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话 前事不忘后事师
夏侯翼其实没有说错,钱六郎过来找他,在兰齐朵眼里基本就坐实了那天晚上他们是一伙的这个疑问。
钱六郎颇为不服气地说:“你又没见过小公主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兴许小公主就是心血来潮,觉得我跟你是旧识,应该知道情况,所以随口问一句呢!要说了解公主殿下的性格,我在公主身边呆了两年可比你了解多了!”
夏侯翼想到果真如同钱六郎所说,他跟小公主带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估计都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钱六郎却是比他了解的多。
从兰齐朵七岁开始,夏侯翼就认识了她,这中间兜兜转转,他常年在外领兵打仗,小公主无忧无虑的被人捧在手心里,要不是阴差阳错之下,他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小公主,这几年一直想娶小公主,其实也仅仅只是他内心的坚持罢了,大概所有人都不觉得他这个克父克母的人配得上陛下最宠爱的小公主。
夏侯翼想到他又错过了兰齐朵成长的两年时间,心下就一阵黯然,小公主正值花信年华,他却已经在世人眼里成了身体有问题、不成亲的老男人了!
钱六郎自从被夏侯翼送到兰齐朵跟前就知道夏侯翼的心思,如今说完话也自觉失言,赶紧安慰道:“我说的话你别在意啊!你如今是大将军,比起我这个小小的侍卫自然要忙得多,以后有机会了相处时间多得是,在小公主眼里你保卫了大齐。可不就是帮她亲爹了吗?她心里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呢!”
说道感激,夏侯翼定定神:“定西军感激元嘉大长公主还来不及。”
“听说当时弄的那个什么募捐的,是元嘉大长公主提到的?”
对于这件事钱六郎自然比谁都清楚,很多事情他自己也经手了呢,也是有了这件事情他才有了跟图平接触的机会,钱六郎自然印象深刻。
“这件事原以为是小姑娘们之间攀比、好胜心强弄出来的,但没想到最后在各家命妇还有朝堂上也掀起了一股给定西军募捐的风气!简直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夏侯翼想到小公主此举给定西军解决了粮草问题,眉眼含笑的说:“巾帼不让须眉说的大概就是如此吧!”
“这件事可不是小公主一个人完成的,未曾成婚的小姑娘们之间倒是元嘉大长公主组织起来的,起初乃是说到犬戎再次侵犯边境。西凉府的驻守士兵缺衣少食。朝廷一时间调集不了那么多的粮草物资,元嘉大长公主就说大家如今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赏梅烹茶全都仰仗喜爱外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如今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大家何不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呢?然后那些闺秀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有的还将自己的首饰当场捐赠了出去。倒是一群很热心的小姑娘……”
钱六郎本意是告诉夏侯翼。兰齐朵并不是一人做的这些事情,结果说着说着就刹不住车,成了对小姑娘们的全体赞美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夏侯翼眼里兰齐朵哪哪都好,听到钱六郎说这些事情不都是兰齐朵的功劳,夏侯翼眉眼间都是骄傲的反驳:“哼!你也不想想,元嘉大长公主向来喜静,怎么会突然间开什么花会庆贺乔迁之喜,自然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夏侯翼强忍着一些不能说出口的话,心中被只有自己和兰齐朵知道的小秘密甜甜的浸泡着,小公主知道那么多事情,又聪慧异常,自然明白国库空虚这种事情一时半会根本没有办法解决,因此才忽然开了什么花会让一群人联合起来出力,众人拾柴火焰高,他跟将士们在边关,经常能听见他们说哪个世家大族送了米来,哪个富商巨贾送来御寒的衣裳,哪个杏林圣手制作了一批好药运到前线……
钱六郎看着夏侯翼有些傻不拉几的笑着,才想起来自己今日是为了他差点被人发现这件事过来的,一时间没好气的说:“你就在这里做白日梦吧?等小公主一状告到陛下那里,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不会的!”夏侯翼很肯定的说。
钱六郎狐疑的说:“你怎么说的这么肯定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就算夏侯翼知道什么,他怎么会和钱六郎分享属于他跟兰齐朵之间的小秘密呢!
只挥挥手说:“若是小公主问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不妨跟她直接说,不要有任何隐瞒!”
“我之前都已经矢口否认,装作不知道了,你竟然让我又承认,这岂不是出尔反尔,两面三刀?夏侯翼你这是帮我呢还是害我呢!”
“你之前看上了人家小公主跟前的掌事姑姑,还能不好好表现吗?刚开始否认了说明你念及旧情,顾及着原来的主子;如今承认了说明你不愿意对新主子撒谎,再说纸包不住火,此事万一真相大白了,你在小公主跟前如何自处?”
钱六郎一想:“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再说不过是一点小事情罢了,哪里有这么严重的!图平又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女人。”钱六郎并不以为意。
夏侯翼之所以被兰齐朵这么多年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好脸色,根源就在于当年他骗过兰齐朵,如今钱六郎不以为然,看在钱六郎这几年尽心保护兰齐朵的份上也看在他三十好几一把年纪的份上,还是孤身一人,如今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人,夏侯翼自然会将自己的经验教训跟他传授一下。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更何况女人家心思又善变,你怎么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或者说错了话,等你意识到自己不对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来不及了!”
夏侯翼虽然不后悔当年的事情,但说起来仍是一脸苦涩,如果他可以用一个最光风霁月的样子出现在小公主跟前,又何必那样狼狈不堪呢?
掩下心中的思绪,夏侯翼对钱六郎说:“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公主府吧!小公主的安危重要!”(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话 爵位还后宅喧嚣
平南侯在夏侯翼手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连到手的爵位都飞了, 合着这么些年他就是个代平南侯!
如果没尝过做了平南侯的各种好处也就罢了,那时候他的兄长是平南侯,他想过爵位这事,但从没想过自己承了这爵位,但尝过了这权势的滋味再叫他放手,这种事情简直堪比剜心剔骨!
他做了十几年的平南侯,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一想到以后别人看着他的目光冲同情和嘲讽,平南侯几欲疯狂!
他回到春明楼一口气将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也不解恨!
春明楼原本也不叫春明楼的,只不过是平南侯府一处地势较高的亭子,想当年他们祖上风光无限的时候,长辈们就站在楼上看这楼下演武场的小辈们练武,英姿勃发的四世同堂,那是何等壮观……
等到老平南侯那一辈,人才凋零,嫡系子孙稀少,诺大的演武场,竟然只剩下稀稀疏疏三五个人影,平南侯接手侯府后就连原本的演武场都重新挖了个小池塘出来,旁边栽种了一些观赏树木,一池的荷花,渐渐的旁人就将这个见证平南侯府鲜花着锦的地方遗忘了,记得也只是那一池的荷花,以及平南侯改建了那个亭子作为自己一处闲暇时间去的地方—春明楼。
平南侯以往待在这个地方,看着以前兄长曾经练武的演武场,自己在楼上玩弄他的女人。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往往有着无与伦比的快感,以前有再多因为兄长引起的不高兴,只要到了这里,就会生出一种将兄长踩在脚底下的愉悦,如今即使这样发泄一通,平南侯还是眼睛充血,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要夏侯翼死!要夏侯翼死!关于大房的一切最好都消失在他的眼前!平南侯府再也没有他们存在过的痕迹方能解心头只恨!
夏侯翼不承爵,恳请陛下收回爵位这件事仿佛一时间长了翅膀一般,飞快的传开了。听到这个消息。侯府众人反应不一,但后院的女眷们无一不是惊慌失措,平南侯府的老太太更是坐在自己的院子破口大骂夏侯翼,原本平南侯的夫人觉得老太太这样实在是粗鄙的让人看不上眼。如今她泼妇骂街一般。把夏侯翼数落一桶。平南侯夫人觉得真是快意的很,心里只说骂得好!
听闻平南侯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在等着平南侯拿主意呢。哪里知道他竟然去了春明楼,要是平日里可能还会镇定自若的等着平南侯到后院来,但现在都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了,谁还顾得上平日里那些虚头巴脑的矜持!
假如陛下真的收回了平南侯府的爵位,那么平南侯夫人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后宅妇人而已,再也不是什么威风八面的平南侯夫人,再也没有人愿意对她奉承,更别说那些到了年底就会有的孝敬了!
“侯爷可是在里面?”
平南侯夫人带着一串的女眷急急忙忙的前往春明楼,到了楼下门口却被人挡住了,平南侯夫人面色很不好的问道。
“在是在……”
平南侯夫人听说人在里面,她被下人扶着抬脚就要往里面冲,那守门的小厮之前可是得了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的,这个任何人自然包括平南侯夫人。
“夫人,您不能进去,侯爷吩咐了任何人不可打扰!”那小厮有些为难的张开手挡在门前。
平南侯夫人还没说话呢,她身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上面就给了那小厮一巴掌:“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夫人是谁?当心把你一家子打板子发卖了出去!”
一边是侯爷一边是侯爷夫人,小厮一时间为难的快哭了,他简直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正左右为难间,平南侯面沉如水的从春明楼里出来。
见到门外的闹剧,他心情更是抑郁了:“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平南侯往日里总是一副温文尔雅,嘴角微微带笑的样子,如今厉声呵斥人,站在春明楼前面的下人一时间都噤若寒蝉。
唯一不受他影响的人平南侯夫人,此时急切的扑过去抓着平南侯的手说:“侯爷!听下人说夏侯翼那个挨千刀的竟然让陛下收回爵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
“确有此事!”平南侯想着这个夫人娘家还是有点用处的,耐着性子打算好好跟她说几句,安慰一下,哪里料到平日里还算识大体的女人此时如同泼妇一般闹腾:“侯爷难道没有向陛下求情,没了爵位咱们家怎么过活?”
平南侯凶狠的眼神一闪而过,劈头就训斥道:“什么叫没了爵位怎么过?那是陛下的旨意,就算没了平南侯的爵位,还能少你一口吃的不成?”
那边平南侯夫人根本听不进去平南侯说的话,她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说:“这可怎么办,我的帅儿怎么办,我的帅儿还在那里受苦,没有了平南侯的爵位,那些人要是对我的帅儿动手怎么办?我的帅儿自幼没吃过苦……”
她这些话,让后面搀扶着夏侯家老太太,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人心肝儿都颤动了一下,抓着夏侯家老太太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好在夏侯家老太太此时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老远就扯开嗓子喊:“夏侯翼真的让陛下收回平南侯府的爵位?”
远远听见老母亲的声音,平南侯挥开平南侯夫人的手,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过去将那老太太搀扶着,嘴里训斥下人:“这大老远的路也不知道给老太太备个软轿,都是怎么伺候的!”
下人诚惶诚恐的告罪,那老太太却又问了一句:“去!你去叫人把那不小子孙抓回来,老身要亲自问问他,他眼里还有没有夏侯家的列祖列宗!”
那拐杖敲打在地上仿佛惊醒了满眼是泪的平南侯夫人,她跪下抱着老太太的腿就说:“还请母亲做主!千万莫让陛下收回这爵位,否则我的帅儿可怎么办?”说道伤心处更是哭的不能自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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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话 妇人心溺爱捧杀
平南侯府在知道陛下可能会收回爵位之后的反应,夏侯翼其实早早就料到了。
他在平南侯府有安插自己的人手,如今得到禀报,也不怎么奇怪,他那祖母、婶婶将爵位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如今要是真的没了爵位,他那心偏到天边去的祖母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原本她就不喜欢自己,如今大概更是恨不得将他家法处置吧?
但那有什么关系,左右那些人怎样他又不在意,倒是在听完平南侯夫人的反应时,夏侯翼心中冷笑!
夏侯帅当年在京城,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草菅人命,陛下勃然大怒将他流放三千里。
若是他那好叔父能安分守己的呆在平南侯府,陛下可能还会觉得他真心忏悔自己教子不严,儿子闯下弥天大祸自然也不是他这个做父亲愿意的,只要不犯了康泰帝的忌讳,康泰帝本就是个很宽厚的人,平南侯要是在家好好的修身养性,等风头过了,他继续在吏部行走就是了,但是他那好叔父却多方奔走,蝇营狗苟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流放后过的舒服点……
夏侯翼想到这里弯弯嘴角,见那回话的人还没走,就道:“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了就是!”
“是……是关于大夫人的……”
“张氏?”
夏侯翼问道,虽然是疑问句,但那回话的人听见夏侯翼将自己的继母叫张氏也不敢多言,只顺着他的话回答道:“是的。就是张氏!张氏她竟然怂恿着老太太明日来您这边闹腾,意图让您向陛下求情收回成命!”
他说完就小心的觑着夏侯翼,见夏侯翼没什么表情,试探着建议:“要不奴才做些什么让张氏明日来不了?”
“用不着!”
夏侯翼看了他一眼说:“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下人。”
那下人赶紧低头唯唯称是。
“你继续留在平南侯府,有什么消息及时来报!”
等到书房中再也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夏侯翼才露出狰狞的表情。
“张氏!张氏!”
夏侯翼从牙缝里蹦出“张氏”两字,一脸念了三遍,简直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就是这个看起来柔情似水的女人,在母亲过世后对他关怀备至,让年幼的自己对她不设防。谁曾想这幅美丽的皮囊下面却藏着一副丑陋的灵魂!
夏侯翼想到这个张氏就恨得咬牙。甚至这种愤怒一时间简直超过了对平南侯的仇恨,夏侯翼恨不得立即马上将张氏抓到自己跟前,把这个女人剥皮抽筋!
他三岁上头没了亲娘,对任何人都不亲近。唯独这个跟娘亲一般看着自己笑的柔和可亲的女人没有那么反感。就是因为自己这份不反感。张氏又是祖母的远方侄女,父亲在母亲过世后不久就娶了她做续弦。
然而慢慢的这个女人就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吃饭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在碗里吃到碎瓷片。将嘴巴割的满口是血;去花园里玩的时候,好好地平南侯府竟然会出现有剧毒的毒蛇;哪怕跟夏侯帅一起,掉下水的那个人一定都是他自己!
他受到伤害、疼了、怕了,张氏永远第一个站出来安慰他、保护他、悉心照料他,他那时候也是只有几岁而已,什么都不懂,他觉得念书辛苦,张氏就过去向父亲求情;他没有完成夫子布置的任务,夫子要打他手板,是张氏为他道歉……
他跟同龄人比起来,做坏事的永远是他,不学无术的也是他,斗鸡走狗的更是他,以至于到了八岁上他被张氏找来的人牙子拐卖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人过来找他!
刚刚被拐卖的孩子一般发现的越早就越能找到!他被人堵着嘴巴,塞进马车里,透过马车的缝隙眼睁睁的看着张氏带着丫鬟还有平日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嬷嬷,悠悠闲闲的走过他身边,没有一个人说要去找不见了的大少爷,夏侯翼那时候涕泪满面的听见马车外面的人说:“大少爷贪玩,这一带他又熟悉,指不定式跑哪里去玩了,就夫人心地好爱担心!”
“心地好爱担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后来他在外面吃尽了苦头才明白,有一种溺爱叫“捧杀”!
夏侯翼给他的继母安排了千万种后半辈子的过法,到时候一定会挑一种最合适的让她下半辈子“无忧无虑”!
夏侯翼让人将丁胜和管家叫进来。
“老夫人明日会来?”
丁胜带着疑问和震惊,不怪他听见老夫人要来的消息跟被雷劈了一样,夏侯翼一时间的坏心情在看到丁胜的样子反倒好了点!
“恩,说是明日会过来,无非是来找茬罢了!我明日出门,有人找来就说我去福安大公主府了!”
夏侯翼跟云凯旋这些年虽说碍于一些原因联系不太紧密,但昨日他在朝堂的话,想必很多人都有疑问,尤其是几个侯府,若是他不给出个靠谱的理由,恐怕很难脱身了!
“主子,您出去能带上我吗?”
丁胜哭丧着脸,他实在不想跟夏侯家老太太打照面,那老太太还能动手打人,最主要的是夏侯翼不喜欢那老太太,他简直吃力不讨好啊!
“带上你做什么,小主子是去做正经事的!”管家一听福安大长公主府,眼睛就笑眯眯起来,去公主府好啊,以前来了个元嘉大长公主那可不就是福安大长公主的亲妹妹吗?小主子如今还没有媳妇儿,那位公主殿下如今也没有选驸马……
老管家这拐弯抹角的心思夏侯翼没猜出来,倒是叫夏侯翼想到打发他的理由。
“管家如今这么大年纪了,老夫人又是那么泼辣的,你怎么忍心老管家去吃拐杖!”
丁胜听完这话更是沮丧了!到时候老夫人跟前有一帮跟她一样胡搅蛮缠、泼辣厉害的老婆子、丫鬟婢女,鼎盛思前想后决定跟老管家将家里稍微值钱一点的瓷器字画都收起来,万一他们撒泼起来,这些东西不小心被波及到了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话 山重水复疑无路
大齐如今将犬戎赶回草原深处,夏侯翼甚至带兵活捉了犬戎首领,康泰帝可谓是解决了心腹大患。
兰齐朵知道自家父皇是什么性子,等过一段时间安顿好了定西军的各项后续事情,作为父皇唯一未嫁人的女儿,那时候差不多到了二三月的时间,冰雪融化,大地回春,兰齐朵的婚事自然会提上日程,毕竟就算是皇家公主也没有虚岁十九了还不嫁人的。
想到这些事情,兰齐朵就说不出的烦闷,如果可以难道是她自己不愿意嫁人吗?那时候谁能料到大凡跟她私下里悄悄议亲的人都各自出了问题?
听到小图喜说:“殿下,您要不出去散散心吧!如今阳光明媚,听说有的地方迎春花都开了!”
兰齐朵不知道为何听到小图喜这样说,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气,她有些慌乱的提起裙子说:“嗯,那就准备一下出门吧!”
兰齐朵一直以来都是镇定的、对任何事情俱是淡淡的神情,慌乱这种情绪几乎不曾出现在兰齐朵身上,此时有落荒而逃的架势,着实让人很奇怪。
小图喜对一旁做针线、打络子的几人无辜的说:“殿下这是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啊!”更何况殿下都答应了说好,她将后半截话咽进肚子里。
“你别管了,安排马车跟出行的人手才是正经!”
小图乐若有所思的说,小图喜向来心大倒也没主意小图乐的神情。倒是小图平心细,用未拿丝线的手戳了戳她:“怎么了?”
“没什么,希望是我想多了,总觉得殿下自从那天晚上走丢之后一直有点不对劲!”
小图平一直贴身伺候兰齐朵,她一说,小图平自己也开始思索起来,这一想果然发现有些变化。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殿下最近似乎很容易走神,心事重重的样子,夜里睡的也不是很好。”
说完她自己先忧心起来:“殿下这个样子可怎生是好?”
“你们觉得会不会跟夏侯将军有关系?”小图安语不惊人死不休。将其余两人都吓了一跳。
“赶紧住口!让平姑姑听见了咱们三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图乐说完话就下意识的看了看小图平。三人一时间有些面面相觑,但小图安这句话却仿佛在她们心里生根发芽一般,结合以前的一些事情,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这个样子。她们公主殿下的变化乃是因为夏侯将军引起的。
她们猜想的不错。兰齐朵刚刚慌乱之下实在是被自己的给惊住了!
她坐在秋千上心不在焉的荡来荡去。脑子里告诉自己亲事不顺利又不是她自己的意愿,但心底却有一个高兴地声音仿佛在说,没有合适的驸马的人选。不能嫁人更好,不是还有个夏侯翼在吗?夏侯翼如今也只是孤家寡人一个,而且他只比你大五岁,年龄上也相差不大,而且他战功赫赫,就算有兰氏女不家将军的祖训,但凡事都有意外是不是……
兰齐朵简直被自己心中的想法惊呆了!慌乱之下就匆匆跑掉了!
恰巧小图喜说要出去转转,自从出宫建府一来,兰齐朵就跟脱了缰绳的野马一般,京城七大街八大巷,角角落落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兰齐朵跟她的护卫们比谁都清楚,甚至康泰帝自己都开玩笑说:“朕的元嘉简直就是第二个梁王啊!”
梁王那是谁,有名的老纨绔,虽然康泰帝当时是打趣的,但也叫太子脸黑了一半,有这样埋汰自家女儿的吗?
跟他不一样的是,梁王听见康泰帝的这个评价,对兰齐朵简直跟遇见知音一般,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你要不是皇兄的女儿,我一定认你当义女!”
想到一些事情,兰齐朵心情好了很多,如今都已经快二月二龙抬头了,她脚上的那些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如今出来云嬷嬷也没话说。
走到当时那个她受伤的小巷子时,兰齐朵心下一动,只带着小图喜说:“你们在此等候,我去买点东西。”
众人抬头就发现那铺子的牌匾上写着端端正正的“折桂坊”三个字,他们即使心中有疑惑也只是私下里想想,并不曾在外面说出来,殿下用的文房四宝那都是内造的东西,外面根本见不到这些东西,而且外面做的再好,能有给皇家供给的好吗?兰齐朵平日里也看不上这些,如今怎么突然想进去买东西了?而且这个折桂坊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兰齐朵带着小图喜刚进折桂坊就觉得不对劲,这样一个在巷子口的铺子,此时里面竟然没有一个客人,唯一一个小伙计,此时见到有人来也跟鹌鹑似的,抖索则声音问道:“不知……不知这位姑娘想买些什么?”
他们是客人来买东西的,但这小伙计仿佛一副见鬼的表情,兰齐朵皱眉,小图喜当下就要呵斥,这时楼上有人匆忙下来,丁胜硬着头皮出来:“这位……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丁胜这张脸兰齐朵还是认得的,但小图喜并未见过几面,一时间根本不知道他是谁,见里面情形不对,她将兰齐朵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些人。
丁胜说完就朝着那小伙计使眼色,小伙计就要去关门,小图喜眼疾手快,腰间悬挂的宝剑“唰”的就抽了出来,指着小伙计的喉间道:“你做什么?”
那小伙计一下子就跪倒地上,头磕的砰砰直响:“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的什么不知道!”
这是什么情况,兰齐朵眉头蹙的更紧了!
丁胜叹口气冲楼上招招手,就听“嗵嗵”有人下楼来。
“老子就说我看店来着,你偏不让,你看那……”
他见了兰齐朵和剑还未收回去的小图喜愣了一下,咧嘴就说:“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你们要买什么,跟老……跟我老于说!”
兰齐朵冷着一张脸道:“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话 柳暗花明有疑问
如今这家铺子里的人,别人可能不了解兰齐朵的性格,但是常年随侍在夏侯翼身边的丁胜却是比任何人都心中清楚,这位元嘉大长公主可是个心黑手狠的主儿,对着他们将军用刀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如今还带着一个武功高强的婢女,丁胜算了一下就是老于这个黑大个恐怕都不是那比女的对手……
想到此处,丁胜心肝都颤了颤,唯恐这个小祖宗哪里有不满意的地方。
“这位姑娘……此事说来话长,我家主子晴姑娘到楼上一叙。”丁胜将腰弯到了跟地面垂直的样子,老于原本还是很好奇的瞧着,见到丁胜这个谦卑恭敬的样子有些不悦的瞪大眼睛看向兰齐朵。
兰齐朵跟本就没看老与是什么样子,直接出声问道:“夏侯翼在楼上?”
丁胜仍然是那副恨不得趴到地上的样子:“会……姑娘的话,我家主子实在是多有不便,因此才派小人过来跟姑娘说明。”
兰齐朵仿佛这才满意一般说:“起来回话吧!”
她跟在小图喜后面稳稳当当的往楼梯上走去,老于鲜少有被人无视的时候,此时见兰齐朵这样目中无人,气不过就要上前拽人家衣领!老于混不吝惯了,哪怕是女人他也敢动手打!
丁胜看的心肝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想也不想的就照着老于的腰间软肉拧了一圈,他那是下死手拧的,老于当即就被拧的“嗷”一声叫。兰齐朵听到这声音,也被吓了一跳,有些不悦的回头说:“以后跟出来的人多留心一些,这样经不住事儿的就不要带出来!丢脸!”
她说完话扭过头去上楼,楼下老与被气的张嘴就要破口大骂,丁胜立即将他的嘴捂的死死的!
“对了!”
丁胜不妨这位姑奶奶竟然还有事情没交代完,他一时捂着老于的手有些僵硬,就听兰齐朵淡漠的说:“大门最好不要关上,否则我那写护卫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直到兰齐朵走到拐角处看不见了,丁胜才放开老于。老于立即就吼道:“姓丁的!你他妈吃错药了是不是?”
丁胜出了一身冷汗。看看四下无人,刚才那个小伙计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才冷笑道:“吃错药的是你吧!一点眼力价都没有,你觉得以我目前的在将军跟前的地位。还需要像谁点头哈腰?”
老于也不是个蠢笨的。太蠢笨的话怎么在夏侯翼跟前跟了这么些年。但被一个女人如此轻慢,他仍然有些愤愤不平的说:“哼!就算她身份高贵,还能大破天去!他妈的!那目中无人的样子真是叫老子火大!再说最近缠着将军的闺秀你又不是没看见。那一个不是身份高贵,谁不想做威风八面的将军夫人!就她一个特殊了!”
“蠢货!陛下最宠爱的小女儿,太子的亲妹妹,超一品的元嘉大长公主,你说我要不要对她毕恭毕敬?”
丁胜实在被气的不轻,老于今日简直给将军抹黑!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他们将军上阵杀敌一马当先,遇事冷静果断,但唯独遇上元嘉大长公主的时候根本就硬挺不起来!老于这个样子,还被兰齐朵明明白白的说出了“丢脸”二字,丁胜向来唯夏侯翼马首是瞻,如今相当于夏侯翼的脸被兰齐朵打的“啪啪”响!
在丁胜看来,一别经年,他们将军早已不同往日,虽然将军心里稀罕这个小公主,但丁胜还是希望将军能在元嘉大长公主跟前威风八面,如今仍然被人家门缝里看人——从头到尾都扁了!定胜监制想把老于打一顿!
倒是老于在听到兰齐朵身份的时候,一双眼睛瞪的跟牛眼睛一样大:“啥?她就是元嘉大长公主?我的个亲娘嘞!”
“现在知道有什么用,将军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丁胜怒从心起,一脚踹到老于的腿上。
老于自知有错,也不生气,赔着笑脸道:“我这不是不知道吗?再说这么多年我哪里见过你对人如此卑躬屈膝?一时就忘记了!”
还不等丁胜说什么,他有好奇的问:“不过我们将军怎么将公主殿下请到楼上去了?那楼上可是不好看啊!”说起来他们将军高龄至今,还没对哪一个姑娘表现出喜欢的意思,难道是对这位公主殿下另眼相看?
老于显然注意力完全被夏侯翼竟然请兰齐朵上楼这件事情占据了,根本就没在意自己是不是给夏侯翼丢脸了,反倒将丁胜气的半天平复不下来。
楼上确实不好看,夏侯翼如今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哪怕房间里隐隐约约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也顾不得了!听到兰齐朵脚步声的时候他就走了出来,一开口并未多话,只压低声音说:“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
夏侯翼脸上的表情是兰齐朵从未见过的冷凝,那眼神如同沉寂的火山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积蓄的全部力量爆发出来,喷涌灼人的岩浆!
他看了一眼小图喜,压低声音:“殿下若是明白现在就可转身下楼!但若殿下执意要蹚这趟浑水,还请殿下让您身边这位姑娘离开,此事事关夏侯翼个人私事,不欲让人知晓,但末将用性命担保,并不是什么有违仁义礼智信的事情,殿下只去隔壁听着就好了!等待会事情了结了,殿下有任何疑问,末将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侯翼将话说道这个份上,兰齐朵若是干脆一点直接转身下楼即可,但她却仿佛着魔一般对小图喜说:“你先下去等我!”
她转头的一瞬间没看见夏侯翼眼睛里幽暗的亮光一闪而过!
小图喜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乖乖走到了楼下。
兰齐朵也不对夏侯翼说什么,只轻声道:“那好!”
夏侯翼自然只道那好是什么意思,抿抿嘴角就将夏侯翼带进了一间耳房一样的地方。
兰齐朵透过帘子的凤栖,赫然看见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被五花大绑仍在地上,仿佛死了一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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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话 身在局中看不清
从夏侯翼说话的那一刻开始,兰齐朵就知道,这是夏侯家的私事,明智一点,不管她身份如何还是早早避开为好,毕竟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但看着夏侯翼眼神,兰齐朵只觉得如果自己走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样,与夏侯翼相处时间不算太少,兰齐朵知道他如今这副模样只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罢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触怒了他,见夏侯翼隐忍不发的样子,兰齐朵想到他那天晚上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的举动,心下不由得一软……
兰齐朵在耳房里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悄悄顺着门帘的缝隙看了出去,这一看不要进,她险些叫出声来!
那躺在地上被捆住的男人,刚刚还好好的,不过是兰齐朵一愣神的小会时间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皮子一般,衣服上满是血迹,不知道还以为是谁撒了血上去,但兰齐朵看的分明,那血迹分明是从他身体里面渗出来的!
天气冷本来就穿的厚实,一般人大多数会套一件棉花做成的夹袄,若是这样血迹都还能渗出来,可见那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口!兰齐朵再怎样厉害镇定自若,说破天也不过是弱质女流罢了,如今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她觉得那血迹似乎都顺着耳房的缝隙飘了过来,忍不住想作呕。
“怎么样?刚刚的滋味如何?在军营里对待奸细和死不招供的俘虏一般都是用这套‘红烧肉’!血留的一地,可不就是像那红烧肉的酱汁。衣服剥干净了,上面红红白白的,可不就是最正宗的红烧肉?”
夏侯翼用一本正经的话跟那地上躺着的人说,地上的人蠕动了几下,那铺天盖地的痛楚简直叫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大……少爷,您……就是……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
夏侯翼也不气馁,“你不知道,我祖母手下的陪嫁一夜之间几乎都被全部解雇了。连庄子都未能幸免。而且还都发还了卖身契,单单廖掌柜能独善其身,你说你不知道,当本将军是三岁小孩子?”
随着那个“子”字落下。夏侯翼一脚踩到了那男人的手上。那男人疼的整个人都弓起了身子。但不知道为何,他竟然没有大喊出声,从兰齐朵的角度只能看见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不是没讲过打板子。但兰齐朵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画面,她整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夏侯翼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却又似乎很远,那缥缈的声音传来:“刚刚我出去见了个人,是我手底下的一个包打听,他去了我祖母的家里打听一下几十年前的旧事……”
原本用尽全身力气说完那几句话的男人,此时再次艰难的睁开眼睛,仰头看向夏侯翼:“大少爷到底想知道……什么事情,不妨只说,奴才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男人原本是个圆圆胖胖的脸,看起来很是和善,只不过现在浑身上下都在往外渗血,却唯独一张脸干干净净,他的嘴唇此时也毫无血色,甚至能看见咬破的痕迹,一张胖脸上更是布满了汗珠,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说完几句话,就忍不住晕了过去。
若是一般人可能会觉得夏侯翼很残忍,杀人不过头点地,用这样的手段实在是过于狠毒,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夏侯翼认定一件事的时候没有完全的把握是不会出手的,但一出手就一定会一击必中!这个男人大概是有什么至关重要的把柄落在夏侯翼手中,但有些是事情夏侯翼大概不知道如今乃是逼迫他开口罢了!
夏侯翼眼见着人晕了过去也不着急,用脚踢了几下没动静,冷哼一声,就端起桌边早就准备好的一小缸水迎面朝他泼去!
那水刚一接触到中年男人的脸,他就瞬间清醒了,他浑身上下都是伤,捆起来的绳子早就松绑了,不知道夏侯翼泼到他脸上的那一缸水是什么,兰齐朵见那男人再也忍不住的叫喊出声,一双手更是直接抓到自己脸上,嘴里胡乱的说着:“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吧……”
那声音如同从低于来的一般,带着凄厉和仓皇,夏侯翼丝毫不为所动的说:“为什么要杀了你,本将军只杀该死之人,有罪之人,掌柜的有什么错让本将军要杀了你?”
兰齐朵看的有些毛骨悚然,让一个隐忍半天的男人,到最后功亏一篑,能说出求死这样的话,可见身体上的痛苦和折磨有多重……
直到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想,夏侯翼既然能对一个手无寸铁的男人使出这样的法子,是不是这个男人犯了很大的事,以至于夏侯翼如此的残忍?
兰齐朵虽然不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但也从未如此大动干戈,只不过在她自己都没弄清楚地情况下,他自己本能的开始维护夏侯翼,替夏侯翼这种行为找借口!
“求大少爷给奴才一个痛快吧!”
“那么掌柜的何不给本将军一个痛快?”
那掌柜见夏侯翼不为所动,眼睛中似乎下定决心一般,但他决心下的快,夏侯翼比他更快,一个箭步冲过去就将他的下巴卸了!
兰齐朵看的目瞪口呆,但心里也明白这个男人是要咬舌自尽了,暗暗庆幸幸亏夏侯翼眼疾手快!心中更是好奇这个男人到底隐瞒了什么事情,惹得夏侯翼如此兴师动众。
夏侯翼在这个男人打算咬舌自尽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不愿意开口了,他也没有动怒,只平平静静的说:“看来掌柜的是不愿意给本将军一个痛快了!也罢,掌柜的如今儿女满堂,毕竟是做儿子的,想必掌柜的很多事情他都知道,既然如此那就换个人来吧!”
那掌柜的听到家人,立即开始挣扎起来要给夏侯翼磕头,他努力了很久都爬不起来,被夏侯翼卸了下巴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好从嗓子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夏侯翼轻轻的笑了一下:“掌柜的放心,本将军说过不会要任命的,一定说到做到!”
那说到做到几个字说的格外缓慢,那掌柜的目眦迸裂!眼神恨不得将夏侯翼吃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话 本性难移心坚定
这种愤恨的眼神,夏侯翼在西凉府见识的多了,那些犬戎人经常在临死前就这样看着他,夏侯翼根本不放在眼里,假如他对这种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的眼神犯怵,如今只怕早已吓破胆了。
夏侯翼也不看那掌柜的,拉了拉窗户边上一根红色的绳子,借着兰齐朵就听见咚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似乎就是刚刚楼下那个黑大个,兰齐朵看他冲着夏侯翼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动作敏捷的扛着那掌柜的就再次下楼去了!
那掌柜的白白胖胖,至少有二百斤左右,黑大个不费吹灰之力一般,就将人轻轻松松的扛在了肩膀上,兰齐朵心大吃惊,那黑大个看起来挺粗野的一个人,没想到竟然是力大无穷……
黑大个不知道跟夏侯翼说了什么,夏侯翼站在外面一小会,才走进了耳房,以往他总是目光火热的看着兰齐朵,如今竟然有些躲躲闪闪的,兰齐朵更是心下好奇了!
“殿下坐了这么久饿不饿?”
“末将对您多有冒犯,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这里面不暖和,殿下应该冷了,要不殿下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夏侯翼将几句话说的颠三倒四,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收拾起这个耳房里小几上的东西,兰齐朵看着他将一个小小的鼻烟壶翻来覆去,实在有些看不过去。
“夏侯翼,你是怎么了?你知道的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吃什么。喝什么,也不是为了看你收拾东西的,再说这折桂坊应该是你祖母的地方吧?”
你怎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将祖母的陪房打成血葫芦?兰齐朵忍下口中未出口的话,时下讲究孝道,长者身边的猫猫狗狗都是不能动的,更何况是人?她虽然没有祖母但也知道“小儿子,大孙子,老祖宗的命根子”这句话,夏侯翼这个样子哪里有半点祖母的命根子的模样?
祖母二字扎在夏侯翼心头犹如一根刺一般,他立即回答道:“这家铺子前几日就已经盘了出去。我只是将它买了下来。”仿佛解释一般。但实际上什么都没说。
夏侯翼如今神思不属,兰齐朵原本的好奇心还有一些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软,也突然之间没了兴致,她索然无味的说:“算了。我走了!你自己的事情慢慢处理吧!”
随着兰齐朵年龄增长。她眉眼间的风情也渐长。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即使冷冷清清的时候都会将人看的脸红心跳,偏偏夏侯翼从这双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些无所谓,他心下慌张。也来不及多想,只觉得抓住兰齐朵的袖子!
“你别走!”
他拉扯兰齐朵的力道过大,直接将兰齐朵拽的向后一个踉跄,夏侯翼又慌忙伸手将人扶住,兰齐朵刚站稳就呵斥道:“放手!”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走了!”
听到夏侯翼这样的回答,兰齐朵气结,可真是得寸进尺,果然她今日里鬼迷心窍了,竟然一时间觉得夏侯翼有些可怜!去他娘的可怜!根本就是跟以前比,那胡搅蛮缠,霸道不讲理的性子有过之而不及!
“不放是吧!你不放我放!”
兰齐朵今日出来穿的是一件淡粉色的绣山罗裙,很随意的打扮,就是站在人群中也不是多么显眼,只不过她眉眼清冷,容貌又秾丽,就算只这样满是不耐烦的站着,夏侯翼都有一种艳光四射的感觉,只觉得兰齐朵耀眼的能将人灼伤一般。
兰齐朵里面穿着的衣服显得身段窈窕,外面搭了一件白色的狐狸毛披风,倒是将身子掩饰住了,她说完这句话,就要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来,夏侯翼吓了一跳,耳根子瞬间都红的要滴血了,慌忙阻止了兰齐朵的举动。
“殿下这是做什么,这成何体统?”他一时忙着给兰齐朵拉住披风两边,就没有空闲来拽兰齐朵的手!
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在男人跟前解衣服,虽然这只是一件披风!
兰齐朵瞅准机会迅速挣脱夏侯翼,站到夏侯翼远一点的地方,看着夏侯翼愕然的双手捧着她的披风,脸上冷笑:“成何体统?夏侯将军现在知道跟本宫讲成何体统四个字了?之前这这本宫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成何体统?”
不等夏侯翼开口,兰齐朵接着又说:“见识了夏侯将军,本宫才知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有多么写实!”
兰齐朵说话说的铿锵有力,甚至将夏侯翼驳斥的哑口无言,夏侯翼刚刚只迅速看了一眼兰齐朵眼神就迅速嗲下头,如今双手捧着兰齐朵的披风,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末将知道殿下肯定有很多疑问,末将也没打算瞒着您,今日遇见殿下,让殿下见到这些事,末将就想跟您原原本本的说一遍,殿下突然要走,末将以为殿下生气了……”
兰齐朵在原地怔住,湄想到夏侯翼是这么想的,她有些半信半疑的问:“你打算说?”
夏侯翼又飞快的看了兰齐朵一眼,再次低下头说:“嗯,原本就是打算跟殿下说,又怕刚刚见到的事情殿下吓到了,所以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罢了!”
兰齐朵第一次在夏侯翼面前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你混账!不知道怎么说你就拉扯我!知不知道着放在大街上,衙门的差役都能见你当做登徒子抓了!”
“末将知错了!这屋子冷,殿下还是赶紧穿上披风吧!”夏侯翼向前走了几步,将披风小心翼翼的重新展开。
兰齐朵只觉得夏侯翼今日有点怪异,不知道为何,夏侯翼似乎不敢看她一般……
“夏侯翼,抬起头来,看着本宫的眼睛!”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兰齐朵并没有接过夏侯翼手中的披风,而是叫夏侯翼抬头,夏侯翼心中暗暗叫苦,只好硬着头皮看向兰齐朵。
他看着兰齐朵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得就瞅向兰齐朵的脖子以下部分,兰齐朵一双桃花眼眯起来:“夏侯将军为何不敢直视本宫?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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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话 见窈窕血气方刚
夏侯翼如今虚岁二十有五,跟他年纪相仿的黑大个,孩子都四个了,最大的那个已然十二岁,夏侯翼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要说夏侯翼对女人没有幻想那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对女人没有幻想呢?
前些年他忙着打仗,忙着查明双亲的死因,根本无暇去顾及什么女人,更何况他懂事之后,见到的女人多了,甚至他之所以被拐卖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天生的本能一般,他对那些看起来矫揉造作的女人没有好感。
及至后来遇见兰齐朵,他懵懵懂懂,自己都不明白对兰齐朵的是什么心意的情况下就被朱老将军带在身边了,哪怕是某一年早上醒来,里裤上遗留下些东西,他也淡定的洗干净了!
军队驻扎的地方条件艰苦,老百姓吃都吃不饱,哪里还有什么给男人解决生理需要的地方,也得憋着。
后来回京之后,平南侯倒是明里暗里说了好几次要将自己身边的丫鬟送给他,但是可以送来送去的女人,还是平南侯使用过的,夏侯翼本能的嫌脏,就算那些女人像平南侯说的那样只不过是个玩意罢了,但若是自己也跟那玩意搅在一起,夏侯翼觉得自己岂不是也就跟那玩意一样?
等到他终于看明白自己对兰齐朵的心意了,夜里做梦会遇见兰齐朵了,已经过了少年最冲动的时候。
如今站在夏侯翼面前亭亭玉立、身段玲珑的姑娘已经不是昔日的那颗前后一样的豆芽菜了,取下披风之后。兰齐朵胸前的宏伟立即显露了出来,兰齐朵能在镜子里日日见到自己的模样,自然不会觉得如何。
夏侯翼不一样,他前几年见兰齐朵的时候,少女才开始刚刚发育,虽然风姿初绽,但窈窕纤细,实在没有太多引人遐想的地方,如今兰齐朵在云嬷嬷的膳食调养下,该丰满的地方不瘦。该纤细的地方也不会多一寸肉。
兰齐朵质问夏侯翼做了什么事。为何不敢看她,夏侯翼确实心虚,心里想着自己见了小公主,想了不该想的事情可不是心虚吗?
自从看见兰齐朵那绷的紧紧前胸。夏侯翼脑子里不可抑制的将那些比喻女人胸部句子拿了出来。什么酥-胸。什么馒头……跟兰齐朵的脸一对比,夏侯翼只觉得自己血气都往脸上涌。
嘴里赶紧回话道:“末将怕惹公主殿下不高兴,心里更是害怕殿下觉得我残忍狠毒。”
兰齐朵想到夏侯翼刚刚对付人的模样。虽然没看出他使什么手段将那人弄的浑身是血,但当时她却实实在在被吓了一大跳,只如今夏侯翼都已经主动说起来了,兰齐朵也不好再出言说什么。
“换个地方说话吧!”
这里血腥味太浓,兰齐朵在耳房里都能隐约闻到,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夏侯翼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说:“殿下说的是,是末将疏忽了!”
兰齐朵正要出去,夏侯翼再次说:“外面冷,还请殿下穿上披风吧!”
兰齐朵这才从夏侯翼手里接过披风,夏侯翼手捧着披风,兰齐朵并未看见夏侯翼的手在哪里,何况她被人伺候惯了,随意就接了过来,哪怕中间不小心碰到夏侯翼的手,她也没在意,反正小图平伺候她穿衣服的时候又不是没碰到过她的手……
夏侯翼不然,他如同过电一般,耳朵再次红了,手心里仿佛被羽毛挠了一下般,感觉浑身都酥麻了。
外面还有兰齐朵的一堆护卫,她根本就不能在着折桂坊多呆,如今她有很多疑问想问夏侯翼,自然要先将外面的人都解决了。
小图喜见兰齐朵下来,终于松口气,还不等她开口兰齐朵就说:“你去告诉外面守着的人,就说本宫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孤本,奈何老板不卖,本宫打算多看一会,让他们松泛些,有事也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小图喜听完看了一眼夏侯翼:“那殿下就让奴婢和小图乐守在您身边的,哪怕您要端茶倒水,也好有人打下手。”
兰齐朵知道小图喜的心思,也不点破。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折桂坊的是带着一个后院的,平日里这掌柜的一家就住在这里,此时那掌柜的一家早已不知所踪,兰齐朵也没问,夏侯翼让丁胜准备了热茶水,还有糕点。
“不知道殿下要来,匆忙准备的,殿下将就着用一些吧!”
兰齐朵看着荷叶盘里的千层酥和豌豆黄也不在意,只喝了一口热茶就说:“其实,夏侯将军,本宫从很久以前就有疑问了!”
夏侯翼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看兰齐朵喝了一口热茶,然后微微眯起来的眼睛,他整个人都不自觉得变的很温和,可能连兰齐朵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感到舒服、惬意的时候就会微微眯起眼睛,此时这个样子说明他的热茶准备对了!
“夏侯将军可记得灵阳大公主?”
兰齐朵问出灵阳大公主的时候,夏侯翼微微一怔,然后哂笑了一下:“殿下果然好记性,这么久的事情了,原来还记得。”
“不想记得都不行啊!灵阳大公主乃是我的姑姑,我的姑姑跟夏侯将军非亲非故,但是夏侯将军却用不同寻常的方式出现在灵阳大公主府,后来那里更是一场大火面目全非……”
“殿下以为那场大火是我放的?”夏侯翼紧盯着兰齐朵。
“事情隔了好几年我才问起来,夏侯将军就应该知道,我并没有怀疑你,若是怀疑你的话,早早几年前就已经怀疑你了!”
“只不过夏侯将军出现的实在太过巧合!”
最重要的是,夏侯翼那时候简直明目张胆的调戏她,这在兰齐朵的有生之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
显然想到当时的事情的并不只是兰齐朵一人,夏侯翼也想起来了:“当年事出突然,末将也没想过会在那里遇见公主殿下!”
夏侯翼想到当时青涩稚嫩的兰齐朵,眼神柔和极了:“末将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殿下见谅!”(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话 解疑惑抽丝剥茧
听到夏侯翼的话,兰齐朵心中冷哼一声!
真是马后炮,现在才来说,当初也没见他这样彬彬有礼过,此时想起来跟夏侯翼的恩恩怨怨,如今两人竟然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说话,兰齐朵也是感慨颇多。
“没想过遇见我?那意思就是你原本就去了灵阳大公主府,你去做什么?”
夏侯翼见兰齐朵紧追不舍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想,身段也好容貌也好,小公主倒是都长开了,怎么这个咄咄逼人的性子一点都没改,从七岁就认识开始,小公主这样紧追不舍十一点都没变!
想是这么想但嘴上还要说:“殿下果真愿意听夏侯家的私事?”
兰齐朵听见夏侯翼这样说的时候果真是犹豫了一下,她停顿的那一瞬间,夏侯翼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哼!本宫关心的是为何那日你出现在灵阳大公主府,至于你们夏侯家的私事,与本宫何干?”
大概是要求太低了,兰齐朵这样说其实已经很不客气了!但夏侯翼听完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悄悄松了一口气,心中甚至庆幸,至少小公主没有直接干脆的拒绝说:“不愿意!”
“殿下可知道我父亲?”
兰齐朵比夏侯翼还要小五岁呢,她三岁左右的时候,夏侯翼的父亲就没了,一个是后宫刚断奶不久的奶娃,一个是前朝的青年臣子,兰齐朵怎么会知道夏侯翼的父亲。但是在看到夏侯翼一双明亮的眼睛时,兰齐朵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嗯,听父皇说起过几句!”
兰齐朵说完这句话,夏侯翼更是炯炯有神的看着她,果然撒过一个谎,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她搜肠刮肚的又补充了一句:“父皇说那是一个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男人!”
“是!陛下果然慧眼如炬!”
他站起来有些怀念的说:“末将的父亲乃是家中长子,自幼被祖父教导忠君爱国、友悌兄弟、孝顺父母,他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兰齐朵不明白这跟她要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她从为见过夏侯翼这个样子。一时间也有些徘徊不定。
“……好景不长,母亲生我的时候身子伤到了,一直缠绵病榻,三岁那年就去了!父亲为此大受打击。似乎从那时候开始就身体不好。一直到五年后他也拖着病体过世了!”
这一点兰齐朵倒是知道。夏侯翼之所以被人说克父克母,累及全家,似乎就跟他父母双亲过世有关。想来想兰齐朵也不由得同情起他,比起自己蜜罐子里泡大,夏侯翼简直就是寒冬中的小白菜!
此时过了很多年,夏侯翼早练就了一颗坚硬如铁的心,此时跟兰齐朵说的这般详细不过是处于自己的一片私心罢了!
“剩下的事情殿下可能也有耳闻 ,我八岁上下,父亲刚一死就在中秋节前后被人贩子拐走了!”
兰齐朵点头。
夏侯翼却说:“殿下大概想不到是谁做主将我卖掉的吧?”
兰齐朵惊讶:“将你卖掉?”
“看,连殿下都不相信怎么会有人将我卖掉吧!”夏侯翼有些自嘲的说:“但确实是有人要将我卖掉,我身边仆从婢女众多,那时候才八岁左右,一个 小孩子能碍着谁的事?殿下可能万万想不到是谁!”
兰齐朵差点想说你会不会想多了,京城每年有不少拐卖孩童的案子,倒是有将自家孩子卖掉的,但那也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才卖儿卖女的,平南侯府的大少爷谁竟然能将他卖掉?兰齐朵脑子转的飞快,试探着说了一句:“难道是你的叔父?”
就见夏侯翼摇摇头说:“我原本以为也是我叔父,后来费尽心机千辛万苦从小倌馆里面逃出来……”
“你竟然被卖到小倌馆里面去了?”
兰齐朵着实大吃一惊,她以为夏侯翼就是被卖到深山老林,这已经是兰齐朵能想象到的极致了,再说夏侯翼长成这个样子,岂不是砸了小倌馆的招牌?
夏侯翼听到兰齐朵说话的口气,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连一下子就黑了!
“殿下还听不听?”
“听!自然听!”
经过兰齐朵的打岔,生生将原本一个孤苦伶仃小白菜的故事,三言两语被夏侯翼说完了!
“我也以为是我叔父,我如果有什么事情,平南侯府的爵位自然会落到他头上,但找到当年拐卖我的人,抽丝剥茧,顺藤摸瓜才发现,将我卖给人贩子的是我继母。”
“什么?”
兰齐朵这回真正大吃一惊,她不禁说道:“你继母仿佛没有孩子吧!你父亲一死,夏侯家大方只有你一个人,她要是将你卖了谁给她养老送终?难不成还想过继同族的孩子?”
“在知道我那继母让人将我卖掉这件事之前,我们相处一直很好,就是她将我卖掉那天,我跟她一起上街去玩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才发现,我那继母跟我平日里看见的样子不一样的!平日里温柔可亲的人,能眼睛都不眨的将她照顾了好几年的孩子卖掉!还卖到那样肮脏不堪的地方去!假如我没有逃出来,这辈子就算毁了……”
兰齐朵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仿佛有一面之缘的侯爷遗孀,竟然就是害的夏侯翼被卖掉的罪魁祸首!
“但这跟你去灵阳大公主府有什么关系?”
“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回到了这件事上,殿下可知道灵阳大公主跟我那继母乃是未出阁前的手帕交?”
“手帕交?没看出来,若是手帕交不可能如此冷漠了!再说灵阳姑姑风评不好,京种鲜少有夫人愿意跟她往来。你继母是个寡妇吧!这样对名声有碍的事情她怎么做的出来?”
兰齐朵就事论事。
“若不是我的人亲耳听见,也不相信她跟灵阳大公主有往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阳大公主似乎握着有关我继母的把柄!跟我父亲有关!”
兰齐朵越发的混乱了,“意思就是说,你继母将你卖了不说!还跟你父亲的死可能有关?”
“我父亲的死可能不仅仅出自一人之手!”(未完待续。)
第三十话 气清爽不吐不快
“害人都是有动机的!你继母跟你们父子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父亲死了不说,还要用那样恶毒的手段毁了你?”
夏侯翼苦笑道:“我也是莫名其妙,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甚至派人开始盯着我那继母。”
兰齐朵听到此处越发无语,继子派人盯着继母,夏侯家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连这种盯人的法子都用上了!
“那有什么发现?”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那继母,白日里去祖母那里一趟,其余时间就是呆在自己房里做个绣活。看起来跟一般守寡的妇人没什么区别。”
兰齐朵听了夏侯翼这半天话跟没有头绪有什么区别?她有些不耐放的说:“既然如此,那就当面问清楚啊!”
夏侯翼不可思议的看着兰齐朵:“那些人贩子当年跟她交易,不仅没给过她一文钱,甚至连她的面都没讲过,我没有任何证据,要怎么质问她?空口白牙哪怕她告到官府去,官府也没办法,到时候说不定还会给我扣上一顶忤逆不孝的大帽子!”
他可是想娶兰齐朵的人,眼看着这些年那些不好的名声都被他的战功掩盖,要是再有个忤逆不孝,就算他再战功赫赫,名声臭了也没办法!
“哼!要是本宫遇见这样的事先把人带出来威胁恐吓一番,她一日不松口就一日不放人……”
兰齐朵其实也觉得夏侯翼说的有道理,但是她跟夏侯翼的处境是不同的。根本体会不到夏侯翼的心情,也没有夏侯翼那样顾虑重重,如此简单粗暴的法子,夏侯翼觉得也只有兰齐朵能想出来了……
“那你可知道灵阳大公主手里是什么把柄?只要有证据就好办了!”
夏侯翼自然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兰齐朵,心中起了爱才之心,除了经验不充足、手段稚嫩、简单粗糙以外,心思灵敏,举一反三,若是个男人。他搁在军中历练几年。又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大将军。
夏侯翼眼中的赞赏太明显,兰齐朵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嘴里却说:“你……你别以为我是在帮你啊!本来我也不想插手你的事情,但是当年灵阳大公主出殡日一场大火。将灵阳大公主府险些烧光。如今灵阳大公主府就是推倒重建都没人愿意要那块地。都说风水不好……着火的原因后来查到都各不相同,父皇很是恼火,如今听你说来。为什么好巧不巧的在你抓到把柄的时候来了一场大火?”
兰齐朵越说越顺口,仿佛完全掩盖了自己之所以对这件事如此伤心的原因:“一般着火,有么是有新的要么是无意的,但这场火来的太过巧合了,你说是不是?而且你当初去灵阳大公主府找到了他们说说的把柄,是不是意味着你继母见久久找不到那样东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放火烧了?那时候天气炎热,风起来的时候火会烧得更旺,到时候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都烧的一干二净,别人再想留下什么也是枉然。”
“确实如此!不过东西我拿到了!”
说到这一点夏侯翼也是比较得意的。
兰齐朵虽说是长在深宫中,里面不乏勾心斗角,但是总体来说,她厌恶那些事情,云嬷嬷、大小平安喜乐,替她处理好一切她所厌恶的,皇帝和太子、太子妃什么时期请尽量顺着她,再加上兰齐朵眼不见心不烦的性子,如今夏侯翼家里这些事情显然超出了宫中那些女人方寸之内的你来我往,她不自觉的就想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什么东西?”
“我在那边找到一卷画轴……”
夏侯翼刚刚开个头,就听外面有人喊:“殿下,是不是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
夏侯翼看看天,如今太阳都还没下去呢,怎么就不早了?
兰齐朵不知不觉间,吃完了小半盘的点心,喝了好几杯茶水,如今听外面的人一说才发现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不久了。
她以偶站起身,远远瞅着她的几个婢女就一拥而上,其中一个婢女更是换了一个稍微厚一点的白色披风,将薄一点的换了下来。
给兰齐朵整理了一下裙角,收拾妥当了,兰齐朵才说:“此事夏侯将军改日再说吧!今日时间不早了。”
夏侯翼得到这么一句话,心中大喜,却问道:“要怎么见到公主殿下?”
“算了,还是本宫来这里吧!这件事事关重大,夏侯将军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夏侯翼难得的失落了一下,听钱六郎说公主府很是美轮美奂,他还想着要是有机会亲自看一看兰齐朵而住的地方呢。
兰齐朵可是心大的很,根本就没意识到夏侯翼的想法,只不过走出折桂坊小院子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回头似笑非笑的说:“哦,对啦,有件事还没跟夏侯将军说。”
大凡兰齐朵说的事情夏侯翼都认真又认真,此次也不例外。
“本宫无意间得知,你的继母,也就是图家大夫人最近正在为你的婚事担心,好像已经看中一家姑娘了!”
夏侯翼听完这句话不由得大吃一惊:“殿下从哪听来的,绝无此事!末将对殿下……”
“说来要是夏侯将军真的跟夏侯家大夫人看中的人成亲,本宫跟你还是亲戚呢!要叫你一声表姐夫才是!”
兰齐朵不等夏侯翼说完就打断他的话,一口气将自己心理面的话说出来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跟在兰齐朵身边的几个姑娘都震惊非常,什么时候殿下如同小女儿家一样,仿佛拈酸吃醋一般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对着夏侯将军,殿下不是一直看不惯夏侯将军吗?
兰齐朵只顾自己痛快了,么想过夏侯翼听到这几句话,比兰齐朵身边的丫鬟还要震惊!
“丁胜!给我滚出来!”
兰齐朵说的那几句话鼎盛不是湄听见,甚至他一听见就知道要不好了!
“你是怎么盯的梢?这么重要的消息,是不是要等别人都替你家将军定好亲,娶好媳妇才知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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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微失控牙尖嘴利
听了这样的训斥,丁胜只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要冤!
大夫人对身边的人其实都防的紧,他们安插的人这些年来除了定时禀报答复人的起居作息,简直没什么大用场,安插在大夫人跟前的三等丫头也形同废棋,那小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一榔头,就对他们将军说……
“将军也知道,大夫人对身边的人都那个亲切温和的样子,对谁没有热情一分也没有冷淡一分,再说她一个寡居之人平常也没引人注意的地方……”
“那还不赶紧去查!你们是打算等着我被人牵着鼻子走,随便定下婚事?”婚姻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张氏站着他继母的名义,何况还有个老妇人在一边,夏侯翼从来都不敢对后宅妇人掉以轻心。
丁胜一溜烟小跑出去,老于守在前面的店里,见夏侯翼怒气冲冲的样子,陪着笑脸说:“将军生那么大气干嘛!就算大夫人给您定下婚事,那也是多了一个美娇娘而已,再说还是公主殿下的亲戚,公主殿下花容月貌的,想必她表姐长得肯定也不差,将军这福气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滚!精-虫-上-脑的家伙!一天到晚净给我丢人!三天之内给我在元嘉大长公主福附近买一栋宅子!办不到就军法处置!”
老于本是开玩笑的,结果被夏侯翼这样呵斥一顿不说,竟然还要他去找什么房子。个贼老天哦!元嘉大长公主府附近的地方,住的人那是非富即贵,傻子才会将那么好的地段卖出去,他一个小小的五品校尉有什么能耐弄一栋房子出来,就算将军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好吗?老于只好摸着鼻子讪讪的往外走,想着怎么才能叫夏侯翼收回这句话!
刚走出巷子口问道饭菜香气,里面仿佛有糖醋排骨的味道,老于顿时灵光一闪,拔脚往折桂坊狂奔!
“将军!将军!”
“喊魂呢,是吧?”
夏侯翼此时心情正是不爽的时候。突然见黑大个又到了回来。简直看见他都烦,将兰齐朵用过的茶杯亲自往回拿,看也不看老于一眼。
“将军难道不想知道公主殿下为何会说那样的话?”
夏侯翼脚下一顿,要不是根本就没讲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放在欣赏。小公主怎么会如此呢?还什么表姐夫。去他娘的表姐夫!谁知道那个图家的女的长成什么样子!
他闷声不响的接继续往房间里面走将手上的东西阁下。老于见夏侯翼竟然不接话,心里焦急,只好自顾自的说:“将军您想公主殿下平日里多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属下从来没有见过公主殿下如此牙尖嘴利的说过话,而且那公主点下的表姐,那应该是图家的姑娘吧,但据属下所知,图家原来只有一个嫡女的,就连这个嫡女都不一定让公主殿下叫一声表姐,剩下的就是身份不高的庶女,公主殿下怎么可能叫表姐?”
老于一番话说的夏侯翼心中微动,但他忍住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万一公主殿下只是随便说说让我知道情况呢?”
娘的!谁管公主殿下是不是随口一说的,只要别叫他去弄房子就好了!
好在夏侯翼没有直接叫他滚,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黑大个老于简直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脑子都想破了:“将军没娶过媳妇自然不知道!这女人呐!最是口是心非,我家那口子经常说我要是那天死在战场上了就带着孩子改嫁,实际上我就是受点小伤她也是哭的半死!”老于说到这些很是得意洋洋。
“公主殿下平日对您不屑一顾的很,如今说了这么多,这岂不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他话音刚落脑瓜子上就挨了一巴掌,老于被打的人都转了个圈圈,夏侯翼语气森森的说:“你再说一遍!”
老于一不小心将平日里从丁胜盛那里的话说了出来,顿时有些欲哭无泪,原本还想再夏侯翼面前讨个话,看能不能吧他说的房子一事推脱开,如今火上浇油,他想想自己说的话,顿时赔着笑脸道:“将军,话糙理不糙!是不是?公主殿下很明显就是跟您吃醋了,这女人吃醋自然要好好哄哄的!”
“你说的这样在理,可见平日里没少哄女人,过几日我就去你家中!”虽然老于说的话不中听,但确实是话丑理端,夏侯翼想到兰齐朵真的如同老于说的那般吃醋了,他简直是心花怒放,连老于都看着顺眼多了。
“不要啊!将军!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说您的闲话了,再也不笑话您了!求您千万别去我家里啊!要是被那个恶婆娘知道了,我爹娘会打死我的!”
夏侯翼心情不错,老于那哭天抢地的声音简直就跟一首动听的乐曲一样,兰齐朵走了,那掌柜的一时半会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夏侯翼不再为兰齐朵的话郁闷,只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把夏侯家的事情处理好了,到时候清清静静地夏侯家,才有更大的机会让康泰帝满意,把兰齐朵嫁给他!
不得不说夏侯翼想法的还是很好的,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兰齐朵脱口而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后悔了,一路上端着一张似乎生气的脸回到公主府就把自己关进了房中!
这种先声夺人的架势,将小图平几个要说的那些话都吓的咽进肚子里了。
兰齐朵进了房间就没有怎么出来,一直到晚膳时分还是云嬷嬷优化要跟兰齐朵说才将兰齐朵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嬷嬷是有什么事吗?这回会不应该是您念经的时间?”
自从兰齐朵悄悄说了两回亲事结果都黄了,云嬷嬷就开始吃斋念佛,而且每日里都有一定的时间,谁都不能打扰她,一片慈爱心肠,叫兰齐朵很是愧疚。
“只要心诚什么时间不是在佛祖跟前念经?”
“我今日过来是有事跟你说,咱们明日去护国寺吧!”
“怎么想到这个时间去了?”
云嬷嬷想到太子跟太子妃交代的时候,压下心里的话,只说如今四海升平,叫兰齐朵去梅林散心,云嬷嬷总归不会害她,兰齐朵又无事自然不会拒绝。
最后二人商议了要带的人和东西,都是皆大欢喜。(未完待续。)
ps: 小公主的心情开始转变了,当然我不能光写情情爱爱啊!虽然我这是一篇言情小说……^_^
第三十二话 赏梅事林中巧遇
云嬷嬷俯身跪在如来佛祖前面虔诚的三叩首,然后上了一炷香,兰齐朵有模有样的跟着她做了一遍。
兰齐朵不是个爱讲排场的但是也不喜欢被人围观,虽然她没有用公主的特权做出清空护国寺烧香拜佛的人群这种事,但进了大殿却是让人将里面的人都暂时请了出去,索性他们来得早,也没几个人。
他们一连去了三个大殿,见佛就拜,见香就点,这样一点小事做完,太阳也升的老高了,眼看快要正午,云嬷嬷才进了边上的厢房稍事休息,兰齐朵也悄悄松口气。
“殿下,外面梅林里梅花开的正好,您去看看,老奴这把骨头走不动了,就不去凑热闹了!”
兰齐朵也不以为意,只留下图平跟云嬷嬷呆在一起,带着几十个人就浩浩荡荡出去了,对于那些文人雅士口中梅花什么风姿傲骨,什么遗世独立,什么应该寻僻静无人处静心观赏这种话,兰齐朵根本就湄放在耳中。
这护国寺的梅林又不是自家后花园,想走哪里去就走哪里去,万一半道上遇见个莫名其妙的人出来,呵呵,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就算是护国寺这样安静祥和的地方,谁又能保证来这里的人都是好人呢。
小图平之前得了云嬷嬷的吩咐,如今见兰齐朵拉着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过去一时间也着急起来:“殿下,听嬷嬷说,护国寺的梅林很大。又静谧无人,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去是不是有点过于喧嚣了?”
兰齐朵其实对云嬷嬷的心思也能猜到几分,只不过装作不知道罢了,但小图喜这样隐晦的说起来,她还是感觉哭笑不得。
随口就说:“不过是一处景致而已,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兰齐朵这样漫不经心的话显然在别人了看来不敢苟同。
就听有个清越的声音说:“姑娘此言差矣。”
这梅林确实很大,但如此好的天气跟她们一样来赏梅的人也不少,她们如今一行人只不过才走到梅林中央而已,就已经遇到了好几批人,只不过大家都随口说些话罢了。并不曾出言听别人说什么。这个人倒是多管闲事!
树枝环绕间,待那行人慢慢走近了兰齐朵才看清楚似乎是一些书生打扮的男子,还有一些带着丫鬟的闺秀们,人数上倒是跟他们这边不相上下。
兰齐朵见到他们手中附庸风雅一般的拿着扇子时。兰齐朵很不厚道的扯扯嘴角。不无恶意的想。如今干冷干冷的,他们难道是要用扇子扇风不成?
对于前方有人来,兰齐朵并未在意。仍然是漫不经心的看着周围的梅花,这梅林又不是在她的公主府,难道还能阻止别人来看么?
“奇香异色著林端,百十年来忽兴阑。尽把精华收拾去,止留骨格与人看。这梅花乃是四君子之一,一群人有一群人看的乐趣,单独一个人也有单独一个人看的雅致,这位姑娘说是不是?”
他说了这么半天话,其实不过是为了吸引兰齐朵的注意而已,他刚刚只听这个姑娘说话就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如今见了之后只觉得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期望,这位姑娘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是那通神的气质很是让人有探究的**。
兰齐朵听他说完只闲闲的说了一声:“哦!”就不说话了,更是打算走另外一条路,仿佛只不过他们是无意间遇见了说一句话而已。
那为首的年轻人只听兰齐朵说了这么一个字,不禁有些着急,他为此还卖弄了一下自己的才学做了那样一首诗呢,现在回想一下都觉得自己这首诗做的真好,这位姑娘的反应怎么这么冷淡的?
还不等他开口,他身后有个人就轻轻的说:“九……姑娘何不一道赏梅?”
他话音刚落就被身边的一个姑娘扯扯衣袖,他不为所动仍然是有些期盼的看着兰齐朵。
为首的年轻人见他开口了也说:“萧兄说得对,这位姑娘何不跟大家一道赏梅?”说完他仿佛想起来一般小声说:“萧兄认识这位姑娘?”
萧慕白没有说话只眼睛易错不错的盯着对面的兰齐朵,暗香在他身后也眼神晦涩的看着兰齐朵。
“多谢诸位好意,我家姑娘争相一个人去前面赏梅呢。”
小图乐见兰齐朵似乎并没有说话的打算,何况今天要见的人也见到了,既然殿下不打算多说,那就没有跟他们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很是机灵的回绝了几个人。
兰齐朵这一走倒是叫这一群少年少女里面女孩子们松了口气,毕竟他们谁都不想兰齐朵一来就盖过她们的风头,抢去少年们的注意力,但又忍不住好奇的议论:“刚刚那个女的,你们谁认识?”
“她身上穿的好像是茜雪纱,听说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真的是茜雪纱?怪不得刚刚似乎觉得在太阳底下会发光一眼呢!”
姑娘家在一起最先看到的总是衣服和首饰,此时她们走在后面对兰齐朵身上的衣服议论纷纷,前面的男人们也是对兰齐朵一个人带着一大帮仆从好奇不已。
“听萧兄称呼那位姑娘为‘九姑娘’,难道萧兄认识?”刚刚为首那个看起来很是开朗健谈的男子迫不及待的问萧慕白。
萧慕白听见有人问兰齐朵,下意识的心中不情愿,面上却说:“只是偶尔见过一面罢了!”
他不欲多说,那男子也是个知情知趣的,想着这样一位姑娘出门的话必是很吸引人的,何不一会打听一下?直到重新开始其他话题的时候,他心中还是对刚刚见到的兰齐朵念念不忘,毕竟美人见多了,但那样一身气质独特又带着神秘的姑娘还真是少见!
夏侯翼听说兰齐朵今日来护国寺赏梅,急急忙忙带着丁胜也来了护国寺,打听了一下兰齐朵的去处,谁知道来晚一步,就看见兰齐朵离开的背影,却在另一条路上听到听到这些男男女女们对兰齐朵议论纷纷,夏侯翼听完脸都绿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话 新人旧人见佳人
“殿下觉得刚刚那位念诗的公子怎么样?”
梅林的人不少,基本一盏茶功夫就能遇上两拨,兰齐朵这边一伙人很是打眼,好在越往深处人越少。
梅花一簇一簇的挂在枝头,阳光下更是显得晶莹剔透,原本在这梅林清清冷冷的,此时也因为人群显出几分热闹来。
跟着兰齐朵的侍卫们个个都是人精,见此处人越来越少了,就放缓了步子,只让兰齐朵还有几个婢女走在前面,他们远远的缀在后面。
兰齐朵听到一向怯懦安静的小图平问出这样的话,也不生气,只拿话逗弄她:“什么怎么样?难道是你们谁看中了他想要嫁人了?让本公主给你们把把关?”
“殿下!”
小图平跺跺脚:“殿下这么聪明,明知道奴婢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拿话来打趣奴婢?殿下的人奴婢可不敢肖想!”
“那位公子是诚毅伯家的长子,今年刚满二十,家里因为他考科举的事情还未曾给他定亲,这位公子性情开朗,豁达大度,很是健谈,最重要的是诚毅伯家里家风清正,他的祖父、叔父、父亲几乎都没有纳妾,个个都对结发妻子敬重有加,他房里也没有那些乌烟瘴气的糟心事。”
小图平一个大姑娘家刚开始说这些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说到后来就顺畅多了,甚至说完之后还问了一句:“殿下觉得此人如何?”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兰齐朵说完几个婢女里面,小图安就忍不住心直口快的说:“殿下。那位公子跟您年纪相仿,您这样老气横秋不知道还以为您七老八十了!”
兰齐朵被小图安说了一句,才发现自己不是用一个当事人的眼光看那位诚毅伯家的公子,而是自始至终置身事外。
想到几个丫鬟还有身边的人都为她的婚事操心,兰齐朵一本正经的补充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也看见了,前面父皇和哥哥他们相看的那两家人,看起来都是好的吧,结果一个因为生了病就怪到本宫头上说是八字相克,亏的还是读圣贤书长大的。”
兰齐朵一边走一遍说几句。见几个丫头都衣服若有所思的样子。再接再厉道:“第二个那就更不用提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他,人模狗样的,连父皇他们都骗过了,谁知道是个奸诈狡猾的。竟然在千里之外的地方骗了人家姑娘。这样的人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兰齐朵一席话将几个姑娘说的哑口无言。丁胜跟在夏侯翼后面也对夏侯翼悄声咂舌道:“公主殿下不愧是跟名满天下的太傅大人念过书,口才真真是青出于蓝!”
夏侯翼听了既有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同时也很心酸。心爱的姑娘要议亲了,但不管怎样议亲对象都不是他……
“那诚毅伯假的这位公子呢?”几个丫鬟不死心,只觉得她们殿下不过想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罢了,怎么就这么难呢!
说道刚刚见到的那个年轻书生,兰齐朵随手从枝头掐了一朵花儿别在小图平鬓旁,轻声说:“气宇轩昂、眼神清亮,看起来倒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几个丫鬟一时间都有些喜不自禁,这么说殿下是观感还不错?他们下意识地忽略了兰齐朵说的“看起来几个字”,只以为兰齐朵是不反对。
夏侯翼这边却是急的抓耳挠腮,只因为兰齐朵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他们两人虽说耳力比一般人灵敏些,但太小的声音自然无法听见,如今夏侯翼听见了什么,“正人君子”!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一看就是伪君子好不好?
丁胜见夏侯翼焦急的样子,赶紧将人拉住:“将军,您千万别出去,要是被公主殿下发现您就前功尽弃了,您忘记老钱说的话了吗?公主殿下将跟踪她的萧探花送到牢房里蹲了半个月还给他安排了一位狱友,将萧探花一日照三餐的折磨……”
“那是姓萧的该打!”
“是是是!萧探花该打。”
丁胜不但要跟着夏侯翼在兰齐朵附近偷听人家说话,还要时刻注意着别被公主殿下的发现了,这种刺激简直比跟夏侯翼上战场、闯敌营还要惊险万分。
他一心几用之下,还要安抚住见到兰齐朵智商明显下降到毛头小子阶段的夏侯翼,这其中的艰辛简直比夏侯翼听到兰齐朵说别的男人好还要心酸好几倍!
“回去吧!嬷嬷估计等着用午膳。”
兰齐朵在梅林里转悠了一会,就觉得无趣,她本就不是那种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见到什么好景致就能张口作诗的人,如今看着这些花儿也只有好看、漂亮,煞是美丽这种普通的词语形容,如同那种“凌寒独自开”、“宁可枝头抱香死”的句子,她还真不是才女,也做不出来。
“也不知道这些花儿能不能折几支回去?插在房间里倒是挺好看的!”
“倒是能折几支的,不过似乎要收银子的!”
“呀!还要银子!不过就是几朵花儿罢了!怎么这么贵?”
兰齐朵看他们为了抱怨花太贵出声道:“别折了,就叫他们好好呆在枝头自然凋零吧!折下来没几天就枯了,与其回去要看到她们枯萎还不如就念着他们在枝头的样子,以后想起来也都是美好的样子。”
兰齐朵话音刚落,就如同刚才一般那个清朗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姑娘真是见解独到!”
兰齐朵挑眉,她以为路过的不过是赏花的陌生人罢了,竟然还是那个诚毅伯家的公子?
兰齐朵好奇心不重,此时也只是觉得选了另外一条路还能遇上,还真是巧了!
这个男人倒是个自来熟:“没想到又遇上九姑娘了!”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穿粉红色缠枝花图案的少女酸酸地说:“这位姑娘见解独到,倒显得我们是俗人了!”说完哀怨的看了一眼那诚毅伯家的公子,兰齐朵心下了然,这姑娘估计是对人家心存爱慕呢!见不得他夸别人。
“俗人不俗人端看自己的心思罢了,不过是几朵花儿,想要就要不想要看着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话 一巧二巧待三巧
夏侯翼在兰齐朵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就开始巧妙的算计路线,然后将自己和兰齐朵算到一条小道上,此时见有人对兰齐朵呛声,他也不管此时人还未走到跟前,远远的就出声了。
听到夏侯翼的声音,兰齐朵挑眉,夏侯翼竟然也来护国寺了?
人群中一直没出声的萧慕白听到夏侯翼的话,下意识地看向来人,就见夏侯翼端方严肃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他再看看兰齐朵,心中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偏偏此时诚毅伯家那个心大的公子还哈哈大笑的说:“这位仁兄也是见解独到,赏花不就是图个乐趣吗?”
“这位仁兄怎么称呼?在下王云深,表字明义。”
小图乐趁机说:“诚毅伯家的这位王公子,光是性情豪爽、不扭捏这一点就将他身边的一众人比下去了!”
兰齐朵趁着众人说话的时间点点头,小图乐这话倒是没错,几个婢女交换视线,都有些欣喜,自家公主只要能入眼就好,其他的慢慢再说,他们只顾着观察那王云深,压根就忘记了此时出现的夏侯翼。
夏侯翼见这么多人,耐着性子跟王云深说话,而兰齐朵向来就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她既然觉得想回去用午膳就只管自己走了,哪里还考虑过那一伙男男女女,再说本就不认识何必再此寒暄呢?
因此等到王云深那一伙人知道夏侯翼乃就是传闻中活捉犬戎首领的夏侯将军时,更是将夏侯翼围绕的严严实实。萧慕白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夏侯翼双眼闪过嫉妒的神色。
哪怕他知道未来几年的走向,哪怕他改变了不少周围亲近之人的窘迫状况,但是跟夏侯翼这种天生的发光体站在一起,还是让他觉得自己就像那衬托夏侯翼的萤火虫一样。
而夏侯翼更是眼睁睁的看着兰齐朵带着仆从怡然自得的从自己身旁走了过去,他一心二用的跟这些人打招呼说话,还能分神安慰自己,好在小公主跟这个王云深没有交集了。
如今已经是个老姑娘的暗香,见萧慕白目光晦涩的看着被人包围在中间的夏侯翼,更是柔声安慰萧慕白道:“萧哥哥不必介怀,像夏侯将军这样的人。大齐百十年也出不了几个。而且自古重文轻武,等没仗打的时候,夏侯将军就会慢慢销声匿迹的!”
不得不说安详还是很了解萧慕白的,虽然这时候她嘴上说着一些打击夏侯翼的话。但其实心里已经也是嫉妒眼红。此时这些话说出来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萧慕白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夏侯翼就像暗香前生在天朝看的小说里面某点男主一样。天生王霸之气全开,经过之处所向披靡,无往而不胜。暗香觉得自己甚至能遇见夏侯翼以后的生活,位高权重、娇妻美妾、身边能人环绕……
但及是夏侯翼如此的了得,暗香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前些年如果她还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的话,那么夏侯翼几年前在如意楼众人面前对她不假辞色开始,暗香就是没有了任何遐想。
她不聪明,像夏侯翼那样野性难驯、心机勃勃的男人她根本就把握不住,就算凭着一时的小聪明留在她身边了,但是不知道那一天就会如同某点文里面女人一样,一不小心就被悄无声息的弄死了。
而且她心里面最放不下的还是萧慕白,否则以她的条件怎么会在这个年代二十来岁还未嫁人,可恨明明他知道自己心中有他,他还是放不下那个人,暗香有些咬牙的看了一眼兰齐朵离开的方向,果然萧慕白还是有些眷恋的看着兰齐朵那边。
“今日来护国寺有幸尝尝素斋,殿下勿要挑食,忍耐一二即可。”
在外面行走了这么久,兰齐朵早已腹中饥饿,午膳时间刚到她便带着几个婢女还有云嬷嬷在禅房中用膳。
云嬷嬷日渐年长,有时候与兰齐朵说是事情,说很多遍还怕她记不住,兰齐朵也不在意,顶多就是多听几遍罢了,此时看着桌子上为数不多的几个菜,豆腐、青菜还有素炒面筋、凉拌木耳,蘑菇汤,她面色如常的开始吃饭。
饭后,云嬷嬷以消食为由,跟兰齐朵说说话,先从斋菜开始:“今日的午膳,殿下用的还可口?”
兰齐朵不甚在意的扶着云嬷嬷的胳膊说:“还好,至少没弄出什么把素菜做成鸡鸭鱼肉的形状来糊弄人……”
云嬷嬷还没说话倒是先把边上的给她们准备柴水坐垫的几个婢女惹得发笑,小图喜素来活泼,笑嘻嘻的说:“殿下可不知道,有些地方的素菜名字专门叫做什么栗子鸡、烧肝尖、松仁小肚啥的,听说虽然用的都是素菜但做出来的味道有的很像呢。”
“既然吃斋是为了表示对佛祖的尊敬,为什么非要给素斋弄上荤菜的名字,简直挂着羊头卖狗肉,主次不分,不知所谓!”
兰齐朵很是不以为然地说:“护国寺这一点做的倒是挺好的。”
云嬷嬷见兰齐朵这么多歪理,心下无奈,正要说着乃是佛门清净之地不能引起众怒这样的话,忽然反应过来,是不是殿下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这是故意将自己往别的地方引导呢。
离开小图喜远了一点,云嬷嬷悄悄拉着兰齐朵的手说:“今日见到的那位王公子,殿下觉得如何?”
她满眼希冀的看着兰齐朵,叫兰齐朵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她对那王云深就是见了两次的的陌生人,不到一盏茶功夫,觉得如何又能怎样,兰齐朵知道要是拒绝的话最好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不然给了云嬷嬷的希望,她肯定要欣喜了,万一再遇上前两次的事情,她真怕老人家支撑不住。
兰齐朵正犹豫不觉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座小院子外面有人守着的,若是马统领放行说明此人是认识的人,小图喜看了一眼兰齐朵问道:“谁啊?”
“在下王云深,特来拜会。”(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话 再见面不欢而散
兰齐朵听到门外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飞奔过去的云嬷嬷,这人还真是经不起念叨,她们才刚刚说起的,如今就立即出现了。
“可是诚毅伯王家的大公子?”云嬷嬷将小院子的门打开,见到外面围绕了一圈人,男男女女都有,云嬷嬷显然没有料到,不过不知想到什么,她亲切的问着王云深,王云深愣了一下,不想竟然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他向来不拘小节,根本没考虑这个问题,爽朗的说:“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嬷嬷如何识得在下的?”
云嬷嬷笑而不答,只将一伙人请进院子里。
护国寺香火旺盛,哪怕不是佛诞日或者什么重大日子,人也不少,有的是慕名前来,但更多的是常来的香客,因此护国寺的禅房、临时休息的地方一年到头都空闲不了几天。
如今梅林的梅花开的正好,文人墨客更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就导致这些客房一间难求,跟着王云深来的这些男男女女虽说都家世相当,但如今这种人多的时候他们别说独立个小院子了,就是单独占一间客房都不行,更何况兰齐朵的院子还在靠近里面明灯大师的院子,这根本就是有钱有权也不一定办得到的事情。
谁在家不是娇娇女?跟人挤来挤去的,难免发生口角,本来赏梅是一件开心的事,却因为这个有些不愉快,恰好王云深惦记着兰齐朵,他本来就是风云人物一般。听说他想结识兰齐朵,这些人三三两两都来了。
结果一进院子就见兰齐朵神态悠闲的坐在那里晒太阳,旁边四个各有特色的婢女端茶倒水,有条不紊来开门的一个年老仆妇和青年仆妇也是礼仪到位,跟兰齐朵这边一派舒适安静相比,他们呆的地方简直就是闹市一般……
他们一来云嬷嬷就吩咐其他的人搬来凳子、小茶几说:“不知几位小姐、少爷到访,稍有怠慢,还请您谅解!”
自始至终兰齐朵都背着他们坐在椅子上晒太阳,一语不发,那四个婢女只在他们来的时候点头示意。也没有行礼的打算。
人群里面那个粉衣的姑娘看不惯就说:“有客人到访。这位小姐如此一声不吭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暗香听见身旁的人如此白目,微不可查的离她远了一些,呵呵,这人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能在护国寺这样客房紧张的时候。一人独居这么大一所院落。就是傻子也能看出她身份非同寻常,不愧是外地才来的,井底之蛙。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丁胜和夏侯翼偷偷站在角落处听着里面的人说话,那姑娘再次呛声兰齐朵,夏侯翼又想冲出去,丁胜赶紧小声说:“将军,您再出去就露馅了!千万要沉住气。”
萧慕白听到那粉衣姑娘开口有些不悦的说:“卢小姐,我们不请自来,应该是我们失礼了!”
王云深也说:“萧兄说的对,实在是我们仰慕这位姑娘见解不俗,有结识之心,如此冒昧打扰是我们的不是,还请小姐不要责怪,敢问小姐是哪家的,我们以后办花会可以给你下帖子。”
兰齐朵有些意外的回过头,只以为此人不拘小节,却不曾想倒是很会怜香惜玉,原本萧慕白点出那个粉衣姑娘失礼,其余几人显然也这样觉得,结果这个王云深这样一说,大家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了,哪里还会关注那个粉衣姑娘?
兰齐朵懒懒的回了一句:“结识就不必了,我也不怎么喜欢跟人交往,而且站在我的地盘上说我失礼的人我没兴趣。”
说完兰齐朵就再次转头继续晒自己的太阳,根本不管院子里在座的几人如何感想。
云嬷嬷以自己年纪大了为借口早就去了房中,实际上却是跟图平两个悄悄的站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图平听到兰齐朵的几句话就知道坏事了!
“那个姑娘不知道是哪家的,怎么这么没教养的?殿下最烦别人这样无理取闹了!”
外面院子里的气氛凝滞,连一向长袖善舞的王云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从未见过一个姑娘家如此的随性而为,而且她这样做,自己竟然不觉得有何不妥当,只觉得是自己带来的人莽撞无礼惹恼了她。
“哦,这位小姐不必在意,卢小姐只不过是……只不过是……”
他的只不过是还没说完就听到兰齐朵突然冷下声音站起来说:“出去!”
这下别说其余人了,就连王云深也满脸愕然,主人下了逐客令,而且还是如此不客气的语气,一起前来的几个人一时间都有些愤愤的,唯独暗香有些窃喜的安慰那个已经开始掉眼泪的粉衣姑娘。
“这位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云深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有些局促的说。
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这位小姐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谁也不知道兰齐朵为何下逐客令,但是看到王云深试图上前的时候,几个大丫鬟还是挡在兰齐朵身前。
那粉衣姑娘哭哭啼啼的说:“我只是说了一句你失礼而已,你怎么这样羞辱人?”
兰齐朵原本正打算回到屋里的,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有些吃惊的回过头,这次不等她开口就听小图乐冷冷的说:“这位小姐说话还请三思!自始至终要来找我家主子来我们院子的是你们,你来了我家主子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主子身体不好你还要怪罪我家主子不亲自迎接你,如今竟然血口喷人说我家主子羞辱你!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位小姐如此红口白牙颠倒是非,也不怕天打雷劈!”
兰齐朵进了室内听见院子里小图乐的话,简直要笑出声,小图喜更是补充道:“还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都赶出去,主子好心没好报,这香溢楼的点心早知道送给那些护国寺的孤儿也比招待他们强!”
一伙人被连推带搡的赶出了院子们,里面小平安喜乐几人相视而笑。(未完待续。)
ps: 明天就是元旦啦,感谢小半年来陪我走过的小伙伴们,谢谢你们对飞飞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