的丫头,做菜的也是她自己的厨子,这几人虽然见过世面,但在定西已经好久了,时间最少的也有三个月了,兰齐朵此时让自己的厨子使出全身力气来做这顿饭招待他们,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就被桌子上的吃食吸引了!

    祝大山看着桌子上的菜色,眨眼就上来十二道冷盘,他悄悄问夏侯翼:“公主殿下平日就这样吃饭啊?”

    夏侯翼摇头:“殿下师承太子太傅,平日不过三五个菜罢了!”

    太子太傅此人他们倒也听说过,不苟言笑不说还特别节俭,他做的那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已经被陛下宣扬的天下皆知,还变成了幼童启蒙读物,陛下自己更是以身作则,勤俭节约。

    “几位将军驻守定西辛苦了,我在此敬诸位一杯,盼大家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兰齐朵笑意吟吟的站在夏侯翼身旁,举杯向几位大人,平安归来这句话让人听了很是舒心,而且这可是公主殿下敬的酒,几人俱赶紧站起来一饮而尽!

    祝将军带的两个军师都是有大学问之人,其中一个看起来颇为仙风道骨的褐衣老者喝了一口酒,立即眯起眼睛道:“这是御品竹叶青?”

    兰齐朵答道:“正是新郑府的三十年陈酿,老先生口味独特。”

    这老者显然是爱这口的很,随口诗兴大发:“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后始颠狂,一颠一狂多意气。”

    一边念叨一边摇头晃脑掉书袋,包括夏侯翼在内对他这幅样子都是很头痛的,偏偏兰齐朵不觉得有什么。

    “老先生既然喜欢,一会我让人给你单独留一小坛。”

    “那就多谢公主殿下了。”

    兰齐朵摇头:“这酒本事从宫中带来给驸马的,因为有性平暖胃、舒肝益脾、活血补血、顺气除烦、消食生津的作用,驸马从前在战场上身子多有亏损,我想着他喝着有益,诸位将军又是与驸马同样上战场的人,我就将这酒拿出来了。”

    三十年陈酿,还是贡酒,在坐的人一听又是专门给夏侯翼的,此时拿出来招待他们了,可见公主殿下对他们几人重视,那心里面的熨帖就别提了!看向夏侯翼的眼神难免带了赞赏和羡慕,娶了这么个身份高贵的媳妇不说,关键是人家还大度贤惠!

    夏侯翼心里乐开花,脸上却一本正经的说:“吃菜吃菜!这可是公主跟前的厨子做的,往常咱们还吃不上!”忍不住又小口了喝了一口酒,这可是元嘉特意为他准备的呢!

    于老三差点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别人吃不上,你夏侯翼乃是公主的枕边人还吃不上,到底碍着夏侯翼以前是他的顶头上司将这白眼忍住了!

    兰齐朵也确实将这席面整的好,光是凉菜就是有麻辣鸡丝、凉拌黄瓜、卤猪肘子、油炸花生米、麻辣蹄筋、雪里蕻、五丝洋粉、翻砂芋头、香葱拌养肝……

    其他的也就罢了,尤其是那个翻砂芋头,香、软、甜、面,两个军师都是六十开外的人了牙口就有些不好,一时间推杯换盏吃的很是欢畅。

    这些菜虽然都是看起来听家常的菜色,但是兰齐朵的厨子就有本事将这些凉拌菜做的让人胃口大开,夏侯翼小心提醒:“一会还有大菜,现在别把肚子都填满了!”兰齐朵险些笑出来,因为桌子上的凉菜确实剩下不多了!

    于老三脸皮厚惯了,面不改色的打圆场:“让殿下见笑了,我们都是一伙粗人,吃饭很少有剩下的。”

    “这个习惯好,我也是有多少吃多少。”

    兰齐朵好说话的出奇,夏侯翼今晚已经不是第一次偷偷瞄兰齐朵了,兰齐朵值当做看不见。

    其实夏侯翼若是仔细想想兰齐朵就知道了,一个可以自己组建一支女兵队伍的姑娘若说心里面对军营、对军人没有什么想法那就是有什么野心,但兰齐朵确实没什么野心,她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为父兄分忧解、披甲上阵,况且于老三、祝大山都是直爽不拘小节的人,兰齐朵也并不爱那拐弯抹角的脾性,自然心中对这几人有好感,瞅一个人顺眼的时候兰齐朵想来好说话,对他们好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果然如同夏侯翼所说,这些凉菜不过是开胃菜罢了,宫廷菜才是重头戏,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莲蓬豆腐、鲜蘑菜心,荤素相加的又上了十几道,只把几人吃的肚儿圆。

    饭后兰齐朵又让人上了几盘时令水果,和一壶陈皮乌龙茶给他们解解油腻,若不是因为兰齐朵是个女人家,于老三就要解开裤腰带舒舒服服的在那躺着,美美的呷一口茶水了,那才叫真正的赛过活神仙呢!

    祝将军到底年纪比他们大,想到之前自己一直惦记的事情,都已经跟人家公主殿下吃过饭了,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有一件事,末将想要冒昧问一句公主殿下。”

    一说公主殿下,兰齐朵就知道是正事,好脾气的说:“祝将军有话但讲无妨。”

    “之前我们几个与克礼商议的是让人假扮公主殿下的,为何最后公主殿下亲自来了?”

    这个理由兰齐朵早就想好了,但她还未曾张口,夏侯翼就道:“这件事是我的意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与查克甘交手那么多次,知道他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假如公主没在军营的事情透漏出去,在定西反而比在军中更危险,还不如这样虚虚实实的让他摸不着头脑更好,到时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祝将军果然如同兰齐朵想的那样不赞同:“可是公主殿下乃万金之躯,稍有差池咱们如何担待得起?更何况殿下还是克礼你的妻子。”

    “祝大哥这话就有些着相了!”夏侯翼认真说道:“公主殿下首先是陛下亲封的定西大都护,然后才是我的妻子。”

    兰齐朵不曾想夏侯翼将事情都揽到他自己的头上了,再看看祝将军和于将军的反应一下子就猜到夏侯翼为何这么做,心里霎时就明白了夏侯翼的一片心意,他不过是怕别人对她不满罢了,一时间倒是百感交集,她也不是那逞强的此时非要站出来说是自己任性的结果,硬是没吱声。

    但那几人一走,兰齐朵就直接对夏侯翼表示:“接下来我听你的,你说怎样我就怎样。”

    夏侯翼勾唇一笑,在兰齐朵耳边耳语几句,直将兰齐朵羞红了脸,这厮竟然要自己伺候他沐浴,而自己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只得真的服侍了夏侯翼一回!这一顿服侍直接服侍了快一个时辰,最后兰齐朵是被夏侯翼抱出浴桶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话 彩头奇特公主囧

    军营不比自己府中,兰齐朵被嘹亮的呼和声吵醒的时候,迷迷糊糊要伸手去撩开帷帐,却被一只手挡住了:“还早,你再睡会。”

    兰齐朵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军营中呢,不过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更漏,发现才离卯时还差两刻(早六点半)呢!

    不过此时她比较好奇的这个男人,已经记不起来有多久没在自己身边醒来了,每次起床都是她自己孤家寡人一个。

    被重新按倒在床上的时候,兰齐朵好奇的问:“这难道是军中晨练的时间,那你怎么不起来?”

    “我怀里面有媳妇,他们又没有,自然只好早起发泄一下用不完的精力了!”

    这话说的,兰齐朵对他一阵猛捶!

    “还是起来吧,今日端午呢,让人给你做五毒饼。”

    兰齐朵这样亲昵的语气夏侯翼很受用,将人抱着又亲了一通才放开,索性兰齐朵比平日醒的早到也不碍事。

    厨房里的人果然早早就准备了五毒饼,兰齐朵看着饼上映着的蝎子、蛤蟆、蜘蛛、蜈蚣、蛇,觉得倒也不难看,亲自夹起一个放到洗后易碗里,夏侯翼再次有些受宠若惊。

    兰齐朵笑着说:“大将军吃了以后也无病无痛。”

    其实这句话不过是一句调侃罢了,五毒饼就是一个节日吃食而已,夏侯翼看着兰齐朵心里面却有些酸涩,已经有多少年没人在端午的时候给他一块饼一块糕点,希望他无病无痛了……夏侯翼哪怕是不喜欢甜味的,也认认真真的将这块带着玫瑰馅儿的五毒饼全都吃了,还将丫鬟赶出去,再次服侍着兰齐朵用了早膳。

    虽然将士们早上还要按时晨练,但这到底是节日,况且夏侯翼与祝将军还有于将军他们任务在身,家眷们进来检查了一下就放行了,但是进来之后能活动的地方却被限制了,这也是当初他们计划好的内紧外松的策略。

    因此刚过了巳时就已经陆陆续续有将士们的家眷跟过来了,这些人差不多都是前些日子随着兰齐朵一起来到定西的,军中将士何其多,能在这一天看到自己的家人那真是一件激动又让人羡慕的事情,因此军营里今日比往日要热闹很多。

    之前图平吩咐他们要带上的荷包此时也确实有了用处,兰齐朵就算呆在夏侯翼与其他文官一起住的小院子还是会碰上人的,那些人得知公主殿下在此如何能不拜见,有的是稍微有品级的小官家夫人,有的是普通的妇人,兰齐朵有的给了荷包有的赐了东西,总之一上午她就没有闲着。

    “不曾想竟然这么多人,咱们手中的荷包还要多少?”兰齐朵累了一上午,光茶水都喝了七八盏。

    “荷包有点不够用,不过奴婢让人还带了不少拴驱邪铜钱的长命缕,小钱袋里面装着意思差不多也一样。”

    兰齐朵再次道:“不曾想竟然这样多的人。”

    小图乐抿嘴一笑:“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见过殿下,心里面又是好奇又是害怕,所以来的时候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

    若是平日殿下哪里用得上见这些人,不过今日是端阳节,又是在军中这样的地方自然不好发作,好在这些人胆子都不大,唯有这点可以聊以安慰了!

    午膳后过了太阳最晒的时候,夏侯翼亲自来请兰齐朵去看摔跤和赛马,总归没什么事情,要紧的都在晚宴那会了,此时不过是让家眷们都看看平日自家兄长、夫君或者儿子,与民同乐罢了!

    单独几个人的小宴或者接待内宅妇人,打扮上端庄温柔可亲没错,但这在人多的场合,不管兰齐朵自己愿意不愿意,身边的人都会将兰齐朵往高贵典雅的这个感觉妆点。

    因此等兰齐朵坐在早就搭好的看台上的时候,就是身着橙黄色宫装,一根玄色的双面绣镶黑玉腰带勒紧细腰,不仅显出了她的窈窕身段,还有一股英姿飒爽在里面。

    天气渐渐热起来,化妆的话难保不会晕开,况且兰齐朵也不爱化妆,因此就是浅浅的涂了一层口脂。反倒是她身上的衣服风一吹竟然闪现出不同于橙色的样子,引的好几个将军家的妇人探头看。

    不管是摔跤也好赛马也好,这些士兵们都穿的很单薄,有时动作稍微大一点就能看到他们在太阳底下的身子,但并未有人出声说什么,倒是夏侯翼偶尔会跟兰齐朵说话。

    周围的喝彩声叫好声太大,兰齐朵与夏侯翼虽然坐在看台上但有时候也听不清楚他说话,不免交头接耳一番,兰齐朵奇怪夏侯翼今日为何会这样好心跟她说晚上的事情,几次之后就有些明白了,但又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每次夏侯翼找她说话都是那些正要比赛的士兵们快要露出身子的时刻,如是再三兰齐朵如何能不明白,最后一次警告他:“你老实看比赛不要东张西望的,”然后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他们都穿着衣服的,再说也没有你好看。”

    这句话瞬间将夏侯翼打翻醋坛子的心给治愈了,他这下安安心心坐在那里看比赛,还给兰齐朵是不是递一杯茶水,送一块糕点,台下的不少官家夫人对兰齐朵可是羡慕的要命,没有公婆要伺候不说,丈夫连小妾都不敢纳,自己身份高贵,嫁妆丰厚,仆婢成群,女人活成元嘉公主这样的也是世间少有。

    兰齐朵这下真的安心看赛马了,她对摔跤没什么兴趣,连夏侯翼递过来的茶水都没空喝,心全都因为那个穿红衣骑棕马的小子纠起来了,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还跑在前面的怎么眨眼就跑后面去了,兰齐朵瞪了一眼夏侯翼,要不是他不停找自己说话何至于自己此时如此茫然?

    兰齐朵穿着橙色的衣衫,戴的却是白玉玲珑水滴形耳坠,很是衬托兰齐朵的肤色,此时她这样一瞪夏侯翼,娇俏动人至极,夏侯翼讨好的笑了笑。

    台上还有祝将军的,他的老妻又不在跟前,照顾他的不过是跟在身边十几年的妾也上不了台面,此时见到这夫妻俩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简直有些受不了,悄悄的就溜走了,不一会看台上就剩下兰齐朵和夏侯翼两人了!

    不过兰齐朵看的聚精会神根本就没在意,夏侯翼是知道也不会出声,没人打扰他和元嘉培养感情这才叫好呢!

    那红衣小子到底没辜负兰齐朵的期望,直接跑了第一,跑第一军中主帅可是有赏赐的,祝将军乐呵呵的说:“今日公主殿下在此,那本将军就不献丑了,还请公主殿下做主。”

    这话说的简直很是滑头,这些与那红衣小子一队的人,全都起哄要兰齐朵奖赏,气氛很是热烈,这样的时候兰齐朵怎么让人不痛快,很是大方的说:“那这位小将军有什么想要的,本宫赐予你就是!”

    “回公主殿下,小的……小的想要个媳妇!”

    他这话说完人群里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就连坐在看台下面的女人家也忍不住笑了!

    兰齐朵有些不知所措,她只知道西北民风开放不曾想开放到这个地步了,这公开要媳妇她活了两辈子倒是头一次见!

    夏侯翼瞪了一眼让兰齐朵尴尬的士兵,正要开口却叫兰齐朵给阻止了,笑话!她可不是光站在夏侯翼身后的女人,况且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就算有人抱着了看好戏的心又怎样,本公主的好戏岂是别人能随便懒得?

    “这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宫怎么替你做主。”

    那红衣小子小声道:“我父母早就过世了。”

    兰齐朵一顿倒是有些尴尬戳着人家的伤口了:“这个媳妇嘛!也要人家姑娘同意就好,本宫总不能贸然为你指一门亲事吧?”

    “公主殿下做主就好。”他特意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尤其是兰齐朵身边的人,大声说:“小的姚小满,潭州府人氏,今年一十九,未曾婚配。四年前参军,如今任定西军于将军麾下陈校尉跟前先锋,月俸四两,不喝花酒不讲究吃穿,娶了媳妇月俸都交给她,一定敬她护她,一生爱重!”

    刚开始这姚小满说话兰齐朵和众人都没放在心上,但随着他越来越认真,众人对他说的话也重视起来,兰齐朵才开始好好打量他。

    这个士兵虽说只有十九岁,但长得却和夏侯翼差不多个头,一张黝黑的脸,认真的眼神,此时期待的看着兰齐朵,兰齐朵定定心神,鬼使神差的说:“那好,等到端阳宴结束的时候,你与本宫仔细说,你的媳妇本宫替你做主了!”

    兰齐朵这句话一说,夏侯翼忍不住扶额,元嘉这是自讨苦吃呐!

    果然人群中只安静了一会,瞬间比从前更加热烈几十倍的声音传来:“公主殿下,小的也没媳妇了,还请公主殿下也给小的赐个媳妇。”

    “要赐也是老子先来,你毛都没长齐要什么媳妇,老子今年可有二十有九了!”

    “殿下,我今年二十有五,定西人氏,家中有几亩薄田,老娘一个……”

    兰齐朵实在受到了惊吓,夏侯翼见兰齐朵吓到了才大喝一声:“都吵什么吵?姚小满那是赢了比赛你们做了什么?想要媳妇下回赢了比赛再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话 端阳宴遭遇突袭(一)

    端阳宴要到戌时(晚上七点)才开始,而此时赛马、摔跤这些活动结束也堪堪酉时。

    兰齐朵知道他们晚上是有行动的,而那些来军营的家眷们毫不知情,他们是要被提前打发走。

    兰齐朵被之前的事情盖满的脑袋还没有想到那么远的,夏侯翼牵着她的手出来的时候,别看她在看台上镇定自若的,此时其实还有些懵懂的,夏侯翼好笑:“怎么?你不是给我示意你能处理好的吗?怎么这会不知所措了?”

    兰齐朵闻言脸色有些古怪:“他们平日就这么……不矜持吗?”兰齐朵遣词造句,半晌也才用矜持这个词来表示她的震惊,她所见的男人女人哪个不是含蓄婉约的,何曾见过这样的?

    夏侯翼险些失笑,不过是向元嘉讨个媳妇而已,就已经不矜持了,那他们往常讨论的那些简直都能称得上言辞放荡了!

    想了想他说道:“西北民风开放,再加上战争连绵,这里的每个人过日子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仿佛今日就是余生的最后一日一样。”

    说完这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兰齐朵,“有些人有些事,当时不说当时不做,以后有一天可能永远就没有机会了,因为命都没了还能干什么,所以西北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时候划拳的口令都是酒嘛水嘛喝嘛,金嘛银嘛花嘛,从胸腔中直接喷发出来的架势,蕴含的坦然和潇洒是别的地方无法体会的,就像是西北的戈壁和沙漠一样,无限宽广和包容!”

    兰齐朵和夏侯翼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话,婢女们侍卫们远远坠在后面,夏侯翼的一番话还有他刚刚那个眼神都叫兰齐朵有些不敢仔细去想,是不是在夏侯翼心里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对着自己才从来都是那样热情、毫无保留?那他对自己这样是不是也想自己同等的对待他?

    兰齐朵的脑袋在胡思乱想,夏侯翼也不说话,他说这番话确实有想点醒元嘉的意思,两人相处这么久他如何看不出来元嘉有心结,但是从皇宫中出来的人,她又从小没有母亲,父亲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即使宠爱又能怎样,元嘉有一颗敏感而防备的心,自己小时候无意的一点利用就能叫他耿耿于怀好多年,那么成亲一年如何能叫元嘉全心全意喜爱他?不过他不着急,横竖已经将人划拉到他碗里来了,那么有一天叫元嘉以后心里面只有他一个人,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夏侯翼对自己向来有信心!

    夏侯翼的这个小院子很是安静,兰齐朵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扯着他的袖子小声说:“晚上的事情你都布置好了?”

    夏侯翼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兰齐朵的脸颊:“你不要担心,到时候只需要乖乖待在房间里就可以了!这里毕竟是定西军大营,我猜测犬戎人到时候只敢偷袭,明目张胆的事情他们估计还没有把握。”

    毕竟到达定西军大营这中间要穿越好大一片戈壁的,而戈壁可以隐藏踪迹的地方太少了,到时候只要瞭望台上的人一眼都能看出他们的踪迹。

    兰齐朵没有经历过战争,她所有知道的消息都是通过父兄以及别人口中传来的,到了定西对于战争的事情她可能比别人听说的多一点,见到战争遗留下来的痕迹也真是许多,但那些痕迹与真实的事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哦,那就好。”

    似乎除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在武力值面前她知道自己非常渺小,照着夏侯翼的吩咐办准没错,争强好胜只会出事。

    虽然这本就是一场别有用心的宴会,但架不住定西军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夏侯翼这边的小院子即使隔得这么远也能听见外面的笑闹声,年轻的姑娘家谁不喜欢热闹,但因为规矩在这里,她们即使心里面渴望但也不能怎样,若是往常兰齐朵可能还会放她们出去见见世面,但是这时候不可能。

    而且晚宴兰齐朵本人是不会参加的,但她不参加元嘉公主却得参加,这个时候上去的就是假扮兰齐朵的人了,因为小图喜是要时刻在兰齐朵身边的,她不在的话就会露馅,因此兰齐朵身边少了个小图喜只有小图乐在,但队正周惠倒是放在身边了。

    因为事情的机密性,兰齐朵身边的人根本不知情,她们相当于被困在这个小院子了,因此也不知道外面有人正在假扮兰齐朵。

    晚宴这种事情其实兰齐朵也好奇,因为她参加过很多宫宴、花宴、酒宴的唯独没有参加过军营里的宴,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事物自然有好奇的,只不过她也知道先斩后奏的违背了夏侯翼的意思一次已经是极限了,而且她也不确定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她的身份她自己知道,到时候给夏侯翼带来怎样的后果,并不是兰齐朵可以遇见的,因此先斩后奏的事情只做一次,这次他与祝将军、于将军商议要人代替她参加晚宴,兰齐朵爽快的答应了!

    她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所以好奇那也忍着。

    一直到亥时中的时候兰齐朵听见了那首《太平谣》!

    “殿下,是太平谣!”

    “嗯,太平谣。”

    这是兰齐朵特意让人为定西军编制的歌谣也不知道他们喜欢不喜欢,这首歌谣也饱含了她的希望,她多么希望有一天这天下能太平,然后她可以轻轻松松甩下这身担子,带着夏侯翼踏遍大齐的山山水水,说不定还可以去海的那一边,听说那里的人与他们长得都不一样,还有红头发蓝眼睛的人……

    呆在这个小院子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兰齐朵忍耐着是因为知道后半夜有危险,她只有养精蓄锐才能到时候有精神不拖累夏侯翼,因此强迫自己还有手下的人轮流休息,兰齐朵的话就是她们做奴才的准则,虽然她们很疑惑为何殿下今日让她们这么早的休息。

    这场宴会一直到夜半十分(凌晨十二点)才吵吵闹闹的结束,虽然将士们喝的不是酒但胜在吃的好舞姬们舞跳得好,歌女嗓子甜美,对于他们这些一年到头都不怎么能见得上女人的大老粗来说实在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

    而且公主殿下府中的人简直都跟仙女下凡似的,就连平日里让人难得见一面的裴娘子也不是那样吸引人了,即使宴席已经散了,他们还在三三两两的讨论刚刚跳舞的那个领舞的舞姬。

    夏侯翼心里面挂念兰齐朵,早就不耐烦了,在几位将军戏谑的眼神中光明正大的走了。

    他轻手轻脚的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往日里没人等他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觉得这条路是如此漫长,但是今日却觉得自己住的有些远了!

    今夜注定不是个平安的夜晚,在夏侯翼匆忙往自己的住处赶的时候,已经有好几队黑衣蒙面的大汉悄悄潜入军营中了,在夏侯翼已经能看见自己住处的时候,军营的四面八方几乎同一时间有浓烟传来!

    “走水了!”

    “快来人救火!”(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话 端阳宴遭遇突袭(二)

    这些声音似乎一瞬间就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夏侯翼脚步微顿,然后加快速度往兰齐朵住的小院子走去。

    敲门声响起,里面有人警惕的问:“谁?”

    “是我,夏侯翼!”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里面的人解释道:“驸马见谅,因为刚刚听见失火了,所以此时院子里已经禁止出入了!马统领说待要查看一下外面的情形才决定是走还是留。”

    此时守在门边的人已经换成了平日最得力的干将,夏侯翼对此很满意,元嘉身边的人几乎都很谨慎!

    夏侯翼刚进入院子,兰齐朵也正从里面出来,此时她再也不是之前那副华丽的打扮,而是一身黑红相间的胡服,行动起来很是利落,夏侯翼顾不得赞赏兰齐朵这一身衣裳,快步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说:“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我不担心。”兰齐朵嘴上说的不担心,但是手却牢牢的抓住夏侯翼的手,夏侯翼了然于心,再次回握兰齐朵的手。

    他将人带入房间中,安抚的倒了一杯茶水,这种阵仗元嘉没见过难免惊慌。

    “你们都下去吧!”

    此时晚宴结束,小图喜已经回到了兰齐朵身边,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她怎么都不愿意离开兰齐朵。

    “图护卫,你也下去!”

    夏侯翼淡淡的说,小图喜抿抿嘴唇不说话,兰齐朵见状只好尽量让自己柔声安抚:“你不要担心,有驸马在呢,这次本宫绝对不会有事的。”

    小图喜不出声,外面又是一片混乱,兰齐朵无奈的看了一眼夏侯翼转头只好对小图喜说:“那你就在门外,要是有什么事情你马上就能知道。”

    “奴婢遵命。”

    好不容易小图喜出去了,兰齐朵迫不及待的问夏侯翼:“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等到室内没人夏侯翼又仔细侧耳听了一番,才悄悄的说:“外面的火是我们的人放的!”

    “怎么回事?”

    兰齐朵着实大吃一惊。

    夏侯翼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对于犬戎人的动向他们也不是一无所知的,之所以当初不让兰齐朵亲自来军营就是因为知道今晚的端阳宴有人偷袭,但到底具体来多少人,连夏侯翼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夏侯翼那会知道兰齐朵自己偷偷来了才会那么生气。

    他与几位将军商量着临时改变计划,于是约定的时间一到,就将一堆火把点燃了,还给火堆里面加了破衣服,有衣料燃烧的气味,使得这场火更为逼真了!

    听到这是自己人做的,兰齐朵松口气,有些嗔怪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吓死我了!我差点就要让马统领带人去给你们帮忙了!”

    夏侯翼忍不住将兰齐朵扯到自己大腿上坐下,手环在她的腰上,温情的看着她的眼睛说:“就这么担心我?”

    看着夏侯翼的眼神,加上此时的姿势,兰齐朵忍不住有些害羞,但最后还是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有些担心。”

    小夫妻俩虽然默默无语,但那种流淌在两人之间的甜蜜却是那样浓烈。

    “那今天晚上还会不会有犬戎人来袭击。”

    “已经来了!”

    “什么?”兰齐朵差点从夏侯翼身上跳下去!

    她急不可耐的要从夏侯翼身上挣扎起来:“既然他们都来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赶紧去给祝将军他们帮忙!”

    夏侯翼有些无奈的苦笑:“元嘉,你忘记我现在的身份了!”

    夏侯翼的眼神里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兰齐朵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失言了,夏侯翼戎马倥偬这么多年,突然间一下子转变成不用上战场杀敌的文官,这样的立场想必他自己一时半会也难以接受的,自己竟然还大喇喇的说出来,兰齐朵有些沮丧,呐呐的说:“抱歉,我……”

    “不要说,我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而且今晚我很高兴,在你害怕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夏侯翼将食指竖在兰齐朵嘴边,成功阻止了她想说下来的话。

    “我认识的元嘉公主兰齐朵从来都是一个很贴心的姑娘,但是她就算如此贴心我也不希望她会对别人说出道歉的话,因为在我心里她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元嘉就是元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元嘉!”

    兰齐朵无奈的一笑,将夏侯翼的指头拿下来:“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夏侯翼乘胜追击:“比陛下还厉害吗?”

    兰齐朵瞬间哭笑不得,原来连娇惯她这种事情都要和父皇比的!兰齐朵作为一个女人根本不明白,岳父和女婿这两种人,本身就是一件多么矛盾却又不得不和平共处的存在!

    不过因为和夏侯翼说话,她倒是真的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此时外面虽然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喊着救火的声音,但是实际上却没有那么慌乱,那些放哨站岗的笔直笔直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对失火还有救火的人群充耳不闻。

    隐藏在暗中的黑衣人瞅了半天无从下手,领头的那个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串犬戎话,打头那个人只蹙眉同样用犬戎话问他:“你说那位公主也在军营中,她在哪里?”

    “大汗,我们今日来是要烧他们的粮草的,但是计划似乎出了问题,可能有人跟我们抱着同样的目的,正好我们去将他们的几个将军都给杀了!到时候定西军一定会大乱的!”

    “你只需要告诉我元嘉公主在哪里!”

    这个高眉深目的男人正是消失好几个月的查克甘!犬戎人的大汗!

    那随从有些不甘心,今晚是个好机会,不去杀那些将军为他们死去的族人报仇,找什么公主!

    “大汗随我来!”

    他直起腰警惕的看看四周,带着查克甘却往兰齐朵住的地方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甚至对后面跟着的人摆摆手,那些人心神领会悄无声息的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查克甘在得知兰齐朵来到军营的时候,就已经改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此次他亲自带人前来只有一个任务,就是烧掉定西军的粮草,本来这么多粮草烧掉很可惜,若是他们族人得到,今年冬日就不用怕饿肚子了,但是太多了,他们根本带不走,既然带不走那只有毁灭了!

    如今不知道是哪一族与他们有相同的想法来烧粮草,查克甘反而将自己一直未曾压制住的念想打算付之行动!

    那样晶莹剔透、又带着骄傲和尊贵的女人,他这一生未遇见过,心下折服是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曾经有一个机会可以得到这个女人却看着她白白从自己手中溜走,可以说最开始查克甘得到兰齐朵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心思,那么到最后就剩下完全的不甘心在作祟。

    “大汗!到了!”

    蒙面人对查克甘小声说,此次他们出来带了两百人不到,并且这两百人还四散分布开了,查克甘因为身份的缘故带着四分之一的手下,那个蒙面人却顾虑的说道:“听闻这位公主殿下是夏侯翼的妻子,保护非常严密,大汗,我们带的人手不足,还请您三思。”

    院外的阴影中,查克甘看着一墙之隔的地方,可能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正躺在榻上丝毫不知情,他就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那张似喜非喜的瓷白小脸,那嘲讽看着他的眼神,还有那不屑的嘴角此刻都让查克甘血液沸腾!但他也想到了那几个月暗无天日的囚禁,还有夏侯翼如同看蝼蚁一般用脚将他的手骨碾碎……

    正在查克甘犹豫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嘹亮的声音!

    蒙面大汗身形一僵,立即快速而杂乱的用犬戎话对查克甘说:“大汗!快撤,我们已经暴露了!巴彦他们失手了!”

    此话一出,跟在查克甘身后的几十个黑色身影俱是齐刷刷的看向查克甘,看到为首的蒙面人祈求的样子,查克甘想到他一路上走来此人的陪伴,到底一扬手咬牙带着他们匆匆走掉了!他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那厚厚的围墙,想着总有一日会将里面那个女人带到他的帐篷里!

    夏侯翼带着兰齐朵呆在房间中,听见那尖锐嘹亮的声音就有些失望,兰齐朵立即就发现了他的这个表情,不禁出声问道:“怎么了?”

    夏侯翼耐心的解释:“刚刚有个很特别的声音,那是犬戎人用来传递消息的,意思就是‘失手了,撤退!’我本来等待的是咱们抓住人的信号的,没想到先听到了犬戎的!”

    兰齐朵并不是军人,也根本听不出外面那些乱哄哄的声音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她只能安慰夏侯翼:“你也说了是偷袭,敌在暗我在明,根本就防不胜防,这次抓不住他们,下次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抓住他们!”

    夏侯翼苦笑,捏捏兰齐朵的脸说:“我这次本来也没指望能抓住查克甘,但到底私下里希望抓住他的,如今犬戎最有影响力的就是他,抓住他犬戎人就群龙无首了!”

    兰齐朵瞬间明白,随即想到什么,皱眉道:“就是那天晚上在燕归山下面与你交手的那个查克甘?”

    兰齐朵记不清楚那个男人的样子,但那个男人望着自己的眼神,叫兰齐朵非常不舒服,印象也非常深刻。

    夏侯翼一直看着兰齐朵,怎么能忽略兰齐朵那一闪而过的厌恶的,他是男人,比兰齐朵更能理解那种眼神背后代表的意思,那是贪婪、占有、欲、望,一个男人这样看着一个女人的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夏侯翼当初那样对待查克甘未尝没有解决他的意思,哪里料到那些蠢货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白白让人跑掉了!

    “你怎么了?”

    兰齐朵的声音打断夏侯翼的思索,夏侯翼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仅仅掐着兰齐朵的胳膊,赶紧放开手查看,果然兰齐朵的白嫩嫩的胳膊上面已经淤青了!

    夏侯翼自责不已,兰齐朵却平静的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夏侯翼不会如此失控连自己都伤到。

    这种事情夏侯翼怎么可能会对兰齐朵说,他招呼兰齐朵的婢女给兰齐朵的胳膊擦药酒,那些婢女直接给了夏侯翼白眼,尤其是小图喜更是将夏侯翼挤出去了!夏侯翼无法,只好扬言明日下午就送她回定西。

    外面的呼喊声还有夹杂在一起的马儿的嘶鸣,一直到寅时(凌晨三点)才消停。危险虽然就在身边,但却有夏侯翼坐在桌子前守着她,兰齐朵害怕的感觉慢慢消散不少。

    因为气夏侯翼伤到了兰齐朵,小图喜小图乐一直守在兰齐朵跟前,后半夜开始没有再给夏侯翼接近兰齐朵的机会,连夏侯翼什么时候出门兰齐朵都不知道,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兰齐朵有夏侯翼以及一众护卫守护着,最后累极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守着她的人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她们早上起来要服侍兰齐朵洗漱打扮的,怎能不经过军营,外面的样子可不像驸马爷说的那样平淡。

    兰齐朵的婢女们与她一样,都是没经过战争的,之前不知道只是晚上隐约听到了声响,统领大人就一副戒备的神色,虽然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但空气中传来的气味却也叫他们知道不同寻常。

    “驸马呢?”

    “驸马天不亮的时候就被几位将军请过去商议事情了!”

    小图喜板着一张脸,兰齐朵人不住捏了一下:“好了!驸马也不是故意的,他当时在想事情所以手上没了轻重。”

    “这话殿下最好能跟嬷嬷说明白了,或者不让嬷嬷服侍您起居,否则嬷嬷看见了,奴婢也替您瞒不住!”

    兰齐朵头疼,只将这个话题隐去不提:“那你们与本宫出去走走。”

    “殿下不可!”

    “殿下还是在院子里活动一下好了!”

    小图喜与小图乐同时出声,却叫兰齐朵狐疑:“怎么外面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还是怎么,一个两个的拦着本宫?”

    兰齐朵向来我行我素,婢女们又不敢真的拦着,此时只想着夏侯翼此时能从天而降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话 看马驹少年艰辛

    夏侯翼心中自然挂念兰齐朵,因此在小图喜两人的祈求中,真的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两人可想而知。

    有些莫名其妙的被两人迎进去,就见兰齐朵穿戴整齐往外走,见到他就说:“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出去走走,在院子里闷了一晚上都不敢出去。”

    夏侯翼一想元嘉住的院子那么大,她又喜欢宽阔的地方,这个小院子确实有些委屈,想也不想的就说:“那行,但你吃点东西再出去,我从大厨房那里带了刚烤好的馕饼,他们其他饭菜做的不怎样,但是馕饼却是一流。”

    兰齐朵顺从的坐在桌前,婢女们接过夏侯翼手中抱着的一个小箩筐,上面用白布盖着,里面确实装着四五个馕饼,不过那馕饼大的,一个饼殿下吃两顿都不一定吃的完,她们又拿下去重新切成小块端了上来。

    兰齐朵与夏侯翼吃饭向来没有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一边吃一边问:“外边的情形怎么样了?”

    夏侯翼皱眉:“活捉了几个,但是犬戎人的俘虏几乎没有人开口,这个不太好办。”

    兰齐朵停下喝粥的动作,她好歹是大都护,以后善后这些事情还是夏侯翼与她做的,早晚都要知道的!

    “伤亡情况如何?”

    夏侯翼给兰齐朵夹了一筷子凉拌青笋丝:“犬戎伤亡四十九人,我军伤亡二十六人。”

    若是不明白的人可能还会觉得那说到底是定西军的略胜了,但夏侯翼心情却很沉重,他们有所防备的情况下还有二十六人伤亡,而且那几个犬戎人几乎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普通士兵根本不是对手,只有黑甲军才能出手制服,但是黑甲军那是整个定西军的灵魂,里面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天赋过人以及勤学苦练,才有了今日这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这样的精锐部队,不到非常时刻是不会拿出来的,因为培养一个黑甲军的代价实在很大,如今黑甲军不出手就遇见这样的伤亡情况,夏侯翼是做过将军的人,心中如何不沉重?

    他带着心事与兰齐朵吃了早饭,打算带着兰齐朵去外面转悠,兰齐朵去净手的一瞬间,小图喜立即跳到夏侯翼面前:“驸马,殿下不能受惊吓,外面那些昨晚厮杀留下的痕迹未能完全清理掉,奴婢恐怕殿下有所不适。”

    夏侯翼看了一眼小图喜:“我知道带她去哪里。”

    他还不是驸马的时候可是能看出来这几个丫头对他有多殷情和崇拜的,结果真的跟元嘉成亲了,她们在元嘉面前倒是不会平白无故变现出不满,但是人后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夏侯翼一个大男人又不能跟她们计较,只觉得什么时候赶紧将她们嫁出去!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战马吗?我今天带你去看看,昨日正好有母马生了几个小马驹,过几日给你送到定西。”

    兰齐朵原本听了夏侯翼之前的话有些沉郁的,但此时也忍不住展开笑颜。

    夏侯翼果然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带着兰齐朵左拐右拐的竟然将之前那些打斗厮杀的痕迹基本避开了,烧毁的东西、大滩的血迹,兰齐朵全都没看见,只偶尔地面上有些杂乱而已。

    “到了!”

    夏侯翼带着兰齐朵走到一个马棚跟前指着里面的小马驹对兰齐朵说,正有人在里面给母马添草料。

    夏侯翼让人下去,指着里面三只小马驹说:“军中不仅要负责将这些战马喂好,以备不时之需,有时候还要供应饲养战马,外面虽然有养马的大商贩但有时候军饷紧张的时候也没钱的,所以前些年我与几位将军就商量着养小马驹了!现在小马刚出生还要喝马奶,大概两个月之后才会给它们喂草料和断奶,等断奶了马驹就给你送过去,你好好养着它,以后与战马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夏侯翼指着刚刚马倌站的地方:“我来军中之前几乎没骑过马,但是骑兵一直是队伍中很耀眼的存在,那时候谁不想去骑兵营里面?我自然也不例外,但我马骑的很不好,当时军中有个受伤的老骑兵,他腿被截了之后就改到马场专门养马了,我听说他骑术高明,几乎每匹马在他手中听话的就跟小绵羊一样,自然想跟他学,不过他性子古怪的很,我帮他刷马、喂草料、打扫马圈快三个月他才开始搭理我。”

    兰齐朵能想像一个半大的少年一有空就钻进马圈里灰头土脸的样子,半晌才笑着看他:“怪不得你的马骑的那么好!”骑马骑的好,但这中间不知道有多少心酸,兰齐朵想来只会更心疼他那些年的艰辛。

    夏侯翼如何不明白兰齐朵的想法,正因为他对这个女人了解才会觉得窝心,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觉得他也是有人心疼的,仿佛那些年的艰难困苦只为等待有一日会心疼他在乎他的姑娘。

    “大人!”

    兰齐朵终于好不容易挑中一匹小马驹,并且跟夏侯翼连名字都取好了就叫“端阳”,就听远远有人叫丁胜。

    兰齐朵很是善解人意:“你快去吧!丁胜找你肯定有急事。”

    “嗯,你……自己不要到处乱跑。”

    夏侯翼走到丁胜跟前立即说:“怎么回事?”

    “祝将军的伤有反复,军医初步估计是中毒了!”

    夏侯翼一瞬间眉头拧了起来:“当时为何没发现中毒,军医是干什么吃的?”他身上的戾气一时间连周围一丈远都能感觉到。

    丁胜一边紧跟夏侯翼一边说:“那毒无色无味,当时军医只是依照惯例让祝将军服下解毒丸,而且中毒的地方是大腿,流出来的血颜色并无不妥,不曾想今日早上喝药的时候,祝将军吐了!伤口竟然开始泛黑血……”

    “怎么解毒?”

    夏侯翼直接问到重点。

    “已经去找苦胆草,若是定西的大药堂没有卖的话,只能去西凉府看看,只希望谁家草药齐全能……”

    夏侯翼突然转身问丁胜:“确定是那个苦胆草能解毒?”

    “是!军医已经知道是什么毒了!就差一味苦胆草!”丁胜被下来一跳,赶紧说道。

    “你立即备马!”

    兰齐朵正在看给自己的小马驹,冷不防听见有人喊:“元嘉!”

    扭头就见夏侯翼匆忙跑过来:“怎么了?你不是……”

    “现在先不说那些,我就问你一件事!”

    夏侯翼气喘吁吁:“你来定西的时候带了一个太医是不是?”

    “是刘太医,怎么了?”

    “我记得你说刘太医那里几乎能开成一个小药铺了,现在祝将军中毒了,急需一味苦胆草,但军中现在没有,我想能不能让人快点回府看看,若是刘太医有的话迅速带来!”

    兰齐朵立即叫也在看马的小图喜:“小喜!快来!”

    “殿下有何吩咐?”小图喜从夏侯翼与兰齐朵脸上看出了凝重。

    “你带着本宫的信物,速速和马统领再带上几个人去府中找刘太医要一味苦胆草,将他也带来军营!顺便让他将那些解毒丸、清毒散全都带上!”

    “奴婢遵命!”

    小图喜说完就快速走开了,兰齐朵直视着夏侯翼:“还需要我做什么?”

    夏侯翼摇头:“暂时没有了!”

    该死的犬戎人!竟然留了这样一手,若不是老祝体质与别人不同,反应明显,估计老祝就是毒发身亡他们才会知道!

    “祝将军怎么会受伤?”

    夏侯翼并无隐瞒:“昨天晚上他们有人来偷袭,以为主帐住的是我,下了死手!那伤亡的几十个犬戎人有一半都是在主帐被被击毙的!老祝腿上被砍了一下,当时没发现中毒,今天早上才发现!”

    兰齐朵能看见夏侯翼身上的冷凝,她没多少安慰人的经验,但好在会分析利弊:“你也别担心,祝将军不知道经了多少次战争,肯定能挺过来的!而且既然现在军医说有解决的方法,就证明一时半会没事,等到那苦胆草一到立即就能做解药!”

    夏侯翼摸摸兰齐朵的脑袋没说什么,假如老祝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自己心里这一关就过不去!这些年打犬戎人打的最狠的是他,但犬戎人报复错了对象的话……

    兰齐朵尽量让自己说话说的轻松些:“以前皇兄总是说我不务正业,又不上战场杀敌养那么多好马做什么,现在看来我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小图喜和马统领他们骑的马都是能日行八百的好马,平日走三四个时辰的路,他们快速的话,四个时辰就能打个来回,到天黑之前说不定祝将军的毒就解开了!”

    如今他们只盼望不管是谁,去西凉府找药的人也好,还是去都护府中找刘太医的小图喜也好,只要能将药带回来就是好事,好歹能救命!

    出了这种事兰齐朵哪里还能有心思看马,想到小图乐他们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带着一些有用的药,先去找找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话 解毒药众人忧心

    刘太医是个很和气的小老头,六十开外,身形不胖不瘦的,即使跟随兰齐朵来到定西这样荒凉的地方,也不见他抱怨什么,反正只要能研究他的医术,有药材可以摆弄的日子,走到哪他都没多少意见。

    这一日快到中午的时候,小药童告诉他今天吃凉面,刘太医将给公主殿下制作的开胃山楂丸里面需要的最后一味药材切好,洗手准备吃饭,正在洗手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小图喜的大嗓门瞬间响了半个院子:“刘太医!刘太医!你在哪,快点跟我走!殿下等着你救命!”

    刘太医原本还吓一跳,听了小图喜这话也顾不得自己一向爱干净的习惯了,把手在衣服上擦擦立即就往外走,一叠声说:“怎么了?殿下出什么事了?”

    “呸!呸!呸!殿下才没事!是一位将军中毒了!”

    小图喜经常与刘太医打交道,直接走过去就要收拾刘太医的箱子,刘太医听了小图喜的话没好气的说:“你这个丫头说话都不知道说完,吓死老夫了!”劈手从她手中夺过东西,自己麻利的收拾。

    “是哪位将军中毒了,中的什么毒?你总得说清楚吧?”

    马统领比小图喜要晚一步过来,他一来就听见刘太医问的这句话,小图喜有些支支吾吾,马统领一看就知道公主殿下当初说什么话她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只遵循命令来了,好在他自己当时问了几句。

    “那毒药我们也说不清楚,不过需要一味很不常见的苦胆草,中毒的人是主帅祝将军,那毒很是阴险,昨天晚上中毒的时候没人发现,直到今天早上祝将军喝药的时候反应有异常,将药吐了,才发现他大腿上的伤口泛黑血。”

    “那应该是优柔粉了!”刘太医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马统领在身边听得清楚:“什么是优柔粉?”

    刘太医将自己平日看诊的药箱收拾好,“唰唰唰”的坐在书案前写了一张药方,然后拿着药方就去里面的药斗子抓药。

    马统领之前有听说刘太医的药园比一般的药房规模还要齐全,府中的人除了殿下,要是有人害病都不用他自己出手,他带的两个徒弟就能只好,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那药斗子分为四格一小屉,上面写着诸如雄黄粉、硫黄粉、青黛、蒲黄、车前子、葶苈子等药材,而刘太医要的苦胆草,则并不在这些药斗里面,而是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个小匣子里。

    等他取出来又小心的包装了一层又一层才放进自己平日用的药箱里,饭也不吃了,一边往外走一边给马统领解释:“优柔粉顾名思义优柔寡断,它发做起来当下并不会要人命,但是发作一次就比上一次更为疼痛,而且发作时间也会从毒发的一日三次,二日六次,三日十二次,陆陆续续发作时间上越来越短,有的人根本忍不到七天,仅仅是撑过五天就会自尽而亡。”

    马统领和小图喜在边上俱是听的汗毛倒竖,这药也实在太过阴毒了!

    “优柔粉是前朝的禁药,原本是用作那些十恶不赦的死囚身上或者奸细身上来逼供的,末帝年间后宫倾轧严重,末帝最受宠的嫔妃就是因为这优柔粉,疼了整整七天七夜才死去,末帝大怒之下将与优柔粉有关的东西全毁掉了,不知道为何今日竟然出现了!苦胆草价格不贵,也不是多么稀罕的东西,但因为它药性过于霸道,大夫们几乎没人用这个,而解这优柔粉就是以毒攻毒,只不过这次给祝将军解了毒,祝将军恐怕寿数上有碍。”

    刘太医叹气,马统领与小图喜均默然,祝将军别看外表似乎很老,但实际上还不到四十岁出头,若是寿数有碍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他的将军生涯也快结束了?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英雄迟暮总是令人惋惜的,就像驸马一样,他担任了这定西都护府的副都护,从此不能上阵杀敌,军中有多少人为他遗憾。

    兰齐朵说的果然不错,小图喜和马统领骑的都是快马,天黑之前真的回来了,而且还将刘太医也带来了,只可怜刘太医一把老骨头,一路疾驰下来整个人差点都抖散了!

    小图喜和马统领有夏侯翼的令牌,一路飞奔进军营,根本顾不上是不是撞倒了什么东西,现在也没那么多时间磨蹭,夏侯翼和于老三带着祝将军的亲卫早就在不起眼的角落将刘太医接到了,于老三只对刘太医说了一句得罪,就将人扛上肩头,夏侯翼也接过刘太医的药箱紧跟于老三后面!

    “马统领一路辛苦,公主已经备好了饭食你们用过饭好好休息。”

    这句话说完夏侯翼人已经飘出好远,小图喜直到完成了兰齐朵交代的任务才发现,自己除了中午匆忙啃了一个大饼喝了几口水什么都没吃,此时都饿过头了!

    祝将军原本是个黑脸膛的汉子,皮肤黝黑黝黑的,似乎永远都泛着光亮一样,此时却再也不见这种光泽,刘太医毕竟是太医,即使他的专长并不在解毒这方面,此时把脉也不过是证实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想,但见到祝将军的时候他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过出来:“敢问将军今天发作了几次?”

    祝将军的亲卫立即回答道:“算上半个时辰前刚发作一次今天一共发作了四次,发作时将军全身抽搐,汗如雨下。”

    夏侯翼眼中凶光闪现,祝将军一个昂藏大汉,平日从来不喊疼的,刮骨疗毒就是他的最佳典范,如今这样一个汉子却被疼的全身抽搐,可见有多痛!

    刘太医忍不住道:“那贼人好狠的心!用的剂量大,简直想立即结果了将军的性命!”夏侯翼给刘太医使眼色,刘太医才觉得自己似乎说的有点多了,而且犯忌讳在病人面前说病情。

    随即他从自己的药箱里面掏出一个一寸来长的瓷白瓶子,对那照顾祝将军的亲卫说:“每隔两个时辰给将军服一粒药,温水吞服。这期间切记不要情绪激动。”

    祝将军早在刘太医为他把脉的时候就是醒着的,听到刘太医的话,还有夏侯翼对刘太医使眼色,他爽朗一笑:“人各有命,生死在天,我老祝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如今死了能有个囫囵身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哭丧着脸做什么!”

    “你给老子闭嘴!”

    房中本就是气氛凝滞,祝将军还这样说了一句,服侍他起居的乃是新兵,在他说完话的时候就偷偷背过身去抹眼泪,夏侯翼却忽然骂了这么一句,连祝将军也噤若寒蝉,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个煞神虽然不是将军了但还是副都护呢!

    “公主殿下连太医都给你弄来了,老人家一把年纪一路颠簸的都没说你会怎样,你现在就死啊活啊的,他娘的你还有没有一点军人的血性?你想死老子现在就给你一刀让你死个痛快!”他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声音能将房顶掀起来,尤其是那一身的煞气,刚刚还偷偷抹眼泪的小兵,恨不得自己是只鹌鹑赶紧藏起来。

    房中寂静,过来查看祝将军伤情的一个个再不敢吭声,连祝将军自己都只敢仗着自己是病人闭着眼睛假寐,于老三才小心的说:“那个大人,事不宜迟,是不是叫刘太医赶紧煎药?”

    “对对对!老太医赶紧煎药,早点服药我们将军早点好起来。”

    “我带刘太医过去。”

    “我去生火!”

    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出去了,眨眼房中就剩下两三个人。

    夏侯翼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祝将军,冷冷的说:“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今日就这样,等以后你好了咱们演武场上见!”

    祝将军头疼!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做什么要说生啊死啊的话,夏侯翼功夫高强,就是寺庙出来的武僧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虽然年长他,但这些年对战从来都没有赢过,这下好了,简直就是给他一个将自己虐打的机会。

    夏侯翼那样呵斥了祝将军,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刘太医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既然这样说自然有他的用意,因此在刘太医煎完药让人给祝将军端进去的时候,夏侯翼悄无声息的走到刘太医跟前小声问道:“祝将军的毒到底如何了?”

    刘太医叹口气也小声说:“这毒本就是个折磨人的毒,让人毒发的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生受这些折磨,如今下毒的人不仅要祝将军受折磨还要他速死,按照刚刚老夫把脉来看,三天之内余毒清不了,祝将军就危险了!”

    夏侯翼紧紧握住拳头,这毒本来是要下在他身上的,如今老祝替他挡了!

    “还请刘太医一定要将人治好!”说完就一揖到底,刘太医连忙说:“当不得驸马这样的大礼,救死扶伤本就是在下的职责!”(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话 将军怒战战兢兢

    夏侯翼原本的计划是今日送兰齐朵回定西的,如今事出突然,而且天色已晚,晚上赶路不安全,夏侯翼让人传话过来明日一早上路,这也没什么,兰齐朵并不是那样不识大体的人,但之后夏侯翼让人送过来一个女人!

    “殿下,驸马带了一个女人过来!”

    小图乐如临大敌,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这个女人是不是驸马原本在定西的相好,如今看着与殿下已经成亲三月了,所以将以前的女人带到殿下跟前,让殿下将这个女人接进门?驸马真是欺人太甚!

    小图乐看着兰齐朵的表情仿佛在说:“只要殿下一句话,奴婢就将这个女人打出去!”

    兰齐朵摇摇头,在关于女人这一点问题上她对夏侯翼还是有信心的,莫名的,兰齐朵就知道,夏侯翼不是那样见异思迁的人。

    果然,夏侯翼带着那个穿秋香色衣裳的女人进来,他面容冷峻,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根本就没空主意小图乐是什么神情。

    看到兰齐朵的时候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扭头对那个女人说:“这是公主殿下。”

    那女人赶紧跪下来:“婢妾祝周氏见过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兰齐朵与夏侯翼对视一眼,夏侯翼微不可察的点头,兰齐朵这才说:“起吧!”

    祝周氏样子很是慌乱,脚上的鞋子都是湿的,兰齐朵让人将她待下去收拾一番,才对夏侯翼说:“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让人准备了饭菜你用一些。”

    夏侯翼揉揉眉角道:“我差点都忘记还没吃饭,刘太医那里……”

    “我已经让人给他送了吃的过去,祝将军的伤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如今只能看刘太医了。”

    夏侯翼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不虞,兰齐朵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只道:“那这个女人是祝将军什么人?”

    夏侯翼接过兰齐朵递过来的蜂蜜茶一饮而尽,脸上带着笑意说:“她是祝夫人的陪嫁丫鬟,跟随祝将军在边关很多年了,有个女儿在京中,为人还算本分。我还以为你会当成我的什么人。”

    小图乐的反应即使不走心他也估计是看在眼里了,兰齐朵哼了一声:“你会吗?”

    这本是一句反问的话,但兰齐朵却说的如此肯定,夏侯翼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不管世事如何,至少元嘉在他身边,而且元嘉问的这句话他竟然无法反驳,没错,他小半辈子就栽在这个叫兰齐朵的姑娘身上,拔都拔不出来。

    “那你将她带到我这里是何意?”

    不怪兰齐朵感到疑惑实在是夏侯翼这件事做的没头没尾,祝将军的夫人她倒是能照顾接待,但是祝将军的小妾,夏侯翼不会做这样失礼的事情。

    “如今也没办法,今日一早去老祝的住处将他平日常用的东西搬过来的时候,周氏自然是要问的,她跟随老祝这么多年,受伤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见,一下子就猜到了,但是这次却不知道为何,她死活要跟着过来,那小兵不忍心,就将人带过来了,如今军营里都是男人,只好先带到你这里来了!”

    夏侯翼这样一说兰齐朵显然明白了如何看待祝周氏。

    “那明日一早我们走的时候捎带上她就好了!”

    说道这个地方,夏侯翼再次将兰齐朵搂进怀中,有些感叹的说:“我原本是想带你去看看戈壁风情的,如今事出突然也只能下次再说了。”

    兰齐朵倒是愣了一下,不过她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本来就没打算做的事情如今不也一样没做,而且她现在这个情况,不将定西大都护这个单子卸下,估计很难真正的放下一切出去散心。

    祝将军毕竟是定西军的主将,如今他中毒在身,剩下的就是于老三与一些副将之类的,虽然军中有这些人在不会乱套,但是军心却是需要夏侯翼留下来安抚的,就算夏侯翼因为副都护的位子职责所在,但本身他就是与定西军融为一体的,不管是情理上还是职责上他都不会坐视不理,而带着兰齐朵去做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更不会是他这个曾今的军人会做的。

    刘太医吃了东西稍微休息了一会,就被已经缓过神来的小图喜待到兰齐朵跟前给兰齐朵把脉,硬是叫他看看兰齐朵有没有受到惊吓,还有胳膊上被夏侯翼我出来的淤青要紧不要紧。

    祝周氏被不知道是那位公主身边的几等婢女带下去,仔仔细细的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身深紫色衣裙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是谁,只听她家老爷说过夏侯将军娶了公主,不过看着这些婢女们各个气度不凡的样子,她小心翼翼问:“不知道殿下是?”

    她匆忙而来根本就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的身份,况且看起来今晚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晚上了,以后等回到自己家中备上一份谢礼。

    服侍周氏的婢女们乃是兰齐朵身边洒扫的,连等级都算不上,此时听了周氏连殿下的身份都不知道,不由得有些怪异,快人快语的小婢女脆生生的说:“我家殿下乃是陛下的九公主。”他们是没有资格说公主殿下的尊号元嘉的。

    但“九公主”一出也够叫周氏大吃一惊了,她半晌大张嘴巴,有些失态的说:“九公主?”

    “是的,九公主殿下。”

    周氏一瞬间很是局促,九公主的威名她不是没听过,可以说定西城附近的大小官员后院就没有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的,毕竟她让驸马亲舅舅的宠妾跪在雨中几个时辰这件事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这也就算了,听说公主殿下因为厌恶驸马的舅舅,直接让驸马的表兄接管了田家的生意,还听说田家因为这件事就差上演全武行了!整个田家都因为田家大老爷那不省心的宠妾怨声载道,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公主殿下的这一举动虽然几乎将整个田家得罪光了,但是却意外的赢得了各位正室夫人的好感,因为只要是正头夫人,对妾侍一流没有几个喜欢的,公主殿下在这一点上很让人推崇!想到这里周氏有些惊慌,她就是夫人放在老爷身边的妾,那这位公主殿下会不会对她心生厌恶?

    有些时候事情实际并没有发生,倒是有人自己喜欢吓自己,这不就忐忑不安,噤若寒蝉了?

    周氏心里面害怕这面上于是就变现出来,她本身就不是多么有心计的人,要不然祝夫人也不会派她照顾祝将军,因此在听到兰齐朵让人请她过去的时候,这种不安到了极点,竟然连一样首饰都没戴的就要去见兰齐朵!

    她倒是有服侍的丫鬟,但军营这个地方她自己本身就是不被允许来的,如今破例带她来了,她的丫鬟自然不可能跟来,还是兰齐朵院子里的婢女看不过去出声提醒:“周姨娘,您这是要去见公主殿下,头上不能太素净了!”

    周氏这才恍然大悟的将自己之前头上戴的缠枝花模样的金簪插上。

    但在丫鬟面前,周姨娘上不了台面这个印象一时半会是扭转不过来了!

    周姨娘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以往最大的还是四五品的将军夫人这些,但这些人哪怕是正室,夫家官职没有祝将军高,在她面前也摆不起架子来,因此这些年虽说她是一个妾但跟着祝将军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这一次显然对见到兰齐朵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觉得自己紧张极了!

    “你来之前可知道发生什么事?”

    周氏还在忐忑不安中的时候,兰齐朵单刀直入,大概没有料到公主殿下会问这句话,周氏跪在那里一时有些茫然,忍不住抬头就发现兰齐朵正看着她,吓的又赶紧低下头了!

    她宛如小兔子一样的动作取悦了兰齐朵,兰齐朵让人给她搬来小杌子,带着一些戏谑的说:“你别害怕,本宫只是跟你说一些事情罢了!”

    “待你明日回去最好能守口如瓶,别人问起来的时候就说你随祝将军来参加端阳宴了!”

    周姨娘虽然胆子小也没什么心机,但好在人还算机灵,一下子“噗通”跪在兰齐朵面前,抖如筛糠的道:“婢妾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公主殿下饶命!”

    听着周氏的话,兰齐朵瞬间无语,小图喜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兰齐朵扶额:“算了,你带她下去说吧!”兰齐朵决定以后遇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自己出面了,难得她无聊想找人说个话,还被人当做要杀人灭口了,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兰齐朵这边还有心情找人聊天,夏侯翼那里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尤其是查克甘这次竟然还给祝大山下毒,简直是触到了夏侯翼的痛脚,夏侯翼不反击才怪。

    “他不是一直防备着他那异母弟弟吗?既然家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还来定西捣乱,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夏侯翼笑的很冷:“给他后院加把火,我想知道他的大阏氏和他弟弟搞在一起并且想把他撸下来的时候,查克甘是什么表情!”等时机一到,夏侯翼绝对会将犬戎人赶到草原深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话 不知情百里伏击

    虽然夏侯翼趁着端阳宴的借口将犬戎人对大齐的作战布防摸的**不离十,但是也付出了祝将军中毒的代价,如今知道内情的人都没有了之前兰齐朵来到军营中的和乐气氛,反倒是有些凝滞。

    若是别的问题兰齐朵可能还有办法帮忙,但是打仗、救死扶伤这些,兰齐朵纵使有功夫高强的下属、医术精湛的太医,但她自己却是帮不上忙的!与其在这边还要看着他们忙碌还要为自己的事情分神,不如给他们减轻些负担。

    兰齐朵今日一大早就出发回定西,但已经走出军营十里了,夏侯翼仍然有些依依不舍。

    听着夏侯翼一如既往的唠叨,兰齐朵难得的没有嫌他聒噪。

    “我将刘太医留在了军中,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找他和军医商量,缺什么这边要是没有了你直接让人来都护府。”

    马车都停在听不见他们交谈的地方,兰齐朵看着夏侯翼这几日似乎憔悴了些,轻声说:“我的厨子也留了一个给你,他先负责你和几位将军近日的饮食,顺便带出个徒弟……”

    “不用这么麻烦,我……”

    兰齐朵打断夏侯翼的话,摇摇头:“也不一定完全是为了你,祝将军如今有伤在身,留下个精通厨艺的,等他伤好一些做些药膳也好给他调理身体。”

    兰齐朵安排的很是周到,而老祝也确实需要调理身体,一时间夏侯翼嗫喏了着嘴唇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里面有千言万语,但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光天化日之下,女护卫们又在不远处,夏侯翼最终只拉着兰齐朵的手,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好听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只要记住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牢牢记住我是你夫君!”

    兰齐朵心弦被拨动,有些疑惑夏侯翼为何突然这么说,想再问几句,夏侯翼却已经将手中的帷帽不由分说套到了她头上,隔着一层帷帽,夏侯翼的脸有些模糊,兰齐朵只感觉自己手上被塞了一样冰凉的东西,就听夏侯翼的声音传来:“赶紧上路,今天日头不太好,可能一会就要下雨了!”

    兰齐朵不动声色的将夏侯翼度过来的东西收进宽大的衣袖里面,低声说:“那你万事多加小心。”

    夏侯翼再没有多说,只稍重的捏了一下兰齐朵的手。

    马车轱辘辘的响动,小图乐轻声说:“殿下,驸马还在看着我们呢。”

    兰齐朵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最终在她以为夏侯翼大概离开的时候掀开了马车帘子,但是却怔住了,因为夏侯翼俨然望妻石一样的看着她的方向,在兰齐朵掀开车帘子的一瞬间,夏侯翼直接忍不住挥挥手。

    兰齐朵赶紧钻进了车里。

    小图乐一脸揶揄的看着兰齐朵,兰齐朵佯怒道:“看什么看,小心本宫将你嫁给夏侯翼的侍卫!”

    这下轮到小图乐愁眉苦脸了!

    马车里只有兰齐朵和小图乐,小图喜还有马统领骑马随侍在外面,兰齐朵嘴上语小图乐打趣,但握紧手中的东西,在小图乐的惊吓中拿了出来。

    “殿下!”

    “别说话。”兰齐朵厉声阻止了小图乐的惊叫!

    夏侯翼匆忙中塞到兰齐朵手中的,赫然是一把寒气凛然的匕首!

    这把匕首不同于兰齐朵以前见到的镶满宝石般炫目华丽,但是却叫人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它的用途。

    匕首外表不过是普通的鞘,但兰齐朵拔出刃的一瞬间,寒光闪现,那锋利的样子叫小图乐这个内宅女子心中直颤。

    她有些结巴的说:“殿下,您还是把它给我,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这匕首一看就是见过血的,就算小图乐什么都不知道也能感到它的锋芒!而且驸马怎会无缘无故的给殿下这样的东西,小图乐很是不安!

    兰齐朵深吸口气,面色凝重地说:“你也找个趁手的东西,这一路恐怕不太平!”

    小图乐瞪大眼睛。

    “那要不要知会小喜和马统领一声?”

    “恐怕他们早就知道了!”

    小图乐没来由的恐慌,她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内宅女子,而定西虽说多战事,但她们一直与殿下在内宅,这种事情她们……她们怎么会遇上?兰齐朵此时都心乱如麻,能告诉她多加防范就是好事,哪里还会注意她的心情?

    她不知道夏侯翼想做什么,但是也能猜到,之前夏侯翼因为自己擅自做主亲自来了军营将自己抓起来打了一顿屁股,这次恐怕他又有什么计划但害怕自己临时捣乱,所以什么都没说。

    兰齐朵想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生气还是应该高兴。

    掀开帘子往长长的队伍后面看过去,之前还没有在意,现在才发现似乎女兵队伍里面混了不少生面孔,而且还都是男人!此时她想的更多了!

    兰齐朵不知道夏侯翼到底在计划什么,心里面有些困惑,但却并不担心,她相信夏侯翼,尤其是夏侯翼与她分开之前说的那几句话。

    今日的天气确实不怎么好,此时不过半晌午时间,已经开始刮风了,定西这边本来就是少树木的,即使现在应该是草木葳蕤的夏日,但在这里除了田里的庄稼绿色也不常见,此时一刮风就是飞沙走石,不一会路边的小草都被黄色的灰尘覆盖了,兰齐朵坐在密不透风的马车里面,都能听见外面的风声。

    小图乐在兰齐朵刚刚说话间就将一件比较锋利的银簪拔了下来。见兰齐朵此时还泰然自若,小图乐忍不住说:“殿下不要担心,咱们带的人足够。”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安慰兰齐朵还是安慰她自己。

    路上因为刮风天气有点看不清,因此行程就慢了一些,快到午时的时候才走了一半路,不过就是这一半路也叫人放心不少,好歹一路上平安。

    途经一个叫白沙村的地方,那里有一座长两三丈的功德碑,在那里已经上百年了,据说当初是为了感念哪一个青天大老爷修建的,如今已经被风沙侵蚀的破旧不堪了,此时却成为兰齐朵一行人避风的去处。

    到底赶路一上午了,就算他们不累但车上还有兰齐朵的。

    “殿下,此处风沙大,还请殿下戴好帷帽。”

    兰齐朵坐了半天自然也不舒服,这个地方既然马统领让下来想必是没什么大碍,兰齐朵小心的下了马车,入眼就是一片土黄,天空晦暗,这种天气出行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兰齐朵长出一口气。

    “殿下到时候见机行事,只要您安然待在马车上,属下就能保证您的安全。”

    马统领过来说了这么一句,兰齐朵一惊,抬头看他就见马统领仿佛什么都没说一样还是之前恭敬的样子,刚刚似乎是她的幻觉一般。

    兰齐朵的心这时候才开始有些忐忑,但也牢记了马统领的这句话。

    不过是活动了一下筋骨,众人在没风沙的地方喝口水吃口东西,不过一小会就再次上马了。

    风沙天有时候是个很好的掩护,就比如此刻,查克甘带着之前偷袭军营剩下的一伙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停留在军营外面,蛰伏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等到兰齐朵的队伍出来,也幸好兰齐朵的队伍真的出来了,否则查克甘简直要压不住队伍中的不满!

    “大汗真是料事如神!这个大齐公主真的在军营里面!”

    “不枉我们等这么久!”

    “有了这个公主我们冬天的粮食就够了!兴许还能换几座城池!这位公主可是很受宠的!”

    叽里呱啦的犬戎话在查克甘耳边响起,无一不是兴奋的!查克甘眼睛只盯着那个风沙中移动的马车,他的亲随低呵一声:“都闭嘴!”人群才清净下来,饶是如此还是不能阻挡这些人的激动,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了!

    “下个村庄距离此处三十里,我们在此伏击的话,一来他们刚休息过警惕心会降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二来从那个村子经过有一条距离我们最近的路!”

    部下小声的说,查克甘望着某一处似乎在出神,众人也不敢打扰他,但着急是肯定的,查克甘是个多疑的性格,他还在最后的迟疑,另一个部下着急的说:“大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兄弟们已经好几日没有修整了,再拖下去消耗太大,咱们就没有多少胜算了!”

    “好!就三十里处伏击,你们将人引开,我要去亲自抓大齐公主!”

    说到女人这些人便不自觉的想的多,他们穿着几乎与风沙一体的衣衫,快速在地面移动,还有功夫问查克甘“大齐公主是不是美若天仙?”、“大汗这次难道是专门为了这位公主殿下?”因为他们都是查克甘的心腹之人,犬戎人上下尊卑关系并不像大齐那样严格,因此查克甘倒是和颜悦色的。他们说话间,那行走的速度竟然与这个天气下的马车不相上下!

    兰齐朵一行人似乎无知无觉,马车仍然平稳的行走着,却突然间拉车的马儿一阵嘶鸣,兰齐朵和小图乐不受控制的在马车里面颠了一下!

    “殿下……”

    “有人袭击,殿下千万不要出来!”小图喜在马车外嘶吼!小图乐虽然害怕,但还是浑身发抖的握着簪子挡在兰齐朵面前!

    兰齐朵提心吊胆一路,此时反倒松口气,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不过想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刀剑碰撞声、还有那叫人不敢深想的惨叫声,外面是什么情形光是听就叫人头皮发麻,马车里的主仆俩谁也没有勇气掀开帘子看一眼。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很短的时间,兰齐朵听见小图喜厉声呵斥:“犬戎狗,纳命来!”

    “这个小公主身边的侍卫好泼辣,像咱们草原上的女人!”

    兰齐朵人倒是很镇定,但手中的匕首不自觉的再次握紧了,仿佛这把匕首能给她安心一般。

    小图乐脸色煞白,听着外面小图喜还有女兵队正周惠和副队正方香莲的声音,以及犬戎人洋洋得意的笑声,她深吸一口气坚定的对兰齐朵说:“殿下,奴婢会一直站在前面的!”

    兰齐朵很是欣慰,正想叫她不要担心,就听见马车底下似乎传来“笃笃”的敲击声,主仆俩个都被这个声音吓一跳,兰齐朵也忍不住心惊,整个人更是贴到了马车边缘,此时外面的厮杀仿佛都没有马车的这个敲击声来的可怕!

    正在主仆俩想着要不要叫人进来的时候,还是马车车位那个地方“嘭”的一下,仿佛要被人撞开一样,兰齐朵与小图乐对视一眼,小图乐将一个手掌大小的茶壶拿在手里,红着眼睛说:“殿下您靠后,这里由奴婢来,先不要惊动小图喜他们!”

    外面的每个人都在为殿下拼命,如今看来也到了她派上用场的时候,小图乐一手举着茶壶,一手握着簪子,打算只要有人撬开马车她就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砸下去、刺下去!

    又是“嘭”一声响,兰齐朵和小图乐同时听见“咔擦”的声音,心都提到嗓子眼,却听见一个声音说:“元嘉!是我!不要害怕!”

    兰齐朵颤抖着将马车里铺的毯子一下子拉开,就见一身劲装的夏侯翼从车底下迅速翻了上来,那一瞬间兰齐朵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不管不顾的就扑了过去!

    夏侯翼将人抱在怀里安抚:“不要怕!我来了!”

    “我来了!没事了!”

    兰齐朵听着这个让人安心的声音,外面的一切厮杀仿佛都离的很远很远,她第一次这样奋不顾身的扑向夏侯翼,也是第一次觉得似乎见到这个人就再也不用害怕了!她的眼睛有些湿润,鼻子发堵,只想抱着夏侯翼好好哭上一场!

    小图乐看着这个满面风沙,一身灰土的驸马,也是激动不已,但是不等她激动完,斜刺里就出来了一双手,直接拽着她的头发将小图乐整个人拉出了马车外面!

    小图乐尖叫一声,查克甘张狂的大笑声就传来,他一边将马车门大大的拉开,一边笑的极为高兴的对兰齐朵用大齐话说:“公主殿下,别来无恙?”

    他拉开车门,“恙”字刚落,脖子上却一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话 伉俪情深执手处(完)

    马车外的喊杀声仿佛从天边传来,查克甘看着眼前这个神色冰冷的男人,巨大的愤怒涌上心头,他作势躲开脖子上的刀刃,也不怕自己被划伤,就要扑向夏侯翼!

    夏侯翼处变不惊,查克甘不在乎脖子上的刀刃,他更不可能在乎!手上一使劲查克甘的脖子上血就出来了!夏侯翼更是闪了一下,抱着兰齐朵让查克甘扑个空!

    查克甘比夏侯翼还要高一头,身形很是壮硕,这马车若说坐下夏侯翼和兰齐朵游刃有余的话,那么查克甘在里面则是要局促很多,因此就算他身手再厉害,在这里面也施展不开,兰齐朵眼见着夏侯翼不知道使了怎样的招式,查克甘就直挺挺的趴在了车厢里面!

    “夏侯翼,你卑鄙!”

    “再卑鄙也没有你们犬戎人卑鄙!”

    夏侯翼说完就将兰齐朵的脸压在自己胸口,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件披风,将兰齐朵护的严严实实,至此,兰齐朵再也看不见查克甘那张愤怒的脸庞,只能听见两人的说话声!

    “你不要太得意,我们犬戎的勇士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放马过来,看看你们犬戎的勇士在你这个大汗落入我手中的时候,是扶持新君还是打算求和赎回你这个大汗!”

    夏侯翼冷笑的看着趴在地上手脚不能动的查克甘!

    查克甘的脸色果然变了:“原来是你!”

    怪不得他那王弟原本碌碌无为的,如今却对王位跃跃欲试!

    查克甘恨不能扑上去对夏侯翼咬上几口以泄心头之恨,奈何自己全身麻木根本无法动弹!

    “你逃走一次也就罢了,你以为我会允许你再有第二次逃走的机会?”

    夏侯翼轻蔑的口气,兰齐朵即使看不见他的脸也能感觉到,此时明明应该是劫后余生的惊险,激烈的交战,兰齐朵却在这个宽厚的胸膛里感到踏实,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她情不自禁的牵起嘴角。

    查克甘浑身上下无力,只有一双眼睛被愤怒、屈辱和担忧充满,他不甘心的对夏侯翼冷笑道:“你不过是仗着你怀里的女人如今才能在这里耀武扬威罢了,你这样靠着女人的男人我们犬戎的勇士瞧不起!”

    兰齐朵很久以前就听过类似的话,但是她从未放在心上,如今被查克甘这样贸贸然的提起来,她竟然有些紧张,但又期待夏侯翼怎么回答,有些忍不住的想抬头看看夏侯翼的脸色。

    偷偷抬眼就看见夏侯翼平日里刚硬凌厉的脸上满是愉悦的笑容,他用气死查克甘的轻快语气说道:“能仗着怀里的女人,我甘之如饴!”

    还不待查克甘表示自己的鄙夷,夏侯翼就一个手刀砍了过去:“你话太多了!”查克甘带着憎恨缓缓晕过去。

    “好了,这下没事了!”

    夏侯翼将兰齐朵埋在自己胸前的脸抬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神色,伸手在她周身都捏了捏,想掀开衣服看看有没有受伤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有查克甘那个碍眼的在,忍了半天才说:“元嘉,不要害怕,他已经被我制伏了。”

    夏侯翼很是温柔的将兰齐朵刚刚慌乱中已经快要掉落的簪子给她重新戴好,又摸了摸她的脸蛋,兰齐朵垂着眼睛不说话,夏侯翼抬起她的下巴自顾自的说:“你可是怪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没有,”兰齐朵平静的说,随后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可曾厌恶站在我的身后?”

    夏侯翼一怔,然后才明白兰齐朵原来对查克甘那句话上心了,宠溺的刮了一下兰齐朵的鼻子,将人再次抱进怀里:“我这小半生,酸的甜的苦的咸的都经历了,说是尝尽世间百味也不为过,为人子也好,为人臣也好,该做的我也都做过了,所以别人怎么看我有什么关系,”

    他将下巴拄在兰齐朵的头顶,透过马车窗帘的缝隙看着外面那刀剑相向的场面,沉声说:“最主要的是你,元嘉,你怎么看待你的驸马。”

    “在我眼里你是英雄。”

    兰齐朵主动抱上夏侯翼的腰,将脸贴在他的中衣里面,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感到夏侯翼身子僵硬了一下,他再怎样故作淡定但是快速的心跳声却出卖了他。

    仍凭外面怎样血雨腥风,兰齐朵将手放在夏侯翼的胸前,贴着他的心脏说:“我眼里的夏侯翼虽然有不少缺点,但处事果断,是非分明,胸怀家国天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就这样,在马车里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查克甘的情况下,兰齐朵与夏侯翼紧紧相拥,反倒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丁胜带着黑甲军的一百名士兵打扫完了战场,走到马车跟前打算给夏侯翼汇报的时候,就见小图乐有些不自在的阻拦他。

    “殿下与驸马在里面说话。”

    丁胜忍不住抿抿嘴,他比小图乐还不自在,这是什么地方,自家主子怎么就忍不住了!

    “把这个家伙带下去严加看管,这次再出岔子你们自己提头来见!”

    说话的还是那个人,但是丁胜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就好像……就好像是一直小心翼翼的不知道何时毒发的人突然吃了一颗能解百毒的定心丸一般。

    查克甘脸朝下贴在地板上,丁胜在兰齐朵和夏侯翼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迅速跳上车,粗鲁的将查克甘拽了下来!

    就在兰齐朵和夏侯翼打算改骑马的时候,丁胜突然大吼一声:“主子小心!”

    兰齐朵只来及回头就被夏侯翼直接推了出去!

    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就好像是蒙了一层纱一样在兰齐朵脑海中回放,她看着查克甘不要命一般握着箭镞样的东西冲过来,而夏侯翼推开她徒手抓住刺过来箭镞,不料那箭镞直接将夏侯翼的手掌戳了个对穿,飞洒的鲜血溅出来落到最近的兰齐朵身上,她的耳朵里面突然开始轰鸣,那些喧嚣的声音突然就像远去了!

    兰齐朵只不停的重复那个画面,夏侯翼的手掌被戳穿了,那遒劲有力如同熊掌一般的大手被戳穿了,那能耍一手漂亮花枪的手、那带着她策马奔腾握着缰绳的手、那会在寒冷的冬日夜里搂着她的大手……

    “主子!”

    “将军!”

    “****的,老子跟你拼了!”

    “殿下!”

    ……

    康泰二十年端午当夜,位于西北与犬戎相距百里的定军大营遭到偷袭,除了俘获小部分黑衣人以外,统帅祝大山被刺,受伤中毒;端午后第三天,犬戎大汗查克甘率领两百多犬戎士兵偷袭去军营查看的元嘉公主暨定西都护府大都护,元嘉公主虽无受伤,但驸马夏侯翼右手手掌被废,终其一生再不能拿起刀枪矛戟;同时,犬戎大汗查克甘再次被俘,因士兵激愤所致,查克甘双腿尽断,救治无果,此后再不能直立行走。

    史书记载:“泰帝闻之大怒,即使太子将精兵二万援定西军,势必将犬戎族应之力打无。太子所带之人与定西军四万将会合,二十一年十月十日于康泰,犬戎殆尽,并将犬戎族余百四十九人皆获,与同年十一月系还,至是世上更无戎族,此事乃在一曰鹿岭村者也,为后世称‘鹿岭之战’。泰二十二年春,泰帝置安西都护府,使一众文武大臣赴安西;及二十五年,安西都护府与定西都护府合为‘西北都护府’。”

    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的叫卖声、吆喝声、鸡鸭声、孩童声,不断传入人的耳中,人群中两个容貌精致的妇人打扮女子好不容易挤入一家名叫“缘来酒楼”的店里。

    这家店很是有些不同,大门处宽敞的简直不像是大门,两边挂着的对联古朴大气,只见左边上书“我有一壶酒”,右边则是“足以慰风尘”,等到再进入大堂的时候,是更为精致些的对联,一曰“尽倾将海里”,另一旁乃写“赠饮天下人”,不难看出与前面三句乃是一整首诗,还出自同一人手里。

    两个妇人进来之后径直往二楼走去,其中一个看起来颇为爽朗的女子抱怨道:“真不知道这些人全都出来做什么,主子让买一碗豆腐脑儿,这回估计都凉了!”她说话这么说,手上倒是小心的护着一个枣红色的食盒。

    “大家日子安生了自然就有了盼头,手上了有了闲钱就有了买东西的想法,人自然就多了,这几年西北的变化你又不是看不见,主子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可别在主子跟前说这些话。”

    另一个看起来很是温婉的妇人小声说道。

    说话间两人到了一个画着木槿花图安的雅间,雅间内只有一男一女,女人正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男人则在一边剥花生了,他的一只手似乎有些不太利索,花生剥的很慢。

    “主子,豆腐脑儿买回来了,您稍微吃两口就好,一会回府让嬷嬷给您重新做,这外面的东西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

    看着窗外的女人回过头来,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带着期待的说:“赶紧端过来!”

    两人无奈只好将那碗还温热的豆腐脑放到她面前,但很快那个剥花生的男人不同意了,他将碗挪到自己跟前,拿着汤匙一点一点往外挑,带着些无奈的说:“你又想背着我放这么多辣椒?”

    那女人垮下一张脸:“可是我现在就喜欢辣的啊!”

    “那也不行,元嘉,你忘记你现在有孕在身了?刘太医说不能吃这样刺激的东西!”

    “这也不准吃!那也不准吃!夏侯翼,你今晚睡书房!”

    (全文完)(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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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骄兰介绍:
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有全天下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地位、财力、容貌,但每日却不思进取、平淡度日,元嘉公主淡然一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本文没有所谓的宅斗、宫斗,仅仅是一个公主重生后的日常,没有什么华丽丽的复仇,也没有什么征服星辰大海的壮志,堪称公主种田文(づ ̄3 ̄)づ)重生之骄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骄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骄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