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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海十三郎     一路高升txt下载     一路高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县城

    女人,没有一个不希望能有一个好归宿,和一个宠爱自己的男人的,这和年龄一点关系也没有。虽然以前两人也说过婚姻一类的事,可当时吴放歌的表情没有这般的严肃,这样的正式,卫艳知道他是认真的,高兴的翻身上来,居然很主动地又和他来了一会,直到两人都骨软筋麻才停下来。随后两人又说了阵闲话,其中包括姜道富的事。

    姜道富上次撞到了两人亲热,事后直接找卫艳谈判,要求卫艳解决他和周锡卿的麻烦。卫艳虽然不是省油的灯,可姜道富就用吴放歌的事来要挟。其实男女之间的事,确实是可大可小的,如果大家都不在意,就像今天这样,说不定也就开开玩笑,还成全他们,可这里毕竟都是熟人,卫艳和吴放歌的人缘又好,如果这事被捅到了前指或者军区,那么真的会有大麻烦也不一定,这又不是没有先例,既有因祸得福因此拉上了关系提干升职的,也有翻了船被送去劳教的,按照姜道富的心肠,那肯定是:我好不了,你也好不了。卫艳好歹是个军官,又是女人,再怎么也不会糟到哪里去,卑鄙一点的,还可以伪装成受害者。可吴放歌一旦被捅出来,捅到上面去,前途的变数就太大了。

    有了这个顾忌,卫艳不得不让一点步,不过她也捉住了姜道富的弱点,那就是,姜道富也对这件事捅出去之后的后果拿不准,所以最后谈判下来,卫艳只把周锡卿的事儿暂时给抹平了,并从突击队调到小前指当花匠,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不过奇怪的是,当姜道富听说只能解决一个人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名额给了周锡卿,这似乎有点不合常理,一时姜道富这个人为人阴毒,不像是能舍己救人的那种,二是他和周锡卿到底是是什么关系能让他这样做呢?或许刘干事那儿有答案,但是卫艳懒得去问了。

    问题虽然解决,但是不知道姜道富这条蛇什么时候再咬一口,而且卫艳对于吴放歌之间的关系也有点拿不准,毕竟两人年龄相差较大,现在的年轻人又靠不住,怎么知道他不是在玩?左思右想,觉得还是离开一段时间的好,所以就招呼也没打就申请调去野战医院了。

    吴放歌对此也做了检讨,为自己错误的估计形势而感到惭愧。卫艳到不觉得什么,因为在她的眼里,吴放歌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人生经验不足也在情理中,可吴放歌却知道自己的问题严重了,按说他比卫艳还多出十来年的人生经验呐,做事却没她老道。

    卫艳还有一点不理解,那就是姜道富为什么和吴放歌有这么大的宿仇呢?其实这个问题不光是她,就是吴放歌自己,在前世也花了好几年才想明白。

    姜道富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山区,自小就立下出人头地的志向,他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不管是在村小,还是在中心校的初中部,他的学习成绩都名列前茅,老师也十分看重他,最终他如愿以偿地考入了县重点中学,可一进县城才现,天高地阔啊,他在乡村乡镇里时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在县城重点中学里,只是个中等水平,家里又穷困,被城里的孩子欺负,这些都造成了他人性上的扭曲性格,他时而自傲,时而自卑,自视甚高又时常抱怨命运的不公。当考大学无望,又不想回乡修地球的时候,他选择了从军,后来又从军队里考入军校,成为了一名军官。

    从实际能力来看,姜道富其实是又机会成为一名优秀军官的,可是他没有,他的个性毁了他,他对部下严厉苛刻只不过是为了表现自己的绝对权威,在吴放歌来到他的连队之前,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在很多年后,一部美国电视剧《兄弟连》红遍整个中国,在吴放歌看来姜道富就有点像e连的第一任连长,却又远远的不及。因为人家虽然严酷,却是为了打造出第一流的空降连,是公心和敬业,而姜道富却只是为了自身的业绩成就,是私心。

    自从在一次连教歌上,吴放歌听出了姜道富的简谱错误并提出了意见后,他的苦日子就开始了,尽管他是按照组织程序私下提出的纠正,可一个连长的绝对权威哪能被一个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所威胁呢?所以报复是必然的,而且是合法的,姜道富很聪明,从来都在合乎条例的框架内办事的。记得有一回,姜道富把吴放歌的手举起来,在全连面前展示:看那,这就是秀才的手,这种手怎么能成为一个战士?除了不断的找茬子当中羞辱,还逼着吴放歌不停的做器械操单双杠,外带每天击打沙袋两千次,弄得手掌手背破皮长茧,鲜血淋淋。

    开始的时候,吴放歌还不知道姜道富这么做对他的伤害有多深,只是觉得辛苦。由于是书香门第,吴放歌从小练习小提琴,还拿了等级,虽然是三天不摸手艺生,可总觉得小时候学的东西总不至于忘吧,而且没打算靠这个吃饭,所以当了两年兵也没练琴,后来有个机会再次接触到小提琴,一时技痒,可一拿起琴来,却现手指总是不听使唤地颤抖,以前那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琴感全无,这才现自己的一双手已经被姜道富废了。

    好在姜道富自己也没落什么好,由于他训练过于严酷,待人冷落,在吴放歌入伍的第二年新来的一批兵了,有三个家伙可能是娇生惯养了,忍受不了姜道富的虐待,相约去后山上吊自杀,虽然现的及时,也又一个抢救无效,死了。姜道富为此担上了责任,受了处分,被调去别的连队,吴放歌这才暂时脱了苦海,可是不成想,期服役的一年自己又被调到工兵特遣队服役,那儿连长居然又是姜道富。而姜道富的脾性也越的坏了,因为他连队里死过人,他多年也不得升迁,成了同期军校里最落后的一个,还得了一个‘万年老连长’的雅号。

    “你们俩啊,要是今生都不碰头,也许过的都好,可能这就是命吧。”卫艳在了解了他和姜道富两人的恩怨始末后,颇为感慨地说。

    吴放歌也说:“是啊,可能前辈子我们就是冤家吧。”

    两人就是这么聊着,缠绵着,转眼就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卫艳忽然呀的一声叫了出来,说:“不好啦,还要护送伤员去分院呐,这都好几个小时了。”

    吴放歌也一惊,情陷于二人世界之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无论如何,耽误了正事总是不好的,也忙起来,要帮卫艳穿衣服,卫艳一把夺过一件小东西,又一推他说:“别闹了,你转过去就好。”

    “上上下下都看遍了,还让转过去。”吴放歌嘟囔着听话地背过脸去。

    虽是成**人,却总带着几分自然的少女般的羞涩,这,也是卫艳的魅力之一。

    穿好衣服,二人出门,却现窗台上放着两份饭菜,真不知是哪位好心的兄弟帮着打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偷听墙根儿,一想到这些,卫艳的脸又红了,偏偏吴放歌还恬不知耻地说:“艳姐,把饭热一下,吃了再去吧。”

    “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吃!”卫艳几分羞怯,几分气恼,拽起吴放歌就走。其实吴放歌又没参与这项任务,完全可以不去的,可卫艳也不知怎么的,抓着他的手,就松不开了。

    穿过学校操场时,迎头撞上后勤管理处王处长,王处长笑眯眯地问:“姐弟俩这是去哪儿啊。”

    被这话一泼,卫艳自觉失态,赶紧把吴放歌的手松开了说:“我得跟队去分院呐。”

    王处长笑着说:“医疗队早就出啦。”

    卫艳一听就急了,忙说:“哎呀,糟了。”扭头骂吴放歌:“都是你嘛……”吴放歌也不辩解,王处长也微笑着看热闹。

    卫艳又对王处长说:“他们啥时候走的?小车班还能派出车不?我得赶上去。”

    王处长这才慢悠悠地说:“不用了不用了,小前指领导们商量过了,虽说开始的计划是你们一路把伤员护送到医院,可考虑到大家这几天辛苦了,所以绝对剩下的路程由卫生所和警通连的同志们负责。你们呢,就放天假,去县城玩玩,明天一早再回去,呵呵。”

    听了这话,卫艳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觉得心里别别扭扭的,毕竟在此之前,自己从未在工作上耽误过事儿啊。

    王处长又说:“你们快去大门口吧,这次去县城是于副主任和刘干事带队,现在正集合呢。你们现在去还赶得上,我也就不用为你们单独派车了。”

    卫艳还有些犹豫,吴放歌却高兴地说了声:“谢谢王处长!”然后拉起卫艳就跑,卫艳挣了两次没挣脱,只得由他。

    跑到大门口,何建他们果然已经开始往卡车上爬了,吴放歌急匆匆立正,用了很大的声音喊:“报告!”嘴里喊着,牵着的卫艳的手却没有松开,卫艳害羞,用力一挣,总算是挣脱了,可这一切已被何建等人看在眼里,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卫艳的脸又红了。

    好在带队的刘干事是历来不苟言笑的,这时也只是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下,然后一挥手说:“上车!”

    吴放歌高兴地说了声:“是!”然后敏捷地跳上车,转身又来拉卫艳,卫艳一顿脚,朝驾驶室去了。

    “哦~~~~”何建等人起着哄,笑着把吴放歌推来桑去,再无一个清静时候。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刘干事站在车下大吼了一声:“你们干什么!无组织无纪律。”

    众人一下安静了下来,刘干事虽然看上去文弱,可怕他的人还是不少。

    刘干事犀利的目光扫过车厢里的每一个人,然后对吴放歌说:“都是你,害的我也给赶到后面来了!“然后一伸手说:”还不拉我上去?”

    “哦!!”大家又哄笑起来,七手八脚地帮着吴放歌把刘干事也拉上卡车车厢。

第四十七章 夜色温柔

    到了县城,大家下车列队站好。于副主任和刘干事宣布了纪律,大家就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散开自由活动,吴放歌也想拉着卫艳去别处,却被于副主任和刘干事一招手叫了去,找了一家咖啡厅,喝云南小粒儿咖啡,捎带着把吴放歌教训了一顿,大体意思是卫艳这女人不错,命也不太好,让吴放歌今后好好对她,于副主任更是略带威胁地说:“你干这事儿,多少是有点违纪的,只是情况特殊(吴放歌也不知道什么算情况特殊了)所以只好特殊对待,但是要注意纪律,一是要注意影响,在营区不要太亲昵,二是要搞好工作,不要因为个人感情问题影响工作,三是……”林林总总的说了很多,但是第四条之后吴放歌全然没记住。

    教训完毕,于副主任一挥手说:“行了,年轻人去玩吧,记得按时归队。”

    卫艳心里早就想和吴放歌走了,可是真到了要走的时候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刘干事善解人意,对卫艳说:“你出去转转吧,我和于副主任有点事儿要说。”卫艳这才含羞和吴放歌一起牵手走了。

    县城并不大,所谓的公园也不过比别处多了些假山树木而已,而且今天上街的同僚又多,不管怎么走,总是能碰到嘻嘻哈哈的何建那一伙人,卫艳有些窘,就对吴放歌说:“找个地方坐坐吧。”

    吴放歌也觉得老是这样留来溜去不是个事儿,于是又提出回刚才那家咖啡厅,因为这县城太小,连咖啡厅也是独一份儿的。结果去了一看,于副主任和刘干事还做在里头呐,只不过小粒儿咖啡变成了国产‘力神’,真不知道这两位喝这么多咖啡晚上还睡不睡了。

    卫艳又不好意思进去,只得再在外面溜达,偶尔现一间录像厅,放的片子居然是《铁血战士》和《终结者》第一部,票价一个人才一块钱通场,吴放歌大喜,拉着卫艳就要进去。卫艳开始的时候见里面黑洞洞的,不愿意去,后来拗不过吴放歌还是进去了。录像厅的条件虽然差,可片子确实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屏幕太小,确实不如二十年后的家庭影院看起来爽。

    两部片子看完,也到了集合时间,卫艳挺高兴地对吴放歌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录像呢,以前听说录像都是那个的,所以一直没看。”

    吴放歌笑道:“录像不过是一种播放工作,片子才是内容的关键啊。”

    卫艳说:“是啊,你这么一说,是这样的啊,以前怎么就没往这边想呢。”

    吴放歌说:“你单纯呗。”

    卫艳打了他一下说:“孩子都有了,还单纯。”

    吴放歌说:“那又不是一码事……”才说着忽然两眼放光,跑向一个书摊,指手画脚的买了一本画报,塞进了挎包里。

    回来后,卫艳问:“你买的啥?”

    吴放歌神秘地说:“没啥,晚上再和你。”

    卫艳脸一红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放歌笑道:“嘿嘿,你复杂啦,好东西也不敢明摆着卖呀。”

    卫艳又被捉弄了一回。

    回到集合地点,大家也都到齐了,于副主任笑着对大家说:“嗯嗯,很好,同志们都很守时。我一向是这个观点,守纪律的人就要得到奖励,现在大家把上衣都脱了!”

    这算什么奖励?大家有些疑惑。

    于副主任故意板脸说:“怎么?才说你们守纪律就不服从命令了?”

    大家这才稀里哗啦地脱衣服,有几个兵没穿衬衣,光了个膀子站在那儿。

    于副主任见卫艳没动,又看了那几个光膀子兵一眼,又对卫艳说:“你……要是里面没穿……就不要脱了。”

    “哄”大家伙又给逗乐了。

    “笑什么!不许笑!”于副主任吼道:“我说的是衬衣!”

    这话等于没说,大家笑的更厉害了。

    卫艳皱着眉,对于副主任说:“你怎么也这么没正经。”

    “玩笑玩笑。”于副主任解释着,又命令何建:“你去车里把那个大包拿下来。”

    何建拿下包,于副主任把拉链拉开,里面全是时装,有牛仔衣,也有夹克衫,全是平时点验的时候,从连队里收缴上来的,士兵私下购买的衣服。然后说:“大家一人挑一件,晚饭后都去好好玩玩,我们在县委招待所包了一层房间,今晚大家就住这儿了……”

    话还没说完,大家都欢呼了起来,于副主任手往下压,让大家都安静下来,又说:“玩归玩,可得约法三章,第一,不许酗酒……笑什么笑,何建,就是说你呐,第二不许打架,第三不许钓蛋(当地土语,有泡妹妹的意思,但含义更为广泛,后期甚至包含了嫖=妓)大家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大伙儿一起喊道。

    “那就解散,都去挑衣服换,然后咱们去吃饭,我私人请客!”于副主任大声说。

    “哦啊。”大家欢叫了一哄而散。

    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刘干事有点担心地对于副主任说:“是不是太希拉了点儿?”

    于副主任叹道:“就让他们放纵一下吧,我带兵十来年了,从来没这么难受过。”停顿了一下他又说:“等这帮小伙子从前头再回来,可能就没这么多人啦……”语调之中,颇见沧桑凄凉。而后来事态的展果然让于副主任,说中,这一天在县城玩耍的年轻战士里,有一半儿以上再也没有能够或者回到家乡。

    卫艳没去换衣服,于副主任笑道:“你怎么不去?”

    卫艳说:“没我合适的。”

    于副主任‘哦’的一声明白了过来。原来点验只是针对基层连队比较严格,对机关,特别是女兵,衣箱里有几件时装却表现的比较宽容,因此于副主任这包衣服里,没卫艳合适的。于副主任莞尔一笑拍脑袋说:“疏忽了疏忽了饿,不要紧,最近县城又夜市,等会吃完了晚饭,让小吴陪你去逛逛。”说着,一头扎进那群侦察兵里,口里大叫着“臭小子,别抢别抢,给我留件儿。”

    这次于副主任算是出了血了,七碟子八碗儿,还有云南名菜汽锅鸡,恐怕于副主任大半月工资都要扔进去了。

    高朋满座自然离不开酒,尽管于副主任事先警告大家不准酗酒,可不管会喝的还是不会喝的,多少都喝了一些,于副主任喝的最多,已经微醺。

    饭后,刘干事又宣布的外出纪律,要求大家九点半之前必须回招待所,让后就又把大家都放出去了。

    县城并不大,且不说平日多少都来过几回,就是今天一下午,也逛的差不多了,但是侦察兵们还是兴致勃勃的,因为他们知道,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逛街了。

    吴放歌带着卫艳直接去了夜市,也不过只是摆了半条街的小勾当,左右也挑不出什么好东西,最后才勉强挑了一条碎花的连衣裙,质地也不怎么好,还有些短,卫艳又嫌胸前露的太多,下面又只堪堪盖住膝盖,不肯要。但吴放歌还是坚持着买了下来,逼着卫艳去找地方换了。结果效果还真不错,平日里看惯了穿军装的她,如今换条裙子,活脱脱也是个时髦女郎呢。可吴放歌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满意,又跑回去讨价还价一番,花十块钱买了一双半高跟儿的鞋,卫艳穿上后,越的婷婷玉立了。

    虽然开始的时候不乐意买,除了东西质量不好之外,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在里面,可一旦开了头,女人哪里有不喜欢逛街购物的?况且有自己心爱的小男人陪着,于是逐渐笑逐颜开,来来回回的把个半条街逛了十几回,又挑了一条‘纯铁’的假宝石吊坠项链和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卫艳穿戴一新地挽着吴放歌回到招待所时,不可避免地又引起了大家伙儿的一阵赞叹和哄笑,于是赶紧把手松开了。其实松开也没用,大家伙该笑的还是在笑。

    于副主任有些醉意,他笑着溜过来,把手臂往卫艳肩膀上一搭说:“艳儿,早知道你这么漂亮,我上回探家的时候就把婚离喽……”

    卫艳用半高跟儿不轻不重地在于副主任的脚面上踩了一下,后者当即夸张地大叫起来,又增添了不少笑料。

    刘干事见折腾的差不多了,就给大家分配房间,独独没有吴放歌的,卫艳倒是有个单间。吴放歌自然乖乖地跟着卫艳走。卫艳前面开了门,吴放歌正要进去,却被卫艳一拦说:“你去找何建他们睡。”

    吴放歌一耸肩膀说:“大家都知道咱们的事儿了,用不着躲吧。”

    卫艳说:“知道了也不行,便宜给你占的够多了,再说别太招摇,上次就是因为不小心才出的事儿。”

    吴放歌说:“可是那事儿都过去了啊。”

    卫艳说:“那也不行,从今天开始,除非你退伍了,或者咱们结婚了,否则你休想。”

    吴放歌一听立马变成了一副哭丧脸。

    卫艳见了又心疼,于是柔声说:“不是我不愿意给你,只是……总不成以后我回来了,你就不在连里睡,还老溜到我那儿来呀……这里毕竟还是部队,多少还是要点纪律性的嘛。”

    吴放歌见卫艳坚持,只得说:“好吧,好吧,我去找何建他们。”

    卫艳见吴放歌很委屈的答应了,又有点心软犹豫,就在这当口,吴放歌飞快地在卫艳脸上偷吻了一口,然后飞快地逃掉了。

第四十八章 和你一起走

    吴放歌敲开了何建的门,他们是个大房间,一间屋里住了四五个兄弟,见到吴放歌进来,便笑着问:“你不去卫姐那儿,回来作甚?”

    吴放歌老老实实地说:“被赶出来了。”

    何建坏笑着一使眼色,几个兄弟一拥齐上把吴放歌推出门外,然后再叫都不开门了。

    吴放歌没办法,去另一件房,结果还是遭受了同样的待遇。于是又去找刘干事,敲开门一看,于副主任已经鼾声如雷,刘干事也准备睡了,小心翼翼地提出借宿要求,刘干事说:“你看这就是个双人房,你呀,还是去找何建他们解决一下吧。”一边说一边就把他推出了门外。

    这下真的无家可归了,吴放歌只得找招待所值班的小妹,借了一把椅子,可怜兮兮地坐在卫艳的门口,凑合着休息。小妹觉得奇怪,就问:“你怎么不去谁呀。”

    吴放歌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赶出来的,就说:“嗯嗯……我是哨兵。”

    小妹挺敬佩地说:“不愧是解放军,住店都站岗。”然后又说:“实在不行,你去我值班室睡一会儿吧,我反正要到后半夜才能去睡的。”

    吴放歌一本正经地拒绝道:“不行啊,部队有纪律,不能脱岗的。”心里却想的是:“睡!睡!恨不得连你也睡了。”

    有的事,真的不能有,一但有了也就总想着要。吴放歌重生之初,也没特想着这些事,可自从和卫艳鱼水尽欢以来,还真有点舍不去离不开了。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轻身子骨,刚刚被卫艳拒绝,心里头还真有股子邪火呢,见这小妹长的不赖,心地又好,又偏偏无意间把衬衣扣子有颗没系上,露出了内衣的一小部分,格外的诱人。当然了,吴放歌毕竟不是流氓,房间里又还有个卫艳,所以这种想法仅仅是个构思,还没有成为现实,至少今晚肯定不会。不过有个人能在这时候陪你聊聊天,感觉也非常的不错,于是吴放歌甩开腮帮子一顿胡侃,他原本就能言善辩,又多出二十年人生经验来,可谓是见多识广,博闻强记,把个小丫头哄的一愣一愣的,看那架势,随时准备以身相许,但是最终还是没许成,因为后来卫艳开门了。

    吴放歌几乎是被揪着脖领子带进房里,然后就被弃之不顾,卫艳只顾自己坐在床头流泪,无奈,只得上前哄。卫艳开始只管扭过头去不说话,最后才说了一句:“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

    吴放歌一听,知道为什么了,原来是吃醋,不算什么大事,然后又使出浑身解数,甜言蜜语的哄劝,总后总算哄的破涕为笑,却又在一秒钟之后板着脸说:“这么会说,天知道你这些年骗了多少女人。”

    吴放歌手捂胸口对天誓说:“天地良心呐,这些年一直在连队,我就是有那个心,也见不着女人呐。”

    卫艳说:“那你,没当兵的时候呐?”

    吴放歌说:“也不行啊,忙着高考,我爸我妈管的又严,恨不得24小时跟着我,哪儿有那精神啊。”

    “算是被你说过去了。”卫艳有点不甘心地说。

    吴放歌试探着问:“艳姐?你原谅我了?”

    “去!鬼才原谅你。”卫艳说。

    “嗯。”吴放歌应了一声,扭头就走。

    “回来!”卫艳一声喊“你去哪里?”

    吴放歌装糊涂说:“到外面去呀,你让我‘去’。”

    卫艳说:“真是能让你气死了,少装傻,关灯!睡觉!”

    吴放歌目的达到,嘿嘿一笑,动作敏捷地关了灯,然后笑嘻嘻地摸到床前,一边还唱道:“一呀摸,二呀摸,摸到姐姐的鬓边……”

    ‘啪’的一声,那只不安分的手被卫艳打落。

    吴放歌于是又厚着脸皮摸上去,几经进退,卫艳的身子终于软了下来。

    “哎呀呀姐姐。”吴放歌故作惊奇地说:“你怎么穿着衣服睡觉啊,让小生来帮你宽衣……”

    “哎呀~~睡觉啦。”卫艳扭动着,半推半就。

    原本就是郎情妾意,又怎么拗得过一张厚脸皮?几个回合下来,卫艳就又被剥光了……接下来生的事,请各位读者参看***,并挥想象,总之恩爱的很。

    吴放歌小睡了一会儿,朦胧的醒了,伸手一摸,却摸了一个空,又觉得灯光刺眼,定睛一看,见卫艳穿着衬衣,酥胸半露的正趴在桌上写东西。

    吴放歌笑着问:“艳姐,你半夜不睡觉,干啥呢?”

    卫艳把台灯往自己那边扳了扳,才说:“吵醒你啦。”

    吴放歌说:“没有,想上个厕所而已。你干嘛呢?”

    卫艳见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忙用手捂了自己写的东西说:“不准看,我写信呢。”

    “我才不看呢。”吴放歌笑着,蹬上裤子,出去去厕所。小县城的招待所条件差,整层楼只有公厕。出门的时候遇到值班小妹,小妹板着脸,嘴里嘟囔了一声,扭过头去。虽然没听清说的是什么,但是从口型猜出应该说的是‘骗子!’

    吴放歌没空解释,也不敢解释,不然又得花时间哄里头那个,于是他匆匆上了厕所,又迅地溜回到房里。

    卫艳已经写好了信,正在封口,吴放歌顺势从背后抱住她说:“亲爱的我回来了。”

    卫艳敲他的手说:“放开,谁是你亲爱的。”

    吴放歌说:“打死我就放开,打不死我就不放开。”

    卫艳无奈地往椅背上一靠,任他轻薄,事实上她还是很沉迷这种感觉的。

    吴放歌看见自己下午买的那本婚纱杂志也摆在桌上,就笑着问:“啊,你都看了?说说,喜欢哪种?以后咱们结婚的时候就穿哪种。”

    卫艳说:“哪种也不喜欢。”

    吴放歌挂着她的鼻子说:“说谎哦,没有女人不喜欢婚纱的。而且你上次结婚的时候是穿军装的吧,正好咱们这次可以补回来。”

    卫艳道:“你这个小粘人精,你怎么懂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吴放歌把杂志挪到她面前说:“我就知道了,你挑挑吧。”

    卫艳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随便翻了翻,可翻过几页就上心了,指着一个说:“我喜欢这个,就是露的有点多……合适不?”

    吴放歌说:“这款啊,确实很适合你哦,只不过这款婚纱不能穿文胸的,你不太习惯吧。”

    卫艳脸一红说:“还有这样的啊,那不行了,万一走着走着掉下来怎么办呐。”

    吴放歌笑着把手往她衬衣里一探说:“掉下来就直接进洞房啊,反正早晚都是要脱的……”

    卫艳已被吴放歌开到了极致,只这么一伸手就让她呼吸急促起来,但是她坚定地按住吴放歌的手说:“不行了,你已经要了很多次了,不怕身体垮掉啊。”

    吴放歌说:“垮掉就垮掉,垮在自家老婆身上,那才是正理呀。”

    卫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你不怕可我怕啊……我已经有点疼了……”

    吴放歌听了,这才咬着她的耳朵说:“如果是这样就算了,心疼老婆也是男人的正理。”

    卫艳笑了,甜甜的,也悄悄对吴放歌说:“我也奇怪啊,结过婚的女人,还有都生过,居然也会疼呢。”

    吴放歌坏笑道:“那是因为你太久没有,而我又过于勇猛……”

    “不要脸!”卫艳又打了他几下,然后才说:“睡吧,明天我们还要赶回前面去呢。”

    “嗯,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吴放歌去公共洗漱间洗脸刷牙,碰到何建一帮人。何建故作惊奇地盯着吴放歌说:“大家看呐,一夜不见,咱们放歌好像憔悴了很多哟,这咋搞的?”

    大家伙儿一起起哄:“那是他和卫姐开了一家米线店!”

    吴放歌赶紧笑着说:“好了好了,怎么开我玩笑都无所谓,怎么也得给卫姐留点面子吧。”

    何建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当着她的面儿,我们绝不这么说。”

    “对!我们绝不说!”众口一词,信誓旦旦,但是吴放歌还是觉得这帮家伙压根儿靠不住。

    早饭后,大家都回到了小前指,后勤处王处长早准备好了车辆,准备送卫艳何建等人返回前线,见到吴放歌就笑着说:“放歌,正找你呢。我们准备了一批补给物资,还有你们缝纫组赶出的一批携行具,都装车了,警通连也派一个班,侦察营留守处也派几个人押运,都说好了,你带侦察营这边几个人,警通连那边出一个排长,你们都听他指挥。”

    吴放歌一听喜出望外,这不是又可以和卫艳相处一段时间了?正高兴着,王处长又压低声音对他说:“嗯,你呀,注意收敛一些,毕竟前面很复杂,不是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人都会对你的这种事情这么宽容的。”

    吴放歌一愣,旋而就明白了,别的不说,就这两天自己确实有些招摇了,毕竟军队和地方还是有很多不同的。于是就对王处长说:“嗯,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卫艳听说吴放歌也要去前线,心里也禁不住美滋滋的,只是上车的时候,她又坐了副驾,把吴放歌扔进了卡车车厢。

    车队一行三辆卡车,半小时后就出了。

第四十九章 陪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与卫艳和好如初,让吴放歌的心情越开朗。虽然还不知道二十年后再遇到林婷时该如何处理那一段感情,但是自己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人生道路无疑了,至于能不能再和林婷相聚还是个未知。虽然这算是一种侥幸的心理状态,同时也是一种理性的分析。

    重生的人往往是孤独的,前世的朋友未必就是你这一世的朋友,你的亲人与你的亲密程度也不过是血缘上的关系,精神上的牵绊却扭曲了,难怪传说人死了要和孟婆汤,现在想想也不误道理。

    “现在有了卫艳,或许这就是这一生的宿命,一个新的开始。”吴放歌这么想着。在这个女人身上他体味到了情人、妻子、姐姐甚至母亲般的温柔,她还是自己的保护神,时刻维护着自己。虽然这个女人离过婚,有过孩子,还大他好几岁,可对于拥有二十年后意识形态的他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障碍,只是有一点他暗暗觉得好笑:自己怎么总是和年龄差别沾上关系?前世林婷小自己十五六岁,这一世卫艳又大他七八岁,如此算来,这算不算是因果循环的报应?

    现在心情极好的吴放歌,抱着枪坐在卡车车厢里,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卡车的颠簸,迎面吹来的清凉空气,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啊。

    如果路况好,从小前指到一线,至多也就一小时左右的车程,但是今天路况不太好,大家又不着急赶路,所以开的慢了些,半路上的时候遇到一个临设检查站,带队的人居然是疯子,老朋友见面,免不得寒暄几句,何建打趣道:“设检查站这么重要的任务,你们队长怎么没来?他哪儿去了?”

    疯子白了站在后面的吴放歌一眼说:“又病啦,让卫生员给拿药呢,说是旧伤复……”

    何建笑道:“真是懒驴上磨!平时牛皮哄哄的,一到关键时刻就耸。哎……咋又设站?小鬼子又动了?”

    疯子说:“嗯,你们才走,前面的哨所就说又摸进来一股……那什么,你们干脆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还有半小时就结束了,到时候一起回去吧。”

    何建就去和警通连的那个排长和卫艳商量了一下,大家一合计,反正也没什么急事,干脆就停了车,除了负责警戒的,其余人都下车活动活动腿脚,只是这里已经临近一线,随意走都被禁止了,想走远一点方便都得三人以上,而且必须带枪。

    何建人粗,忽然笑这对吴放歌说:“哎,我忽然想起一个谜语来,撒尿带枪,打一地名。”

    吴放歌还没回答,疯子就冷冷地说:“你这二百年就有了,宝(保)鸡呗。”

    何建哈哈大笑:“你真聪明,还有拉屎带枪就是保定(腚)了。”

    吴放歌也笑道:“你这谜语搁二十年后就叫三俗。”

    后面卫艳跟上了一句:“现在也够俗的。”

    谈笑间时间过的很快,半个小时一晃而过,疯子指挥手下兄弟们收拾路障,分乘一辆敞篷吉普和一辆卡车,加上何建车队的三辆卡车,一行五辆车,再度出了。和上次略微不同的是,这次上车时卫艳没坐副驾,而是悄悄的爬上了吴放歌乘坐的那辆卡车,开始还隔了两个人,后来不知咋的,就和他挨在一起了。

    “小白杨!唱一个吧!”警通连有的兄弟是第一次上一线去,因此很是亢奋,越往前走,就越高兴,于是就有兄弟提议道。

    小白杨是警通连的一个新兵,父母都是中学音乐教师,从小受熏陶,在新兵连上凭借一‘小白杨’赢得满堂彩,自那以后,小白杨便代替了他的本名,留了下来。

    “咳咳!”小白杨生性活泼,立刻当仁不让地站了起来,手扶着车顶的篷布栏,以保持身体的平衡,然后清清嗓子唱道:“一棵呀小白杨……”

    才唱了一句,众人便哄了起来:“都八百年了,你还是这一,换个!换个!”

    小白杨为难地说:“可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呀。”

    何建也说:“那不行!你不能就这一歌糊弄我们一辈子呀。”

    小白杨就说:“那好,我再换一个吧。”然后想了想,又结结巴巴地唱道:“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

    没唱完又是一阵嘘声:“《战旗报》和《军报》都说了,不要给前线送催泪弹,你怎么还唱着丧气歌儿。”

    小白杨苦着脸说:“那……那唱啥呀。”

    何建坏笑了一下,转头对吴放歌说:“要不,吴老兵给新同志做个示范。”

    吴放歌笑道:“你这家伙,怎么又绕到我这儿来了?要玩你自己玩,别扯上我。”

    何建立刻使上了部队拉歌的手段,对着车内兄弟大喊道:“同志们,大家说吴老兵的歌声妙不妙?”

    兄弟们也跟着起哄,齐声喊:“妙!”

    何建又喊:“那让他给咱们唱一个要不要?”

    兄弟们齐声喊:“要。”

    何建又喊:“那咱们给呱唧呱唧。”

    兄弟们一听,立刻按着节奏鼓起掌来,掌声结束又喊:“快!快!快!”

    吴放歌骂道:“何建,你咋把连队拉歌那一套都弄到我身上来了?再说了,我又没在你们面前唱过歌,你怎么知道我妙还是不妙?”

    何建说:“从你的名字啊,你不是叫放歌嘛,既然都能放,自然也能唱。”

    吴放歌说:“你这不是强盗逻辑嘛,合着叫什么就擅长什么呀。”

    何建威胁说:“你唱不唱,你不唱,我又让大家拉你。”说完他就唱了起来:“吴老兵那个嚯嘿~~来一个那么嚯嘿~~你的那歌声……”

    吴放歌跳起来把他的嘴给捂着了说:“行了行了,你嘴下留情吧,我唱还不行吗?”

    “来!大家鼓掌啊。”何建带头鼓起掌来。

    吴放歌环顾了一下车厢里的兄弟,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卫艳身上,卫艳微笑着,鼓励地看着他。

    他清清嗓子:“我实在不怎么会唱歌,就唱一老歌吧,苏联卫国战争时期的。”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

    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

    我愿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

    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缤纷雪花掩盖了他的足迹,

    没有脚步也听不到歌声……

    在那一片宽广无垠的原野上

    只有一串脚印孤零零。

    ……

    (歌词不再写了,以免有充字数灌水之嫌)

    一曲歌唱完,四下一片寂静,吴放歌再度坐下的时候,忽觉肩膀一沉,原来是卫艳的头珍到了他的肩上,顿感温馨。

    ‘啪—啪—啪—’先是一个人,然后是所有的兄弟都鼓起掌来。这到不是吴放歌的歌声有多么的美妙,而是他选择的歌曲和当下的场景实在是太贴切了,以至于引起了所有兄弟们的共鸣。

    “呵呵,瞧你们腻歪的,惹得咱都想恋爱了……话说通讯站的那个女兵菲豆儿,每次见着咱都咧嘴笑,是不是也对咱有意思啊。”何建笑着说。

    “你呀,少臭美了!她上次对你笑我也看见了,那是因为你上厕所忘了系裤扣儿啦。”说话揭老底的人也是个老侦察兵,天生一张乌鸦嘴,因为绰号就叫乌鸦。

    “我x!老子跟你有仇啊。”何建笑着,扑上去掐乌鸦的脖子,就在这个时候,空中忽然传来“啾~~~~”随着一声尖利的声响,同时一道火龙从半山腰朝着车队飞来,击中了前面一辆卡车的驾驶舱,顿时火光冲天。

    “伏击!隐蔽!”何建大吼道,话音未落,雨点般的子弹朝车队袭来,被击穿的新解放卡车的铁皮车厢出阵阵哀鸣。

    卡车并不是装甲车,并不具备防弹功能,但是押送物资的士兵们为了乘坐舒适,把车上的物资包装箱摆放成了立体的凹字形,包装箱里的各类物资补给客观上起到了一定遮挡作用,从而减少了车载人员的伤亡。

    “不要停下!加!加!”何建疯似地敲打着驾驶室的后窗,但是卡车还是不听话地一歪,斜撞在路边的一块巨石上停了下来,同时时驾驶舱后窗也溅上了一团血雾,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驾驶员牺牲了。

    “大家快下车隐蔽!”何建脑袋上撞出了一个大青包,但他浑然不觉,呼喊的同时把步枪探出车厢,盲目地向半山腰还击,希望能够压制敌人的火力。

    车厢里已经倒下了好几个人,能动弹的纷纷往车下跳,利用车身和路旁的沟壑宣召掩护。吴放歌拉起卫艳就走,而卫艳却扑向一个中弹的伤员。

    “快走!快走!”吴放歌试图把卫艳从伤员身边拉开,卫艳粗暴地一甩她的手,对着他吼道:“你***怕死先走!”

    吴放歌一愣:“我,我这是怕死吗?”

    这时一辆卡车飞快地跟了上来,一个急刹车用车身挡着了弹雨,从驾驶室里连滚带爬地下来一个侦察兵,躲到了前轮这下。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车轮和动机部位是选择汽车做掩体时最好的避弹位置。这辆车是疯子他们负责拉路障的卡车,车厢里没乘人,因此被这名侦察兵开过来当掩护。

    “你车油箱漏啦!快离开!”那个侦察兵对着何建喊道。

第五十章 生死之间

    说话间,最后一辆幸存的卡车已经越过他们,带着一车伤亡绝尘而去,几个警卫班的士兵,缺乏战斗经验,试图追上那辆卡车搭车逃走,却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火网之下,一两秒中之内就变成了再尘土中抽搐的躯体。至于疯子乘坐的吉普车,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把活着的都带走!”何建换了一个弹夹,正准备射击的时候,只听见一声非常清晰的“铛!”的一声,他双手一扬跌倒在车厢里,钢盔也飞了出去。

    吴放歌大吼了一声,扑向车厢的一侧,见小白杨正蜷缩着身子躲在车厢的一角哆嗦呢,吴放歌对着他大吼,“快!把车帮子放下啦!”连喊两声都不答应,乌鸦在旁边踹了一脚才让他如梦方醒。手忙脚乱的打开车帮挂口,另一边吴放歌也打开了一个,车厢帮子刚放下,乌鸦就怒吼着把堆在这边的货箱推了一气推了三四个下去。吴放歌借势跳下车,小白杨也趁势跳了下来,抱着头准备跑到路旁的沟壑里去,却现吴放歌没有立刻逃走,而是对着乌鸦喊道:“快,还有活着的,都给我!”小白杨一犹豫,既想立刻逃走,又想回来帮忙,就这一一犹豫的当口,一串子弹就把他撂倒在路边了。

    乌鸦和卫艳合力把一名伤员推到车厢旁边,吴放歌用肩膀扛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跳进了沟壑,后面乌鸦也扛了一个,卫艳也居然也背了一个过来。

    “他们跑了!他们丢下我们了!”警通连那个排长才从军校毕业,平日里血气方刚,爱国主义精神浓厚,如今子弹就在身边乱飞,也失去了方寸。他见着疯子带了一辆车跑了,身边的伤亡又急剧增加,精神已经面临崩溃。

    “他是在救我们!”吴放歌对着那排长喊着,也不知道片刻间他能不能理解。

    吴放歌论军事素质和战术素质,其实远不及何建,疯子等人,但是他毕竟多了二十年的人生阅历,恰巧了解二十年后美军在伊拉克的经历。美军在伊拉克的巡逻车队经常被反美武装袭击,得出的战术经验是,一旦车队遇袭,就应该快离开遇袭地域,然后利用机动性,攻击敌人侧后翼,从而击败敌人。而一般人遇袭的普遍反映是停车,然后下车寻找遮蔽,其实这样做只能让自身处于敌人火网里更多的时间。所以,吴放歌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疯子的选择无疑是最正确的,一旦疯子他们脱险,并在越军的侧后翼起逆袭,这边的危险自然就解除了。

    卫艳放下伤员,又要往外冲,被乌鸦一把拉住说:“不行,快爆炸了。”

    卫艳甩开他的手说:“不行!车上还有一个。”说完就冒着弹雨跳出了沟壑。

    乌鸦对着吴放歌大喊:“放歌!”

    吴放歌一点头,刚想跳出去,一串子弹打的沟壑旁泥土石子儿乱溅,打的脸上生疼,再看时,卫艳已经冲到了卡车旁边,而且刚才似乎已经中弹何建居然奇迹般的爬了起来,帮着卫艳把最后一个伤员也拖下车,同时那个开车过来救了他们的侦察兵,也从车下面爬了出来。吴放歌双手在沟壑旁一撑,逃出来,迎了上去,也跃了出去,没跑几步,卡车的油箱就爆炸了,吴放歌只觉得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倒了。

    “卫姐!”他喊着,声音嘶哑。

    熊熊烈火中,何建和卫艳居然架着那个伤员快跑过危险地带,虽然衣服着了火,却幸存了下来,悲惨的是那个侦察兵,也许是因为从车底下爬过的时候,身上沾满了汽油,油箱一爆炸他立刻就变成了火人。

    “啊~~~”他嘶吼了,带着一团火四下乱跑。

    “常志~~!!!!!”乌鸦喊着他的名字,开枪把他打死了,这样他能少受些痛苦。

    何建等三人几乎是摔进沟壑的,何建和卫艳一掉进沟壑,第一件事情就是脱掉了着火的军装,众人七手八脚地帮他们灭火。随后吴放歌也掉了进来,见卫艳把军装脱了,里面就一件内衣,还断了一根带儿,忙脱下自己的给她穿上。

    越军袭击的火力依旧很猛,警通连的那个排长已经半疯,指望不上了,卫艳虽说是军官,但只是军医,而且忙着抢救伤员。吴放歌看着何建说:“何建,最有经验的就是你了,你必须指挥我们!”

    刚才那一自己击中了何建的钢盔,多亏角度有偏差,才没有要了何建的命,却也扭伤了他的脖子,他摸着脖子说:“简单,把我们打的这么惨,他们都不冲锋,说明他们人不多,等疯子那边一打响,我们就能动的都冲出去!先把他们撵走再说。”

    吴放歌一点头,立刻招呼大家:“喂!所有能动的,准备,疯子他们一打响,我们就冲锋!检查你们的武器!”

    所幸这些人大多是训练有素的侦察兵,逢此巨变依旧能保持攻击力,警通连的那几个兄弟差点,不过被鼓舞着也提起了精神。善解人意的何建又对那个警通排长说:“你带着你的兄弟在这儿保护伤员!行不行!行不行!”

    那排长现在缓过一点儿来了,哆嗦着点头说:“行……没问题。”

    何建又对吴放歌说:“咱们简单分工一下,我左边的人都归我,你那边的人都归你,等下冲锋的时候,我先出一两秒,然后再出去,我们成两个弧形进攻,现在我们先把敌人定位!”

    吴放歌点头说:“好。”其实枪声响了这么半天,吴放歌还真没看清敌人在哪儿,还好何建和乌鸦都为他做出了指点,总算是了解了点情况,身边的兵又是精兵,所以对等下的冲击行动还是有些把握。

    何建的分析果然不错,这股越军人数不多,在一阵活力奇袭后正准备撤退的时候,疯子带人从侧翼起了攻击,这股越军也是隶属于特工部队的,因此不慌不忙,且战且退,试图尽快摆脱接触,这样一来,正面火力奇袭就停下来了。

    何建一见时机到了,立刻第一个跳出战壕,中**人这次被压着打惨了,早就怒火攻心,一个个就像疯的老虎一样,嗷嗷叫着冲了出去。

    吴放歌看了正在忙碌的卫艳一眼说:“你等我回来。”

    卫艳对着他嫣然一笑,点了点头。吴放歌举起枪,大吼了一声:“同志们冲啊,给死难的兄弟报仇啊!”他和何建一左一右,像两只无坚不摧的蟹钳,配合着起了攻击。

    这次攻击其实多少带点虚张声势的意思在里头,主要就是把越军撵走了事,毕竟被越军的一轮袭击,车队伤亡惨重,有那么多的伤员需要照顾,因此越南人一撤走,疯子、何建和吴放歌一会师,攻击行动就算结束了。不过事情还不算完,这一仗,中**人是吃了大亏,伤亡了十几号人不说,车辆也彻底报废了两辆,越南人虽然在阵地上留下了血迹,说明有人受伤,却没有留下任何尸体。这口气如何咽的下?何建在攻击结束后,立刻安排乌鸦带着两个侦察兵,携带一部步话机,尾随着越南人,时刻掌握他们的动向,以便下一步集结兵力,报这一箭之仇。

    撵走了越南人,大家伙儿的精气神似乎一下就都用完了,一个个疲惫不堪地回到公路上,照料、收敛伤亡的兄弟们,空气中弥漫的硝烟、**烧焦和血腥味儿的混合气味,几个新兵甚至忍不住呕吐起来。

    吴放歌也觉得很恶心,可是他还有卫艳,说虚荣也好说其他的也罢,在女人面前,男人是应该保持一点尊严的,哪怕是强撑着。

    “才四五分钟!”警通连的那个排长,呆呆地看着腕子上的手表,不停滴念叨着这一句。这倒提醒了吴放歌,他也看了一下自己的表……算了一下,从遇袭到现在也不过是过了一刻钟左右,这样算来,越南人真正袭击他们的时间也就是只有四五分钟。

    四五分钟……历经了生与死,血与火,简直比四五个世纪还长啊。

    卫艳似乎累坏了,她背靠着沟壑,脸色惨白,脸上却挂着微笑,吴放歌的军装对于她来说,有些宽大了。

    吴放歌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说:“我回来了,越南人被我们赶跑了。你没事儿吧。”说着伸手去帮她整理额头上凌乱的头。

    卫艳把头枕在他的肩头上,柔声说:“刚才我是不是很凶啊。”

    吴放歌说:“这就是你让我喜欢的地方了。”

    “甜言蜜语。”卫艳说:“说实在的,刚才你走的时候,我差点就想拦住你,我怕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吴放歌说:“只要知道有你在等我,说什么我也会回来的。”

    卫艳惨笑了一下说:“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等回你了。”

    吴放歌听着话茬子不对,忙问:“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说话?”

    卫艳说:“我包里有急救包,你帮我看看后面,有点疼……”

    “你受伤了?”吴放歌连忙把卫艳扳过来,却现背后的军装全湿了,她的后脑上一个小伤口还在往外冒血,把伤口附近的头都已经凝住了,因此一直没被人觉。

    “艳~!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吴放歌大喊道,而卫艳的身体也同时软了下去,瘫软在他的怀里。

    “来人哪!卫生员!快来人呐。”吴放歌喊着,拼命用急救三角巾按住卫艳的伤口。“你不会有事的,你救了那么多人,你不会有事的。”

第五十一章 生离死别

    帮卫艳简单的止了血,恰好有个侦察兵又开了疯子的吉普车回来,吴放歌了疯似的堆那个侦察兵说了一句:“借你车用用。”随后就把卫艳放在车后座,自己跳上了驾驶席。

    何建马上命令几个部下:“快!快!重伤员都抬上去!”

    吴放歌虽然心里急着救卫艳,可重伤的兄弟也不能不顾啊,只得一个劲儿地拍打着方向盘吼道:“快点!快点!”一看放上来的人差不多了,便一踩油门儿绝尘而去。

    “艳,你可不能有事啊……你是我今生最亲的人了。”他心中默默地祈祷着,把车开的飞快,如果插上翅膀,说不定真的能飞起来。半路上他遇到了增援车队,带队的是周海,可是那里有时间寒暄,也多亏有个侦察兵在搬运伤员的时候,来不及下车吴放歌就开车了,顺道捎上了他,不然还得耽误事儿,因为吴放歌没来过第一线,根本不认识去野战医院的路。

    一路狂奔到了野战医院,连哨亭的护栏都撞飞了。

    “救人!快救人呐!”吴放歌喊着跳下车,去抱卫艳,却现卫艳旁边还有个伤员,已经昏迷了,吴放歌起了私心,正想越过那个人,卫艳却一推他的手说:“先……带他走……”

    看着卫艳那坚定的眼神,这个请求还不如说是命令,让吴放歌无法拒绝,他抱起那个伤员,一边往野战医院里跑,边喊:“多来几个人呐,我伤员多啊。”

    其实不用他喊,医院里已经呼啦啦跑出一大群人来,七手八脚,把伤员全抬进里面去了。

    紧张的神经一但松懈下来,人就像被抽了筋,吴放歌和那个侦察兵疲惫地找了块大石头,权当板凳坐下,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心里却疼的要死。有个小护士心眼儿好,给他们倒水喝,吴放歌他们这才感到口渴,于是每人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缸子。喝完水,吴放歌对那小护士说:“麻烦你再去看看里面的情况,有问题及时和我们说一声儿啊。”

    那个侦察兵也连连附和,小护士点头去了。又等了一阵子,小护士没出来,又有一辆卡车开到了,运来了剩下的伤员,负责护送的是疯子。吴放歌和那个侦察兵也跟着上去帮忙,把这一批伤员也送进去了,然后疯子打走了其他人,和吴放歌一起在这儿等着。

    过了一阵子,刚才那个帮忙打听消息的小护士又出来了,吴放歌等人忙迎上去问:“怎么样?有没有脱离危险?”

    那个小护士说:“多亏你们急救的效果好,虽然还没过危险期,但大部分人没事儿。”

    一听她这话,吴放歌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谁知那小护士接下来又说:“只是卫军医不行了,失血过多,包扎也不及时,还有内出血……”

    “你胡说!”还没等吴放歌作,旁边那个侦察兵先跳了起来,“刚才她还和放歌说话呢,让他先救别人,怎么就不行了呢?”

    那小护士被吓着了,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管我的是啊,我就帮你们打听消息!”

    侦察兵凶神恶煞地说:“谁让你打听消息了?你还不赶紧进去给我救人!卫姐有个好歹,老子毙了你。”

    小护士又说了句:“关我什么事儿啊”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你们几个老爷们儿,保护不住卫军医,对我凶什么凶啊。”

    吴放歌其实从心里很感谢这个侦察兵,因为如果不是他抢先一步作,那么作的人可能就是自己。朝一个不相干的护士火是在是于事无补啊,他到底是比比人多二十多年的阅历,定力也强的多,只要一过开始那一阵冲动,后面还是稳的住。于是他拦着正在飙的侦察兵,扭头对那小护士说:“辛苦你了,你去忙吧。”

    小护士抹着眼泪花走了。

    疯子刚才也差点跳起来,但是看到吴放歌没动,他也没动,等小护士走了,他才对吴放歌建议说:“我们还是进去核实一下情况吧,卫姐不会那么轻易出事的。”

    吴放歌摇摇头,对疯子和那个侦察兵说:“我要去办点事,这里的兄弟就拜托二位照顾了。”说着他转身走向吉普车。

    “喂!你去哪儿?”疯子在后面问着。

    吴放歌没回答他,他走到吉普车前,车上有伤员留下的装备弹药,他取了一幅用水泡过的弹匣袋,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弹药,然后又从自己身上的弹匣袋里取出两个压满了子弹的塞了进去,然后换装了弹匣袋。这时疯子跟了上来,问:“你要去找乌鸦他们吧。”

    吴放歌点点头说:“是啊,天下没有欠了不还的道理,我去要点儿帐。”

    疯子敏捷地跳上车说:“反正这儿也要不了那么多人,我也有笔帐要收。”

    旁边的侦察兵一见,刚要张嘴说话,被疯子一句话堵了回去:“你就在这儿给我看着!”

    吴放歌这时也跳上车说:“哪儿再能搞点儿手榴弹就好了。”

    疯子一边动汽车,一边说:“你放心吧,咱们啥都有。”

    两人驱车回到遇袭地点,周海的人已经把战场打扫的差不多了,并且已经派了接应分队去接替乌鸦他们。乌鸦等人又和越南人接了一次火,伤了一个兄弟,但也击毙了一名越军特工,俘虏了一名。这两人在刚才的交火中受了伤,随队逃了一段时间之后是在跟不上队伍,干脆留下来打阻击。

    疯子对周海说:“周队长,我们比较熟悉情况,还是我们跟上去支援一下吧。”

    周海看着他们两人都快要冒出火来的眼神,颇为理解地说:“你们去吧,要不是有这么多兄弟要照顾,我恨不得也和你们一起去。”

    何建在一旁插嘴说:“我也去搭把手。”

    周海说:“你呀,刚才我就看出来了,早就待不住了,去吧。”

    三人立刻做准备,除了弹药,还准备了两天份的干粮和水。何建还找了一把丛林砍刀,临出的时候,周海又递给了吴放歌一把手枪说:“拿着吧,听说你很擅长用这玩意儿,就当加个保险。”

    吴放歌感激的看了周海一眼,接过手枪就和何建疯子两人出了。在某些情况下,语言有时候是多余的。

    三人在丛林里一路狂奔,一个多小时后就追上了支援分队,而分队已经和乌鸦的小组会合了,并且正准备把俘虏和伤员送回去,疯子二话不说就抢过步话机背着了,然后何建接着说:“好了,现在由我们当尖兵。”

    吴放歌正想跟上去,何建拦住他说:“你就跟着本队吧,兄弟,你很能干,但是尖兵这个差事,不太适合你。”

    吴放歌惨笑了一下说:“我当尖兵确实不行,不过我当工兵还是蛮合格的。”

    何建一看肯定是拦不住了,就对乌鸦说:“我开道,疯子负责支援,你跟着放歌。”这句话算是给吴放歌找了一个保镖了。

    四个人继续向前跟进,后续的十余人的小分队作为主力随时准备展开攻击。

    这一路跑下来,吴放歌算是看出差距的,别的不说,单论体能,这三人就强出他一大截子,他们在丛林中不是一味的狂奔,也不是走,而是一溜的不停的小跑,要不是吴放歌心中有一团怒火在支撑着,根本就跟不上队伍,饶是如此,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也让何建等人看出了问题。

    “放歌!不能休息啦,休息就粘不上啦。”乌鸦对吴放歌说。

    吴放歌当然知道这一点,所谓的‘粘’是侦察兵的战术之一,就是尾随敌人,不与敌人脱离接触,如果不能‘粘’上敌人,那么歼敌之说就无从谈起了。所以他咬着牙,点头应着,话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在最前面的何建突然一摆手,众人随即都停了下来,各自站好战术位置。吴放歌喘息着,正想在一棵树上靠一会儿,忽然觉得肩头上落下了一个小东西,侧目一看,原来是一小块老树皮,断口居然很新鲜。

    ……

    ……

    几乎是本能的,吴放歌突然把自己仰面摔倒在地,对着背后的老树顶上就是一梭子。

    这一梭子引起了连锁反应,顿时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弹雨袭来,何建等人立刻散开寻找隐蔽还击。

    吴放歌射击的时候,打得树上面的树枝树叶直往下掉,只不过一两秒的功夫,又哗啦啦掉下来一个大个儿的,是个血淋淋的人,身上七八个创口还在往外喷血,腰上拴着的背包带把他吊到了半空,就在吴放歌的头顶上,一边晃悠着一边喷血,给吴放歌洗了一个血淋浴。

    身边的草皮泥土扑扑直跳,吴放歌凭借着本能连滚带爬地躲到树后,看看避过了这一轮袭击。

    躲在树后来不及喘息,探出枪来胡乱的还击,可两个点射过后枪就不响了,赶紧又取出一个弹匣来,还没安上,就听见何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手榴弹!”吴放歌甚至都来不及考虑,只管一头扑倒,然后就是轰隆一声爆炸声,披沥噗噜身上又落下了一层灰土。

    随后就是一片吓得死人的寂静。

    吴放歌重新上好弹匣,小心翼翼地从树背后探出头来,又听见何建喊:“有人受伤吗?”

    吴放歌刚想应一声,就听见乌鸦喊道:“我***跪在地雷上了。”

第五十二章 送别

    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在丛林战中离死亡的距离能有多远?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这样问吴放歌的话,那么他的回答是五六步,或者更近一些。

    这是一个陷阱,有侧射火力、地雷、绊线手榴弹、绑在藤条上的匕,当然了,还有预伏在树上的狙击手。如果不是何建提前感知到了危险,而吴放歌又能先敌开火的话,他们四个人就会陷入越南人预设火网之中,不会有人幸存下来。

    越南人在进行了一阵火力奇袭后,撤走了。两个狙击手被吴放歌击毙了一个,另一个想用背包带做个空中飞人,也被疯子一个点射击落。只有乌鸦有点倒霉,寻找隐蔽地点的时候踏上了一颗地雷。

    这是一松雷,人踩上去的时候没事儿,但是一抬脚,准响。

    排雷,是吴放歌的活儿,虽然侦察兵个个多才多艺,但吴放歌是专业工兵。他先用匕把地雷周围的浮土刨去,露出地雷的一部分以研究了地雷的型号,最后定位到了保险栓的位置,还好,这种型号的防步兵地雷,只要重新插上保险栓就能暂时保证它不爆炸。

    不远处负责警戒的何建有点着急,问:“放歌?咋样?”

    吴放歌说:“不难,插上保险栓就好。”

    说着容易,可保险栓早就弹飞了,四处是杂草,去哪儿找?吴放歌思索着浑身寻找着替代物,忽然在衬衣口袋外面摸到口袋里有硬硬的一个细长条,那是一枚卡。卫艳的卡。昨夜和卫艳嬉戏的时候从她头上‘抢’过来的。

    吴放歌心里痛着,被乌鸦看了出来。

    “是在不行你们先走吧,我在这儿等他们来,他们人多,应该有办法。”乌鸦说。

    “没事儿,我找着了。”吴放歌说着,从衬衣口袋里取出那根黑色的卡,扳直后充当保险栓。

    毕竟是代用品,只能凭借感觉隔开里面钢珠,,颇为费力。何建有些着急,毕竟一旦脱离接触,又得花费很大的精力才能再度‘粘’上。不过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催不得的,所以他只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好不容易,吴放歌感觉到了那颗看不见的钢珠的跳动,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对乌鸦说:“好了,现在,你慢慢的把脚抬起来。”

    乌鸦点点头说:“嗯,你先走远点我再抬。”

    吴放歌说:“你尽管抬吧,我是工兵,如果我都对自己不自信,怎么能让别人相信?”

    乌鸦笑着说:“好吧,反正防步兵雷威力不大,咱俩住院时还有个伴儿。”

    吴放歌说:“说你是乌鸦嘴,果然名不虚传。”

    乌鸦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虽然心悬在了嗓子眼儿,可终归什么事情也没有生,四周静悄悄的一片,除了虫鸣鸟语,没有任何的其他声音。

    乌鸦长出了一口气说:“你还真行。”

    吴放歌总觉得心里踏实,对乌鸦说:“咱们还是离这个瘟神远点吧。”

    于是两人过来何建会合。何建看了看他们,说:“咱们得立刻赶上去粘上,他们又损失了两个人,没几个能打的了,咱们一鼓作气,灭了他们。”

    吴放歌点头对疯子说:“你通知后面雷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轰’的一声,吓的四个人全趴下了,回头一看,冒烟的地方正是刚才乌鸦触雷的地方,想必是那枚临时的别针保险栓失效了。

    乌鸦吐了吐舌头说:“真够悬的啊。”

    疯子对吴放歌说:“我已经和后面通报了消息了。”

    何建说:“那我们出吧。”

    新的一轮追逐又开始了。

    追击者很强悍,而逃亡者也有锋利的牙齿。伏击、逆袭、机关一切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可这四个强悍的追击者似乎饱受战神的眷顾,他们识破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不休不眠不吃东西,最多就是灌下几口水,整整追了一天一夜,终于把这只越军特工分队赶上了绝路。

    越军特工队长也是个经验丰富老特工,而且是个中国通,他带着残存的四五个部下来到一条公路上,迎头撞上了一只正在向前线开进休息换防连队,于是他使出了鱼目混珠之计,妄图利用这只连队来做自己的掩护,他自称是某部的侦察兵,正在追歼一只越南特工队(贼喊捉贼呀),他流利的云南方言和身上褴褛的中**装,外带口袋里一包正宗的翡翠牌香烟,几乎蒙蔽了连队指挥官。

    然而,不知道是冥冥中的天意,连队里有一名刚从军校毕业的排长,是由前线部队保送去军校的,作战经验丰富,他从这一小队‘中国侦察兵’的一双越南凉鞋上看出了破绽,接着又现了诸多细节,于是他悄然地把自己地现告诉了连长。

    这名步兵连长虽然没有实战经验,却是将门之后,颇有天赋。他不慌不忙,先派出一个班,由那个排长带队,带着水壶,佯作替全连去打水的样子,悄悄选好了设伏地点,然后又通知各排排长,集中了一个排的机枪手和特等射手,秘密地制定了作战计划与射界。

    越南特工队长,正为又一次逃出升天而庆幸的时候,忽听背后传来一句带着中国腔的“诺空松叶!”(缴枪不杀)时,几乎是本能地抓起枪就打,却没料到立刻就陷入了步兵连的火网里,二十秒不到就被全部撂倒了。

    其实不要说是越南人,就连步兵连的大部分兄弟也直到战斗结束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

    当身后的丛林里又钻出四个鬼魅一样的家伙的时候,被战斗刺激了神经的步兵们差点把这四个人也给办了,多亏何建的额一口纯正的东北话救了他们。

    这个步兵连非常的幸运,还没换防就立了大功。而何建等人的事迹也因此广为流传,用官方的话来说是:扬了我军连续作战的光荣传统,终于在兄弟连队的配合下,全歼了越军特工队。可对于他们来说,这种胜利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喜悦与荣誉感,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们失去了不少曾经朝夕相处的战友和朋友,对于吴放歌来说,还失去了爱人与亲人,那心中的痛楚,非外人能够理解。

    回到宿营地,正赶上营里正在为这次阵亡的兄弟筹办追悼会,胖鹅知道了卫艳的事,就派了一辆车送吴放歌去了野战医院,去参加卫艳的追悼会。到了野战医院却被告知卫艳的追悼会要迟一两天开,因为要等卫艳的前夫和女儿来。由于大家都知道了吴放歌和卫艳的特殊关系,就安排他现在卫艳生前的宿舍里休息。经过这两天的折腾,就算是何建疯子和乌鸦这样的老侦察兵都只是勉力支撑,而吴放歌却因为体力严重透支,一头栽倒在卫艳的行军床上,睡着了。

    也不能算是完全的睡着,两天见经历了这么多事,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安然入睡?无非是半梦半醒之间,朦胧中甚至能听到帐篷外别人的对话。

    行军床上还带着卫艳的体香,而主人却已经逝去,重生的吴放歌获得了军工,这为他退伍后找工作提供了强大的资本,可是他却觉得自己逝去的远比得到的更多,一切皆是浮云呐,唯有平淡充实的生活才是幸福的。

    半梦半醒的时候,卫艳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她微笑着,坐在床边,轻抚着他浅短的茬子。吴放歌捉住她的手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们说你已经死了。”

    卫艳用食指弹着他的嘴唇说:“我的小傻瓜,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死了?

    吴放歌说:“可我看见你受伤了。”

    卫艳生气地说:“那一点小伤口就能弄死我呀,他们故意吓你的,我是军医,军医能怕这点小伤?”

    吴放歌的喜悦充满了全身,他试图再度拥抱自己的爱人,可是浑身却没有几分力气,而卫艳似乎又在半推半就地挑-逗着他,他哀求,他死死地抓着卫艳的手不放,终于,卫艳又吧温热的躯体瘫软在他的怀里,任他肆意妄为。与平日的卫艳略有不同,她的腰肢比原来粗了些,胸部却又坚挺了许多,但无所谓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直睡到腰部和四肢酸痛,吴放歌才睁开了疲惫的眼睛,远方传来的阵阵哀乐声把吴放歌拉回到了现实,卫艳真的已经去了,因为他听到了伴随着哀乐声的,还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念着悼词:“卫艳同志,生于……”

    吴放歌翻身爬起,现枕头湿了半边,回想起应该是在梦里哭了。

    虽然晚到,但强过不到,自己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很糟糕的,守在礼堂门口的一个小护士——吴放歌认出就是前两天被侦察兵吓哭的那个,递给他一朵白花,他感激地对着小护士勉强笑了一下,那个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因为小护士回避了他的眼神,转过头去。吴放歌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睛也有些红肿。这就是卫艳的魅力了,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能得到战友们的热爱。

    吴放歌站在追到人群的最尾端,身边有人偶尔悄声说一两句话,让他注意到了队伍最前面,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他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那应该是卫艳的前夫和她的女儿吧,能带着女儿来送她最后一程,也算是还有些情义。

第五十三章 军人的职责

    追悼会结束后,吴放歌找到了代表小前指来的于副主任和刘干事,嘴唇颤抖着说:“我能不能……”吴放歌说着,声音颤抖,但仍然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

    与副主任叹了一口气,刘干事点点头,然后再其他人都离去后,偌大的礼堂里只剩下了吴放歌一个人,他终于可以喝卫艳再次单独相处了。招呼大家都出去了。

    卫艳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安详地躺在灵床上,她原本皮肤就白,这下显得更加白皙了。她的双目微闭,嘴角微微上翘,像是正要露出笑容,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是因为我来看你了吗?吴放歌走到灵川前,捧起卫艳的手。

    卫艳的手冰冷僵硬,王放歌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把她暖热,那当然是徒劳的,于是,热泪落下,沁入了冰冷的,失去了生命的肌肤。

    你真的不能醒来了吗?吴放歌柔声地问着,又把她的手放到唇边细细的吻着。

    刘干事等人在帐篷外抽烟,忽然听到帐篷里传来一声近似于野兽的嘶吼声,大家都吓了一跳,一个军官正要闯进去,被刘干事拦住了。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军官担心地问。

    “没事的。”刘干事说“他憋的太久了。”

    又过了一阵子,门帘一挑,吴放歌出来了,他已经擦干了泪痕,唯一无法掩饰住的,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走了。”吴放歌说。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没有会小前指,而是一路来到侦察营驻地,找到了胖鹅。

    吴放歌来到胖鹅的宿舍,进门先对胖鹅说:“谢谢你为我们做的。”

    胖哥很有些无奈地的说:“军人也是人,也有人的情感,我们又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对不?所以你就别说虚的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吴放歌很平静地说:“我现在想加入突击队”

    胖鹅沉吟了一下,缓缓地说:“说实话,我手头缺人,而且特别缺你这样的人,可是……我们是军人,不是自杀者,你一个人的生死不重要,可是有时候因为一个人过失会连累到整队人的。所以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吴放歌说:“不能说我做出这个绝对不是为了她。可我也知道战争不是报私仇,我会把握这个原则的……不过……卫艳是为救伤员牺牲的,她尽到了他的职责,可我还没有。我误打误撞地得了二等功,也和越南人交手过,可每次都很被动,我并没有尽到军人的职责,如果我一直这样下去,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好意思去见他,所以我必须在退伍前做点什么。拜托你了,营长。”说完他立正敬礼,转身离开了胖鹅的帐篷。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胖鹅答应不答应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吴放歌离开胖鹅的帐篷后径自来到周海那个队,这次遇袭这个对受损不小,空床铺多得是。吴放歌选了一张就住下了。周海也真有意思,别的也不多说,当时就把他的名字填到执勤人员名单上了。胖鹅和各级军官也没说什么,似乎默认了这件事。

    开始的时候,6昊怕吴放歌伤心过度,做出点什么傻事来,而吴放歌也确实不像从前那么爱说笑了,整天里沉默寡言的,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做体能训练,他有不抽烟,休息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待这,最里面老是念念有词的。6昊担心,委托何建去听听吴放歌到底说的啥,结果何建不敢去,把这事转托给乌鸦,乌鸦一听立刻拒绝说:“我不去!我这张乌鸦嘴要是去了,万一惹恼了,拔了我的大毛毛咋办?没毛的乌鸦,那还能叫乌鸦吗?你们是没看见他这几天的眼神呐,新亏他没看报纸,要是看了报纸,那眼神能把报纸给点着喽。”

    何建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不去就不去嘛,得瑟个啥?”

    几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远远的看见疯子带了两个兵正往这边溜达,就笑道:“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啊,他们一个疯子,一个快疯,也许能说到一块儿去。”说着迎上去把这事儿就说了,疯子一听是兄弟的是,自然义不容辞,跑过去和吴放歌坐到一块儿,6昊他们看到这两人目光都炯炯的看着前方,嘴巴不停的动,就是听不见说的什么,过了一会儿,疯子回来了,丧气地说:“完了,我看他现在比我还疯。”

    何建忙问:“咋了?”

    疯子说:“我疯嘛,总还是要理人的嘛,他倒好,我坐那儿半天和他嘚啵嘚啵,他都不理我,嘴里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何建问:“啥?”

    疯子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就这么一句,翻来覆去地说,我看这人废了。”

    “这可咋办呐。”何建担心地说。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6昊反复把这句话念了几遍,最后忽然笑着说:“行了,没事儿了,不愧是放歌啊,这样了都打不到。”

    何建、疯子还有乌鸦看着6昊一个人笑,觉得6参谋是不是也快废了?

    其实6昊分析的对,这几个月来吴放歌所经历的事,和他前世相比,简直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生离死别、大起大落。相比之下,前世那些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说重生之初,吴放歌想的只是好歹挣扎回去,回到以前的生活轨迹和状态里,可随着人生轨迹的不断变化,特别是和卫艳的生离死别让他明白了,血淋淋的现实,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这句名言的真正含义,一条新的人生道路正在等着他去开拓,他比常人多二十年的人生阅历,知晓未来二十年国家、国际形势和经济形势的大致走向,这些都是将来让他成功的资本,而这几个月的生离死别则时刻提醒着他,这将是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即便是掌握了一些别人所不具备的优势,也是时时刻刻小心着,因为即便是重生的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凡人,所有能让凡人受到伤害的情况,也能伤害到他。但同时,人生又需要拼搏,有时候需要冒险,需要孤注一掷,而且死不一定就有多么的可怕。

    “说不定一颗子弹又能把我送回到上一个人生里去呢。”吴放歌这么想着,嘴角浮现出微笑。“我不是一个人活着的,艳姐,小张、袁奋还有好多兄弟,他们都死了,而我活了下来,所以如果这次我依旧能活下来的话,我就必须好好活着,能多幸福就多幸福,如果以后我做生意,那就要挣很多的很多的钱,买私人游艇,别墅,尽情的享受生活,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享受;如果这次回去进入政界,我就好好好运作,争取一路高升的做官,当大官,做很多的事,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生活,他们用命换回了我的命,如果上天能让我继续活下去的,我就必须为他们而活着,各位兄弟、艳姐,你们从未离去,你们就在我的心里活着,你们就在天上看着,我不但要活下去,而且要活的好好的,把你们在人间应得的那份也帮你们实现了吧。……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你们看着吧。”

    在正式行动前两天,各突击队所有的外出都被取消了,通信也严格的受到了限制,甚至连岗哨和巡逻等勤务也移交给了兄弟部队。所有的兄弟都在做着一件事,写家信、写遗书,一封又一封不停的写,是在没得写的了,就抄自己前面写的。除了交给留守分队保管的以外,还相互交换,这既是士兵间相互的一种信任,同时也客观上增加了保险系数。另外还有相互交换女朋友照片儿和情书的,不过这个只是看看,最后还是要还的,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体现了这些年轻的士兵对人生的深深眷恋,正如与副主任所说的:这些兄弟再回来时,就没这么多人啦。虽然伤感,却也是残酷的现实。

    姜道富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病倒了,而且挺重,队里的很多工作都落到了疯子身上。疯子心里很不痛快,就私下说姜道富是怕死装病,因为一听说要行动了,卫生所里几个原本有病的兵灾亢奋之下居然不治而愈了,他这个时候病,不是装的是啥?

    可吴放歌最近见了姜道富一面,现他的脸色却是不太好。原本这人就已经被免费药给掏空了的身子,能在侦察营严酷的训练中熬到现在也是不易了。病成这个样子自然不适合参加行动,于是姜道富又被编入了接应分队,虽然接应分队的安全系数大了很多,姜道富却被士兵们狠狠的鄙视着——侦察营可鄙视工兵连活着其他连队,身为军官要是没有两下子根本镇不住那些嗷嗷叫的精壮士兵,要是在加上怕死一说,就更没什么威信可言了。

    姜道富被编入了接应分队,连累着疯子那队人也跟着去了,弄得士兵们一片抱怨声,其实这怪不得姜道富,原本这队人就是各方面素质教差的一队,变编成接应分队,也不光光是因为姜道富病了,实际上是通过了多方面的综合考虑的。士兵们可不管这些,怨气全撒到姜道富身上,可怜他身为一个上尉,吃药的开水都没人帮他打。

    士兵们心里有怨气,就跑到疯子这儿抱怨,疯子也去胖鹅那儿蘑菇了几回,根本没用,无奈,只得时不时的找何建等人呆坐,偶尔抱怨上一两句。

第五十四章 猎杀有情人

    行动日晚饭后,士兵们都被赶上了床,这也许是其中一些士兵们最后一次在安稳的床铺上睡觉了。可即使是有战斗经验的老兵,精神也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根本睡不着,而那些第一次参加战斗的新兵,亢奋之余还有紧张,表现为频繁的上厕所,可每次只能挤出寥寥无几的几滴尿液。

    吴放歌倒是睡的不错,对于他来说,无论生死都不重要,死,也许就能回到原来的时空,而活下来,那必将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所以从做生意的角度来看,他都是包赚不赔的,因此还算放得下。

    凌晨零点三十分,士兵们都被叫醒了,乘车进入出地域,他们都安静地坐着,至多相互再检查一遍装备。

    胖鹅笑眯眯的在士兵中间走动着,时不时的鼓励着大家,无非也就是帮着整整背包带,拍拍肩膀什么的。当他走到吴放歌面前时,小声地说:“你过来一下。”

    两人走到僻静处,胖鹅说:“周海这一队,任务最重,风险最大,你只要点个头,我还是可以把你调出来的……别急……这算不上是逃兵。”

    吴放歌摇头说:“不用了,你调的走我一个,可这些兄弟还不是要去水里火力的闯一遭?我不需要你特别的关照,但是我依然谢谢你。”

    胖鹅说:“也罢,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这么吧,你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吴放歌说:“事情倒是有一件,我还没跟别人说过。”他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火柴盒,推开后,里面好像是空的。他把打开的火柴盒递给胖鹅,胖鹅这才看见,火柴盒里装着三五根头。他有些不解地问:“这……”

    吴放歌说:“那天我去参加艳姐的追悼会,好像生了一些事情。在我睡觉的时候,好像有个女人进来了,我们之间有很亲密的接触。”

    胖鹅说:“可能是你想卫艳想的狠了,做梦呢吧。”

    吴放歌说:“我确实是做梦梦到了艳姐回来,可是时候我现不那么简单,我梦中一定把某人当成了艳姐,从而生了一些事。”

    胖鹅说:“我早就看你疯疯癫癫的,我还是把你调回来吧。”

    吴放歌说:“我有证据的。我睡觉是不喜欢裸睡的,除非有女人陪。可那天我醒来时什么都没穿,而且有些痕迹,必须有关系了才能产生,另外就是这些头,虽然是在艳姐的枕头上找到的,却不是艳姐的。艳姐的质比这些好多了,这些一看就是烫过度,都干涩了。”

    胖鹅‘哦’了一声,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似地说:“你是想让我找这个人吧,她在你最痛苦的时候用身体给你安慰……我说还是算了吧,如果人家真有所求,自然回来找你,既然没来找你,你就当占个便宜吧。你小子,运气真不错,桃花运一个个挨着来,都是好女人。”

    吴放歌微笑了一下说:“我只是不想欠人情,知道是谁我今后好还账。”

    胖鹅挥手说:“行了行了,你先去吧,这事我给你留意,等你回来再说。”

    “那拜托了。”吴放歌敬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了。

    凌晨一点三十分,大约5oo门1oo毫米口径以上的火炮、火箭炮和迫击炮突然向越军阵地开火,炮声隆隆,连空气都颤抖了起来,这是中越十年战争中最后一次最猛烈的炮战,自此之后中越两辆战车就像是拉下了紧急制动一样,以不可思议的度停了下来,而后来几年的军事行动仅限于边境扫雷行动,再往后就是开放边贸,和平终于再度降临到这块土地上。

    炮击二十分钟后,炮火开始延伸,但是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前沿各团、营属火炮分队,以及前沿各哨所,突然以凶猛的火力,再次对越军前沿进行打击。

    在猛烈的打击下,开始的时候越军还有零星的还击,但没过多久,就被我军凶猛的活力所压制,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了。

    炮兵活力延伸过后,又再度对越军前沿各阵地进行轰击,随后又延伸,反反复复进行了三四次,才转入火力护送阶段。

    在炮兵火力的掩护下,前沿各机动攻击分队纷纷向预定目标进行攻击,他们是最后一批掩护侦察兵的部队,各侦察分队在炮兵和机动攻击部队的掩护下,乘着夜色的掩护,按照预定路线,像一把把的尖刀,嵌入了越军境内,越军的后方,也注定要不太平了。

    周海突击队的任务,是奇袭越军战区内的一所小学,那座小学的一部分被越军征用,内涵一个团级以上规模的指挥部和一个萨格尔反坦克导弹的仓库。前段时间,越军小分队使用萨格尔反坦克导弹攻击我军的炮兵观测所和火力点,效果非常的好,给我军造成很大的损失,因此摧毁越军的这个仓库也成为突击队的主要任务之一。

    周海突击队在炮兵和步兵分队的掩护下,通过夜间的急行军,斜插入越军防御纵深后方,在天明前按时抵达了预定设伏地点——一个两山之间的山坳,这里杂草丛生,视野开阔。他们将在这里潜伏整个白天,在夜里对小学校起攻击。

    吴放歌通过最近的体能恶补,虽然大有长进,可背负着三四十公斤的装备狂奔一整夜,压力也真够大的,好在没有掉队,勉强跟上了队伍。整个任务过程中最危险的部分就是白天一整天的潜伏,一但没现,在越军优势的常规部队的打击下,即使小分队人人能以一当十,也难免覆灭的命运。于是吴放歌想:“要是有卫星定位和直升机机动就好了,如果那样,当晚就可以起攻击,白天危险的潜伏阶段完全是可以免除的。”说起来这真是差距啊,早年的美军入侵越南的战争,就由于直升机的大规模运用而被称为是直升机战争,这又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军的6航才刚刚组建起步,更为悲哀的是,在将近二十年后的那场大地震救灾中,6航的表现依然不尽如人意,摔了一架直升机不说,整个军区的参谋居然找不到一块能临时作为机场的场地,最后找寻临时机场和寻找直升机残骸的居然是由业余军事爱好者和民间航空爱好者找的,要说这不是差距,那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可想归想,现在就是这条件,装备上的差距,必须由勇敢的战士用生命和智慧去填补。

    潜伏,是一种战术,也是考验意志力的一种最好的方式,我军战史上最为的潜伏英雄非邱少云莫属了,而最成功的潜伏战例是珍宝岛战役中的一次,吃苦耐劳的中国士兵在潜伏战术上战胜了苏联人,一整夜下来,以耐寒著称的苏联士兵冻死了好几个,其余的也手麻脚酥,战斗力大打折扣,中国士兵却创造了冰天雪地的潜伏中,无一伤亡的奇迹,更如同出笼猛虎一样,在战斗中战胜了苏联人。能战胜一支伟大军队的,唯有一支更伟大的军队。

    这里虽然不是冰天雪地,却是以‘绿色地狱’之称的丛林地带。蚂蚁毒虫,烈日炎热,无一不在考验着勇敢的士兵们,在这种环境下,一天似乎比十年还漫长,别的不说,人有三急,连大小便都不好解决呀。所以当夜幕降临,夜空中吹过一丝凉风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借着夜色的掩护,士兵们轮流方便了一下,并且小心地掩埋了排泄物和食品袋。

    “侦察组。”周海一声令下,乌鸦带着两名侦察兵前出抵近侦查,一切都如同计划般的完美。

    “真是太顺利了啊。”吴放歌叹着,心里却总是不安稳。

    果然,就在一切顺利,全队人员准备跃进至第二潜伏地域的时候,山间的小道上,走来了一个人,背着枪,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才来的野花,嘴里哼着越南民谣,是个年轻人。

    乌鸦一摆手,大家全都趴下了,这里距离小学校还远的很呢,一但暴露行踪,就凭小分队现在的火力,连转入强攻的资格都没有。

    那个越南年轻人可能是个军容不整的越南士兵,也可能是个民兵,反正越南人的装束从来也不怎么规范。

    “这家伙拿着花,是来约会的。”吴放歌悄声对周海说。

    何建在一旁偷笑说:“是啊,他可能是越军里的吴放歌。”这个何建,到底是老兵,这个时候还能开出这种玩笑来。

    “乌鸦……”周海用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抹,乌鸦当即会意,他抽出了匕,潜行了过去。

    6昊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吴放歌想,这个家伙也许和我的想法一样吧,觉得这不像战争,倒像是谋杀,谋杀一个对未来充满幸福憧憬的人。到底是读书人呐,有自己的思想,不单纯是战争机器的配件。可是现在如果不杀了这个越南情圣,这个人就有可能变成小分队的灾星,因为他毕竟是个越南人,而且是一名士兵,此时此刻此种职业,注定了他们之间的敌对状态。

    这就是战争的悖论,也是无奈的选择。

    于是吴放歌自言自语地说:“也好,杀一个比杀两个好啊。等下那女孩来了,久等不到情人来自然就会走的。”

    周海在旁边听见了,狠狠瞪了吴放歌一眼说:“用不着你提醒,我像是刽子手吗?”

    乌鸦不愧是最优秀的侦察兵之一,他悄悄地潜到了那个越南情圣的背后,正要一跃而起的时候,又迅地隐匿了自己身形,因为他看见越南情圣的情人正从山路上款款走来。

第五十五章 突袭

    之所以白天不起攻击,除了军事上的因素之外,也有人道上的因素,因为目标是一座小学校,白天大约有一百五十名孩子在这里上学,不然侦察兵们根本不用依靠自身动攻击,引导炮兵攻击就可以了,如果使用增程弹,我军152加榴炮是可以打中这里的。

    现在倒好,好容易熬到孩子都放学了,又来了这么一对大情圣,虽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可要对一对正在热恋中的年轻男女下手,还是需要有很大的心理承受能力的。

    这是真正的现场直播,这对情圣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情意绵绵的没说上几句话,就开始动手动脚的亲热起来。

    “见鬼了……”何建咬着牙问吴放歌:“你每次干那事儿要多长时间?”

    吴放歌愤愤地说:“你凭啥问我?”

    何建说:“他随你……”

    尽管心里恨的痒痒地,但是中国侦察兵们表现出了极大的仁慈和克制。其实不论是现在这对欢爱的男女,还是白天再校园里读书嬉戏的孩子们,都让这群年轻的士兵再次感受到了和平和生活的美好,都是一样的人呐,如果不是一群政治家之间的冲突,这些年轻的异国士兵说不定还有机会成为朋友,可现在,他们是生死相搏的对手。

    那个越南军人的欢爱运动没能持续多久,好像那女人才有点情绪,他这儿就完了,让后两人就坐着拥在一起亲热地说着情话。

    “完了就赶紧走啊,你出来不用请假啊。”何建看上去挺着急,其实这也是在场的很多士兵心里所想的:快点离开,快点离开我们就不杀你们,你们或许就有机会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快走啊,你们倒是快走啊。

    然而这对越南男女似乎还不想走,说着说着,又拥吻起来了,那男人又把手伸进女孩的怀里,而那女孩也顺势再度躺下了。

    吴放歌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席地幕天的,你们还有完没完啊……

    年轻的越南士兵再度扑倒了恋人,一阵亲吻抚摸之后,正要进一步动作,才一抬头时,却吃了一惊,因为就在他面前不远处,他看见了一张涂了油彩的脸。那是乌鸦。

    乌鸦是距离这对情侣最近的一个侦察兵,可以用仅在咫尺来形容,如果不是这两人一时贪欢,要梅开二度的话,恐怕终生也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在他们欢爱的时候离的他们这么近,而现在,他们知道了,因此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还没等那个越南士兵在惊愕中反应过来,乌鸦已经跃起,锋利的匕已经割断了他的气管和血管,他的气管被割,自然喊不出来,血管被割,一腔的热血像喷泉一样,喷洒在爱人雪白的胸脯上。他一头扑倒,身体四肢剧烈地抽搐起来,他不会立刻死亡,但也活不过一分钟,这是一个痛苦的死亡历程,他无法呼喊,不能做任何事,只能徒劳地用手捂住伤口,无可奈何地任由生命力一点点的离开自己的身体。

    乌鸦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干掉了那个越南士兵后,又对着那个女人头上来了一下,那个女人哼了一声就不动了。

    侦察兵们一拥而上,迅跃进到了下一个潜伏点。

    “你杀了她了?”何建冲上前,第一个问乌鸦。

    “我打晕了他而已,你以为我是纳粹呀。“乌鸦忙辩解道。

    “你打晕个屁。“周海低声骂道“手上准头没了!”

    乌鸦低头一看,那女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挣扎了从地上跪了起来,正张嘴要喊,乌鸦上前一把就把她的嘴给捂上了,那女人力气不小,奋力挣扎,乌鸦突然低声‘哎’了一声,然后几乎是一个本能的动作,把匕刺进了女人的腰部,这个动作把他自己也吓了一条,手不由自主地就松了,女人扑倒在地,虽然喊不出声音了,却顽强地挣扎着向山下爬着。

    “你干嘛呀。“何建埋怨着。

    乌鸦着急地辩解道:“我不知道,她她刚才咬我手。“他说着还拿手给大家看。

    “唉……“周海叹了一声“你们也算侦察兵。翻译,越南话对不起怎么说?”

    6昊其实也给刚才的杀戮吓着了,但是他毕竟穿了这么久军装,很快恢复了状态,马上教了周海越语‘对不起’怎么说。

    周海几步追上在地上爬行的女孩,女孩自知逃不掉,扭头用一双冒火的眼睛瞪着周海。

    周海又叹了一声,说出了那句‘对不起’然后拔出微声手枪,结束了女孩的痛苦。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乌鸦还在辩解着,“她咬我。”

    何建啥也没说了。

    6昊安慰他说:“算了吧,从你杀了她情人的时候,就等于已经杀了她了。”

    周海则看似不屑地说:“笨蛋,这是战争。”

    正在侦察兵准备动手处理尸体的时候,吴放歌上前帮那对男女穿好了衣服,并说:“死人也是有尊严的。”接着在女孩的衣袋里搜了搜,搜出一张证件卡,然后拿给乌鸦看:“不要太自责,这女的穿着制服,她也是军人。”

    何建上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总算是过去了。

    距离计划攻击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周海心里有些担心,被杀的那对越南男女都是军人,通过证件查实隶属于当地警备部队,虽说警备部队军纪松散,可这里毕竟是作战区域,军人外出总会有时间规定的吧,这两人不按时回去销假,会不会有人来搜寻呢?特别在在昨夜有了那么大的军事行动之后,越军各部一定也会增强戒备的。

    越想越担心,于是他和6昊何建等人临时召开战地会议,决定尽可能的提前起攻击,并加强潜伏地域两翼的戒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侦察兵们心里的那根弦儿也越绷越紧,所以当周海下达了进攻命令的时候,大家居然心里轻松了一下。

    按照既定的小组编制,二十多名名侦察兵像一群猛虎一样冲下了高地,周海和乌鸦一人一支微声冲锋枪,干净利落地两个点射就消灭了门口的岗哨,然后侦察兵们一分为三,乌鸦带着一组人和一挺通用机枪占领小学附近的无名高地,负责掩护和阻援;何建和6昊带一组人攻击敌指挥部;周海和吴放歌带着爆破组攻击敌反坦克导弹仓库;另外在出地留有狙击手和无线电报务员,负责勤务支援。

    周海带着侦察兵一马当先,吴放歌带着爆破组,紧跟其后。反坦克导弹仓库门口没有卫兵,里面值班室倒是有一个值班员,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正打算开门观看,迎面就撞上了周海的枪口。

    何建那边也交上手了,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周海突击队装备了大量的特工武器,仅微声手枪的装备数,就达到了平均两人一支,如此大的装备数量,在以前的侦察作战中还从来没有过。因为国产六七式微声手枪威力太小,所以一般的突击小组都一分为二,前面的拿着微声手枪开道,后面的准备匕和常规武器,随时准备上前补刀子或者交火。由于之前接受了大密度的专项训练,各战斗小组的配合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境界,以至于越军的一个警卫班,连床都还没爬下来就被何建带领的小组歼灭在床上了。

    但最终还是正式交了火,敌指挥所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值班人员居然有七八人之多,男男女女的都有,这一点倒是大家没想到的,但是一阵乱枪之下,这些人只来得及开一两枪就被统统放倒。既然已经响了枪,就不用在藏着掖着了,何建又带着小组一阵猛打,把另一半没值班的男女军官也都堵着打死在宿舍里。

    虽说在战斗中也打死了不少越军女性军官和士兵,但是和猎杀那对情圣不同,大家伙儿居然没有一点负罪感,一来这是正式交战,二来情况紧急,没那么多时间去想,三来既然已经开了杀戒,就没那么多道德忌讳了。

    “这是什么鬼机关?编制这么怪?”何建看着办公室内那些花花绿绿的怪仪器**。而6昊正在挥他的特长,以最快的度挑选有价值的情报,另一名学过摄像的侦察兵,也忙着给现场照相。

    “我们捡到宝了。”6昊突然兴奋地说:“这不是一般的机关,这是越军刚在河内组建的电子对抗营的一个派遣分队。”

    何建对然对电子对抗啥的不太明白,但见6昊这么兴奋,也深信自己捡到好东西了,也跟着高兴,这是6昊显示出了他具备的能力:“大家,把他们这些仪器都集中起来,把后盖儿砸开,每个里头都拆个小部件出来,剩下的一个不留,全炸了。”说完又从一台磁带机里取出一个磁带说:“还有这些东西,尽量多带些走,带不走的全烧掉。”

    何建并不在意6昊这个秀才军官对他号施令,反而兴奋地敬了一个礼爽快地应道:“是!我这就去找放歌来,多弄点炸药,把这里炸个底朝天。”

    6昊忙说:“不用,炸药炸不干净,我看门口有辆车,你派去去搞点汽油了,淋在上面烧。”

    “是!”何建应道。

    6昊和何建的小组大有斩获,可周海和吴放歌的小组的收获却让人失望,虽说这里确实是个弹药库,可号称反坦克导弹仓库的这里,真正的反坦克导弹居然只有两枚。

第五十六章 撤离

    第五十六章撤离

    吴放歌翻着值班记录说:“我们昨天打得他们太狠,他们紧急调运了一批导弹上去了。”

    周海懊悔地说:“难怪一百天车辆进进出出的,只是墙挡着,没看见他们运货……你能看懂越语?”

    吴放歌说:“我哪儿懂啊,只是这记录上,萨格尔这次单词用的是俄语原文,我勉强拼了出来,而且记账的规律,一般是入账在前面,出账在后面,你看着后面……”

    周海一看,果然后面的表格里填了一长串,前面几乎没有,便懊恼地说:“算了算了,不看了。”

    虽说仓库里只剩了两枚萨格尔反坦克导弹,可还有大约七八十Rpg火箭弹和几百迫击炮弹的样子,也不算白跑一趟,周海命令爆破组赶紧给布置好炸药,把这里炸个干净。

    刚刚弄好,就得到乌鸦的信息,越军援兵已经出动,都能看见车灯了,留在高地的狙击手同时也现了远处越军车队的灯光。必须撤离了,再不撤离,就要被越军包饺子了。

    撤退开始很顺利,不过何建和6昊的小组由于现了新情况,比预定计划延误了一点时间,在通过学校空地的时候,东部的一间校舍里,突然吐出火舌,响起了轻机枪轻快的射击声。

    这个枪手射击经验非常丰富,他先是一个散步射把侦察兵的队形打散,然后再用精确的点射,压制、射杀我侦察兵。

    周海见状,一面命令吴放歌带着爆破组继续撤退,自己带着一名侦察兵从侧翼攻击校舍,可就在这时,敌人的射击忽然戛然而止。

    是诱敌之计吗?正在疑惑的时候,忽然听见校舍那边哇啦哇啦的有人喊着越南话,接着隔壁校舍里就窜出两个小小的黑影,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玩儿命地往枪手的校舍里跑。

    “是弹药手!”何建喊了一声,周海举枪点射打到了一个,而另一个却三窜两跳地钻进了校舍。果然,这个黑影进校舍不多久,轻机枪就又轻快地叫了起来。不过经过这一点时间的火力中断,训练有素的侦察兵们已经有了应对,一名侦察兵迂回到侧翼,扛起火箭筒,就是一炮,火箭弹尖利的嘶吼着钻入房内,一两秒后才爆炸,爆炸声中,机枪被炸哑了。

    这是新式的半穿甲高爆弹头,专门用来对付房屋火力点的。

    爆炸的硝烟还没有散去,何建和和另一名侦察兵已经冲到了校舍下面,又从窗户扔进去两颗手榴弹,然后才扫射着冲进屋里。

    屋里早已经一片狼藉,不过仍然看的出这里是一间教职员宿舍,确切的说是一个家庭。枪手已经被打死在轮椅上,他的腿齐膝盖之下被截去了,这应该是外科手术的结果,一名妇女死在床上,是一名孕妇,肚子被单片划开,肠子流出体外,她左手仍然紧紧地抓着一个弹盘,一大堆子弹散落在床上,另外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身体被火箭弹洞穿,扭曲着身子死在屋子中间。这些就是校园里最后的武装力量。

    “我们走吧,这是战争!”何建对身边的侦察兵说着,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若干年后,周海突击队和小前指侦察营的兄弟搞战友聚会,隔壁一桌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喝着啤酒,大谈什么《限战》‘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可以淹没伊拉克美军的时候,何建忽然大吼一声:“放你妈了个狗臭屁!”侦察营的兄弟们虽然不知道何建为啥突然骂人,但是帮着自己的战友才是正理,于是拳头脚尖飞舞,啤酒瓶和鼻血飞溅,最后全被抓到了派出所,还是吴放歌想办法,才保了这些兄弟出来。

    越军打头的一辆美式吉普车触响了侦察兵们预设的地雷,被炸的翻了一个个儿,第二辆卡车又被通用机枪打成了筛子,越军也尝到了一次汽车车队被伏击的滋味。可越军毕竟还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遇袭后车载步兵纷纷跳下车,立刻展开成战斗队形,开始冲击侦察兵的阻击阵地。

    “砰!”的一声,侦察兵阵地上,火光一现,一枚单兵地雷撒布器腾空而起,在预定的越军前进路线上,撒布了数十枚反步兵地雷,越军士兵猝不及防,当场就有数名士兵触雷,被炸飞了脚掌,顿时哀号声响彻了夜空。地雷的威力不在于它的杀伤力,而在于它的震慑力。要命的事这又是黑夜,前进的越军根本看不清地面上哪里被布设了地雷,所以惊吓之余,举步维艰,阻击阵地上的侦察兵趁机展开最强大的火力,把在地雷阵中‘跳房子’的越军一个个击倒,用一位参加了此次行动的侦察兵的话来说:“当时就像是在打活动靶。”

    地雷有效地迟滞了越军的进攻,为侦察兵们赢得了撤退的时间。

    战斗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在车里校园的时候被那个家庭组合的枪手袭击时有两名侦察兵受伤,撤回潜伏点时,有一名侦察兵伤重死去了。徒步的侦察分队机动性不强,只能勉强带走伤者。乌鸦灵机一动,把牺牲的侦察兵和那对情圣的尸体放在了一起,女的在中间,男人在两边,又帮他们交换了士兵证。随后引爆了一颗手榴弹,让他们的面部无法分辨,这样一来,降低了辱尸的危险。其实将兄弟的尸体留在异国他乡是迫不得已的事,战争把活人的尊严都要掳走,更何况是死人的呢?

    周海突击队顺利地完成了既定任务,并获取了大量越军新型部队的情报,并在天亮前赶到了第一休息点。只要再急行军两个多小时,就能到达我军炮火控制的地域了,再熬到晚上,如果顺利就能通过渗透,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我方了,就在这时报务员接到了最新的战斗指令。

    周海突击队的左邻徐星突击队没有攻击到预定目标,却意外地捣毁了一个战俘营,营救了十来名战俘,其中甚至还有七九年被俘的我军士兵。真不知道越南人为什么把战俘运到离前线这么近的地方来。由于战俘们的身体都很虚弱,所以影响了突击队的行军度,导致了突击队被越军追剿,我军派出接应分队,结果也陷入苦战,虽然有我军优势的炮火支援,但就是不能成功的进行渗透,回到我方,目前正在丛林里打转转,前指命令周海突击队立刻调整力量,前往该地区接应。

    周海接到命令后,当机立断,命令何建、吴放歌带着一个小组护送6昊、伤员和情报资料继续按计划撤离,他带着剩下的人前往左邻区域进行接应。

    稍事休息过后,大家按照计划分头行动,吴放歌知道自己是受了周海的照顾的,毕竟他所属的这一队人,如果顺利的话,不会再生战斗了,而周海本人带的那一队人,命运就未曾可知了,唯一能肯定的是,还有更艰苦的战斗在等待着他们,这次分工,其实就是在分配命运。

    由于队列中有伤员,6昊的身体又很孱弱,并且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袭战斗,这个书生军官的体能基本都被消耗完了。所以整只队伍的行军度不可避免的下降了,而且越是靠近两军阵地前沿,敌军的侦察巡逻就越密集,半个小时不到,他们已经遇到两支越军巡逻队了,其中一支就从距离他们潜伏点五六米的地方擦过去,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

    渗透前的潜伏地点在边境的一个小村庄附近的山梁上。这个村子只有七八户人家,而且男丁多已经出去当兵了,由于不是什么重要地方,附近的常备驻军只有一个公安屯的派出机构,人和枪都没几个。这里是个非常适合潜伏的地方,先他有人迹,有驻军,却又不足以控制周围地域,却又足以麻痹越军的戒备。事实证明,这里确实是个暴风眼,越军对此的巡逻密度确实比其他地区小的多,巡逻队的觉醒也不高,不过是吊儿郎当的走形式。不过中午过后,吴放歌还是现其中出了岔子。都已经过了中午了,村里居然没有一丝炊烟升起。

    吴放歌对6昊和何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何建也皱着眉头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儿,刚才有顺风吹上来,我就觉得有血腥味。”

    6昊虽说不是专业的侦察军官,却睿智而敏锐地说:“我觉得有必要下去侦察一下,我们的安全有赖于村子的平静,如果村子出了事,越军必定要增强这一地区的巡逻搜查,我们会很麻烦。”

    何建说:“那好,我走一趟。”

    吴放歌说:“我跟你去。”

    6昊说:“那我安排狙击手支援你们。”

    说干就干。何建和吴放歌立刻下了山,沿着道旁山脊上的灌木丛靠近村子。离村子越近,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大,连吴放歌都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你看那儿。”何建指着一处房角。

    吴放歌放眼望去,屋角后面露出一只赤着的脚来,脚不大,应该是属于一个孩子,或者是小个子的女人。

    何建对着吴放歌一点头,然后立刻跃了出去,向前冲击了十几步,在一道地坎卧倒。过了三四秒,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吴放歌见到安全,也跃进出来,冲了二十几步,在一辆破手推车后面藏身。两人就这么交替跃进的几次,终于进入了村子,到了那个屋角。

第五十七章 屠杀

    屋角后是一具孩子的尸体,最多不过十二三岁,或许更大一些,因为越南人的营养状况普遍不好,又是南方人体型,普遍长的矮小些。他身体扭曲着仰面倒在地上,身上被打了好几个弹孔,他不远处有一支步枪,没有弹匣,应该是被胜利者取走了。

    “越南人真是全民皆兵啊。”联想到昨晚被个坐在轮椅上的机枪手袭击,何建颇为感慨地说。

    吴放歌对何建的感慨不以为然,其中从79年起,中**队就见识到了越南的所谓‘人民战争’,原本就是徒弟和师父打,招数都差不多的。

    吴放歌又捡起那只步枪看了看,无论是枪膛还是枪口处,都不见硝烟痕迹,说明这个小战士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对方击毙了。何建又检查小战士的伤口,伤口都不深,而且没有贯通伤,应该是小威力武器造成的。

    “再四处看看!”何建说。

    “嗯。”吴放歌点头。

    两人背靠着背,随便选了一间房子,何建怕门上有机关,用匕沿着门缝过了一遍才小心地用枪管推开门。

    屋里的腥味更大,因为屋里有两具尸体。一具是女尸,歪倒在竹床边,上身裸露,脑袋被砸成了一个烂西瓜。竹床靠墙的地方歪着一具穿迷彩服的男尸,他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的痛苦和恐惧,太阳穴中了一枪,应该是自杀,因为他的右手旁是一支微声手枪。

    何建检查了一下那只手枪,现和外面的步枪一样,弹匣被人取走了,又见那男尸裤子松垮,胯间还有血迹,明显是死后被人穿上的。打开查验,下体有包扎的痕迹。何建又翻了他的口袋,啥也没找到。

    吴放歌搬过那女人的头,只见那女人牙齿被人都敲掉了,似乎是有人想从她嘴里找什么东西一样。

    吴放歌站起来时,看何建试图把男尸迷彩服的衣领反过来看,就对何建说:“你别查那人了,那人是个人渣。”

    两人又分别查看了其他几座农舍,几乎每座农舍里都有一两句年轻女子的尸体,有些还是育不成熟的女孩子,死状凄惨,身体**,下体狼藉,全是枪杀或是被匕杀死的,部分女孩的RF或者部分女性器官被残忍的割去了。最大的屠杀是在一个院子里,大约十余名老人和孩子被集体杀害在这里,同样是枪杀或者匕杀害的。

    “真是畜生!”何建恨恨地骂道。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吴放歌说“越南人军人或者警察要是现了这些,非载到我们头上不可。”

    军人应该笑对死亡,可是声誉受损却比死还让人不能接受,如果他们被载上这些事,声誉受损失的不仅仅是这几个人,整个军队甚至国家都会因此蒙羞。所以绝对不能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

    正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狙击步枪的声音响起,然后村外就响起了枪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何建一听,就往村外跑,吴放歌紧随其后。

    他俩并没有直接上山和6昊会合,而是跑向响枪的地方,听枪声,敌人数量不多,最多只有几个人,先消灭敌人再和6昊会合相对安全的多,要是直接往山上跑,就只能让后背吃枪子儿了。

    才到村口,迎面就撞上一个越南公安屯的家伙,他提着枪正准备进村找遮蔽,抬头看见何建和吴放歌等人,猝不及防的一愣。这个时候双方军事素质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何建几乎想也没想,行进中抬枪就是一个点射,把那小子撂倒了,然后继续不停地向前冲击,也是活该越南人倒霉,他们人数不多,只有四个人,一交火就被狙击手先制人的干掉了一个,何建和吴放歌又突然从村里冲了出来,正横撞在他们战斗队形的侧翼,几秒钟就被全歼。

    “我们走吧,天知道这几个是不是尖兵。”何建见全歼了敌军,对吴放歌说。

    吴放歌抬腿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说:“不行,还得耽误几分钟。我们把尸体搬一下。”

    何建急道:“都什么时候你还顾得上帮他们收尸?”

    吴放歌一边拖动一句尸体,一边说:“要不是没时间了,我还想把里面的尸体都安葬好呢……希望越南人看到我们尊重尸体,能把我们和那群畜生分开,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嗨!何建一跺脚,过来帮吴放歌的忙,把四具公安屯武装人员的尸体在路旁并排摆放好,衣服弄整齐,枪支拔掉枪栓,放到了每具尸体的身边。

    几分钟后他们和6昊等人会合了,6昊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下面收尸?”

    吴放歌说:“下面那个村子被屠了,死了二十来口子人,我们可不能背上这个。”

    6昊奇道:“屠村?谁会干这种事?”

    何建打了个磕呗儿说:“谁……干?……不知道,可能是越南土匪吧,都是些逃兵,亡命之徒,穿着两国的军装四处作恶,肯定是他们!你说是吧,放歌。”

    吴放歌一愣,他没想到何建会突然把皮球踢到他这儿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说:“嗯,这个……咱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

    几人立刻收拾了东西,抬上伤员,立即转移了。

    小村里生的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血气方刚的越南士兵嗷嗷叫着追了上来,吴放歌等人有伤员拖累,根本跑不过,只是依靠着何建等人老侦察兵的经验,在丛林里和越军躲猫猫,虽然一直也没让越军黏上,可也一直没能甩掉,幸亏这里已经靠近前沿,在我军强大的压力下,越军能抽出的机动兵力不多,不然日子会更难熬。

    在丛林里兜了半天圈子,总算是熬到了天黑,一口气还没松下来,越军又跟了上来,小分队的体能消耗已经接近了极限,6昊决定于指挥部联系,要求派出接应分队。

    指挥部答应了6昊的这一要求,而派出的那队人,居然是姜道富带的那一队。

    “难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吴放歌听了这个消息后,哑然失笑。

    又是一阵急行军过后,终于到达了接应地点,他们潜伏的地区面前是一块开阔地,同时也是以前的旧雷场,吴放歌的背囊里有一串沉甸甸的快开辟通路用的爆炸链,几次减负的时候都犹豫着没舍得丢掉,现在看来马上可以派出用场了。

    “接应分队就在前面的山上。”6昊说:“只要我们过了这块开阔地,就能看见自己人了。”

    何建没好气地嘟囔着:“这个姜道富,临了都不肯前出一点啊。”

    6昊倒是颇为理解地说:“那里是个制高点……再说了,求人不如求己,最终也还是自己才靠得住。”

    这话说的颇有道理,何建也就不说什么了。吴放歌取下背囊,如卸重负地拍着说:“终于用上了,不枉我背了你一场。”一边说一边检查装备。

    6昊也把缴获的越军仪器、零件和情报重新整理打包然后郑重地交给何建说:“你带上它,记着,这这比你的生命还重要。”

    何建摆手说:“你是军官,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你带着吧。”

    6昊苦笑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现在空着身子还不一定跑得动呢,再说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尽量挑选了最重要的情报,传送和保护它们,就靠你了。”

    何建没在说话,默默地把仪器和情报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小分队进行了最后一次轻装,除了最起码的装备和弹药,其他的东西都丢弃了。

    吴放歌前出到开阔地边缘勘测地形,却又闻到一股不祥的味道,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现开阔地里又躺着一具穿迷彩服的尸体。

    才看见,就听到身后草丛悉悉索索的有响动,不回头就知道是何建摸上来了。

    “我来帮你。”何建说。

    吴放歌用手指指尸体的方向说:“越南土匪。”

    何建伸头一看,愤愤地一拍自己的额头说:“见鬼了,怎么又是他们!我们害得被人追,就是他们惹的。”

    吴放歌说:“你看那草叶子倒的方向,他们应该是误入雷区,丢下受伤的同伴往那个方向去了。”

    何建说:“那边是山枣高地,越南人的地界。”

    吴放歌点点头说:“他小腿被地雷炸断,同伴抛弃了他,他用手枪了结了自己。”

    何建‘嗯’了一声,就要往前爬,被吴放歌一把拉住说:“你干嘛去?”

    何建说:“他装备整齐,旁边还有个袋子,我去查查他的身份。”

    吴放歌抓着他不放说:“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何建说:“我有分寸,你掩护我。”

    吴放歌无奈,只得替他警戒,眼睁睁看着何建敏捷地穿过草丛,看他原本想翻翻尸体的衣袋,但是想了想,又放弃了,最后只拖了那个袋子,又爬了回来。

    “你拿这玩意儿回来干嘛?”吴放歌问。

    何建一边结袋子一边说:“既然是土匪说不定抢了不少好东西呢。”说着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因为他嗅到了袋子里的血腥气。

    “算了吧。”吴放歌压住他的手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建想了想,坚定地说:“还是看看吧,好歹费了大力拿回来的。”

    袋子被解开了,一敞口,那股味道差点把两人都熏吐了,何建强忍着看了一眼,袋子里血淋淋一团团也不是是啥。他又掩上口袋,用脚蹬到一边,厌恶地说:“是什么鬼东西。”

    吴放歌冷笑道:“也亏他背着走了这么远,多半是从村子里那些女人身上割下来的东西。”

    何建摆手说:“你别说了,一说我脑子里就怪影子乱冒,太变态了。”沉默了两三秒钟说:“我们埋了她们吧,也算是给他们做个丧事。”

    吴放歌应着。不可否认这是个好提议,更重要的事,埋了,也算是灭了迹。

    (写下这一章时,我心情很沉痛。故事的来源是十三在部队里听到的一个传说,因此不对该事件的真实性负责)

第五十八章 生命的冲刺

    何建处理好了那包东西,没有立刻走开,而是一本正经地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各位姐妹,我何建虽然杀过不少越南人,但我是个军人,历来只杀带枪的,你们的事,我很遗憾,可是逝者已矣,还是谁的仇就找谁去吧。不过有一点你们可以相信,我要是遇到了那帮畜生,也会毫不犹豫地灭了他们。”

    说完,才和布好了爆破装置的吴放歌一起去找6昊。

    6昊已经和姜道富练习过,只要他们一通过雷区,接应分队就会用机枪火力进行火力遮断,替他们挡住追兵,至于其他的,还得靠自己。

    这时身后忽然想起了枪手,原来是一直断后警戒的狙击手已经和越南追兵交上了火。正在用游击战术迟滞敌人。6昊当机立断,命令立刻出。吴放歌建议说:“我身上还有一些炸药,你们把身上所有的手榴弹都给我,我布置两道炸点,能多争取点时间。”

    6昊此时显示出了一个军官应有的素质,他只问何建:“你能开辟通路吗?”

    何建点头说:“没问题,放歌布置好了,打一枪榴弹就行。”

    6昊于是就说:“那就行动吧,放歌你们不要和越南人纠缠,及时跟上来。”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纷纷把身上的爆炸物交给吴放歌,而吴放歌把一个包装袋交给何建。包装袋里时一枚实心枪榴弹和两空包弹。这种枪榴弹不是用来杀伤敌人的,也不会爆炸,它的头上有一个孔,可以连上绳索,目的是借着其拉力,把爆破索射入雷场中,从而快开辟一条通道。

    物资交换完毕后,大家各自行动。何建、6昊、报务员和一个背着伤员的侦察兵大刘前出到丛林的边缘准备最后的冲刺。吴放歌留下布置爆炸点并接应狙击手。

    何建等人来到丛林的边缘,何建取下步枪的弹匣,退出枪膛里的子弹,压入空包弹,然后将爆破索的拉绳固定在枪榴弹的孔洞处,又将步枪戳在地上,摆好了角度,对着6昊一点头。

    6昊看看腕表,对何建说:“再等五分钟,太早了,放歌他们跟不上来。”

    于是众人开始等待,每分钟就像一年一样的漫长。

    吴放歌刚刚布置好炸点,就看见丛林中枝叶摇曳,原来是狙击手回来了,他忙说:“老狙,慢点,我那儿布了绊线儿手榴弹。”

    狙击手停下脚步,吴放歌上前把他带回了安全地带,见他走路有点瘸,就问:“你受伤了?”

    狙击手笑着说:“没事儿,子弹从踝骨那儿擦过去了,我把小鬼子引到东边去了,不过要不了多久他们还能绕回来。6参谋他们呢?”

    吴放歌说:“他们去开辟通道了,他们有伤员,背负又重,我们尽量多帮他们争取点时间,等会越南人来了,你先开枪,把他们引到炸点这边来。”

    狙击手点了点头,接下来吴放歌简要地向他介绍了炸点的位置。

    出的时间终于到了,何建一扣扳机,‘砰’的一声黑黝黝的枪榴弹拖着长长的一条尾巴横穿了几乎整个开阔地。

    “现在开始爆破!”何建自言自语地扔掉步枪,按下了引爆器。

    ‘轰轰轰……’随着连串的爆炸声,一条火龙横穿了整个开阔地,硝烟尚未散尽,何建背起背包大喊了一声:“你们踩着我的脚印!走!”第一个冲进了开阔地,紧随其后的是6昊和报务员,最后是大刘背着伤员。

    追击的越军听到了爆炸声,立刻循声而至,狙击手开枪射击,当场打死一人,其余的越军不惧死亡,一面还击,一面继续冲击,仅仅是稍微改变了方向而已,而这,正是吴放歌所需要的,他在适当的距离引爆了第一批炸点。

    火光冲天,断肢横飞,越军见识到了厉害,开始寻找隐蔽,结果又有几人不慎引爆了绊线手榴弹,引了更多的伤亡,攻势暂时得到了遏制。

    狙击手一面冷静地射击四处寻找隐蔽的越军,一面对吴放歌说:“放歌,你把引爆器给我,你先走。”

    吴放歌这时也红了眼,怒道:“生死兄弟,你胡说什么!我是工兵!工兵就是该走到最后的!”

    狙击手淡然一笑说:“那好吧,等下炸完第二组,我们趁着烟雾一起走!”

    “对!一起走!”吴放歌喊道。

    何建他们狂奔到一半儿,对面山上忽然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不多时步话机里就传来姜道富的喊声:“你们快退回去!接应分队侧翼现大股越军,我们收到攻击,我们受到攻击……”

    这个时候退回去?这下连一贯温顺的6昊也了火,喊了声:“你***混蛋!”

    话音未落,无数道曳光弹找开阔地射来,这是不远处山枣高地越军的拦阻火力。

    “高射机枪!快跑!”何建跳着脚招呼喊道。

    6昊左手拿着步话机听筒,右手提着微声手枪挥舞着喊道:“你别停下,往前!往前!”正喊着,一高机子弹飞来,把他的右手和手枪都打飞了,他一个踉跄闪出了开辟的狭窄通道,同时感觉到脚下‘咔哒’一声,祸不单行,他又踩在了地雷上。

    “6参谋!”报务员伸手欲拉他,就在这时又一串子弹击中了报务员的背部,他背负的步话机先被打的喷出火来,身躯也几乎被打成了两节,飞了出去。

    跑在最后背着伤员的大刘见了,又无力相救,只得大声喊道:“何建!”

    何建原本已经快要跑出开阔地了,这时一回头看见6昊已经脱离了开辟的通路,情知不妙,高喊了一声:“6参谋!”正要折返,却听见6昊喊道:“不准回头!继续前进!”

    何建怒吼道:“不!”抬脚就要往回跑。6昊又喊了一声:“服从命令!跑!”

    何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敌人的高射机枪仍然在疯一样的射击着,分分秒秒都可能夺去他们的生命。6昊用左手按着残肢,他感到了眩晕,他知道这是短时间内大量失血造成的。世界的节奏在他的眼里好像变的慢了起来,飞舞摇曳高机枪弹也变成了慢镜头,他再度看了看右臂的残肢,又看了看心急如焚的何建和大刘,用尽最后力气又喊了一声:“我、命、令、你、们、快、走!”然后又看着自己触雷的右脚自言自语地说:“或许这样更好吧。”说完他果断地抬起了右脚。

    “轰”地雷爆炸了,炸飞了6昊的右小腿,他忍受剧痛的能力达到极点,终于崩溃了,他单腿跳了几下,最终失去了平衡倒下了,他在地上滚动着,又触响了其他的地雷,他的躯体在火光中跳动着,灵魂得到了最终的安息与升华。

    追击的越军意识到中**人的阻击兵力不多,于是再度集结准备冲击,吴放歌对狙击手说:“等下再爆炸后,我们就一起跑。”

    狙击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十几秒钟后,越军再度进入了吴放歌布下的陷阱,又是一轮的火光冲天,残肢横飞。

    “我们走!”吴放歌喊着对着爆炸的硝烟打出一个长长的点射,然后转身就跑,跑出了五六部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狙击手并没有跟上来。

    “你在搞什么?!”吴放歌喊着“走啊”

    狙击手回过头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腿,他军裤的下半截已经湿了一大片。然后他举起手对着吴放歌做出了一个V字的手势,同时脸上绽放出笑容来,那笑容从此深深烙在吴放歌的脑海中,终生也不能忘怀。

    “走啊!”吴放歌喊着。

    狙击手扭过头,不在回答吴放歌,他熟练地拉动枪栓,冷静地射击着,仿佛射击就是他一生的使命。

    吴放歌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再回去也没有用了,他流着泪,冲出丛林,冲进被高机火力拦阻的开阔地里。

    才冲进开阔地,就目睹了6昊的牺牲,吴放歌用最快的度冲了过去,推着大刘喊道:“走!走!走!不能再有牺牲了!”正喊着,眼前一花,大刘的脑袋爆开了,热乎乎猩红扑了他一脸,他身体失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刘倒下了,伤员也摔了下来。

    “放歌!”何建已经开始往回跑了,吴放歌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上前就要扛起伤员,却被伤员一把拉住了手。他的伤很重,几乎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看见嘴唇无力的煽动着。

    虽然吴放歌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但大概意思能猜的出来,于是他怒吼一声:“你***胡说八道!”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邪力,把伤员一下扛在肩上,对着已经越跑越近的何建喊道:“滚回去!你给我滚回去!”

    何建却不管那么多,他跑了过来,从吴放歌的肩上接过伤员,两人一起在战神的眷顾下,成功地穿过了开阔地。

    战斗并没有结束,山上的枪声依然一阵紧过一阵,山枣高地的高射机枪已经转变了射击角度,再度封锁了他们撤离的道路,开阔地的另一端,越南人的追兵已经出现在丛林的边缘。

第五十九章 绝处逢生

    虽然冲过了开阔地,是他们并不安全,追击他们的越军和山枣高地的越军有联系,高射机枪调整了射角,又封锁了通往山上的小径,而山上依旧枪声不断,接应分队依旧再和侧翼的越军激战。

    追击越军在行进间起试探性攻击,旧雷场同样的也带给他们同样的伤害,在数人触雷之后,他们又受到了何建和吴放歌的准确射击,于是退回到树林里,架起轻重机枪,向着吴放歌他们疯狂地扫射。

    吴放歌和何建藏身于山石后面,蜷缩着身体,被越军的火力压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这样不行啊,得想办法突围。”吴放歌说。

    何建观察了一下四周:正面和左翼都被越军火力封锁,四处乱飞的子弹,让任何行动都变的不安全,便叹道:“妈的,这次可能在死在家门口儿了。”

    吴放歌也机警地四下看看,然后若有所思地说:“越军火力很猛很精确,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何建笑道:“你烧了吧,他们精确我们还有机会?”

    吴放歌说:“正因为他们的火力精确,只要我们中的一个人能想办法吸引开他们的火力,剩下的一个人就有机会带着情报和伤员离开。”

    何建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正想开口,忽然现那‘咣咣咣’不停射来的高机子弹不见了,再看时,山枣高地方向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甚至看到了几条烟火斜刺里飞上了半空,在半空中有如焰火一般的炸开,这应该是弹药库被击中,库存弹药爆炸的结果。何建一看大喜,就吴放歌说:“天助咱俩啊,我去引开正面火力,你带着伤员和情报撤退。”说着就要解下身上的包。

    吴放歌按住他的手说:“不,我掩护,你带着伤员走。”

    何建说:“这你就别和我争啦,不是我贬低你,论打仗,我比你要强些,留下掩护,活下来的概率比你大呀。”

    吴放歌微笑了一下说:“就因为你比我强,所以才该你撤退。”说到这里稍停了一下又解释说:“你体力比我好,力气比我大,我现在已经快熬干了……哪里还背的动一个大活人带着情报跑掉呀,但是留下来开开枪问题还不大。”

    何建楞了一秒钟,捏起拳头在地上重重的捶了一下,同时‘唉!’了一声,不说话了。

    吴放歌对他说了声:“拜托了。”然后抓起枪,匍匐着爬向另一块山石后面。

    尽管由于山枣高地的越军遇到袭击,高射机枪停止了射击,但是追击越军轻重机枪的火力依旧很猛烈。吴放歌紧贴着地面爬行着,感觉到子弹不是贴着自己的后背飞过去,就是落在自己身躯附近,好像把周围的泥土都打烫了,而自己下一秒钟就会中弹,结束自己的重生生涯。但是人一旦害怕过了头,也就不在害怕了。死,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对于吴放歌这样有重生经验的人来说更是没什么了不起。死亡,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也说不定,甚至有可能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中弹的同时也就是梦醒的时分,虽说有短时间没想起林婷了,可此时却觉得回家的路又近了一些。

    爬过了艰难的一段路程,吴放歌终于可以背靠巨石喘上几口气了,然后对着何建打了一个手势,其实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哪里看得见具体做的神秘手势啊,只有个模糊的影子,好在事前有商量,到也知道对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见何建那边收到了信息,吴放歌举起步枪对着开阔地对面连打了两个短点射,然后又是一个长长的连——果然有效,越军的火力真的被吸引了过来,虽然吴放歌当时就被打的抬不起头来,但是何建那边得到了相对的安全。

    “我们走吧伙计。”何建对着伤员说,可伸手去抓伤员时,一下却没拉动,原来那伤员用能动的一只手死死拉住地上的一丛茅草,不肯离开。

    “手……手榴弹……给我颗……”伤员说完这句话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口的喘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何建着急呀,他看了额一眼吴放歌那边,吴放歌已经被越军火力压的抬不起头来,只能偶尔只抬起枪来向外胡乱还击,其实与其说是胡乱还击,还不如说就是为了吸引火力而已。

    “瞧你那小样儿,气儿都喘不匀了,还……还手榴弹!”何建拔出匕,把那丛茅草连根割断,然后背起伤员,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做英雄,陷死路,连加班费都没有啊。”吴放歌躲在岩石后面,眼看着何建撤走,要说一点都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也不尽然。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越军还在射击着,吴放歌就纳闷儿了,不是说越南很穷吗?看来打起机枪来弹药还是很充足的嘛。可正想着,越军机枪火力突然停顿了一下。

    “哈哈,你们终于破产了吗?”吴放歌窃喜,才探出头就听见“啾”的一声,同时一道火龙朝他藏身的地方飞来,他几乎是本能的,近可能的把身子贴近地面,随着一声巨响,石头被准确地命中,削去了四分之一,吴放歌觉得后背被几片碎石击中,疼的钻心,脑袋却麻木的嗡嗡乱叫,周围的枪声倒奇迹般的小了很多。他甩了甩头,才觉得好了些,又觉得耳朵下面有点痒,伸手去摸,湿湿滑滑的,应该是血。

    “妈的,不会把老子给震聋了吧。”

    吴放歌挣扎着,正想坐起来,越军的机枪又响了,吴放歌这才现藏身的石头被Rpg削去了一块,幸亏没一下子坐起来,否则脑袋立刻就能让机枪开瓢了。

    “轰隆隆隆”“轰隆隆隆”

    连串的爆炸声好像是从远处传来,但是吴放歌知道,这是越南人在用爆破装置开辟紧急通道。果然,爆炸过后,耳中又隐约地传来了越南人的呐喊声。

    吴放歌勉强举起枪,试图阻击,可一串子弹飞来,正打在步枪护木上,把枪打飞了,木刺插入了吴放歌的左手,同时他的两个手腕由于剧烈的拉扯好像脱臼了一样的疼,这下可不太妙,身上其他地方疼可以用手去摸去捂,可两个手腕都伤了,哪啥去捂?

    听着越南人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吴放歌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忍着疼,把手费力地移向子弹袋,其中的一个空子弹袋里塞了一枚手榴弹。在布置炸点的时候,吴放歌把所有人的手榴弹都收集起来,在布置的时候却藏了一点私,留下一颗以防不测,没想到真要用上了。

    “这次是穿越还是重生呢?又或者什么都不会生?”吴放歌想着,拧开了手榴弹盖子,捅破防潮纸,拽出拉线,现在就等着越南人冲上来了。

    他背靠岩石,仰望天空,多美的夜空啊,就想一块厚厚的天鹅绒幕布,上面缀满了山山亮的宝石……

    忽然间,无数道亮的弹道划破了夜幕,炮弹落在了越南人头上,中国炮兵再度展现神威,拯救了绝境中的侦察兵。

    大地在火炮的威力下,剧烈地颤抖着,已经冲进开阔地里的越军被阻断了退路,他们横下一条心,硬着头皮起了最后的冲击,这无疑是正确的,在敌军火力占优的情况下,唯一的胜算就是冲上去和敌人搅在一起。

    吴放歌把手指依然套在手榴弹环里,眼看着对面又黑乎乎的连蹦带跳地过来了好几个人,就对自己自言自语地说:“从后面绕上来了啊……看来时间到了。”正要拉导火索,对面那些黑影手中的武器突然喷出火焰来,可弹道有高有偏,就是没有朝着自己来的,自己身后也有人在还击,甚至还有一个把枪架在自己头顶上打的,吴放歌才明白是援兵到了。

    “妈的,把老子夹中间儿。”吴放歌拉着了导火索,等了两三秒,才把手榴弹顺势往背后石头后面一丢,爆炸过后,头顶上的枪顿时就变成了哑巴。

    援兵小分队起冲击,把残余的越军又赶回了开阔地,然后用两挺通用机枪把他们统统撩翻在开阔地里。

    “放歌,你安全了,没事了。”说话的人是疯子。

    吴放歌顿时如卸重负:“虽然迟到,却好过不到。”说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越南人这次吃了大亏,前线各战略要点被中**队几乎是挨着个儿的撸了一遍,吃了亏自然不甘心,要寻机反扑,但是在前沿各部人力物力资源元气大伤的情况下,要恢复原来的防御态势都不容易,更不要说组织有效的反扑的。不过越南人到也尽力地组织一两次营团级的反击战,但除了中**队为了收缩阵地主动放弃的一些小高地之外,基本是一无所获。于是越南人又扬卧薪尝胆的精神,精心准备了几个月,再次准备动一场规模较大的反攻战役的时候,和平却突然的,莫名其妙的降临了,于是这场反击战役也就不了了之。

第六十章 安逸生活

    有些士兵因为受不了部队的艰苦生活,总是想偷奸耍滑,其中住院就是其中的方法之一。住院多好啊,不用训练,没有勤务,伙食也不错,津贴补助也一分不少,更重要的是,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虽然护士也都是干部,士兵多半是没本事追上,可是看看养养眼睛也是很好的嘛,这么一算起来,医院呐,简直就是天堂啊。可是要住院也没那么容易,越是管理严格的部队,想住院就得拿到付医生证明,而且部队的小伙子都是龙精虎猛的,想生病都病不出来,于是各种花样纷纷出炉,其中有一项借口最为搞笑,那就是要求‘割包皮’并且关于割包皮部队还有个传说笑话:说是有个长的警卫员,实在闲的无聊了,就想去住院玩,借口就是包皮过长。这小伙子平日嘴甜勤快,颇受长喜爱,因此手续什么的不成问题,没想到在被毛的时候出了问题。负责被毛的小护士人长的漂亮不说,说话还和棉花糖一样软软甜甜的,这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里受得了?那是非根一下就竖了起来,小护士才一碰,就跳啊跳的好像要吐口水。小护士也是才提干,心高气傲脸皮薄,就顺手用刀背在上面一敲,骂了声:叫你不老实。这一招果然管用,确实变的老实了,可是这一老实也就太老实了,以后一连半年都没反应,小伙子吓着了,又觉得没出息不敢说,悄悄的躲着哭,终于被长现,先是把他骂了一顿‘没出息’然后又带着他去医院理论。开始的时候医院还觉得没什么大事,可是一检查,生理上一点问题也没有,原来是心理问题,然后经过多次交涉,居然治疗方法就是让那小护士脱光了和他睡在一起‘捂’,又捂了半年,小护士的肚子也给捂大了,于是只得结婚,那个警卫员也稀里糊涂的就因此提了干,可谓名利双收,还抱得美人归。

    这个故事在各个部队里广为流传,多是茶余饭后老兵忽悠新兵的,谁要当真谁就是傻子了,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又和一般的士兵有什么关系?

    虽然有不少人把医院当成天堂,可是在一场大战过后,这里的场景却更像地狱,伤员的呼号呐喊,被截肢后的嚎啕哭泣,没有点承受力根本待不下去,然而这一切都和吴放歌无关,获救后他一直昏迷着,这一昏迷就是整整十几天。

    吴放歌的伤虽然有几处,却大都不重,不过都是皮外伤而已,养的好了,过几年连连疤痕都会变淡,比较重的有两处,都没在外面,一处是耳部的震荡伤,另一处是体力严重透支,除此之外,别无大碍。

    在十几天的昏迷中,也有两次短暂的苏醒,一次睁眼看了周围以两秒钟后,再度陷入昏迷,另一次连眼睛都没睁开,喉咙里咕噜咕噜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呢。

    前线野战医院条件不好,又出了点事,搞的人心惶惶,于是一批重伤员被转院,其中就有吴放歌。由于吴放歌的伤情主要靠养不靠治,他就被分流到军区医护疗养院,一个老头儿比年轻人多的地方,或许是因为环境给人一种安全寂静的感觉吧,到了医护疗养院的第三天,他就苏醒了。

    他先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然后视线逐渐变的清晰,连吊挂在天花板上管儿灯和墙角的小蜘蛛网也看的一清二楚。他又侧目凝视,这是一间白墙绿墙裙的房间,所有的房间里的家具都涂上了白漆,再看,床单被子也是白的。

    吴放歌常常的叹了一口气:“靠,我还以为就此回去了呢,原来真是单程票!”

    不醒还好,这一醒倒觉得浑身酸麻,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想活动一下翻个身,或者干脆下床呢,浑身又松垮垮软绵绵的使不出半点力气。

    “《杀死比尔》的男性版?”吴放歌一面胡乱寻思着,一面想办法积蓄力量,好从这该死的床上爬起来,可一直到值班护士到来后,他也没能成功。

    一旦从昏迷中苏醒,吴放歌恢复的就非常快了,不到一周就能行动自如,并在付医生的指导下进行适当的锻炼,随着饮食的回复正常,不规律的腹痛腹泻和大小便也恢复了正常,至于身上的那些皮外伤,也因为他的苏醒而迅地复原,很快就闭口结痂了。

    再他苏醒的第二天,于副主任和刘干事就来探望他了,来的如此之快的原因是因为这二位也在此公干,具体在干什么却支吾着不说,好像是在为什么事情保密,后来通过护士的口才知道,医护疗养院里海住着七八个这次被周海他们营救回来的,在历次战斗中被俘的中国士兵,先让他们在这里治疗休养一段时间,但是有人看管着,同时还要接受一些调查。吴放歌听说了这个消息,心里不禁后怕——幸亏当时疯子及时赶到,不然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当身为一名中国士兵当了战俘的滋味可不好受,真个是里外不是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啊。

    有了于副主任和刘干事在这儿,吴放歌也算是有了亲人了,在那两人工作之余,在一起谈谈天,也算能消磨不少时间,顺带还可以问一下其他战友的情况。大家最为熟稔的几个人里,除去吴放歌已知阵亡的,何建皮早肉厚,他那一组人连死带伤,唯有他一个,除了头上撞出一个青包来以外,居然毫无损,真是个被战神眷顾的小子。周海和乌鸦带的那组人也大多全身而退,还顺利地完成了解救友邻分队和战俘的任务(医护疗养院里的战俘就是他们营救的),比较遗憾的是吴放歌和何建拼死拼活救回的那个战俘伤势过重,最终还是死在了野战医院里,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临死前终于回到了祖国,不用抛尸异国他乡了。

    鉴于和周海等人有着生死的友谊,吴放歌又特别问了他的近况,得知惩戒排这次幸存回来的兄弟依然被‘集中管理’。虽说当初有将功补过的承诺,但是要化解一些事情还是需要时间和程序的。不过有一个人没能回到惩戒排,那就是姜道富上尉,他作为接应分队的主官,指挥不力,多亏疯子及时剥夺了他的指挥权,才扭转了局势,不然吴放歌此时也变成一具荒野白骨了。所以姜道富因为这个严重问题,直接就又被羁押了。至于疯子,目前又回到惩戒排当班长去了,整天陪着周嗨等人政治学习,不知道的,以为他也犯了事儿。有意思的是,这次惩戒排的兄弟作战勇敢,伤亡也很大,连死带伤的折损过半,周海也无心时世,差不多排里所有的事情都是疯子在管,而各级上级长也默认了这种权力委派,理由是:疯子本来就是班长,现在惩戒排也就剩了一个班多一两个的人数,他管也是正合适的。

    如果逍遥地又过了一个星期,用付医生的话说叫‘观察恢复阶段’医护疗养院出了事,直接后果就是让刘干事和于副主任离开了吴放歌。那些战俘里有两个成功的逃跑了,警通连派人去找,也没找回来。一查,那两个人一个是79年被俘的,被关押了差不多十年,是个当过知青的,另一个是84年被俘的,入伍前当过个体户,颇挣了些钱。这两个人在战俘营就交好,时常相互照应着。在一细查现,那个79年的战俘的大伯父参加过抗美援朝,也是个战俘,回国后吃了不少的苦,估计是最近几天调查盘问的紧了,日子没以前好过了,他不想重蹈覆辙,所以趁着现在看惯还比较松懈,相约逃跑。

    这件事情生以后,那些战俘的自由程度立刻被限制了,伙食标准也降低了,第二天就一卡车给不知道拉到什么地方去了,于副主任和刘干事也跟着押车走了,这里又孤零零的剩下了吴放歌一个人,好在他现在也和那些医生护士病友混的熟了,到也不愁找不到人说话,只是毕竟才认识不久,说话没那么随便。

    尽管战俘逃跑带来了负面的影响,但是吴放歌私下却认为这对于那两个战俘来说也许不算是坏事,79年那个战俘做过知青,84年那个战俘当过个体户,这两人到了外头生存应该不成问题。

    就这么又过了两三天,吴放歌觉得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又一个人找不到熟人,就找到主治付医生请求出院,付医生笑道:“人家都巴不得多住几天,还有赖着不走的,你的情况啊,还需要多观察几天。”

    吴放歌见付医生虽然语调温和,但又透着不容商量,只得说:“付医生,我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别的倒也没什么,就是闲的难受,整天的胡思乱想,晚上还做噩梦,我的意思是,要是我还不能出院,能不能给我找点事情做呢?”

    付医生先是很惊讶地看了吴放歌一眼,还真没遇到过这种兵,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就打了几个哈哈,把吴放歌打走了。可是这个付医生是个很负责的人,也知道像吴放歌这种情况,如果能适度的安排一些轻松的工作,更有利于身体的康复,于是先查了查他的档案,现吴放歌前三年的服役记录就只有几页纸,各方面表现都平平,但最近几个月却有厚厚的一大摞子,表现优异。然后又找到医护疗养院管理处商议吴放歌的事儿,可管理处的处长正忙着自己专业的事儿,两个副处长又忙和着把自己弄成处长,所以就撂下一句话,你看着随便给他找点活儿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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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高升介绍:
本书书友群:30671837 十三的拙作《追赃特勤队》已经上传,请各位新老读者朋友继续支持十三。 《追赃特勤队》是国内首部追返外逃国有资金的都市惊险小说,情节跌宕起伏,画质感浓烈,美剧大片式的结构,开创网文格式新纪元!(呵呵,吹牛一下下)一路高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路高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路高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