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话 太庙森森引人思
已经到了皇陵脚下,一行主子加侍卫还有伺候的,足足有两三千人,兰齐朵坐在马车里面听着外面镇子上出来围观的老百姓议论声,有种被当做耍马戏的人一样观看的别扭感觉。
虽然已经提前封路了,但是这种难得一见看见大齐各种大人物出行的场面还是叫这些娱乐活动匮乏的老百姓们,少不得当做一件很新鲜事情来看,毕竟你能封路但是封不了老百姓的思想。
兰齐朵只是一味的坐在马车里面,将帘子拉的严严实实,希望赶紧走过这些地方,不想再听那些人议论什么,就连跟她一辆马车的兰靖也被兰齐朵强制着压在车里面,并且不惜用“有些专门拐卖孩子的人贩子特意记住一些孩子的脸等到他落单的时候将人拐卖去,然后打断他的胳膊腿让他在街上乞讨要饭”这样的话来吓唬兰靖,可怜兰靖才几岁大点人,被自己的****这样一恐吓根本就不敢再往外伸头。
但是小孩子你越是说意见不能做的事情他越是想做,并且对打断腿做叫花子乞讨这件事很怀疑,他质问兰齐朵的时候,兰齐朵本想用他很佩服的那个人夏侯翼现身说法的,但是一想这是人家的伤疤自己这样随便揭开有些太不地道了!
等到人少的地方了,兰齐朵终于将马车帘子放开了,但是兰靖也不怎么开口说话了!
不仅仅是兰靖,就是着一行几千人的队伍也不怎么说话了。实在是这里阴森冷清,没有什么想也路上那样黄黄红红绿绿的花花草草,放眼看去清一色的青松古柏,如今路上只余下马车轱辘的声音。
他们如今已经开始往山顶走了,从山下开始一圈的都是兰氏列祖烈宗的坟茔,目前看起来比较新的一个坟茔就是兰齐朵的祖父,兰齐朵直到将来自己的父皇百年之后也会长眠在这个地方的,想到此处兰齐朵就有些怅然,但是她知道若是父皇安安静静的故去,她大概也没有那么多的遗憾。索性现在也还来得及。
山顶最高的地方则是兰氏祖宗也就是大齐开国皇帝的地方。那也是宗庙所在,而兰齐朵他们要去的就是山顶,而山顶只能是此次来祭祖的兰氏皇族众人所住,那里早就安排好了客房和每个人应该住的地方。
黑甲军本来就没什么人气。如今有他们走在山路两边。这简直就跟要去刑场一般。果然是上坟的心情呐,很多跟来的大家闺秀后悔,早知道是如此无趣的地方。还不如在家里面舒服呢,何苦在马车上颠簸这么久受这份罪。
不巧的是,就连来祭奠自家祖宗的兰齐朵也是这个心理,只不过身边带个小孩子她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摇摇晃晃的颠簸了一路,终于到了地方,马车在门口停下来的时候,兰齐朵仿佛能感觉到所有人跟她一样的心里一般,看着那马车窗边的一张张小脸,兰齐朵差点笑出声来,又赶紧忍住了,毕竟是她的祖先们呐!多多少少要尊敬一下。
兰齐朵让人将兰靖带了下去送到太子跟前,太子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送孩子过来的钱六郎,元嘉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很通透,只除了一样。
太子妃远远地看着太子带着自己的长子在哪里与各位臣工寒暄,抱紧手中的小儿子,只觉得自己哪怕心里面有再多委屈,这一刻也是满足的。
这么多人若是没有任何计划的话肯定要乱套的,好在到了皇陵就太子最大,事先也计划周全了!
兰齐朵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而且皇陵并不是一个让人可以随意没大没小的地方,因此来自宗亲的那些小堂妹释放出来的敌意,她也并未在意。
云嬷嬷早在之前就说过因为兰齐朵的不嫁人后面那些郡主什么的,虽然明面上对她这个公主毕恭毕敬,但是私下里的闲话也不是没有的,太子妃倒是找各家的王妃,郡王妃说过几次,但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女儿家普遍早熟,根本不管什么用,而且他们自己也普遍认为,自家女儿没有错,甚至给太子妃隐隐约约透漏出的意思就是,若是可以赶紧将元嘉大长公主嫁掉,他们的女儿可不是公主,能有那么多的大好年华蹉跎下去,以后还能找到个如意郎君!
这种想法并没有错,就是太子妃一时半会也无可奈何。
当所有人几乎都各自回到了自己住处的时候,兰齐朵才缓缓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
太庙祭祖的时候有很严格的规定,按照他们的脚程,估计是明日一大早卯时左右开始祭祖大典,然后午时过后稍微休息一下再出发回宫,想到这里兰齐朵自己也叹口气,这简直就是明摆了折腾,但是这种折腾没有人敢提出来,毕竟所有人的行程和时间安排都要以太子殿下为准的。作为一国储君的人,已经开始接受政务还有其他的事情了,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太子如今在这里主持祭祖大典,回到京城的宫中还是有一堆事情在等待他去处理。
兰齐朵是最后一个走出马车的,她的房间距离太子夫妇并不远,而且她也不想被人围观,最后一个走出来的时候,果然人都散了。
说起来前世很小的时候与父皇来过一次太庙之外,今生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抬头看了看太庙门口的那副对联“成败得失凭谁问,是非功过人人说”,兰齐朵不由得扯扯嘴角,这种无所谓的语气果然出去兰家的祖先,只是不知道为何在这个地方兰齐朵想起了那位传说中的镇国公主。
如今天色朦胧,兰齐朵只能在夜色中看见矗立在那里岿然不动的太庙,这个地方任何她即使作为兰氏的子孙也是不得踏入的,所有人的住处也都分布在太庙的东西两边,而兰齐朵仅仅是跟太子住在东边。太庙,以后唯一有资格踏入的是她的皇嫂,以后成为皇后的那一天会在哥哥在带领下,进入太庙昭告祖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话 拐弯抹角一完败
已经到了皇陵脚下,一行主子加侍卫还有伺候的,足足有两三千人,兰齐朵坐在马车里面听着外面镇子上出来围观的老百姓议论声,有种被当做耍马戏的人一样观看的别扭感觉。
虽然已经提前封路了,但是这种难得一见看见大齐各种大人物出行的场面还是叫这些娱乐活动匮乏的老百姓们,少不得当做一件很新鲜事情来看,毕竟你能封路但是封不了老百姓的思想。
兰齐朵只是一味的坐在马车里面,将帘子拉的严严实实,希望赶紧走过这些地方,不想再听那些人议论什么,就连跟她一辆马车的兰靖也被兰齐朵强制着压在车里面,并且不惜用“有些专门拐卖孩子的人贩子特意记住一些孩子的脸等到他落单的时候将人拐卖去,然后打断他的胳膊腿让他在街上乞讨要饭”这样的话来吓唬兰靖,可怜兰靖才几岁大点人,被自己的****这样一恐吓根本就不敢再往外伸头。
但是小孩子你越是说意见不能做的事情他越是想做,并且对打断腿做叫花子乞讨这件事很怀疑,他质问兰齐朵的时候,兰齐朵本想用他很佩服的那个人夏侯翼现身说法的,但是一想这是人家的伤疤自己这样随便揭开有些太不地道了!
等到人少的地方了,兰齐朵终于将马车帘子放开了,但是兰靖也不怎么开口说话了!
不仅仅是兰靖,就是着一行几千人的队伍也不怎么说话了。实在是这里阴森冷清,没有什么想也路上那样黄黄红红绿绿的花花草草,放眼看去清一色的青松古柏,如今路上只余下马车轱辘的声音。
他们如今已经开始往山顶走了,从山下开始一圈的都是兰氏列祖烈宗的坟茔,目前看起来比较新的一个坟茔就是兰齐朵的祖父,兰齐朵直到将来自己的父皇百年之后也会长眠在这个地方的,想到此处兰齐朵就有些怅然,但是她知道若是父皇安安静静的故去,她大概也没有那么多的遗憾。索性现在也还来得及。
山顶最高的地方则是兰氏祖宗也就是大齐开国皇帝的地方。那也是宗庙所在,而兰齐朵他们要去的就是山顶,而山顶只能是此次来祭祖的兰氏皇族众人所住,那里早就安排好了客房和每个人应该住的地方。
黑甲军本来就没什么人气。如今有他们走在山路两边。这简直就跟要去刑场一般。果然是上坟的心情呐,很多跟来的大家闺秀后悔,早知道是如此无趣的地方。还不如在家里面舒服呢,何苦在马车上颠簸这么久受这份罪。
不巧的是,就连来祭奠自家祖宗的兰齐朵也是这个心理,只不过身边带个小孩子她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摇摇晃晃的颠簸了一路,终于到了地方,马车在门口停下来的时候,兰齐朵仿佛能感觉到所有人跟她一样的心里一般,看着那马车窗边的一张张小脸,兰齐朵差点笑出声来,又赶紧忍住了,毕竟是她的祖先们呐!多多少少要尊敬一下。
兰齐朵让人将兰靖带了下去送到太子跟前,太子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送孩子过来的钱六郎,元嘉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很通透,只除了一样。
太子妃远远地看着太子带着自己的长子在哪里与各位臣工寒暄,抱紧手中的小儿子,只觉得自己哪怕心里面有再多委屈,这一刻也是满足的。
这么多人若是没有任何计划的话肯定要乱套的,好在到了皇陵就太子最大,事先也计划周全了!
兰齐朵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而且皇陵并不是一个让人可以随意没大没小的地方,因此来自宗亲的那些小堂妹释放出来的敌意,她也并未在意。
云嬷嬷早在之前就说过因为兰齐朵的不嫁人后面那些郡主什么的,虽然明面上对她这个公主毕恭毕敬,但是私下里的闲话也不是没有的,太子妃倒是找各家的王妃,郡王妃说过几次,但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女儿家普遍早熟,根本不管什么用,而且他们自己也普遍认为,自家女儿没有错,甚至给太子妃隐隐约约透漏出的意思就是,若是可以赶紧将元嘉大长公主嫁掉,他们的女儿可不是公主,能有那么多的大好年华蹉跎下去,以后还能找到个如意郎君!
这种想法并没有错,就是太子妃一时半会也无可奈何。
当所有人几乎都各自回到了自己住处的时候,兰齐朵才缓缓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
太庙祭祖的时候有很严格的规定,按照他们的脚程,估计是明日一大早卯时左右开始祭祖大典,然后午时过后稍微休息一下再出发回宫,想到这里兰齐朵自己也叹口气,这简直就是明摆了折腾,但是这种折腾没有人敢提出来,毕竟所有人的行程和时间安排都要以太子殿下为准的。作为一国储君的人,已经开始接受政务还有其他的事情了,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太子如今在这里主持祭祖大典,回到京城的宫中还是有一堆事情在等待他去处理。
兰齐朵是最后一个走出马车的,她的房间距离太子夫妇并不远,而且她也不想被人围观,最后一个走出来的时候,果然人都散了。
说起来前世很小的时候与父皇来过一次太庙之外,今生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抬头看了看太庙门口的那副对联“成败得失凭谁问,是非功过人人说”,兰齐朵不由得扯扯嘴角,这种无所谓的语气果然出去兰家的祖先,只是不知道为何在这个地方兰齐朵想起了那位传说中的镇国公主。
如今天色朦胧,兰齐朵只能在夜色中看见矗立在那里岿然不动的太庙,这个地方任何她即使作为兰氏的子孙也是不得踏入的,所有人的住处也都分布在太庙的东西两边,而兰齐朵仅仅是跟太子住在东边。太庙,以后唯一有资格踏入的是她的皇嫂,以后成为皇后的那一天会在哥哥在带领下,进入太庙昭告祖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话 赏月夜偏来搅合
夏侯翼总能一下子就能抓住重点,一针见血,说到图平,钱六郎立即蔫了下来,他想起图平关心黑甲军将士的婚事,嘴硬的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恐怕你磨成针,也得不了月!”
夏侯翼冷笑,然后就坐在那里西里呼噜的大饼夹着辣酱吃的香甜,反倒是钱六郎先忍不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爱说不说,反正跟在公主身边又不是你一个人!”
这个时候夏侯翼怎么会理他,等到钱六郎有些坐立难安,然后一咬牙说:“那好,你将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再考虑答不答应你!”
夏侯翼埋头肯大饼的脸在阴影种笑了一下,确实跟在元嘉身边的人不少,但是他能问的只有知根知底的钱六郎,关系到元嘉的声誉,别的人他根本不敢信任,奈何钱六郎这会因为一个女人的事情智商堪忧,根本就没想过夏侯翼说话间的漏洞。
两个人说了一盏茶功夫的话,夏侯翼就要走,钱六郎急了:“你还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侯翼只说了几句就叫钱六郎觉得自己以后的路更不好走了,简直晴天霹雳!
“如今西凉府还算安定,但毕竟是战后,人口少不说,以后可能还有犬戎人、马匪这些时不时骚扰一下,很少有人敢去西凉府,大多数人都心存犹豫,处在观望阶段。但是如今安稳了。陛下就鼓励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或者愿意去搏一搏的人,去西凉府开荒,并且免租免税,只要种满五年就能完全得到那块地,以后永远属于自己,士兵自然是首选。”
“但是他们都是十几岁出来打仗,因为这些耽误了成婚的年龄,除了个别成家特别早的,现在大多数人都是光棍一条,年龄在那摆着。高不成低不就的。如今越是拖下去年龄越大,因此陛下到时候会让他们先成家再跟过去,打算放出一批宫女让他们随将士们去西凉府。你想,陛下让人都将媳妇的问题解决了。他们哪里还有不乐意的道理?之前之所以犹豫不过也是因为怕去了西凉府。那里穷乡僻壤不说。姑娘家更是难得一见,去了之后媳妇的事情怎么办……”
“那又跟图平有什么关系?”钱六郎忍不住问道。
“图平姑姑识文断字,礼仪更是堪称典范。若是跟过去的话会更好,陛下已经有意向让宫中一些姑姑去西凉府了。再说图平姑姑今年也就三十多岁,军中没成亲的将领都有不少呢,她嫁给谁那都是响当当、板上钉钉的诰命夫人。”
夏侯翼的话只能说道这里,至于钱六郎听不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他知道了自己要知道的事情还有事情做呢!
在太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不仅兰齐朵无聊的只好赏月,就是别的闺秀青年也只有安安静静的事情才能做,毕竟是祭祖嘛。
“瓜果点心稍微放一点就好了,尤其是云片糕还是不要放在盘子里了,这个不好克化……殿下大病初愈,这些凉的东西还是不要多用的好……”
云嬷嬷将兰齐朵这里安排妥当了才走出房门打算去歇息。
兰齐朵看着放了两块云片糕的盘子,还有数的清楚的樱桃。
“那你们都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们,让我一个人待会。”
山上还是很凉的,有了云嬷嬷他们在,哪怕是只住一晚上的地方,如今也像是兰齐朵的公主府一样舒心自在,小图平手巧,甚至去路边采了些黄色的小花装点的房间里,看起来整个房间都亮堂不少。
兰齐朵穿着家常的素衣,披着一件藕色的披风坐在窗口发呆,她抱着双腿将下巴放在腿上,看着缓缓升起的月亮,脑子里天马行空的不知道想着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兰齐朵只觉得自己坐的腿脚都要发麻了,突然听见似乎窗户外面有什么声音,兰齐朵听见之后并不害怕,因为窗户外面只有半米左右的空地,然后就是悬崖了,她并不担心有什么坏人会进来,相反甚至有点好奇。
兰齐朵听过关于燕归山的传说,据闻,燕归山有灵狐出没,而灵狐是一种孕育天地之精华的稀有物种,已经有上百年的时间没有人见过灵狐了!因为灵狐的事情,似乎更加证实了燕归山是块风水宝地,如今听到那轻轻的脚步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兰齐朵小心翼翼的跪行到窗边将头探出去,她知道窗户外面至少还有半米左右才是悬崖呢,也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她想悄悄看看是不是有调皮的小动物跑到悬崖上面来了,就算不是灵狐也没关系。
然而,她将脑袋伸出窗外看的是什么!
竟然有一个人从那半米左右的地方溜了过来!兰齐朵惊吓一般捂住嘴巴!
大概是兰齐朵的动作声音太大,那人抬头看见是兰齐朵,只小声说:“元嘉!是我!千万别叫!”
兰齐朵一下就听出那人是夏侯翼,她咽咽口水,死死咬住牙关,就看着夏侯翼从伸出去的窗沿下面匍匐前行,爬到她的窗口,从窗户进来的地方仍然是小榻,夏侯翼甚至轻轻说了一句:“竟然跟公主府的布局一模一样!”
他轻轻松松的站在房间里面的时候,兰齐朵才松开牙关,有些跪坐不稳的瘫软在榻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夏侯翼不明所以,见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扶了一把兰齐朵,情急之下嘴里说话的声音不免有些过高!
守夜的仍然是小图平,但是当打开门看见是夏侯翼的时候,她只是看了一眼夏侯翼就当夏侯翼不存在似的。倒了一杯水让兰齐朵喝下,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兰齐朵的背部。
“殿下是怎么了,怎会无缘无故受到惊吓?殿下先喝口水,奴婢去请太医过来。”
她说完客气的看了一眼夏侯翼道:“更深露重,夏侯将军还是请回吧,有事明天再说。”
仿佛夏侯翼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很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兰齐朵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小图平这会应该在生气。但是太医千万不能来,无缘无故好端端的在房间中受到惊吓,兰齐朵知道怎么解释都是枉然。尤其是在祭祖的这个节骨眼上。
“你先出去吧!是我叫夏侯翼过来有话要说。”
兰齐朵喝了一口热水。感觉舒服了不少,心跳也没有刚才那么快了,才勉强对小图平说。
小图平深深的看了一眼兰齐朵,然后就悄悄的带上门出去了!
夏侯翼自始至终都尴尬的低着头站在那里。因为在兰齐朵不舒服的时候他根本帮不上忙。也难怪那个小丫鬟趁着兰齐朵不注意。眼刀子嗖嗖的往他身上扎。
但是那姑娘安抚元嘉的手法,夏侯翼记得清清楚楚,他想着自己在某一天遇上这样的突发事件的时候能给元嘉帮上忙。不会叫她太难受,就指望着自己的丫鬟,夏侯翼深深地内疚,若不是他元嘉不会受到惊吓的,他衷心希望,自己以后不要用到刚刚那个丫头的手法……
他好像记起来,元嘉似乎自小身体不好,如今看起来确实是外强中干,很小的时候还有那个叫什么心悸的毛病,据说陛下当时还连削带打的发落了一个姓王的御史,夏侯翼本来湄觉得自己过来看兰齐朵有什么错,如今被兰齐朵这样一惊一乍的,不知道为何竟然觉得心虚极了。
兰齐朵缓过神看向身边的罪魁祸首,只觉得自己有气无力,其实她为什么会受到惊吓的,完全是因为担心夏侯翼从窗户那里掉下去!那可是百丈的悬崖呢,掉下去不是摔死就是摔残!在兰齐朵看见夏侯翼猫在窗户下面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没什么要说的就赶紧滚!”
兰齐朵语气并不好,任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语气都好不起来!
如今有小图平算是在外面把风,夏侯翼的声音并没有太小,只不过他说话间还是小心翼翼的,毕竟他自己有错在先。
“今个对不起,是我不好,不应该吓唬你!”
说到吓唬,兰齐朵怒气飙升!
“吓唬?怎么会吓唬到我?原来你也知道会吓唬到我!你知不知道那悬崖有多高,摔下去会摔死人的!还有你摔死了,别人查探你怎么死的,是不是还要牵连到我头上!你要死也死远点,别脏了我窗前赏月的路!”
兰齐朵多噼里啪啦一通说,夏侯翼愕然,睁着眼睛看兰齐朵如同泼妇骂街一样!
“算了!你摔下去摔死就摔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累了!你下去吧!”
兰齐朵见到夏侯翼仿佛惊讶的表情,揉揉眉角,情绪低落的让他下去!
夏侯翼先是愕然然后是满脸的欢喜,他三步并作两步走故宫去,跪在窗边的榻前,抓住兰齐朵的手说:“元嘉是在关心我吗?担心我从这山顶掉下去摔死?”
“若是如此的话那大可不必担心,这一点点的困难还难不倒我!”
兰齐朵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冷笑道:“擅泳者溺于水,玩火者必**!说不定哪一****就会听到有人告诉我,夏侯将军掉下悬崖摔死了!又或者我亲眼看见你摔下去了!”
小图平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兰齐朵高声怒斥,她庆幸今日是自己值夜,但是也在同事对夏侯翼好感全无,他从来不知道大齐子民眼里,战神一般的夏侯将军竟然如此的不知羞耻,如同采花贼一般一次两次的进入点下的闺房,她知道的就有两次那么她不知道的时候呢?小图平不禁开始怀疑公主殿下是怎么想的?为何从来不见阻止?如今在小图平眼中,夏侯翼就是人品差劲、下流无耻的登徒子!
兰齐朵这个时候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若是她能知道后来的事情一定恨死自己今日的乌鸦嘴!
夏侯翼被兰齐朵说的哑口无言,因为兰齐朵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是笑眯眯不以为然地说:“我自己的本事我自己知道,所以一定不会摔死的!倒是元嘉可是担心我?”
他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热切的看着兰齐朵,兰齐朵有些羞恼的要挣扎开夏侯翼的手,对着这样的眼神她几下不了狠心说不担心,说夏侯翼自作多情,也没办法直接说出自己却是是被他的举动吓到了!
“你放开我!最好赶紧滚!”
“那你还没有说是不是担心我,就说一句好不好?”夏侯翼耍赖道。
“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担惊受怕了!只要是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做!”夏侯翼再三保证。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兰齐朵诡异的看着夏侯翼粲然一笑道:“这是兰氏列祖列宗长眠的地方,说不定这会他们正在房间里面看着你呢,而你又不姓兰,这次兰家人来祭祖,你说我的老祖宗们会不会高兴的出来想看看自己的徒子徒孙?”
兰齐朵自顾自的说的高兴,夏侯翼脸却有些黑,他条件反射的放开兰齐朵的手,然后在屋子里面警惕的四下张望一番,虽然知道这番打量很是徒劳,但就像个心理安慰一样。
他常年打仗,自然不会像那些无知莽夫一样说什么灵神怪异之事不可信,这个时候他真不敢保证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会不会真的在看着他们,行军打仗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见过那些说不通的事情。
但知道是一回事,如今他对着心仪的姑娘所情话呢,心仪的姑娘却拿自家祖宗来说事,夏侯翼只觉得苦水一直在往肚子里倒。
看到夏侯翼脸色不好,兰齐朵终于觉得心里面舒畅多了,这会脸色缓和下来,但还是不高兴的问:“我就是想知道,你这个时候莫名其妙跑到我的房间来做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敢翻进我的房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话 馒头片礼轻意重
兰齐朵连珠炮似的追问,叫夏侯翼有些为难。
他知道若是回答,“我听人说你晚上要赏月因此想陪你赏月”这种话,元嘉一定会不高兴,因为元嘉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一定会感觉到夏侯翼怎么会知道我在赏月了?这种事情只有亲近的几个人知道,夏侯翼是怎么知道的?
钱六郎虽然能用图平的事情说道,但是实际上钱六郎也是他的朋友,他不可能出卖钱六郎,但是不说赏月的话那说什么?
夏侯翼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急中生智,想起自己还呆了一样东西来,赶紧献宝一般拿出来。
“山上饭菜简陋,又不能开荤,唯恐元嘉吃不惯,所以就悄悄弄了点其他吃食。”
夏侯翼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有些呲牙咧嘴的说:“着馒头片虽然不是荤腥,但乃是在火上烤过的,香酥干脆吃起来分外可口,就是当个零嘴也是顶好的。”
纸包里面包着还热呼的馒头片,每一片都切成小拇指一半厚左右,样子金黄酥脆,还给上面撒着孜然粉等调料,看起来就叫人很有食欲。
兰齐朵恍然大悟,怪不得夏侯翼进来的时候他以为这厮长胖了呢,原来是在身上藏了一包东西!
夏侯翼刚把那纸包打开兰齐朵就瞄了一眼,然后吞吞口水,坐马车劳累一天之后,其实并没有什么食欲,因此她晚饭吃的也不多。即使是山野村味也没吃多少,原本指望云嬷嬷留下些糕点瓜果的,她晚上饿了吃,但是云嬷嬷却说她大病初愈不能吃太饱,也不能吃不容易克化的,所以留下来的那点吃的,三下五除二就被兰齐朵解决了。
她也知道那是为了她好,但是架不住想吃啊!因此夏侯翼这会带着金黄诱人的馒头片来了,若是平日里她肯定看都不会看一眼,如今么。肚子饿的时候。哪里还管这是什么东西。
夏侯翼见兰齐朵不说话,很是机灵的将纸包放在小榻的案几上,然后又殷情的给兰齐朵倒了一杯玫瑰蜂蜜水。
兰齐朵不发一言的拿起一块馒头片,刚放进嘴里嚼了一下就忍不住眉眼柔和起来。味道很是不错。咬一下满口生香!
夏侯翼见兰齐朵这个样子也忍不住裂开嘴得意的说:“味道怎么样?好吃吧?”
“还不错。”
兰齐朵咽下口中的东西。喝了一口水才慢慢的瞥了一眼夏侯翼说道。她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再次放到自己手中的馒头片上面,情不自禁的再次咬一口。
还有什么比行动更加诚实的反应。夏侯翼忍不住说道着馒头片来历:“刚开始的时候是行走在外商旅带着干粮上路,有时候恰好错过宿头,只好啃着这些冷硬的馒头片充饥。有个人坐在或对边上吃自己带的大饼,不小心将饼掉到了火堆里,他心疼的扒去上面的灰意外发现着被放在火里烧过的大饼,竟然出奇的香脆,他顿时福至心灵,回到家之后就让人弄出来一道烤饼在酒楼饭馆里面卖。”
兰齐朵一边吃一便听夏侯翼讲故事,不知不觉已经吃了四五块。
“后来军中的将士行军打仗,也带上这可以烤的大饼,想什么时候吃热乎的东西只要生一堆火就有热的东西吃,有那心灵手巧的甚至因为他们头上的钢盔,弄出了一种名叫锅盔的大饼,那种饼特别厚但又很瓷实,容易饱,更因为还可以现做,比那烤饼更受欢迎,京中的那些人受到启发就做出了这些烤饼、烤馒头片这类的吃食。虽说口味单调,但是能管饱!”
兰齐朵接下来还想再拿剩下的几块的时候,夏侯翼伸手拦着一下说:“殿下不要一次吃太多,不然夜里积食,明天又用不下早膳了!”
兰齐朵可不想在夏侯翼面前罗哥贪嘴的印象,至于为什么不想落下贪嘴的印象,她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但是反正就是这个时候不想叫夏侯翼这么以为罢了。
夏侯翼看着兰齐朵捧着杯子坐在榻上一口一口的喝水,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兰齐朵恰好看见他这样傻里吧唧的笑,奇怪的问道:“你笑什么?”
“元嘉真好看!”
兰齐朵抽抽嘴角,干脆转过头看窗外的月亮,但是看着月亮的时候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两人谁也没有再提其他的事情,仿佛那些红尘俗世都丢在了京城一般,而他们现在仅仅就这样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尴尬难堪,仅仅是这样一个坐在榻上抱着膝盖看窗外的月亮,另一个看一眼月亮再看一眼榻上的人,看起来也分外和谐。
也不知过了多久,兰齐朵突然问:“你说月亮上真有兔精吗?”
“不知道。”
夏侯翼看着将下巴放在膝盖上的小姑娘只觉得毛茸茸的,只想叫人将她抱在怀里,因此兰齐朵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夏侯翼很是干巴巴的说:“不知道。”
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云凯旋那厮说过,一个姑娘家如果跟你谈风花雪月的时候,记得一定要表现出自己博古通今,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最好再能念几句酸诗,那样会让姑娘家更崇拜你的。
兰齐朵牛头看了一眼夏侯翼道:“算了,就当我没问!”
夏侯翼不解道:“大多数人都会月亮里面是不是有嫦娥仙子还有砍树的吴刚,为何殿下会想问那嫦娥的宠物兔精呢!”
“我想知道,月宫里面至少有吴刚和嫦娥是人,说说话解解闷的,但是那只兔子却没有任何陪伴,比嫦娥还要寂寞。”
这个问题太过稀奇,夏侯翼本来就是一介武夫,本来他倒是早有准备怎么回答兰齐朵的话,但是听到这个突然觉得那些早就固定好的答案,简直就是在哄骗欺负这个姑娘,根本就没有一点新意,还不如他实话实说呢!
夏侯翼洒脱一笑道:“那兔子寂寞不寂寞我不知道,但是我身边的人我尽力做到让他们不感到寂寞就好了!”
“我的袍泽们我全心全意相待,我的妻子我一心一意的爱护她!”
夏侯翼说道妻子的时候看着兰齐朵分外认真,兰齐朵躲开他的眼神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就算有了袍泽陪伴,但你不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寂寞呢!”
夏侯翼笑的得有些无所谓的说:“大丈夫存活于世,上不愧对头顶的一片天,下能护的住父母妻儿,凡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再说一个大男人没事了多去干活,多去训练就好了!累的跟死狗一样哪里还有功夫想什么寂寞,唧唧歪歪的谈什么寂寞伤春悲秋的,那都是女儿家才会做的事情!”
这前面说的都不错,但是到后面的时候就会越说越过分,什么叫女儿才会做的,兰齐朵瞪了他一眼,再也懒得跟他说一句。
夏侯翼有些讪讪的摸摸鼻子,他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兰齐朵一边看月亮一边想心事,仿佛就当夏侯翼不存在一般,但是夏侯翼这么大个活人在房间中怎么可能叫兰齐朵觉得他不存在?
兰齐朵一会想到如今她跟夏侯翼过从甚密,夏侯翼仿佛当她是……兴高采烈,天天精神高涨的,今日累了一天所有人几乎都人困马乏的,偏偏夏侯翼竟然还记得她可能吃不惯山上的东西,这份心就是太子哥哥可能都没考虑到。但是,万一父皇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怎么办,兰齐朵觉得若是夏侯翼知道的话毕竟很失望……
人一般在吃饱的情况下就容易犯困,兰齐朵也不例外,兰齐朵看月亮呢,夏侯翼就一直看兰齐朵,相比之下那冷冰冰的月亮哪里比得上兰齐朵好看,因此当她发现兰齐朵抱着膝盖蜷缩在那里仿佛要睡着一般,就赶紧坐到榻上。
他一手扶着兰齐朵,打算直接将人抱到床上去的时候,却不料元嘉仿佛有意识一般就往他怀里钻!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夏侯翼一时间僵硬在那里,半个身子都一动不动的,但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不知道为何小丫头不停的将脸往她胸口蹭,蹭的夏侯翼浑身跟着火一样,咬牙想将人直接抱到床上去,但是一时半会又不想放下这怀中甜蜜的折磨,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他正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突然听到胸口传来闷闷的呓语,然而这一听之下却又气又笑,他道为何这个坏丫头会往她怀里钻呢!原来是自己当时怕馒头片凉了不好吃,就将馒头片放在胸前捂着,那气味可能沾染在胸前了,小丫头最里面嘟囔的就是馒头片。
他想捏捏兰齐朵的脸蛋,又怕将人弄醒了,再说也舍不得,明明知道四下无人还是做贼心虚的趁机在兰齐朵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还要给自己找借口,谁较你蹭的人浑身冒火,又不灭火的!
把兰齐朵放到床上,又关好了窗户,见没有任何再让兰齐朵吹到风的地方,夏侯翼才悄悄地走出房间,知道兰齐朵担心他,因此他并没有选择按照原来的路回去。
小图平看见夏侯翼的时候,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甚至先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才让夏侯翼出去。
然后迅速的说了一句:“还请夏侯将军以后不要再私自见公主殿下了。”
夏侯翼顿了顿并没有说话,小图平叹口气看他消失在夜色中才走进房间关上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话 祭祖事纷呈繁杂
“……恐坏祖宗志,诚惶诚恐,夙兴夜寐……”
祭祖是一件很是耗费时间又耗费体力的事情,早上辰时未到所有人都打扮收拾整齐,来到太庙前面,依照先后顺序排开,就连兰齐朵那才牙牙学语的小侄子都没有例外。
兰齐朵耳边听着礼部的官员年祭文,原本就是昨晚赏月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不过,真的是没睡醒啊!兰齐朵低着头听祭文,心想这里面有多少人能真的恭恭敬敬的将长达几万字的祭文念完,说真的,也不知道是谁给太子皇兄起草的祭文,真是太长了……
祭祖是一件文化沉淀源远流长的事情,上可追溯至七国时期,经过这么多代人的折腾,那祭献礼仪简直繁琐的不能再繁琐,这其中包括上香、读祭文、奉献饭羹、奉茶、献帛、献酒、献馔盒、献胙肉、献嘏辞(福辞)、焚祝文、辞神叩拜等等一些列事项,而这些事项里面每一件事情做出的时候又必须在何时何地不说,就连参拜人穿的衣服、行的礼都有一定的规定。
大凡兰氏皇族众人一律穿黑色的衣衫,不分男女老幼,因此若这个时候有人一眼望过去的话大概就会发现太庙前面跪的好几排人群黑压压一片,除了从体型上能看出大小之外,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难为太子还能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里,严肃着一张脸听礼官念祭文。
是的。让兰齐朵很是崩溃的事情是,都这么长时间了才做到念祭文这一项!而念完祭文后面还有一长串的事情,兰齐朵只想着就觉得头大如斗,若不出所料的话大概在未时左右才会结束,她的腿脚都跪麻了!
如今也只能安慰自己好在到目前为止都平平安安的没出什么问题,她看起来仿佛是低头听着礼官在念祭文,实际上早就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困顿的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咪一样,只差再点点头了。
兰齐朵是被一阵猛戳胳膊弄醒的,她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如今在做什么。将脸上的表情调整好。很是高傲的将脑袋转过去,就看见梁王对他瞪眼,叔侄两还未开口说话,就听礼官在前面唱到:“一叩首!”
兰齐朵赶紧跟着参拜下去。在起身的空档感激的朝梁王眨眨眼。
“二叩首!”
“三叩首!”
“起!”
终于叩首结束了。兰齐朵也跪的身子都麻了。不仅仅兰齐朵跪的身子麻了,其余人也都半晌站不起来,跪在旁边的那些奴仆。哪怕自己也起不来还要挣扎着搀扶自己的主子,这个时候就要考验人的体力了,万万不敢出任何差错,否则就是对皇族不敬的大罪,这种就连兰氏皇族众人也不敢违背,更何况那些跟来的大家闺秀了!
虽说是最后一个程序辞神叩拜结束,但实际上还未曾真真结束,这个时候已经快午膳时间了,而太子向来思虑周全,将原本应该在念祭文之后就应该做的弦乐伴奏或者铭锣击鼓,改为叩拜结束之后与众人一起坐在台面前面的空地一边看一边用午膳,自然这个时候给兰氏的祖先也是要奉上一份饭食的。
这种违反祭祖规程的事情原本会遭到众人反对的,但是兰齐朵的太子皇兄只说了一句话,就堵住了悠悠之口!
“诸位老臣年事已高,怎敌久跪?虽祖宗礼法不可废,但诸位乃是国之栋梁,身体有损伤又怎可为大齐效力,耽误民生国计大事?此一举实乃不妥!”
兰齐朵坐在座位上这时候也算是自由自在了些,虽说山上粗茶淡饭又没有荤腥,但好在是生在新鲜香甜,兰齐朵一劳累、一没睡醒就不怎么吃得下饭,此时见到这些东西也只是草草用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无聊之际就看正坐在太庙前面,一众人包围之下演奏乐器的乐师。
其中一弹琴的乐师有一丛很是醒目的美髯,剪的整整齐齐的,虽然衣服也和其他乐师的衣服一样但是兰齐朵却独独一眼就能看见他,兰齐朵天马行空的想难道是她湄讲过这么漂亮的髯子所以才会分外注意?
祭祖大典上的音乐不能太欢乐了,但是也不能太沉闷,否则此时这么多人正在用餐谁能受得了那声音,还继续用的下饭?
因此乐师的一首《回春》很是应景。
兰齐朵觉得这人果然是髯子漂亮了曲子就弹的稀松平常,因此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太子带着妻儿就坐在上首,兰齐朵看见自家哥哥仿佛一副永远都在认真的样子,撇撇嘴!
就在她正要挪开眼神之际,兰齐朵看见自己兄长身边伺候的阿福走到哥哥耳边仿佛说了几句什么,太子仿佛眉头只皱起了一瞬间然后又对阿福说了几句话,兰齐朵见到太子皱眉头的一瞬间,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哥哥从来都是淡定从容波澜不惊的样子!尤其在人前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那种叫人看一眼就特别安心的人,据说以前在去东南对抗水匪的路上,曾经有人叹道:“观太子言行,心定亦!”
见到太子这样,兰齐朵哪里还有心情观看什么乐曲,只恨不得赶紧结束才好。
好在那美髯乐师的琴已经弹到结尾处了,兰齐朵眼睛骨碌碌的转却仍然无计可施。
等到礼乐结束,诸位大臣起身离去回各自的厢房休息的时候,兰齐朵按捺住自己的心情跑到太子跟前急切道:“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太子在无人之时并不掩藏自己的情绪,有些无奈的对兰齐朵说:“你怎么这么聪明的!”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兰齐朵执拗的等太子给她一个答案。
“太庙中初帝所在的那一方屋檐塌了!”
兰齐朵登时被太子的话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太庙一角竟然塌了?塌了!
她脸色惨白的拉住太子的胳膊说:“怎么会塌了?不是每次祭祖之前都会将年久失修还有不稳当的房屋重新修葺一遍吗?为什么还会塌掉?”
太子见兰齐朵情绪隐隐有些失控,以为她想到萧慕白说的那些话了,急忙安抚兰齐朵道:“别怕!别怕!一切都有哥哥在!不过是一块塌掉的房角罢了!”
兰齐朵脸色惨白的摇摇头!
怎么会是一块坍塌的房角的事情!祭祖的时候遇见太庙坍塌,若是传出去这叫那些人怎么想……(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话 七巧玲珑理错乱
太子一见兰齐朵摇头,就知道兰齐朵在想什么,知道自家妹妹将事情想的过于严重了,他不得不再次出声安慰道:“不要将事情想的太严重了!消息已经封锁下来了!而且因为元嘉即使将那些消息告诉我,哥哥也不是没有任何防备啊!你看,之所以现在还没有任何人知道就是因为消息没有散播出去!是不是?”
兰齐朵只是将事情最不好的一面想到了,却忘记了,她自乱阵脚的时候自己的哥哥可是很多时候身经百战的,毕竟那几位皇兄可是被贬的被贬,封王的封王。
兰齐朵定定神,看太子不像是说假话,心里面稍微踏实了一些,脑子也终于开始急速运转起来,她抓着太子的手迅速有了主意:“那为今之计是不是要在众人离开之前将太庙坍塌的那一块修整好?”
“不错!幸好因为要来太庙之前就是在修缮,那些剩下的木材都还在,修起来也方便。人手也足够,两三个时辰就差不多能完事!”
兄妹俩站在一处,太子并没有想瞒着兰齐朵,随着兰齐朵日渐年长,太子很是欣慰的发现,元嘉很聪明,甚至因为元嘉是个女儿家,有些事情跟元嘉说起来他更放心些,而不是像那些兄弟一样要防着。
“那就要想办法拖住那些人,等到太庙修好之后,我们若无其事的离开,到时候只要过了三天哪怕他再坏了也无妨!”兰齐朵沉着的说。
太子赞赏道:“说的不错!”
而且元嘉能看出来,太庙可能还会再出问题。这样的警惕心,有几个人的能跟元嘉一样想,恐怕有的还会觉得太庙出事,真的是兰氏祖宗觉得他这个太子德行有亏吧,所以才坍塌一角来示警来了。太子这时候也隐隐有了写跟康泰帝一样的遗憾,为什么元嘉不是男儿身,到时候有这样一个天性聪慧又跟他亲近的兄弟助阵,那些魑魅魍魉简直就是不堪一击,但是也仅仅这样想罢了!至少元嘉是女的他更放心一些。
“这样吧!哥哥,”兰齐朵只是稍作沉思就说到:“这燕归山有一处地方叫‘啼鸟林’。听说每到春日里就会各种飞禽走兽相聚而来。声音很是动听,我若是小憩之后呼朋引伴的话,哥哥觉得会不会引人注意?”
太子一愣,没想到兰齐朵竟然能这么快就想到办法。如今他们就是要在离开太庙之前将事情都解决了!否则只会出更多问题!这就像解开线头一样。若是不一个个解开的话。堆积的越多就会越来越难解!
“辛苦元嘉了!”
太子叹口气,拍拍兰齐朵的肩膀。
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并不爱跟人交际,但是这个时候没有合适的人来做这件事。这样危险的时候,太子首先关注的是他的两个儿子的安全,而太子妃就是最能保护两个儿子安全的人,也是除了兰齐朵之外最能叫太子信任的人,所以并不合适离开,其他人则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唯有元嘉合适出面!
兰齐朵无奈一笑:“哥哥说的是什么话?帮助哥哥也是在帮我自己,要知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她笑得有些无奈又有些悲凉,一瞬间太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是富贵帝王家,也最是可怜帝王家……
夏侯翼匆匆过来找太子商量事情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牵挂的小公主露出那样让人心疼的笑容,夏侯翼只觉得呼吸一窒。
太子也远远看见了夏侯翼,只说:“好了,你快去休息一会,啼鸟林那边我会让人收拾好,到时候你把阿福带在身边。”
兰齐朵见到夏侯翼远远地站着,也只是点点头,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顾得上之前做一晚上的别扭,她脚步匆忙的离开,不想耽误夏侯翼与自家哥哥说话。
因为她看见夏侯翼的神色很是严厉,或者说夏侯翼无论何时何地其实都是严肃的,让人望而生畏,但唯独对着兰齐朵的时候脸色柔和,直到这一刻兰齐朵才发现这件事。
两人岔开身子的那一瞬间,夏侯翼用只有兰齐朵能听见的声音说:“万事莫愁,一切有我!”
兰齐朵脚步委顿继续头也不会的走了!她听见了夏侯翼说的那八个字,甚至这是除了父兄之外唯一一个跟她这样说的人,兰齐朵只觉得心里面仿佛被人再次轻轻的抓了一下,一下揪成了一团。
太子见到夏侯翼也不虚与委蛇直接说:“怎么样?”
在午膳时,接到夏侯翼让阿福传来的消息,太子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为何不早不晚偏偏是在他们要马上回京的时候发现太庙坍塌了呢?
而且夏侯翼让人将从昨日开始洒扫太庙的人全都控制了起来,如今夏侯翼他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还在调查中,不过已经发现其中两个有些不对,想必是跟外面的人串通好了!这人家中世世代代都是皇陵的守陵人,微臣估计这其中牵连甚广!”
“查!仔仔细细的查!就是诛九族也要查!他们有那个胆子就要承担这个风险!”在这一刻,太子冷血极了,若是兰齐朵在跟前,大概只会觉得着只是个跟自己兄长长的一样的男人!
“微臣遵命!”
“放在诸位大臣身边的人手可有撤回来?”
“暂未撤回,原计划一会回程的时候集结在一起!”
“那就先不要将人撤回来!”太子沉吟道。
“你记住了,若是有人说出太庙坍塌一事,就立刻将人严密监视起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事无巨细统统记下来!”
夏侯翼心中一凛,太子这是怀疑,这些跟随而来的大臣里面有奸细,祸事有不臣之心的!
“微臣遵命!”
“你下去吧!找几个可靠的人去跟随在洒扫之人身后,将啼鸟林打扫出来!元嘉午后要带着那些闺秀和青年们去啼鸟林看百禽!”
夏侯翼有些试探的看着太子:“殿下乃是女儿家,怎么青年们也都去?”
太子似笑非笑的说:“你放心,父皇金口玉言是不会随随便便收回的!”
夏侯翼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有些落荒而逃!(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话 百鸟朝凤何解意
事情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兰齐朵哪里还有心思午休一会,只觉得看到什么都心焦。
现在她能为皇兄帮到忙的地方就是,跟那帮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们和平相处几个时辰。兰齐朵觉得自己想办法托住一时是一时,最好叫那些老臣觉得是元嘉大长公主任性了拖延了时间,而不会察觉到什么。
天气已经慢慢炎热,就算山顶上凉快兰齐朵也根本无心睡眠。
她站在窗前看着被太阳照耀的波光粼粼水面,干脆坐起来问守在门边的几人:“这次出门有没有带什么新奇的玩意?”
兰齐朵暗暗思忖,那些闺秀青年各个被家中教育陶冶的眼高于顶,普通东西真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推开门进来的是小图乐,她向来心细,听到兰齐朵问话就说:“奴婢当时怕殿下路上闷倒是将千里眼带上了!但是路上殿下没说闷得慌,所以奴婢没有拿出来给您把玩。”
兰齐朵有些不自在,都说一个人若是心不静要么是身边有个逗人的同伴,要么就是窗外有个牵挂的人,她似乎记得是那一年去谁家中赴宴的时候偶然之间听了那么一耳朵!那时候在路上可不就是马车窗外有个牵挂的人吗?
蓝气度欧有些不自在的说:“那些精巧的文房四宝之类的有没有带上?”
“不曾!”小图乐有些为难,他们就是在外面住一夜罢了,再说殿下平日也不好舞文弄墨。带文房四宝做什么?
“马车暗格里似乎有一份。”小图平细细思索,然后对兰齐朵说:“是好几年前,殿下从宫中出来的时候,贵妃娘娘送的,殿下随手丢在马车里面,平姑姑所当时见殿下很喜欢那一套雕刻成小猫形状的文房四宝就一直让放在当时的銮驾里面,若是没人动的话,应该还在里面。”
“那你快去看看!”
兰齐朵在地上来回踱步,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想着若是夏侯翼如今站在这里的话要怎样发号施令。才能帮助皇兄度过眼前这一劫?
皇兄如今要安抚住那帮老臣。还要调查太庙坍塌的原因,皇嫂带着孩子又孱弱,兰齐朵真是着急在心中,脸上却还不能表现出半分。
“再过一刻钟功夫。估摸着那些闺秀们都要陆陆续续起床了。你们去通知……”
“咱们带来的女兵这次可以排上用场了!就叫他们穿着铠甲去通传!”
兰齐朵想到兄长赞赏的样子。让自己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要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随意、气定神闲那就先要自己“气定神闲”起来!
“就说元嘉大长公主想起太庙顶上有一啼鸟林。没到夏季的时候仿佛百鸟朝凤一般,声音煞是好听,一人欣赏难免孤寂,所以想邀请诸位闺秀一起,不知道众位可愿相随?”
兰齐朵说的很是缓慢,小图乐只是平平常常的样子,小图喜却恨不得拿纸笔记下来!
“这一次不用你们去传话,全部用女兵。”
小图喜大喜!
等到一系列的吩咐都安排下去的时候,兰齐朵才松口气,她坐在镜子前面看着镜中的自己对图平说:“平姐姐今日给我画个温和点的妆容吧!”
图平和云嬷嬷经过了大风大浪,还有跟太子和兰齐朵相处的时间长,看见兰齐朵和太子的表情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如今兰齐朵不说他们也不问。
兰齐朵长了一双肖似康泰帝的桃花眼,只不过康泰帝的桃花眼里温和中带着威严不可侵犯,而兰齐朵则是漠然,那是一种多很多事情没有兴趣的漠然,此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兰齐朵让自己尽量做出兴致盎然的样子一会去见那些大家闺秀。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如今有些过于紧张了!但是她没办法让自己不这样严阵以待,她害怕担忧,这种害怕和担忧又无法说出口……
在兰齐朵去让女兵们通传大家去啼鸟林之前,那些闺秀们其实不少人都后悔来这个祭祖大典了,虽然来这里见识到了别人都无法见到的事情,但是奈何它如此枯草乏味,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谁耐烦听你念个几万字的祭文,谁乐意听那些快要将人听睡着的乐曲?
不就祭祖吗?谁家不祭祖啊!不过是皇家祭祖的排场比较大、时间也比较久罢了,还能有什么?
但是在接到兰齐朵话时,不少姑娘都来了兴趣,她们都是京城豪门贵女,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而这次来的时候也不是谁家女儿都能来的,等到回去的难道要说一下那些什么祭文还有庄严的太庙,别逗人了!谁要听这些!如今有了啼鸟林!
她们可是早就听说燕归山没到春日万物复苏的季节,都会有成千上百的鸟儿飞来燕归山,但燕归山乃是太庙所在,他们谁有这个单子去一看究竟,如今不一样,皇室公主邀请她们去看,何乐不为?
尤其是兰齐朵启用的是女兵,在京中所有人都好奇的女兵,元嘉大长公主府跟男人一样穿着铠甲的女兵,如今到了快要回去的时候,他们才觉得这样燕归山之行才稍微有趣了些!
兰齐朵坐在燕归山简易的梳妆台前,小图喜脑子简单:“殿下为何不早点去通知那些小姐们?那样他们可以早早准备起来啊!”
小图喜虽然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兰齐朵不说她也不多问,只是伺候兰齐朵穿戴的时候随口一问。
兰齐朵闲闲的逗弄小图喜:“你看那些小姐闺秀们今日跪在青石地板上,那膝盖肯定疼了,还不让丫鬟趁着休息的时候去给她们揉揉腿脚啊!”
“所以殿下是好心体谅诸位小姐?”小图喜将兰齐朵腰间的络子戴好,有些疑问的看着兰齐朵说道。
兰齐朵似笑非笑:“怎么?就不允许本宫好心体谅她们一次?”
小图喜“嘿嘿”笑了两声。
图平看着兰齐朵抿嘴一笑,兰齐朵调皮的眨眨眼睛,如今她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就当自己真的是去啼鸟林跟她们玩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话 周旋众美需忍耐
兰齐朵梳着时下少女们惯常梳的垂髻分肖髻,并未佩戴太多的首饰,只在发间用珍珠缠绕了几下,显得简单又清雅。一身衣裙倒是换成了水蓝色宫装,但这种宫装宫里面多得是,除了料子比别人好一些之外,还真是很普通,既没有太过出挑,也没有让人觉得她可以忽略。
于是浩浩荡荡相约而来的闺秀们看到这样跟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同打扮的兰齐朵,反倒叽叽喳喳的小声说了起来,这个说:“公主殿下今日的衣服看起来好清爽!”
“而且我感觉公主似乎很开心。”
“胡说八道!”
“难不成殿下也是因为在坐在那里太无聊了,所以特意要跟我们去玩啊!”
“肯定是!今天都无聊死了,早知道我才不来!我娘还非要说过来长见识的,我觉得跟家中祭祖也没多少区别!”
有那年长懂事的小声呵斥道:“莫要浑说!皇家祭祖能和咱们臣子家中一样吗?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小心回去了你娘罚你!”
兰齐朵走过去的时候,只说:“春光明媚,本宫不想大家兴致高昂的出来一趟却是在太庙中听祭文度过的……”
“殿下说的是,臣女都要无聊死了!一点都不好玩!”一个穿着嫩绿色衣衫的小姑娘兴高采烈地附和道。
若是按照兰齐朵以往的脾气,这样中间打断她说话的人一定会叫她不高兴但是今日不一样,兰齐朵仿佛没听见一样说:“所以本宫听说啼鸟林很是与别处不同。因此就想过来瞧瞧,正好诸位小姐也都在此处,难得出门一趟,而且百鸟争鸣这这种鲜少见到的事情若是本宫一个人岂不是太过无趣?”
众少女闻音知雅意纷纷赞美兰齐朵宽厚、大方,反正在他们的描述中兰齐朵简直要跟那九天玄女一般与众不同了!
兰齐朵身边此时不仅有小平安喜乐四人,甚至连太子殿下的贴身太监阿福都恭敬的站在边上,姑娘家不会多想,只觉得一定要好好跟元嘉大长公主打好关系,毕竟太子连贴身太监都能给公主殿下差遣,这恩宠虽不说后无来者。但也称得上一声“前无古人了”。因此对兰齐朵更是亲热讨好!
啼鸟林位于太庙左边一处较为平整的小山洼里面,原本是康泰帝知道这么一个去处的,觉得有趣,就在每年祭祖的时候顺便过来一趟。皇帝要待的地方。怎么可能粗糙?一个视野很开阔、占地面积颇为宽广的的回形走廊就在那个小山洼里面建着。沾上几百人也没什么问题。
这里地势稍微低了一点点,抬头就是太庙高高的屋檐,而啼鸟林恰好就将这回形走廊包围在里面。
这个方向正好与太子还有兰齐朵晚上住的地方背道而驰。兰齐朵反倒放心一些,人多眼杂的,她也害怕有不轨之人混进来,若是不在一个地方就好办多了!
太庙最上面一层,也就是太庙门口本就是不允许人随便逗留,但是如今有兰齐朵的允许,闺秀们如此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看着燕归山最高处的景色确实是比在下面是也更开阔了,尤其是那写父辈官职最低的闺秀们,她们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半山腰一样,此时不用跪在那里听祭祖的祭文或者看那些乏善可陈的仪式,而是看风景,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兴奋极了!
兰齐朵本就是大龄未嫁女,而这些未嫁的姑娘们却大多数十一二岁,十三四岁,偶尔有一两个跟她年岁相当的,那也是因为守孝或者其他原因而没有嫁人的,不像兰齐朵内心已经过了两辈子了,看着青春貌美的小姑娘如此灿烂的笑脸,兰齐朵倒是觉得此时心里面轻松不少。
到啼鸟林的路途倒也好走,因为兰齐朵说要过来,她早早就派遣云嬷嬷还有图平将这里收拾的整整齐齐。
因此当众位闺秀走近的时候,好多人都“哇”了一声,这一方小小的回形走廊简直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大概是午后的缘故,即使如此清亮的地方却也不见丝毫的阴森之气,只闻各种鸟叫声还有着山洼下方的河流声!虽然未曾仔细看,但是隐约之间清雅、精致、与众不同的样子已经叫人过目不忘了!
本来就是让这些姑娘们过来玩的,兰齐朵也不可能让人拘束着,还未曾下去就说:“今日只有玩伴,没有什么公主、郡主,国公、侯爷之女,大家轻松的玩一会吧!”
“谢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真好!”
……
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夹杂在其中,云嬷嬷和图平这时候站在回形走廊的入口,朝众人福一福道:“老奴在此恭迎众位小姐。”
云嬷嬷和图平是有品级的女官,又是元嘉大长公主的教养嬷嬷,谁也不敢轻慢她,显而易见云嬷嬷有话要说的样子,别人也不能拦着,因此一种上百位闺秀还有她们带来的丫鬟浩浩荡荡的站在太庙左边,而因为地势较低的缘故,兰齐朵这是后已经看不见云嬷嬷和图平的人了,只听见云嬷嬷年老却严厉的声音传来。
“这啼鸟林直通下方的水域,因为遍布树木,至于掉下去到哪里也不知道,而且林中有多种野兽出没……”
“呀……”
有那胆子小的直接轻呼出声,或者倒吸一口气。
“因此好叫诸位小姐知道,到时候千万不要走出着回形走廊之外,否则遇见什么不好的事情,谁也料不到!因此还请各位小姐和身边的各位姑娘谨记老奴的话。”
这话说的真是铿锵有力,不过显然嬷嬷这次又扮黑脸了!
这些闺秀们,甚至她们身边伺候的丫鬟。哪一个不是金贵的主儿,如今被一个个老嬷嬷告诫几句,心里总归有些不快,但是在看到回形走廊的布置时,这所有的不愉快都化作了欢呼!甚至心里想着不愧是公主殿下的嬷嬷果然就是不俗!
这回形走廊为了迎合太庙的整体建筑风格颜色,乃是青瓦的,而廊下支撑走廊的木料却是借助了木料原本的颜色,再经过天长日久的风吹日晒,形成了一种最自然不过的颜色,虽说很是原汁原味但是也单调的很。云嬷嬷却和图平仅仅有了一个午休的时间就带着女兵们用米色的料子将几个大柱子全都裹了一层不说。还搬来了不少的桌凳,上面用跟柱子同色系的布料铺在桌子上。
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里面其实伺候的人要比主子还多,因此云嬷嬷仅仅准备了而是来张桌子在那里,每张桌子边上放下五六个凳子。既不显得过于拥挤。也不会觉得人太少没意思。
而走廊上则是用花儿点缀起来。也不是用什么白玉瓶子、琉璃瓶子之类的装着,而是很有山野趣味的篮子,那牡丹、山茶、兰花之类的名贵品种统统都没有。而是这来太庙的路上见到的那种随意开放在田野里的花儿,这边揪一把,那边也揪一把,就组成一篮子春意盎然、野趣横生的花儿。
兰齐朵慢慢的走到云嬷嬷跟前看着云嬷嬷微微扬起嘴角,因为云嬷嬷不过是因为手边没有太多的材料,随意搭配出来的花篮,她竟然听见有的姑娘说:“这花篮真有趣,一会回去的时候给我娘带一个,我娘肯定很高兴的。”
“嗯,我也觉得好看,不知道一会能不能去请教殿下的那位嬷嬷,我想请教她怎么做。”
兰齐朵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看来还得麻烦嬷嬷和女兵们一会回去的时候给这些大小姐们一人带个花篮回去,孝敬长辈!他们心底倒是很好。”
“这种事情值当什么,不过随便路边到处都是罢了!”
这大好景色里面兰齐朵不仅仅考虑到视觉上的享受,就连味觉她也想到了!
因为早就有喜欢烹饪的姑娘被桌子上的各色吃食吸引,她们早在那些清高的姑娘们对景色还有那影藏在树林间的小动物点评的时候,已经开始品尝桌子上的吃食了!
“奶汁角、佛手金卷,嗯嗯,还有金丝酥雀,御膳豆黄啊!天哪……”
一个瓜子脸讨喜的小姑娘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坐在桌子前面几乎挪不动脚步,别的姑娘大概也会吃,但却不像她一样,一手抓着一把不停吃。
兰齐朵却觉得这样能吃胃口好的姑娘才是个会过日子的。
“柳娇云,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八辈子湄吃过东西一样好不好,真是丢脸!”
“说的好像这些东西你经常看见一样!”
那叫柳娇云的姑娘并不买账,她的手不像别的姑娘那样细细的修长,而是如同孩童一般,手背上还有明显的肉窝,她白了一眼那说她的姑娘,继续捡了一个蜜饯杨梅放到口中,脸上充满幸福的表情。
兰齐朵一看到那姑娘就忍不住笑。
“殿下!”
兰齐朵见那些姑娘们三三两两的站在走廊上看周围林子里都有什么鸟儿,也不参与进去,心想都好好看,看的时间越久越好。
她见那姑娘吃东西吃的香甜就随意坐在了他们那一桌上,那一桌只有两个人,见兰齐朵坐下来的时候,柳娇云和同伴下意识的站起来,将手背在身后,但是她嘴巴还鼓鼓的一动一动的,活像一只小金鱼。
“你们怎么不去看那些鸟儿,这里据说还有红顶鸽和松鼠呢!”
“回禀殿下,臣女有些害怕那些那些……那些毛毛虫之类的会掉进来!”跟柳娇云一起的姑娘有些腼腆地说。
兰齐朵随意的跟两人聊了一会天,但这里的人这么多,即使兰齐朵用心准备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将心思用到赏景还有吃东西上面的,总有一些心思机敏的姑娘趁着这个时间跟兰齐朵套近乎,这个时候兰齐朵又不可能丢下这些姑娘独自离开,少不得寒暄几句。而且为了防止有心人看出破绽,兰齐朵也就不让人来给她送消息,以免被人察觉什么。
这啼鸟林若是独自一人的话估计还是个好去处,但是人多了,这些闺秀们虽然都是规矩良好的人家出来的,但是架不住人多,一个说一句,几百人那简直比鸟叫声还要聒噪,兰齐朵忍耐再三,只希望太子哥哥那边能尽早将事情办好,她好早日解脱,有时候也少不得感叹一声她自己与这些年轻的小姑娘格格不入……
“我明明看见哪里似乎有只兔子的!”
“在哪里?”
“呀!刚才明明还在那颗树后面的!”
“肯定是你眼花了,不然我们怎么没看见,就你一个人看见了!”
兰齐朵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林子里一丛花发呆没酒桶见自己右边三米左右的地方似乎有人在争吵,好像还是刚刚那个柳娇云,大概是对那姑娘格外上心一些,兰齐朵见不得她如今有些委屈的样子,正好,千里眼也是该用得上的时候了!
兰齐朵微微一笑,亲自拿了千里眼给柳娇云,并对众人说了千里眼的作用,周围姑娘家大多数没见过这么新奇的玩意,呼啦一下子将兰齐朵和柳娇云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想用那千里眼。
小图平朗声说:“殿下原就是打算给让诸位小姐们看清楚林子里面的花儿还有飞禽走兽,一会殿下说大家可以根据看到的食物作一首诗词,等回到京中让陛下和太子还有今日来燕归山的青年才俊们品评一番,到时候博得彩头的,也分个状元、探花、榜眼,自有贵妃娘娘和公主殿下奖赏!不过这千里眼因为珍贵只有一个,所以还请诸位小姐一个一个慢慢来。”
众位闺秀这才明白为何桌子上还仿着文房四宝这种东西,不过一个个的兴致更好了,这可是扬名立万的还机会,又不像那些什么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女那样轻浮的名号,乃是实打实的皇家人和才华出众的青年男子评出来的,要是能让陛下娘娘们记住,那以后谈婚论嫁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兰齐朵很满意小图平在人前的担当,悄悄的自己从人群中退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话 意外突起遇贼人
兰齐朵百无聊赖的看着贵女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拿着千里眼去看那些飞禽走兽,这啼鸟林啊!其实就像是一处开放的万兽园,唯独不同的是多了些野趣,当然,回形走廊边上撒了不少看不见的药粉,野兽闻见就会退避三舍,否则这些伤到这些娇娇女们……
果然是有了目的竞争就激烈多了,之前谁还会管那鸟长什么样子呢,现在却恨不得连那些鸟儿头上、脚上什么样子都拿千里眼看的清清楚楚,好在作诗的时候派上用场。
千里眼只有一个,还要吟诗作词,这时间上果然如同兰齐朵猜想的那样,所有人几乎都全神贯注想拔得头筹,就连兰齐朵注意到的那个爱吃的柳娇云都聚精会神,看来也是个心中有数的。她们根本就没注意到日头已经开始偏西,兰齐朵弯弯唇角,目的已经达到了!
因为用千里眼的先后顺序缘故,有的人拿到千里眼在后面,因此根本就没有太多时间来做诗词,不免口中有些抱怨,而兰齐朵一时为了拖延时间,二是为了显得自己公平公正,无所谓的说那就在多给一炷香时间,这让后面的那几个姑娘对兰齐朵简直感激不尽,无形中将兰齐朵的名声挽救回来那么一点。
正在这个时候,女兵首领郁淼悄悄站到兰齐朵跟前耳语道:“太子殿下让属下来告诉公主,太庙已经修缮好了!”
兰齐朵听到郁淼这句话,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站起来。她只是个小女子,如果父兄没有麻烦的话,她完全就可以置身事外,只是如今,父皇年迈,太子哥哥刚刚接手朝政,侄子又年幼,周围的其余皇兄虎视眈眈,兰齐朵不得不做出一点身为长公主应该做的事情。
天黑的越来越晚,但其实此时已经已经快酉时了。天光还是大亮的。兰齐朵和这些闺秀们在啼鸟林赏景听音、品茶吃点心、吟诗作词也快两个多时辰了。只不过兰齐朵将时间安排的紧凑,这些玩闹的小姑娘们根本就没发现时间过得飞快,更何况他们每个人都想拔得头筹,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还管别的呢。
“时间到!”
这句话一出来就意味着。要将所有诗词填写上自己的交上去。最后直接送到贵人们手里了。有些觉得没有发挥好的姑娘们有些懊恼的揪揪手绢。
兰齐朵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她淡淡的对着百十来个闺秀说:“众位小姐都是京中数得上的贵女,这吟诗作词不过是个人所好罢了。有人擅长诗词,有人喜欢厨艺,有人却做的一首好女红,在本宫看来这才显得多姿多彩,如此小事,大可不必懊恼。”
这劝解看似轻描淡写,但又说的众位闺秀心里舒坦,就连小图平也暗暗惊讶,今日的兰齐朵简直说话真是太中听了!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小图乐心里却有些了然,殿下本就是玲珑心思,以前不屑于去讨任何人欢心,那是殿下随心所欲惯了,殿下甚至看不惯那些总是心眼比莲蓬还多的闺秀们,今日大概是见到这些人很是真性情,所以心中也欢喜吧!
兰齐朵心里装着事情,根本就没发现她身边的丫头已经自动将她的这点小变化脑补了!
还有那些闺秀们一瞬间的错愕,兰齐朵都看在眼里,但是,元嘉大长公主从来都不会跟人解释什么的,甚至她根本就不用解释什么,就有人会自动为她做出解释了!
“天色不早了,走的快的话,咱们还能回到家中吃上一顿热乎的饭菜!收拾一下回去吧!”
啼鸟林很显然让这些闺秀们有些恋恋不舍,京城可没有这样一处地方如同啼鸟林这般贴近大自然但又精致华丽。
兰齐朵顿了顿,这些姑娘们能来这里就是为了以后能说个好夫婿,长长见识,但下一次如此大规模的祭祖可能就是太子登基之时了,那时候这些花儿一般的姑娘们不出意外的话也应该都为人妻为人母了,哪里还会来这里?而她的父皇已经退位,大齐的历史上还没有哪一个皇帝是在生前活着的时候退位的……
虽然明知道人有生老病死,但是兰齐朵还是忍不住冷淡下来:“若是跟各位有缘的话,以后还可以再来的!”
有些敏感的姑娘听出兰齐朵画中的意思,不免有些伤怀,兰齐朵却已经无暇顾及她们的心情了。
快走到太庙跟前的时候,远远就见太子带着众位贵族青年还有几个老臣站在那里。
兰齐朵这边都是闺秀们,她们看见青年男子的时候,下意识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裙角,然后莲步轻移。
太子咳嗽一声道:“众位小姐们相比也是累了,都先下去洗漱一下然后回京城了!”
“是,殿下!”
各种娇娇嗲嗲的女音混合在一起,兰齐朵嘴角抽抽,明明一群姑娘站在一起的时候玩闹,各个看起来都是活泼开朗的,这一下子竟然都温柔贤淑的不得了。
图平就站在兰齐朵的身边见到兰齐朵看向那些闺秀皱眉的样子,不禁抿抿嘴角,殿下随性惯了,而且殿下经常随侍御书房,见到形形色色老老少少的男人,但那些男人见到陛下无一不是谦卑的。
但这些闺秀们不一样,她们自幼见到的最多的就是他们的父兄,而异性男子却鲜少见到,因此殿下从来没有体会过姑娘家见到异性应该有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些夫人们是如何教导自家女儿的。
世家看待媳妇的人选,永远都是家世人品还有容貌首选,但很多时候容貌占很大一部分,这些闺秀们自然注重别的男子严重自己的样子了!不管这些男子有没有成亲、多大年龄了。可以说德容言功就是这个时代评判一个女人是否合适做媳妇的首选,万一这些人里面以后有自己未来夫婿或者夫婿的兄长、亲人叔伯呢?若是表现的不好,岂不是在他们眼里留下一个坏印象了!
若是兰齐朵能听见她们大多数人的心里话一定会目瞪口呆,果然心眼都挺多的!
兰齐朵跟太子有话要说,因此等众多闺秀都走远了,太子跟前只剩下几个心腹大臣的时候,太子佯怒道:“你看看你!都什么时候了,还领着一帮姑娘胡闹,回去这么晚,看你跟父皇怎么交代?”
兰齐朵还未开口。就听一个胡子都一大把的老头笑着说:“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公主少年心性本该如此。再说,老臣那孙女儿今天也在老臣面前说非要去啼鸟林玩耍呢,小女儿家不喜欢这太庙森严自然可以理解的,老臣那孙女儿欢天喜地的。若是殿下训斥了公主。老臣回家肯定要被孙女儿揪胡子的!”
太子忍不住笑道:“柳大人说的是!”
兰齐朵拜别众人然后赶紧回到自己的住所。
这一日太庙坍塌一角事出突然。原本他们打算的是午膳过后稍事休息就回京的,如今不得不多都留了半个下午,一切都将原计划打乱了。自然晚上也只是随便填饱肚子。
太子给众人的洗漱收拾时间并不多,因此众人匆匆忙忙赶到集合的地方,陆陆续续人都差不多到齐的时候,却不见太子殿下的家眷和兰齐朵,这自然引起一阵骚动!
大臣们中间有个看起来身材些许肥胖的男人,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待他刚要张嘴说什么的时候,有一个黑甲军大踏步的走到众人跟前。
太庙在最顶端,而底下是一个一层一层往上的地方,甚至因为官职大小,众人并不是住在一起的,但是他们此时集合的地方却是在燕归山的大路中间,只要从自己住的地方出来站在路边等太子殿下,然后一起出发就好!
然而他们此时等来的却是黑甲军!
来的这个黑甲军很明显是军中首领,他身上的气质给人感觉和夏侯翼很像。
他往那里一站,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众人,他本就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不想久居京城这些青年,顶多去狩个猎,被他的眼睛扫到的人莫不觉得头皮发麻,有些胆子小的姑娘,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稳。
不知道是不是人群中太安静的原因,还是此时气氛过于凝重,黑甲军首领缓缓开口,但那声音却像是鼓点一样敲在众人心上!
“末将韩子烈,乃是黑甲军统领夏侯将军的副将,如今奉将军之命,还请诸位大人以及少爷、小姐们在此多呆半个时辰!”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有灵敏的大臣立即感到事情不对劲,迅速问道。
“对!敢问这位韩副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还要多呆半个时辰,原本今日未时我们就应该回京的!”人群中那个稍微肥胖中年男人看似很焦急的问道。
天色越来越暗,尤其是燕归山周围全都是树木,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照耀在韩副将身上,显得他那一身盔甲犹如染血了一样!
韩副将眯着眼睛缓缓看了一眼那说话的肥胖男子,面无表情的说:“一刻钟前有贼人潜入太庙偷东西,恰巧遇见落单的皇长孙殿下,劫持了皇长孙殿下!”
韩子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很多抽气声,然后就更炸了锅一样似乎所有的声音都从四面八方涌来!
“劫持皇长孙殿下?”
“何人竟如此大胆?”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然能让贼人进入燕归山,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都他妈闭嘴!”梁王铁青着脸色一声暴喝!众人的声音这才小了一点。
梁王脸色很是难看的问韩副将:“敢问韩副将,此时情形如何了?”
他们这些人里面很多人都很是震惊,仅仅是分开一小会的时间,竟然有人潜入燕归山,并且劫持皇长孙殿下?
有些阴谋家已经开始脑补,燕归山守卫向来森严,就连他们这些老臣身边,太子殿下都派了御林军过来护卫,和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来这个地方,还有人是怎么进来的?真的就如同这位韩副将所说的那样,是有贼人去太庙偷东西,所以不小心之下误入了太子殿下的院子,然后遇见了落单的皇长孙殿下?
如今皇长孙还有太子妃以及太子几人是住在一起的,或许这些人的目标并不是皇长孙殿下而是太子殿下?毕竟太子殿下除了皇长孙之外还有一个儿子的,但是太子却已经慢慢成年能为陛下分担很多事情,相比还是一个毛孩子的皇长孙,劫持太子殿下岂不是更有利?
他们这样脑补充的时候,韩子烈没什么表情的说:“此事原本太子殿下不欲伸张,不曾想那贼人似乎对太庙的地形很熟悉,而且极其阴险狡诈,如今两方僵持不下,夏侯将军生怕诸位大人身边也混入贼人因此让末将先过来,还请诸位大人、少爷、小姐清点各自身边的人数,若是有少了人,或者不熟悉的面孔请立即告诉告诉身边的御林军将领!”
原本事不关己,仅仅是主子的儿子遇见危险而已,但此时韩子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却叫很多人心中不安!
因为韩子烈透漏的欣喜实在太多了“贼人对地形熟悉”、“大人身边混入贼人”。
有的胆子较小的姑娘已经开始嘤嘤哭泣了:“云妹妹,我怕……”
“别怕!有黑甲军在呢,那贼人不敢胡来的!”但这句话仅仅是安慰自己而已,那贼人连皇长孙殿下都敢劫持更何况他们这些人呢!
梁王听到韩子烈的话,脸色更难看了,他想也不想的就要抬脚往山上走!
韩子烈伸手拦住梁王道:“还请梁王殿下留步!没有将军吩咐,此时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
梁王盯着韩子烈看了一会,冷笑一声,正打算在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距离他身边最近的人群中有个声音说:“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安国公有话但说无妨!”
“今日下午在太庙前,似乎隐隐听说在祭祖之后太庙一角坍塌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话 皇族子弟傲骨坚
因为听说了皇长孙被贼人劫持的事情,还有韩子烈的一番话,原本就是有些混乱的现场,此时更是炸开锅一般!
梁王只觉得耳边到处都是议论声,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说话的安国公,压抑着怒气问:“姓郑的!说话前先过过脑子!”
梁王虽然是个纨绔,但他仍然是个亲王!这世上能压过他一头的人除了康泰帝也就是太子了,一个安国公他怎么可能放在眼里!这一声“姓郑的”,简直简直就是安国公的侮辱,安国公涨红着一张脸,哼哼唧唧半晌到底没说出什么话。
但是很显然安国公的那一句话在众人心目中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太庙竟然坍塌了啊!会不是老天示警太子这个储君不合他们心意?还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大事情将要发生了?尤其是如今皇长孙被劫持,那可是太子的长子,众人心中疑惑更甚,哪里还有心情去顾及安国公脸色好不好。
韩子烈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吩咐,在听见这些话的时候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是冷沉沉的站在那里,梁王本就是有话要问韩子烈的,见韩子烈这幅做派,扭头朝着那伙议论不休的人哼了一声。
至此再无人出声议论,整个山路上都显得有些簌簌的寂静。梁王凝重的声音在渐渐暮色四合的时候响起来!
“山上发生了这种事情,太子殿下是怎么处置的?可需要我等帮忙?”
韩子烈仍然是那副样子:“有夏侯将军在,万事足亦!”
梁王听到韩子烈的话。只觉得嘴角抽搐,这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其实原本夏侯翼已经卸去将军这个职位了,按理说他们称呼一句夏侯大人就好,但夏侯翼在黑甲军中地位超然,谁都没想过要叫他别的名字,但也因为韩子烈的一声“有夏侯将军在”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害怕的发抖的小姑娘都松口气,有夏侯将军在啊!那真的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那可是大齐的战神!残暴凶猛、毫无人性的犬戎人在夏侯将军手底下都讨不到好,更何况是一个区区的小毛贼呢?就算真的来了一些特别厉害的那又怎样?夏侯将军可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但此时山顶太庙的情况跟众人想的有点不一样。战无不胜的夏侯将军此时拿一个毛贼没办法!
因为那个手里提溜的一个才到人腰间左右的小毛孩。正在对夏侯翼叫嚣:“你先跪下对爷爷磕三十个头!爷爷我再考虑要不要放了他!哈哈哈哈哈……”
那男人似乎对做这种事情得心应手的很,蒙着脸站在背光处几乎看不清楚样子,就连身形都是模糊不清的!
他这些话才说完站在夏侯翼身边的一个黑甲军将领已经忍无可忍的“唰”一下拔出自己身上的大刀,嘴里吼道:“你他妈要是算个男人那就放下皇长孙。跟老子实打实的干一场。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夏侯翼按住于老三的手说:“三十头也可以。不过我要怎么相信你我磕完头你就会放人?”
这个时候的院子里,太子妃因为儿子被劫持,惊惧过度已经晕了过去!太子还有兰齐朵以及几十个黑甲军将士无奈又愤恨的站在院子里。想帮忙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兰齐朵听到夏侯翼的话,下意识的就朝着他看过去,那个男人伟岸的身形站在那里,仿佛三十个头对他来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夏侯翼乃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况且这个时候他的身边站着的都是曾今的将士,还有太子殿下以及公主,若是今日夏侯翼这个头磕下去的话虽说可能会救了皇长孙殿下,但是实际上呢,他处在如今这样一个手握重权的位置上,跪下去的话威信何在?作为黑甲军的首领颜面何在?
太子脸色铁青却还耐着性子说:“若是这位壮士能放过小儿,今日燕归山上发生的一切孤都可以既往不咎!”
太子如今唯一觉得比较欣慰的事就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乃是一弱龄稚子,但一没哭闹二没求饶,倒是没有辱没了皇家颜面。
甚至在太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兰靖皱着一张软萌可爱的脸,很是严肃的对站在院子里的一众人说:“父王不必为我担心,也不必求饶,皇爷爷说过,兰氏子弟头可断血可流,志气不可输!”
“哎呦呦!小皇孙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啧啧,不过可惜了!夏侯将军不肯救你,看来你要十八年后再做一条好汉了!”他哈哈大笑,然后勒住兰靖脖子的手更重了!
夏侯翼只觉得脸色很难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如此打脸了!先不说在他负责安全的地方有贼人混了进来,竟然还要他磕头才会放人,若是夏侯翼真的相信这话才真是大白日活见鬼了!
太子站在边上继续说:“这位壮士可有想要的东西,只要壮士放了小儿,无论任何条件孤都满足你!”
兰齐朵站在边上听见这句话又是担心又是难过,这么一点点小孩子,实在是贼人过于丧心病狂!她的侄子怎么能沦落到这种人手上,若是抓到了!
兰齐朵不顾小图喜阻拦,往前走了一步,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夏侯翼,在那自恶人看不见的地方,无声的说了四个字:“见机行事!”
然后在贼人未曾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对兰靖大喊:一声“靖儿!”
兰靖在看见兰齐朵手势的那一瞬间,立即下意识的就用后脑勺使劲往后撞了一下!
那贼人哪里料到这个变故?毫无防备之下被兰靖撞的一个趔趄,勒住兰靖的动作就有些松弛。而夏侯翼就借着这似乎眨眼的功夫一个,手中的剑鞘就飞了出去!
那贼人似乎很忌惮夏侯翼!也很了解夏侯翼,在看见夏侯翼手中的剑鞘飞过来的时候,直接躲闪避开了,而这个时候原本站在夏侯翼身边那个要拔刀的黑甲军将领想也不想的快速将兰靖抢了回来!
真的如同抢一般!一直盯着兰靖的兰齐朵看到,黑甲军提起他的衣领的时候,兰靖面上表情很是痛苦,不过这下总算到自己人手里了,疼一下难受一下总比没命了要强的多!
太子是个男人,感情要内敛的多。在兰靖被抱到他跟前的时候只是上下打量了。如同大人一般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靖儿好样的!”
兰齐朵则直接的多,她单膝跪在地上一把搂住侄子,红着眼睛说:“告诉姑姑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其实是不害怕的,但害怕的是事情发生之后。人的脑子里在回忆起那些变故发生的瞬间会将当时的害怕放大数倍。尤其是兰靖不过是个才刚刚懂事的小孩子而已。在兰齐朵这种木星的关爱之下,他强忍着让自己眼泪不流下来,带着哭腔说:“脖子有点疼。”
“靖儿表现的真好!姑姑都为你骄傲!咱们去看你母妃好不好。你母妃很担心你!”
“哇哇哇哇……姑姑……我害怕!那个人要掐死我!我的脖子好痛!呜呜呜……”
兰靖说带动其实也不过是个小男孩而已,就算表现的再坚强在兰齐朵的柔声按位置下也会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
兰齐朵看到兰靖哭了出来,心里松口气,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说明回过神来了,也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回魂了!
兰齐朵推过小图喜的手,亲自将兰靖抱起来,在众人的环绕包围之下,打算去看已经晕过去过去的嫂子,好让她知道靖儿已经平安好好安安心。
眼角的余光穿过层层人群,瞥见三五个黑甲军以正在跟那贼人交手。
顺着已经跟那贼人缠斗在一起的夏侯翼看过去,兰齐朵发现,那贼人身上似乎带着什么叫夏侯翼和黑甲军忌惮的东西,夏侯翼和黑甲军似乎不能跟那贼人近身一般。
兰齐朵皱眉了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肩头啜泣的兰靖,然后对小图喜低声说:“你过去搭把手!将你在山上学的东西不要客气全都招呼在他身上!”
兰齐朵原本是个从来不会滥用私刑的人,但是“龙有逆鳞,触而怒,怒而杀之。”
父亲、兄长、嫂子、侄子目前就是兰齐朵不能触摸的逆鳞,若是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兰齐朵不介意将他们的手脚都斩断!让他们再也没有能力伤害到自己的家人!
小图喜跟自己的师傅在山上学的东西,几年前兰齐朵就让她用来逼问过萧慕白,只不过萧慕白哪里顶多算是厌恶,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贼人却让兰齐朵动了杀心!
“奴婢遵命!”
小图喜恶狠狠的说,就是江湖人也讲究一个道义,妇女、孩童他们一般都是不杀的,这个男人明显就是江湖人士中的败类!这样的人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也不知道小图喜使了什么法子,她一过去就听那边惨叫一声,兰齐朵并未回头,只感到自己肩上的小身子似乎抖动了一下,安抚一下肩上的兰靖,兰齐朵赶紧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耳边传来那贼人恶毒的咒骂:“你们果然没诚意跟爷爷谈!竟然使出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
“啊……”那贼人又惨叫一声,兰齐朵就断断续续听到小图喜的话:“……下流无耻……拿住一个小孩子……本事……”
一直到再也听不见为止,兰齐朵心情才算好了一点!
见到太子妃的时候自然是母子相见抱头痛哭,兰齐朵也不打扰太子妃母子,长长的舒口气走出门,让夏侯翼派来的黑甲军将人团团守住!再也不希望出什么纰漏。
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了,兰齐朵站在燕归山这高处,望着通往山上的这条路都点上了火把,尤其是那一处集中起来的人群显得格外明亮。
太子已经让小图喜将那贼人带了下去,这时候语气轻松的过来,亲自要接妻子儿子还有妹妹下山回宫,这个地方真是一点都不想待下去了!
夏侯翼在见到兰齐朵的时候很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投向她,眼神中满满都是赞赏,对太子殿下抱拳道:“今日是属下失职了,幸好公主殿下巾帼不让须眉,智计无双,否则末将打了老鼠还怕伤到玉瓶。”
这赞赏是如此的直白,兰齐朵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有些不自在的说:“说起来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是我跟靖儿平日一起胡闹的习惯罢了,而且他能跑到太庙掠人,可见并不是我们委曲求全就能满足他,让他放人的!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出此下策!”
“嗯,今日这些事情接二连三,件件都透漏着蹊跷……”
太子让人护送太子妃母子三人走在身后,跟夏侯翼还有兰齐朵分析者今日的事情。
夏侯翼低声说:“不瞒着太子殿下说,今日那贼人可能是犬戎人!”
“犬戎人?”兰齐朵惊讶道,犬戎首领如今已经不是被软禁在京城了吗?难道有人想给犬戎首领报仇?所以才叫夏侯翼磕三十个头,故意折辱夏侯翼?
太子显然也跟兰齐朵想的一样。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嗯,他的身上带着很多南疆的毒物,据属下所知犬戎首领跟前有个谋士就是南疆人,此人身手奇特,经常带有毒物,属下初始与此人交手,就吃亏不少,士兵经常被毒物咬伤,轻则伤残,重则送命!如今没想到他既然来了太庙!”
夏侯翼看着太子殿下,有些深沉的说:“而且我们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一个跟随犬戎首领的人,竟然会对太庙如此熟悉,就连黑甲军也是在祭祖前一天将地形侦查清楚的!”
太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夏侯翼这是在变相说他们这群跟来祭祖的人里面有奸细呢!
兰齐朵见终于走到太庙跟前了,不知道为何竟然松口气,她有心叫夏侯翼跟太子之间的气氛缓和一些:“今天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靖儿今天的表现非常好!想比父皇心中会很得意他教导出来的孙子如此傲骨铮铮!”(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话 混乱起焦心哪般
太子听了兰齐朵的话,勉强的扯扯嘴角。
若是自己的弟弟们派来的人也就算了,他们为了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已经疯魔了。但若是别人的话,太子觉得自个对臣下还是个很宽厚的人,不管是朝中的大臣还是伺候的下人,想不出是什么人竟然在背后出卖他,在祭祖这样重要的事情上给他捣鬼……
已经到了快戌时了,在山顶这样一耽误,就算路上走得快,但估计今晚能不能回到京城还是未知数,而且天越晚,危险系数越大,太子的脸色此时在火把的照耀下忽明忽暗的,一行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兰齐朵见自己的话并不能叫太子宽心,看到兄长这样,只好另辟蹊径小声安慰道:“哥哥不必忧心,至少现在靖儿平安救回来了!也算是万幸。”
其实兰齐朵还有一句没说,她隐隐约约松口气的感觉,如今靖儿突然遇袭,是不是意味着萧慕白说的前世那件祭祖时发生的刺杀也过去了?是不是说哥哥如今算是安全了?那个隐藏起来的隐患已经解决?
她心里面这样认为着,虽然知道侄子遇袭肯定受到了惊吓,但是目前哥哥平安无视却叫她欢喜,甚至隐隐觉得如果因为侄子遇袭避免前世那件不确定的刺杀,那么侄子这点惊吓根本就不算什么,虽然想起来对侄子有些愧疚,但是在重伤和死亡面前,兰齐朵自私的选择了那还不如遇袭。只不过若是恰巧当事人是她的话就更好了,那样就不用为心中这样的想法抱有愧疚了!
但是很快,兰齐朵的那一点点愧疚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太子带着夏侯翼、兰齐朵还有太子妃以及两个儿子一群人被人围绕着浩浩荡荡的下山,打算安抚一下众位大臣,想必刚刚的事情韩子烈已经说了,另外太子想去确认一件事,那件在太庙坍塌的时候就心中隐隐开始怀疑的事情。
夏侯翼仿佛还是来太庙时路上见到的那个样子,看起来严肃冰冷,但是只有亲近的人才会知道,夏侯翼心中比来时恶劣百倍。因为他自信黑甲军能看顾好的太庙安全。生生出了问题,不是哪一个大臣或者大臣的家眷遇袭,而是太子殿下的儿子遇袭!一方面是责任,一方面是心上人的侄子。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结果。夏侯翼却只感到愤怒和憋屈!恨不得将那贼人千刀万剐!
天色越来越暗。虽说通往太庙的这条路平平整整,但还是不如来时上山的时候路好走,至少那时候没有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冒出一个叫他们头痛不已的人或者东西,尤其是两边的树木幽深,还有这队伍中黑甲军铁血冰冷的气势,越发叫人感到压抑,燕归山简直就如同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野兽,随时能将他们吞没了!
所有人就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想着赶紧下山,赶紧下山,回到京中一切就好了!这个鬼地方真是邪门了,简直就是诸事不利!但是越是着急时间就越慢!越是想顺顺利利的回去,越是不能顺利的回去!
从山顶太庙下来才走了一里地左右,兰齐朵就看见有人举着火把朝他们走来,那人穿着御林军的服饰,一行三个人,看起来是再普通不过的御林军,但不知道为何,兰齐朵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又说不上这种感觉。
“回禀太子殿下,天色已晚道路不平,韩副将特意派属下前来接应,护送殿下下山。”
为首那人面庞坚毅,身材高大,说出来的话也是铿锵有力,夏侯翼却皱眉,韩子烈明知道有他在山上怎么还会派人来接应?
太子却未曾多想,只因为说话的这个御林军侍卫名叫岳鹏举,他早前就见过几次,一般情况下人们大多数会对自己见过的人放松警惕,太子也不例外。
他问了几句众人的情况,岳鹏举都回答的井井有条,见他这样沉稳淡定,太子倒是很欣赏,然,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一直站在岳鹏举身后悄无声息的两个侍卫,突然抽出大刀朝太子妃砍去!
护送太子妃还有兰齐朵以及太子的这一行人都是黑甲军,甚至连御林军都是站在最外一层,他们怎么可能叫刺客得手?
平日里这条路还算是宽阔,但此时乌泱泱的人群都是一种要下山的姿势,拥挤不堪的,两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打了起来,黑甲军投鼠忌器,就是有功夫也施展不开,原本刺客只有两人,生生黑甲军士兵又怕伤及无辜,打的很是掣肘!
“啊……”
“有刺客!快抓刺客!”
“来人!护驾!”
太子妃贴身伺候的嬷嬷手疾,尖叫一声将太子妃推向兰齐朵身边,太子妃踉跄一下,险险被兰齐朵接住。
那刺客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这两个人明显武功高强,竟然跟夏侯翼带来的黑甲军不相上下!
谁也没料到这个变故,抱着两位皇孙的是侍卫,之前兰靖在他们眼皮子低下被人掳走,太子就已经将伺候的宫人换成了侍卫,但是太子妃乃是一介女流之辈,之前的事情已经让她饱受惊吓了,如今那侍卫的大刀朝她劈过来了!幸好有伺候的人忠心将她推开了!
“岳鹏举!怎么回事?”
太子惊怒交加的问道!
“殿下恕罪!属下该死……”
“你确实该死!”
太子说完立即对夏侯翼道:“你过去护着元嘉他们几个!”
夏侯翼其实在刺客拔刀的时候第一个就看向兰齐朵,他也恨不得将那刺客结果了!他也恨不得飞到兰齐朵身边!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故作坚强的扶着别人,夏侯翼心中的怜惜可想而知,然而护卫太子才是他的职责所在,即使心中再多牵挂,夏侯翼也只能给自己的同袍们使眼色,让他们好好护着兰齐朵!
夏侯翼沉声对太子说道:“殿下恕罪!如今黑甲军的职责是保护殿下,作为黑甲军的首领,夏侯翼会寸步不离殿下半步!”
“你!”
太子被人围在中间,右手边是夏侯翼,左手边是经常跟在夏侯翼的身边的于老三,可以说要是有人想接近太子,简直难上加难!也间接的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这些侍卫们眼中,他们大概可能会保护太子妃,但是在危险面前,太子永远是第一位!
这个时候有人袭击太子妃,他们所有人下意识的出手拦截刺客,但是于老三和夏侯翼围绕在太子身边纹丝不动,出手的只是黑甲军还有小图喜!
兰齐朵这时候很幸运她将小图喜带了出来,在护卫们跟两个刺客的打起来的瞬间,兰齐朵接住太子妃,抓住她的胳膊,一叠声说道:“皇嫂莫怕,有哥哥在,他们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我不……不怕!”太子妃原本强装镇定,不想在人前失态,但在兰齐朵扶住她的一瞬间还是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到了她身上!
太子妃嘴上这么说,但是在那两个刺客其中一个一刀下去卸掉一个宫人胳膊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兰齐朵也感到心中直恶心,但是目前形势混乱,太子被人护在中间,他们被人群挤到了大路两边,而兰齐朵这边甚至还有侍卫手中摆着的两个小孩子,根本就没有办法让她有其余时间来犯恶心或者注意自己的情绪!
两个孩子被侍卫捂在怀中,不让他们看见外面的血腥,兰靖还好,总归已经懂事了不少,虽然之前刚刚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但是除了脖子有些淤青,好歹没有受什么伤害,但是小皇孙不一样,他如今正是离不开母亲的年纪,小孩子对外界的感知又敏感听到兵刃相击的声音,本能的开始口齿不清的喊叫挣扎起来,他一喊叫抱着他的侍卫就有些头大,手上的力气更重了,小小的孩子更觉得不舒服,于是越加挣扎。
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即使乱哄哄的人群中,太子妃也能耳尖的听到小儿子的哭闹声,她知道这会小儿子其实在侍卫手中更安全,并不是有碍,但目光还是忍不住追随着小儿子。
岳鹏举看似和黑甲军一起对付那两个人,并且很卖力,有点不管不顾的疯狂,但实际上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太子,他趁着混乱见到太子望着侍卫怀中的小儿子皱眉的瞬间,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太子如同太子妃一般也听见自己的儿子的哭声,见就那两个人,再也没有其他刺客出现,太子推开于老三就朝太子妃那边走去,他打算接过侍卫手中的小儿子,很明显那小家伙是受到惊吓了!
在人面前夏侯翼不可能不顾太子的面子,夏侯翼紧绷着脸,戒备的看着周围,然后跟其余几个人护着太子王太子妃跟前移动,太子妃看到太子过来,靠在兰齐朵身上,咬着牙叫了一句:“殿下!”
“你安心,他们不会怎样的,孩子我亲自抱。”(未完待续。)
ps: 婆婆生病住院了,抱歉再次断更,渣作者发誓,下本小说一定要写完一本书再发(看我端正严肃脸)d=====( ̄▽ ̄*)b
第二百一十二话 生内鬼再三遇袭
太子妃一脸感动的看着太子,其实若是可以的话,她自己也想亲自抱着小儿子的,奈何手脚根本不停使唤,如今还是软的跟面条一样,大半重量都压在兰齐朵身上了,但是哭闹的小儿子总是叫人放心不下。
夏侯翼紧紧跟随在太子身后,绷着一张脸,对四散逃窜害怕被波及到的人群说:“不想死就躲的远远的,往两边树林子里去!”
大路与两边的树林子本就是高低错落的,宫人们心里面都清楚,在大路上仅仅是两个刺客,而且御林军和黑甲军在,虽然危险但总会解决,进入边上林子里就不一样了,谁知道都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只不过如今夏侯翼发话,他们不想去也得去!
岳云鹏心里暗恨夏侯翼多事,那两个人对太子妃出手本就是掩人耳目,但若是他们很快就败下阵来,那就就不很美妙了!
宫人们迅速推开,大路上空地越来越宽广,黑甲军能施展拳脚功夫的地方也越来越大,又是六个人对两个人,就算那两个贼人武功高强,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太子这时候已经将小儿子抱早怀中了,他走到太子妃跟前柔声道:“你别害怕,你看这小子根本不知道什么事情,这回正笑的开心呢。”
太子妃见自己的小儿子果然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趴在丈夫怀中咬着手指看那打斗的场面,笑嘻嘻的简直就跟看万兽园的马儿一样欢快。一时间虽然哭笑不得小孩子一阵风一阵雨的,但也随即放下心来。
太子抱着小儿子的时候也没忘记大儿子,他明知道于老三是夏侯翼派来保护他的,又觉得身边十几个人呢,没什么危险的,好歹于老三跟大儿子也算是比别人熟悉点,太子想也没想的就将于老三派到儿子跟前,兰齐朵心中有些不安稳,比起御林军,她其实还是比较相信黑甲军的!
这会太子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打斗的两拨人马。今日诸事不利。也不知道半山腰的那些老臣们都怎样了,这些刺客仅仅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所有人的无差别攻击……
地方腾出来,眼看着那两个刺客要招架不住了,岳鹏举咬咬牙。装作被那两个刺客中的其中一人逼到距离太子殿下越来越近的地方。
夏侯翼的警惕心还是很高的。在他们退过来的一瞬间就照着那刺客前胸飞起一脚。刺客直接被踹到了一边的丛林中,两个御林军侍卫直接跳下去卸掉他的下巴将人五花大绑起来!
就在夏侯翼去料理那人的时候,岳鹏举见时机已到。仿佛是惯性踉跄退了几步,恰巧就在太子身边。而这时候太子只抱着小儿子看着剩下的最后那个人在负隅顽抗,其余人谁会关心岳鹏举这个自己人?虽然拿着刀守在太子身边,其实眼睛都在远处,夏侯将军要拿活口,因此就有些拖沓,否则只需要弓箭手一名,这场打斗早早就能结束!
岳鹏举突然高声喊了一句:“太子殿下残暴不仁,人人得而诛之!”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就朝太子刺去!
在那一瞬间,兰齐朵只觉得魂飞魄散,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在这个时刻兰齐朵想也没想的就整个人扑到太子面前,然后将从头上将一个无比锋利的银簪拔下来,朝岳鹏举扔了过去,岳鹏举只感到有东西朝自己扔过来,以为是暗器!顺势一躲,见到是簪子!于是目露凶光的对兰齐朵说:“你找死!”
“岳鹏举!你要是不想被诛九族,本宫奉劝你现在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兰齐朵只觉得心在胸膛砰砰乱跳,惊魂未定之下,看到这个岳鹏举突然之间就对他们兄妹回到相向,简直怒不可遏!连诛九族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太子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兰齐朵拉到自己的身后,他本身也是有功夫的,而这个时候于老三见这边情形对太子不利,夏侯翼又不能马上赶过来,心中就有了计较,将抱着皇长孙的手转移到另外一个信得过的侍卫手中,叮嘱了一句:“大殿下不要害怕!末将要去帮太子殿下!一会就回来!”
但是就在着一眨眼的功夫,于老三就听见太子惊怒交加的声音:“岳鹏举!你赶紧将元嘉放下!我可以饶你不死!”
于老三回头就见越鹏举不知道为何已经将匕首架在元嘉大长公主的脖子上了!
原本以为事情快要收尾的人群,再一次发生了骚乱!并且影响到在边上的夏侯翼!
夏侯翼原本只是将那个刺客卸掉下巴的,在听见太子开口说话的一瞬间,直接将那此刻的一条胳膊折断了!刺客瞬间惨叫一声,夏侯翼手上的动作不知道有多重,才叫那个岳鹏举的同伙叫的那样凄惨,在这漆黑的夜晚简直响彻云霄!
但是在夏侯翼朝他们这边走来的时候,岳鹏举瞬间心慌的无以复加!
兰齐朵只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划破了,心中一紧,多多少少有些害怕起来,在落入岳鹏举手中的时候,她反倒湄那么害怕,因为岳鹏举能拿住她肯定不会那样随便的让她死了,那么如今这里这么多人,总有机会被救下来或者逃出去的!
“岳鹏举,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夏侯翼对那边剩下的一个刺客指了指,“否则,他就是你的下场!”
“下场”二字刚说完,与那刺客交手的黑甲军就一刀插进了刺客的肚子,不过眨眼间那刺客就气绝身亡!
现场一时间安静的仿佛没人似的!
岳鹏举呼吸乱了一瞬间,手上的动作再次加重了几分,只觉得此次贤王殿下有些失算,他们将很多因素都考虑进去了,偏偏没考虑到夏侯翼这次会负责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而且夏侯翼仿佛是祭祖前一天才被陛下委派来的!他们也是到行动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可惜如今看来夏侯翼果然就是那个坏他们好事的!
“光脚不怕穿鞋的!如今公主殿下在我手中,你能奈我何?”
岳鹏举之前一直没有动作,此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冷不防再次故技重施,将手中的匕首往太子身上扔!果然好几个人都飞向太子跟前,岳鹏举趁着混乱,锁住兰齐朵的脖子就运用轻功反倒往山上跑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话 震怒追不顾一切
若说之前夏侯翼还会顾忌着太子殿下,想到自己的责任是守护太子殿下,那么现在则是后悔莫及!早知道岳鹏举竟然会对元嘉动手他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元嘉半步!
只匆忙说了一句:“太子殿下当心!夏侯翼得罪了!”
就近抽出一个侍卫身上的剑,提脚就追了上去。
岳鹏举以为自己挟制了兰齐朵,后面的人就会投鼠忌器,到时候到了山顶他早早就安排好了!逃脱简直易如反掌!而且手中的小公主也算是个大美人,就算时间紧迫不能怎样,但是给她的名声抹点黑绝对手到擒来!以贤王对太子兄妹俩的不待见,相比这种事情也乐见其成!
兰齐朵乃是大齐公主,岳鹏举原本就知道会有人追过来,但他觉得自己轻功了得,想要甩开后面的人也是轻轻松松!
哪里料到夏侯翼在后面紧追不舍!不远不近的就缀在他身后五六米左右,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他!
岳鹏举此时已经挟制着兰齐朵到太庙跟前了,他倏的停下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夏侯翼道:“你他妈离老子远一点!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这个女人尝点苦头?”
夏侯翼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脸色,但是兰齐朵却能轻易的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他的心情,夏侯翼缓缓说道:“现在殿下在你手中,我投鼠忌器,自然不会对你怎样。”
这些字仿佛是一个一个从嘴里挤出来的,兰齐朵这个时候甚至还苦中作乐的想:若是抓住岳鹏举。夏侯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说中那样,要喝其血,啖其肉?
岳鹏举听到这句话仿佛解气一般哈哈大笑道:“算你识相!”
然后兰齐朵就觉得自己脖子再次被人掐紧道:“现在立刻退到三丈开外!否则我掐死她!”
兰齐朵被掐的太紧,本能的开始剧烈挣扎,夏侯翼一个用力直接将手心戳破了!
他立即伸手,全然不管不顾,一边退后一边对岳鹏举说:“好!好!好!我立即退开,但是你要保障公主的安全,这样掐下去是会死人的!”
岳鹏举站在那里丝毫不见松手,夏侯翼脑子千回百转:“岳鹏举。我们都是给皇家当差的人。看在往日里咱们无冤无仇的份上别太让我难做!你手中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公主,而且听说这位小公主在陛下那里十分受宠,若是今日在我手中有个万一,我若讨不到好。哼!”
岳鹏举被夏侯翼这样一说。怔了怔。手上就有些松懈,心想夏侯翼这厮说的不错,而且贤王殿下一直一来都想拉拢这个人。若是今日他跟夏侯翼撕破脸那么以后贤王殿下要想用这厮,到时候夏侯翼会不会给他小鞋穿?
兰齐朵听到夏侯翼的话,就知道夏侯翼是怎么想的,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那一点点连三脚猫功夫都称不上功夫,在岳鹏举面前还是不要耍花样,这世上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例子,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因此兰齐朵也不挣扎,垂下眼睛安安静静的由岳鹏举挟制住。
岳鹏举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看看四周,借着朦胧的夜色看向之前兰齐朵还有太子一家住的地方,见到那里果然摆着一盆花的时候,嘴角咧开,笑着对夏侯翼说:“要不这样吧!夏侯将军,我们做一笔交易。”
夏侯翼一见岳鹏举这样说,心中一动,面上波澜不惊的说:“什么交易?”
“你看如今这山顶就我们两个,”岳鹏举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虚空一指,夏侯翼似笑非笑的说:“那也是岳侍卫深藏不漏。”
夏侯翼就不说了,他本就是****勤练功夫,还因缘际会之间学到了轻功,但岳鹏举之前可是在御林军中三四年根本没有显示出自己过人的轻功天赋,就这份隐瞒的功夫已经让很多人望尘莫及了!
岳鹏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哈大笑:“夏侯将军!过奖!过奖!”
趁着他暗自得意洋洋的时候,夏侯翼迅速朝着兰齐朵看去,这一看之下只觉得心仿佛被人扎了一下似的。
之前还清丽华贵的小公主,此时衣服袖子都被扯破了,裙摆上沾了不少土,脚上的鞋子也有一只不见了,露出雪白的袜子,若不是兰齐朵面上的表情太过平静,别人还以为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不是在一个恶徒手中,也不是性命有虞,而是坐在一座开满繁花的院子里,静静的赏花。
但看在夏侯翼眼里,就成了兰齐朵故作坚强不想让人看轻,一时间心如刀绞,恨不得将岳鹏举用天下最恶毒的酷刑都伺候一遍!
“既然如此,到时候我将小公主放了,夏侯将军也就当救人心切所以不小心放走了刺客,如何?”岳鹏举说出来的话,自信满满,他料想夏侯翼没有办法拒绝,毕竟他出的主意乃是双赢的局面,根本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果然在他的期待之下,夏侯翼仅仅是眨眼功夫就同意了岳鹏举的建议。
但岳鹏举此时却且走且退,夏侯翼心中憋着一口气,不知道岳鹏举此举为何,但也不敢打草惊蛇,只能跟在他身后慢慢一动,岳鹏举仍然没有放松对兰齐朵的挟制,甚至为了保险起见一手扼住兰齐朵的脖子,另一只手将兰齐朵的两只胳膊都拧在身后,完全让兰齐朵没办法反抗!
兰齐朵自小到大哪里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她虽然还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但一双眼睛都快要喷火了,之所以一声不吭不过是公主的尊严让她不想对任何人屈服罢了!
三人一前一后就到了太庙右侧的一座小房间前面,岳鹏举轻车熟路的进去。甚至夜里他连灯都不用点,就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样东西,夏侯翼掏出火折子,借着微微的光线,兰齐朵看清楚这是她和太子一家之前住的小厨房,心下更是愤怒!
看岳鹏举此时动作熟稔的样子,这个地方他肯定没有少来,而且他手中的绳索,显然是早早就藏好的东西,此时才能这样料事如神一般!而这个临时作为兄嫂和她小厨房的地方。也不过是只有贴身的几个人进出罢了!试问岳鹏举一个御林军侍卫怎么会对小厨房如此熟悉。黑灯瞎火的就能顺势摸过去!再想到他们在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还吃了好几顿饭……
夏侯翼拿着火折子神色不明的看着岳鹏举一脸欣喜的将那绳索绑在腰间,但另外一只控制兰齐朵的手却未曾放松丝毫,夏侯翼心念一动,说道:“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岳侍卫是不是应该放了公主殿下?”
岳鹏举看了一眼夏侯翼。嗤笑一声:“你当我傻啊!我这会放了公主殿下。在大名鼎鼎的夏侯将军面前还有命在?”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既然我答应放你走就不会食言!否则传出去岂不是有损黑甲军的名声?”
夏侯翼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跟岳鹏举说话。
“哼!”
岳鹏举仍然不放松。反倒用绳索将兰齐朵的腰也绑住,然后就将小厨房的窗户打开了,夜晚的山中本就寒凉,他们从外面进入厨房的这一会已经适应了厨房的温暖,突然窗户大开,三个人都情不自禁被迎面而来的冷空气吹的精神一震!
夏侯翼看到岳鹏举的动作不禁有些着急:“岳鹏举!你做什么?”
“夏侯将军功夫了得,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虽说我与夏侯将军有交易但是怎么也得多给自己一些保证是不是?”
他跃上窗台,拉拉自己腰间的绳索,然后看了一眼兰齐朵说:“不愧是皇家公主,这气度果然与别的女人不一样。”
兰齐朵扯扯嘴角,被他挟制一来第一次出声道:“你要挟我有什么目的,若是贤王给你钱财的话本宫双倍给你;若是他许你高官厚禄……只要你你就此罢手,本宫可以和皇兄说明,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岳鹏举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兰齐朵:“都说元嘉大长公主任性妄为,原来世人还忘记聪慧这一点了!不过虽然聪慧,但是还真是单蠢呐!”
那最后几个字叫兰齐朵脸色难看起来!头一次有个人在明知道她身份的前提下还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
岳鹏举用的这种绳索,顶端一般都很很多爪子,经常用来攀爬登山或者翻墙入室,此时若是用这绳索的爪牙固定在厨房中任何一个地方,岳鹏举跳到悬崖下面也不会有任何损伤,若不是岳鹏举手中有兰齐朵,夏侯翼哪里需要这样看岳鹏举脸色行事,兰齐朵看着夏侯翼有些苦涩的想,不期然想到,小图喜说的没错,虽然她不聪明,但是她功夫好啊!功夫好了至少能保命,否则遇上不讲理的,再聪明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夏侯翼却顾不得岳鹏举口中说了什么,他紧盯着岳鹏举的动作,情急之下也不怕岳鹏举会对兰齐朵不利,径直往岳鹏举跟前走去!
岳鹏举见到夏侯翼这个动作,二话不说再次掐住兰齐朵的脖子:“慢着!夏侯翼!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说着手中的动作就是一紧,兰齐朵再次面露痛苦之色!
“岳鹏举!你到底想怎样?”夏侯翼青筋暴漏,身上骇人的气息再也不掩饰,岳鹏举显然被夏侯翼外放的气势惊到了,冷笑一声说:“怎么?装不下去了?”
“你现在束手就擒的话,我饶你不死!”
山中寂寂,不闻任何人声鸟叫,夜色仿佛让一切都沉静下来,岳鹏举人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坐在窗户上,忽然听见遥远的地方似乎有悠长的萧声传来,面色再无半点挣扎犹豫之色!一拽兰齐朵就跳下窗户去!
夏侯翼见到岳鹏举的动作,就知道那萧声有古怪,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上前拽住兰齐朵的一直拼命挣扎的胳膊,然后一掌就打向岳鹏举!
那窗户下面就是百丈悬崖!岳鹏举虽然带了绳索,但是夏侯翼还是大怒!元嘉现在跟岳鹏举乃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岳鹏举险险的避开夏侯翼的一掌,登时冷笑一声!原本兰齐朵是岳鹏举手中一颗制约夏侯翼的棋子,但是如今夏侯翼这样简直不管棋子的死活!他还有什么顾忌的!
岳鹏举恶向胆边生,使劲勒住手中的绳索,一只手更是掐住兰齐朵的脖子,兰齐朵当即嘴中喘不出气,腰也被勒的痛苦难当!她原本被岳鹏举掐的再痛都没有出声,此时却忍不住张嘴啊了一声!
此时绳索爪牙那一端早就系在了厨房门上,夏侯翼抓着兰齐朵的胳膊不放手,底下还坠着岳鹏举,相当于将兰齐朵夹在中间,夏侯翼看着绳索将兰齐朵的腰勒到一种不正常的纤细弧度,他心惊胆战,脑子里只想着让兰齐朵如何不这么难受,根本忘记了自己是个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大将军!
拿出匕首将绳索系在门上的那一端毫不犹豫的割掉,也亏得他身上的匕首削铁如泥一般,那绳索几乎瞬间就断了,兰齐朵只觉得腰间的力量没有那么重!但脖子上却跟窒息一般!
夏侯翼砍掉绳索的动作叫岳鹏举又怒又怕,但是如今兰齐朵是她手中唯一的筹码,他只有伤害兰齐朵来借此让夏侯翼住手!
“夏侯翼!你看清楚了!这底下是悬崖,要是没有绳索,摔下去不死也残!不过我要是死了,小公主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
兰齐朵一只胳膊被夏侯翼抓着,半个身子悬在窗户外面,身后就是漆黑一片看不到底的悬崖,还有仅仅贴在身后恨不得将她掐死的岳鹏举,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僵持的局面!
正在这个时候夏侯翼听见外面似乎有脚步声传来,估摸着能有十几个人,夏侯翼心中一喜,只要有帮手过来就好!到时候他们见机行事,救下元嘉就容易多了!
但是显然岳鹏举也听见了那脚步声,他突然对夏侯翼说:“你若是将爪牙赶紧系住我就放了小公主!到时候你也好给太子殿下交差!”(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话 生生死死长相依
夏侯翼自从成年后,除了兰齐朵,再也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给他难堪,此时却被岳鹏举这个小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最主要的是,岳鹏举手中的人正是他心尖上的人,只要他不配合,最后难受的都会是兰齐朵,结果还是不得不妥协,夏侯翼怎么可能不憋屈?
“好!我数三声,你解开公主腰间的绳索,我立即将爪牙给你系在柱子上!”
夏侯翼并没有放开兰齐朵的手,而是在岳鹏举解开绳索的一瞬间给兰齐朵比划了一个动作,兰齐朵点头,心里面既紧张又激动,没有人比她更迫切的想脱离这种受制于人的困境!
就在岳鹏举一边解开腰间的绳索一边警惕的看着夏侯翼的时候,夏侯翼也紧紧地盯着岳鹏举看!
正在这个时候,明亮的火光远远的照进这个黑暗的小厨房中,伴随而来的还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正是之前隐约听见的那些声音,岳鹏举不会不知道再有人来对他不利,加筋受伤的动作,在马上要解开的一瞬间,他催促夏侯翼:“去!将爪牙系好!”
夏侯翼突然对兰齐朵点头,兰齐朵当即拼尽全力用胳膊肘朝岳鹏举的胸口撞去!
夏侯翼的本意是借着兰齐朵这样一撞,他刚刚藏起来的匕首就会将兰齐朵身后的伸缩割断,到时候就算岳鹏举掉下山崖他也会抓住兰齐朵的!但是这世上总有这样意外!
兰齐朵的胳膊肘还没有撞出去的时候,门外有人不由分说一个箭步冲进来抓住兰齐朵的胳膊说:“殿下小心!幸好属下过来了!”
这个时候情景是这样的:诺大的窗户边上。夏侯翼站在房间里面,但是半个身子已经探出窗外了,他一只手拼命的拽着兰齐朵的胳膊,另外一只手藏在身后,那削铁如泥的匕首就握在他手心,就等着见机行事割断绳索;兰齐朵整个身子都悬空挂在窗户外面,腰间是半解开的绳索,脖子上还卡着岳鹏举的手,只要岳鹏举稍稍用力就能扭断她的脖子;兰齐朵的身后是用脚蹬在厨房墙根边缘不足半米地方的岳鹏举,他整个人可以说是最轻松的。根本不用管兰齐朵这个人舒服不舒服。也不用担心夏侯翼会不会帮他重新系好爪牙,反正兰齐朵是他的人质,有这样一个可以牵动夏侯翼的法宝,岳鹏举自然无所谓。
但此时不一样了。有人过来就会有帮手。他一个人对付夏侯翼都有些吃力。更何况再有人来?
“好!夏侯翼!你不仁也别怪老子不义!”
岳鹏举显然被激怒了,而且夏侯翼之前跟兰齐朵暗示好的事情也没办法施行,正当夏侯翼还想说什么来安抚岳鹏举的时候。岳鹏举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兰齐朵腰间的绳索再次打结,而且这次显然岳鹏举抱着我讨不到好你也别想安然无恙的打算!只见他拽着绳索的手使劲往后一跃,就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样,跟他绑在一根绳索上的兰齐朵,还有拽着兰齐朵的夏侯翼以及那个侍卫,都因为惯性的原因,两个人都往窗户外面飞去!
此时夏侯翼人已经站在窗户下面那不足半米的小空间了,过来帮忙的侍卫也惊魂未定的扒着窗户边框,眼睛根本就不敢往下面看!
兰齐朵腰间再次勒紧,仿佛五脏六腑都移动了一次一般,为了不在岳鹏举面前示弱,硬是咬牙撑住了!岳鹏举见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叫他们三个吃到苦头,得意的咧嘴一笑!
“叫你们的人统统退后,否则咱们同归于尽!”
太子带着十几个人赶来的时候就听见这么一句话,他拼命忍住怒火:“岳鹏举!贤王都许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如此背叛陛下?好歹在御林军中三年,你也是一步一步凭着资历升迁的!”
“哥哥,何必跟他废话?与其这样低声下气的受他胁迫,我情愿跟他同归于尽!”
“你……贱人……”
岳鹏举没想到兰齐朵会这么说,卡住她脖子的手力气更大了!
旁边更是传来各种惊呼声!
“岳鹏举!快住手!”
“姓岳的!你简直找死!”
兰齐朵被掐的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恍惚状态,但是很快的,脖子上的压力仿佛突然都消失了,她感觉整个人都在急速的下坠,耳边还有岳鹏举惊恐的惨叫声!
夏侯翼将藏在背后没用的匕首拿出来,直接割断了绑在兰齐朵腰上的绳索,这会眉目舒展的看着蹙眉的兰齐朵说:“你既然不愿意受人胁迫,那我就陪你,不管是黄泉碧落,我总要跟着你!”
耳边伴随着呼呼风声,还有兄长失声的尖叫,兰齐朵却在朦胧中清清楚楚的听见这么一句话,然后感觉腰上一紧,接着脑袋就被人按在了一个温热的所在,夏侯翼的声音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一般在耳边响起。
“别怕,闭上眼睛。”
兰齐朵原本就是孤注一掷的打算,她受不了岳鹏举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她,既然如此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却不想夏侯翼是个傻的,竟然也跟着跳下来了!兰齐朵一瞬间冲动的不像话,明知道夏侯翼这样跟着她跳下来可能会丧命,但是心仿佛被什么热热的东西填满了一般,连眼睛里面都有些热热的。
她第一次顺从的将头倚在夏侯翼的肩膀上,接着耳边就是巨物落进水里的声音,下一刻兰齐朵只觉得耳、鼻都灌进了水,冲击力太大加上落水一瞬间的晕眩,兰齐朵本就是在山顶被岳鹏举掐的快窒息了一般,此时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落水的一瞬间夏侯翼闷哼一声,哪怕是水的冲击力让他有短暂的迷失,但夏侯翼还是紧紧抱着兰齐朵不放手,待到神智清醒的时候,夏侯翼就全力拖着兰齐朵往水面游过去。
只不过夏侯翼因为在燕归山的职责所在一直穿着盔甲,在燕归山面对众人的时候,这身盔甲大概显得威严有气势,但如今落入水中,显然很累赘。夏侯翼浑身上下仿佛都被灌了铅一样,最后咬咬牙还是将那一身盔甲在水中除去了!
他心急如焚的往岸边游去,哪怕明知道兵不卸甲这句话有多重要,此时也根本顾不得自己的盔甲沉到哪里去了,他从头到脚就想着身边这个小姑娘怎么样了?为何半天没有动静?
想到之前在漳州府抗击水匪时遇见的事情,夏侯翼暮然福至心灵,他在水中托起兰齐朵,见兰齐朵闭着眼睛心里就发慌,想也不想的就朝着兰齐朵的嘴唇咬过去!
那真的是咬,夏侯翼从来没有为别人度过气,仅知道的一点方法也是军医教给将士们的,他有理论只是但并无实际经验,此时因为兰齐朵能想到的就是度气,他哪里知道兰齐朵根本就不是溺水,而是之前在山顶的时候就差点窒息了,此时不过是晕过去罢了!
度气也不能救醒兰齐朵,夏侯翼无法只得打算上岸之后再说,奋力王上游,好在这燕归山下的水也不深,如今之所以累赘不过是因为衣服带起的沉重罢了,将兰齐朵一托到岸上,夏侯翼立即将她的衣服、腰带解开,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抹了一把脸上得水,捏着兰齐朵的鼻子就再次低下头诗经王兰齐朵口中肚脐,然后再按压兰齐朵的肚子。
如此再三,兰齐朵终于咳了几声,夏侯翼心下大喜,激动的声都变了:“好了好了!知道咳嗽就好了!”
兰齐朵的肚子中吸了不少水,一咳就是水,夏侯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将兰齐朵的腹部搁在屈膝的腿上,兰齐朵甚至不清楚的情况下,突然天旋地转,本能的就开始挣扎起来,夏侯翼安抚的拍拍她的背部尽量让自己柔声说:“是我!是我!夏侯翼!你现在落水了,要将肚子里面的水都空出来,否则要生病的!”
一边说一边扶住兰齐朵的头部,让她的嘴巴朝下,另一只手使劲按压兰齐朵的背部,让水排出。
兰齐朵听到夏侯翼的话果然不再挣扎,夏侯翼这一招也果然有点效果,兰齐朵却是将府中的水不停往外吐,空了半柱香功夫,夏侯翼小心的将兰齐朵翻个身,摊平在岸边,跪坐在兰齐朵身边低下头拍拍兰齐朵的脸说:“元嘉,你现在觉得自己能喘过气吗?呼吸是不是困难?”
兰齐朵半晌才清醒过来,看着夏侯翼那张脸吃力的点点头,接着就见夏侯翼二话不说将自己身上一副扯下来,做了一个简易的枕头的样子,然后把她的头稍微往后仰,一首捏住她的鼻子,一首拖住她的下颚,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嘴唇压下来,往她的口中吹气吹了约莫一盏茶功夫,捏住她鼻子的手和放在下颚的手还有嘴巴同时撤去,兰齐朵大口大口的往外吐气,夏侯翼甚至很是轻柔的按压她的****,帮她呼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话 守株待兔兔不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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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再三的动作重复几遍又过了一会,夏侯翼听着兰齐朵的呼吸似乎自然了许多,赶紧低下头将兰齐朵的脖颈拖起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脸问道:“元嘉,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这是几?”
夏侯翼伸出三根手指头,兰齐朵根本没有那个精力来跟夏侯翼开玩笑,或者如同平常那样骂一句,她有气无力的说了一个三,却见夏侯翼喜笑颜开的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兰齐朵从高处落入水中本就是心悸到了极点,然后那种骤然入水的巨大冲击力让她的脑袋还有四肢都没有办法回过神来,此时落入一个带着温暖的怀中,情不自禁就往热源的地方偎依过去。
若是平日兰齐朵这样一来夏侯翼,夏侯翼早就欣喜若狂了,但是此时用来半个时辰左右左右,兰齐朵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夏侯翼早就吓坏了!
“幸亏你没事,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兰齐朵此时根本没有力气来反抗夏侯翼的拥抱,只得由着他的性子来,听着夏侯翼如同那些街边最常见的妇人一般,絮絮叨叨说着自己刚刚一直压抑的恐惧。
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兰齐朵忍不住扯扯嘴角。她似乎听过公主府厨房的一个娘子说过类似的话,其中夹着什么挨千刀的,叫我们娘仨怎么多这种话,此时竟然觉得跟夏侯翼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忍不住想要是将夏侯翼的脸换作厨娘掐着腰骂人的样子,得多好笑!
夏侯翼一只手搂紧兰齐朵,然后一只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根本不知道怀中的小姑娘在怎么丑化自己。在这黑暗静谧中,兰齐朵抬头看了看四周,黑魆魆的。什么都看不见。而且乌云盖月,看起来有一种即将大雨倾盆的感觉。
“这是哪里?”
夏侯翼正想着怀中的小姑娘怕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少不得要害怕担心,心里面已经知道怎么处理着骤然而来的惊恐了。却不想兰齐朵不按常理出牌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燕归山下面的河流。当地老百姓叫落燕河。水深两丈,河道宽……”
怔愣了一下之后,夏侯翼几乎已经习惯了兰齐朵问她的事情有问必答。兰齐朵软软的靠在夏侯翼怀中有些无奈的说:“夏侯翼,我不关心河道宽多少,只是想着,今天天气不太好,仿佛快下雨了呢,咱们还是想办法先离开这里吧!”
她说话说的有气无力,十个人都能看得出此时兰齐朵的虚弱,夏侯翼这才有些懊恼的说:“是我疏忽了!”他站起来说着就要将兰齐朵抱起来,只不过刚抬起左右后背就是一阵钻心的疼,黑暗中兰齐朵也看不见什么,只听见身边的男人发出一声很短促的声音,不由得询问:“夏侯翼……”
“嘘……”
突然夏侯翼一把捂住兰齐朵的嘴巴!
这一刻兰齐朵觉得仿佛心都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了,接下来的话自然而然的锁在喉咙里!
因为要搀扶她的关系,夏侯翼只是站起来用左手揽着兰齐朵的肩膀,当兰齐朵张嘴询问的时候,夏侯翼却突然一瞬间转身将兰齐朵的脑袋按在怀中,他的动作很轻柔,兰齐朵的鼻子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听见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男人身上从河水中带出来那种不知名的气味,带点腥气又带点土气,明明那河水如此不干净,兰齐朵自己身上此时甚至也是这种气味,她这样一个爱洁的姑娘家,明明应该排斥厌恶这种气味的,但是此刻却觉得这种气味可以接受。
仿佛是没有什么力气,也或者今晚的一切对兰齐朵来说惊吓太过,即使重活一世也是养在深闺的兰齐朵此时安静乖巧的趴在夏侯翼胸前,即使夏侯翼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兰齐朵也不出声。
兰齐朵只觉得这所有的一切交给夏侯翼就好,虽然夏侯翼有时候很气人,但不可否认的是,有夏侯翼在的地方从来她都很安心。
夏侯翼此时却没有兰齐朵那样乐观,因为他感到着落燕河边上还有人在!是的,有人在!刚刚他只是爬上岸边粗略的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并没有多想,此时不一样!有浅浅的呼吸声伴随着河流的水声混杂在一起,若不是仔细听的话大概很难发现,那隐藏起来的几个人大概也觉得有河流的水生做掩护并未曾多家小心,也或者是胜券在握并不怕被他发现了?
此时已经近亥时了,点油灯的菜籽油也是要用钱买的,一般这个时候普通老百姓也早已熄灯睡觉了,而这个时候还在外随意出没的……夏侯翼冷笑,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而且看样子似乎早早就知道有人会掉下水来,难道还想学着守株待兔?
兰齐朵似乎感到身边的男人从靴子里不着痕迹的拿了一样东西出来,但是他的动作太轻,兰齐朵又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她想回头去看看,贴在夏侯翼胸膛的脑袋只是稍微动了一下,男人的手掌就贴在她的后脑勺上,微微用力将她的脑袋又按下去了。
“不要动,这里有人。”
那呼出来的热气明明就在耳边,前一刻兰齐朵因为他的接近耳根子发烫,后一刻不自觉的浑身打了个寒战!
他们掉下山崖也有好一会了,若是偶然遇见什么人,见到大晚上有人落水就算不会出手相救,但也不会站在边上看热闹,肯定早早就跑开了,怎么还会等在这里?
而且若不是夏侯翼悄悄的说有人,以兰齐朵凡夫俗子的资质,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有人暗中在这里,想到他们现在两个人在这里,自己如今这么一副模样,就算夏侯翼再是武功高强,机智警觉,带着自己这样一个累赘,根本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拳脚也施展不开,这里埋伏下来的人是谁?贤王专门派来的?或者接应岳鹏举的同伙?
更或者有人想对自己不利,算准了时机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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