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话 守株待兔兔不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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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翼跟兰齐朵状似亲密的搂抱在一起,虽然天色暗沉,天上也没有月亮让人对底下的事情一目了然,但是一直暗中躲在那里的人却觉得有些碍眼,但就算觉得碍眼,他也没觉得是自己被发现了,正盘算着怎么出其不意的给那两人一击,然后从他手中将兰齐朵夺来,进行下面的计划。
都说夜黑风高最是合适做坏事,这天晚上的天气真是一点都不辜负这句话。
兰齐朵听到夏侯翼说有人,紧张、焦虑、担心,这些情绪不免爆发出来,只觉得暗中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来对付他们俩,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前世就算遇见了不少事情,但那些都是后宅的一些女人之间的手段,如今突然遇上这样明目张胆的刺杀、偷袭,兰齐朵只觉得自己经历过得那些事儿都不叫事儿,甚至那些手段也上不了台面,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心计、手段根本就不堪一击!
等到夏侯翼感到自己抱着的姑娘身子很是僵硬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元嘉这是害怕了?也是,一个女儿家碰上这种事情,没有叫嚷出来,他已经觉得自己看上的姑娘不同凡响了,要是不害怕,一点不胆怯,夏侯翼才应该觉得可疑呢!
“应该没有多少人。若是人多的话他们见只有我们两个早就冲上来了!”夏侯翼安抚着拍拍兰齐朵背部,硬撑着咬牙往前走了几步,腿上的伤,没穿鞋子的那只脚在岸边的小石子上只感到钻心的疼痛,但他是男人,更何况此时怀中还有想保护的人,虽然知道就算对方这会只是一个人他对付起来可能也有些吃力,但说出来的话更是半点口风不漏。
兰齐朵本就脱力了,只因为听了夏侯翼的话,一口气在那里硬撑着。虽然是五月多的天气了。但是山中清凉又在水中过了一遭,兰齐朵身上的热量正在急速流失,夏侯翼后面补充的这一句,虽然叫她稍微安心了一些。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用处。
两人用蜗牛一般的速度又向前走了几步。夏侯翼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形。一边急速思考燕归山附近的地形,照着这样的情形来看,他跟元嘉势必要先躲过对方人马。但是此时情况不明,对方有多少人手,有什么目的,到底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元嘉来的,或者仅仅是一些宵小之辈路过此地,他都完全不知道,那么敌我不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要对方不动,夏侯翼就绝对不会先出手!
夏侯翼打的一手好算盘,但是显然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些事情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天公不作美,夏侯翼一边带着兰齐朵这个病号,他自己又是有伤在身,走了一刻钟左右还是连官道都看不到,但是夏侯翼清清楚楚的知道,之前他们看燕归山附近地形的时候,燕归山下的那条河距离官道也就三里地。
“轰隆轰隆轰隆隆……”
夏侯翼正要说坐下来休息一会,暗中跟随的那人既然不敢轻举妄动,那就说明他们暂时还算安全的,哪知道他还未曾说话,雷声夹杂着闪电就突然迎头劈下来了!
荒郊野外的,饶是兰齐朵自诩胆量过人也被吓得发出短促的“啊”声,夏侯翼赶紧再次拍拍兰齐朵的背部,眼睛却如同利剑一般朝着他一直留心的方向看去!
也不知道那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刚刚还有的一点声息,此时夏侯翼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但有利有弊,夏侯翼倒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方只有一个人!否则人多的话不可能一下就将行踪全部掩盖起来,那就只能说明对方只有一个人!想到这里,夏侯翼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为了放松对方的警惕,明明他浑身紧绷的连兰齐朵都能感觉到,耳边却听见夏侯翼温声说:“不怕啊!元嘉不怕,只是打雷而已!我早早就安排好了,为了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燕归山下早就布置了一批人守着,若是有事的话,于老三就会发信号,他们在山下立即就会接到消息,到时候很快就能找到我们。”
雷声轰隆,不断的从天边传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地上炸出一个大坑似的,听着夏侯翼说这些话的时候,兰齐朵却突然感到自己手心被人捏了几下,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想来一下夏侯翼说的话,然后顺着夏侯翼的话用了些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大一点,尽量让追着他们的人也能听见:“夏侯翼,你说的可是真的?”
夏侯翼只觉得在兰齐朵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暗中追踪的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急切的呼吸声,甚至夹杂伴随着打雷的间隙都能听出来!机会就在这个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闪电夹杂在雷声中的时候,夏侯翼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飞镖掷了出去!
闪电将着荒野的河边招摇的如同白昼一般,夏侯翼只听一声闷哼,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向左边逃窜过去,借着闪电的光亮,他虽然没看清楚那人的样子,但是那人手腕上仿佛有红色的东西一闪而逝,记不清自己是否在哪里见过那样特殊的东西,为今之地兰齐朵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好在解决了目前这个心腹大患!
夏侯翼按下心头的疑惑,没有刚刚那样紧绷,受伤的地方也终于叫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不可幸免的,一直将大半重量依在他身上的兰齐朵,就那样随着夏侯翼直挺挺的扑在他身上,兰齐朵猝不及防,果真吓了一跳,她白着一张脸失声问夏侯翼:“怎么……怎么了?你遭到暗算了?”
她脑子里面自然而然的闪过自己以前看的那些话本子,被毒箭、利刃、蛇虫之类的暗算,夏侯翼此时又是这个样子,仿佛力竭一般。
夏侯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抬手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却没有打算跟兰齐朵说,只是有些苦笑的朝上指指天道:“看来果然是元嘉的祖宗保佑,这天啊,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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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话 守株待兔兔不撞(三)
兰齐朵脑袋跟浆糊一样,莫名其妙的听夏侯翼躺在那里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
“是要下雨了,你怎么了?受伤了?”兰齐朵不明所以,根本就忽略了夏侯翼仿佛是说了一句她兰家祖坟冒青烟这种话,有些紧张抬头问夏侯翼,也就没在意自己此时正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窝在夏侯翼怀中。
她全副心神都在夏侯翼身上,此时此地说夏侯翼是她唯一的依靠都不为过,兰齐朵自然关心夏侯翼。
夏侯翼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低头就见花儿一般的少女眼巴巴的看着他,仿佛他就是天就是地一般,心下的怜惜怎么都挡不住。
顺手摸摸兰齐朵的脑袋,等到一口气喘匀了,才开口道:“如今咱们是前有追兵后有不测风云,就算不是躲着那些小人也要躲雨的,怕是不能干坐在这里等人来救,”
说完叹口气看着兰齐朵湿漉漉的眼睛又说:“你似乎有点发热了,我得想办法先让你呆在一个干燥些的地方,不然这雨一来咱们俩就雪上加霜了。”小姑娘身娇体贵,哪里像他这样的糙老爷们,铜皮铁骨的。刚刚将元嘉抱在怀里的时候就觉得她身体有些热,而掉到水里不说冰凉的跟石头一样,那也不会是热,夏侯翼凭借着自己以往的经验判断,小姑娘大概是发热了,想到这里心下更是发愁。
夏侯翼说的那些话兰齐朵倒是完全能明白,她挣扎着自己坐起来。五月里的风还是有点冷的,骤然离开夏侯翼的怀抱,兰齐朵打了个寒噤,听着天上的雷声,再看看四周黑魆魆的样子,头一次体会到欲哭无泪的感觉。
“那现在怎么办?”
兰齐朵平日里多横啊!对着夏侯翼那简直就是跟天王老子一样,不管是她有事求夏侯翼,还是夏侯翼对她有所求,那真是拽的没边了,如今这幅手足无措的样子。夏侯翼虽说觉得新奇。但心中对她的怜惜更甚。
想着元嘉乃是天之骄女,自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却叫她在这在荒郊野外,又冷又怕的。还有那个岳鹏举……想到此人。夏侯翼眼里闪过冷光。若是岳鹏举跟他们一样掉到山崖下面不死,那等他回去了也叫他生不如死!
“你别担心,”夏侯翼借着手底下的力气。撑在地上坐起来,就仿佛刚刚只是躺在地上歇息了那么一会、
他将兰齐朵半扶着站起来,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反正今日该搂的也搂了,该抱的也抱了,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就有些矫情了,不过夏侯翼看兰齐朵的样子,仿佛对这些也不在意,更是对她刮目相看。
“我当时接到陛下旨意,护送太子殿下来燕归山祭祖的时候,曾经仔细看过这里的地形,”夏侯翼伸手遥遥指着不远处的某一个地方说:“这河堤一带,老百姓会种一些叫黄姜的东西,那里有个被附近百姓用作偶尔休息用的房子,咱们先去那里躲躲雨,等到明日雨过天晴了再去找太子殿下不迟,而且我手下的那些人到时候相比也会寻来了!”
“噢!那就好!那就好!咱们赶紧过去吧!”
兰齐朵希冀的对夏侯翼说,她总觉得着荒郊野外的有不好的东西,刚刚仿佛在草丛里面听见沙沙的声音,也不知道夏侯翼听见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有蛇出没,想到那东西看着就叫人起鸡皮疙瘩,兰齐朵恨不得飞速离开这里!
她挽上夏侯翼的手臂,再次听到夏侯翼倒吸一口凉气,兰齐朵赶紧放开手,公主脾气忍不住有些冒头:“我刚刚就问你是不是受伤了,你不说,现在我一碰你的胳膊你就呲牙咧嘴的……”
“只是一点小伤,并无大碍,如今咱们在外面,我也不想公主殿下担忧。”
夏侯翼很是温柔的看着兰齐朵,那一句担忧叫兰齐朵有些虚张声势一般吼回去:“谁……谁担心你了?我只不过是觉得……觉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本公主怎么从这里走出去!”
话是这么说,兰齐朵手上还是叫一条束腰用的腰带扯下来,递给夏侯翼,也不睁眼看他,只说:“我掉到水里,也没什么干净的东西,你先用这个凑合一下包扎伤口,等明日回京再让御医给你重新上药。”
“好!”
夏侯翼很是不客气的接过兰齐朵的腰带,明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兰齐朵却觉得若是有光,夏侯翼一定是露出他那一口白牙了。
夏侯翼既然受伤,此时又没有别人来帮忙,经过刚刚又是被人跟踪又是打雷惊吓的,兰齐朵虽说人有点晕乎,到底站稳当了,两人相互扶持着往夏侯翼说的那个小屋走去的时候,兰齐朵感到已经起风了,也不禁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追我们,如今追不上还好,就怕他回去搬救兵过来,到时候寡不敌众,万一哥哥再找不到我们,那可就坏了!”
夏侯翼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事情都是在心里面想着的,哪里能大喇喇的说出来让一个姑娘家担心,仍然如同之前那样一边安慰一边逗趣:“我一个堂堂的大将军,难道还对付不了几个毛贼,元嘉对我如此没有信心?以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你这样不相信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你……闭嘴!”
“我说的可是实话……”
两人一边走一边斗嘴,而他们嘴里的那个毛贼却带着伤,艰难的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穿梭,终于在被一个土坷垃绊倒在地的时候,他愤恨的站起来,嘴里很是凶狠的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段话,但那些话并非大齐话。他自己发泄了一会,不小心牵动肩膀上的伤口,才住口。恰巧这时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的面庞,若是兰齐朵见到这张脸一定会发现这就是那个在茶楼盯着她瞧的登徒子,也就是后来她知道的,被父皇困在京中的犬戎首领查克甘。
至于查克甘为何会出现在燕归山脚下,这还要从他和那个灯笼巷六娘之间的交易说起。
那六娘说给他出主意说,让他在燕归山下等着,就会有人会将那位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送给他。到时候只需要他招摇过市的说几句元嘉大长公主跟个男人独处了一夜的事情。想必大齐皇帝碍于颜面,还有如今犬戎跟大齐之间的关系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会将女儿嫁给他。
而查克甘在着荒郊野外守了半晚上,确实听见水中一声巨响,他心中一喜。只等着那人从水中上来。然后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哪里料到夏侯翼确实抱着兰齐朵上来了。但是一上来就口对口的亲起来,那可是大齐皇帝的女儿,这人也不知道是那个六娘从那个犄角旮旯找来的下贱东西。谁知道可能还没有他们草原上的牛羊值钱呢?
转念想到那个六娘似乎对公主颇为咬牙切齿,指不定是有什么盘算呢,查克甘平日里就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此时只需要认真想一下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肯定是那个六娘想借机羞辱这个小公主呢,不过也好,人在绝望中越是有人能出手相救,那感激之情越是深刻,何不在小公主最是难看绝望的时候匠人救下来呢?
查克甘可是很明白大齐女人对名节的看中,到时候一个名节有损的女人,他却愿意接受,大齐皇帝就算对犬戎有成见恐怕也会心中感激他!这样一想就静等时机,看着将兰齐朵从夏侯翼手中接过来,只不过这一等就叫查克甘看出一点不同来!
怎么看起来那小子跟公主仿佛很熟悉的样子,口中还唤着“元嘉”二字,就算查克甘再是不懂大齐礼节,也明白一个贵族公主的名字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就像他明明叫“查克甘”,但实际上很多人都只叫他首领或者头人!如此一来查克甘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不过他越是听夏侯翼的声音越是觉得熟悉,正在想着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人声音的时候,兰齐朵一声“夏侯翼”简直叫查克甘怒发冲冠!
怪不得那人的声音如此熟悉,原来还是“老朋友”呢!
害得他草原部族四分五裂的是谁?正是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夏侯翼!让他们跟西凉府的守军僵持了三年却仍然没有讨到一点好的人是谁?夏侯翼!让他堂堂犬戎首领如今裹着阶下囚生活的人是谁?夏侯翼!如今连这样一个女人都要跟他作对,怎么走到哪都能遇见夏侯翼,简直就是阴魂不散!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查克甘只觉得一时间气血翻滚,恨不得将夏侯翼生吃了!不曾想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没有控制好,就被那人听见了!
而且夏侯翼跟在战场上两军对垒的时候一样阴险狡诈,那飞镖不往别处打,偏偏钉在了他的肩胛骨,查克甘乃是习武之人,知道肩胛骨这种地方,若是不即使治疗的话,这条胳膊恐怕以后就废了,而他还有那么多的雄心壮志未曾完成,哪里能在这个地方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将在此僵持?因此果断丢下夏侯翼这边的事情,抓紧疗伤才是正经!
原本算盘打的挺好的,而且查克甘再三确定万无一失的,但不知道为何,六娘口中的自己人变成了夏侯翼,而且看夏侯翼的样子似乎跟那位小公主很是熟悉……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查克甘自然不甘心这样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在这里胡乱发泄了一通,只好赶紧往回走,他在大齐人生地不熟,就算已经勘察好了路线,难保不会再出什么变故,而今晚已经出现一个变故了,查克甘对接下来的归程甚至都担忧起来!
雨果然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兰齐朵和夏侯翼本就是病号加伤员,行走间很是缓慢,兰齐朵只知道自己仿佛走了很久很久似的,如今因为雨天路滑,满是泥泞,他们手中又没有任何照明的东西,路更是不好走,兰齐朵脚步虚浮,已经有好几次都是差点摔倒,还是夏侯翼眼疾手快扶着她,否则两人肯定摔成了泥猴子。
再次一个趔趄之后,夏侯翼估摸了一下他们的脚程说:“再坚持一下,咱们顺着这条小路出去就能看见那个木屋了!”
这天晚上夏侯翼已经说了好多次“再坚持一下”这种话了,兰齐朵有些麻木的点点头,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嘴唇更是冻的发青,夏侯翼扶着她更是能明白这位公主殿下有多倔强,明明冷的要命,硬是撑着怎么都不愿意靠近他,若是别的什么时候夏侯翼可能还会强硬的匠人抱在怀中或者怎样,只不过他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先不说胳膊上的伤口,如今他一只脚上的鞋子都不见了,小脚趾甚至可能已经断掉了!根本就没有力气负担起元嘉的重量!
自从去了军中之后,夏侯翼还湄有如此狼狈过,而今天晚上这种陪你过狼狈仿佛都试了一遍,先是那个挟持皇长孙的,然后是岳鹏举,再接下来就是的这个守在燕归山下面专门等着他们的男人,夏侯翼只觉得自己当时做了那么多准备,如今还是被人暗算成功了,心里面的那些怒气此时根本就没有发泄的地方,尤其是看到兰齐朵这样凄凄惨惨的样子,夏侯翼只觉得心里面有一把火将他烧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夏侯翼!”
兰齐朵突然惊喜的叫了一声:“你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屋子?”
“就是这里!元嘉真厉害!”左手边一个转弯就能看见的那木屋,饶是夏侯翼也不仅有些欣喜,更何况走了许久路的兰齐朵了。
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兰齐朵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扶着夏侯翼有些急切的往木屋走去。
此时这个破败的大晚上站在外面都隐隐约约能看见缝隙的木屋,在兰齐朵眼中简直堪比那金碧辉煌的神仙洞府,跟着夏侯翼走到屋檐下,终于头顶上没有雨落下了,兰齐朵轻轻的一抹脸朝着夏侯翼灿烂一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话 风声雨声心跳声(一)
兰齐朵和夏侯翼两个人几乎半个晚上都在一起,又是凄风苦雨的,哪怕兰齐朵心胸开阔,又有夏侯翼在一旁插科打诨,尽量让气氛别显得那样沉闷,但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尤其是兰齐朵还生着病的时候,无论怎样让自己高兴起来,但总是不得劲,笑起来自然没有多么开怀。
但站在木屋外面的时候不一样,兰齐朵只觉得自己马上能有一个暖和的地方,有一口热汤喝,甚至能体会一下游侠儿、绿林好汉在荒郊野外过夜的情形,心情一时间前所未有的好,对着夏侯翼也有心情笑了。
要不怎么说,难得的东西才珍贵呢,就像兰齐朵的笑容一样,夏侯翼只觉得这一刻仿佛漫山遍野开满了花儿,这里也不是冷冰冰的雨而是柔和温顺的微风。
他情不自禁的咧着嘴对兰齐朵笑笑,觉得身上的那些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兰齐朵迫不及待的想推开那木屋的门,但是有夏侯翼在的地方怎么会叫她动手呢?
“我来!”
夏侯翼似乎将手在门上鼓捣了两下,那们就开了,兰齐朵很是惊奇,抬脚就要进去,还是夏侯翼说:“慢着!”
他将兰齐朵留在门边,自己摸黑进了屋子,仿佛是用脚到处踢踏了几下,兰齐朵靠在门边不明所以,疑惑道:“你在踢什么?”
“这屋子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我担心里面进来一些蛇鼠虫蚁。有了声音”
夏侯翼话不多,但是兰齐朵却从着两句话里面听出夏侯翼的意思,夏侯翼能在这里将那些脏东西赶走本身就说明他根本不害怕那些东西,那么担心蛇鼠虫蚁只能是为她担心了,兰齐朵神色微动正要说些什么,听见“嗤”一声,橘红色的火星子在木屋中亮起来,原来是夏侯翼将随身带的火折子点燃了,兰齐朵显然忘记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触了,惊讶道:“你的火折子竟然还没有湿的。”
夏侯翼吹了吹火折子让火星燃烧的更旺一些。然后借着这一点点光亮将兰齐朵扶进屋子里面。手脚利落的将木屋的门关上了。
“殿下涉世不深自然不知道,一般行走江湖的老把式都会用防水的油纸包将火折子包起来,就是防止万一不小心淋雨了将火折子淋湿。”
夏侯翼一边说一边动手在门口的一团东西里面翻捡,光线并不怎样好。兰齐朵站在夏侯翼身后见他窸窸窣窣的翻那些东西。明明很好奇。但她还是忍住了。
如今到了木屋里面,风雨都被隔绝在外面了,兰齐朵如今算是将心放在了肚子里面。才觉得自己一阵冷一阵热的,知道这是淋雨发热了,但也没办法,不远处的夏侯翼仿佛已经变成了两个,兰齐朵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这里一没药材、二没婢女,她当真晕倒过去,夏侯翼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她?
“嘿!找到了!我猜的果然没错!”
夏侯翼回头脸上带着些欣喜的对兰齐朵说,兰齐朵并不做声,只不过下一刻就有一个小小的火把亮了起来,刚刚还不怎么看的清楚的木屋此时立即被昏黄温暖的光充满,兰齐朵这才看清楚里面的布局。
这是一间仿佛比她的一张床大不了多少的木屋,里面寒酸又简陋,仅仅一口早已干涸的水缸,门口一个腿脚不全的桌子,墙上还挂着蓑衣,兰齐朵坐着的一块木板,看样子就是床了,夏侯翼在兰齐朵打量房间的时候也没闲着,他将水缸里那个水瓢拿出来打开门放到房檐下面对准要滴下来水帘,然后进去从腰间扯下来一个小铜壶自己抿了一口,然后递给坐在木板上的兰齐朵:“这里面是酒,你喝一口暖暖身子,没办法弄到干净的水,只能将就一下。”
兰齐朵迟疑的接过夏侯翼手中的酒壶,不着痕迹的擦擦瓶口然后小小的抿了一口,瞬间辛辣传遍五脏六腑,她不禁脱口而出:“怎么这么辣的!”
“烧刀子自然辣了!”夏侯翼好笑的说,不由得坐下来给兰齐朵顺顺后背,等到兰齐朵慢慢不咳嗽了,才有些迷惑的说:“难道你们当差还能喝酒?”
“也不是喝酒,夜里寒凉,当差的话民上一口既能暖暖身子也不耽误差事,底下的将士们辛苦,我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夏侯翼一边给兰齐朵顺气一边慢慢的解释,明明他自己不是一个喜欢婆婆妈妈的人,但一遇见兰齐朵总是这样不由自主的什么事情都想跟她说个明白。
“哦,那你喝吧!”
她是真的受不了那个味道。
“你先歇息一会,我将这房间里的缝隙堵上,然后再生一堆火就没有这么冷了!”
“我们就在这里呆一晚上而已,用不着堵上这些隙缝吧!这里看起来并不常住人。”
“今天晚上有人跟踪咱们,不知道还会不会跟来,这个屋子刚刚从外面就能看见隙缝,若是有了火光也一定会被发现的,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对我们不利的人,但我先堵上能挡多久就挡多久吧!”夏侯翼耐心的解释道。
虽然知道夏侯翼这么做有自己的道理,兰齐朵还是忍不住问:“我能帮什么忙?”
夏侯翼原本正在将房间中留下来的一些破旧衣服还有稻草一些比较平整的木板收集起来,听到兰齐朵的问话,叹口气蹲在她跟前,抓住她的手说:“今天晚上是我不好,若是我多加防备也不会让你吃这样的苦,如今你病了,就安心坐在这里,给我一刻钟时间,一刻钟我就能让这里变得暖暖和和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心里面就安稳了,这些都是粗活,我一个大男人做好绰绰有余,再说,”
夏侯翼伸手抚摸了一下兰齐朵的脸说:“我也舍不得你做这些。”
他说完这句话,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兰齐朵道:“所以,你乖乖听话就坐在这里好不好?”
兰齐朵被他的情绪感染,心似乎都要被这双灼热的眼睛看穿一般,不由自主的点头道:“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话 风声雨声心跳声(二)
夏侯翼动作十分麻利,而且废物利用特别彻底,兰齐朵甚至看见房间里有一些细细的破布条都被夏侯翼用来绑住几块木板堵缝隙了,还有,夏侯翼的干活的手法十分熟练,这里鼓捣一下那里鼓捣一下,简直就跟赛鲁班一样,但赛鲁班是专门做木工的,夏侯翼可不是。
都说仔细干活的男人十分吸引人,以前她隐约听到嫂嫂说过一句关于哥哥类似的话,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如今在这样一个破败的小屋子里,看着夏侯翼这边叮叮当当一阵那边叮叮当当一阵,竟然真的觉得十分吸引人,至少她自己就直直的这样盯着夏侯翼半晌没有动了!
夏侯翼出去了一趟,再次进来之后就给兰齐朵一个大大的笑脸:“那些小窟窿基本都堵上了,除非是爬到房顶,否则绝对看不见里面有火光,稍微等等我马上就烧火,到时候就不冷了。”
兰齐朵下意识的点头,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似乎从脱离了众人的视线之后,她越来越依赖夏侯翼,甚至只要是夏侯翼说的事情她都会自然而然的顺着来。
木屋里本就是个临时给人休憩的地方,很是简陋,木板床上只有一床叠起来放在靠墙地方的被子,而且已经发黑发黄看不出颜色了,兰齐朵这个公主病,哪怕在这个非常时期也不愿意将近,即使有那口烧刀子在牙齿也忍不住打颤,此时听夏侯翼说生火。混沌的眼睛都有些亮晶晶的。
夏侯翼果然是个行动派,三下五除二就用木屋中留下来的茅草还有一些干柴禾将火点了起来,并且火烧的很旺,也没有多少烟,在这个大雨初至,气温骤降的夜晚,兰齐朵看着那升起来的光,渐渐有些支撑不住,硬是睁大眼睛让自己迂立即躺下去。
“咱们还算是运气比较好,这房间里面除了没有留下吃的东西其他东西却是一应俱全。虽然简陋破旧了些。但聊胜于无,至少我在野外露宿时间不少,就没有见过如同这次一样竟然还有找到准备好的干柴禾,还有一口小锅。”
夏侯翼忙前忙后。有些高兴的指着那口黑漆漆、边上还豁口的锅。兰齐朵看着他这边扯开一个口子、那边缺了一角的衣裳。也不知道干活的死后在哪里又蹭了一身灰,此时哪里还有大将军威风凛凛的样子,看起来只比那乞丐、破落户好不了多少。但就是这样一个狼狈万分、左臂上还缠着兰齐朵腰带的男人,专心致志的看着火堆上那口架起来的小锅,时不时添一把柴火,却叫兰齐朵看的有些目不转睛,虽然知道他平日里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兰齐朵还是看的移不开眼,她好像有点明白嫂嫂说的那句话了。
夏侯翼本来只想着先将这里收拾出来了,元嘉也能舒服些,因此用那口小锅将接过来的雨水煮沸腾了,琢磨着让兰齐朵喝一点呢,一转头就见兰齐朵眼神迷离、脸色绯红的看着他,夏侯翼吓了一跳,本能的觉得兰齐朵开始发热了,立即就要过来查看兰齐朵的情况!
但他显然忘记了自己脚上还有伤、在火堆边上鼓捣了半天站起来本身就有些麻木了,这一下子起的这么急,失血过多的身体还有没往日灵活的腿脚,让他直接将兰齐朵扑倒在了木板床上!
兰齐朵本就是神智有些不太清醒了,此时被夏侯翼这么一撞,夏侯翼又是个成年男子,高大不说且有分量,只听“咚”的一声响,毫无意外的兰齐朵脑袋立即磕在硬硬的木板上,霎时眼冒金星,她脑子有短暂的空白,根本就没有理解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夏侯翼并没有比兰齐朵好多少,甚至比兰齐朵更惨,在扑倒兰齐朵的时候他受伤的胳膊恰巧碰在了床沿,瞬间疼的夏侯翼脸都变形扭曲了,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他回过神来就抬头看身下的兰齐朵,见兰齐朵闭着眼睛脸色很是不好,也吓坏了!根本顾不上自己此时的动作多么暧昧,用好着的那一只手小心衬托在兰齐朵的脑袋下面,又是急迫又是懊恼的说:“元嘉!你怎样了?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想不想吐?”夏侯翼长年累月在军中,这种脑子经过剧烈撞击的事情不是没有遇见过,甚至有人直接撞傻了也是有的,兰齐朵这样子可不就是吧夏侯翼吓一跳,他们在刺客手中没出事,反倒是自己将兰齐朵一下子撞出了伤,那郁气想必能将夏侯翼生生憋出个好歹!
兰齐朵躺在木板床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半晌才睁开眼睛,有些虚弱的看着夏侯翼说:“我没事。你刚刚是怎么了?”
见兰齐朵会说出话还知道关心他,夏侯翼脸色总算好了不少,甚至动手摸摸兰齐朵的脸颊道:“我也没事,只不过刚刚有些着急,踩到了一根木头。”
“嗯,那你能不能先起来,我喘不过气了。”兰齐朵有些闷气的说,夏侯翼怔了一下,随即豁然起身!
若是不提醒也还好,不着痕迹的避开就是,只不过这个时候兰齐朵根本就没有精神来避开夏侯翼,夏侯翼有些恍惚的站起来,他刚刚是趴在元嘉胸前的,那种柔软的触感说是没意识到也就罢了,如今被元嘉点破,有意识无意识的总是想着那柔软的模样……
不能再想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夏侯翼让自己脑子抽离那旖旎本身,却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咬牙说道:“元嘉,这里地方简陋,并没有药物,甚至连干净的水都没有,你如今在发热,身上的衣服必须脱下来烘干。”
他刚刚总觉得有什么气味萦绕在鼻尖,等到低头看见自己半干的裤脚。才恍然大悟!那是他们两人从河水里带来的水腥味,他是个男人阳气重火力足,尤其是这会因为手中有事情不停走动,身上的衣服已经接近半干了,但是元嘉不一样,他能感觉到元嘉这会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楚,因为……因为元嘉若是清醒的话,绝对不会用那样一幅懵懵懂懂但又带着些许魅惑的样子看着他!
是的,魅惑,那样子叫魅惑。夏侯翼先前不觉得。之后却稍微回想一下,在兰齐朵脸色绯红的看着他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甚至想元嘉为何这副模样。是想起了什么还是情之所至所以这副样子对着他的?若是后者他自然欣喜若狂。但若是前者呢?若是想到的是另外一个男人呢?
兰齐朵还是躺在木板床上。夏侯翼有些手足无措和纠结的站在兰齐朵跟前,再次说:“元嘉,你身上的湿衣服必须脱下来!不然病情只会加重。如今咱们什么都没有。”
若是之前一直维持一个姿势也就罢了,但如今躺在了木板床上兰齐朵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卸掉了一样,听到夏侯翼说脱衣服,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句夏侯翼的话:“脱衣服?”
夏侯翼只好硬着头皮说:“是,把湿衣服脱掉,如今咱们什么都没有,元嘉,我赌不起,我赌不起……”后面的几个字相当于喃喃自语一般,也不知道是说给兰齐朵听得,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知道对着一个姑娘家说脱衣服这种话有多么惊世骇俗,冲击力有多大,但是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说,因为他们两人现在没有任何依仗,没有药材、没有吃喝、甚至连一身可以保暖的衣裳都没有,更别说可以使唤的婢女奴仆,所有的一切都得他们自己动手,这个夜晚,元嘉不在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他也不是什么翻云覆雨的大将军,不过是两个一同落难的人罢了。
夏侯翼不知道兰齐朵是不是能相通,半天不见她回话,还是在床上躺着,他知道元嘉此时肯定是精疲力尽,而且室内因为点火的关系温度已经上来了,虽然外面狂风肆虐,大雨倾盆但是小木屋里面却还算暖和,元嘉必然昏昏欲睡。
“是啊!如今我们什么都没有。”在夏侯翼以为兰齐朵神志不清的时候,却暮然听到兰齐朵重复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慢慢的撑着坐起来,心就有些疼。
他虽然算是跟元嘉过了明路,如今不过等待的是一道赐婚的圣旨罢了,但是一日没有这道圣旨他一日就跟元嘉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一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太子以及那么多侍卫都看的清清楚楚,夏侯将军和元嘉大长公主双双坠崖,就算他和元嘉侥幸没有事,但回到京中那流言蜚语相比元嘉也要承受着。
但夏侯翼又比常人更了解兰齐朵,若是仅仅是流言蜚语,兰齐朵并没有做过什么的话,那她根本不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甚至根本不会理会那些流言蜚语,但若是他们之间真的不清不楚,毕竟这一晚算是搂搂抱抱有肌肤之亲了!
他心心念念的小公主啊!那是一个比谁都要认死理的姑娘,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不钻牛角尖。
兰齐朵靠在背后的墙上仿佛只是那么一碰撞的功夫,她又回复到往日里的样子一般对夏侯翼发号施令:“你去弄两个一样高的树杈过来,劈成衣架的样子,我烤衣服。”
夏侯翼惊吓她反应快,这是答应要烤衣服了!心里面却没来由的高兴,只要元嘉好好的,他做牛做马都愿意,更何况这种小事呢。
他拖着腿一瘸一拐的开门出去了,兰齐朵才骤然放松了挺直的背部,其实说到底她还是不想在夏侯翼跟前示弱啊,也不想夏侯翼将她看成那随随便便的人,但兰齐朵同样也知道自己这幅身体如何,若是什么都不做任由这么烧下去,恐怕明日一早就烧傻了,她清清楚楚知道自己的心跳半个晚上都不规律,这种情况下再加上发烧兰齐朵真怕明天早上太子哥哥找到的会是一具尸体,那么牵累夏侯翼自然不必说,可是这个男人对她这样掏心掏肺,兰齐朵光想着夏侯翼被怪罪的样子,突然就有点舍不得了!
荒郊野外到处都是树枝树杈,夏侯翼几乎就是一盏茶功夫就回来了,再说有兰齐朵在夏侯翼也不敢走远,但是当他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却有些愣住了。
因为在夏侯翼眼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一块白色的棉布,看起来很干净的样子,她正用牙咬着扯下来一条放到架子上的小锅里,夏侯翼看清楚兰齐朵的动作,脸上有些扭曲。
兰齐朵听到开门声,很是自然的抬起头,放下嘴里的布,轻轻松松的对夏侯翼说:“你回来的正好,这布条我撕不开,你过来帮我弄开。”她根本没多少力气,想如同小图喜一般将布条撕扯开,借助火撕下来一块已经是极限了,哪里还有力气再弄第二片下来?
她说的那样顺口,让夏侯翼一瞬间有种荒谬的感觉,他们此时就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寻常夫妻,妻子正在吩咐丈夫做事,情不自禁的走过去将那树杈立好放在床边,就从兰齐朵手中接过布,学着兰齐朵的样子嘴咬住一端,然后用手直接“嗤啦”撕扯了下来一块。
看了看小铁锅中煮沸腾的布条,夏侯翼不禁好奇:“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着荒郊野外的还要擦身?真是个娇气的小姑娘,这样想着嘴角就翘了起来,却不期然想到那一次夜闯闺房的时候看见那雪白的一段腰,夏侯翼暮然觉得这火堆实在太热了!
兰齐朵因为生病,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她慢慢瞥了一眼夏侯翼用腰带扎紧的胳膊,慢条斯理的说:“听说用沸水煮过的布巾不容易感染,你如今有伤在身,还是将那个脏的换下来。”这一眼看的夏侯翼心跳都有些加速,难道着就是云凯旋说的那种“含羞带嗔”?(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话 风声雨声心跳声(三)
夏侯翼一直听兰齐朵吩咐惯了,也给兰齐朵做什么做惯了,突然兰齐朵这样对他,整个人都有些傻傻的!他哪里想到兰齐朵这番作为是为了自己,一时间愣在那里,有不可置信有欣喜还有些感动,心里只想着原来元嘉也是在意我的!
这个时候兰齐朵反倒比夏侯翼干脆利落,她下手也不重,扯着夏侯翼没受伤那只手的袖子将夏侯翼拖到跟前,然后认真的将绕在男人胳膊上的腰带扯下来。
夏侯翼的衣服其实已经半干了,唯独那腰带是小图平做的,美观并且厚实,此时浸了水更是有些重,完全没有干的迹象,她有些皱眉:“有时候伤口通风比捂着要好的快,你怎么不知道将它揭开呢?”
“忘了!”
夏侯翼老老实实的说,他确实忘记了,当时只是为了止血才胡乱缠绕了一下,像他们这样糙老爷们只要不流血了,还能动弹那就证明死不了,哪里有这样精细的,更何况有兰齐朵在他的心完全不在自己身上。
如今见兰齐朵这样关心自己,那脸上的笑恨不得咧到天上去,甚至他这样的大老粗瞬间心中醍醐灌顶一般,明明八百年都想不到一句诗词,此时却不由得想起几句能表达自己心情的,而且这时候也不笑话人家的诗能把牙酸倒了!虽然那些迂腐书生酸惯了,但有时候写的还挺贴切的:“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当然了,他跟元嘉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说死还早呢!
“你嘴里面叽叽咕咕说什么呢?难道也发热了?”
兰齐朵给夏侯翼取掉自己腰带。就听夏侯翼在说什么“你泥我泥”的,手顺便的摸上了夏侯翼的额头,“凉凉的也不热啊!”甚至因为夏侯翼额头冰凉的感觉,兰齐朵忍不住让自己的手多摸了几下。她这会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热、渴的状态。夏侯翼身上的温度简直就像井水里面冰镇出来的一样。让兰齐朵这个小火球忍不住靠近。
夏侯翼也不自在,那热热的消瘦就想他心底的温度一样,柔柔软软的。还关心他,夏侯翼就算失血也不怎么晕眩的脑子,却在现在觉得有点恍惚了。
兰齐朵三下五除二将夏侯翼的袖子挽起来,等看见夏侯翼左臂的样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左臂外面一尺来长的皮肉都是又红又肿的样子,很明显是擦伤,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在胳膊肘部以下的地方有个两寸左右的小坑,此时那一块肉都不见了,白色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兰齐朵喉咙里哽咽了以下,然后抬头看夏侯翼,眼睛里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溢满了泪水,她用仿佛轻若羽毛的声音说:“疼吗?”
夏侯翼原本想尽量让自己高兴点回答兰齐朵的话的,但是看着兰齐朵的样子,那笑容怎么都露不出来。
“不疼。”
他用比兰齐朵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回答,兰齐朵默默的用小棍子从锅里面捞出一块煮了的棉布,给夏侯翼胳膊上的伤口统统擦拭了一遍,夏侯翼一直出神的盯着兰齐朵的脸,他看到元嘉垂着眼睛全神贯注的给他清理伤口,他看到元嘉仿佛害怕弄疼他一般咬着自己的嘴唇……
夏侯翼喉咙动了一下,伸出舌头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在兰齐朵再次用纱布给他裹住伤口的时候时候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兰齐朵的情绪向来来得快去的也快,她给夏侯翼处理完胳膊上的伤口,有些忧心的看看周围说:“如今就希望你的黑甲军还有太子哥哥能快点找到我们,不然你的胳膊要废掉了!”
“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夏侯翼哂笑,用一根木棍将火堆下面通了通,有些回忆的说:“当年我刚到西北的时候,还没什么经验,就被朱老将军先派去跟大伙剿匪了,殿下应该听过西北十三太保吧,那是一群几百人的匪窝,有十三个匪首,他们杀人越货,妇女幼儿都不放过。我那时候跟其中两个交手,发现他功夫也就一般,我很快将其中一个掀翻在地,他躺在地上呻吟根本再站不起来,那时候初出茅庐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就觉得什么十三太保,不过浪得虚名罢了,哪里知道那些畜生穷凶极恶,地上躺的那个原来是使诈,他趁我不注意将手上的一个铁蒺藜甩到了我的腿上,那铁蒺藜如果是普通的也就罢了,是知道他们阴毒至极,那铁蒺藜里面都是倒钩,他甩到我腿上的时候稍微用力气我腿上的肉就跟人用耙子耙了一遍一样,整个大腿都是比现在胳膊上还深的伤口。”
兰齐朵在一边听得简直有些反胃,她皱眉道:“好狠毒!最后怎么样了?”
“自然是将他们全部拿下,秋后问斩了!”夏侯翼没想到兰齐朵喜欢听这种故事,虽然元嘉此时看着精神不错,但夏侯翼还是对她说:“还是快点将湿衣服换下来吧!”
“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吗?”
兰齐朵又问,让她在一个男人面前换衣服,她实在是有些别扭,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夏侯翼无奈一笑,在兰齐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开始将自己的衣带利落的解开,嘴上说:“我的公主殿下,我身上其实都是些小伤,除了胳膊那一块其余的根本没什么,不信的话你亲自检查,不过公主殿下这么关心我,小的实在是感激涕淋。”
“你……你干什么!谁让你脱衣服了,我哪里是关心你,只不过,只不过,”兰齐朵有些慌乱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嘴上却还在硬撑,突然灵机一动:“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公主一个弱女子怎么走出这里?自然要关心你了。”
“那殿下看吧,看看哪里还有伤口,麻烦殿下给处理一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话 风声雨声心跳声(四)
外面风雨交加,室内孤男寡女。
强壮健硕的男人赤着上身,很是坦然的将胸膛对着满脸绯红的娇小姑娘,偏偏那姑娘也不转头就那样强自镇定的看着跟前的男子,仔仔细细的从他的脖子一直看到腰腹处。
兰齐朵看的很认真,认真到她自己脸脖子都红彤彤的一片了,还是让自己若无其事的看着,反倒是刚刚还坦然将自己一副扒光的夏侯翼,此时有些赧然,只觉得这个大胆的小姑娘目光所到之处皮肤就跟着火了一样,他自己尽量让自己显得满不在乎一些。
但是这个时候两人就想在角力一般,谁先错眼谁就输了,而夏侯翼自诩英勇无双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这种事情上输给一个小姑娘呢?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
若说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兰齐朵真的正儿八经的想看看夏侯翼身上的伤口,那么到最后就成了她跟夏侯翼比谁的脸皮薄了!
兰齐朵不服输,夏侯翼也不想在这种关系到男性尊严的事情上低头!笑话,如今脱了衣服裸上身的是他,要看的是小公主,看得人都能那么坦然的,他凭什么要害羞?而且夏侯翼想的长远,如今这种事情上元嘉就想压着他一头,那以后成亲了在闺房之中,是不是房中之事这个小丫头也想压着自己?那他男性熊风何在?说到底还是大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偏偏这个时候,兰齐朵肚子“咕噜”一阵响。夏侯翼立即没忍住笑了,兰齐朵也有些破功,不过她那是恼羞成怒:“你笑什么?没见过肚子饿了?”
“自然见过肚子饿的,只不过饿的都能叫唤的还真不常见。”
兰齐朵想也没想的“啪”下就朝着夏侯翼光裸的胸膛拍去!
夏侯翼不仅没生气反倒笑了,他脑子里想到看见于老三的婆娘拍于老三的时候,大家都嘲笑于老三惧内,于老三却理直气壮的说:“打是亲骂是爱,这叫打情骂俏,你们这帮没媳妇的老光棍懂什么……”
“是我不对!不该嘲笑公主殿下,”他笑意盈盈的把自己脱下来的衣服拿过来。话音一转跟兰齐朵闲聊:“殿下晚上难道没有用晚膳?”
“原本想着回府用的。”谁知道接下来出了这么多事情。早知道就把那些糕点还有饼子都吃了。兰齐朵有些后悔自己挑食,这回饿了,回想一下那些吃食简直都是美味。
夏侯翼有些好笑的看着兰齐朵嘟嘴坐在那里烤火:“那现在只能看你的运气了。”
“什么运气?”兰齐朵好奇。
夏侯翼笑而不答,只将手放在脱下来的衣服里面摸索。兰齐朵睁着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夏侯翼。这时候真是希望夏侯翼能掏出什么吃食。
“看来果真是在燕归山祭祖。有你们兰家的祖宗保佑,殿下今日运气真是不错,不仅天下雨咱们能摆脱歹人追踪。就连落水一场,我的点心都还没掉。”夏侯翼兴致勃勃的从衣服里面摸出一个手掌大的油纸包。
“是什么?”兰齐朵眼睛灼热的看着夏侯翼手上的包。
夏侯翼笑着将那油纸包一层一层的拆开:“年轻人肚子饿得快,夜里巡逻的时候,总会听见有人叫嚷肚子饿,我就让厨子弄一些容易填饱肚子的点心吃食,专门给夜里巡逻的人包一份。”
油纸包包了三层,最后呈现在兰齐朵面前的就是压的扁平扁平,挤成一团看不出形状糕点,夏侯翼将油纸包放在兰齐朵手上,然后解下自己的酒壶放在火堆旁边。
“吃吧,虽然没有多少,但总能填肚子。”
若是平日里吃个点心兰齐朵肯定要先净手,然后要刚出锅,不仅味道要没形状还要好看,只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兰齐朵矫情的时候,但是兰齐朵还是忍不住拿锅里煮的最后一条棉布帕子将手仔仔细细的擦干净,这才捏起已经看不出形状的糕点放进嘴里。
夏侯翼仍然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兰齐朵,之间小姑娘嚼了两下,有些惊喜的睁大眼睛,眉眼弯弯的说道:“原来你也喜欢云片糕?”
夏侯翼满脸柔和的说:“嗯,你喜欢就多吃点,肚子里有吃的,再睡一觉,说不定明天一早就不发热了!”
也不回答兰齐朵的话,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甜食,他也不例外,他对将士们好,伙食也不错,但军中的时候晚上巡逻带的吃食却绝对不是什么云片糕这样精细的点心,酱饼才是那帮大老爷们的最爱,他之所以身上有云片糕,不过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而已。那时候他人不在京中,心中思念小公主的时候就把自己悄悄收起来的面纱还有元嘉带的编绳拿出来看看,偶尔还会让伙房做一些云片糕,一解思念之情。
如今人是回到京中了,但有的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甚至因为在燕归山,他知道元嘉挑食,这云片糕乃是从香溢楼买的,就想着有空的时候给她吃,虽说伺候元嘉的人一大堆,但万一元嘉想吃的时候刚好遇见他呢?如今看来他果然猜对了,这会岂不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兰齐朵并不知道这几块云片糕还有这样的来历,只觉得这时候肚子饿了吃什么都香,嘴里还点评着:“这应该是香溢楼的点心吧,他们家的云片糕里面有一味松子。”
“你倒是嘴刁!”夏侯翼宠溺的看着兰齐朵。
兰齐朵一边吃,夏侯翼有意无意的问:“看你刚刚包扎伤口手法倒是很纯熟,谁教你的。”
兰齐朵一边斯斯文文的吃糕点一边诧异的看了一眼夏侯翼:“你问的倒是奇怪,我会包扎伤口难道很奇怪吗?你忘记了我还有二百女护卫的!”
说到那二百女护卫。兰齐朵显然很是骄傲的:“小图喜武功可好了,她给女护卫不仅教功夫还教她们手上的话怎样做简单的治疗,我都在边上看着呢,有时候闲极无聊也会学学,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若是我身体好的话,就可以和他们一样习武了,若是我会功夫今天晚上就不会这样被动了,还连累了你,太子哥哥这回肯定也很担心。”兰齐朵说着有些沮丧。
夏侯翼见小姑娘刚刚还高高兴兴的吃糕点,这回却有些蔫蔫的。再听到什么身体好这类的话。心里面酸酸软软的,只恨不得将全天下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跟前,不会功夫算什么,她就是什么都不会自己都觉得元嘉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他有些夸张的挑眉:“殿下以为会功夫就是好的。那是殿下没仔细看过会功夫的人什么样子。”
兰齐朵想着小图喜的样子。觉得也没什么:“谁说我没见过?小图喜就武功高强!”
“那殿下肯定没仔细看过她的手脚还有其他地方吧?”
兰齐朵这时候心里突然涌上了不舒服?
“我没看过。难道你看过?”
夏侯翼见她这样子仿佛好斗的小公鸡一般,情不自禁的抚摸了一下兰齐朵已经披散下来的头发说:“习武是意见很辛苦的,长年累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几乎****不停歇,才能保证手脚功夫不辍下来。”
“你看我的手。”夏侯翼将自己的一双手伸到兰齐朵面前,兰齐朵糕点也不吃了,仔仔细细借着火光看,就发现夏侯翼手心里到处都是茧子。她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硬硬的,跟她的手心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我是男人,手粗糙一点没有关系,但是若是姑娘家呢,那个姑娘家不爱美?皮肤粗糙,浑身的肉都是硬硬的,以后就是找婆家都不好找,”兰齐朵就这样被夏侯翼的话吸引住,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带歪了。
兰齐朵想到京中几个有名的贵女,不服气的说:“那陆静淑还有黄灿他们都会功夫。”
哪里知道夏侯翼面上很是鄙夷的说:“他们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除了好看一无是处,而且这种满瓶不响半瓶晃荡的半吊子最是害人害己!”
“此话怎讲?”
“你想若真是功夫高强也就罢了,遇见事情不用别人出面自己就能解决了,但若是半吊子水平的遇见一个武功高强的对手,她又自恃有功夫在身,跟人比武被打败也就罢了,若是遇见危险呢,那是恐怕连命都没了!还不如自己不会功夫,带上真正功夫高强的人,有危险就叫他们上,就怕仗着自己会功夫想帮忙,到时候越帮越忙!”
兰齐朵一听之下觉得大有道理,至此以后再也不觉得自己不会功夫是一件多遗憾的事情。
等到兰齐朵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下一口酒的时候,终于没有之前那样忽冷忽热的不舒服了,只不过现在她面临更严重的问题。
女儿家穿戴本就比男人要繁琐,即使天气渐渐暖和的时候,夏侯翼能在枣红色的军装上面套个盔甲就出门,但女儿家不能,尤其是兰齐朵这几天是来祭祖的,虽说今天午后穿的没有之前那样繁琐,但是肚兜、小衣、中衣、外套、披帛一样都不好,此时层层叠叠的,夏侯翼身上的衣服都快干了,兰齐朵里面的衣裳还是潮湿一片。
也不知道夏侯翼是没看出来兰齐朵不自在还是故意为之,他将身子朝着门口的方向,对兰齐朵说:“元嘉,快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搭在树杈上,我将火烧的旺一些,很快就干了。”
他说完就将自己刚刚脱下来的衣服手背后递给兰齐朵:“你若是冷的话先穿上我的衣服。”
夏侯翼背过去的手,半晌没人接,他也不收回来,似乎很是执着的等着,果然湄让他等多久,身后传来兰齐朵有些不自在的声音说:“那你不冷吗?”
“我身强体壮的,不碍事。”心里面却乐呵呵的,小丫头其实这么多年都没变,只要察觉别人对自己好,心就软的一塌糊涂,若不是当初自己对她……想到这里,夏侯翼有些黯然,这是他心里面永远的痛,即使以后他们成亲了,这种错过的时光也没办法重新弥补起来,他能做得就是全力以赴对元嘉好,好到这世上无人能及。
兰齐朵知道夏侯翼是为了她好,而且这木屋里面简陋,也实在不是她应该犹豫的时候,兰齐朵咬咬牙将身上的湿衣服解开平整的铺在树杈上,刚好像是个布帘子一样挂在那里,等脱到剩下肚兜和亵裤的时候,麻利的将夏侯翼的衣服穿在身上。
等站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完全不用蜷缩在那里,因为夏侯翼的一副太大了,只要她跪坐下来根本就把什么遮掩了,觉得自己衣冠整齐的时候,兰齐朵清清嗓子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对夏侯翼说:“好了。”
夏侯翼这才有些不自在的转头,不曾想眼前的这一幕却叫夏侯翼失笑,这个机灵的小家伙!夏侯翼原本以为会看见什么了乱七八糟的一幕呢,那里料到兰齐朵将一切遮挡的严严实实,这一刻夏侯翼分不清自己是应该感到欣慰还是感到遗憾。
不过往那些衣服上一扫,夏侯翼立即就发现仅仅是外面穿的衣服,里面穿的衣服兰齐朵没有晾出来。
夏侯翼有些犯难的看着兰齐朵用衣服做出来的布帘子,他此时脑袋清醒,除了脚上伤口没有好好包扎之外,胳膊上的那尖肉的地方其实已经麻木了,只要今天晚上挺过去了,那他在这里守护元嘉一晚上都没问题的。
“咳咳”,夏侯翼故意咳了两下,含糊不清的说:“还有小衣服……”
兰齐朵本就有点晕乎,刚刚给夏侯翼包扎伤口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如今将干衣服穿在身上,又有一层衣服帘子这样看起来虽然没多大用处,但夏侯翼瞧不见的保障在,她靠在墙上其实早已经有些迷糊了,此时恨不得就这样睡去。
听到夏侯翼说的“小衣服”,兰齐朵半晌回不过神来,重复了一句:“什么小衣服?”
夏侯翼纠结了,他总不能说“肚兜和亵裤”这种很是**的东西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话 风声雨声心跳声(五)
字斟句酌半晌,夏侯翼才憋出几个字:“就是贴身穿的。”
兰齐朵看着外面挂着的中衣,脑子里根本转不过弯来:“我已经挂在树杈上晾着了。”
夏侯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雪白的中衣,心想难道自己说的太不明白了,元嘉没意识到?纠结半晌,只好咬牙一鼓作气说:“我是说肚兜和亵裤!”
兰齐朵在一副帘子后面听见这么一句,后知后觉的脑子才转过弯来,“轰”的一下,只觉得头顶都要冒烟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夏侯翼要我的肚兜和亵裤,夏侯翼要我的肚兜和亵裤,夏侯翼要我的肚兜和亵裤……”
半晌兰齐朵没动静,夏侯翼忍不住,只好再次咬牙解释道:“贴身的小衣服如果潮湿的话,湿气最容易入侵体内,你身子骨又弱,这样下去发热风寒恐怕只会更严重,我们什么时候遇见接应的人都不知道,我如今只能想办法让你好一点是一点。”
衣服帘子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夏侯翼搜肠刮肚,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见那边兰齐朵故作淡定的声音传来:“你等一下。”
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夏侯翼硬是叫自己忍着将头扭到一边去,但还是破功了。
木屋里面有火光,夏侯翼透过衣服搭起的帘子,很是清晰的能看见兰齐朵的影子,甚至兰齐朵一抬手一拉衣服的动作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夏侯翼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好歹他八岁之前还是被自家父亲教导过“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人家姑娘家换衣服自然属于“非礼勿视”那一行了,但是夏侯翼忍不住。
人的脑袋是世上最奇妙的东西,明明眼睛看不见但是却能自己凭借主观臆想的描绘出很多东西,比如说夏侯翼此时仅仅隔着一层布帘子看着兰齐朵换衣服,就能想到兰齐朵的肌肤,兰齐朵羞怯又强自镇定的模样!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正好兰齐朵大概要将他的那件干了的衣衫穿上,夏侯翼忍不住屏住呼吸,于是兰齐朵抬手之间。夏侯翼仿佛看见了脖子下面那尖尖的小山包!
试想一下血气方刚的青年。在这样一个孤男寡女的环境下,仅仅隔着一层衣服搭起来的帘子,那边就坐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还宽衣解带。身上甚至什么都没穿。哪个男人能无动于衷?夏侯翼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全身的热气都往小腹下面三寸的地方涌去了!
暗暗咬咬牙。强迫自己转过身,心里骂自己:夏侯翼,你还是不是男人。里面的姑娘这会正生病的,你一个大男人对一个生病的姑娘起这样龃龉的心思,还是男人吗?
这样想了一下,然后又想到今晚让自己和元嘉落到如此地步的人,夏侯翼那股冲动总算遏制了!也幸好他转头转的快,因为就在他转头给了衣服帘子的一个后脑勺的瞬间,兰齐朵毫无预兆的将那衣服帘子掀起来一角,看到夏侯翼正人君子一般乖乖扭过头去,眼里划过满意。
不顾过兰齐朵心里还是别扭,因为肚兜她倒是换下来了,但是怎么弄干这是个问题,肚兜和亵裤有时候就如同女人的一层保护膜一样,只有穿着的时候才会有安全感。
如今虽说边上坐的人是夏侯翼,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但兰齐朵里面什么都没有,就穿着夏侯翼一件宽宽大大的外套,这种从心理上生出的不踏实感,是夏侯翼一个男人永远无法体会到的。
夏侯翼这个时候仿佛背后长着眼睛一样,语气平淡的说:“你吧小衣服挂在树杈上递给我,我放在火上烤,一刻钟左右就能干了!”
夏侯翼说完这句话,兰齐朵倒是长长的舒口气,夏侯翼这个方法还不错,既不会让她感到尴尬,又能解决问题,而且一个大男人也不会接触到她的贴身小衣,声音不由自主的就软了下来:“那你找两个树杈来。”
夏侯翼刚刚给兰齐朵弄挂衣服的树杈就留着心眼多劈了几个,此时兰齐朵话音一落,他就将地上的两个树杈递给兰齐朵,简直就是料事如神。
兰齐朵见他用好着那只手活动,脸朝着门口的方向,身子却恨不得扭成油绳,心更是软软的像一汪温泉睡一般:“你……转过身也没关系,我穿着衣服。”
后面那句话声音简直小的不能再小,夏侯翼却有些磨牙,这个小丫头,简直跟妖精一样,什么叫“穿着衣服”,夏侯翼觉得简直就跟邀请一样,她不说自己还能镇定一些,她一说脑子里就控制不住的想到刚刚看见的那旖旎景象,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殿下将衣服给我就好。”
夏侯翼伸出手固执的等着兰齐朵的将树杈递过来,兰齐朵却觉得夏侯翼怎么好像生气了一样?有点莫名其妙,试探着说:“要不我自己出去烤吧!”
“不用!”夏侯翼快速的打断兰齐朵的话,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好,又是一阵搜肠刮肚的想理由解释:“蜷缩着热量不容易散开,你就暂时先呆在那里别动,一刻钟左右我就能将衣服烤干,而且你摸摸其他衣服是不是已经半干了?”什么蜷缩着热量不容易散开,夏侯翼自己都要佩服自己急中生智了!
这木屋就巴掌大一点,外面雨还没停,元嘉若是要出来自己烤衣服,到时候她心软肯定不让自己站到外面去,再说自己也舍不得,到时候元嘉穿着他的衣服跟他坐在火堆前面,夏侯翼光这样一描绘就觉得自己想入非非,若真是人真的坐在自己跟前的话,如此一想夏侯翼只觉得,全身的热气再次往身下汇去!
好在兰齐朵果然不疑有他,尽量让自己将肚兜和亵裤在树杈上挂的普通如同一块抹布一样,但肚兜就是肚兜,亵裤就是亵裤,再如何摆弄也没办法变成其他东西,兰齐朵只好硬着头皮将树杈递过去,小声的说了一句:“好了!”
夏侯翼接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碰见兰齐朵的胳膊,那********的感觉差点让夏侯翼将树杈丢下!
(注:油绳就是咱们吃的麻花^_^)(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话 风声雨声心跳声(六)
只是不小心碰触到兰齐朵的皮肤,夏侯翼差点就将树杈打翻,但等到真的接过那树杈然后看清楚上面挂着东西的时候,夏侯翼恨不得刚刚让兰齐朵自己烤衣服,他情愿不跟兰齐朵呆在一个屋子里!
眼神不受控制的看着那仿佛巴掌一般大绑在树杈上的肚兜,还有被兰齐朵叠成一块抹布样子的亵裤,只看了一眼,夏侯翼就觉得自己气血翻滚,在鼻子仿佛有东西流出来的时候,他赶紧仰头,就害怕鼻血真的流出来了!他本来就今日因为胳膊受伤失血不少,再流鼻血……
夏侯翼心里暗暗想把兰齐朵抓来打一顿屁股,但是还要告诫安慰自己,小丫头心性单纯不懂男人的心事,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就当真的这是两块抹布好了!
但还是不由自主会多想啊!实在是元嘉将这个肚兜挂的太……形象了!而他是个正常的、还没有过女人的大男人!面前的肚兜又是心爱的姑娘贴身穿着的东西!
有一句话叫欲盖弥彰,说的就是兰齐朵这样!兰齐朵想着尽量将肚兜挂的跟一块抹布一样,到时候夏侯翼就当时在烘烤一块抹布,也不会觉得别扭,但她并不明白男人的心理,又是越是遮遮掩掩的越是引人遐想!
夏侯翼递给兰齐朵的树杈,有一支是劈成了八字的样子,留下一个稍微长一些的手柄,这样的树杈特别常见。好多成衣店之类的地方都用这样的树杈。错就错在,兰齐朵为了掩盖这是一个肚兜,将肚兜稍微折叠了一下,然后把它绑在了树杈上,好巧不巧,应该是护住敏感地方的那一部分正好被树杈分开的两端那一块顶了起来!
兰齐朵的肚兜是嫩黄的,就是那种刚出生的小鸡仔身上的颜色,小图平绣功又了得,那肚兜上绣的并不是什么富贵牡丹或者花开并蒂之类的,而是一只树荫下面想要逗弄蝴蝶的小猫咪。此时那小猫咪活灵活现。嘴角的猫须仿佛要够着上面的蝴蝶一样,而那蝴蝶被顶了起来,就是凸起的地方,夏侯翼脑子此时已经一团乱麻。根本就分辨不出那猫咪是想要去够那蝴蝶还是要够其他。他仿佛已经看见元嘉穿着这样的肚兜。猫咪嘴角正好接触到的地方了……
“咕噜”夏侯翼咽咽口水,看着手上的小衣服出神,这时候竟然有点羡慕着肚兜上的小猫咪!因为猫咪快要接触到的地方正是他最近一些日子朝思暮想的地方。有时候夜里做着那些暧昧朦胧的梦都会接触到的地方!
“夏侯翼!衣服好像糊了!”
兰齐朵听了夏侯翼的话并不敢真的睡着,结果不过一会她鼻尖就传来烧糊的气味,想到自己的肚兜,赶紧将头伸出来!
就看见夏侯翼正在手忙脚乱的将肚兜上的火苗在腿上按灭!
“哎,你笨啊!那是火又不是水,难道感觉不到痛?”
兰齐朵本来是规规矩矩的坐在衣服搭起来的帘子后面,如今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自己此时衣衫不整了,直接钻出来从夏侯翼手上接过自己的肚兜,想也不想的就扔到了刚刚撤下来的锅中。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都说了我自己也可以烤的。”
那小铁锅里面的水此时已经便温了,兰齐朵直接下手将自己的肚兜捞出来,瞪了夏侯翼一眼。
夏侯翼见兰齐朵生气,尤其是自己闯下的货,顿时有些讪讪的,嘴巴嗫喏了一下最终没说什么,他总不能在喜欢的姑娘面前直白的说,我因为看着你的小衣服我思春了这种话,只好低头看着地上的柴火发呆。
但这一看更是不得了!因为兰齐朵如今只是穿着他的外套,她情急之下见自己的贴身衣物被烧到了,如今可不是公主府或者凤栖宫忘忧阁,能随时随地有人为她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她就这样穿着一件男人的衣服,里面什么都没有的站在夏侯翼跟前,****着一双脚趿拉着自己的绣鞋,全心全意抢救自己的肚兜!
夏侯翼这一低头,兰齐朵在火光下那瓷白的小腿还有脚腕如今都暴露在眼前,一瞬间什么刺客、什么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座小破屋子,完全被夏侯翼抛在脑后了,他的眼里、脑子里、心里就只有兰齐朵那一截白生生的小腿。
“你是不是也发热了所以心不在焉?要是这样的话你先休息一会,等我的衣服干了之后我立即将你的衣服脱下来!你不是有酒吗?那就再喝一口!”
她一边说话一边围绕着夏侯翼转,而夏侯翼脑子嗡嗡作响,哪里还能听见她说什么,哪怕听见了也怕是左耳进右耳出,眼里就剩下自己那枣红色的军装下来,两条各种姿势变换的腿了!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枣红色的衬托,火光的照耀,原本七分的美丽都衬托成了十分!夏侯翼低着头喉咙涌动。
但兰齐朵并不知道!兰齐朵见夏侯翼一直低着头,以为夏侯翼果真不舒服,毕竟胳膊上那两寸左右已经可见骨头的伤口不是开玩笑的,如此一想她自己都为夏侯翼找到借口了,哪里料到夏侯翼突然抬头,然后那双仿佛要将她衣服都扒光一般的眼神,叫兰齐朵本能的退后了几步!
也不知道是女人的直觉作祟还是夏侯翼的眼神太过摄人,兰齐朵情不自禁的放缓呼吸,口水却忍不住吞咽:“你……你怎么了?”
“元嘉,接下来我要对你做一件事,做一件我心心念念很多年的事情……但是你要明白我并没有要看轻你或者怠慢你的意思,你……”
或许女人的天性也或者夏侯翼整个人所表达出来的肢体意思强烈,兰齐朵本能的打断他,胡乱说道:“既然是心心念念很多年的事情那就说明不着急,还是以后再听吧!”
“可是元嘉,我等不了!”
随着这句话刚落,兰齐朵就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在她所有的反应还来不及表达出来之前,唇齿间蓦然就贴上来一个完全不属于她的气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话 采露水美救英雄
夏侯翼心烦意乱的爬爬头发,看着兰齐朵的眼神晦涩不明,之前两人之间仿佛情人一般甜蜜温馨的气氛一扫而空,夏侯翼沉声问道:“难道你就没想过有个男人也会让你这样依靠一辈子吗?”
夏侯翼只差说一句:比如我!
木屋里面暖融融的,而兰齐朵知道面前的男人不会伤害自己,就像此时他们处的位置一样,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坐着的男人会守着自己,惊心动魄的一天即将结束,疲惫如潮水一般纷涌而来,兰齐朵强打起精神:“也许真的有那样一个男人,并且如同这世间所有的好男人,爱护妻儿、孝顺父母、有责任感,并且不会因为我是公主,我有个皇帝爹有个太子哥哥就会想着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是现在我还没遇见过……所以……我并不想放任我的情感,如果不能守着的话,我宁可从头至尾也没有得到过,那样以后也不会怀念……”
夏侯翼被兰齐朵最后面几句话震撼,不能相守就不要遇见也不要得到,只觉得她决绝又无情,却又叫自己难以割舍,其实骨子里他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倾心一对的这个人是元嘉啊!因为是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迁就,他能放下自尊能做低伏小更能双手奉还兵符,只为最后能娶她!但元嘉却因为心里的不确定退却了,夏侯翼从来就是果敢又刚强的,但是这个时候心里却觉得受伤。
心里面不断问自己,元嘉这样想的时候难道就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吗?明明刚刚他亲元嘉的时候她并没有反对。甚至后来还主动回应了,为什么一转眼又变成那个固执又认死理的元嘉大长公主了?
夏侯翼不甘心就这样让兰齐朵睡过去,他想问问几年的那句话,问问兰齐朵还愿不愿意嫁给自己,毕竟当年她说好的,就算说好的时候还在他的胸前插了一刀,但却是她说好了!
回过神来正要开口却不知何时兰齐朵已经蜷着身子睡着了!夏侯翼一瞬间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但是看着兰齐朵的脸又没办法狠下心来将她侥幸问个清楚,因为今天这些事情他一个大男人也会感到疲惫,尤其是两人一个病一个伤。
夏侯翼不断告诫自己这里并不是说表明心迹的的好地方。他告诉元嘉明天会有人找来迎接他们。其实那也只是最好的估计,还有一种最差的结果就是她们两个顺着水流不知道飘到哪里了,再加上一晚上雨水冲刷,他之前留下的痕迹也不知道会不会冲没了!万一明天黑甲军还是找不到他们。夏侯翼作为男人自然要担负起所有责任。
但就算心里面知道是一回事。甚至今晚发生刺杀事件。此时对夏侯翼来说都比不上他心爱的姑娘当面说不想嫁人这种话。
有些自暴自弃的从床上起身,摸了摸兰齐朵已经快干的衣服,就连外面的雨声也渐渐变小。夏侯翼斜靠在床沿,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兰齐朵是被饿醒的,迷迷糊糊之间睁开眼就看见头顶结了蜘蛛网又灰突突的房顶,脑子一时半会甚至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里,半晌才想到自己睡下之前应该是跟夏侯翼掉到燕归山下面的水里了!
她一轱辘坐起来,想看看夏侯翼在哪,却不想坐起来之后就看见了躺在床脚的夏侯翼,还有紧紧包裹住双腿的衣服!
兰齐朵心中一动,赶紧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松口气,还好是自己的之前穿的夏侯翼的衣服,不过腿上盖的倒是自己的,大概是夏侯翼见自己睡着之后腿露出来了所以将干了的衣服盖了上来。
想到睡着之前夏侯翼那样生气的样子,但还是惦记着怕她着凉给她盖上衣服睡觉,兰齐朵再次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作为大齐的公主,她任性过一世,得到了那样的教训,那么现在就不会任性了,她首先要对得起的人就是自己的父皇,在父皇下肢之前,元嘉大长公主啊即使有情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兰齐朵坐在那里发呆了一会,环顾四周,天应该已经蒙蒙亮了,因为木屋里面的火堆已经熄灭,但光线却不暗。后知后觉的兰齐朵感到自己这会除了肚子饿好像很轻松,兰齐朵突然想起来之前晚上她还发热呢,现在好像不发热了呢,这会起来头不晕眼不花,甚至还会觉得饿,看来是病好了!
想到这里兰齐朵心里一阵高兴,她自小最不喜欢的就是生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就会喝那些苦汁子,尤其是那些太医们为了稳妥起见多会弄出来一些固本培元的方子!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没有生病,完全要托夏侯翼的福,要不是夏侯翼有事吃的又是酒的,可能现在还在发热呢!甩甩头,兰齐朵看着躺在床脚的夏侯翼,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眼神有多温柔故意弄出一些声响,她知道夏侯翼睡眠很浅,一点点声音就会醒来的,尤其是两人在这荒郊野外的……
但是这回却很反常,夏侯翼一点动静都没有,更不用说立即警觉的坐起来了!兰齐朵觉得事情反常,行动比脑子还快的迅速坐起来跳下床,弯腰将夏侯翼摇了几摇。
但是这样重重的摇动几下,夏侯翼竟然还没醒!兰齐朵心里面一瞬间就慌了!加大力气推动了一下夏侯翼,顺便将夏侯翼朝着床里面的脸翻向外面:“夏侯翼!夏侯翼!快醒醒!”
夏侯翼迷蒙中脸翻了过来,眼睛微微睁开,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哪,见到是兰齐朵下意识的回了一个笑容,却见兰齐朵有些焦急的将手贴在他的额头说:“好烫!你怎么也发热了!”
夏侯翼的额头简直跟冬日的手炉一样烫,偏偏他还要坐起来。兰齐朵奋力将他搀扶好,满脸都是焦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不能走?”
顺手摸到了夏侯翼光裸的肩头,兰齐朵才意识到夏侯翼一晚上都没有穿衣服,而五月的气温并没有多高,尤其是山脚下,下了雨的夜晚,更是寒冷,从之前晚上开始他们又在雨水中淋了那么久,夏侯翼胳膊上还有那么长的伤口……
兰齐朵在这一刻有些自责,怎么就给睡过去了呢?她想到如今自己的衣服干了那还是快点将夏侯翼的衣服还给他。二话不说就要脱衣服。等拉开腰间衣带,看到自己里面什么都没穿,兰齐朵“呀”的急促的叫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
“我的肚兜在哪里?”
这回也不是脸红和羞涩的时候。兰齐朵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热能烧到如同活路一般的温度。但心里明白夏侯翼这种情况实在太反常了。她印象中只有那次夏侯翼采天山雪莲手上的时候才发热了!必须尽快将衣服穿好然后出去找到寻他们的人!兰齐朵有了目标!
她一边问夏侯翼一边在巴掌大的木屋中寻找,不期然的在门口看见叠的整整齐齐的肚兜和亵裤!
兰齐朵顾不得夏侯翼还在自己面前,三下五除二将夏侯翼的衣服脱了下来。结果“阿嚏、阿嚏、阿嚏”一脸打了三个喷嚏,等肚兜穿上的时候,兰齐朵脸有些黑!因为那肚兜昨晚烧坏的地方不偏不斜恰巧就在胸前的地方,好在兰齐朵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废物公主,她利落的将肚兜的绳子打了个结,瞬间肚兜短了不少,但也正好将要害处遮挡住了!
夏侯翼其实听见兰齐朵的话了,脑子里重复了一遍兰齐朵的话,睁开眼睛正要给兰齐朵指地方,但是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微微的光晕中,光滑、洁白、细腻如脂一般的背还有饱满的臀部……这一刻夏侯翼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明明之前晚上睡着的时候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不要太在意不要在意,但是生理上的反应远远心理要诚实的多,夏侯翼自己因为因为早成男人的生理反应再加上兰齐朵的刺激,那帐篷顶的更高了!
“起来吧!咱们必须出去,你如今发热汤的跟活路一样,不能在这样坐以待毙。”
兰齐朵穿好衣服就要扶着夏侯翼出门,夏侯翼却拦着兰齐朵,自己跌跌撞撞的打开房门,然后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弓箭样子的东西,迅速的射到天空中,别看那弓箭很是袖珍,但是发出的声音却很响,想必方圆十里都能听见。
兰齐朵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还有什么不明白,然后就是愤怒:“你是不是发射信号了?”
“嗯。”
夏侯翼淡淡的回答,他用的是响箭,一般军中主帅都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毕竟主帅乃是一军将领,若是遇到危险的话,早成的损失比普通士兵还要大,只不过之前的这些年即使他再身犯险境都没有用过响箭罢了,但是看着门口冻的瑟瑟发抖的姑娘,夏侯翼不忍心、
兰齐朵并不领情,有些气结的问道:“你既然有响箭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用?你这会简直热的跟火炉一样,你也不怕把脑子烧出毛病来!”
“昨天晚上没有用响箭是担心将刺客们引过来,他们既然能守在河底等我们就证明是有人接应了,肯定会比黑甲军还有太子殿下派来的人先到,那时候如果敌众我寡,我并不能护住你,所以才只好在这里凑合一晚上的。”
夏侯翼很虚弱,比兰齐朵之前发热的时候还虚弱,兰齐朵至少有精力说话,但是夏侯翼却连说话都很费力气,因为他一直闭着眼睛。
“我发热并没有大碍,说明伤口在愈合,等会回去的时候将伤口处理了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不用担心,这样的发烧以前也有过。”
兰齐朵知道夏侯翼这种常年打仗的人,一般对伤口这种事情比她这个深闺女流要强的多,再加上夏侯翼此时如此虚弱,兰齐朵早就不忍心了,结果夏侯翼还给她认真解释没有用响箭的原因,她心里早就开始自责了,怎么能不管不顾的对夏侯翼发火呢?夏侯翼说起来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夏侯翼闭着眼睛感觉到兰齐朵走到门边,也不理会,他这会虽然虚弱,但是感知能力还在,外面并没有什么危险,他以为兰齐朵想如厕更不好出声了!
兰齐朵站在门外看着太阳已经朦朦胧胧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深深的吸口气,漫步往有大叶子的地方走去。
天气是如此变幻莫测,不过是一夜的间隔而已,昨晚还是倾盆大雨,如今看来今日绝对是个好天气!有时候人的际遇就跟着天气一样总是起起伏伏,就像昨日她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殿下,这回就能走在满是泥泞的小路上给夏侯翼弄水了!
兰齐朵想到自己以前附庸风雅,夏日里为了用荷叶上的水珠煮茶,大清早就带着丫鬟专门一滴一滴的手机露水,如今这个方法竟然有排上用场的时候,不得不感慨。
兰齐朵出去半天还没回来,夏侯翼想着姑娘家不过如厕而已也能用这么久,他却没想到兰齐朵昨天晚上就用了那么一点点酒和糕点哪里用得着如厕?夏侯翼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他的一只脚指头都断了,这会脚上根本就不能用力,硬是拖着腿来门口,等看见兰齐朵在做什么的时候,又气又笑,都什么时候这个丫头还有心情收集露水?他可是知道露水是用来煮茶的。
不过他还是看的目不转睛,此时正在认真收集露水的小姑娘此时沐浴在晨光里,小脸儿严肃,动作一丝不苟,竟然显得分外神圣端庄,兰齐朵刚刚泛起的那些旖旎的心思此时也烟消云散了!只觉得着一切美好的像幅画儿一样!心中甚至升起了假如有一天他们也能这样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生活该有多好!
小姑娘远远的就喊着:“夏侯翼,你还在发热怎么能坐在门口受凉?快点进去!”
说话见小姑娘已经走到他跟前了,并且一连声的问:“你渴不渴?我用叶子收集了露水,很是清甜,你要不要润润嗓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话 救兵至再次分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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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翼能听到兰齐朵的声音但脑子却是懵的,他此时其实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但没有看见接应他们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听到兰齐朵说的话,扯扯嘴角,心里面一片甜蜜!
还以为小姑娘不在意他,原来他竟然能享受跟陛下一样的待遇,因为据说只有陛下才能让元嘉大长公主屈尊降贵的给他采集露珠呢,如今为了他喝一口水,元嘉弄脏了鞋子,裙摆更是在泥里面污的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了……
夏侯翼嘴唇干裂发白,正要开口的时候就听见兰齐朵说:“张嘴!”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夏侯翼本能的张大嘴,清甜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划过,也顺便送到了他心里,夏侯翼在这一刻觉得世上再没有比露珠儿更好喝的水了。但是叶子就那么大,兰齐朵费这么大力气,夏侯翼也只是一口而已!
看夏侯翼喝的满足,兰齐朵舔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说:“你等等!我再去采露水!”
“别去了!”夏侯翼伸出手拉住兰齐朵,明明刚刚还虚弱的不像样子连话仿佛都说不出来的男人,此时不过是喝了小小的一口水而已却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一下子就有了精神,兰齐朵心中暗叹。眼神好奇。
“接应的人马上就到!接下来好好听我说会话,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要记得清清楚楚!”
夏侯翼一脸严肃的样子,兰齐朵也不由得被他拉着正经威坐。
他靠着破旧的门框,看着兰齐朵好奇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脸上还是很严肃的说:“此次太子殿下带领文武百官祭祖遇见刺客的事情你也看见了,阵仗太大根本就瞒不住,所以为了给那些受惊吓的人一个交代,陛下势必会将事情交给大理寺来处理,甚至公开事情的始末。”
兰齐朵听到这里点点头。心中却是一阵烦躁。她也说不出为什么,虽然仅仅是在这个荒郊野外的呆了一晚上,除了有些担心刺客之外,明明缺衣少食的。但没来由的觉得轻松。这个时候夏侯翼一说她才明白为什么。其实那些事情原本就充斥在她的生活中,她几乎每天都在面对,甚至睡在床上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考虑第二天做什么。即使第二天不过是出去骑马踏青而已,但是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规律却叫兰齐朵有了一种惯性。
如今偶然放松下来,跟夏侯翼呆在一起突然间只管眼前不顾以后,一时间她只觉得一觉醒来特别轻松,精力充沛的样子,直到夏侯翼说起他们回京之后的事情,兰齐朵才明白问题在哪里,因为夏侯翼替她将所有事情处理好了,但这种处理却是跟小图喜她们不一样的。
“你可有在听我说话?”夏侯翼皱眉看着眼前心神不知道又跑去哪里的姑娘,声音稍微大了点。
兰齐朵回过神来,看夏侯翼板着脸看自己
,不雅的翻个小白眼:“我不是你的兵,这也不是在你的军营,收起你那副将军的做派!”一句话把夏侯翼噎的半死。
“咳咳”两声,夏侯翼清清嗓子不理会兰齐朵的顶撞:“大理寺卿是个很是正直古板人,他也很公平,到时候不管这个案子中牵扯到谁,估计他都会秉公处理,到时候一定会问道你这里。”
“我知道,到时候他问什么我答什么就是,再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兰齐朵瞥了夏侯翼一眼,以为夏侯翼会觉得她摆公主的架子不配合大理寺卿。
夏侯翼知道自己跟兰齐朵说话的方式有问题,那就尽量往轻松的方向走,他伸出手揉揉兰齐朵垂下的头发,带着些笑意的说:“也不能问什么答什么。”
“啊?”
“关于这次刺杀首先是太庙坍塌,其次是皇长孙被劫持了半个时辰,最后是内应作乱,元嘉大长公主与夏侯翼以及内应同时跳下燕归山。”夏侯翼静静的看着兰齐朵,仿佛要让他将这些话都记住。
“所以呢?”
“你知道的有些事情可以说,有些事情则不需要说的那么仔细的。”
“比如?”
“比如那些关于刺客的想法,还有你跟我独自呆在小木屋的事情。”
兰齐朵听到夏侯翼这样说,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怕坏掉她的名节呢。
“我知道怎么说了,多谢你。”
夏侯翼再次闭着眼睛,叹口气复又睁开:“元嘉,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样。”
兰齐朵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夏侯翼将手指竖在唇边比划了个“嘘”的手势!
“现在去屋里呆着,我没让你出来就不要出来。”
兰齐朵一下就紧张了,小声问道:“难到有刺客来了?”
“不是,是自己人。”夏侯翼见兰齐朵紧张不安的样子一下就笑了。
“也不知道是哥哥还是黑甲军?”
独自嘟哝了一句,兰齐朵听话的走进房间里,然后站在门边白了夏侯翼一眼:“既然是自己人你干嘛还让我躲起来。”
“自然是为了公主殿下好,如今公主殿下的样子如同乡野村妇一般,想必以殿下爱美的性格肯定不希望他们看见您目前这幅尊荣吧。”
夏侯翼略带调侃的说,但真是该死的戳中兰齐朵的死穴了,她再也没有犹豫的回到木屋中用剩下的最后一块干净的布将脸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这个时候要回去了她才想起一些关于自己的细节,不得不感慨幸好她平日里不爱浓妆艳抹的,否则像昨天晚上那样淋雨,她早就成了花脸猫,而夏侯翼想必不会对着一个花脸的姑娘动情吧,还那样热烈的亲她……哪怕是在昨天晚上那样主动的撩拨夏侯翼之后兰齐朵也没觉得害羞,但这个时候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甚至脑子才有空来想夏侯翼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放荡了?兰齐朵有些不安的想着,偷偷瞄一眼门口的夏侯翼。
恰好夏侯翼正回头看兰齐朵,兰齐朵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扭头,夏侯翼情不自禁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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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话 救兵至再次分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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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齐朵原本以为夏侯翼的响箭发出去之后,怎么也得好一会才有人找到他们,哪里料到她刚在屋子里将自己尽量收拾的整齐些,就听见夏侯翼小声说:“太子殿下亲自来了!”
兰齐朵“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想也不想的拉开门就往外跑,夏侯翼原本还想说有其他人,但是看着兰齐朵不管不顾又激动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有些酸溜溜的想人家毕竟是亲兄妹呢!
走在最前面那个宽衣博带的青年神情威严又憔悴,在看见兰齐朵的那一刻,喉咙里情不自禁的溢出一声:“元嘉!”
兰齐朵看着近在咫尺的哥哥,还有他眼下的青黑,终于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了太子,嘴里呜咽一声“哥哥”,明明跟夏侯翼呆在一起夏侯翼将所有事情都处理的好好的,她几乎没有受任何委屈,但是这一刻兰齐朵却觉得自己心里面委屈的不得了!
周围毕竟有其他人,太子虽然见到兰齐朵也很激动,但还是咳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心情,兰齐朵听见这两声咳嗽声就已经放开了太子的腰,重新给太子见礼,然后矜持的对站在后面的御林军还有黑甲军点点头。
这伙人此时一个个脚上满是泥泞,有的还披着蓑衣。一看就是彻夜没有间歇找人的模样,尤其是自己的哥哥,平日里那样一个在人面前注重风仪的人此时跟其余人一样,宽大的衣摆满是晨间的露水,一双鞋子更是脏的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兰齐朵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愤怒,那些刺杀的人若是被抓住了决不轻饶!她不知道的是,刺杀一国储君这种事情,就是有谁想轻饶,大理寺那些官员们也绝对不允许!在他们看来这是动摇大齐根本的滔天大罪。简直不可饶恕!
“夏侯翼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侯将军快快请起!”
太子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扶住夏侯翼,一接触到夏侯翼的皮肤他的眉头为不可见的皱起来:“御医!”
“老臣在!”
“快来给夏侯将军看诊!”
夏侯翼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只来得及对太子抱着一个虚弱的微笑,知道现在兰齐朵身边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才放心的让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中!
因为来燕归山祭祖的时候害怕队伍中有人突然来个头疼脑热的。太子将御医都带了几个出来。哪里想到一路上除了晕马车的人根本没人生病。最后却因为兰齐朵掉下燕归山而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自小身体不是很好,因此以防万一带了御医来,不曾想元嘉看起来活蹦乱跳的偏偏是夏侯翼这样一个昂藏大汉生病了!
太子只觉得夏侯翼皮肤滚烫。快速吩咐了几句,跟在后面的几个黑甲军将领就有些沉不住气,于老三直接走到夏侯翼跟前,使劲摇晃了一下夏侯翼:“将军!将军!你怎么样了?”
那御医正蹲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给夏侯翼把脉,对于老三的叫唤充耳不闻。兰齐朵见到太子也算是踏实了,听到于老三的声音,情不自禁的走到太子跟前抓住太子的胳膊往夏侯翼身上看去。之前她就摸过夏侯翼的额头,夏侯翼简直跟火炉一样,兰齐朵这时候也有些紧张的看着御医皱起的眉头。
“不妙啊不妙!”
御医摸着自己的胡子对太子抱抱拳说:“夏侯将军外伤严重又在雨水中淋了很久,如今内外交困,得赶紧回去用药!老臣现在只能先将外伤包扎了,至于风寒发热还得等熬药喝下去才是,但是药材都在来时带的马车上面呢。”
于老三立即对太子跪下说:“恳请太子殿下让末将背夏侯将军回去!”
“去吧!务必稳当些!”
于老三走过去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夏侯翼受伤的那只脚,夏侯翼即使在昏睡中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于老三是个急性子见状就要抓住夏侯翼的胳膊,兰齐朵却将夏侯翼的那一下瑟缩看的清清楚楚:“且慢!”
若不是看在兰齐朵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当时却能勇敢的站出来护着太子殿下,于老三早就发火了!但是元嘉大长公主其实从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说对他们黑甲军以及御林军都有恩,毕竟太子殿下跟公主殿下掉落燕归山这是两种不同性质的事情,就是以后朝中弹劾黑甲军,弹劾夏侯将军的时候,那也只是会说“陷元嘉大长公主于危险之中”而不是“保护一国储君不利”,想到这里,于老三对兰齐朵此时的态度虽然不满但还是恭敬的说:“公主殿下有何见教?”
“夏侯翼左臂上有一个两寸多长,肉可见骨的伤口,你背他的时候最好当心些!”
于老三一愣看了一眼其余几个黑甲军,很是感激的对兰齐朵说:“多谢公主殿下!”
“还有,”
兰齐朵有些犹豫地说:“你最好能脱下夏侯翼的鞋子看看,昨天掉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伤到脚了!”
于老三闻言大吃一惊,连忙将夏侯翼的鞋子脱下来,等扒掉左脚的袜子的时候他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兰齐朵脸色也有些发白,因为她看见夏侯翼的小拇指脚趾头了无生气的耷拉下来了!抓着太子的手忍不住用力,这一刻兰齐朵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御医这时候见到夏侯翼的小脚趾头,秉着医者的习惯忍不住不用任何人吩咐就贴近查看起来,兰齐朵更是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抖着声音问:“怎么……夏侯翼的脚怎么样了?还能接回去吗?”
老御医有些遗憾地说:“老臣尽力而为吧!若是能在刚刚断掉的时候就尽快接好,再好好养着不要动,倒是湄什么问题,如今嘛!过了这么久,夏侯将军这整个脚背都肿起来了,不妙啊不妙!”
兰齐朵第二次听到这个“不妙”,只觉得头晕眼花,她没想到夏侯翼之前看起来那样稀松平常,竟然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小脚趾头竟然已经断了!她原本心悸的毛病已经好久没犯了此时却开始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太子最先发现兰齐朵的不对,见她面如金纸的模样,脸色大变的吼道:“御医!快救元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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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原本不想写晕倒的,但是根据常识,一个人身体多处受伤引起的发烧还能不昏迷这样的概率实在太小了,夏侯将军也只是个**凡胎而已!soso……
第二百二十八话 救兵至再次分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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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啊不妙!公主殿下心悸的老毛病应该是多年未犯了,若是好好养着,争取不再犯老臣倒是有把握,但是如今时隔几年再犯了,相当于之前做的功夫都白费了……”
之前常年调理元嘉大长公主的可是前任医正大人的高徒啊!他们两人在公主府活的比他们这帮常年给贵人看病的老家伙可舒坦多了,当然那脾气也比他们大多了,御医还没胆子给兰齐朵公主府的御医挖坑!
“那依你之见还有什么法子能阻止公主心悸再犯?就算阻止不了,发病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药能克制住?”
太子带着一行人匆匆忙忙二来找兰齐朵和夏侯翼,找到人之后一刻也未停歇的再次急切踏上归程,马车的速度甚至比他们找人的时候还要迫切!
车轱辘告诉转动,马车里因为太子的问话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御医心中谨慎再谨慎,字斟句酌一般开口道:“若是依着老臣之见,公主殿下平日里千万不要动气,吃食上尽量以清淡养生为主,”他说的很慢一字一句的,太子听到关于兰齐朵的事情自然上心了不知道多少倍,正听到关键处,御医却不出声了,太子忍不住抬头:“嗯?”
御医面上犹疑不决,太子有些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殿下恕罪!”
仅仅能容纳四个人的马车。横躺着的是兰齐朵和夏侯翼两个病号,还有就是坐在夏侯翼边上为他们俩把脉的御医,而太子一直坐在兰齐朵身边,此时太子明显的不悦御医全部听在耳中,他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小心翼翼的回答:“不是老臣不愿意说,只是这样说来实在有些逾越了!”
“你尽管找事说来,一切有孤。”
御医咬咬牙说:“公主殿下毕竟是女儿家,是女儿家就会有嫁人生子的一天,但是公主殿下的身体并不适合生孩子。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公主殿下又有旧疾在身,更是险上加险!”
太子原本因为一晚上未眠有些憔悴的脸庞,此时更是泛着铁青,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还躺在马车里的夏侯翼。太子深吸一口气:“就没有其他解决的法子了?就想您老人家说的。女儿家总要嫁人生子。孤和父皇总不能留着公主不出嫁,这样怎么为天下人做表率?”
太子用上了“您老人家”几个字,御医的胡子抖了抖。嗫喏了一下嘴巴,最终还是迟疑地说:“倒是有个折中的法子,但是有让苦肉分离之嫌。”
太子本也不想压迫一个老人家的,但是没有办法,男婚女嫁阴阳调和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生儿育女才会使大齐人口增长,只有人口增长了百业才能兴盛,大齐国力更强,就不用惧怕那些魑魅魍魉,尤其是一直对大齐虎视眈眈的犬戎和倭国。所以元嘉哪怕以后嫁人嫁的晚一点也总归要嫁人的,否则兰氏那些闲得发慌的族老都不答应!
太子见御医简直就跟拉磨的骡子一样,打一下才走一步,耐心简直都快用尽了!
“不管什么法子你尽管说,天塌下来孤给你兜着!”
御医经常给贵人诊脉如何看不出太子的不耐,赶紧不再做任何犹豫竹筒倒豆子一般:“京城气候一年四季变化颇大,冷时冻死人,热时又酷暑难当,此种气候并不适合公主殿下养病,而且心悸这种病症的最忌讳心不静,老臣以前曾经有幸在夏日给公主殿下诊过脉,据说公主苦夏,每到夏日总是茶饭不思,食欲不振,民以食为天!只有能吃进去东西,那些滋补的食物才会吸收,试想殿下连最基本的进食都不愿意,就算是有什么病痛好的也很慢!”
说道自己擅长的事情御医头头是道,太子也听得若有所思,说的似乎很有道理,而且元嘉却是夏日里不爱吃东西,总想着那些冰镇西瓜汁还有那些井水里湃过的果子,那些东西能有什么养分怪不得云嬷嬷说元嘉一到夏日就会清减!
“此话有理!”
御医这下脸上更更有光了,眉飞色舞的说:“虽然着气候乃是老天做主,就像八方不同天一样,这里下雨那里说不定就出太阳,而老臣听闻以前一个游历大江南北的老友说,在西南边陲有个地方叫白州府,那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一年里大多数时候气候都是一样的,夏日里不用太热冬日里又不用太冷,而且靠着一座大海,大海里面鱼虾丰富,是出了名的丰饶之乡!”
御医说的口若悬河,仿佛自己亲眼见到那个地方了一样,太子好几次都想打断他的话叫他直接说重点,都生生忍住了!
“老臣觉得,公主殿下这病可不就是适合在那里养着吗?既然京中的气候不适合养病,又没办法让京中的气候像白州府一样,山不就我我来就山,那何不公主殿下去白州府住几年!”
御医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毕竟若真是公主殿下去了白州府,陛下和太子殿下又不能去,简直就是要人家骨肉离散了!若是以后有一天公主殿下真的去了那里,陛下万一迁怒到他怎么办?所以御医才说的那样犹豫不决,偷觑一眼太子殿下,就见太子殿下垂着眼睛沉思,御医也不敢打扰!
恰在这个时候有马蹄声传来,太子掀开车帘就见那个叫于老三的黑甲军立在马车前:“何事?”
于老三焦急的张望了一下车里面的夏侯翼,抱拳说:“属下几人担心夏侯将军,不知道夏侯将军现在伤势如何?”
这种事情太子直接叫御医,于老三立即瞪着一双铜铃大眼看着于老三,御医见到着凶神恶煞的于老三,心肝都颤了颤,这些野蛮无理的大兵,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他老人家!
“这位将军放心,区区发热的药老臣还是带在身上的,就是夏侯将军的小脚趾,有一味药材并未带,得等回去了才能配药!”
“还请老先生一定不能让夏侯将军的脚留下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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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咳咳,本章中的御医由作者菌亲自扮演,一些属于个人的见解,勿喷,么么哒
第二百二十九话 救兵至再次分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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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夏侯翼有伤在身,但兰齐朵是心悸的症状,既然有御医保证说不会叫夏侯翼有大碍,太子自然而然的以兰齐朵为主,因此马车还是晃悠悠的回了京城,就是怕速度太快让兰齐朵更觉得不适,黑甲卫担心夏侯翼但马车里面做的事太子殿下,他们在荒郊野外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再弄一辆马车来,因此一群十来个黑甲卫脸色更是肃穆的随着太子殿下进京。
前一天晚上大半夜的那些跟随太子祭祖的人才赶到城外,但是因为宵禁的时间过了,城门不开,因此就算再怎样肃静还是有点声音传来的,况且因为事关重大还有一些别的目的,太子根本就没有向众人隐瞒他遇刺的消息,只不过虚虚实实,犹如雾里看花一般叫人不清楚。
那些人直到大清早才进了城门,自然引起不小的喧哗,此时太子做的马车虽然低调,但是那些早早就被世家大族派来听消息的管事们,还是发现了太子殿下的马车,并且他们跟着这辆马车一直到了一个地方,有消息灵通的就发现此处是夏侯将军的住处!
虽然有些事情太子不打算瞒着,但是夏侯翼不一样,他乃是很多老百姓心中打败犬戎、抗击水匪的大英雄,甚至夏侯翼这处小宅子都是公开的秘密。为了避免民众情绪波动,太子还是让人卸掉大门的门槛直接将马车驶进了内院!
丁胜自己的一些家事夏侯翼特意准他在家休养,哪里想到夏侯翼竖着出门横着回来了,丁胜长相比夏侯翼俊美不知道多少倍,于老三一直爱打趣这一点,但不知道为何看到这样的丁胜他心里却有些发寒!
“因为刺客袭击,将军受伤了!太子殿下特特送将军回来!”于老三自告奋勇将夏侯翼从马车中背出来放进房间,看着丁胜抢先说道,丁胜一根筋,于老三朕害怕他在太子面前失礼。
丁胜僵硬着身体给太子见礼。然后一言不发的去查看夏侯翼的伤势。见夏侯翼脸烧的黑红黑红的,一副稍微揭开一点就能看见擦伤,丁胜告诫自己不要生气。
太子将御医留下照顾夏侯翼,除了原本几个黑甲卫知道兰齐朵在马车里面。自始至终没有让人知道马车里还有一个人。叮嘱几遍夏侯翼有事就去东宫通报这些小事之后。就再次如同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出门了,而且他也不会公主府而是马车直接进了东宫!
太子妃比太子回来的早一点,虽然疲惫不堪但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兰齐朵和自家夫君的安危。早早准备好洗澡水、吃食还有各种伤药以防回来的人受伤。
站在东宫门口,远远就见马车过来,太子先从里面跳下来,太子妃总算安心不少,还好还好,看起来没有大碍,但是当太子怀中抱着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太子妃眼泪差点掉下来!
平日里元嘉那样一个举止从容优雅的姑娘此时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兄妹俩脸色都很不好,好在太子妃到底见过世面,一下子就稳住了,小图平却直接掉了眼泪,图平一个眼刀子过去!
公主好好的,哭什么哭,真是丧气!小图平赶紧将眼泪收拾了,再看云嬷嬷早跟着太子进了太子妃早就准备好的房间,小图平擦擦眼泪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直供奉在公主府的御医也早早就被请来了东宫,因为只有他们最熟悉兰齐朵的病情,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太子吩咐了几句太子妃就先下去沐浴更衣了!他又累又饿的一晚上,饭也没好好用,不管怎样要先吃饱了养足精神才有力气做事!到时候那些欠了他们兄妹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等他出来的时候就见元嘉此时住的地方外面站了一圈伺候的宫女太监,太子稍微一想就知道是父皇来了!
太子轻手轻脚的进去的时候太医正在给兰齐朵号脉,康泰帝就坐在床榻不远处的地方,云嬷嬷以及四个大丫头,就连太子妃也被丫鬟扶着跪在那里,太子心里想看来是被迁怒了,他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也不出声,就默默的撩起衣摆跪在太子妃身前,康泰帝两个眼神都没给他,太子悄悄伸手安抚了一下太子妃,父皇如今在盛怒之中,尤其是元嘉当时是为了救他才会被人劫走,太子心中并不好受,这一跪,他跪的心甘情愿。
好半晌四个太医才轮流诊脉完,康泰帝沉声问道:“公主的病情如何?”
四个人回话的时候就跪在地上,谁也没有要起来的样子,听到康泰帝问话,在公主府常年伺候的一个中年胖御医朝康泰帝作揖道:“回禀陛下,公主殿下此番乃是心情受到刺激之下引发的心悸,之前已经五年没有发作了,所以此次再次发病有些棘手。”
“你也这么认为?”
康泰帝看了一眼另外一个常驻公主府的御医,那御医见康泰帝点名立即道:“刘大人所言不差,如今首当其冲的是解开公主殿下的心结。”
太子跪在地上心情有些微妙,元嘉的心结不就是夏侯翼那个断掉的小脚趾……
“你们真是好狗胆!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在朕面前耍花枪!”
这话说的太诛心了,其实他们只是为了保险期间,他们只是大夫又不是什么大理寺卿,公主此番受到惊吓他们自然也不想的,而且照顾公主殿下这么多年也是有情分在的,更何况公主殿下带人宽厚,如今不过是因为陛下在盛怒中说话稍微保守些而已,哪里想到这样陛下都能迁怒!
“陛下恕罪,微臣万万不敢!”
“那你们倒是说说公主这个情况怎么解决?”
康泰帝面沉如水,跟前跪了一溜排的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为他的女儿分忧,其中一个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乃是院正,此时年过六十,早已是致仕的年纪,但因为他医术高明,几十年来医德又好,康泰帝硬是不放人,平日里只给康泰帝诊脉,此时也被康泰唤了过来替兰齐朵看诊。
“陛下可否听老臣一言?”
康泰帝见老头儿仿佛胸有沉着的样子,心中一动,殷切的看着他:“爱卿请讲!”
“刚刚老臣已经给公主殿下施针了,暂时稳住了病情,但公主如今这般,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必太子殿下很是清楚公主为何发病,到时候臣们知道了原因才好对症下药啊!而且公主殿下心悸的症状时间已久,此次再次兵法肯定有诸多不适,这种病症本身就是一件经年累月都不容易治好的事情,陛下切勿着急保重龙体才是!”
康泰帝听完老院正的话,这才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留下,其余人先出去!”
瞬间诺大的室内就剩下康泰帝父子二人以及躺在床上昏睡的兰齐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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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话 发旧疾满京震动
“你妹妹为何心悸发作?”
康泰帝也不叫太子起来,单刀直入的问道,太子其实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他有些疑问,但是又不好叫康泰帝知道。
如今康泰帝看见他就心情不好,太子也乖觉,很是知趣的说:“大概是之前一直担惊受怕,后来见到我,乍然心神放松,心悸就发作了!”
太子回答的很是简介但也交代清楚了前因后果,康泰帝的手一下一下的敲打椅子的扶手,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接下来一句话却叫太子打起全副心神!
“那你觉得这次刺客是哪方面的?”
“会父皇的话,儿臣不能肯定,但是目前已经知道的就有两批人,劫持靖儿的人和拿住元嘉的人并不是一伙的!”
“哦,此话怎讲?”康泰帝喜怒不辩的看着太子,敲打椅子的手却是停住了。
“劫持靖儿的人手上功夫很有些古怪,儿臣怀疑是犬戎的余孽对父皇圈禁他们的首领心有不甘,所以才伺机这样做。劫持元嘉的人嘛!那人是御林军中的名不见经传侍卫,昨天晚上却突然大显伸手,要么是心情不忿偶然情况下起事要么就是蓄谋已久,长期蛰伏在御林军中,只等待这次的祭祖出手。”
康泰帝听完这番话久久没有出声,太子也不着急,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康泰帝不知道想了多久才察觉儿子还跪在地上,随口就说:“你起来吧!”
“儿臣还请父皇恕罪。这次是儿臣疏忽了没有护住元嘉。”
太子仍然跪着,说出口的话却有些晦涩,心里头也不知道什么滋味,他精心护了那么多年的妹妹,好好养了那么多年都平平安安的,虽说是为了他才被人抓走了,最后还被迫跳下悬崖,但实际上上只有他心里清楚元嘉是在听到夏侯翼的小脚趾断了之后才心悸发作了,甚至在那之前就知道夏侯翼胳膊受了伤,夏侯翼身上完完整整的穿着衣服。那元嘉怎么知道夏侯翼胳膊重伤?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夏侯翼势必在元嘉面前赤身**了!
太子想到这个地方知道心里忍不住冷哼一声,但好歹夏侯翼算是元嘉的救命恩人,他自然不会笨到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哎,毕竟是意外。是朕迁怒了!”
“不。父皇。不是意外!”太子纸质的看着康泰帝道:“那刺客原本就是冲着我去的!只不过元嘉替我挡了一下!”
“你说什么?”康泰帝此时勃然变色,若是冲着元嘉去的那也就算了,毕竟他能当做意见寻常的案子处理。但是居然是冲着太子去的!那可就是要动摇他大齐的根本!康泰帝心中怒火滔天!一袖子将桌子上的茶杯拂了下去!
太子妃站在门外面原本就是些不安,待听到里面仿佛有东西摔碎的的声音,整个人都晃了晃,那几个御医除了院正外,显然也不见得比太子妃好多少。
斯斯艾艾的说:“院正大人,您说公主殿下的病应该怎么治疗?”就是就是一种变相的询问方案了,老院正捋捋虎须,神神在在的说:“这个害的大家共同商量啊!毕竟众人拾柴火焰高!”
其余三人共同在心中骂了一句:“老狐狸!”
正当太子妃忐忑不安的时候,就见康泰帝大踏步的从里面出来,看见太子妃的时候,原本想说什么但是看在还有御医在边上,硬生生的忍住了,语气冷硬的对太子妃和几个御医说:“好好照顾公主,公主醒了的话及时只会朕!”
“儿臣(微臣)遵旨!”
而太子在走出门看见康泰帝对太子妃的态度的时候,不由得想到父皇说的一句话:“元嘉上辈子肯定是欠你们一家子的,这辈子才这么事事为你们一家子操心还要受连累!”
太子苦笑,想想也确实是,小时候他倒是护着元嘉一阵,但是自从元嘉八岁跟他去上书房开始,元嘉好像就再也没有给他添过什么麻烦,反倒是对他这个哥哥助益良多。
“劳烦诸位再好好研究一下具体的治疗方案,找个妥帖的出来,还有用药尽量温和一些,不要太苦的,否则太难以下咽,公主也不会喜欢。”
“太子殿下言重了,这些都是臣们的本职,臣们自当竭尽全力为公主殿下诊治。”
别人还好说,那两个常年供奉在公主府白胖的御医只觉得自己好日子到头了!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元嘉大长公主有多不喜欢吃药,甚至他们之所以长得这么白面馒头的样子其实都跟公主殿下有关,殿下不爱吃药但身体就那样,他们只好将药改作药膳,这药膳要保证味道好,自然要他们亲自尝试了!吃着吃着,不说公主怎么样了,他们自己先圆了几圈。
等到几个御医过去继续商讨着研究兰齐朵的病情,太子妃才眼圈有些红的看着太子说:“元嘉怎么样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又受了些惊吓,所以旧病复发了。”
太子知道太子妃虽然将东宫的事处理的很好,宫中阴私也见过不少,就是两个儿子的教养也更是不错,但是刺杀这种事情毕竟不像宫中那些杀人不见血的腌臜事,直愣愣的看见那些血腥事情不说,靖儿还被卷了进去,太子妃现在能如此镇定,太子已经很是满足了,哪里还敢再跟她说元嘉就是掉到山崖下面那伙刺客人也没有将人放过!
太子妃知道兰齐朵有心悸的毛病,但这么些年几乎没有讲过兰齐朵复发,只偶然听见太子说过那么一句,此时更是有些愧疚:“臣妾并不知道元嘉旧疾在身。”
“元嘉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病了,就是我自己也没在意。”太子苦笑了一下,然后想到什么正色对太子妃说:“最近一段时间,在那些刺客没有查出来之前你谁也不要见,哪也别去!”
“臣妾明白!”太子妃郑重的说。
太子欣慰的点点头,也不在意这是在室外就拉过太子妃的手说:“元嘉如今病了,靖儿又在山上受了惊吓,你没事好好陪陪他们几个,我这几日事情估计很多,可能抽不开身,东宫一切都辛苦你了。”
“您说什么话呢。夫妻本事一体。为自个夫君分忧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夫妻俩在这事故之后更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果然如同太子接下来说说的事情一样,他很忙,御书房的灯火几乎彻夜通明,不少大臣都是来来回回脚步匆忙。太子妃人在东宫自然也有她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于是听了不少八卦。
比如今日御书房传出陛下将谁骂的狗血喷头。前朝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将一身代表的品级的补服摘了去,直到有一天传出三皇子的外祖家参与到刺杀太子这件事情中时候,众人才愕然发现。与之前陛下骂人、贬官那些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毕竟掉脑袋的事情事情在那里呢,挨个骂丢个官简直就是挠痒痒一般!
兰齐朵其实早早就醒来了,毕竟她的心悸只是一时的旧疾发作罢了,缓过来之后好好将养着其实也没多大碍,但是她是心悸而已,胳膊和大腿也仅仅是一点点的擦伤,太子和太子妃还有康泰帝却仿佛她伤到的地方是双腿一样!从燕归山回来,兰齐朵着已经是躺在床上的第三天了!
有些恹恹的躺在床上,兰齐朵耳中听着小图平苦口婆心的劝说:“殿下,这药虽然苦,但乃是院正大人亲自开的方子,他老人家今年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还熬夜给您钻研药方,殿下看在陛下和他老人家如此在意您的份上,还是将药喝了吧!”
兰齐朵被她说的不耐烦,一口气将药灌进肚子,那一瞬间兰齐朵简直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苦透了!小图平见状立即将糖渍甜杏放了一下到兰齐朵口中,兰齐朵脸上的狰狞才稍微缓解,借着她自己从小图平手中夺过白玉盏,一连狠狠的吃了五六颗才吧最终的那股苦味压下去!
缓口气躺在床上,兰齐朵随意的说:“若是照着这个药的苦和犯恶心,本宫觉得保不准哪一天就会因为这个药再次引发心悸。”
她说完竟然不见小图接话,奇怪的看了一眼就吓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兰齐朵奇道!
小图平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兰齐朵:“殿下连这准话都能随便说出口,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不活了!”说罢眼泪掉的更凶了!
兰齐朵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图平眼泪如同决堤的浑水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哭了!我有事问你。”
兰齐朵不擅长安慰人只好转移话题:“我醒来这几天一直有人过来探望也没来得及问,怎么一直没看见小喜?”
兰齐朵这次在燕归山的所作所为康泰帝并没有瞒着别人,可以说如今大齐上下几乎都知道元嘉大长公主乃是天下第一号“孝顺友悌”人,巾帼不让须眉,敢冲上去替太子殿下挡刺客,陛下、太子、还有各宫妃嫔以及兰氏宗族、与皇族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世家们,纷纷派了自家夫人过来探望,但真正关心兰齐朵的其实就那么几个人,别的不过是做个样子来显示她们对康泰帝的拥护罢了,兰齐朵自嘲的想哪怕就是父皇说太阳是方的,那些人也会附和,并且找出各种证据来证明太阳确实是方的!
小图平面有难色,咬着嘴唇看了一眼兰齐朵,然后低下头,兰齐朵这个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妙:“小喜怎么了?”
因为小图喜功夫好,兰齐朵大多数出门还是比较爱带小图喜的,如今好几天没有见到,兰齐朵就说总觉得自己身边少了什么,今日时间宽松,她才想起来,她身边了少了小图喜这个人!
但是看着小图平这幅模样,兰齐朵面色不禁凝重起来:“怎么?可是小图喜受了重伤?”
“不是不是!”小图平见兰齐朵想歪,赶紧辩解道,兰齐朵狠狠的一瞪眼:“既然知道前因后果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小图平瑟缩了一下,有些纠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兰齐朵有些不耐烦,她觉得自己这几天有些越来岳暴躁的倾向。
“当天从燕归山回来之后,陛下问清楚缘由,勃然大怒,将殿下身边护卫殿下的人几乎都打了三十大板!”
兰齐朵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时候父皇在气头上,那些行刑的人自然不敢放水,三十板子都得在床上躺半个月了!
小图平见兰齐朵愕然,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咬着唇说:“陛下说,说小喜是公主身边保护公主的人怎能离开公主身边,不尽忠职守,做不好自己的事情,因为她公主才此番遭罪,因此将下喜和钱护卫各打了六十大板,小喜知道今天还在床上躺着呢!”
小图平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掉眼泪,小图喜身手好人勤快力气又大,他们几个伺候公主很多事情需要出力气的都是小图喜来做的,她们几个其实一直在沾小图喜光,但小图喜从来都不说什么,那天听说小图喜被打板子,公主又没醒,她们吓坏了!等到小图喜人被抬回来的时候,她们就见小图喜平日里那样活蹦乱跳的人如今躺在架子上面如金纸!
“大夫怎么说?”兰齐朵声音有些哑,小图喜和钱六郎明显是因为她被牵连了,但雷霆雨露解释君恩,父皇的任何决定,连她有时候都是不能违背的,更何况小图喜?
“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天气慢慢又热了,恐怕得等到八月去了!”
“你让御医多照看着,缺什么就回公主府拿,还有钱六郎那里,你让平姐姐和马统领代替我去看看,就说我如今没办法出去,让他们安心养病。”
“是!”
兰齐朵说完迟疑了一下还是趴在小图平耳边说了几句话,小图平有些为难,兰齐朵只好说:“你只是去太医院问问就好了,其余的事情不要多讲。快去快回!”(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话 说闲话三人成虎
若是以往的时候,兰齐朵做一件事情其实也不用这么大费周折,毕竟她的身份在那里,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京中暗潮汹涌,兰齐朵又是当事人,虽然太子和陛下让人三缄其口就怕是有损兰齐朵的清誉,但谁也无法否认她乃是那个敏感人物。
当日祭祖所发生的事情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再加上伺候的下人,一时间京城中流言四起,却又因为涉及皇家之事,众人不好大肆议论,但有些事情越是遮掩人就越是好奇,私下议论的人比比皆是,京城这看似平静的水面,在很多人看不见的地方波涛汹涌,只等着哪天有个大浪打过来就将原本的平静打破,从此天翻地覆!
看似皇长孙在燕归山被掳,但救下来之后太子紧接着遇刺,执行刺杀的那个人据很多人的小道消息尽然是御林军,御林军是什么地方?那是保护陛下的人,直接归陛下管辖的地方,能进入御林军不仅要家世清白还要有真本事,这样一个如此严格的地方,如今竟然混进去莫名其妙的人,那些心中焦急自家子侄的,没有一个不是暗中打探消息的。
原本这样的流言也没什么,毕竟跟太子还有储君职位有牵扯,老百姓就是跟天借个胆子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议论,毕竟那天真的被咔擦砍脑袋了那也是白砍了!谁叫你嘴上跑马一样满嘴胡说八道。
但不知道为何仅仅是过了一天而已,就没有人再关心什么太子、祭祖这些事情,虽然还不敢明目张胆。但几乎所有人都在隐晦又八卦的说抱着那贵女跳下山崖的人是谁,那贵女跟人孤男寡女的岂不是有损女儿家闺誉云云。有些更严重的甚至说,那贵女早就叫歹徒侮辱了。只不过那贵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实在太高贵,救她人乃是迫于情分不得不救助……
小图平办完兰齐朵吩咐的事情,想着兰齐朵吃药的那副样子于是去香溢楼买些殿下喜欢的糕点果脯,吃完药也好甜甜嘴,哪里知道就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听见这样的话,小图平当即气的浑身发抖。
好险压下心里面想将那人嘴撕烂的想法,小图平装作若无其事的招手将店小二叫过来,摸出两块碎银子。装作很有兴趣的问:“刚刚那些人都在说什么?”
店小二随着小图平一指,看在她的钱的份上,虽然一副鬼头鬼脑很是八卦的样子,但香溢楼因为他们东家的关系很是不喜欢搬弄是非之人,压下自己心里面的痒痒,对小图平平铺直叙的说:“看样子原来姑娘不知道啊!是这样的,”
他悄悄看看四周,小声说:“前几日不是皇陵祭祖吗?那些贵人出门带着女眷结果谁知道遇见拦路的劫匪了,结果劫匪将姑娘糟蹋了不说。有个男仆将姑娘救下来之后还一不小心跟那姑娘一起过了一晚上。”
小图平害怕自己的情绪控制不好,低下头自己调整了好半天才抬头一阵后怕的说:“天啊!竟然在京城不远的地方发生这种事?有没有说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惨的?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谁说不是呢?遇见这种事情真是够糟心的,”他眼珠子转了转。显得有些欲言又止,小图平不动声色的往他手中又塞进去一块碎银子,店小二才开头道:“不瞒姑娘说。据说因为是受到上面那位牵累了,所以才遇上这样的事情。你想能被牵累的还能有谁,咱们大齐上面未婚的可只有那么一位。”
店小二用手不着痕迹的指指房顶换来小图平一阵扭曲的干笑。店小二以为她被自己说的消息骇到了,不仅暗自得意,还随口加了一句叫小图平更扭曲的话:“这事如今您去茶楼客栈戏园子随便一个地方找人问问,他们都能跟你说个七七八八,不过能猜出来那位贵人身份的可不多。”
小图平气的险些破功,幸好此时排队轮到她了,小图平借机匆匆出门,她上了那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对陪同她一起出门的侍卫说:“牛大哥,麻烦你去衙门报案,就说香溢楼有人聚众闹事。尤其是东北角穿鸭蛋青直缀的三个男人,还有一个太阳穴处有颗痣的店小二,他给客人胡乱报价从中提取银钱。”
那被唤作牛大哥的有些愕然,不过小图平是公主殿下跟前贴身伺候的大丫鬟,虽说没什么品级,但可比他们这些八百年见不上公主面的人要亲近多了,因此小图平说完他只犹豫了一下小图平的安全问题,就被小图平不容置疑的说:“这里还有车把式,再说我们是回东宫,是谁这么不长眼的竟然连公主殿下的婢女都敢欺负?”
小图平瞥了一眼车夫,车夫吓的赶紧将脑袋缩到一边。
小图平本就是软糯胆小的性子,平日里车夫送她出门可没见过如此雷厉风行的小图平,此时忽然如此,只吓的他心肝乱跳。
“速回东宫!”
一路上风驰电掣般到了宫门口,还不待车夫将马车停稳,众人就见车里跳下来个浅粉色衣衫的姑娘,默不作声的掏出身上的腰牌二话不说递给守门的侍卫,然后小跑着走了!
小图平气喘吁吁的回了东宫,二话不说直直去了兰齐朵的房间,她出门的时候还是早上,这会回来兰齐朵正在用饭,兰齐朵心中本就装着事情,见小图平回来,心中一喜就对伺候的小图安说:“给小平加个桌子,我的菜拨一些给她,她肯定没吃饭,我这里反正也吃不完。”
今日是小图乐伺候兰齐朵用饭,闻言笑着给小图平上了饭,小图平原本有一肚子气此时见到兰齐朵言笑晏晏的样子,突然有些举棋不定自己到底要不要将这些事情说出去,不过好歹殿下吃饭的时候别恼了殿下的兴致。一顿饭小图平吃的食不知味,兰齐朵更是心不在焉。
等小图乐有眼色的出去的时候。兰齐朵立即问:“夏侯翼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御医有没有说他的小脚趾能不能保住?”
原来兰齐朵是叫小图平去打听了夏侯翼的病情,原本这些事情可以叫太子殿下处理的。奈何太子好几天都没好好跟兰齐朵说话了,而且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样子,毕竟是自家亲哥哥,自己不心疼谁心疼,兰齐朵也就没提这事,但是她自从醒来之后又一直记挂这件事,如此一来只好用自己的人了。
小图平对于兰齐朵的吩咐虽然有些抗拒,毕竟以前都是小图喜替兰齐朵打理这些事情。而且她不像小图喜一样性子大大咧咧,总觉得公主跟夏侯将军如今男未婚女未嫁的,走的太近了这样对兰齐朵不好,但兰齐朵的命令又不能不遵从。
“奴婢没办法见到夏侯将军,夏侯将军门前那一出到处都是人,有很多人跟奴婢一样去探听消息,但每一个人,夏侯将军的老管家都是一个意思,大致就是夏侯将军如今已经醒来了。但不能走动,身体正在康复中,怒比怕自己问的仔细太打眼,也没敢多问。”
兰齐朵听到小图平没打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不能说不失望,只不过她心里也明白小图平说的话有道理,夏侯翼如今有伤在身。原本众人以为他还了兵符,虽然余威尚在但并无实权。却不想陛下竟然将保护太子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如今听闻他手上焉能不来探望示好?
兰齐朵却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只是淡出你的惦记着夏侯翼的病情罢了,而且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大齐官员身有残疾者不得担任九品以上任何职位,相当与画了一条界限!
兰齐朵当日之所以晕倒,就是因为想到会不会因为这样一个救人的举动,以后就断绝了夏侯翼在朝中做官的后路,想到夏侯翼前世叱咤风云的样子,兰齐朵只觉得心下酸涩难当,纵然心里明白萧慕白说的前世一些“摄政王”这样的话,但心里面知道这个结果是因自己而起,那种仿佛做了一件天大一件错事、耽误一个明明飞黄腾达的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对自己无微不至,掏心掏肺……
如今夏侯翼的脚趾头乃是被御医当场证明可能断掉再也没办法好了,已经过去三天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兰齐朵也谈听不出消息,这种失望可想而知。
小图平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轻而易举的发现兰齐朵眼中的失望,她心里不禁一紧,想到以前兰齐朵带她做的事情,可不是都跟夏侯将军有关?小图平不敢再想下去,记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禀报,赶紧出声打断兰齐朵的沉思:“殿下,今日奴婢擅作主张,还请殿下恕罪。”
“擅作主张?”兰齐朵差异的抬头。
小图平跪在哪里咬牙将自己听来的流言蜚语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又将自己叫人告到衙门的事情也说了,最后甚至倔强的扬着脑袋说:“奴婢做这件事不后悔,假如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还是会这么做的。”
兰齐朵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早就目瞪口呆了,因此小图平的话说完,她苦笑一声,赶紧叫人起来,有些苦笑的想,前世没有她去燕归山祭祖这样的事情,但是没料到这次去了竟然遇见刺客不说,哪里想到皇族的事情街上都有人敢议论,虽说是贵女,但那一日去燕归山的贵女大概都知道说的是谁……
兰齐朵想到竟然有人议论她这个公主的事情,刚刚脑子里被这个消息冲击了一下,此时却觉得有些违和感,为何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偏偏提到这样无关紧要的?听小图平说的口气,大凡在街上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突然心里一紧,想到一个可能!
“你可知道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兰齐朵盯着小图平问。
小图平有些为难的摇摇头,咬咬嘴唇道:“奴婢忘记问了!”当时她听见这个消息都要气疯了,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已经够忍耐了,哪里还想过问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要不奴婢再出去打听一下?”
“算了!你好好休息一下,跑了一上午了!”
兰齐朵有些意兴阑珊,倒不是她对那些事情不在意,毕竟事关自己,更何况还是如此污蔑人的事情?只不过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兰齐朵有些叹气,若是小图喜或者钱六郎不拘哪个在身边就好了!小图平明显不是办这些事情的料,只不过如今困在东宫中,她连那二百女兵都见不到人影,否则吩咐他们也是一样的。
也不知道哥哥知不知道这些流言,想到这里兰齐朵有些坐不住,随即招人去拜见太子妃。
如今因为康泰帝发话,公主府没个长辈,于是将兰齐朵就放在东宫给太子妃照料,太子妃多次承兰齐朵的情,如今有机会还一二,恨不得连兰齐朵所有事情都包揽了,连自己两个儿子都有些不管不顾。
这几天兰齐朵表现良好,就像一个乖巧的病号一样太子妃让做什么她就听什么,一点都不问缘由,也不打听其他的事情,太子妃愈发高兴了!觉得自家小姑子就是可人疼,一点都不找事。太子妃哪里知道兰齐朵是因为人在东宫,又没有称心意的人手,所以不得不安静下来,否则哪里能这样有人欺负了她还这样不反击?简直就是笑话!
“你……你从哪里听到这些话的?”
太子妃先是震惊兰齐朵的话,然后立即反过来,然后勃然大怒:“真是岂有此理!不知道什么人竟然敢这样编排你!统统都抓起来关进牢里去!叫他们这样胡说八道!”
太子妃气的在房间中转圈,想了一下还是说:“不行!这件事我要跟你哥哥商量一下!而且之前我也没听见这样的话,好像就是过了一晚上就这样谣言满天飞了!肯定有人暗中做手脚!这个哑巴亏咱们不能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