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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骄兰全文阅读

作者:桐叶飞飞     重生之骄兰txt下载     重生之骄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七话 芳魂去姐妹殇离(三)

    “殿下,您看,外面的花儿都开了!贵妃娘娘还让人给你送了几朵刚摘下来的牡丹,让您簪头发。”

    “可不仅仅是牡丹,图家大夫人还给您下帖子呢叫您赏花去,大夫人最爱养花了,如今图家花园姹紫嫣红的……”

    丫头们叽叽喳喳的说了半晌发现兰齐朵只是怔怔的看着窗外出神,不由得有些愁眉苦脸,她们殿下心里一有事就爱发呆出神。

    “殿下,饭后一刻钟吃药,药快凉了!”

    “拿过来吧!”

    兰齐朵端起药碗,几口就将药喝了进去,哪怕这几天小图平几人一直看这个场景都觉得有点不适应,那可是几乎前面多少年都在为喝药这个事儿斗智斗勇呢!

    兰齐朵喝了药,除了眉头皱的厉害,并无半点不悦,几个丫鬟这才赶紧拿这个拿那个:“殿下,赶紧去去苦味!”

    “先漱漱口!”

    “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她们几人再次面面相觑。

    小图平从善如流道:“殿下,我就在外间,您有事了要什么东西了,喊我一声就可以了!”

    兰齐朵不说话,再次将头扭到一边,几个丫鬟无奈的出去了。

    “殿下自从听了六公主病逝的消息,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殿下就是心软,当年要不是小图喜机灵,六公主差点就将殿下……”

    “嘘……这事以后别再提了,六公主毕竟是殿下的姐姐。”

    兰齐朵靠在榻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其实并不像小图平她们想的那样。对周围一切事情漠不关心,她能听见她们在说什么。也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是提不起精神来罢了。

    她也不是心软。一个要害她的人如今死了,自己要为那人觉得可惜、难过,这不是她兰齐朵的性格,但是如今六公主去了,她也没有什么开心就是了。

    因为这个人兰齐朵确实一直恹恹的倒是真的,兰齐朵一直觉得自己对姐妹们没什么感情,实际上也是姐妹们对她亲近不起来,但是像大姐二姐这些年长的姐姐们,她们倒是一直维持着客气疏离的状态。谁也没有多少意见。

    经过六公主这件事倒是给兰齐朵提个醒,她看起来似乎有点太招人嫉恨了,所以姐妹们不喜欢她。六姐才会费尽心机从江南跑回来置她于死地。

    “殿下七灾八难的,嬷嬷说又在抄经了,还说肯定都是她不城所以殿下才会受苦!”

    “你要死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小图平胆小,兰齐朵坐在里面都能听见外面的议论声,她也明白这些丫头们其实这样说就是为了她能听见。

    “殿下在燕归山受了惊吓,昨天又听到六公主病逝的死讯。恐怕心里面就存着事,咱们殿下可是明灯大师说的多福多寿的命格,哪里是那些贱蹄子嘴里说的不好了!”

    小图乐声音里压抑着怒气道:“若是别人说的也就算了,那是八公主昨日在宫门口说的。大概被谁听见了!八公主是殿下的姐姐呢,姐妹一家人,她说的话别人能不信几分吗?”

    “幸亏七公主打了她。不然我都想叫小图喜好了去八公主府里偷偷打她一顿!心肠真恶毒!竟然盼着我们殿下不好!亏得殿下还给她添妆用了那么好的东西!”

    兰齐朵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一动。不知道为何想起六公主的嫉妒成灾,然后连生养自己的家国都不顾了。八姐如今因为自己出嫁时父皇办的仓促,已经快时隔一年了,怨气还这么大,不知道会不会是下一个六公主?

    “你们几个进来说话!”

    外面的声音顿了顿,然后三个丫鬟鱼贯而入。

    “你们刚说的是怎么回事,七姐打了八姐?”

    “谁叫八公主说话那样难听,七公主可不是个好性子,再说她说的话本就该打。”

    “这些话在这里说说就好了,否则我也保不了你!”兰齐朵淡淡的说。

    小图安身子一僵,立即跪下给兰齐朵请罪,兰齐朵也不叫她起来,就叫小图乐说事情的经过。

    小图乐三言两语就将事情交代清楚了,兰齐朵扯扯嘴角,又是一个希望她不得好死的,不过也叫兰齐朵知道,对自己如今遭遇的恶心事,有多少人恨不得暗中拍手称快!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知道的人不少呢!毕竟七公主动手的时候在宫门口,那里白日里人来人往的。”

    “父皇说什么了?”

    “陛下并未说什么,倒是贵妃娘娘派教养嬷嬷训斥了七公主几句,说她不友悌姐妹,粗鲁无礼,但也没放过八公主,甚至派了四个嬷嬷说是要教导八公主女戒女德。不过奴婢听说陛下稍晚点,就让长盛公公带了不少补品去了七公主府。”

    小图乐忍笑道。

    兰齐朵也忍不住笑了,崔皇贵妃和父皇两人各打五十大板,但父皇又心疼七姐,所以崔皇贵妃打压一下女儿,父皇就给颗甜枣。贵妃娘娘这一手先发制人用的果然好。

    “你说,本宫悄悄送几个漂亮歌姬给八姐夫如何?”

    “啊?”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兰齐朵一本正经的说:“八姐一个出嫁的女儿还这么关心娘家的姐妹,说明在婆家太闲了,虽然她对本宫意见颇多,但毕竟是本宫的姐姐,八姐什么都不缺,本宫自然不费心了。只不过听闻八姐夫对乐曲舞蹈颇为痴迷,本宫以八姐的名义送几个歌姬舞姬,想必八姐夫一定高兴极了,到时候必然对八姐感激不尽,夫妻俩恩爱甜蜜。哎,本宫真是个好妹妹,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殿下心地善良,聪慧可爱,八公主一定会对您感激不尽的!”

    八公主心眼小又爱面子,而她的驸马长相俊美,虽然有些痴迷乐舞但却从不沾花黏草,八公主对驸马又看的严实,根本没有那些别有心机的女人敢接近他,她们殿下以八公主的名义送人过去,恐怕到时候别人只会觉得八公主大度贤惠,给丈夫找女人,到时候这个苦水八公主不得不咽下,还得大方得体微笑着咽下,就算事后她找殿下麻烦那又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想必他们殿下根本就不在乎!光想想都会觉得八公主以后的日子精彩万分!

    兰齐朵已经很少这样恶作剧了,小图平她们突然听到兰齐朵突然而来的心思,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她们这样费尽心机的还不是为了殿下能高兴些,别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也别再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耗费心思,最近一些日子殿下一直在发热,御医说是惊吓留的后遗症,只能慢慢调养,心里面的恐惧惊慌没有了,这病自然就好了。

    况且她们跟着兰齐朵时日久了,心自然偏了,八公主那样诅咒自家殿下,她们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要兰齐朵高兴就好!

    “殿下打算怎么做?去哪里找这样的歌姬舞姬?”

    “八姐夫不是醉心乐曲吗?”

    兰齐朵敲着桌椅沉思道:“本宫自然不会送不懂曲子的人,再说若是八姐夫真的编纂的好,父皇大宴宾客也有面子。礼部挑两个,再去教坊挑两个,务必要让八姐姐感受到本宫的心意。”

    小图乐心神领会。

    “一定要挑漂亮的,而且要春花秋月各有各的美!”

    兰齐朵在小图乐走出去的时候又叮嘱了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让兰齐朵想通了什么,兰齐朵甚至对小图安说:“你起来吧!如今我们在宫中不是公主府,这里人多眼杂,谁知道有没有别人放在太子宫中的眼线。”

    “奴婢知错了!以后定当谨言慎行。”

    “嗯,我也不想呆在宫中了,公主府的荷花都要开了,可不想错过每年的荷花,你去探探长盛公公的口风,本宫什么时候才能出宫?”

    “是。”

    “殿下想回府了?”

    等人都走了,剩下小图平陪在兰齐朵身边,她一边给兰齐朵砸杏仁一边问道。

    “在宫里有些事情做起来缩手缩脚,我毕竟已经出宫了。”

    小图平瞬间明白,殿下做事干脆利落,当年出宫带的人都是身边伺候惯了的,这一离开她们确实没什么可用的人,而且在公主府习惯了,如今在宫中就是她们自己也稍微不适应,但她们做奴婢的怎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殿下,自然都悄悄自己处理了,不曾想殿下一直看在眼里。

    兰齐朵倒是没有小图平想的那么多,她很敏感的发现可能如同康泰十三年一样,接下来不管是犬戎也好,还是贤王也好,在这场朝野震惊的刺杀里,很多人无法置身事外!

    刺客是怎么在有黑甲军的情况下进入燕归山的?还有当时安国公是否有意还是无意?岳鹏举为何能在御林军中潜伏长达三年之久……

    兰齐朵这些日子虽然生病,但从嫂嫂还有下人的言行中知道不少蛛丝马迹,这个时候她更不愿意呆在漩涡之中,尤其是此次将她牵扯其中,即使为免父兄有所顾忌,她也得让自己置身事外。(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话 最毒男人不丈夫

    做父母的总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的孩子好,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也只能是自己教导,外人怎么能插嘴,康泰帝就是这样一个护短的皇帝兼父亲。

    他将犯错的女儿嫁出去以为就没事了,结果过了好几年,六女儿千里迢迢跑回来联合外**害小女儿,康泰帝心里面根本就不愿意去想自己的女儿有这样恶毒的心思!

    听到女儿临终遗言,那个犬戎人查克甘搅和在里面,怒火中烧之下也不怕查克甘在京中受到苛待会不会引起犬戎散落部族的不满!直接让人大张旗鼓的将人带到了大理寺!祸害他的女儿,他还要好吃好喝的招呼他,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查克甘在事情失败之后心下就有了计较,突然在某天夜里在床上被人带到大理寺三堂会审,见到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人赫然是大齐皇帝,他也不如何惊讶。

    “大胆犬戎人查克甘!见到陛下竟然不行礼?”

    “这位大人,在下非齐人。”

    此时康泰帝乃是以旁听的身份坐在边上,大理寺卿虽然高高在上但还是时不时偷瞄几眼康泰帝,生怕他处置不得体给康泰帝留下坏印象!

    “今有京城人士……余下一丫鬟,控告你五月十四日晚将她的主子杀死于灯笼巷第六家,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大理寺卿惊堂木一拍,一副威严公正的样子,旁听的大臣还有兰氏皇族众人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有些人知道事情的内幕,对大理寺卿如此顾全皇族脸面的做法很满意。就是查克甘自己也只当不知道六公主的身份。毕竟跟一个死去的暗娼扯上关系要比跟一个公主扯上关系简单多了!

    “我出钱,她出身体。其余的不知道。”

    查克甘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将事情推开了,那些咬文嚼字的老家伙却在皱眉什么“出钱。出身体”,这没有开化的野人果然粗俗毫无廉耻之心!

    查克甘好歹率领部族与大齐抗衡了这么些年,不是没见过大齐官员,这些人看似严肃古板,其实心里从来就没把犬戎人放在眼里,认为他们落后、野蛮、没有文化,看人都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但是他们这样也有个好处,就是依仗着****上国的骄傲。不会冤枉人,只要没有证据,只要他不承认这些人就拿他没有办法!

    接下来就像是一场闹剧一般,大理寺卿每问一句,查克甘就会反驳一句,甚至大理寺卿说的多了,查克甘还会表示自己大齐话有限,根本听不懂!

    “当初犬戎战败,你来我大齐曾经双方有约定。你不可离开大齐京城范围内,有人于五月十日夜晚在距离京城上百里之外的燕归山发现你,查克甘,你作何解释?”

    “你们的大齐。我,不熟悉路,不知道在哪。”

    “带人证!”

    大理寺卿再次派惊堂木。然后悄悄看了一眼康泰帝就发现康泰帝面无表情,他心中有些忐忑。陛下之前并没有跟他提前通气,他并不知道陛下到底想拿查克甘怎样。大理寺卿只知道不能让人死在这里就是了。

    “此人你可认识?很多人都能作证,他乃是你身边的第一幕僚!”

    原来他们抓住的那个人就是当初劫持兰靖的那个男人,他虽然身上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夏侯翼既然能打败查克甘自然对他身边的人都有一番研究,这次因为有内奸的缘故让他们在燕归山吃了亏,不代表他们那查克甘没办法!

    “天神在上,每个人,自己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他。”

    旁听的大臣们还有皇族人都窃窃私语,他们最怕遇见的就是这种情况,坚决不承认的话,也没办法呢,他们甚至只有人证没有物证,最主要的是,劫持兰靖的男人矢口否认有人指使他,只坚持自己因为被夏侯翼破坏了很多次献给犬戎首领的计策,心怀不满然后买通一些大臣尾随夏侯翼上了燕归山,然后想借机挑起事端,暗中刺杀夏侯翼,却不料被一个小孩子发现云云。

    他甚至如同疯狗一般胡乱攀咬大齐的朝臣,说他买通了谁才上的燕归山,众人都在偷觑康泰帝的表情,想看看康泰帝对这件事怎么反应,毕竟朝中不是清如水的,能坐在这里自然也有自己的派系,但康泰帝自始至终都是没有多少表情的脸,让几位朝臣餐不准他心里怎么想。

    接着大理寺卿又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询问了查克甘,得到的答案跟他们料想中的差不多,自然没法制他!

    只不过如果说查克甘以往的待遇是大齐周边小国来贺的规格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真正的阶下囚该有的样子,之前那些臣工们觉得应该叫犬戎人感受到什么是****上国,现在因为查克甘做了阶下囚还不安分,他们简直就是更鄙夷犬戎人了,对如此的犬戎人哪里还用的着拿大齐的礼仪教养来震慑,大理寺卿给他的监禁,甚至换了驿馆这样的好地方。

    “在燕归山发生的事情,朕心里有数,诸位爱卿不必惊慌。”康泰帝在离开大理寺之前说了这么一句话,众人这才觉得心事重重的心放了下来,但只有极少数的几个老狐狸不仅没放松,心反倒提到嗓子眼了!

    夏侯翼因为在这件事情中被查克甘的幕僚攀咬,算是当事人之一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三堂会审。

    但他也根本没有离开大理寺,甚至选择了一个在大理寺最近的酒楼,看到押解查克甘的人一出来就尾随了上去!

    押解查克甘的人将查克甘刚刚带到一个逼仄的院落前面就看见夏侯翼推着轮椅过来了!

    查克甘一看见夏侯翼严重的精光大盛!

    他可以说是在除了战场之外的地方第一次见到夏侯翼,而看见夏侯翼坐的轮椅之后,他哈哈哈大笑起来!

    “夏侯,你也有今天!真是天神佑我犬戎!”

    轮椅上的人脸上还有几处不同程度的擦伤,除了表情平静之外,看起来颇为狼狈,查克甘手向上做出一个膜拜的姿势,很是愉快的说!

    今日跟着夏侯翼的是于老三,于老三跟查克甘也算是老相识了,于老三甚至因为在查克甘手上折耸了不少人,简直恨不得将查克甘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听到查克甘口出狂言,于老三更是想将人暴打一顿,只要不打死给人落下话柄就好!

    夏侯翼对他们说了几句之后,那些押解查克甘的人很自觉的走的远远的!把地方留给夏侯翼和于老三!

    论武力,查克甘和夏侯翼不相上下,查克甘胜在力气大,夏侯翼则是有巧劲,夏侯翼功夫又比于老三好一些,此时夏侯翼有事要做,他跟于老三使了个眼色!

    于老三直接过去跟查克甘过招,结果几下就将查克甘制服了!而远处几个大理寺的差人假装没有看见这边的情况,任由夏侯翼他们对付查克甘,笑话!对别人他们倒是会阻拦,但是凭什么要对一个杀害他们同胞的犬戎人维护有加?

    夏侯翼这时候自己推着轮椅,看着脸抵在地上的查克甘:“我即使坐在轮椅上,我的手下照样能打败你!更何况我如今休养生息,是为了有一天彻底将你的草原收归在大齐的版图之上!”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呜呜哇哇”查克甘的连被于老三才在地上,听了夏侯翼的话之后激动的将犬戎话都说了出来!

    于老三的脚直接将查克甘的连踩变形了!夏侯翼一个眼色过去,查克甘嘴中立即被喂了一个药丸!

    查克甘脸色大变,使劲干呕了几下还是什么都没有呕出来,眼神阴毒的看着夏侯翼,帮上用大齐话说了两个字:“卑鄙!”

    夏侯翼云淡风轻的笑笑:“比起你无耻的将所有事情推到一个女人头上来说,我觉得我一点都不卑鄙!”

    查克甘脸色难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士可杀,不可辱!”

    “呵!士可杀不可辱?看来你的谋士把大齐话给你教的很好!不过,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算得上士吗?若不是大齐如今还需要你震慑那些犬戎人,我早就将你千刀万剐来祭奠定西军了!”

    有道是穷寇莫追,查克甘毕竟是犬戎首领,而草原那么大,他们不可能将所有犬戎人都赶尽杀绝,查克甘就想是一个立在哪里给犬戎人看的靶子,有这个靶子,他们不会轻举妄动,大齐也不会随时想靶子射箭,但是一旦这个靶子倒下,犬戎人就会疯狂的反击!

    夏侯翼仿佛看蝼蚁一般看着查克甘,等到身边悄无声息的站了两个人的时候,他突然笑的叫查克甘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毕竟是犬戎首领,怎么能没有服侍的人?”

    “大生,莲娘,咱们大齐的客人就交给你们了,照顾好他!”

    查克甘被于老三喂了十香软筋三,此时他就跟没有功夫的任何普通人一样,于老三放开他的时候,他本能的使劲想一跃而起,结果竟然再次跌了回去!然后背部被狠狠的踩了一脚!

    查克甘闷哼一声,然后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女人道:“大王怎么连站都站不起来呢,奴家来帮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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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话 睚眦必报非君子

    若是查克甘这个时候还没有察觉夏侯翼的本意,简直就蠢死了!

    但大齐还有一句话查克甘并没有学会,那就是形势比人强!

    那叫莲娘的女人弱柳扶风一般吹到查克甘跟前,还不待查克甘说什么,就一个不小心跌倒在他身上,查克甘看的分明,那眼角眉梢都带着春情的女人朝着自己嫣然一笑,然后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下一刻就朝着他的双腿之间压去,甚至胳膊肘专门捡着那一处男人最敏感的地方往下狠狠一掼!

    夏侯翼耳边想起查克甘长长的惨叫声,对于着一点实在满意的不得了!

    “夏侯翼!卑鄙!单打独斗!”

    “对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法子,你既然都能三番四次厚颜无耻的使些奸诈手段了,那我何须还要对你客气?”

    再也不理会身后查克甘的吼叫,夏侯翼走出房子的时候,给于老三使眼色,于老三二话不说掏出两个轻飘飘的袋子扔给二人,那二人一摩挲袋子里面的纸张就知道是银票无疑,悄悄收起来,仍然尽职尽责的站在门口处,于老三对大理寺的两个差役说:“今日麻烦二位了!”

    “不麻烦!不麻烦!就算今日夏侯将军不来,我们也不会对他有好脸色!”

    这两人也算倒霉了!他们本来已经是大理寺差役里面的头儿了,但是如今遇上查克甘,查克甘又不是一般的犯人,平常差役一怕不稳妥二怕没经验不仅气到见识查克甘的作用。反倒被查克甘利用起来,因此恰好那一日遇上他们俩。查克甘还不知道要困在这里多久,他们自然也要守在这里的。如此一来几乎是断了前程,夏侯翼给的银子他们也老师不客气的接了,前程未定,谁还要跟银子过不去?

    大生和莲娘轻快的说话声远远地听不见了,夏侯翼才平静的说:“千万不能让他死了!”

    “真是气死老子了!如今咱们不但要好好养着他还要负责保护他的安全,真是他娘的憋屈!”

    “如今留着他的性命不过是让西北那边群龙无首的散落部族有所忌惮罢了,等咱们这边缓过这口气的时候,犬戎未尝不会缓口气,到时候查克甘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夏侯翼说的很淡漠。在他眼里仿佛查克甘早就是个死人了!

    于老三是夏侯翼的心腹之人,自然明白夏侯翼的意思,如此一想反倒为查克甘担忧起来:“大生和莲娘对查克甘恨之入骨,万一他们忍不住……”

    “有时候,生,可比死要艰难多了!”

    夏侯翼明明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于老三却一时间噤若寒蝉。

    大生和莲娘都是西北人,大生没了一只眼睛,而莲娘其实也不叫莲娘。她自己已经无颜面对死去的父母夫君儿女,因此连真名都不愿意让人叫,她完完整整,看起来什么都不少。却什么都少了……

    这样的人在西北其实还有很多却已经华为一抔黄土,但夏侯翼却唯独将他们二人接到此处了,于老三不敢深想。有时候也感慨。他们将军越来越深不可测了!以前初见的时候他的心思还能猜出几分,如今越发看不透了!

    就好比现在。明明之前他还将查克甘狠狠才在脚下,此刻却已经吩咐他了:“元嘉大长公主今日似乎回公主府。你让嫂子去送点东西过去,如今我这边太引人注目了,也不方便去看她。”

    说到她的时候,夏侯翼眼神柔和,嘴角都翘着,与平日里的笑一点都不一样,于老三试探着说:“那如今公主、您是怎么个……”

    他的话说的很是隐晦,但夏侯翼却是听明白了,想到太子对他的态度,夏侯翼嘴角的笑容让扬的更高了!

    “快了!”

    这下连于老三都面带喜色了!夏侯翼如今虚岁二十有五,但不仅孤家寡人一个不说,媳妇都不知道在哪里。几年前开始他们就从丁胜那里隐约听到了一些话,但夏侯翼不说,对方身份又高贵,他们几个亲随自然不敢随便议论,不曾想夏侯翼此时竟然给了一句准话,焉能不喜形于色?

    “只是不知道将军要送什么给殿下,将军可能不知道,以前我给我媳妇送的东西,我媳妇抱怨不合心意不说还胡乱画了钱。”

    “是一套田黄石梅兰竹菊印章,听说她最近迷上奇石了。”

    夏侯翼笑的温和,只觉得果然是他心仪的姑娘,跟那些胭脂俗粉一点都不一样,喜好都如此与众不同。

    于老三显然有些茫然,挠挠头:“喜欢石头?这可真是奇了,女儿家不喜欢美衣华服、精巧首饰,竟然喜欢石头?难不成将军找的那几块石头特别好看?”

    夏侯翼暂时解决了查克甘的时候,心情颇好,听于老三在那里叽叽咕咕,他也不觉得烦,于老三一边推着轮椅一边跟他唠嗑,夏侯翼甚至耐心的解释道:“这田黄石并不是普通的石头,它产自福州府寿山地区,你该是听过寿山石吧,田黄石也算是寿山石的一种,但是因为弥足珍贵,产量很是稀少。不过这次我找的还不算好品相的,要顶级黄冻石才真是你说的漂亮的石头。”

    于老三就是个大老粗,虽说如今也算是个小将领了,但他除了勉强能看懂邸报之外,其余的还真是一窍不通,琴棋书画都不懂的人,还能指望他知道什么更精奇的玩意?

    坦然道:“左右将军说的我也听不太明白,不过就是个石头罢了,以后这种事情将军交给我,我去买!”

    夏侯翼轻轻笑了一下:“你可知道我买的田黄石印章多少银子?”

    于老三想了一下:“送给公主殿下的,自然不便宜。”

    “确实不便宜,三千两。”

    于老三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

    夏侯翼这时候也感叹:“所以你家将军再不好好攒银子,以后就要吃软饭了!”

    于老三:“……”

    将军把吃软饭这句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他为什么会觉得将军很愉快吃软饭呢?甚至从将军的语气里听出他非常乐意吃软饭?嗯,一定是他听错了!于老三摇摇头,不过,几块石头就要三千两银子,真的是一点都不便宜!(未完待续。)

    ps:  请允许作者自恋一会,着几个章节名真是好喜欢,嗯,我真是个天才!

第二百五十话 女人心似海底针

    “你和靖儿之间玩的那一招叫什么?”

    兰齐朵最终还是好说歹说让康泰帝答应她从宫中搬回去,不过出去之前父女俩还是要一起吃顿饭的,不止怎的就说起了在燕归山那一日兰靖的表现,康泰帝才想起来一直忙忙碌碌,都忘记仔细过问当日兰靖是怎么脱险的。

    兰齐朵如今的吃的菜色基本都是些清淡的,可以说她自从有记忆开始大多数时候都是清淡的菜色,她自己也知道要想活的长久一些,并不能如同前世一般任性。

    “同甘共苦。”

    康泰帝失笑:“还有这么奇怪的武功招式?”

    兰齐朵夹了一筷子酸笋放到康泰帝碗里:“这并不是什么武功招式,乃是有一****与靖儿一起玩闹,我拿手胳肢他,他怕痒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最后忍无可忍拿后脑勺将我撞的,当时就反倒在地上了!后来我一伸手想胳肢他,他就做出要将我撞倒的姿势,因为我虽然被撞翻,但是他也讨不到好,后脑勺肯定会疼的。所以叫同甘共苦,这一招谁也讨不到好。”

    “你说你都多大人了,还跟孩子闹腾,可有摔疼了?”

    兰齐朵听着康泰帝嘴上责备,实则关心的话,弯弯嘴角道:“我们只是玩闹而已,我又不是那刺客。”

    “你们都是朕的好孩子!”康泰帝口中有淡淡的骄傲,那一日有见到此情景的人无意不赞扬皇长孙气度过人,从容不迫。作为亲自教养了皇长孙的康泰帝来说。再没有比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孩子被人夸奖更值得得意的事情了,就好比这万里江山,他一点一点将它治理的风景如画。

    说起那一日晚上的惊险,兰齐朵嘴角的笑容隐了隐,其中牵扯到六公主,兰齐朵更不想惹的自己的父皇不痛快,也没了心思。

    于是当天下午就带着康泰帝、太子还有各种妃嫔送的一大车东西浩浩荡荡的回了公主府,这一路上自然是引来无数目光。

    兰齐朵病情渐渐稳定,能走动的地方就多了,如今又是草木葳蕤的时候。御医又说她在室外稍微走动一下也有利于病情恢复。因此每天不管她喜欢不喜欢总要在外面走动一会。

    这一日兰齐朵正逗弄不知谁送来的一只的八哥,就听到云嬷嬷面带喜色的进来说:“殿下!外面的流言蜚语总算转了风向了!”

    “本就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嬷嬷忒爱操心了!”期初兰齐朵还是很介怀的,但是到最后六公主“病逝”。兰齐朵却觉得意兴阑珊。人都死了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如今听到云嬷嬷这样说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几句,还不如她面前这只扑棱棱的八哥来的有兴趣。

    “都说这小东西会说话的,怎么我逗弄了半天都不见开口说什么?”

    兰齐朵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红嘴绿毛的小东西自言自语:“你说你是不是骗人的?”

    “骗子!”

    八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兰齐朵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连想跟兰齐朵唠叨一些正事的云嬷嬷都被逗笑了:“兴许是换个地方不肯开口,要饿两天只给清水喝,开口就容易多了。”

    “坏人!”

    “哈哈……”

    兰齐朵笑得开怀,很是惊喜的对云嬷嬷说:“嬷嬷,它好聪明!”

    开开心心的逗弄了一阵子鸟儿,云嬷嬷还是走到兰齐朵跟前,到底将话扭转到之前的话题上去了:“殿下智救皇长孙、为太子挡刀的事情传遍了,京中如今都说殿下智勇双全、善良贤淑,乃是大齐女子的楷模,老奴听到这种话就放心多了。”

    兰齐朵一边净手一边讽刺的翘起嘴角,世人果然健忘,前段时间还说她刁蛮任性、仗着身份肆意无礼,被人劫持实在是罪有应得,想不到风向装变得这么快,不过短短几天就成了“善良贤淑”了,兰齐朵心中只觉得心中腻味、膈应的慌,跟一群只要事不关己就唯恐天下不乱的百姓计较这些事情,简直就是自己愚蠢!

    只不过就想云嬷嬷说的这样,兰齐朵自己可以不在乎,但是她身边伺候的人却不得不在乎,此时雨过天晴,怪不得兰齐朵觉得这几天几个丫头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原本以为是回到公主府的原因。

    “殿下,您睡午觉的时候有人送了一盒田黄石的印章过来,奴婢做主收下了!”

    图平一直替兰齐朵打理事情,之前因为兰齐朵在宫中,小图喜和钱六郎又有伤在身,图平一直在公主府的时候居多,如今兰齐朵回来了,她有什么事倒是能及时报上来。

    “谁送来的?竟然还知道我喜欢收集石头。”

    兰齐朵打开那巴掌大的小盒子,就见里面是一块品相很不错的田黄石。

    “可惜不是极品,否则哥哥生辰快到了,倒是可以送给哥哥,记得哥哥前些日子说他现在这个印章缺了一角,一时间没有看的上眼的,就一直拖着。”

    “送礼来的是一位武将夫人,夫家姓于,她倒是说代替她夫君的上司给殿下送来的!”

    图平还纳闷的说:“这位于将军奴婢倒是听过一二,他乃是夏侯将军的左右手,与夏侯将军乃是生死之交。”

    图平没敢再说的详细,因为有的消息还是她从钱六郎那里听来的,想到钱六郎图平有些不自在。

    “没事,收就收吧!”

    兰齐朵嘴角划过笑意,再看看那印章上的梅兰竹菊四君子,竟然能猜测到是夏侯翼在变相的告诉她,那些流言蜚语还有当时守在崖底的刺杀,他已经如同君子一般按照当时的承诺解决了!

    “这口气我会为你出”,不知怎地,兰齐朵想到夏侯翼当初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时候父兄怕伤害到她一直隐瞒不说,她在宫中消息不及时,在那一刻竟然有一种委屈,仿佛终于有个人了解她了一般!

    “嫂子可有见到公主?”

    夏侯翼看着眼前穿一身石榴红对襟褙子的妇人,端起茶碗掩饰自己的急切。

    那妇人面上有些粗糙,长相一般,见夏侯翼问,脸上带着笑爽快的说:“公主殿下其实我想见就见到的?我的目的是送东西,自然东西送到就可以了!”

    “你这婆娘,送东西怎能不见主人家呢?”

    于老三见自家婆娘没把事情办好,很是焦躁的说。

    “你急什么?”

    妇人白了自家夫君一眼:“我去的时候,公主殿下正在小憩,我怕将军等消息等的急了,就问了几句公主殿下的身体情况,人家那接待我的可是身上有品级的女官,你难道叫我没头没脑的跟个村姑一般问东问西?”

    这话说的也好有道理,夏侯翼借着问:“那殿下的身体怎么样了?”

    “那女官看起来温和又亲切的,但我什么都没问出来,哎呀,不得了了!现在想想不仅什么都没问出来,那位女官还从我这里问了不少话呢!”

    于嫂子有些恼的说,夏侯翼苦笑道:“嫂子是不是听人陈虎她为平姑姑?”

    “噢,是了,上茶的小丫鬟是叫她平姑姑不错!”

    “那就对了,那是公主殿下跟前的四品女官,据说是皇后调教过的人。”夏侯翼苦笑,那个平姑姑向来严肃古板,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对元嘉维护的紧。

    “我的个乖乖!这些公主各个都不是好相与的!”突然想起来,她家男人曾经隐晦的说过,他的顶头上司似乎有意元嘉大长公主,自己这样说是不是不好?想了想就赶紧补充道:“将军不要在意,我虽然没见过九公主,倒是回来的路上见到静安公主了,我的个乖乖!那才是真正的天家贵女呢!”

    “静安公主?那是九公主的姐姐,排行第八,好好的,怎么遇见八公主了?”

    听到关于公主这个称呼,夏侯翼格外敏感些。

    “不单单是我遇见了,今天出门经过皇城大道的大概都遇见了!”

    女人天生对八卦有着不灭的热情:“八公主给驸马一口气送了四个歌舞姬!”

    “好大度!”于老三忍不住说了一句,然后于嫂子直接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拧了一圈!于老三疼的呲牙咧嘴!

    “本来送就送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结果八公主不知道为何又反悔了,直接在皇城大道上堵了下衙回来的驸马爷,说是叫驸马把那几个歌姬舞姬的,从哪里领回来的送哪里去!你听听这话说的,明明自己给夫君送了人,过后又死活不承认了?要我说这不是自作自受吗?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还闹到大街上去,你说丢人不丢人?”

    于嫂子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夏侯翼却一直忍着笑,等到于嫂子出去的时候,夏侯翼再也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他用手撑在额头上,笑的整个人都抖动起来,于老三问道:“这人肯定不是八公主送的吧!”

    “嗯,”夏侯翼满脸都是笑意,和颜悦色的看了一眼于嫂子出去的地方,语重心长的对于老三说:“你以后出门记得千万不要得罪九公主。”

    小丫头蔫坏蔫坏的,夏侯翼终于想起送给八驸马的人,当时兰齐朵悄悄让人送信给他让他留意教坊的人。嗯,八驸马丢人丢的满京城,他也在其中出了一把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话 书中自有颜如玉

    人都是一种很健忘的生物,之前还能用很不屑的口气去讨论一个跟他们毫无关系的男人女人,但是当他们发现自己之前说错了得时候又会用另外一种口吻:“我当时就觉得她不像这种人……”

    “那是自然的,要知道当初那位可是深明大义的很……”

    兰齐朵坐在茶楼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听着一些与她无关但是又非常有关的话,仿佛一点都没受影响。

    如今已经是步入六月,天气渐渐炎热,行人的打扮也越发清凉了!小图喜身体恢复良好,本来不用她陪兰齐朵出门的,但是她执意要跟着,兰齐朵也就随意了!

    她知道暗中保护她的人还有不少,比原来的人数增加了两倍不止,甚至兰齐朵也不抗拒,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将父兄吓坏了,甚至将小图喜吓坏了,以前小图喜都会说“有我在殿下绝对不会少一根毫毛,还要别人做什么”,如今小图喜因为在燕归山没有保护好她,心中有个执念,一时半会是不会解开了,只能等时间,据说那些打在她身上的板子,小图喜一声都没吭,简直如同自虐一般。

    “你来晚了。”

    面前的男人不客气的坐在兰齐朵对面也不管兰齐朵说了什么,端起她面前的茶壶就给自己满上了,一连喝了三杯,他才抬头对兰齐朵说:“让你的人站远一点。”

    兰齐朵如今坐的地方本就是个露天茶楼,因为是下午时间。有人还在午睡,院子里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如今一个俊秀的小公子面前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唯一有点不同的大概也就是那个年轻的俊秀男人脸皮过分的白净,而且带着贵气。

    “赛鲁班!求人不是这样求的。”兰齐朵缓缓喝了一口茶,赛鲁班脸色有些难看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

    “还请殿下帮忙。”

    兰齐朵缓缓绽开一个微笑,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兰齐朵由衷的想抚额。

    她似笑非笑的看看周围,并不打算说什么。但是赛鲁班就没有兰齐朵的好性子了:“还请夏侯将军暂且在别处等一会。我有事要和公主殿下商量。”

    夏侯翼站在兰齐朵身后就像是小图喜一般保护兰齐朵的护卫,他漫不经心的说:“赛先生当我存在就是了!”兰齐朵险些笑出声来,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在夏侯翼到来之后她变得很是……活跃。嗯。可以用活跃来形容。

    赛鲁班脸色十分难看。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它要怎么当做没看见?而且他要说的事情关系甚大,怎能随便给外人听?

    “若是殿下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说了。告辞!”

    赛鲁班一直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但是很显然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了,就在他踏出遮阳伞范围的时候,夏侯翼不紧不慢的说:“赛先生原来对方先生这么不关心,既然如此,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这话说的很是不客气,兰齐朵只觉得方先生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她却见赛鲁班猛然回头,死死的盯着夏侯翼看:“你都知道了?”

    “了解一点。”

    兰齐朵看着着两个人,也没有被忽略的不悦,甚至给两人一人倒杯茶说:“既然两位都知道什么事情何不坐下来慢慢说。”

    赛鲁班突然如同泄气一般重重地坐在兰齐朵对面:“我想救他。”

    “你救不了他,行刺皇子是死罪。”

    兰齐朵也不打扰两人,甚至已经开始听茶楼搭起来的台子上容颜清丽的歌女在唱歌了,甚至唱的是一支很早以前,她就很心动的词曲,那时候甚至因为不知道填词的人是谁她还遗憾过。至于夏侯翼和赛鲁班两人说的事情她并不着急。

    自从兰齐朵出宫后,御医诊断她只要心境开阔,按时服药,并不如何限制她的行动,只是要求她不能思虑过重,兰齐朵自然不会不听御医的话,更何况如今她也没什么好思虑过重的事情。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让人有些啼笑皆非。兰齐朵是个很自由散漫的人,如今她没有嫁人也没有那样多的事情,该做的她已经竭尽全力的去做了,至于能不能达到她预期的效果,如今她已经不在乎了,如果她殚精竭虑的谋划那么久,仍然无能为力的话……

    她病后一个月出门去专门倒腾古玩的地方,巧遇了夏侯翼,兰齐朵那个时候为了给太子找一脸寿山石的印章想来民间转转,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等她看见夏侯翼的时候以为夏侯翼也只是随便转悠,偶然间遇上了,并未在意。

    等到第二次的时候,过了几天,兰齐朵再次出门,去戏园子听戏,又一次巧遇了“夏侯翼”,而且夏侯翼还很是热情的带着她去了一个已经准备好的雅间,而戏台子上演的正是她最近一直想看的《游园》,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偶尔去民间古玩场转一圈就能碰见极品寿山石,那****在浸淫在那里的人要岂不是各个都成了暴发户了?还有眼前早早就准备好的云片糕,鸳鸯果,甚至这个季节已经没有了的樱桃,兰齐朵不相信都是偶然。

    至于这次再次遇见夏侯翼,还有夏侯翼一副大包大揽的强势姿态,兰齐朵很是轻松的品茶享受戏台子上连唱带跳的女子。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等待台子上的女人一首唱完,兰齐朵还沉浸在歌词中久久不能自拔。

    她一直都在想填出这首风格别致的词曲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写这首与大齐词曲一直都不同的人,她或者他自己有没有过上这样的生活?

    “过不过的上又怎样,总之他将这个意思表达给世人知晓了,世人都知道这世上有个很厉害的人被称作无名氏,做出一首这样惊才绝艳的曲子,关于他的生活,他的样子,这辈子只要有人记得这首歌就会有人不断猜测。”

    原来兰齐朵不小心将心里面的话问了出来,夏侯翼给她满上茶水,不意外的发现身边还有一碟仿佛才做出来的云片糕一般。

    她看了一眼夏侯翼。就发现这厮又用那种囧囧有神的眼睛看着自己。兰齐朵撇开头去,夏侯翼却不放过她,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的说:“假如有一日元嘉能有机会出去走走,想去哪里看看?”

    兰齐朵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她自己很多次都在幻想有一日能出去走走。看看父皇建造的这片大好山河。淡仅仅是在心里想下而已,从来没有告诉别人,甚至她自己的贴身丫头们都不知道。难道夏侯翼就仅仅能凭她听了一首曲子这种情况,就能猜出她的心思?

    在所有情况不明的条件下,兰齐朵绝对不会和夏侯翼说什么,就算夏侯翼与她渊源颇深,但没有确定的事情就存在很多风险,而兰齐朵上辈子已经将这种冒险的事情玩过了,今生就算仍然会冒险但也还是会选择一种稳妥的方式来冒险。

    她垂下眼帘,黑色的书生帽子将她的脸衬托的欺霜赛雪,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所有的心思:“人都会对美好的事情心生向往,我自然不例外,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小桥流水,风花雪月,每一样都会存在我的幻想中。”

    这真是一个狡猾又机智的答案,夏侯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觉得他跟兰齐朵仿佛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明明一起经历过那样多的事情,照理说两人应该更亲近了才是,但是此时身边做的这个姑娘看起来并不排斥他,但是夏侯翼却感到了疏离。

    没错,就是疏离,仿佛任何事情都不会激怒她一样,按理说自己这样毫不遮掩的跟踪,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并不愉快的事情,但兰齐朵并没有生气或者像以前那样对他横眉冷对,甚至接受的很是从容。刚开始的一次它还暗自高兴,难道元嘉并不排斥她的亲近?只不过这次他发现自己错了!

    比如用今天赛鲁班的事情来说,赛鲁班明显有事情找她,但是自己出现在这里,并且阻挡了赛鲁班,她就能放任自己恨赛鲁班交涉,根本没有任何不高兴,甚至还好心情的听起了小曲子!

    夏侯翼之前的暗自高兴,直到兰齐朵捏起一块点心的时候全都化成了一股无力,他终于知道哪里怪异了,这个心宽的姑娘简直将他当成了马统领还有钱六郎他们一般,甚至比使唤起钱六郎还有顺手,假如自己是个太监,恐怕端茶倒水、伺候更衣这种事情兰齐朵都不会排斥,明白了这个原因的夏侯翼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他真是……

    看着身边的男人仿佛要张口说什么,兰齐朵小小的打个呵欠,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儿一般说:“我困了,听了这样一首好曲子,接下来的也没什么兴趣,回去吧。”

    小吐喜一直像个隐形人一般站在兰齐朵身后,此时听到兰齐朵这样说,关切道:“我让轿子过来?”

    “不必,这样太打眼了,我也不喜欢。”

    夏侯翼脸色有些古怪,他一直忍着,但最后还是弄不明白兰齐朵的意思,明明他没来之前,这位小公主可是很明显要帮赛鲁班的意思,那为何这个时候又什么都不问了,原本夏侯翼还想借着说事情的机会再多相处一会的。

    有人说一个好女人就应该像一本书,你不知道翻到下一页的时候它会出现什么样的内容,然后给你什么样的惊喜,如今兰齐朵给夏侯翼的感觉就如同一本书,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读明白这本书的时候,兰齐朵又再次刷新他的认识,给它展现出不同的内容,夏侯翼此时抱着一种新奇的心情再次来对待兰齐朵这本书,并且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姿态。

    只不过兰齐朵没想过的是夏侯翼可能此时看到她的态度有所改变,但万变不离其踪,就跟“天下功夫,惟快不破”这个道理一样,夏侯翼对待兰齐朵“天下脸皮,惟厚不破”。

    兰齐朵刚刚钻进马车准备躺下来休息的时候,夏侯翼径直“嗖”的一下跳了进来,小图喜虽然还是以前的小图喜,其实又跟以前不一样,最大的区别的就是,若是以往看到夏侯翼这个熟人,她肯定会事先请示兰齐朵怎么办,但此时“哗”一声直接拔出腰间的软剑,就对着跳进来的夏侯翼。

    夏侯翼看着驾在自己脖子上的软剑挑眉,并不说话,而小图喜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半晌才听兰齐朵说:“小喜,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跟他说。”

    小图喜如今有些沉默寡言,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

    小图喜出去之后,兰齐朵仍然闭目养神,仿佛她很困顿一样,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如今她服药大多数带有安神的成分在里面,睡觉的时候自然多。

    兰齐朵没有忽略一直在她脸上徘徊的目光,直到夏侯翼低声说:“殿下难道不好奇赛先生与我说了什么事情。”

    他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兰齐朵看,好半晌兰齐朵还是那个闭着眼睛躺在靠枕上的姿势,就在夏侯翼弯下身子将脸一点一点靠近兰齐朵的时候,兰齐朵仿佛呓语一般开口:“夏侯将军不是什么都清楚吗?既然如此,夏侯将军处理就好,赛鲁班怎么也算和你有交情吧。”

    夏侯翼就那样将脸停留在距离兰齐朵近在咫尺的地方,低低的笑了起来:“我的公主殿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话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

    男人低沉的笑声从耳边传来,兰齐朵本来已经有些模糊的神智生生给拉回来了!

    她睁开眼睛打量这个仿佛伏下身体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睛里面却是没有平日里所见的那种生气的样子,夏侯翼却不自觉得在兰齐朵这样淡淡看他的时候坐直了身子。

    兰齐朵再次闭上眼睛,耳边却仿佛还有那个男人的气息,还有那一句带着宠溺、带着无奈的话:“我的公主殿下……”

    从来没人这样叫过兰齐朵,一时间兰齐朵只觉得自己耳朵都是一阵酥麻,但是那又怎样,她早就过了只看过程不看结果的年纪,也是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承认,与真正的小姑娘相比,她已经没有了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念想了!

    一路昏昏沉沉无话,小图喜在到公主府小角门的时候毫无预兆的掀开马车帘子,夏侯翼已经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只余下兰齐朵已经睡着了!

    小图喜轻手轻脚的抱着兰齐朵回主院,一路上遇见她的人莫不屏声静气就怕打扰到兰齐朵好眠。

    “怎么不叫醒我?”

    刚刚一沾上枕头兰齐朵就醒来了,她因为在车上睡的缘故,脑子还有些混沌,立即有人给她嘴中塞了一片夏日里醒神清脑用的薄荷片,刺激之下兰齐朵立即就醒来了!正要发作就见自己面前的是云嬷嬷,软软的叫了一声:“嬷嬷。”

    云嬷嬷慈爱的给兰齐朵将挽成的男子发髻拆开来,然后一边换成她常梳的垂云髻一边说:“殿下这会醒来走走转转。若不然骑骑马也是好的,就是不能再睡了,当心晚上走困。”

    兰齐朵也不辩解,她的吃饭养生作息大多数时候都是有规定的,只不过她现在心里面装着事情,虽说赛鲁班找了过来还跟夏侯翼一阵念叨,但要是真正叫兰齐朵放手,她也放不下。

    突然想到云嬷嬷跟赛鲁班年纪仿佛差不多,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云嬷嬷给她弄头发,换衣服。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嬷嬷可还记得赛鲁班?”

    “自然记得!”云嬷嬷也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兰齐朵经常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一句。

    “那赛鲁班先生有没有家眷?”

    云嬷嬷怔住:“这个老奴倒是知道一些,赛先生父母在他未及冠的时候就过世了,这些年也没成家,刚开始那些年还有人给他做媒。后来见他仿佛没什么诚意。那些想结亲的人心思也就淡了!”

    “他竟然没有妻儿?”

    兰齐朵脑子里转了又转。这难道是真的赛鲁班喜欢上了那方先生?或者是被方先生当年给戏弄了,所以一直不想娶亲?

    兰齐朵没在云嬷嬷面前说什么,嬷嬷规矩甚严。这些话不是他我一个未出阁的公主能随便说的。

    原本兰齐朵想这件事交给夏侯翼处置就算了,但是如今知道赛鲁班竟然没有妻儿,再联想到平日里他狂放不羁的性子,几年前自家王叔对方先生的青睐有加又浮现在眼前。她就怕哪一日赛鲁班跟王叔对上了!

    没来由的对戏台上有过几面之缘的方先生生了一些怒气,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叫赛鲁班这个牛脾气看对了眼,竟然不管不顾的……

    兰齐朵突然把自己都气笑了,因为搞了半天她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那方先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她都不知道,反倒是先把人厌烦上了!

    “你去叫小喜过来。”

    “殿下果然最喜欢小喜,刚刚分开就要找她,早知道奴婢当年就去好好学功夫了,哪里用得上这些女红厨艺的。”

    小图安想来向来心直口快,兰齐朵对婢女间这些心思却是从来都不理会的,有些事情没有放在明面上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主子有何吩咐。”

    “你可知道赛鲁班与夏侯翼说了什么?”

    若是以前兰齐朵没有吩咐的事情,小图喜绝对不会多加关注,但是今日里却几乎一字不漏的将夏侯翼和赛鲁班的话重复了一遍,兰齐朵很是惊讶。

    “赛先生说有人举报方先生乃是当年增城冯家冯贵妃嫡枝的余孽,如今方先生已经被下入大牢了!赛先生这才心急如焚,想求公主帮忙。”

    “增城冯家?”兰齐朵这下真是吃惊了!

    “有什么证据证明方先生是增城冯家的人吗?”

    “暂时还没有,但已经举报到大理寺了,大理寺就不得不秉公办案。”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兰齐朵有些头痛的问道。

    “赛先生说前天。”

    “夏侯翼怎么说的?”

    小图喜抿抿嘴道:“夏侯将军说,赛先生明知道这件事会让殿下感到为难,为何还要过来找殿下办这件事,赛先生就脸色很难看的走了!”

    “唉……”

    兰齐朵不禁叹口气,夏侯翼说的倒是没错,这件事她确实挺为难的。

    若说父皇这辈子有什么遗憾的事情,那就是他从未在自己的皇祖父那里得到过一星半点的关爱,若是皇祖父对所有孩子都一视同仁也就算了,偏偏对冯贵妃所出的孩子疼爱有家,父皇的那些兄弟姐妹加起来都比不过冯贵妃儿子的一根手指头。

    大齐储君讲究立嫡,无嫡立长立贤,父皇乃是嫡出又占着长子的名义,无论是从哪里都该是立父亲的,偏偏因为冯贵妃,这件板上钉钉的事情波折不断,自从皇祖父年迈,储君人选一直没有定下来,冯贵妃更是见天的吹枕头风,究其目的还不是为了自家儿子坐上那个位子。

    但是朝中的大臣还有她外祖家,还有皇祖母娘家可都不是吃素的。最后皇祖父万般不情愿之下将父皇封了太子,谁知道也就是这立太子的圣旨一下,反倒成了皇祖父的催命符,冯贵妃暗中给皇祖父下药,打算跟她儿子里应外合造反夺位。自然是没成功的,但他的皇祖父也元气大伤,拖了一年就去了。

    冯贵妃造反不成,接下来等待她的自然是三尺白绫,就连他们的儿子一字并肩王也没有好下场,帝王一怒。流血千里也不是说笑的。皇祖父气急败坏的要诛九族,简直就是人人自危!

    九族乃是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冯贵妃独宠后宫二十多年。她的母族早就烜赫一时。冯家儿女又多。不管是当时强逼、威胁手段得来的亲事也好,还是有些人上赶着巴结跟冯家结的亲,简直就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鬼哭狼嚎。

    眼看着皇祖父已经不行了。父皇稳坐太子之位,那些人自然就求到了父皇面前,而父皇也有自己的考量,他继位之后到时候初理政务,到时候正是需要人才之际,父皇这九族株连下去,到时候一时半刻哪里能有合适的人选?还不如此时给他们卖个人情,同时也向那些观望的人发出信号:新君乃是温和仁慈之人。

    到了最后,几乎所有人好说歹说,还有御史撞柱子,才将她那因为宠妃下毒、最疼爱的儿子造反而导致疯疯癫癫的皇祖父劝阻下来,但也只不过将诛九族改成诛父系四族,因为牵扯造反又无法姑息养奸,这场事情一直拖拉到父皇登基之后,大赦天下,真的将那父系四族几百口人在菜市口将头砍了,这场因为冯氏造反而闹得沸沸扬扬的大案才了结。

    随着父皇这些年手段越来越铁血,当年冯氏造反案也早已烟消云散,但不知道是谁竟然又将事情牵连其中?兰齐朵此时已经能遇见着一场腥风血雨,只是不知道此次浑水摸鱼的人是谁?兰齐朵不禁又生出了去找萧慕白来问话的意思,她想知道前世明明没听说过什么冯氏余孽的事情,方先生又是怎么回事,王叔知不知道……

    “不好!”

    兰齐朵突然脸色大变!

    “快!备马!去梁王府!”兰齐朵说完就要往外走。

    她脸色凝重,几十个丫头已经很久没见过兰齐朵这样神情肃杀了,各个噤若寒蝉!

    “小祖宗!你忘记了御医的话吗?你如今还在修养身子不能骑快马!也不能劳神的!”

    云嬷嬷拦在兰齐朵面前死活不让她离开,兰齐朵面色不太好:“嬷嬷,此事事关重大,我不得不亲自去一趟!”

    “殿下若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老奴活着还有什么用?”

    云嬷嬷说完就直挺挺的跪在兰齐朵面前,几个丫鬟,哪怕是小图喜都不赞同兰齐朵这样劳神又兴师动众!她们随着云嬷嬷全都悄无声息的跪下来,用行动来阻止兰齐朵!

    正当满院子跪了一地人之际,钱六郎却因为想看看图平,在院子外面敲门!

    “进来!”

    兰齐朵并没有多少好脸色,待到钱六郎推开门进来看见跪的满院子人,直觉不好,自己进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图平却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殿下何不让钱六郎去一趟,他轻功了得,殿下将要说的话写下来,王爷想来疼爱殿下,到时候让王爷来府中一趟也是使得的。”

    还不等兰齐朵说什么,云嬷嬷也赞成:“平平说的是。”

    兰齐朵知道再这样拖延下去他也出不了门,干脆匆匆写了一句话用蜡丸封了交给钱六郎,钱六郎见兰齐朵竟然用上了蜡丸,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看了一眼图平,忍着屁股上未好全的伤口飞快的运起轻功!

    兰齐朵心生不宁的在房中来回踱步,将一件小小的事情所引起的最坏结果都分析一遍,这是兰齐朵重活的这些年遇见事情的时候必不可少的一步,也因为这份谨慎她才能即使对前世发生的事情不甚了解,此时也能活的跟前世不一样。

    深深的吸口气,那时候头一次见到方先生是哪一年来着,好像是十三岁,王叔带他去听方先生的戏,方先生当时演的是白蛇娘娘,当时她还觉得那白蛇娘娘的装扮美艳……

    “你心急火燎的让人叫本王过来,可是出什么事情了?难道有人欺负你?还是说你坏话了?纸条上写的话什么意思。”

    梁王人未至声先闻,兰齐朵听的心中一暖,王叔他们因为燕归山的惊心动魄简直就当她是风一吹就能倒一般。

    事情紧急,兰齐朵也顾不得她的王叔骑马跑了一身汗,挥手让人离开三丈远,倒了一杯茶递给梁王,就神色凝重的说:“王叔最近难道没有关注方先生的消息吗?”

    “方子英?”

    “就是唱白蛇娘娘的那位方先生。”兰齐朵观察梁王的神色,发现他看起来很迷茫,心里倒是松了一下。

    “有人说方先生是增城冯家父族的余孽,此时人已经关押在大理寺了!”

    “什么?大理寺?”

    梁王脸色骤变!说着就要往外冲,兰齐朵脸色很不好,看梁王叔的样子果然对那位方先生很是看中!有些烦躁的说:“王叔难道就不能听我将话说完,非要这么冲动!”

    “唉,你不懂!”梁王也有些烦躁的爬爬头发。

    想到梁王叔竟然对一个男人如此上心,兰齐朵嘲讽的开口:“我是不懂,放着王婶那样的清雅温柔的人王叔不好好相待,非要跟一个男人搅在一起!”还有赛鲁班,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亲人,一个是她的忘年交,两人对一个男子都如此重视,尤其是王叔还有那么好的一个王婶。

    梁王见侄女儿眼神越来越冷,看看四周退到远处的下人,咬咬牙迅速在兰齐朵耳边说:“方子英是女的!不能住在男监!”

    “啪嗒”一声,兰齐朵将手中的茶盏掉到了地上,她瞪圆了眼睛盯着,眼睛都忘记眨,以为自己幻听了:“王叔说什么?”

    “方子英并不是什么男人,她乃是货真价实的女人。”梁王咬牙再次说了一遍!

    兰齐朵张张嘴,半晌才说:“王叔怎么知道?”

    心里面还在震惊,那位方先生竟然是女的。

    但是接下来梁王的话更是叫兰齐朵连呼吸都忘记了!

    “你婶婶当年有个定亲的亲梅竹马,那男人叫方子源,乃是方子英的哥哥,只不过他跟你婶婶定亲不久,方家就因为诛父系四族牵累其中,婚事自然不能作数,但你婶婶……”(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话 牵一发而动全身(二)

    梁王仿佛不知道怎么说,他有些不愿意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但是看着侄女鄙夷的眼神,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话似乎要一吐为快,他知道自己的儿女们都怪罪他这个父亲,但谁又理解过他?

    “当年冯氏造反案将很多无辜的人都牵扯进去,方子源其实仅仅是很多无辜受牵连里面的一个。他们方家和庄家老家都在增城,交好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你婶婶跟方子源情投意合,已经订了亲,只等嫁过去了,谁知道就出了这个案子,庄家赶紧将你婶婶跟他们家撇出来,而我……”趁人之危,在庄家忐忑不安为难之际出现了,庄家自然会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那他想娶的姑娘也就成了囊中物。

    梁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兰齐朵却了然,王叔那时候跟父王是一派,冯家之所以造反不说权倾朝野那也是炙手可热,人心惶惶之际,自然需要他们站队了,而联姻乃是最有效的方式,若不是王叔娶了婶婶,以庄家大老爷对待妹妹的情形,说不定婶婶就是父皇后院之人了,那时候父皇势力不稳想必也不会拒绝,兰齐朵不敢想象婶婶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成了谁家小妾,恐怕避免不了香销玉殒的下场。

    兰齐朵深吸一口气:“那婶婶知道你暗中照顾方子源的妹妹吗?”

    之前还鄙夷王叔,此时兰齐朵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王叔明显就是爱屋及乌。都到了连人家情敌的妹妹都愿意照应一二的地步了!

    兰齐朵更是听见了,王叔将情投意合几个字说了好几遍,那话里面的酸气……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她知道?况且她们庄家以前就跟当初的事情有牵扯,过去就过去了,再说我也不想你婶婶回想那些事情。”

    这个时候,兰齐朵倒是有些佩服王叔了,不过也很无语,王叔难道不知道别人私下里都说他养男宠吗?还说王叔后院这些年再也没有孩子出生就是因为王叔不爱女人了。兰齐朵倒是无所谓王叔喜欢什么,只是对他不待见罢了,但有些事情还是得弄明白了。

    “那王叔有没有想过。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为何这个时候被人翻出来了?最主要的是王叔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听到。按理说你跟方子英的事情不说人尽皆知。但我想着方先生这些年相安无事的,也算是仗着王叔的庇佑,为何这次栽了?”

    梁王一时呗往事勾起回忆,此时兰齐朵一说他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王爷谁难道还想通过这件事陷害我不成?就算当初把她救出来有错。但当时这么做的不止我一个人。男丁就算了。女儿家皇兄当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再说这样挖出来牵扯到的人很多。”

    梁王想破脑袋都没明白有谁对他这么恨,兰齐朵也没想出来。王叔前世今生都是这么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如今堂哥都比他得父皇器重。

    堂哥?!

    兰齐朵忽然站起来说:“会不会是有人想拿堂哥说事,堂哥如今掌着御林军!”

    “是了,堂哥作风清正,从他身上自然没有什么弱点,王叔身上却是一大堆。再说御林军前些日子因为岳鹏举的事情出了纰漏,宗族那边有些不满,会不会有人想顶了堂哥的位子?”

    兰齐朵看向梁王,梁王表情并不好,不管是侄女儿说他身上弱点一堆还是有人想顶他儿子的位置,他听了心情好才怪。

    “也有这种可能,总之他们做这种事自然有目的的,我们就看着从这件事情抢谁获利最大,谁就最有嫌疑。”梁王毕竟不是真正的草包,兰齐朵很是赞同她这几句话。

    突然就想到方先生若是女的,赛鲁班知不知道?王叔既然照应方先生,难道不知道赛鲁班这么一号人?可怜赛鲁班一直以为当初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深以为耻,如今方先生有难他又挺身而出了。

    有些试探着开口:“王叔知道织造坊有个赛鲁班吗?他很厌恶别人提起桂花二字。”

    梁王睨了一眼兰齐朵,哼了一声:“不过是个男女都搞不清楚的笨蛋罢了!亏我当初还想把桂花嫁给他!”

    “方先生真的叫桂花?”

    “孩子小时候贱名好养活。”

    梁王站起来:“若不是他当初一气之下走了,桂花又放不下这么个人我早就把她嫁出去了,到时候隐姓埋名在哪不是过日子,如今倒好!”

    “这事你就别管了,一会我去大理寺先探探情况,不过这回多亏你了。”

    毕竟是侄女儿将事情告诉他的,要不是侄女儿还指不定怎样糟心呢!早知道就早点能想出对策,不过当务之急乃是先把人换个牢房,毕竟是女人家。

    “王叔,”兰齐朵看着已经踏出房门的梁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既然你跟方先生之间没什么关系,为何不跟婶婶说清楚,再说,你也说了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婶婶大概早就放下了!”

    这话兰齐朵自己都不确定,以前只当婶婶对王叔失望了所以才会那么淡然,如今看来是婶婶心里面可能都没有把王叔放在心上,这么一想只觉得王叔好可怜……

    梁王回头看了一眼兰齐朵,半晌苦笑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若是活人我还有信心……”

    兰齐朵心下大震,突然就想到了前世暗香死后的事情,可不是,若是活人也就罢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势必留下的都是最美好的印象,在心中那已经是不可亵渎的一部分,活人再好哪里还能入眼半分。

    兰齐朵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了一会,突然想到夏侯翼跟赛鲁班说的话,再次有些头大。

    其实之前的燕归山刺客事情,在父皇的干预下已经定了以性质:那就是犬戎人暗中报复。但是他一边确定下来,一边心中又有不确定,有些原因,比如岳鹏举,她自己都知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此时夏侯翼就成了调查事情的最佳人选,夏侯翼对京城其实还没有西凉府熟悉,父皇要的就是这种不熟悉,那样调查就会变得缓慢。所有人都知道父皇不愿意面对这个局面,但包括太子在内谁也不想将窗户纸捅破。

    夏侯翼如今陷在父皇困的局中,还要再牵扯到王叔这件事里面,兰齐朵直觉想把他摘出去。

    心有灵犀什么的果然有时候也是很靠谱的。

    兰齐朵正在考虑怎么让夏侯翼不要管这件事了,就听到下人通传夏侯将军求见。

    兰齐朵倒是没有惊讶,想必那时候在马车上睡着,夏侯翼没说什么就是抱着跟她再见面说,只是兰齐朵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夏侯翼惊讶的再次发现兰齐朵的不同,以往他们说话都是要退开众人的,如今那两个大丫鬟虽然低着头竭力隐藏自己的存在,倒还是一直在那里。

    既然如此,夏侯翼只好公事公办:“赛先生的事情,末将想与殿下商量。”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梁王会处理的。”

    夏侯翼想到一些关于梁王的小道消息,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赛先生既然能来找公主,想必也知道梁王殿下与方先生的事情,他不愿意向梁王求助可见并不愿意梁王插手。”

    这个时候兰齐朵也有些不耐烦:“都什么时候他还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打光棍!”

    “你告诉他不要随便插手,这件事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否则不仅帮不到方子英反而会害了他她。”

    夏侯翼只是帮康泰帝查一些事情,他在京中能用的人就那么多,此时明显捉襟见肘,本来想帮兰齐朵处理赛鲁班的事情,但明显人家不领情,夏侯翼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失落,元嘉竟然不愿意她帮忙了。

    说完该说的话两人又开始无言以对,兰齐朵眼观鼻鼻观心,想着夏侯翼坐不住就走了,不曾想夏侯翼仿佛没事人一般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甚至说:“你的身体现在如何了?”其实他早就从御医那里了解清楚情况了,只不过现在没话找话,他看出了元嘉端茶送客的意思但就是不想走,甚至他的眼神一直在兰齐朵嘴边游移。

    兰齐朵知道夏侯翼在看她,确切的说盯着她脸上的某个地方,尽量让自己也显得若无其事一些,淡淡的回答:“还没有好好谢你的救命之恩。”

    若是两人单独在一起,夏侯翼肯定会脱口而出“那就以身相许如何”,但是现在两个丫鬟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夏侯翼纵使胆大包天也不敢随便说出口。

    “这是末将分内之事。”

    再次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夏侯翼仍然盯着兰齐朵瞧,说话都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嘴唇上仿佛被火烧着了一样,她强忍着羞涩,瞪着夏侯翼说:“天色已晚,夏侯将军是不是该走了?”

    这么久以来兰齐朵终于露出了以前的小脾气,夏侯翼脸上就露出笑来:“公主殿下难道不留末将用饭?”

    (未完待续。)

    ps:  一边处理事情一边谈谈情,嗯,作者菌不喜欢“撩妹”这个词,觉得不尊重。

第二百五十四话 牵一发而动全身(三)

    夏侯翼原本只是随口说说,但是这话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先心动了,说起来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在公主府吃过饭。

    这么一想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兰齐朵,兰齐朵眼皮都不抬的说:“如此也好!”

    夏侯翼正诧异兰齐朵答应的如此爽快,就听兰齐朵吩咐:“你去外院找马统领,就说夏侯翼将军留下用膳,本宫一个姑娘家不方便待客,还请他作陪。”

    夏侯翼目瞪口呆,兰齐朵客气的起身道:“夏侯将军还请用的尽兴才好。”

    等到兰齐朵带着一串丫鬟走的都不见人影了,夏侯翼才收回了眼神跟着管事的去外院用饭,琢磨着一会去找梁王世子,看看到底有什么事,他也是个执拗的,兰齐朵不叫他参与的事情他偏偏要插手,势必要跟兰齐朵联系在一起!

    兰齐朵这边为了方先生的事情麻烦,城中西大街那一带住着的官员宅邸里,有一家也正在发火!

    萧慕白看着自家母亲又嘤嘤哭泣,就觉得一阵厌烦,这种厌烦因为她长久以来遇见事情都如此而变得有些麻木,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说:“表弟自从接到家中这些年,好吃好喝供着,还送他去念书,他们一家做这件事之前有没有考虑过咱们家?”

    “你姨妈他们也不是有意的,黑海那个地方,你也知道,他们都想回来。”

    萧慕白冷笑:“想回来也不是没有办法,为何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他们去举报冯家漏网之鱼,难道忘记他们自己姓什么了,别人知道了怎么看?就算是说的冠冕堂皇一点忠君爱国,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点叫罔顾伦常、不孝不悌?”

    萧夫人嘤嘤抽泣的声音停止了,听着萧慕白的话有些出神,可不是,虽说冯家当年只把冯贵妃那一族的人给砍头了,但是她姐姐嫁的增城冯家可是跟冯贵妃那一族早早就分宗了,所以当年才算逃过一劫,只是被贬斥而已。但那人怎么说都是冯家人啊!这举报岂不是也算举报自家人?

    看着自己母亲一愣一愣的。萧慕白觉得今日势必要跟母亲说清楚。他耐心的坐在萧夫人身边,倒了杯茶放在她跟前,自己也坐下来:“姨母他们举报的那个方子英虽然如今是个下九流的戏子,但是梁王殿下与他私交甚好。若是方子英别的身份也就罢了。但他是增城冯家余孽。若是这事陛下知道了怎么想?”

    “怎么想?”萧夫人只是个后宅妇人,有些事情她能看见的一二有些根本看不清楚。只是听儿子此时的话隐约有些觉得不太好。

    “陛下厌恶增城冯家人,可能就会猜忌梁王殿下是不是在挑衅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梁王殿下毕竟是陛下的弟弟,陛下不会将梁王殿下如何,但挑起这事端的人母亲有没有想过陛下怎么处理?”

    萧夫人紧紧抓着帕子,萧慕白再下一剂猛药:“况且姨母乃是我的亲姨母,就算我跟梁王殿下有过几面之缘他岂会对我有好脸色?会不会觉得我们家在其中帮忙?儿子在翰林院一呆就是三年,如今正是拼资历的时候,梁王殿下和世子都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他们在陛下面前说一句话比别人说十句八句都管用。虽说翰林院清贵,但一辈子呆在翰林院的也不是没有,我自己就在翰林院见到过一位大人,他如今都五十多岁了还在里面抄书,若不出意外恐怕道致仕也就这样了。难道娘希望儿子也得罪人一辈子呆在翰林院,出了这样的事情说儿子能不着急吗?”

    萧夫人没想到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里面还有如此弯弯绕绕!更没想到竟然还会对儿子造成影响,一时间后悔、自责简直要将她淹没了!

    “那现在可要怎么办?娘可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对你不利啊!”

    “本来也不想管这件事的,但是姨母他们一家这件事做的实在不地道,这举报自家亲戚,而且是一门死的不剩下几个人的亲戚,叫交好的人家怎么看待咱们萧家?陛下当年流放他们并不是因为冯贵妃的事情迁怒而是姨夫他们家确实犯错了,原本等上二三十年新君登基之后自然将他们的事情就遗忘了,到时候表弟孩子们也长大了,念书科举未尝不是一条好路子,但是现在他们如此急功近利,恐怕事情最后没什么好结果,我自己以后外放大概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萧慕白有些苦涩,前世不知道公主是怎么忍受下来的,虽然前世没有这么一出,但类似的母亲那边的亲戚,父亲这边的,谁来打秋风的时候公主都因为是他的家人不忍心拒绝一二……

    萧夫人毕竟是内宅妇人,萧慕白这样一说,它首先想到的是对儿子仕途有影响,接下来就想到儿子还没成亲,以后说亲是不是人家也会嫌弃一二?这么一想原本还想替姐姐外甥说情的心思早就淡了,甚至还埋怨,姐姐他们做事之前怎么也不说声,带累了萧家也败坏了儿子名声。

    萧慕白侍奉母亲两世如何能不明白母亲的心思,看她现在的神情只怕连姨母都怪罪上了却没想过自己的问题在哪?

    但是这次萧慕白不想顾忌谁了,前世没有这些人拖累公主不知道是否会好一点,如今虽然知道公主再也不会嫁给他,萧慕白也不想容忍,面前这个人是自己母亲,她有再大不是但在自己身上那是从来都尽心尽力,全心全意的。

    过了一会,萧慕白尽量让自己说话委婉一些:“表弟如今身体健康,跟姨母又分开这些年了,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该尽的孝心可千万不能忽略了,不然以后为官做宰也会被人诟病的。”

    萧夫人点点头,觉得儿子说的很在理。

    “更何况表弟如今已经十六了,也到了快要说亲的年纪,母亲再好也不是亲娘,难道还能替姨母做决定不成?所以这次事了以后我就叫人送表弟去黑海。”

    毕竟是自己疼爱好些年的孩子,萧慕白说到这些话的时候,萧夫人又犹豫了,萧慕白解释再三以后有事不会对姨母置之不理,萧夫人才点头。

    然而这一日晚上彻夜难眠的不仅仅是他们,东宫也灯火通明。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话 牵一发而动全身(四)

    “父王这次是被人算计了,据我所知他实际上跟方子英关系并不亲密。”

    “王叔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他无非是觉得方子英唱功了得,起了爱才之心,只是,就怕有人用这件事做文章。”太子所料不差,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太子左手边坐着梁王世子兰明轩,右手边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

    他话音刚落,那老者就摇摇头:“利用这件事做文章是肯定的,他们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置之不理,那方子英女子的身份如今倒是可以利用,只是世子一定要牢守御林军统领的这个位置,老夫猜想他们大半冲着这个来的。”

    三人对这个“他们”都心知肚明。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环环相扣,让人应接不暇乃是我三弟的拿手好戏。”

    太子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安国公那里这次盯死了!他若是敢轻举妄动,先二话不说围住安国公府!”

    “只是有些可惜安国公家的大少爷,很有才华的年轻人。”

    “他们家祖上还有一块免死铁券,不一定怎样,父皇一直想收回几个国公的免死铁券,这是个好机会。”

    “皇兄,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兰明轩有些愧疚,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太子不用这样巴巴的叫他过来连夜商议。

    “我们兄弟之间不用这么见外,再说王叔对我和元嘉的如同亲子。如今有人对王叔出手其实说白了也是对我出手,坐视不理我成什么了。不过现下这步棋怎么走才是重点。”

    那老者捋捋胡须,分析了另外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别人搞的鬼,纯粹是针对王爷的?”

    “别人?”太子沉吟道。将脑子里的几个人都过了一遍摇摇头:“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之前最嚣张的是老二一脉,德妃死后他就是一只没有爪牙的猫,掀不起什么风浪,而王叔并不妨碍到别人,唯一能叫王叔忌惮的也只有堂弟,他们只会因着堂弟对王叔出手。”

    太子看了一眼老者,语气沉沉的说:“你以为冯家那帮蠢货为何都流放到黑海了。还会告发什么冯贵妃后人?不过是有人给他们指路罢了!以为告发了自家亲眷他们就能从黑海回来?简直痴心妄想。这种人一辈子呆在黑海做苦力都比他们为官祸害人强!父皇不愿意御史说他迁怒,才将那些贪赃枉法的东西流放了,如今他们得寸进尺还被人当枪使父皇当日就不该仁慈!”

    “还有若是这件事私下被皇伯父知道倒也没什么,皇伯父顶多训斥一下父亲然后将这件事抹平了。能这样不管不顾的捅出来。看来他是对皇伯父的性格了如指掌。知道这事宣扬出去皇伯父就不会这样将事情模糊过去。”

    “老三着实可恨!!”

    太子想到他真心相待的兄弟背着他小动作不断,如今竟然拿他身边的人开刀了,就是一阵愤恨!这口气长久的积压在胸中。太子只要一想起来就会怒火中烧。

    太子心情恶劣,老者端着茶杯如同老僧入定,明智的不发一言。若是一开始就如同二皇子一般太子还不会这么生气,因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但三皇子幼年养在皇后膝下,与太子犹如一母同胞,换做谁都心中怒火难忍。

    兰明轩比太子其实好不了多少,他脸色更难看,因为太子的缘故他与三皇子乃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关系可想而知,当初三皇子出发湖广的时候,自己还傻不愣登的说两人要做大齐名扬千古的治世能臣,此时看来人家心里面估计都是不屑和嘲笑吧。每每想到三皇子,兰明轩愤怒、失望、生气各种复杂的情绪夹杂其中。

    太子稍微整理心情:“是我失态了。”

    “殿下珍惜手足乃是人之常情,大齐有殿下盛世来临指日可待。”老者虽然不会拍马屁,但安慰人的话说的很是巧妙。

    “皇兄,我们的计划提前吧!打他个措手不及!”兰明轩看太子眉头紧皱犹豫不决的样子,他自己先咬牙说了出来。以往他瞻前顾后总惦记着以前的兄弟情分,但他把手伸到了太子身上,那会没证据拿他没办法也就算了,如今连自己也不放过,父王跟自己乃是父子,若是真叫皇伯父厌弃了父亲,他本就是跟太子休戚相关,接下来要怎么如何自处?

    “世子殿下所言不差,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朽知道殿下宅心仁厚,为陛下考虑,但是殿下可别忘记了,您身后还有两位皇孙殿下,太子妃娘娘和元嘉大长公主,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们这些追随殿下的人说到底还是仰仗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太子心下大震,有些事情道理他都能想明白,却犹豫不决,如今被人说出来,他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好!”

    随着太子的这一声好落下,从东宫发出去的指令,大半个晚上就顺着京城各个小路蜿蜒至很多人的家中,若是站在京中的最高处就会发现,西大街住着朝中大臣的府邸,陆陆续续亮起了灯光。

    清晨又是一个好天气,天亮的早,辰时开始宫门口处就渐渐汇聚了不少轿子过来,礼部尚书,兵部侍郎,工部主事,还有几乎个个都严肃古板御史大夫,一众人都在此处等待宫门开启。

    礼部曹侍郎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子,礼部向来没啥大事,他自己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戳戳边上站着的一个同僚,小声说:“我怎么觉得今天又有人要倒霉了?”

    那同僚比曹侍郎还要胖一点,一双小眼睛都眯起来了:“你这个乌鸦嘴,没影子的事不要瞎叨叨。”

    “我说了你还不信,你看彭铁头的朝服口袋。”

    小眼睛连忙看向他袖口处,果然有重重坠下的痕迹,自言自语的顺一句:“看来真的大事不好……”

    彭铁头其人以其耿直出名。陛下曾经在康泰二年因为皇后薨逝之故欲大赦天下,彭铁头言:有十恶不赦江洋大盗难道因为大赦也能免其罪行?陛下仁孝治天下,一直僵持不下,谁料身为御史大夫的彭延一头碰了御阶,不曾想他自己倒是仅仅碰破头,御阶却拦腰而断,“彭铁头”一名自此而来!

    他弹劾人讲究证据确凿,一般经过他的手都是板上钉钉的罪名,而他的口袋因为装着的东西甚多,久而久之朝臣就调侃:“要想早朝弹不弹,铁头口袋穿不穿。”所以礼部侍郎两人注意到这个小细节才会如此说。

    文武百官上朝,将紧急事情处理完了以后,太监照例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彭延有本启奏!”

    不知道为何,以往没事总是温和的康泰帝,这回却久久没有出声,文武百官肃立两侧显得更寂静了,才听见康泰帝道:“准奏!”

    “臣弹劾湖广总督李不凡中饱私囊,卖官鬻爵!”

    彭铁头将一沓折子高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

    此言一出朝堂更安静了,但是接下来就跟一滴油星子进了沸水,直接炸开了!

    “彭御史可有什么确凿证据,李不凡乃是朝廷二品大员,不是谁都能参一本的!”

    “诬告朝廷命官可是罪加一等!”

    “姓彭的,你是不是闲的发慌没事做了?”

    ……

    底下嗡嗡声一片,各个都是黑红一张脸,偶尔有跟彭延关系好的还要小声劝告:“老彭,你赶紧住嘴!李不凡乃是陛下任命的人,是陛下的亲信,你弹劾李不凡岂不是打陛下的脸?”

    “是啊!你说你事先怎么不跟大家说一声。”

    “肃静!”

    老太监一声呵斥,底下的声音小了很多。

    康泰帝坐在高处,朝臣们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毫无波澜的威严声音响起:“此事朕自会秉公处理,决不姑息养奸。”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全都跪下来山呼万岁,夏侯翼也在其中,只不过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朝太子的方向瞄了几眼,太子终于开始反击了!

    “着刑部,大理寺,监察院共同审理此案,彭延旁听,太子……协从。”

    康泰帝不理会底下的一片哗然,顿了顿,又说:“夏侯将军!”

    “末将在!”

    “你即刻起程至湖广带李不凡回京受审,湖广总督由湖广监察使吕蒙暂代,待李不凡案子结束,再零星派遣总督!”

    “末将遵旨!”

    “退朝吧!”

    也不待太监说什么,康泰帝扶着长盛的手率先下了御阶,文武百官全都静默着跪在那里,直到看不见康泰帝人影的时候众人才逐渐起身,有跟李不凡关系交好的,经过彭延身边时,情不自禁的冷哼一声!

    还有其余一众人叽叽喳喳,莫不是讨论这件事。

    夏侯翼因为奉旨办差,此时为了避嫌倒没什么人过来跟他套近乎。

    无独有偶,有个看起来年岁与夏侯翼不相上下的人走到夏侯翼面前说:“许久不见夏侯兄弟,一道出宫?”

    夏侯翼欣然应允,众人看着他们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话 牵一发而动全身(五)

    与夏侯翼一道出门的人不是别人,乃是李不凡的一个族侄,确切的说那是李不凡族中最出色的年轻人。

    “路上还请夏侯将军多多照应,我叔父乃是一介文人,若是旅途太过劳累,我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等叔父平安无事一定会记得夏侯将军的好。”

    看着面前心思活泛的男人,夏侯翼心中好笑,怪不得李不凡深受陛下信任不过两三年就不知所谓了,看看面前这个所谓李不凡的家人就知道了。

    那些人因为他要去湖广拿李不凡,各个避之唯恐不及,偏偏李不凡的侄子跑过来对他说看似感激实则威胁这种话,这到底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自信李不凡会平安无恙?难道看不出来,在陛下决定让他拿人回京的时候李不凡就基本没什么用了?他还以为是以前那样光打雷不下雨?

    “这位大人多虑了,为陛下办事,一切自会按照陛下吩咐,大人若无事,我先走一步。”

    李秉见夏侯翼不客气非常,站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中还在腹诽等叔叔无罪释放一定要给夏侯翼颜色看。

    夏侯翼可没功夫管他,他必须马上出发,但是出发前他想问问元嘉想要什么……

    众人只看见夏侯翼胯下马儿飞奔,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丁胜想到夏侯翼身上还有伤,只恨不得自己是马儿跑的平稳些,一鞭子拍在马儿屁股上,紧紧追着夏侯翼而去。他连问都不用问,光看方向就知道将军又去公主府讨嫌了!

    “殿下,夏侯将军来了!奴婢……”

    小图安话还没说完,夏侯翼就在后面补充:“殿下原谅则个,实在是事急从权,末将不得已硬闯了过来,还请殿下见谅!”

    夏侯翼说的光明磊落,兰齐朵也以为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于是挥手让人下去,严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有差事吩咐。末将最迟午后就要出发湖广。”夏侯翼一本正经的看着兰齐朵,兰齐朵脸上一凝,怎么又去湖广了?就听夏侯翼补充道:“上次给殿下带了君山银针和小鱼干,殿下可还喜欢?”

    兰齐朵:“……”

    “君山银针和小鱼干是能一起装的吗?茶叶的清香完全被小鱼干的香辣掩盖了。喝起来都有一股小鱼干的味道!”

    想到那些东西。尤其是茶叶。喝吧气味太古怪,扔掉吧太可惜,最后只好煮了一锅不伦不类的茶叶蛋!

    夏侯翼忍笑道:“那这次单独带些君山银针?”

    兰齐朵想到这厮竟然让她屏退下人就为了说这个。心里面又是高兴又是气恼,嘴上就忍不住说:“你这样因公徇私,对得起我父皇给你的月俸吗?”

    夏侯翼见兰齐朵亮出爪牙,柔声道:“我会告诉陛下这些月俸以后都会交给他女儿,想必陛下肯定不会怪罪我!”

    “你该出发了,耽误一刻钟就晚到一刻钟。”

    兰齐朵不接夏侯翼的话,夏侯翼见兰齐朵再次缩回去对他的话视而不见,只好有些悻悻的往外走,但还是忍不住回头:“殿下难道就没有别的话了吗?”

    他多希望元嘉此时能说一句“路上小心”或者“注意安全”这种话,再不济也要说一句“一路顺风”的客套话啊,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夏侯翼从期待到失落,最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兰齐朵对上夏侯翼希冀的目光,有些想落荒而逃。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转身回了室内!

    小图平站在门边将夏侯翼的情绪看的一清二楚,她想到夏侯将军三番两次给殿下解围,这次听说光外伤都养了一个月了,而且这么久以来他们要还不明白夏侯将军的心意,那也太迟钝了!

    小心的看着兰齐朵仿佛没事人一般,如今妾身未明的,不仅是小图平就连云嬷嬷都也不敢随意揣测,毕竟殿下的婚事乃是陛下做主的。

    兰齐朵坐在那里发呆了一会,直到云嬷嬷问她中午想吃什么的时候,兰齐朵才想起来,夏侯翼这厮语焉不详,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赶紧让人去打听。

    回话很快,来的直接是公主府的长史:“今日早朝彭御史弹劾湖广总督李不凡李大人,陛下派了夏侯将军去湖广带李大人回京审查。”

    “湖广?”如今湖广两字只有兰齐朵和一些经历过的人才明白有多敏感,从五月中开始直到现在燕归山的刺杀案仅仅是表面上解决了,最深的隐患一直埋在地下,指不定哪一天就爆发了!其实爆发了也很正常,只是兰齐朵没想到这么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哥哥的手笔,不过不管怎样,哥哥开始反击了就好,兰齐朵也知道贤王同样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不可能不管,但她自己没有办法,一边是兄长一边是父皇,顶多以后多孝顺父皇,让她放任兄长不管由着父皇的心意来,兰齐朵自认为不是那样大度。

    “父皇真的这么说了?”

    “回殿下,此事千真万确。”

    兰齐朵快速的在脑子里想李不凡这个人,结果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他是谁,随后又有些自嘲,若是用前世的观念来看的话,她一个闺阁儿女怎么会知道朝廷二品大员?

    “算了,由着他们去吧!这件事有哥哥解决,王叔的事情要紧。”

    都说人心里面如果装着事,吃饭都会没滋没味,兰齐朵的饮食、穿衣一直都有人打理,明明除了菜色不一样,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爽口开胃,兰齐朵却扒拉两口就不想吃了!

    “殿下,再用一些吧,这还不到最热的节气呢,如今天气正是进补的好时候。”

    “撤下吧,也没多少胃口,下午饿了再用就可以了。”

    兰齐朵见人将几乎没怎么动的吃食都收了下去,忽然就想起夏侯翼那会一直问自己有没有什么想说的,难道是想她能留饭?不知道为何,夏侯翼总是对跟她一起吃饭这件事恨热衷……

    赶紧甩甩头将夏侯翼从脑子里甩出去,兰齐朵清清嗓子对小图喜说:“你去打听一下方先生的案子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话 牵一发而动全身(六)

    大理寺卿处理完燕归山刺客一案就已经精疲力尽了,他再一次深深感到与皇家打交道的不容易,随便来个人都压他一头不说,做事情也是束手束脚。

    好不容易将事情解决了,不管明面上也好还是私下里也好,至少这件案子是一时半会翻不起来了!经过此事,大理寺卿觉得那些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哪怕捉起来花费一定时间,但他的地盘上他做主,再也没人敢对他指手画脚了!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话真真的!大理寺卿此时也不羡慕吏部那帮酒囊饭袋尸位素餐了,天天给人赔笑脸的,还要担心吃挂落,他情愿面对辛苦劳累一些!

    这一日午后不冷不热,大理寺卿吃过夫人让家里小厮送来的凉面,端着一壶大红袍,正坐在躺椅上对那凉面回味无穷呢!凉面是他家夫人家乡的吃法,面是婆子手擀出来的细面,得那凉开水过了,里面拌上胡萝卜丝儿、黄瓜丝儿,再把香椿芽切碎了,淋上麻油、酱醋、花生仁调的汁子,入口那真是香的舌头都能吞进去!

    如今一大碗面下肚,再来一壶大红袍,案子也不多,可不是赛神仙一般的日子,对比前些日子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

    “咚咚咚咚咚咚!”

    大理寺卿正在舒舒服服眯着眼睛哼着小曲假寐呢,突然听见大理寺那面鸣冤鼓时隔六年再次响起,他整个人都从躺椅上跌了下来!

    真他娘的不安生!老子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去去去!去看看是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敲什么鸣冤鼓,鸣冤鼓是谁随便都能敲的吗?真是嫌的蛋疼!”

    差役们比大理寺卿还要不高兴,原本还想趁如今没啥大事,在卿正大人眼皮子底下打打牌,吹吹牛,轻松一下呢,谁想到着才几天就有事情来了,而且还是敲鸣冤鼓的!上次鸣冤鼓的敲响的时候,就把平南侯唯一的儿子送到黑海捡马粪去了!那时候半个月的时间别说他们卿正大人脱了一层皮,他们这些人都跑的腿细了一圈!

    鸣冤鼓在他们眼里那“咚咚咚”的声音一来。就意味着麻烦来了!真是没几个人乐意去的!

    “谁啊这是!大晌午的来敲鸣冤鼓?”

    “看起来还是个年纪不小的女人呢!”

    “肯定是有天大的冤屈呗!不然怎么这个时候敲鼓?”

    “那是不是得滚过铁蒺藜?”

    “这女人看起来如此瘦弱。滚过铁蒺藜恐怕命不久矣了!”

    其实午后歇晌的时间外面根本没多少人,大理寺又不是在闹市中,但是鸣冤鼓一响,那些即使还在歇晌的人都一个个精神百倍的出来观看了!

    鸣冤鼓响了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有印象的还是停留在康泰十三年平南侯府的小公子草菅人命、****妇女。最后被苦主家属滚过铁蒺藜告到大理寺,恁是侯府的少爷都给流放到黑海去不说,平南侯还给哪家村子里修缮了祠堂。并且一人家中发了一袋米面!

    老百姓可以娱乐的事情少,精神匮乏,这种打架、告状、纠纷一类的事情各个都比谁有兴趣,每逢鸣冤鼓一响就有大案子发生!不一会大理寺前面就聚集了不少人!

    大理寺卿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等到差役进来的时候,他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那差役有些为难:“是个妇人来敲鼓的!不过她不愿意滚铁蒺藜,质疑要见大人,而且这回百姓们都围上来了,小人也不敢出手赶人!”

    大理寺卿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他思来想去根本没有办法只好出去见一面那妇人!

    “大胆刁民!鸣冤鼓乃是圣上为了听曲百姓民意而设,岂是谁都能随意敲的?本官念在你一介妇人不依与你计较……”

    大理寺卿正在摆着官威呢,就听那妇人开口道:“卿正大人有礼了!”

    并且说着就给大理寺卿规规矩矩的行了个俯首礼,大理寺卿一看之下就将原本的话卡在脖子里,这个女人显然身份不一般,光从这理解就能看出来了!

    周围人也感到这妇人举止有礼、颇有大家风范,一时间人群中都在猜测着个女人是谁。

    “不知道夫人是……”

    “敲鸣冤鼓的规矩民妇知道,凡敲鸣冤鼓之人乃要滚这铁蒺藜,但朝廷律法有规定,有功名在身、有品级、有诰命在身者,可免其滚刑之苦!民妇乃是工部侍郎徐文翰的正妻,圣上亲封的正四品淑人,所以民妇可以免这滚刑之罪。”

    徐夫人说话条理清晰,光明正大,但是底下的人一听乃是正儿八经的诰命夫人简直比之前议论声还大。

    大理寺卿一见众人议论纷纷简直恨不得自己今日告假在家,此时大理寺门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没办法就这样让徐夫人进去说话,因为老敲鸣冤鼓的苦主一般滚过铁蒺藜之后就会在大唐公开审理此案,务必做到透明化、公开化,让老百姓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你要告谁?告什么事情?”

    事到如今大理寺卿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

    徐夫人对着大理寺卿就是一跪,大理寺卿预感越来越不好,果然听见她掷地有声的说:“民妇工部侍郎徐文翰之妻,一告夫君徐文瀚嫡庶不分,清明祭祖期间狎妓玩乐,不敬祖先;二告婆母王氏放印子钱,磋磨弟媳蓝氏至死;三告当朝三皇子贤王殿下宠妾灭妻!”

    大理寺卿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晃了一下,幸亏他身边的差役眼疾手快将人扶稳当了!

    听到前面几句他是震惊,这个女人把相公婆婆都告了!但是听到后面一句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大理寺卿虚弱又艰难的说:“你……你说,你告谁?”

    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连身边的差役都忍不住同情起他们大人来,简直没有比这更糟心的事了,一介民妇状告当朝皇子,这事儿谁经手谁惹一身腥味!

    “天老爷!这女的太狠了!连自己的相公、婆婆都要告?”

    “不是!不是!你听她后面说一句,她要告陛下的儿子呢!”

    “谁说不是呢,这夫人不知道怎么想的,那可是她女儿的相公呢,告自己相公也就算了,怎么连女儿的相公都告了?”

    “我姑姑邻居家的小女儿的女儿的大嫂就在那个徐大人家里干活!听说那磋磨媳妇至死的徐老夫人,确实可厉害了!拿着香炉把人脑袋砸的满头满脸都是血也算家常便饭!”

    “不是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吗?”

    “果然最毒妇人心!”

    大理寺卿只觉得这接二连三来一出,他着官也快当到头了,但低下的老百姓一个个都跟打鸡血了一样!告自己的夫君也就算了,大齐的女人不是没干过,但是状告当朝皇子的,这位徐夫人还是大齐第一人!尤其是这位贤王殿下乃是徐夫人的女婿!丈母娘状告女婿,这也是大齐第一人!

    “来……来人!”

    大理寺卿颤颤微微的指着徐夫人手中的状纸,咽咽口水问道:“你确定不改这状词了?本大人手下着状纸就再也改不了,你可别后悔。”

    徐夫人仿佛解脱一般说:“民妇绝不后悔!”

    她语气坚决倒是让人群里面的声音小了一些,一些围观的女人倒是说:“恐怕是有什么苦衷吧?否则仿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谁想来这个地方丢人现眼,这以后可怎么抬得起头来?”

    “是啊!这可是犯了七出,徐大人肯定会休妻的!”

    “连婆母都敢告,这以后就是被休了也没人敢娶啊!”

    ……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徐夫人此时心前所未有的平静,休妻?凭什么徐文瀚要休妻!她要的是和离,官府给她公平公正的和离!

    为了女儿她忍受了半辈子,如今她的女儿前半辈子已经毁了,她凭什么还要忍气吞声?哪怕以后女儿嫁不出去,她自己养着女儿都比在那里生不如死的强!这一次就算没有那人暗中相助她也会义无反顾的来到大理寺敲这鸣冤鼓,她要天下人都知道徐文瀚是个什么人,他毁掉了女儿的半辈子,她不介意让他们徐家恶名远播,毁他们徐家下半辈子!

    至于贤王,徐夫人却无所谓,她的女儿生不如死的活着,但是贤王却这辈子荣华富贵有没有她女儿都无所谓了,皇家不会休妻,也不会和离,她只有将使事情闹大了她女儿才有一线生机。

    “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她如今自称民妇,就是根本湄打算再要这诰命了,如今唯一比较欣慰的就是有这诰命在身她能免去皮肉之苦,留条命在,只要她有命在,就绝对不会放弃她的女儿!

    大理寺卿如今还能说什么,悄悄吩咐差役去禀报陛下还有太子殿下,立即让人接了状纸,然后将徐夫人暂时羁押起来。

    “各位乡亲父老,此案干系甚大,三日后本官会在此公开审理此案,届时还请诸位从旁监督。”

    大理寺卿给了众人一个明确交代,他们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就慢慢散了!

    “多谢卿正大人!”

    “哎……徐夫人好自为之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话 牵一发而动全身(七)

    云嬷嬷收拾了专门给兰齐朵做菜的小厨房,正打算稍微洗漱一下睡个午觉的,她如今年纪不小了,最近因为殿下生病也颇为疲惫。

    “嬷嬷,有人找您!”

    云嬷嬷还没开口,伺候她的小丫鬟先训斥起来了:“嬷嬷忙了一中午,这会正要歇晌呢,你咋咋呼呼什么?”

    “奴婢也是跟她说过了,说嬷嬷没空,但是她说她有急事找嬷嬷,都快要给奴婢跪下了,奴婢想着嬷嬷心善,就先替她通报一声。”

    小丫鬟脆脆的说了几句,她语调又清晰,云嬷嬷自然听的明白。因着她是公主奶嬷嬷的关系有人就求到她头上来了,平日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时间一久云嬷嬷并不阻拦小丫鬟们拦着人,谁知道要见她的都是什么人。

    忽然想到什么事,云嬷嬷急忙问道:“她可有说自己是什么人?”

    “嗯,说了,她说她是工部侍郎徐家夫人跟前的管事娘子……”

    “坏了!赶紧带路,我去见她!”

    云嬷嬷脚下飞快,小丫鬟吓一跳,除了殿下没见过嬷嬷对谁这么重视的……

    “可是你家夫人出什么事情了?”云嬷嬷见到确实是徐夫人身边的管事娘子,劈头盖脸就问。

    那带着一对银手镯的妇人原本焦急的在地上来回打转,此时听到云嬷嬷问话,“噗通”一下就给云嬷嬷跪下去了!

    噼里叭啦将徐夫人如何状告徐家大爷还有徐老夫人以及三皇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在场的人莫不听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怎么这么大胆子?”云嬷嬷喃喃的说。

    “还请您救救我家夫人。我家老夫人让大爷休妻,如今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人都被打了板子,什么都没带赶出侍郎府了!夫人又被老夫人打了一巴掌还用烟斗砸了一下,头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直流血!”

    “你家夫人现在在哪?”

    绕是云嬷嬷见了不少后宅的手段也是被这徐家老夫人直接动手打人的举动惊到了!

    这妇人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哭过的,脖子上还有几道抓痕遮在衣领下面,裙摆也是隐约有茶渍痕迹,虽然来之前收拾过了,但细心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出事这一会时间,还是头一次有人过问自家夫人。就连夫人娘家嫂子也说:“小姑做下这等事情。没得带累家中女儿,我们实在不能插手。”

    “夫人被关到了柴房,老夫人不让任何人去看,奴婢已经求了夫人娘家嫂子。但是连门都没进去。舅夫人就在门外跟奴婢说了几句。害怕带累家中未出嫁的女儿。”

    “真是糊涂!”

    云嬷嬷说了这么一句,觉得徐夫人实在是做起事来不管不顾,要去敲鸣冤鼓好歹有个计划。如今连自己跟前的人都护不住,还把自己折了进去!

    “你去我的梳妆台下面拿五十两碎银子交给这位娘子,跟她一起出去把赶出府的人先安顿下来,该看大夫看大夫。”

    “是。”

    云嬷嬷回头看着这个眼巴巴看着她的女人,温声解释道:“此事牵连甚广,我也不敢随意做主,还要请示了我家公主才行,你先跟随我的丫头把赶出府的人安顿下来再说。”

    “你放心,你家夫人不会怎样的。”就算徐老夫人恨不得打杀了自己儿媳妇,但他儿子好歹是个官,稍微有点头脑都不敢将徐夫人怎样的,否则告官的儿媳妇刚归家人便没了,徐家就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云嬷嬷到的时候,兰齐朵正散了头发准备睡会,听到云嬷嬷来了,二话不说就坐了起来。

    云嬷嬷愧疚的说:“老奴原本不该这时候打扰殿下的,但人命关天,又牵扯到三皇子,所以才不得不问问殿下的意思。”

    兰齐朵皱眉:“怎么又是三皇子?”

    云嬷嬷见兰齐朵不高兴,随即将事情说了一遍,兰齐朵半晌无语,最后还是赞叹了一句:“徐夫人勇气可嘉,只不过如此一来也把她自己逼上绝路了,若是这场官司打赢也就罢了,若是输了她们母女恐怕以后都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

    “老奴也觉得此事她欠考虑,只不过徐老夫人实在太不象话了。”

    都是女人,而且云嬷嬷跟徐夫人关系亲密,自然向着她。

    兰齐朵沉吟道:“这事牵扯到三皇兄,我不能现身,否则被人知道了就算是三皇兄不对我也会被质问兄妹不和、居心叵测的,尤其是这个时候,父皇恐怕已经猜测到李不凡跟三皇兄有关系所以才一言不发要将他拿住问话,我若是为徐夫人出头,跟落井下石没什么两样。”

    云嬷嬷想的比兰齐朵少,但兰齐朵说的道理她却明白,哪有不帮着自家人帮着外人的道理,这简直就是吃里扒外!陛下最不喜欢这样的!

    看着云嬷嬷,兰齐朵心中叹气,云嬷嬷一生未嫁,大半辈子心血都在她们兄妹两人身上。有了徐夫人嬷嬷算是有了知音,这个时候兰齐朵并不想坐视不理。

    “这样吧,嬷嬷,徐夫人不是有个哥哥在京中做官吗?若虽然她嫂子不想理,但若是他哥哥去徐家给他撑腰呢?”

    “这……”云嬷嬷迟疑,她怀疑她那嫂子之所以那样理直气壮就是她哥哥的态度,兰齐朵并非天真的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姑娘:“我知道嬷嬷担心什么,到时候我让长史大人跟你一起去见徐夫人的哥哥,只需要长史大人悄悄表明身份就可以了!”

    有人撑腰,她们自然不会太过为难徐夫人,那三天后就是开审此案的日子,到时候不管是和离还是析产别居,总之都能从徐家那一潭浑水里抽身。

    况且徐夫人敢如此大胆,想必知道后面有皇兄吧,到时候就不是她能管的事情了,自有皇兄来料理,至于她这会的做法不过是妇人之仁,不忍徐夫人被人苛待而已。

    等到将徐夫人的事情安排好,一看漏壶早就过了歇晌的时间,兰齐朵索性简单的梳洗了一番,然后等着午间让小图喜去皇叔那了解到到关于方子英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话 牵一发而动全身(八)

    “王爷已经去牢中打点好了,给方先生换到了单人牢房,而且王爷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上折子向陛下请罪了,如今不过是在等陛下裁决,只不过王爷说方先生的事情恐怕宜早不宜迟,越是拖得久越是有人会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小图喜不仅自己去了一趟梁王府甚至回来的时候,梁王将自己身边的心腹派过来亲自说这件事。

    兰齐朵听到这里心算是放下一半了,父皇并没有在人前说什么,说明还是顾念王叔的。

    “那王叔可知道父皇是什么打算?”

    梁王心腹恭敬的回答:“王爷已经暗中知晓了有人明日会上折子弹劾他,所以这个时间也不好亲自过来跟殿下相商,以免遭人非议。王爷还说此次事情多亏殿下提醒,否则没人告诉王爷,王爷一直被闷在鼓里,恐怕一直到被人弹劾都手忙脚乱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个时候王叔要做的事情,最重要的自然是怎么让父皇满意才好……”

    “多谢殿下提醒。”梁王心腹感激地说。

    如今虽然不打仗,但是京城这趟浑水越来越深,他真怕一不小心就淹进去再也出不来了,简直比战场上真刀实枪还厉害,他自己跟着梁王也有不少年头了,哪曾想如今差点阴沟翻船!

    兰齐朵张张嘴,但一想这人又不是梁王叔本人,还是改天亲自问王叔吧。她只想知道王叔这些年跟方先生担上这样不实的罪名,此次肯定要真相大白的,只不过王叔有没有跟王婶解释清楚?

    其实也是在王叔开口说那些往事的时候,兰齐朵才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而且别人的生活也不要随意干涉。谁能想到王叔这样一个人,竟然多年来真的仅仅是因为照应王婶前任未婚夫的妹妹没有其他,而且这些年从未向王婶解释过什么,说明王叔应该是很喜爱王婶的,但是梁王府的那些庶子庶女怎么解释?还有兰月婷这样的私生女都弄出来了……

    既然那么喜欢又何必弄出这些事情来伤王婶的心呢?兰齐朵觉得自己真是看不懂,不仅看不懂王叔甚至连父王也看不懂。尤其是夏侯翼……一想到夏侯翼。兰齐朵便不知不觉想到今日他委屈的神色,心下有些不高兴,但又不想深想自己的这不高兴从何而来。

    “殿下,如今京中都传遍徐夫人的敲鸣冤鼓的事情了!”小图平眉眼中有些忧虑。她倒不是担心徐夫人而是担心云嬷嬷。

    “肯定没什么好话吧?”

    “奴婢觉得跟殿下的事情一样。有人暗中引导百姓们。故意往徐夫人身上泼脏水,最主要的是,原本状告三皇子这件事应该是徐夫人三告里面最严重的。毕竟三皇子是皇族,但是如今人们全都开始议论的是徐夫人的夫君和婆婆,并且说,有徐夫人这样恶毒的媳妇在,她婆婆自然是别无选择了才会对徐夫人大打出手。”

    小图乐分析道,但是小图平却说:“徐夫人告的是徐老妇人磋磨儿媳妇至死啊!”

    “自古孝道大过天,父杀子不过判流放之刑,但子弑父却是要掉脑袋的!莫说她磋磨儿媳妇至死了,就是她虐待儿子至死实际上也并不能对她如何,顶多落个不慈的名声!”

    这话说的虽然冷漠,但就是兰齐朵都知道小图乐这话在理。

    兰齐朵扯扯嘴角:“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想当初本宫不也是他们嘴中那个与护卫有染的贵女吗?后来又成了忠孝贤淑了。”小图平想到这些话勾起兰齐朵不好的回忆,心下也有些忐忑。

    仿佛看穿小图平的心思:“吃一堑长一智,这种事情以后碰上了切勿人云亦云就好了!至于引导百姓言行的,等到这件官司结束了自然会有新的传言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兰齐朵这话说的不错,但就是她自己也明白,徐夫人这人好强了一辈子,又爱面子,之所以忍着徐家不过也是因为她女儿的缘故,如今被逼到绝境,要将以前顾忌的一切都放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多了!这一点兰齐朵比徐夫人更能亲身体会。

    “今日天气不错,殿下既然无事何不去看看锦鲤?他们如今可漂亮了!”

    察言观色是做奴婢必不可少的手段,兰齐朵心里面装着事情,但也不会拒绝婢女的善意。

    俗话说六月天娃娃脸,时不时来一场大雨,热还没那么热,兰齐朵仍然住在主院里,偶尔去岸芷汀兰。

    此时坐在亭子里看着下面那一群红红绿绿黑黑白白的锦鲤,兰齐朵丢一块糕点进去鱼儿们迅速聚集起来,那一瞬间扎堆的五颜六色然后又散开,叫兰齐朵有些乐此不彼,心情都好了许多。

    “这里面还有罗南锦呢,据说还是海外小国进贡给陛下的,一共三十来条,陛下直接给了殿下九条,说是凑个长长久久的意思,殿下看见那些红色的背上、头上有花点的吗?那就是罗南锦了,奴婢就看见两条。”

    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晌,小图平发现兰齐朵似乎根本没注意她说什么,有些悻悻的闭嘴了。

    兰齐朵恶作剧一般这边刚扔完一把鱼食,那边立即丢下一块揉碎的糕点,仿佛能看见有个背上有花点的红色笨鱼还没围到鱼食那边去突然又被糕点渣子吸引了!

    忽然能明白有些人喜欢斗鸡走狗的原因了,看着他们为了自己眼中不值得一提的东西争执,真的会让人心情好起来。

    兰齐朵乐此不疲的喂鱼,直到一个失魂落魄的声音打断她:“你知道方子英是女的?”

    突如其来的男声将兰齐朵吓一跳,她手伸在外面撒鱼食,突然被吓到了,糕点盘子直接“咕嗵”一声掉到了水里!一整盘的糕点让那些锦鲤扎在一起争先恐后的抢食,好一会都是活蹦乱跳的红红一簇!再也没刚刚飞速来去的乐趣了!

    兰齐朵眼神不善的转头看着来人,但是看清楚面前这个人的时候兰齐朵就想起梁王叔说的话:“他眼瞎!”

    忍不住问道:“你如何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了?”

    “你知道方子英是女的?”赛鲁班直直的看着兰齐朵,兰齐朵简直被他看的发毛。

    赛鲁班与兰齐朵是忘年交,此人又有些怪癖,兰齐朵以前又下过命令,他来了无需通报,因此赛鲁班才能这样长驱直入。

    只不过他平日里虽然脾气古怪但衣衫整洁,封神俊朗的,除了对人冷淡点也没什么,就算小丫头们怕他但背后也会窃窃私语,但今日赛鲁班刷新了她们心中的赛先生形象!

    隔着几米远兰齐朵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古怪味道,对兰齐朵来说简直令人作呕!

    掩着鼻子,兰齐朵嫌恶的说:“叫马统领带他下去洗漱干净再说!”

    “你知道方子英是女的为什么不跟我说?”

    赛鲁班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兰齐朵冷笑一声,抄起面前的茶盏直接走过去将里面的泼到了赛鲁班脸上:“本宫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赛鲁班尝到嘴里苦涩的味道脑子才有些清醒,抹把脸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谁,张张嘴还没说出话就听兰齐朵冷若冰霜的说:“这下清醒了吧?清醒了就去把自己收拾利落了!若不是你年纪已经不小,真想让你跟锦鲤一起凉快凉快!”

    小图平一惊,赶紧给亭子外边的护卫使眼色,心下只有一个念头,殿下生气了!想把赛先生踢到鱼池里!可怜的赛先生!

    “殿下,我再去拿一盘鱼食?”

    兰齐朵没好气的看着小图喜:“拿什么拿!再喂就要撑死了!”

    转过头看看底下那群吃完鱼食就四散游开的锦鲤,兰齐朵冷哼一声:“蠢货!”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话 牵一发而动全身(九)

    那一声“蠢货”不知道是在骂谁,不过哪怕是兰齐朵最亲近的丫鬟都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把这里收拾一下,”兰齐朵看了一眼被茶渍弄湿的地毯,又补充了一句:“地毯也换掉,我不想再看见它!”省得一看见就会想起赛鲁班过来冲她大小声,真是一忍再忍才没有将他丢出去!

    兰齐朵在珍藏阁见的赛鲁班,此时他那一身邋遢鬼的样子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了,穿着马统领稍微有点大的衣服,沉默的站在那里。

    兰齐朵暗自翻个白眼,你不说话还当本宫稀罕你开口呢,要不是这件事将他跟王叔都牵扯进来谁管方子英是谁?

    “殿下一直都知道方子英是女的?”

    “本宫是否知道她是不是女的很重要吗?方子英现在人在大牢里,以后是生是死都不确定?你确定要在这里纠结这个问题?”

    兰齐朵有些嘲讽的开口,她就是看不惯赛鲁班,既然当初看上人家把人家当成女的了,觉得弄错了,大可以成亲生子老死不相往来,要不就不管是男是女一直坚定自己的心意。

    兰齐朵敢这样,未尝不是她自己骨子里就是这么一个人,即使前世她过的不怎样,但对于自己当初执意嫁给萧慕白并不后悔,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敢想也敢做!她不想有一天突然想起前程往事,才发现自己当时心动了没有付诸行动而遗憾。

    况且兰齐朵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些抱有遗憾的事情一般都会变成心头的朱砂痣。明月光,尤其是在男女情感上。

    “方子英是男是女当然重要,她若是女的,天涯海角我都追随她,就算有一天她真被砍了脑袋,我抱着她的牌位跟她成亲,等她安葬好我立即下去陪她;他若是男的,这辈子我绝不会娶妻,只求来生我们一男一女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赛鲁班木愣愣的看着兰齐朵红着眼睛嘶吼!他这几日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多了!也实在太需要一个人倾诉心中低压的这些事情!

    十几年来他放在心头,羞于向世人启齿的那个人竟然是反贼余孽。如今命在旦夕。他急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想方设法全力营救,去牢兄看“他”的时候,乍然听见“他”竟然被关在女囚牢中,以为自己听错了。女狱卒却道:“不过是女扮男装扮的好罢了。有何好稀奇的。难不成穿个男装,身上就能多个玩意?”

    女狱卒这话虽然粗俗不堪,却叫赛鲁班一时间连踏进牢房的勇气都没有!

    浑浑噩噩了一晚上。将他与方子英从相识到后来因为发现自己的心意离开都想了一遍,等到再次确定还是想救她的时候才想起来,方子英声名在外,她直接被送到女囚牢中,是谁安排的?

    “梁王”两个字不可避免的钻入脑海,但赛鲁班也知道梁王此时在府中闭门思过,能这么做的只有兰齐朵,想到兰齐朵贵为公主,明知道他因为方子英苦苦煎熬了十几年,却什么都不告诉他,亏得他还将小公主当做忘年交,亦师亦友的跟她相处了这几年,只要是公主提的事情就算他不乐意还是帮她办好了,哪里想到公主明知道他对方子英的复杂心情却不告诉她!

    但兰齐朵听了他这话更觉得气愤:“你既然欢喜这个人那当初就在一起,就算当初你以为他是男的,但找个没什么人的小地方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的,天长日久,本宫不相信你看不出他是女的!但是你竟然可耻的丢下她一人悄悄的跑了!”

    “还有,你以为就你自己因为当初的事情痛苦难忍,岂不知方子英这些年也是孑然一身?”

    兰齐朵虽然还是生赛鲁班的气但也没有刚开始那样激烈了!

    “殿下不知道,我也是熟读圣贤书长大的,深受圣人教诲,但有一日突然发现自己有违天地伦常竟然对一个男人心生爱慕,殿下可想过我那时候还没有殿下年纪大,头一次经历这种事何等害怕?”

    赛鲁班听到兰齐朵的话此时确实很悔恨,若是他再坚持一点是不是如今桂花就不用受牢狱之灾?他们是不是也早就有了三五孩子承欢膝下?

    赛鲁班说了这么一句,兰齐朵竟然无力反驳,因为诚如赛鲁班所说,如今她能有这样的觉悟不也是经历了一场事情以后才开始明白的吗?

    “也是,殿下如今还不到二十岁,怎么会明白?”

    赛鲁班有些自嘲的说:“是我冒犯了殿下,殿下能听我说这么多已经……”

    “我确实不明白!”兰齐朵认真的看着赛鲁班。

    “若我是你的话,不管当初多么艰难,世人眼里又如何想,我都会按照我的心意来。”

    兰齐朵站起来走到窗台边上,看着远方幽幽的说:“我会顺着我的心跟他在一起,不管他是男是女,然后两人一起,一起如同最平常的夫妻一般,一起说话,一起吃饭,就算有一日过不下去没有了当初那样的喜欢了,我也不后悔,就算分开,将来有一天我遇见了别人,也能好好将日子过下去。我会跟别人在一起,就算想到以前那个人也不会遗憾当初错过了,不会在心上留下一片白月光,一抹朱砂痣,问心无愧的跟现在这个人在一起,即使有一日去了地下也能坦然面对。”

    赛鲁班震惊的看着兰齐朵,没想过她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只觉得自己那些逃避、还有懦弱和慌张都在这位小了他将近二十岁的小公主跟前自惭形秽起来。

    兰齐朵一直以来都在一个人独自承担重生这个秘密,即使面对似乎同样遭遇的萧慕白她也不想吐出任何一句话,但今日却因为看着赛鲁班情不自禁的将一些事情说了出来,如同赛鲁班告诉她于方子英的事情一般,兰齐朵也感到有了个人承担,即使她似乎什么都没说。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其实也想过跟他远走高飞,但是我过不了心底那一关,也害怕别人的眼神……”(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话 牵一发而动全身(十)

    赛鲁班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公主府,那样子一看就是饱受打击,就连门房都忍不住猜测,赛先生倒也不算太委屈,毕竟赛先生不过是织造坊的一个小小木匠罢了,虽说跟殿下亦师亦友,但也没有夏侯将军惨。

    夏侯将军午膳前来的时候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出来的时候却是无精打采,虽说没看出来垂头丧气,但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萧瑟,夏侯将军可是大将军呐!

    兰齐朵不知道门房还有其他人是怎么感慨的,只觉得心烦意乱,明明最开始看起来情绪糟糕的是赛鲁班,她只不过负责匠人骂醒罢了,怎么这会感觉这么不好的?

    无所事事一般在珍藏阁鼓捣了一会,兰齐朵最终还是没忍住:“夏侯翼出发了没有?”

    小图喜想到自己见过公主和夏侯将军不同常人的相处方式,犹豫了一瞬间还是说:“按脚程算夏侯将军此时恐怕已经到城外五十里处了!”

    兰齐朵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应该松口气,竟然没去想为何小图喜竟然连夏侯翼的形成都知道。

    她只是给自己找借口道“这不能怪我,毕竟他自己都已经出城了”云云。但心里面这种莫名其妙的不痛快还是久久不能消散,夏侯翼回头看她的那一眼,仿佛是失望仿佛是期待,那复杂的眼神让兰齐朵着小半天都不能忘怀!

    兰齐朵决定做点什么。

    以前她喜欢骑马,尤其是喜欢骑快马她享受马上风驰电掣一般的快感。只是这次心悸发作,她就被剥夺了骑快马的权利,每一日不过下看书、听曲、逗弄一下自己的新近得来的那只八哥,就连下棋都成了耗费心神的事情,也没人让她做,否则就是跪下一片,要不是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兰齐朵真想统统拉下去打板子!

    图平竟然说殿下若是实在无聊至极何不学着刺绣呢,只要殿下愿意陛下会请来最有名的绣娘教她,虽说殿下如今年纪不小了。但总归可以懂点皮毛的。而且刺绣最能锻炼人的性子,耐心、毅力、消磨时间……

    只是兰齐朵哪里会喜欢这种事情,因此她如今快二十岁了,刺绣还是五六岁女童的水平。恐怕专门的绣娘就是五六岁的水平都比兰齐朵好!

    一日三餐或者四餐五餐。兰齐朵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当做猪养的日子。每一日到了酉时三刻左右的时候兰齐朵就会听到云嬷嬷身边的小丫鬟来报菜名:“殿下,今日晚上有拔丝山药、清炒莴苣、翡翠豆腐,鸡丝豆苗、牛肉辣酥饼。饭食是红豆薏米粥,嬷嬷想问殿下还有什么想吃的,她再添一些。”

    “鸡丝豆苗就不要了!”兰齐朵总觉得自己最近有点胖了,简直连一丝荤腥都不想要,若不是牛肉辣酥饼实在好吃,兰齐朵连这个都不想要。

    照例是饭后消食,小图喜随侍左右,兰齐朵想到白日的事情就问道:“你去梁王府找人的时候可看见王婶了?”

    半晌不见小图喜回答,还是小图安撞撞她的胳膊小声说:“殿下问话呢!”

    “奴婢该死!没有听见殿下的问话。”小图喜立即跪了下来。

    四周的气氛一下就凝固了,小图安也觉得小图喜反应有些大,但小图喜自从伤好之后就这样如同神经质一般,他们简直没有办法开道,平姑姑甚至想将小图喜送到她师傅身边换个再调教一遍。

    半晌兰齐朵才对小图安说:“你回去带一壶桂花甜酒过来,我就在这里等你。”兰齐朵指着路边的一块平整的石头,小图安自然不会问为什么,从善如流的将后面小丫鬟带来的电子铺到石头上:“殿下坐在这里稍微歇息一会,御医也说了喝点甜酒晚上您能睡得更好!”

    “去吧!”

    小图安和小图喜是近身伺候的丫鬟,其余人只是远远地跟着,听不清楚兰齐朵与小图喜说什么,但不妨碍他们对小图喜的羡慕。

    “说吧!你最近是怎么了?每一日都能感觉到你紧紧的绷着,有时候又走神走的天马行空。”

    小图喜此时周身都被一种叫做颓废的情绪包围。

    “陛下说,要不是殿下宽厚仁慈,像我这样做奴婢的,放在稍微规矩大点的家族,早就不知道被打死多少次了!”

    为了证明陛下所言非虚,小图喜甚至悄悄去跟那些大家族的后院婢女们接触了一下,平日里随口说的话最能体现真实可靠性。

    有个粗使丫头不小心将主子喜爱的白玉瓶打碎了,直接被罚了一年的月钱不说还被打了十板子,从三等丫头直接降到了末等丫头;还有个伺候在小姐身边据说很得小姐喜爱的一等大丫鬟,因为递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小姐的未婚夫摸了一下小手,那小姐直接叫人牙子过来将人卖进了妓院……

    而这种情况那些丫头们都说还算好,至少有命在,还有那些因为不小心主子正在生气就被迁怒到的小厮丫鬟,他们很多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因为主子的一顿板子而一命呜呼,每年那些大家族后院里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添上几条冤魂。

    也不是没有运气好的,但是运气好的也就是主子做主找个好人家,添一笔丰厚的嫁妆,但其实好不好还是主子一句话。

    小图喜回想自己,自从跟了殿下别说打碎白玉瓶了,就是陛下赐下来的琉璃盏都被她打碎过,很多时候自作主张殿下也不会生气,顶多罚她月钱,就是罚了月钱过几日也会找补回来,因此知道她还要赡养师傅。

    小图喜以前不觉得什么,自从知道那些后院丫鬟的境遇之后总是市场担心害怕,四大丫鬟就她没有什么根基,但殿下对她却是最纵容的一个,小图喜倒不是担忧兰齐朵对她不好而是一种愧疚,愧疚兰齐朵对她如此好,自己竟然让殿下受了这么大惊吓,那天她偷偷听见了,御医说殿下到二十五岁都不能要孩子。

    看着小图喜快要掉眼泪一般,兰齐朵有些哭笑不得的坐在石头上:“父皇那是说气话的你也相信啊,把你打死了世上哪里还有图小喜这样会逗我开心、带我爬墙,就连做坏事欺负人的时候都一起的人?”

    “可是我没保护好殿下……”

    兰齐朵了然,原来心病还在这里。

    “这都是我的主意啊,你忘记了是我叫你过去帮忙的,否则皇兄和侄子他们有个不是,你说我是不是会很心痛?与其不管怎样我都要受伤心痛那还不如就我一个人好了!所以你看,你并没有做什么,因为我是你的主子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罢了!”

    “以后遇到危险再也不离开公主半步了!不管主子叫我去保护……”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什么叫以后遇到危险……”

    小图安远远感到就听见这么一句话,直接戳到了小图喜的脑门上,小图喜也觉得这句话意思不好,浴室自觉地闭嘴了!

    小图安如同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倒吸一口冷气道:“你竟然哭了!”

    小图喜如同男孩子一般长了这么多年,这几个丫头中谁都哭过唯独没有人见过小图喜哭,此时见到朦胧的灯光下,她脸上泪迹斑斑的样子,小图安不惊讶才是怪事!

    “你看错了,我哪里哭过!”小图喜干脆利落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看着兰齐朵说:“其实殿下,我刚刚走神是在考虑有件事情要不要跟您说。”

    “什么事情?”

    果然兰齐朵和小图安主力已都被吸引过来。

    “我去梁王府的时候见到萧探花,”

    小图喜回想当时的情形:“门房似乎很不待见萧探花,奴婢甚至见到世子也出来了,但是世子却说‘说的好像冯家不是你们家亲戚一样’,竟然也是对萧探花还能恼火的样子,不过萧探花看见奴婢的时候倒是过来问了奴婢几句话。”

    她看向兰齐朵:“萧探花问奴婢殿下身体怎么样,好叫奴婢告诉殿下是他考虑不周全,没有提前告诉殿下他发现查克甘的阴谋诡计,害得殿下掉到山崖下面去了!”

    “真是马后炮!”

    “奴婢什么都没说,只道萧探花越距了!”

    小图安有些愤愤不平,他们跟在公主殿下身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事情,小图安和小图喜都不待见萧慕白。

    “你做的很好,那有没有见到王婶?”

    兰齐朵根本不将萧慕白放在心上,就像她自己对赛鲁班说的那些话,她对萧慕白问心无愧所以并不觉得如今有什么不好面对,此时要考虑的是怎样不让父皇为难,还有经过查克甘这件事,父皇就是不想让她嫁,也得嫁了!只有嫁人了才没人再次打主意打到她头上来。

    “奴婢并没有见到,不过奴婢问了几句王爷身边伺候的人,他们都说泯城郡主回来了,有她陪在王妃身边应该没多大事情才对。”

    “有****姐姐在,王婶肯定会安心许多,如今只希望这场风波赶紧过去!大家都平安无事。”

    “”(未完待续。)

    ps:  这件事快要结束了,到时候将军和公主也要在一起了!(* ̄3)(e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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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骄兰介绍:
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有全天下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地位、财力、容貌,但每日却不思进取、平淡度日,元嘉公主淡然一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本文没有所谓的宅斗、宫斗,仅仅是一个公主重生后的日常,没有什么华丽丽的复仇,也没有什么征服星辰大海的壮志,堪称公主种田文(づ ̄3 ̄)づ)重生之骄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骄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骄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