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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海十三郎     一路高升txt下载     一路高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夜风吹

    吴放歌决定进山,把那个昔日的战友,今日的民工兰博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任一灵有些不放心,就说:“我陪你去吧。”

    吴放歌说:“不行,那个人我了解的很,本来就有点神经质,人多了他就会起疑,到时候搞不好真的要出事了,那就不好收拾了。”

    阿梅也担心地问:“那……你……你一个人也能摆平他?是不?”

    吴放歌苦笑道:“如果真是他,十个我绑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葛学光一听,就说:“那……我看你也别去了,等天亮了,叫小林子集合点人,实在不行让老侯把沙镇的民兵连也集合上,或者请县局支援也是可以的嘛。”

    林正义一看又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立刻接口说:“是啊是啊,不就是个打过仗的老兵嘛,他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人,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吴放歌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想把沙镇变成战场吗?这儿可是我和你姐夫一砖一瓦你的建起来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再说了,你知道什么是打仗?嗯?!”

    林正义从来没见到过吴放歌这样过,他平时给人的感觉是个很温和的人,特别是看着葛学光的面子,平时对林正义更是客气,全不似今天这样的凶神恶煞,他给吓着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葛学光见了,忙劝道:“放歌放歌,先去办事,这里交给我处理吧。”

    吴放歌看了葛学光一眼,算是给了他面子,然后对他说:“学光,你记着我的话,我这次去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会想方设法的每隔两个小时就给你一个消息,如果两小时我没有消息,你就再等两个小时,如果我还没有联系,你就可以集结人手了,不过一定要等到天亮再行动。假如他逃了,不要追,让他走。因为追上去倒霉是你们。”

    葛学光点头说:“嗯,你放心吧,这儿有我。”

    吴放歌这才向众人点点头,出发了。

    吴放歌走了以后,任一灵不满地对鲍杰说:“亏得放歌把你当朋友,你刚才就一句话都没有?”

    鲍杰辩解道:“这个……我相信放歌能处理好的,实在不行,我明天带人上山还不行吗?”

    任一灵哼了一声,不再说话,鲍杰的印象分又减了。

    吴放歌进了山。

    自从沙镇旅游兴起之后,住在附近的村名几乎都搬到镇子附近住了,毕竟随便卖点什么小工艺品,也强过在几分山坡地里刨食。因此镇子周围的山区异常的荒芜,早年村民居住的老房子倒是还剩下不少,但大多已经无人居住,年久失修,不再适合居住了。

    吴放歌凭着早年在部队学到本事,估计了那个民工兰博可能要去的路线,mō索着走上了一条小路。忽然间,十来年前上山抢修通讯线路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里。就是那次之后,自己的人生轨迹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没想到类似的情况又要出一回啊。现在别的什么都不想,就是希望这个暴走的侦察兵能估计昔日战友情谊,听自己话,在没酿成大祸之前,和自己一起下山。

    打开了手电筒,他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那手电筒是华隆军工车间的产品,号称是远射王,效果相当的不错,只不过拿着这手电筒确实是有点太招摇了,老远就能被躲藏在黑暗里的人发现。但是吴放歌不在乎,他此次上山根本就没指望能找到那个民工兰博,他只希望那个民工兰博能先看见他,认出他,找到他。

    走了一个多小时,再回头,城市的灯光已经变得隐约,他又拿出手机,不错,还有两格信号。把手机放好后,才往前走了十几步,就听前面一声暴喝:“什么人!”

    吴放歌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前面‘砰!’的一声枪响,一道火光从吴放歌左侧一尺多远的地方就飞了过去。他吃了一惊,纵身一个侧跃,隐身于道旁的杂草丛中。

    开枪的绝对不是那个民工兰博,如果是他不会这么贸然用枪,即便是用枪,自己一定已经死了。于是他大声喊道:“我是吴放歌!哪个王八蛋开的枪?”

    “是,是吴总吗?我是小罗啊,你们可来了,我们mí路了……”前面颤悠悠出现了两个人影。

    吴放歌可对什么小罗小鼓的没什么印象,总之这肯定是林正义的人,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了林正义这个废柴,他的手下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然了,也不是一无所长,论吃喝嫖赌就个个都是专家了。

    吴放歌见确实是‘自己人’,就又喊道:“把枪口朝上,慢慢的走。”

    小罗等人照做了,他才小心地从藏身处出来,那手电筒一照,那俩人一脸的惶恐,看来是真的吓着了。

    小罗等人看见吴放歌,心里先是一喜,可又看见吴放歌只是一个人,又是一阵的失望,小罗就问:“吴总,就你一个人?”

    吴放歌对这些平时在羊面前像狼,在狼面前像羊的家伙极其反感,于是没好气地说:“又不是打仗,带那么多人干啥?对了,你们还有两个人呢?”

    吴放歌这么一问,小罗等人立刻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是怕有什么追过来一样,半晌才回过头说:“我看跟打仗也差不多哦,得调武警上来才行……”

    原来这一队四个警察平时是属于一听说有人打,就跑的最快那类人。那个民工一两秒之内就放倒了他们两个同事的情景他们是没看见,所以追的也分外的勇猛,没想到这一追就追过了头,跟着那个人进了山,三转两转天就黑了。这天一黑,流氓那种欺善怕恶的本xìng就出来了,生怕在黑暗中遭了黑手,于是就决定下山,只可惜,白天的山路和黑夜里的山路是两码事,四周都是黑影葱葱的树木,根本辨不清方向,虽然远远的能看见城市的灯光,可是脚下的路拐来拐去就是下不了山,这四个人中又没有一个头,根本做不了一个坚定的决心。于是就这么走着,忽然哎呦一声,其中一个人就脚朝上地被吊了起来,原来是踩中了机关。

    “快救人!”

    “找绳子!”

    剩余的三人急火火的又吵又叫,可他们出来的匆忙,都没带手电,于是纷纷掏出手机来勉强照着,果然在小路另一端的树根那儿,看见了一个绳结。于是两个人扶着被吊起来的那个家伙,免得绳结一开,他头朝下掉下来,另一个家伙去解绳子。熟料,才跑到树下,脚底一晃,也给头朝下吊起来了,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直喊救命。原来布机关的人造料定了他们触动机关后的反应,所以尽管也是双料的。

    这下剩下的两人也抓瞎了,既不敢再去解绳结,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树林中人影闪动,小罗急忙拔枪,虚张声势地喊道:“什么人!出来!”

    人家当然不会出来,到从林中飞出一块石头来,正打中他的手,枪也给打掉了。小罗捂着手疼的直跳,但还没忘了让同伴小张快开枪。小张这时的枪还没有拔出来呢,又是一道寒光飞来,这次是一把菜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脸,深深的插进他背后的大树里。

    小张妈呀一声,提着枪扭头就跑,小罗一看他跑了,想也没想也扭头就跑,哥儿俩就跟奥运选手似的,只恨爹娘少生两只脚。这一路跑下来直到跑的前xiōng贴后背,倒不上来气了,才停下来歇歇。

    小罗一边喘一边问:“追上来了没有?”

    小张回头看了看说:“好像没有。”才一回头就看见前面有人打着手电过来,于是高喊了一声:“什么人!”几乎同时甩手就是一枪。

    听完了这两位磕磕绊绊的讲述,吴放歌总算是弄明白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于是就问:“你们就这么跑了?把自己的同事留在那儿?”

    小罗和小张对事了一眼,自知理亏,只得不说话。于是吴放歌又说:“你们啊,你们知不知道就算是那个人不杀他们,人头朝下吊久了,也会出人命的?”

    小罗要成熟些,见吴放歌语气里责怪的成分不多,就说:“吴总,我们知道错了,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吴放歌叹了一声说:“算了,我又不是你们的直接领导没法儿出力你们,而且你们也不知道你们面对的对手是谁,你们要是知道啊,借你们两个胆儿,也不敢这时候在山里和他周旋。行了,小张是吧,把你的枪给我。”

    小张把枪攥的紧紧的,看了小罗一眼,小罗赶紧说:“你快把枪给吴总,他是当过侦察兵的,打过仗。”小张这才不情愿地把枪给吴放歌了,可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分明就是:你拿了我的枪,我怎么办啊……

    吴放歌接过枪,把弹匣给卸了,枪膛里的子弹也退了出来,然后又对那两个说:“你们每人的枪套上还有备用子弹吧……也给我。”

    小罗立刻就把枪套上的五发备用弹也摘了出来,还讨好地问:“枪套你要不要?方便。”

    小张见小罗给了,心想枪都在别人手里了,还留着子弹干什么?于是也把子弹交给了吴放歌。

    吴放歌把弹匣里的子弹也都退出来,和其他的子弹一起点了一个数,然后拿手绢包了,交给小罗说:“这个你保管。”

    小罗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把手绢包着的子弹接了。吴放歌接下来又把手枪还给小张说:“你们先下山吧,遇到葛总就说我一切顺利,让他放心,别轻举妄动。”说着又把弹匣再手里晃晃说:“这个我先替你们保管,等事情结束了就还给你们。”话全说完了,又问了,剩余两个警察被吊起来的大致方位,扭身就消失在夜幕中了。

    吴放歌走了之后,小张和小罗愣了几秒钟,才慌张张的下山,过了十几分钟小罗才猛然说了一句:“哎呀,我知道吴总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小张埋怨道:“你咋咋呼呼的干嘛?吓人啊。”

    小罗晃着手里的子弹包说:“吴总根本不想用枪,他卸了我们的子弹弹匣,是怕我们误伤了别人。”

    [奉献]

第五章 夜风吹(二)

    虽说小罗和小张慌慌张张的,指的路也不太精确,但毕竟离得不远,找了不过十多分钟,吴放歌就看见乐那吊着的‘两只烧鸡’,因为已经头朝下吊了一阵子,血上了头,已经喊不出来了。

    吴放歌没立即上前救人,而是观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地物,脑子里努力回忆着当侦察兵那阵子学过的东西和几个战友的老习惯,觉得完全有把握了才mō上前去,用水果刀割断了绳索,放了其中一个人下来。

    那人一落地就完全的瘫软了,脑子也不甚清醒,但还能勉强说话,见吴放歌手里拿着刀,就哭哭啼啼地说:“别,别杀我,我下月就要结婚了……她肚里已经有了……”看来这句话属于‘上有八十老母’那类话的可持续xìng发展。

    吴放歌没空理他,把他安顿到树下靠树坐好,又放下了另一个家伙。那个家伙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瘫软,又惊又吓的,半步也挪动不得。想来这也很正常,大凡平时欺善怕恶,狐假虎威的人,真遇到了事儿,一般就是这副德行,不过他们总算把吴放歌认了出来,吴放歌就问:“你们带枪了吗?”

    “让人给搜走了……”其中一个说“他还想杀我们……”

    吴放歌知道他这话只有一半儿是真的,于是自己又mō了一把,果然,两人都只剩下了空枪套。这下麻烦了,那个民工兰博手里有枪了。

    其实吴放歌没在行李里面查到具体的某个人的个人资料,只有一张当年的突击队照片,凭着感觉,他觉得这人可能是疯子的可能xìng比较大,因为那家伙原本就有点神神叨叨的,这次居然又袭警,脑子正常的人怎么会干这事儿?

    吴放歌又陪了这两个倒霉蛋一会儿,其实这两人没受什么重伤,只是受了惊吓,又被倒吊了一阵子,有些头晕目眩,故而走不动路。可吴放歌不能老这么陪下去,现在民工兰博手里有枪了,再加上神神叨叨的,天晓得会出什么事,要是弄出人命来,即便是自己,也摆不平了。可他刚一提出要走,那两个缓过来了的家伙就哭哭啼啼拽着他的手不松开,生怕他一走了,会有人从丛林里钻出来要了他们的命。吴放歌左劝右劝的说:“人家要想杀你们早就啥啦。”可这两人就是听不进去,害的吴放歌一根根的把他们攥着自己的手指头掰开,可他们有两个人,四只手,二十根手指头,掰开了这个,那个又缠上来,气的吴放歌骂道:“怎么跟娘们儿似的?”骂着,又想起了丛林鬼魅一般越南女特工黎丁香和彪悍无比的任一灵,就又骂:“连娘们儿都不如!”可骂归骂,还是被纠缠了好久。

    嘱咐这两人立刻下山,并看着他们相互搀扶着走远了,吴放歌才又开始了冒险的丛林之旅。他本来就是个半道出家的侦察兵,和一流的侦察兵相比能耐差上一大截,而且又隔了这么多年,很多技巧只能慢慢的回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要寻找的这个人不是敌人,是昔日的战友,也许会念及昔日的友谊,不和自己做正面的对抗。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再看手机时,被山挡着,没信号了。吴放歌怕葛学光组织人搜山,就爬上一棵大树,到了树顶,手机才勉强有了一格信号,和葛学光通了话,才知道小张和小罗还没到山下呢,也不知道又mí到哪里去了。吴放歌又叮嘱了一番,这才慢腾腾的下了树,还没转过身,后脑勺就被顶上了一个硬东西,他忙举起双手说:“别冲动!我是吴放歌,你是谁?疯子?”

    后面那人冷笑道:“你才疯子,我是乌鸦。”

    原来是乌鸦。吴放歌松了一口气。在记忆中乌鸦虽然嘴巴惹人讨厌,但做事最精明,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自己又通报了姓名,这命算是保住了。

    乌鸦一只手上下搜他的身,吴放歌笑道:“我就一把水果刀,在kù包里,你要就拿去。”

    结果却被乌鸦搜出一个弹匣来,在他面前一晃说:“这是啥?快说,枪仓哪儿了?”

    吴放歌笑道:“你还不知道我?我哪儿有那本事?这个是一个警察的,我怕他误伤别人,把弹匣给收了。里面没子弹的。”

    乌鸦叹了一口气说:“你混的真不错,警察都听你的,这地方没法儿混,警匪一窝的。”

    吴放歌之前听了林正义介绍情况,知道这里面有误会,而且错不在乌鸦,就说:“现在我来了,你也好混了。”

    乌鸦摇头说:“那个少说,先跟我走。”说着晃晃手里的枪,吴放歌没辙,只得继续举着手跟他去了。

    林中斜坡背面有一棵大树,不知道什么原因从离地一米多高的地方折断了,但没有完全断开,至少还有三分之一连着,树冠倒地形成了一个夹角,乌鸦又进行了修整,把它变成了一个地仓,权作营地。这里视野良好,通风也不错,更难得的是,树根处居然还有长有几株野生的驱蚊草,让这个小小的藏身之处没有了蚊虫的袭扰。吴放歌坐在地仓的一端,乌鸦坐在另一端,他取出从吴放歌身上搜出的空弹匣来,一发发的往里压子弹,压好后放进衣袋,又拿出枪来掂了两下说:“**枪真没意思,还是咱们部队的五四好,拿在手里就带劲儿。”

    吴放歌笑道:“没意思就给我吧,然后咱们一起下山做点有意思的事儿。”

    乌鸦说:“才不,枪是战士的第二生命,我才不会把命给你。”

    吴放歌听了有些失落,曾经患难与共的战友,现在不能以命相与了,这十年来大家经历了不同的人生命运,昔日的情谊难道真的疏远了?于是他叹了一口气说:“听着乌鸦,咱们现在都不是兵了。放下枪,咱们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过啊。”

    “好日子?”乌鸦反问道“好日子有啊,可不是我们这种人过的,你现在是发达了,电视上都有你的名字,我们呢?啥也没有,好端端的走在路上都被人当成贼!我们能跟你比吗?”

    吴放歌见他又jī动起来,只得顺着他说:“人和人当然不能比,俗话说的好,人比人气死人啊,但是现在不同了,既然我们遇到了,你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别人不知道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你就跟着我干吧,要是你不愿意,我也可以帮你另找个差事,总之,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难道你不想过好日子?”

    “你儿子才不想过好日子!”乌鸦的乌鸦嘴毛病又犯了“谁不想过好日子啊,可是我想过好日子,好日子让我过吗?你以为我落到这步我想啊。”他越说越jī动,忽然把手里的枪顺手一丢,头埋在膝盖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乌鸦的哭和刚才那几个孬种自然是不同的,他曾经是多么坚强勇敢的一个侦察兵啊,那真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皱眉头的汉子,可今天却哭了,不管是谁,生命中总有一些不能承受之重啊。

    “谁不想过好日子啊,才退伍那阵子,我的心气儿比谁都高啊。”乌鸦抹了一把眼泪,说:“我才回家那会儿,身上还有战斗英雄的光环,附近的学校还请我去做英模报告,我也神气过几天的,不瞒你说,我以前的老婆就是那时骗来的……”

    吴放歌见他说‘以前的老婆’时,语气中还保留着一丝温情,便猜想多半是离婚了。只听乌鸦又说:“那时我是战斗英雄,又被乡政府聘用,她就和我恋爱了,咱又没什么问话,她可是中心校的老师,那不得天天捧在手心儿里供着啊,说实话,头几年,我日子过的还真不错,乡政府有份工资,家里还有地……可没几年!”他说着牙咬的紧紧的,拳头也攥了起来,换届换了一届乡领导班子,去浙江啊什么地方玩了一趟,就说是考察回来了,要搞什么乡村工业化,记得那时麦子才抽穗,就让我们这些乡干部下乡征地拔麦子。我可是农村孩子,那麦子一年只能长一季,不像水稻,三季稻四季稻都有。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只记得一个老头,都快走不动路了就跟我说:小子,你可是拿过军功章的,怎么也干这个?当年鬼子来也没说要拔老百姓麦子啊。我当时那脸红的啊,恨不得一头扎进水沟里淹死算了。结果就为了这事,本来要考虑转干考试的,也黄了。想回来种地吧,可我最早以身作则把地也交了。乡政府有喜欢我的领导,给我找了个活儿干,可乡村工业化最后没搞成,那个领导拍拍屁股调走了,厂子全跨了,我的差事也丢啦……”

    吴放歌黯然无语,只图政绩乱搞的人哪里都有啊,别的不说,当初沙镇不是也有人不切实际的开办游乐场吗?最后出了一堆废铁和债务,也什么都没有留下。想想乌鸦这样的人,嘴巴又包不住话,在这种形势下想在官场混下去当然是不可能的。找不到话说,就问:“你抽烟吗?”

    乌鸦mōmō口袋说:“全在包里,没带在身上,你有我就抽。”

    吴放歌本人不怎么抽烟,但是为了谈生意方便,身上也总是带着一两包好烟,于是就掏了出来连打火机一起扔给乌鸦。乌鸦抽出一支来反递给吴放歌,吴放歌说:“我还是不抽。”

    乌鸦笑了一下说:“好习惯。”说着给自己点上了,深深的吸了一口说:“好烟,就是有点淡。”

    吴放歌趁机说:“再说说你的事儿,看我能帮上什么。”

    乌鸦说:“我就是想找你帮忙,才倒了这场大霉的。”

    [奉献]

第六章 夜风吹(三)

    乌鸦自从丢了工作,又没有地种,只得去城里打零工,自然收入寥寥。眼看着儿子要上小学了,家里还是过的紧巴巴的。妻子虽说是个教师,可一直没转正,也面临着下岗。开始的时候乌鸦还不在乎,总觉得只要努力,未来还是有希望的,知道有一天回家,发现冰锅冷灶的,老婆连同她平时爱穿的几件衣服全都失了踪。

    又当爹又当妈的日子不好过,乌鸦心一横,把儿子交给爸妈带着,加入了打工仔的行列。由于听有人说看见老婆在广州打工,他也就去了广州,一边打工一边寻妻,可人海茫茫,哪里找得到?而且打工也不容易,累人不说,还被人看不起,拿不到工钱。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乌鸦也麻木了,老婆也不在找了,只是随着打工的人流,忽南忽北的混,偶尔又一次看电视,一款旅游节目中看见的吴放歌,心中又升起一点希望来,于是就来到沙镇,想在吴放歌这里谋个比较好的差事。

    来到沙镇后,却见不到吴放歌,因为他的一身打工仔的样子,公司的门卫保安不让他进,无奈,乌鸦只好在门口等,希望吴放歌出来的时候,两人能见上一面,这一等就是两三天,那看门的保安颇有些狗仗人势,就给四分局打了电话说公司门口有个形迹可疑的人。偏偏四分局来的那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既没有穿警服,也不出示证件,就把乌鸦带到了公司门卫搜身。乌鸦当然不干,就提出:既然你们是警察,那咱们就去公安局。

    四分局的人依仗着林正义是葛学光的小舅子,平日跋扈惯了,见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打工仔居然敢出言顶撞,当即就大打出手。开始乌鸦还忍着,可是头上又重重的挨了一下,当时就头晕目眩,周身的战神血液轰的一下就上了头,等他再清醒的时候,那两个家伙已经瘫在地上了。

    乌鸦又扭身盯着那个保安,那保安也吓傻了,连说:“大哥,我也是打工的……”

    乌鸦没理他,正想收拾东西走时,一辆警察恰好路过门口,那个保安顿时来了精神,居然身手矫健地越窗而出,冲着警车跑去,边跑边喊道:“救命啊,杀人啦,有人袭警啦。”

    乌鸦一看,这要是让逮着了,哪里还活的出来?于是行李也顾不上收拾,出门就跑,好在沙镇不是很大,不多时就被他一头扎进了山林里。

    进了山,乌鸦松了一口气,因为对于一个侦察兵来说,丛林就是他最大的保护神。

    听完乌鸦的讲述,吴放歌叹了一口气,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乌鸦说:“下次别在弄丢了。不是所有人都拿这个当宝贝。”那张照片是当年突击队出发前的合影,吴放歌从乌鸦行李里面找到的。

    乌鸦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便塞进贴身的口袋里,晃晃手枪说:“除了还照片,你还来干啥的?劝我自首?这个免谈哈。咱们当兵的,没投降一说。”

    吴放歌说:“我不是来劝你自首的,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乌鸦冷笑,黑暗中lù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家?我都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吴放歌说:“我不想咬文嚼字,不过心灵的归属之地就是家啊,说俗点,你不想你儿子?”

    乌鸦说:“想!怎么不想?做梦都想!可我现在已经这样了,还回得去吗?打伤两个警察,抢了三把枪,别以为我读书少,这可是重罪。我可是英雄,国家功臣,不能坐牢的!除非我死了。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放歌说:“可是你儿子知道啊,你死了一了百了,别人怎么办?再说了,要是让别人把你抓了去,我也就别在这儿混了……”

    乌鸦忽然一笑说:“别吹牛了,我知道你可能挣了点儿钱,可我打伤的是警察啊,这窟窿可大。”

    吴放歌说:“亏你还是侦察兵出身,情报收集的都不全,要是胖鹅在,非骂死你不可,还得让你负重跑上几十公里。你打伤的人是四分局的,是华隆集团内部的保卫部门发展起来的,接受华隆和公安机关的双重领导,说他们是正式警察呢,就是,说不是就不是。我现在好歹也是华隆领导层的,目前他们还离不开我,所以呢,你这事,我恰好管得了。不过得抓紧机会,要是有人把这事上报市局,由市公安局的人接手了,那才真的麻烦了呢。”

    乌鸦想了一下,又说:“那也不行啊,我知道我手重,穷的就剩一chuáng被褥了,我可付不起他们的医疗费。”

    吴放歌又笑了,笑了几声才说:“你付什么医药费呀,我还没追究他们滥用职权呢,伤了活该,这身警服能不能穿了还不一定呢。”

    乌鸦说:“我不信你有这本事,你不就是一个旅游公司经理嘛。”

    吴放歌笑着说:“这你就不懂啦,咱们可是国企呐。”

    吴放歌带着乌鸦走下山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虽说前后有两批人下山报了平安,葛学光还是捏了一把汗,毕竟一个发了失心疯的侦察兵是可怕的,他身为***,早从父辈那里听了好多的精神失常的战士的故事,对此并不陌生,因此见吴放歌平安归来自然非常的高兴。有葛学光在这里,身为四分局局长的林正义就显的什么都不是了,说啥也不算,就在这儿陪着,也不敢去睡觉,见吴放歌带了乌鸦回来,也来了精神,正想提出干脆加满了夜班,把乌鸦的笔录做了,熟料葛学光却说:“平安回来就好啊。”说着还跟乌鸦握手连声说是误会,又要安排乌鸦住处,弄得乌鸦都有点受宠若惊不知所措,连连道谢、认错。葛学光又允诺要严厉处分这次事件的责任人,还说民工是沙镇的大功臣,没有民工的汗水,就没有今天沙镇的辉煌。说的吴放歌在一旁连连打哈欠说:“学光,你精神好,我可是困了。放我们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好吗?”

    葛学光这才打着哈哈连声道歉,又要人给乌鸦安排住处,吴放歌说不用了,今晚他住我那里。葛学光一听又说:“好啊,今晚上我也住你那儿去,咱们好好说说话,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来。”

    于是吴放歌就带着乌鸦走了。

    看着吴放歌走了,林正义有点不满,在他看来,在自己的地盘上,打几个人算什么?这次要是真的处理了责任人,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就悄悄到葛学光说:“姐夫,他不过是个部门经理,有必要这么宠着他嘛~~”

    葛学光白了他一眼说:“你只不过是个国企内部的保卫干部,升级做个警察,我可没少宠你。”

    林正义不服气地说:“那是咱们关系不一样嘛。”

    葛学光问:“小林子,你知道这沙镇五六年前是什么样子吗?”

    林正义笑道:“五六年前我还没来呢,当然不知道啊,听说tǐng荒凉的。”

    葛学光说:“不知道就别乱说话。我对你好,完全是看在你死去的姐姐份上,自己挣点气,别老让别人给你擦屁股。”说完甩手就走了。

    林正义看着葛学光和阿梅挽着手里去的背影,嫉妒地说:“从来只有新人笑,没人见过旧人哭啊。自从我姐那半张chuáng被人占了,这家伙待我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吴放歌带着乌鸦走到镇子的一角,在一座小院面前停下了,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请乌鸦进去了。

    乌鸦进了院子,借着灯光,发现真是个雅致的场所,虽然小,却五脏俱全,正面的是仿古的二层小楼,两侧有厢房,院子中间有一棵枣树,四周的墙上爬满了藤类植物。

    吴放歌笑着介绍说:“开春我还想种上几株葡萄,到时候院子里就是天然的阳蓬啦。”

    乌鸦说:“都说人比人得死,果然不假。你这家业,我下辈子都挣不到。”

    吴放歌说:“其实也是个运气,当时沙镇重新修建的时候,从公家到sī人都没钱,于是就把这些房产用很便宜的价格卖给华隆的个人,允诺以后收益权归产权人,可是当时大家一来没钱,二来对未来信心不足,都不肯买,我们几个干部没办法,只得以身作则,先出血本买了。现在可好了,那些买了的,每年光靠客栈收入都赚的肥肥胖胖的。”

    “那你这儿……”乌鸦问。

    吴放歌马上解释说:“我没把这拿来做生意,就是单纯的自己住,图个幽静。去年我爸我妈也来住了半年,老两口最后都不肯走了”

    乌鸦又问:“这么大的房子,你就一个人住?”

    正说着,有厢房的门开了,任一灵笑着从里面走出来说:“估计你们回来了,我烧了水,煮点面吃吧。”

    乌鸦一看,开始差点把她给认成男的,一声弟兄伙差点出口,还好见机的快,忙改成“这位弟……妹……吧”

    任一灵一听,脸一红,好在院子里黑,没人看得清,忙热情地把乌鸦让进屋来坐在餐桌旁。吴放歌又介绍道:“我这房子,这件厢房拿来做厨房和餐厅的,那间厢房做客房,正房下面是客厅和活动室,楼上有四间房拿了一间做书房,其他的都做卧室了。另外还有正房两旁的耳房,都是杂物间。

    乌鸦笑道:“你可算得上是个资本家了。其实我当年年成好的时候,结婚也盖了几间房的。话说,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我?”吴放歌笑道:“我还没结婚呢,你别说,有一回差点就成了,可临了还是废了。”

    乌鸦又四周看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叹了一口气说:“放歌,婚还是早点结了吧,你又不是没这条件,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吴放歌正要答话,任一灵端了两大碗番茄鸡蛋面出来,一闻到那香气,吴放歌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奉献]

第六章 创伤

    吃过了面,吴放歌便安排乌鸦休息,乌鸦却说:“刚才那个葛总呢?不等他吗?不见一面打个招呼我们自己先睡了不好吧。”

    吴放歌笑道:“他你不要管,就是一张嘴,而且他自己有住处,又带着老婆,当然是单住更方便。”

    结果乌鸦又要求睡厢房的客房,理由是,你们两个睡楼上方便。任一灵脸一红,嗔怪地瞪了吴放歌一眼,那意思是:看你乱说话!

    吴放歌急忙劝着,说了些楼下潮湿一类的话,可乌鸦主意已定,谁也奈何不了他,只得选了chuáng新被褥把厢房的chuáng铺了,安顿乌鸦住下了,结果乌鸦又提起他的行李来,吴放歌叫他不要着急,到了第二天自然有人送来。

    安顿下了乌鸦,吴放歌和任一灵回到楼上卧室,任一灵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觉得你这个战友有点神神叨叨的,我还以为是你常提起的那个叫疯子的战友呢,怎么是乌鸦呢。”

    吴放歌笑道:“那是你没见着疯子,不然呀……”

    任一灵瞪着大眼睛说:“好家伙,你战友都是些什么人啊。”

    吴放歌收敛笑容说:“都是好人……。这个乌鸦以前除了嘴巴有点臭之外,都tǐng正常一人,后来有次执行任务,为了掩护大家,他用匕首杀了一对越南恋人,按说呢,我们都觉得他做的没错,可心里就是一直别扭着,直到退伍也没人主动和他搭话,他就常常自言自语,今天可能又受了点刺jī,就这样了。明儿叫孙萍过来给他做个全面体检。”

    任一灵说:“孙萍又不是精神病大夫……不过他杀的那堆恋人是军人吗?”

    吴放歌点头说:“是,穿着制服的。”

    任一灵说:“那就没什么了,那是战争。”

    吴放歌抱过任一灵来说:“这你就不懂了。虽然你身手比我好,但是没经历过战争,好多事你不懂的。”

    任一灵虽然不服气,但她在吴放歌面前向来柔顺,撒了几句jiāo,这话题就算是过去了。

    两人洗了澡睡下,吴放歌是真累了,一倒下就睡着了。感觉才睡了没几分钟,又被任一灵摇醒说:“外头有声音。”

    吴放歌从窗户探头一看,长叹了一声对任一灵说:“没事儿,继续睡觉。”

    任一灵也扒着窗户看了一眼,只见乌鸦直tǐngtǐng的站在大门口,双手握着一把不存在的‘枪’,就想一名真正的哨兵一样。

    她躺回到枕头上对吴放歌说:“你不管管?”

    吴放歌说:“不用,梦游站岗而已,别忘楼上扔手榴弹就行了。我刚退伍那会儿,这种事也发了两三回。没事儿,他一会换了岗就回去睡了。”

    任一灵还没明白,傻乎乎地问:“那谁换他的岗啊。”

    吴放歌挂了一下她的鼻子说:“谁都有可能,反正就是我们那一拨人,他现在可没在咱家住着,还住在当年的兵营里呐。”说完翻身睡了。

    任一灵还是担心睡不着,时不时的还从窗户看出去,果然,天快亮的时候,乌鸦又对着一个并不存在的哨兵敬礼交枪,然后回屋睡觉去了。

    任一灵松了一口气,回头再看吴放歌,也睡的正香,心中的女人xìng情又冒了出来,端详着他那张英俊的面庞,自言自语地说:“你呀,难怪也觉得你神神叨叨的,以前吃的苦不少吧。”说着,忍不住在他的脸上wěn了又wěn。

    吴放歌被她wěn醒了,睡眼蓬松地说:“一灵啊,我真的好累啊,还是不要了吧。”

    任一灵打了他一下说:“sè-狼!一天到晚就想那事儿,我都替你累。”顿了顿又柔声说:“我就想让你抱抱我。”

    吴放歌笑了一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相拥而眠。

    一觉就睡到了上午11点多,又听见楼下院子里有动静,伸头一看,原来是乌鸦在扫院子。吴放歌就喊道:“乌鸦,你骂我是不是?在我这儿做客还用得着你扫院子?”

    乌鸦仰头笑道:“嗨,闲着也没事儿,活动活动,本想练趟拳的,可你院子太小施展不开啊。”

    吴放歌笑着骂道:“嫌小,嫌小你自己弄个大个儿的去啊。”

    任一灵见吴放歌这么说话,生怕又把乌鸦刺jī着了,在后面直拽他,看乌鸦却满不在乎地笑着说:“你还别说,我乡下原来的那院子,足有你这个四个大。”

    “吹牛!”吴放歌接着骂道:“快把笤帚给我放下,看我下来怎么收拾你。”

    乌鸦也笑着说:“行啊,我等着,不过你还是先穿上kù子吧。”

    吴放歌缩了头回来,笑着开始穿衣服,任一灵嗔怪道:“他才稳定点儿,你怎么乱说话啊。”

    吴放歌说:“这就是过命的交情。我要是不这么说话,他反倒会起疑心的。”

    下了楼,吴放歌先去夺扫把,乌鸦自然不让,两人拆了几招,虽说吴放歌这些年也一直坚持锻炼,却仍不敌乌鸦的身手,恰好任一灵此时下得楼来,吴放歌就喊道:“一灵快来帮忙。”

    吴放歌的话,任一灵没有不听的,她一加入,场面就成了二对一,乌鸦被吴放歌拦腰抱住,任一灵把扫把抢了,丢在一边。

    乌鸦笑道:“真是夫妻店儿啊,不过弟妹的身手可真不错。看得出是练过的。”

    吴放歌吩咐任一灵去烧水,又对乌鸦说:“她是武警出身,又是武术世家,自然好身手。”

    乌鸦笑道:“是得有个这样的女人才管得住你,不然指不定你又惹出什么祸来。”

    吴放歌见他又要提旧事,忙把话题岔开。

    三人才洗漱过,外面就有人叫门,吴放歌去开门一看,原来是小杜带了一个人,还提了两个食盒。见了吴放歌就笑着说:“吴总,知道你们昨晚累,今天肯定来不及做饭,我就给您送来了。”

    小杜原本是提炼车间食堂的,后来被吴放歌收服,虽然此人有点爱拍马屁,兼着欺善怕恶,可收拾一下,还是可以做事的,后来车间食堂升级为酒楼,吴放歌就赏了他一个经理做。他也算争气,把酒楼搭理的井井有条,也从没发生过欺客宰客的事,行事风格和他在食堂时完全判若两人,更难得的是对吴放歌一直忠心耿耿,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小杜进得门来,挨个儿的打招呼,对乌鸦尤其是客气,全不管他身上还是那套破衣服,还特别对乌鸦说:“这位大哥,你的事儿我听说了,别和他们一般见识,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我平时都不尿他们……”一席话把乌鸦的心说的热热乎乎的。

    说话间,那边小杜带来的人也把菜都布好了,都是些沙镇的特产名菜。其实沙镇这地方原本也没什么特产,可吴放歌先知先觉,抢前一步先把周边附近有点价值的东西都弄到沙镇来了。当时这些东西也提不上台面,所以也没在乎,后来沙镇旅游活了,这些东西也就值钱起来,周边几个地区看了眼红,却发现吴放歌早就把这些都抢注了,于是又打官司。吴放歌更是不怕,俗话说越打官司,知名度越大。

    乌鸦节俭惯了,见菜摆了一桌子,就说:“放歌,这,太浪费了吧。简简单单就行了。”

    吴放歌还没答话,小杜就抢着说:“这些都是本地的特产,别的地方你吃不到的,你每样都尝一尝,觉得好了,也可以给我们做做宣传嘛,再说了,你是吴总的战友,生死之交,这顿算我请客,哈哈哈。”

    吴放歌此时才说:“是啊,你就别客气了。”

    大家分宾主坐定,小杜又开了一瓶白沙液,乌鸦挡住说:“算了。放歌,昨晚不说咱们今天去解决问题吗?一身的酒气不好吧。”

    小杜一定,手悬在半空,倒不下去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个吴放歌。

    只见吴放歌慢悠悠地说:“咱们这么就没见了,喝点酒算啥?再说了,这事明明是咱们在理上,你就放心吧。”

    乌鸦还是有点担心地说:“可我毕竟是伤了人了,总不能……”

    吴放歌说:“那本来就是他们不文明执法,滥用职权,你是正当防卫,怕啥?咱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就不错了,惹急了我,我直接把他警服给扒了。”

    小杜立刻接上说:“对对对,无酒不成席嘛,说起来,我们对四分局的也有意见,我那酒楼,这月三个客人丢了钱包,一个都没找回来,扰民他们到有一整套的本事。”说着,把酒就给乌鸦满上了。

    乌鸦见吴放歌嘴上说的大气,也不知他到底有多少斤两,不过看样子自己这次是吃不了什么亏了,就说:“那也不用砸人家饭碗啊,现在找工作多不容易啊。”

    吴放歌说:“我自有分寸。”说着端起酒杯说:“来来来,咱们先干三杯再说。”

    小杜也给自己到满了酒,混在里头,四个人都举起杯,连干了三杯。然后小杜就起身告辞,说酒楼里中午正忙着。大家客气的挽留了几句,也就由他去了。

    吴放歌席间又打了几个电话,主要是和葛学光等人通报情况,商量下一步的做法,也没避着乌鸦。乌鸦也懂事,吴放歌打电话的时候,他就闷头吃喝,绝不发一句杂音。任一灵见了暗想:“这家伙也不是老疯的啊,tǐng好一个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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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闲不住的人

    三人才吃完了饭,葛学光就大咧咧推开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阿梅。开口就说:“放歌?吃饭了没?我这儿没开火,到你这儿蹭饭来了。”话没说完,只看见满桌杯盘狼藉,顿时嘴巴张的老大说:“什么!难道已经吃完了吗?”

    乌鸦一见,顿时尴尬起来,吴放歌却满不在乎地说:“蹭饭都蹭的理直气壮,难不成这块地面上还能饿着你?”

    “唉……”葛学光叹了一声,垂头丧气地找张椅子坐了说:“放歌,打个电话让小杜送点外卖呀,饿得慌呢。”

    吴放歌说:“不用打电话,这些就是小杜送来的,等下他的人来收拾的时候,见你在这里,自然会送来。”

    葛学光笑道:“这倒是,那个马屁精眼力价尤其的好。”说完这话,又主动和乌鸦搭话,问寒问暖的,弄的乌鸦感动不已。

    吴放歌看着难受,虽说葛学光在***里头也算是不错的一个人,但是他除非因为有什么目的,平时也不会如此的亲近一个民工打扮的人的。正想着呢,葛学光忽然又把话题转向吴放歌说:“放歌,不是我说你,你战友难得来一次,你都不给人家换套衣服?”

    乌鸦一直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在山上滚了一夜,早已又脏又破了。但见葛学光转向说吴放歌了,忙解释说:“不是……我行李里有换洗衣服,只是行李还没拿回来。”

    葛学光笑着对乌鸦说:“你替你战友省,别说新买的衣服,就是他衣柜里穿不了的,从来没上过身儿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你去拿了出来,都够开家服装店了。”

    吴放歌站起来说:“不管你胡说八道了,我上厕所去了。”

    任一灵跟在后头说:“我也去。”

    葛学光又笑着说:“人家都是鸳鸯浴,你俩上鸳鸯厕所,也不嫌味大。哈哈”

    吴放歌在前面走,任一灵在后面紧跟两步,追上拽拽他说:“放歌。”

    吴放歌回头问:“啥事?”

    任一灵回头看了一眼餐厅那边,觉得那边应该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才说:“我觉得你有点不像你了。”

    吴放歌笑道:“哪里不像了?”

    任一灵说:“你平时听谦和一个人,怎么你战友来了你就说话大刺刺的,就好像天是老大你老二,没你摆不平的事儿,这不像你。”

    吴放歌叹了一声说:“你以为我想啊,可你也看见了,乌鸦这些年混的不好,在外面也没少受欺负,这次打警察就是一个总爆发。我要是不把话说大点,他会以为我就是一个有几个钱的土财主,没啥势力。真要是背着我悄悄跑了,到外面再惹点什么出来,到时候可真是摆不平啦。”

    任一灵点头说:“嗯,可现在的事你摆得平吗?那俩可是重伤,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吴放歌说:“只要葛学光给面子,又没捅到市局里去,问题不大。”

    任一灵又问:“那万一,葛学光不帮你,或者保持中立,市局也知道了你怎么办?”

    吴放歌笑着对任一灵说:“我就喜欢你这点,总是未雨绸缪,如果真是那样,乌鸦我也是一定要保的,毕竟没有他们几个当年拼了命,我根本没命回来。只是那样一来,乌鸦虽然保得住,我的损失可就大了,所有的计划全得推倒重来,‘官商’肯定也是做不成了。”

    任一灵说:“那你会后悔吗?”

    吴放歌说:“后悔?怎么不后悔!多年积累毁于一旦。可有些事,明知后悔也非做不可,不然就不算人了。”

    任一灵听了,嫣然一笑一笑说:“我是说你这个臭男人哪里吸引我了,坏家伙!”

    回到餐厅,乌鸦和葛学光等人相谈正欢,小杜的人也来收拾碗碟了,看来葛学光的午餐也有了着落。

    等他的午饭送来了,又来了两个穿警服的人,把乌鸦的行李给送了回来,并问乌鸦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四分局把笔录做一下,把案子结了。乌鸦还是有点心虚,求助地看着吴放歌,吴放歌不答话,把头扭向一边,乌鸦没辙,正想马上答应下来,就听葛学光说:“急什么急啊,小林子搞什么名堂。”

    他这么一说,该轮到两个警察尴尬了,站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葛学光也不在跟那两个警察说话,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正义的电话说:“你搞什么搞?这案子你还想错办错查不是?我跟你说,昨晚集团连夜开党委会就为你们这事,会议纪要马上就下来。案子先停办,等候集团纪委调查清楚了再说。”

    挂了电话,葛学光又笑着对乌鸦说:“你瞧瞧,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的事情啊,办,还是要办地,可你也不用担心,你是国家功臣,又是放歌的战友,我们一定秉公办理,还原事实本来面目。”

    说的乌鸦又感动了一番。

    吃完了饭,葛学光一看时间,又对吴放歌说:“放歌,你咋还不去上班啊,难道还等着我这个老总催?”

    吴放歌打了一个哈欠,说:“我战友难得来一趟,就不能请两天假陪陪?”

    葛学光说:“我也想批你的假啊,可你也看见了,这多少事等你拿主意呢,你可不能等鲍杰还没上岗就给我撂挑子啊。”

    乌鸦听了,也劝道:“放歌,事业第一,事业第一。”

    吴放歌对葛学光说:“我上班去了,你干啥?”

    葛学光说:“还没想好,现在你家歇会儿再说。哎呀你放心吧,就算你不在家,我也不会把你的战友卖了的,肯定给你照顾的好好的。”

    吴放歌笑着站起来说:“你敢把我战友卖了,我就把你产业给卖了。”

    阿梅也笑着圆场说:“放歌你放心吧,学光要是敢不一碗水端平啊,我都饶不了他,你信不过他还信不过我吗?”

    吴放歌见大家都这么说,只得去上班,临走前又叮嘱了乌鸦几句,让他别随便出门。可等晚上回来时,院子里虽然坐了一大堆人,却不见乌鸦,一问,原来是丁虹和柳叶子带出去买衣服了,鲍杰想跟着,都没让去。

    从这天起,吴放歌虽然白天依旧去公司上班,院子里却老聚着一大帮子人,葛学光也不回集团总部,就这么赖着吃吃喝喝。就在此期间,乌鸦的事儿也结了,各级纪委和四分局又重新给做了笔录,但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最后也没定心。乌鸦自然是无罪,被他打伤的两个警察也没处分,医疗费由旅游公司做账。最后大家见了个面,喝了个和事酒,相互道歉,这事就算了结了。

    虽说林正义对这件事的处理有些不满,觉得自己扫了面子,可他这种人离开是欺善怕恶的,现在葛学光用得着吴放歌的地方远比他多,也就咽下了这口气。谁知不管是吴放歌和葛学光,都对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咬着不放,结合市公安局的整顿警风教育活动大做文章,别说弄的他手下的那帮小兄弟,就是他本人都苦不堪言,如果不是没有更好的去处,他真想辞职不干了。

    乌鸦了结了祸事,又在吴放歌这里好吃好处了好几天,渐渐的就待不住了,央求吴放歌给他找个事儿干,吴放歌就说:“给你找个事儿容易,可就是现在大家都知道你跟我的关系了,不利于你的发展。”

    乌鸦笑道:“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什么发展不发展的,能有口饭吃,在有俩钱养儿子孝敬老爹老妈,我就知足了。至少,你是不会拖欠我工资的吧。”

    吴放歌见他说的恳切,而他也确实没什么实用技术,就先让他在公司里做个勤杂工兼保安,可干了没两天就干不下去了,一来他根本就是多出来的编制,二来大家都知道他和吴放歌的关系,因此他一天到晚几乎没活儿可干。于是又找到吴放歌诉苦,吴放歌就笑话他有福不会想,不干活白拿工钱还不好啊。可乌鸦却说这么着心里实在难受,又见沙镇旅游四期建设开始了,就想到工地上去找个事儿干,吴放歌就说:“那倒不如我给你点本钱,你回老家招几个人来,也做个小包工头儿嘛。”

    乌鸦一听大喜,向吴放歌借了一点钱,乐颠颠的回去了。

    乌鸦才走了,任一灵也提出要走,吴放歌tǐng舍不得,任一灵就说:“都在你这里个把月了,我那生意里可也有你的份儿,你不着急啊。”

    无奈,也只得放走。

    接下来走的是鲍杰,通过这次见面,不管是葛学光还是吴放歌都听失望,原打算让鲍杰接吴放歌的位子,吴放歌就可以回金乌去发展了,这次一见面发现还不行,于是两人一商量,正好四分局也需要整肃下,干脆再让鲍杰穿段时间警服算了。商量妥当,和鲍杰交换了意见。鲍杰也觉得很满意,于是回乡办手续外带接老婆孩子去了。

    整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总算是解决的圆满,除了林正义,大家都还算满意,原本林正义是四分局的代局长,总觉得自己翻年就能转正,去掉那个代字,却不成想夏天还没过完美梦就成了一场空。

    大家都走了以后,吴放歌又过了一段时间的清净日子,大半个月后,乌鸦又兴致勃勃的回来了,还带来了十几个同乡,于是吴放歌就利用职权给他弄了个小工程,让他乐颠颠的做。等鲍杰拖家带口的来时,大家免不得又热热闹闹的聚了一回,可还没等到鲍杰正式走马上任,一个电话,让吴放歌不得不暂时离开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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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麦子的归宿

    小蟑螂打来电话,麦子让人拿刀捅了。(UU小说手打小说)

    当年吴放歌授计,几人合伙趁乱狠狠的囤积了一批绿松石的原石,这么多年一直也没出手,只是时不时的送一两块出去研磨,近些年除了研磨,还请珠宝专家进行切割打造,一个月总要忙和那么两三回。小蟑螂的公司也因此投资了一家珠宝行,已是富的流油。从前年开始,护送原石切割的差事就由麦子承担了下来,这女子近些年越发的成熟干练,已经成为公司里的骨干力量了。

    在一次展示会上,有个台湾的暴发户,也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路,已超过真正价值一倍的价格,要购买麦子带去的一件绿松石首饰,麦子一见有利可图,当即就出了手。可就是这一出手,给她惹来了祸端。

    这次珠宝展示会是现场直播的,有几个土贼,无意中在街上遇到了购物的麦子,觉得发财的机会来了,就寻了个僻静地方下手。他们真是土贼,那么大笔的交易,怎么会是现金呢?又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待在身上呢?所以结果让那几个土贼大失所望——麦子身上只带了两千多块的现金。不过麦子还有一条绿松石的手链,几个土贼见了,觉得这一定也能卖一大笔钱,就要抢。原本麦子遇劫,还是挺顺从的,要钱给钱,要手机给手机,可是一看这伙劫匪要她的手链,急了,拼命反抗,甚至脱了高跟鞋要和这伙人拼命,当然是打不过,被人在胸口上捅了两刀,还好附近有人见了报警,捡回了一条命。

    小蟑螂在电话里没和吴放歌说清楚,害得吴放歌开了车就往金乌狂奔,开到半路又才接到电话,说是麦子是在广州住院,吴放歌只得心急上火地又往回赶,路上给丁虹打电话,让她在机场定了机票。

    当天就赶到了广州,一到了医院,麦子看见吴放歌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小蟑螂见他来了,就说:“你们聊聊,我出去抽根烟。”

    吴放歌见麦子满脸都是眼泪,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就说:“你傻啊,那手链不过是边角料,又不值钱,你给他们就是了。”

    麦子抽泣着说:“那是你原来给我的……”

    吴放歌一听,暗骂自己作孽,相比之下,自己欠麦子的也越来越多了。于是岔开话题问:“你的伤没事吧。”

    麦子拿了吴放歌的手放在胸口说:“不好,好长一条口子,医生说要变形呢。”

    吴放歌想把手往回抽,可麦子抓住不放,又说:“缝了针,肯定好难看呢。”

    吴放歌只得说:“只要人没事就好。”

    麦子又说:“这下完了,本来你就不喜欢,这下你更不要了。”

    这番话说的吴放歌心里挺难受得,原本以为麦子不过是风尘女子出身,自己和她也从来没认真过,当年前脚撵走了她,后脚就去向崔明丽求婚。这么多年来,吴放歌一直觉得崔明丽最终抛弃他实际上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这些年来,麦子也一直未嫁,可是即便是这样,吴放歌也实在不能想象娶了麦子会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安抚好了麦子,吴放歌出来和小蟑螂会和,问问相关的情况,小蟑螂说警方那边已经打点好了,正加紧着缉捕疑犯呢,吴放歌连连称好,并说:“就该这样,咱们的人,到哪里都不应该吃亏。”

    小蟑螂却对吴放歌说:“麦子可对你是一往情深的,我吃醋的很。”

    吴放歌笑道:“你吃什么醋啊,我和她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小蟑螂吧嗒吧嗒的抽了半天的烟,见四周无人就说:“放歌,有件事我说了,你可别揍我。”

    吴放歌说:“都多少年的兄弟了,有啥不能说的?”

    小蟑螂又沉默良久,才说:“我和麦子……睡过了……”

    这下该轮到吴放歌不说话了。男人就是这样的心理,即便是自己以前的女人,也觉得是自己的女人,别人若是碰了,心理总会不那么舒服的。

    小蟑螂见吴放歌半晌不说话,有点担心,就问:“你生气了?如果要怪,怪我就是,麦子喝醉了,我趁机占了便宜。”

    吴放歌问:“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小蟑螂说:“麦子是个不错的女人,我打算娶她。”

    吴放歌点头道:“嗯,是不错。若她愿意嫁,娶也无妨。”

    小蟑螂又说:“可就是一件事不好处理。”

    吴放歌问:“什么事?”

    小蟑螂又抽了一口烟说:“只要有你在,我永远都是老二。一条不值钱的链子,就值得她去拼命,这一点,我做不到。”

    吴放歌笑了一下说:“我明白了。等麦子的情况好点了,咱们回去,把帐对一对,我从公司撤出来就是。”

    小蟑螂忽然把脸扭过去说:“放歌,我对不起你,没有你,我现在可能还是个混不出来的小混混儿,可现在,上礼拜,政协还有熟人要给我发申请表呢,我却要为了一个女人,赶你走。”

    吴放歌笑着推了他一下说:“没出息!脸扭过去干啥?藏眼泪?我跟你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哥俩儿合作了这么多年,你也帮了我不少,现在也该到了,各自自立门户的时候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很正常的事啊。”

    小蟑螂问:“你真的不介意?”

    吴放歌说:“我还怕你介意呢,麦子毕竟跟过我,以后成了你老婆,只希望你好好待她,不要拿她和我的往事为难她就好。”

    “不会不会。”小蟑螂忙不迭地说。

    既然来到了广州,没有理由不和任一灵打个招呼,一个电话打过去,任一灵喜出望外,虽然吴放歌说了,这次是顺便,主要是因为麦子的事。任一灵吃醋地说:“老情人遇刺,是该好好关心关心,哪天我弄武戏的时候,也该弄断个胳膊腿儿什么的,让你担心担心。”

    吴放歌骂道:“再说混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任一灵忙笑着把这事忽悠了过去。

    虽说关系有点复杂,但是人人都有好奇心,任一灵抽了一个时间,买了果篮花束也来医院探望,两个女人在病房里叽里呱啦的聊了好一阵,把男人们都赶出去了。事后问聊了些什么,谁也不说,搞的神秘兮兮的。不过自那之后,麦子明显的对小蟑螂情意绵绵起来,对吴放歌有点刻意的疏远了。小蟑螂很得意,有时候还有点炫耀地当着吴放歌的面和麦子亲昵。吴放歌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他们都不缺钱,原本就请了护工在照顾麦子,用不了他们动手,现在更是没有吴放歌什么事了。于是吴放歌就又把相关的事交待了一下,其实这也是多余,就去找任一灵了。

    原本任一灵是个事必躬亲的家伙,平时把自己弄的很忙,可最近一下子忽然闲了下来,据说是请了一个很能干的总经理,她这个老板就是做甩手掌柜了。吴放歌来时,她正在准备重新布置公寓,指挥着一帮民工,把沙袋呀,杠铃什么的往储藏室里搬,吴放歌就笑着说:“你这么一搞,锻炼的时候还得搬出来,多麻烦啊。”

    任一灵笑着说:“不锻炼啦,至少一段时间内,不锻炼了。”

    吴放歌听着有些诧异,就说:“这可不像你。”

    任一灵笑着拉着他的手说:你来你你来。说着把他拉到背静处说:“你闭上眼睛,我跟你说事儿。”

    吴放歌笑道:“说事就说事儿呗,还闭上眼睛,干脆把耳朵也堵上得了。”

    任一灵打了他一下说:“讨厌!堵上耳朵还说个屁呀,快闭上眼睛。”

    吴放歌只得乖乖的闭上眼睛,等了好一阵子,才觉得任一灵贴了上来,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地说:“我怀孕了,就是这次种上的。”

    “什么!“吴放歌顿时眼睛瞪的老大,差点没跳起来。

    任一灵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给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说:“你可不能反悔,早几年前就说好的,你帮我生个孩子。”

    “反悔个屁。”吴放歌笑道“快***乐死我了。”说着上前一拉任一灵说:“别收拾了,跟我走。”

    任一灵两脚钉在地上问:“去哪儿啊。”

    吴放歌说:“订机票!回金乌!结婚!”

    任一灵慌了,忙说:“放歌放歌,当初商量的里头没包括结婚的事儿啊。”

    吴放歌说:“总不能让孩子没爸爸吧。”

    任一灵说:“那个……那个……和结婚没关系吧……”

    吴放歌说:“未婚爸爸和已婚爸爸是两码事儿。”

    任一灵见吴放歌越说越认真,急了,甩开吴放歌的手说:“嫁了你了,我以后怎么在外面混嘛~~~!”

    吴放歌楞了,任一灵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份,又上前拉起吴放歌的手柔声说:“这样不是很好嘛,咱们不结婚,各自还有各自的生活,这个孩子也能让我们一辈子就这么好啊,你说呢?”

    吴放歌勉强笑了一下说:“也是,你那么聪明,估计就我这样的,你嫁了也不放心,那就算了吧。不过今天我能留下吗?”

    任一灵说:“当然了,你可是我唯一的男人,放歌,不管你信不信,你在心里是最重要的。”

    吴放歌点了点头说:“好吧,就这样吧,咱们继续收拾房间?”

    一切彷佛又回复了正常。

    晚上,也许是为了做一些弥补,任一灵主动向吴放歌求欢,却被吴放歌拒绝了,任一灵道:“怎么?还生气啊。”

    吴放歌微笑着摸着任一灵的肚子说:“孩子。”

    任一灵说:“偶尔一两次没事吧。”

    吴放歌说:“还是小心点儿好啊。”说着就,拥着任一灵睡了。

    睡到半夜,任一灵伸手一搭,却不见人,再看时,吴放歌已经滑到下面睡去了,耳朵正贴着她的肚子。

    “傻瓜。”任一灵柔情地说:“现在才多久啊,啥也听不到呢。

第九章 重见阿竹

    吴放歌在任一灵那儿住了两三天,整天乐呵呵的买菜做饭,煲汤炖菜,活脱脱一个家庭妇男,任一灵挺不习惯,她自己本身就是闲不住的人,身子又还没有重,有时也想活动活动,可就是什么事都沾不上手,久之,就烦躁起来,对吴放歌说:“怀孕的女人也应该做适当的运动的。”

    吴放歌点头称是,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张报纸来,指着上面的一则广告说:“但是必须在专家的指导下进行,这儿有个准妈妈训练班,我已经帮你报名了。”

    任一灵顿时无语。

    又过了一阵子,任一灵见吴放歌接电话,虽然听不清楚内容,但是猜得出是葛学光催他回去的,而吴放歌却不为所动,说:“有特殊情况啊~~走不了啊~~”

    任一灵听了马上出来说:“放歌,事业工作重要啊,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吴放歌又笑着说:“啥事业啊,我早就想撂挑子了,我把一个荒山秃岭弄成个旅游胜地,还不是他葛家的产业,我啊,现在得帮自己做点儿什么。”

    任一灵心里嘀咕道:“还好没结婚,不然还不得把我管的死死的啊……”不甘心,又说:“对了,麦子咋样了?你这几天都没去看她了啊,她可是为了保护你的财产受伤的。”

    这句话起了作用,吴放歌皱着眉头说:“是啊,要不是她出事,我也不会来广州……”于是当即收拾了一下,去医院了。

    吴放歌前脚一走,任一灵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自由了,她先是躺在床上伸了爽爽的一个大懒腰,然后跑进储藏室拿出哑铃来练了一阵子,还不过瘾,又打电话越了几个健身俱乐部的朋友,一起出去骑了一下午的越野自行车,直到晚上才兴尽而归。

    才一进家门,就看见吴放歌拉长个脸坐在屋里,顿时心里一紧,那感觉就像当年小时候做坏事被老爸抓住了一样,真不知道怎么搞的,本以为一辈子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呢。

    “你去哪儿了?”吴放歌问。

    任一灵怯生生地撒谎说:“我……公司有点急事……非我去不行……”

    吴放歌冷笑道:“你下午不在公司。”

    任一灵见被识破,只得继续撒谎说:“嗯……业务不在公司里做……”

    吴放歌叹了一口气说:“一灵,我不是故意要管着你,其实好多事能不能做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不然也就不会把那些沙袋呀什么的都收起来了。你要是不习惯我在这儿,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我马上可以走,绝不再干涉你的生活,只是请你千万要保重身体,现在你的身体,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儿的。”

    任一灵被吴放歌说的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里只打转,有几颗已经不听话地流了出来,吴放歌见了,上前拿手绢给她擦了,同时语气也柔和了许多,说:“看你看你,我又没要把你怎么样,怎么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我听我老妈说有身子的人,哭会掉头发的”

    任一灵夺了手绢自己擦,偷眼看见刚才吴放歌坐的地方真的有只行李箱,就说:“你真的要走啊。”

    吴放歌说:“我是怕我在这儿你不自在,弄的你不高兴就不好了。”

    任一灵忽然觉的吴放歌要是一走,这屋里还真空的吓人,就不由自主地说:“你能不能不走嘛,你走了,我心里难受。”

    吴放歌笑道:“鬼才想走呢,我今年就准备扎在你这儿了。”

    任一灵一愣,脱口而出道:“一年啊~~~”

    吴放歌笑道:“怎么?还是嫌我烦?”

    任一灵忙改口说:“不是啦,是怕耽误你的事情嘛。”

    吴放歌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也是,大家都是独立自主的人,深入别人生活过多了总是不好的。”然后又对任一灵说:“这样吧,我再住几天,然后呢,隔段时间就来看看你,反正自此之后,咱们两个算式分不开了。”

    任一灵一听,觉得这个建议还可以接受,就点头说:“那当然,你是孩子的爸爸嘛。”

    于是,就这么着,吴放歌又留了下来,继续照顾任一灵,时间一久,任一灵也逐渐习惯了被人这么照顾着,只有一件事,始终是个事儿,那就是一起待了这么多天,尽管吴放歌对她是千般的呵护,可就是不碰她了,虽说她也知道,那事儿做了不好,可吴放歌又是整天不出门的,老这么熬着,行吗?再看吴放歌,也好像丝毫没有那方面的要求。实在想不通,就打电话找几个**姐妹问,那几个女人先对她最近都不出来玩了抱怨了一番,然后又像发现的新大陆一样,惊奇地说:怎么?你又开始对男人有兴趣了?

    任一灵忙矢口否认,然后又细问之,得到的答案几乎都是一样,臭男人都是小头指挥大头的动物,没那事儿就不行。

    才讲完最后一个电话,吴放歌正好买菜回来,笑着问她:“一灵?和谁打电话呢,聊的这么热乎?”

    任一灵吓了一跳,忙放下电话说:“没谁,没谁……”

    吴放歌笑道:“瞧你慌那样儿,我又不是来捉奸的。要是你的情人来了更好,我一并顺便推倒了,哈哈。”

    任一灵一听,心里暗想:她们说的果然不差,男人总是熬不住的。就说:“你天天这样不烦啊,有时候也可以给自己放松一下嘛,出去玩玩,我又不会吃醋。”

    “没那个心情哦。”吴放歌说着,过来照她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又跪下,把耳朵在她肚子上贴了贴说:“就你我还忙不过来呢。”然后哼着歌儿进厨房去了。

    任一灵眼睛瞪的老大,暗自寻思:这么说又完全不像啊。想来想去忽然脑子一个激灵:我怎么偏偏就把她给忘了?想着,就拿起电话,翻出一个隐藏的电话号码,拨通了半晌,那边才懒洋洋的接了电话说:“谁呀,扰人清梦。”

    任一灵掩着听筒说:“你等着,我找个安全的地方在和你说。”

    懒洋洋的声音笑道:“一灵啊,就凭你的身手,哪儿还有不安全的地方,呵呵。”

    任一灵躲进卫生间,关好了门才对这电话说:“哎,你对男人比我了解,我问你啊……”然后就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

    吴放歌见任一灵一进卫生间就半天的不出来,有点担心,敲门问:“一灵,你没事吧。”

    任一灵在里面喊道:“没事没事,我就出来了。”

    吴放歌不明就里地摇摇头说:“唉……怀孕的女人呐。”

    第二天一大早,任一灵就吵着说太闷了,要出去透透气,吴放歌一想也是,老闷在家里也不好,就带着她先去了那个准妈妈训练班,任一灵哪儿有这兴趣?而且她本意也不在于此,在里头熬了一会儿就出来了,然后就抢了驾驶座,要亲自开车去想去的地方。吴放歌见她兴致勃勃,只得依她。

    任一灵开着车,直奔郊外,不多时就到了一片别墅区,档次挺高,属于那种‘开个日本车就不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的’那种。看来她是熟门熟路,在二十一号门口停下,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出来帮着停车,并开门请他们进去。

    进来之前,吴放歌四下看了看这个别墅区,也许是天气的原因,外面基本没什么人走动,就小声对任一灵说:“这里好像没什么人气啊。”

    任一灵说:“这里的主人,大多一年到有大半年不住这儿,多半儿都是保姆再住了。”

    吴放歌笑道:“买了好房子自己大半年不住,真不知道为啥。”

    任一灵也笑着说:“你在沙镇买个小院,以后回金乌上班,一年又能回去住几天?”说的吴放歌一时语塞。

    穿过屋子,来到后院,原来这别墅是戴私家泳池的,一张遮阳伞下的沙滩椅上,懒洋洋地躺了一个女人,戴着墨镜,身着三点式泳衣,身边的茶几上是一个冰盘,摆放着水果饮料之类的,这可是百分之百的资产阶级腐朽的生活方式啊。

    那懒洋洋的女子并未睡着,听见吴放歌等人进来了,摘下墨镜,对着对着吴放歌嫣然一笑说:“放歌,来帮我擦各防晒油啊~~”那腔调,男人听了没有不骨软筋麻的。

    “阿竹~”吴放歌笑着说着,又转向任一灵说:“你费这么大劲儿,就是为了把我弄这儿来啊。”

    “她是心疼你。”阿竹说“怕把你憋坏了,嘻嘻,走遍天下你都找不到这么体贴的女人了。你快点过来啊,这么多年没见,你好冷漠哦。”

    吴放歌笑了一下,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走了过去,拖过一张椅子坐下,从茶几上拿过防晒油,在手心上抹匀,还为动手,就见阿竹翻了一个身,趴在椅子上,伸手到背后把扣儿给解了,把个光滑白净的裸背,全呈现在吴放歌的面前了。

    任一灵这时就说:“阿竹,我记得我上次来时,有游泳衣放在你这里的,你让人给我拿来,我也想游游。”一边一边看着吴放歌解释道:“上午训练班的老师说了,做做水上运动是有好处的。”

    吴放歌点头说:“那好。”转头看见泳池上还有个小跳板,立刻又补充说:“可别跳水啊。”

    阿竹笑道:“瞧你,她也三十郎当岁的人了,哪里不会有轻重?净瞎操心。

    [奉献]

第十章 干的好不如嫁的好

    阿竹这些年几乎没操心生意的事儿,一门心思的忙嫁人。(UU小说手打小说)短短五六年就离婚了三次,目前正准备筹备第四次。三次的婚姻给她留下了一堆珠宝存款,一处别墅,一处公寓还有一家规模中等的化妆品公司。对于她这几年的生活方式,有人羡慕,也有人骂,不过按吴放歌后来的总结说,即便是选择这种生活方式,也是要有极高的技术含量的。不信就看看八卦新闻,那些嫁了富家翁,结婚生子最后一无所有被扫地出门的人不是也大有人在吗?因此即便是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心应手应付的来的。

    吴放歌一见阿竹,就知道这肯定是任一灵和她商量好的,毕竟两人已经多年不联系,突然一下来到她家,之前两个女人之间不可能没通过气。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是人都有**,而**之间是不可能相互替代的,而他们三人毕竟一起荒唐过,那么有机会旧梦重温也不算是坏事。

    任一灵换了泳衣只是泡在水里,不怎么游动,眼睛也直勾勾地看着吴放歌给阿竹擦防晒油。阿竹便笑着对吴放歌说:“不得了,不得了,自我嫁人后让她独占了你几年,现在成了习惯,连我的醋都要吃了,你看那眼神,都能杀人哩。”

    吴放歌只是笑,并不说话。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任一灵就从水里上来了,对吴放歌说:“放歌,也给我擦点防晒油嘛。”

    阿竹懒散散地对吴放歌说:“你快去吧,人家现在是母凭子贵哟。”

    任一灵反唇相讥说:“什么呀,刚才放歌帮你擦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说。”

    阿竹听了便拉着吴放歌的手说:“放歌啊,一会儿你也给我装上一个吧,她们现在是娘儿俩欺负我一个啊。”

    吴放歌笑着伸手只是一按,就把阿竹的脑袋给按下去了,然后来到任一灵的身边,帮她才防晒油。阿竹坐起来把三点式穿好,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哎哟哟,失宠啦,算了,我准备午饭去了,不在这儿讨人嫌。”说着走到吴放歌和任一灵身边,翘臀往吴放歌肩膀上一撞,把他撞了一个身体失衡,才笑着进去了。

    阿竹走了,任一灵就问:“咋样?风采依旧,更生当初吧。”

    吴放歌见附近也没有其他人,就说:“一灵,其实你不用这样,那事儿嘛,没有又不会死。”

    “好心没好报。”任一灵埋头说“我心里还不痛快呢。”

    吴放歌笑道:“哈哈,吃醋啦,吃醋可是好事啊。说不定……”

    话没说完,任一灵就打断他说:“你少做美梦啦,我爱你,但是我更爱自由,成了你老婆就得受你管,别的不说,就这几天就把我管的心里这个闷哦……要不我带你来找阿竹?减负,减负啊……”

    吴放歌心里暗自寻思:这也算是一种幸福吧,只是针对男人来说。

    中午吃完了饭,吴放歌也换了泳裤,在游泳池里宣泄着自己旺盛的精力。这些年他年年都做练习,泳技已经是相当不错,平时锻炼也坚持着,只是稍微有了点小肚子而已,总体来说,体型还算不错。

    阿竹和任一灵则躺在泳池边,戴着太阳镜,欣赏猛男游泳,又聊些闲话,倒也乐在其中。

    吴放歌游了一阵子泳,也觉得有些倦了,就上岸洗澡换衣,阿竹又说:“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可以小歇一下。”

    吴放歌本来就有点累了,此言正合下怀,于是洗了澡,由佣人带着到了楼上客房,舒舒服服地倒在了二米二宽的大床上。

    才躺下,葛学光就打来电话,迎头就是一阵抱怨,说他现在是乐不思蜀,兄弟也不管了。吴放歌便笑着说:“什么乐不思蜀啊,我现在可是在广州,给你当牛做马了几年,现在有事休几天假都不行?”好说歹说了一阵子,总算是又多给了一星期的时间。

    挂了葛学光的电话,吴放歌又想起麦子的事情来,于是又和小蟑螂通了话,正好小蟑螂也要打给他:麦子的伤情已经没有大碍,正准备回金乌继续治疗。又特地说:“你要忙,也可以不送。”

    吴放歌听了,心里也不是一点感觉没有,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自己不愿意给麦子一个好归宿,那么让她有个归宿也不错啊,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原本以为任一灵会很快的上来,可是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人,心想可能是那两姐妹又在一起翻什么八卦,于是也就不再等,眼睛一闭,在空调制造的凉爽里,呼呼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吴放歌忽然觉得一阵的畅快淋漓,在一声低吼中醒来,只见阿竹正趴在床边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忙问:“你怎么了?”

    阿竹抬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天啦,最近一灵真的没帮你出过火?差点没把我呛死。”

    吴放歌再一看,忙用毛巾被把自己腰下一盖,不好意思地说:“呵,这个一灵……你知道的。”

    阿竹用手背在嘴边一抹说:“出火又不一定非得那个……”

    吴放歌笑着说:“是这样的,我一想到一灵的身体里有那个小东西,就没那方面的想法了。”

    阿竹笑了一下说:“真是个第一次当爹的……”

    吴放歌忽然想起,就问:“对了,你干嘛来了?”

    阿竹说:“你这一觉睡的久,我来叫你下去吃晚饭呀。”

    吴放歌旋即又笑着问:“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阿竹厚脸皮地笑着说:“吃晚餐呀,嘿嘿嘿……好了好了,快洗个澡下来吃饭。”

    吴放歌将就着毛巾被把自己一裹,走去卫生间,到了门口却不进去,只管堵着门,阿竹原本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不了,就笑嘻嘻地问:“你干嘛堵着路?”

    吴放歌转身捏了她的一只手,就往卫生间里拽,阿竹咯咯直笑说:“我还以为你熬得住,不会主动的咧。”

    这下晚饭算是耽误了。等他们下楼时,只看见任一灵像只可怜的小狗似的,坐在餐桌前发呆,一桌子好菜动也没动。阿竹便笑着说:“哎呀,晚了晚了,快吃吧。”说着让佣人把有些该趁热吃的菜都撤下去热了。

    吴放歌坐在任一灵旁边,任一灵表面上不动声色,私底下却悄悄地在他的大腿上很掐了一把,虽说吴放歌勤于锻炼,长的肉紧,却耐不住任一灵力大,还练过指功,因此这一把掐的那是结结实实,不过他还是咬牙忍了。

    饭后看电视,任一灵坐了中间,吴放歌和阿竹两边护着,倒也没发生什么故事。晚上留宿,在客房里,任一灵有些酸溜溜地说:“你怎么不去阿竹那里睡?反正跟我睡你也没想法。”

    吴放歌一听,女人间相互传话可真快,按说三人刚才一直在一起啊,也不知道她们相互之间什么时候互通的消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讪笑着发愣。任一灵又说:“你去吧,没事儿,是我故意带你来的呢,就是想让你有点甜头吃,和阿竹总比和别人好,至少她不会和我抢。”

    吴放歌微笑了一下说:“我还是陪你吧,而且也不单单是陪你呀,呵呵。”

    说着,开始脱衣服,任一灵见他腿上青了一大块,又说:“哎呀,都青了,你们下午的战斗还瞒激烈的嘛。”

    吴放歌委屈地说:“哪儿有啊,这是晚饭的时候你掐的。”

    任一灵这才想起来晚饭时的事,又见那出青的发亮,心疼,就问:“还疼吗?”

    吴放歌说:“没事儿,有点淤血而已。”

    任一灵附了身子在那块淤青上轻吻了两下说:“我给你治治……”

    正当两人温馨之时,客房的门忽然一下子开了,阿竹穿着睡袍,闭着眼睛,双手前伸走了进来,边走边说:“不要管我,我在梦游,不要管我,我在梦游……”

    任一灵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有点懵,吴放歌却笑道:“别管她,她梦游的,绕两圈就出去了。”

    任一灵还傻傻地问:“真的?”

    阿竹却说:“真的真的,绕两圈我就出去了……”

    任一灵撅嘴道:“梦游还能和人对话啊。”

    吴放歌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

    阿竹就在屋子里绕了好几圈,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任一灵对吴放歌说:“放歌,她绕了不止两圈儿了啊。”

    这时阿竹又绕到了门口,却随手把门给关了,转身飞身扑了上来,按到吴放歌就亲。任一灵尖叫道:“搞什么啊,这还是梦游吗?”

    阿竹笑道:“当然不是,我现在是你们的噩梦!哈哈哈。”

    其实哪里是噩梦,分明就是男人的天堂。

    吴放歌就这么着,在天堂里住了三四天,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任一灵和阿竹,乘飞机返回金乌,因为在金乌,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

    吴放歌这次回金乌很低调,毕竟还不是正式回来,没必要搞的沸沸扬扬的,所以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原来五局的宿舍,只是悄悄的让小蟑螂安排了一个僻静房子住了,然后和小蟑螂一起把账目大致核对了一下,还有部分固定资产什么的。虽说现在是要拆伙,但毕竟两人多年的好友,只要大致的账目分清了,一些小零碎什么的,谁也没有在乎。N

第十一章 拆伙之后

    吴放歌和小蟑螂拆伙之后,就在城市以南的郊外买了一块地,有一亩多不到两亩的样子,然后请人做设计准备盖房。根据记忆中的城市发展,几年后城市再度扩张,这里的地价会上涨很多。不过吴放歌并不是想做房地产生意,虽说干那个很赚钱,不过却比较缺德,而成为一个大富翁并不是吴放歌的理想,或许之前是,而现在他却觉得,钱那东西,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回到华隆,才去葛学光那里销假,就被阿梅抓了一个正着,气势汹汹的质问:“你退股为什么不跟我商量?难道我不是股东之一?往大里说,你这么撤股影响公司发展哩。”

    她说这话时,一点也不顾及葛学光在场,于是葛学光笑道:“就你们那个小公司,搞这么深沉做什么……”

    于是阿梅转过身把活力对准了他:“什么小公司,你也不看看你刚来华隆的时候,华隆是什么德行。”然后又转过来对吴放歌说:“小蟑螂也是,没有你,他还相当政协委员啊,不过就是街上一个混不出来的老混混罢了。”停了一下又说:“好了,你退我也退,让他一个人去操吧。”

    吴放歌赶紧劝道:“我又不是给他逼走的,我是自己要求退股的,毕竟我不就久就要回华隆了,又下了新文件,对于公务员额外经商又有新规定啦。”

    阿梅不相信地看着葛学光,葛学光点头说:“是啊,不过咱们这儿,本来就是国企,不怕。”

    吴放歌又问:“鲍杰干的咋样?”

    葛学光说:“还不错,不过暂时不能把你的位子交给他了,而且公司里暂时还没人能把你的工作全承担下来,所以咱们商量一下,你的归期是不是延后一些啊。”

    吴放歌笑着说:“行啊,正好,我也有些sī事还需要咱们华隆的公共资源假公济sī一下,另外啊,我每月只上三个星期的班儿,情况你知道的。”

    “什么情况?这么神秘?”阿梅问,没辙,女人骨子里都爱八卦。

    葛学光看了一下吴放歌,吴放歌一笑,于是葛学光就笑着对阿梅说:“放歌啊,要当爸爸啦。”

    “真的?”阿梅的眼睛一下发出光来,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办事?”

    吴放歌问:“办什么事?”

    阿梅高兴地说:“结婚啊,奉子成婚啊。”

    吴放歌苦着脸儿:“孩子妈妈不肯嫁……”

    阿梅嘴巴长的老大:“这世道怎么了?这种人都有啊……怎么想的。”

    不管阿梅怎么对这件事不理解,但这件事并不是重点。原本葛学光和吴放歌是打算让鲍杰来顶吴放歌这一角sè的,可是鲍杰的表现多少让他们有点失望,无奈,只得让他先顶着四分局局长的位子,并逐步参加公司事务,吴放歌的的职责则只能逐步的往几个人身上分担。丁虹和柳叶子这两个年轻人自不消说,吴放歌又认识了一个很能干的律师,不想在政法口儿混了,也网罗至旗下。这样一来至少有两人不满意了,一个是林正义。

    林正义是葛学光亡妻的弟弟,不是个有出息的人,让他管着四分局,他把四分局弄成了一个土匪窝,鲍杰来了之后,大力治警,弄得他浑身的不自在。另一个不满意的人是何宁。

    何宁当年为了麦子和吴放歌争风吃醋,并且一路追麦子到了金乌,后来又发下誓言,‘不混出个名堂就不回来’而去了南方,只可惜,真的没混出来,还是丁虹和柳叶子念及同学旧情,吴放歌也不记恨什么,才又把他请回沙镇,只是这一来一往把时间耽误了,眼看着丁虹和柳叶子一天天混的风生水起,再看自己还是可小职员,行政级别也攀不上去,自然失落。

    林正义见了,觉得他和何宁是同命鸟,就主动和他亲近。按说林正义虽说不得志,可毕竟级别在那儿,怎么也是个中干,能主动和你一个小科员套近乎也算是看得起你,可何宁不是几年前的何宁了,他已经成熟了许多,对于林正义的主动接近,只是做个面子上过得去,因为他看出来了,林正义是不会有大出息的。

    随着权力的逐步交出,吴放歌的日子越发的轻松,原本和葛学光说好的,每月有一个星期的假期,好去广州看任一灵,可后来却发展成,一月到有半个月不在,葛学光也不管他,他其实也有去意,正在考虑去哪个部位从政,至于生意嘛,先慢慢耗着,继续在积累些资产再说。

    不过有些事,吴放歌只是在悄悄的做,别人并不知道。他委托了一家国际的机构,在美国威斯康星州注册了一家小公司,租了写字楼,雇了三五个职员和一个小律师,又在广州设了一家办事处,也往美国卖店民间刺绣工艺品和廉价首饰之类的东西,董事长是任一灵的名字,一切都办好了,才跟任一灵说。

    任一灵原本也做过跨国的生意的,就是最早合作过的那个老外导演,也一直有联系,是不错的朋友,但对吴放歌此举为个啥却一时没想通,结果吴放歌笑着说“我是想啊,让这个孩子出生在美国。”(通过商务签证,可以自由的出入美国过境,但现在钻这个空子的人太多,已经不好办了,当十来年前还是行的通的)任一灵又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了,板着脸说:“你什么意思?做中国人不好吗?”

    吴放歌笑着说:“当中国人当然好啦,可是你看看大使馆门口排那队,我又不能做孩子的婚生爸爸,总得给孩子留点啥啊。”

    任一灵说:“可是,我爸爸希望我会沧州去……”

    吴放歌说:“你跟老爷子说了?”

    任一灵笑道:“放心呀,我没说出你来。”

    吴放歌郁闷道:“我巴不得你把我说出来呢……对了,老爷子没对你这样说什么?”

    任一灵说:“说了啊,不过我这样儿,一说孩子是个男人的,他虽然叹气,却也觉得比以前强。”

    吴放歌叹道:“今时不同往日啊,现在你出息了,你老爸也奈何不得你了。”

    任一灵又说:“先不说这个,你让我去美国生,我老爸让我会沧州,我可没分身术。”

    吴放歌说:“这个简单啊,再投些钱,把我那公司业务拓展一些,在那儿也弄家武馆,你老爸不是总想着让中华武术走向世界吗?这多好的机会啊,先弄个师兄去那边当馆长,等时候差不多了再把你老爷子骗过去,时候不用多了,够你生孩子就行了。”

    任一灵笑道:“就你狡猾!其实费这么多周折干什么,你想投敌叛国,直接投资移民就好了。”

    吴放歌摇头说:“不行啊,我还有理想没完成呢,来这世上一趟,总要把事情做完了再走。”

    任一灵劝道:“人无完人,这事情呢,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差不多就行了吧,只怕物极必反,反倒不好了。”

    话虽这么说了,但吴放歌的这种想法早已根深蒂固,并非一天两天了,所以是谁也劝不住的。

    除了每月必飞一次广州,吴放歌还利用华隆的生意网络,信息资源,把以前的老战友差不多都找到了,那些混的不错的自然不用去管,只组织了几次聚会,续了续旧事情谊就好了,也有过的不好的,吴放歌也不直接给予救济,毕竟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况且他那些战友们当初大多是军中精英,傲气的很,对于嗟来之食都有点排斥。

    在当年几个关系最好的战友里头,何建、乌鸦和疯子是和他走的最近的几个。乌鸦目前正在沙镇的四期工程里当小包工头,混的还不错,何建和疯子却还没着落,开始的时候,吴放歌想把他介绍到任一灵老爸的武馆那里去,以后或许可以去经管在即将在美国成立的挂牌武馆,可是后来一打听,两家的武术流派似乎上溯多少代就有宿仇,虽说现在不用刀枪并举的相互寻仇了,可在一起共事却万万不可能。正当吴放歌为这事头疼的时候,忽然小蟑螂打来电话,说已经多年未曾见面的俄罗斯姑娘齐娜又返回金乌了,让他回去见一面。吴放歌当时脑子里就是一闪,立刻赶回金乌。

    齐娜这次是专程来金乌探望老朋友的,顺便来看看,能做点什么生意,吴放歌就询问起她家乡那个集体农庄的近况来,得知早已破败荒芜,就把自己的想法和齐娜说了。结果齐娜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已经破产了,你们也是做不好的。”

    吴放歌笑着说:“那可不一定。”于是又找来何建商量。

    何建原本就是农家子弟,对于陇耕并不陌生,虽也有些疑问,怕搞不好赔钱,结果吴放歌一句话:赔了钱又不是你的,你担心什么。他觉得不好拂了吴放歌的好意,也就答应了下来。于是大家又商量了细节,由吴放歌出资,何建作为他的代理人,招了一帮子人,跟着齐娜去俄罗斯,回她的家乡去承包土地种菜去了。

    但这个投资并非是没有风险的,虽说有不少中国农民在俄罗斯承包耕地发财的不少,但也又亏本的,吴放歌也不敢保证自己这一次的投资就一定赚钱,为了好好的利用齐娜这层关系,吴放歌还送了她两成干股,这样一来,承包也算是中俄合资的了。他甚至想撮合何建和齐娜两个,如果这俩结了婚,那就更保险了,只可惜,齐娜虽然还没有嫁人,何建却早已娶妻生子了。

    [奉献]

第十二章 由北向南

    无论是何建还是齐娜,与吴放歌都已是多年不见,尤其是何建,那也是过命的交情,按理说应该多聚聚才是,只是有很多事耽误不得,好在既然已经有了合作关系,以后能见面的机会自然会有很多,也就不必太在意这一时的相聚了,所以尽管有那么一点点遗憾,目光还是要看的远一点才是。

    吴放歌原打算一直送何建道中俄边境,但是突然又有了其他老战友的消息,而且也不太好,只好放弃了先前的计划,也没跟何建说,因为一但何建知道了,去俄罗斯的时间必然就要往后推了。

    昔日的老战友‘疯子’,真的疯了。

    才退伍时,疯子还算是一个比较幸运的家伙。他的家乡城赶上刚好市扩建,他退伍时农转非,也按照城市兵的待遇分配到一家国企,并且和一个大学生恋爱了,只可惜命运捉弄,就在结婚的前夕,一场车祸把喜事变成了丧事,一尸两命,疯子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偏执地认为这是他在战场上杀人太多的报应,在办完丧事后就离家出走了。等家人几年后再找到他时,他已经疯了。

    疯的疯病到也不吓人,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害怕,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侦察兵,整个儿就是一个杀人机器,这要是发飙谁挡得住?可他的疯其实对他来说就是时光停滞,又或者说是走上了另一条的发展道路。在他的世界里,他并没有在那一年退伍,而是留队了。既然还在部队,那么之后的杯具就从来没有发生过。在精神病院里,他就像在军营里一样的生活,做内务,出操,训练,管医生叫军医,还时常抱怨‘部队的军被怎么变成白颜sè的了’。

    匆匆送走了何建,吴放歌连夜赶到疯子的家乡,先到了精神病院,可疯子已经出院了,吴放歌又来到他的家,疯子居然还认得出他,上来就捣了他一拳说:“你小子,一退伍就不给我写信了,怎么还知道来看我?”

    吴放歌看他比以前憔悴了许多,家里的陈设也不怎么好,衣着也只是当年的就军装。疯的父亲,郑先生告诉他:“他啊,其他什么衣服都不穿,就只穿军装……在外头看见有军衔的,军衔比他高的就敬礼,要求分配任务,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疯子临别时还对吴放歌说:“你虽然退伍了,可上头领导都喜欢你,你去帮我说说,给我分配个任务吧,虽然我是个战斗英雄,可也不能老让我修探亲假啊,我做梦都想回部队呢。”

    吴放歌越看越心酸,回来后就又找了几个精神病方面的专家给疯子会诊,结果专家说:“这病没治,就得慢慢的养,什么时候他脑子里这个弯儿转过来了,他也就好了。不过现在最好顺着他。”

    郑先生一听就犯难了:顺着?怎么顺着,难不成我专门还未儿子伪造个军营?我愿意国家也不准啊。

    吴放歌也为此破费了几天脑子,也是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而他这些年有个习惯,就是一遇到难事啊,不顺利的事啊,就回云南去看看卫艳的墓,在附近主上几天,心情就能慢慢的好转起来,眼下又遇到了难事,正想去云南跑一趟,可却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办法就跃入了脑袋。

    先后一思量,吴放歌觉得这主意可行,又去找专家咨询,专家也觉得‘可以试一试’但最好有个医生跟着。于是吴放歌又把这个办法和郑先生说了,并说明,要按这个办,那就得离乡背井。郑先生见不但儿子有救,全家人又有了个好差事去处,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只是客气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又要麻烦你,已经麻烦你很多了。”

    吴放歌就说:“我和郑常仁是好战友,没有他们,我就不能活到今天。”

    原来吴放歌经常去云南扫墓,与烈士陵园附近的一家小店的店主相甚厚,市场还给留些本钱,只要求他们能照顾一下前来扫墓的生活困难的烈士家属。就这样,虽说那家店主换了几茬,传统却保留了下来,只是最后这一个店主人品不如前几任好,经常吃吴放歌的钱,吴放歌不在乎被污几个钱,但是看到真正需要帮助的战友家属却得不到帮助,一气之下就干脆把这家店顶了下来,恰好当年在疗养院的一个部下也来扫墓兼打工,吴放歌就干脆聘了他做经理,另外又在靠近边境的地方开了一家商务酒店,也请当年的老战友干着,自己一年只来看几次,核对一下账目就是了,也没指望着赚钱,不亏就行了。没想到的是,这家小店现在倒成了疯子的安身之所。

    和郑先生商量妥当之后,吴放歌请了一个看上很踏实的专业对口的医学院毕业生,然后自己先出发去了云南,约定三个月后郑先生一家在举家迁往云南。

    吴放歌回到云南,自然少不得给卫艳和昔日的老战友扫墓,他和烈士陵园管理处的人也早已混熟,这次又做了些疏通工作,然后回到自己开的那家小客栈,立刻请人进行了重新的装修,一切都仿照军营的样子来,招牌也该了,叫‘烈士家属接待处’,其实这只是个虚名,本质还是个客栈,可就为了这个很‘正规的官派’名字,害得他又多花了不少闲钱打点。这期间,吴放歌奔bō于云南、广州和华隆之间,简直就是疲于奔命。

    装修的差不多的时候,另一位贵客,刘明辉也来了,他一到就直埋怨吴放歌:“咱们现在可都不是军人了,在搞这个可就是假冒军人啦。”

    吴放歌则笑着说:“刘干事你就放心吧,本地军分区的关系我已经疏通了,而且咱们也不算完全假冒,这不还有着预备役挂着呢嘛。就算都没有,为了这些出生入死的老战友,怎么也得做点什么啊。”

    刘明辉也笑着说:“就你鬼点子多,不过也多亏你。你没白发财,还记得这些兄弟们,就凭这,我帮你了。”

    结果疯子一家来那天,刘明辉和吴放歌和另外几个聘用人员,穿着华隆那边设计的军服,(原本这些都是在向游客进行产品推销是的‘制服yòuhuò’用的,另外一个作用就是卖给军mí)在门口等着。

    刘明辉转业后,有点发体,仿制军服穿在身上紧绷绷的,不太合身,他一边往下拽下摆,一面担心地问吴放歌:“我说放歌啊,你这行不行啊,他本来就是个病人,别在让咱们弄的更神经了。”

    吴放歌心里也没底,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装作信心满满的样子说:“这个方案是精神病方面的专家认可的,应该没问题。”

    刘明辉嘟囔道:“现在专家也经常忽悠人啊……”

    远远的看见疯子来了,吴放歌一个手势,一帮姑娘小伙的就敲锣打鼓起来,刘明辉则走了过去,疯子开始没认出刘明辉来,但见他肩膀上的星星,急忙经历说:“首长好!”

    刘明辉还礼后,和他亲切地握手说:“哎呀,郑常仁同志,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要调动你这个人可真不容易啊,司令员那儿我都磨破了嘴皮子了,快快快,炊事班已经准备了饭菜了,咱们进去边吃边谈。”

    疯子见吴放歌也穿着军装,就悄悄问他:“你不是退伍了吗?怎么也在这儿?”

    吴放歌神秘地说:“你以为国家会轻易的把咱们这些有经验的老兵放走?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我们呢。”

    疯子又看了看他身上的军装问:“这军装不太对啊。”

    吴放歌道:“废话!解放军的服装能和武警的一样吗?陆军的能和空军的一样吗?咱们和以前不是一个兵种啦,这可是特殊部队,有特殊任务的。我看你是探了一个家探糊涂了。”

    疯子一吐舌头说:“敲我,我这次探家实在时间太久了,我开始还以为部队不想要我了呢。唉……你说说……”他说着,看了刘明辉的背影一眼又问:“你来的早,你知道那位领导调我来这里有什么任务吗?”

    吴放歌又骂道:“什么那位领导啊,那是当初小前指的刘干事啊,你什么脑子啊。”

    疯子尴尬地笑着,连敲自己的脑袋,吴放歌拦住说:“别敲了,越敲越疯越不记事。到时候刘干事……现在是刘主任了,人家刘主任就不把任务给你了。”

    疯子于是又tiǎn着脸问到底是什么任务,吴放歌故意像怕提前泄密似地磨蹭了半天,直到最后才说:“这次啊,可能要任命当这个接待站的副站长。”

    疯子一听楞了:“我可不是干部,不是军官。”

    吴放歌说:“可你是士官啊,连队的司务长还不是士官?”

    疯子又有点不情愿地说:“我还以为事战斗任务,可这后勤任务……”

    “你以为!”吴放歌故意摆足了腔调说:“那么多战友都埋在那上头,咱们这个接待站负责他们的亲人吃好喝好住好,这么重要的任务,一般人要干,部队还不放心呢。”

    说着就进了大厅,以前是餐厅,现在改叫食堂了,刘明辉在那边喊道:“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拖拖拉拉的,还有点军人的样子吗?都快点给我滚过来!”

    疯子脸上都笑开了花,对吴放歌说:“我以前还不知道,刘干事原来也会骂人啊。”

    [奉献]

第十三章 也算故地游

    安顿了疯子一家人后,吴放歌和刘明辉又小住了一两天,其间还着急小客栈的员工开了几次会,主要是交待疯子的事。不过这几天疯子的表现‘正常’,按照副主任职责接管了‘接待处’的部分工作,在外人眼里看来,他根本就是一个正常人,而且是很敬业的干部。不过即便是如此,还是小心点好。

    原打算处理完了这边的事,就和刘明辉一起北上,在路上分手。可正要上路之时,吴放歌接了一个电话,不得不改变行程。电话是老贾打来的。

    当年老贾一干战友,在吴放歌的帮助下赚了一笔钱,总数虽大,但战友们一分下来,每份也不是很多。随后老贾和妻子周敏转业回到地方后也是不得志,辞职下海也没挣到什么钱,三四年前和吴放歌再度联系上时,还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恰好吴放歌准备在边境做商务酒店,缺乏人手,就请了这两口子帮忙,这一做,居然做的风生水起的。

    吴放歌这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生意虽然散乱,却每样都能挣钱。中越和平之后,边贸经济也逐渐复苏,边境地区原本就落后,没有什么大宗生意,有段时间忽然兴起了开赌场,于是在边境一带有不少人(大多是中国人)在越南、缅甸、泰国境内开设赌场,主要的客人也都是中国内地的暴发户。赌场虽然挣钱,吴放歌却不像挣,所以他没开赌场,而是在边境开了商务酒店,并代办出境手续,这样一来,内地来的赌客在他店里落脚的就有不少,另外在境外赌场打工的伙计回国时也常常会在这里住一夜,因此生意颇好。

    老贾给吴放歌打了电话来说:“有个中年人,长的干干瘦瘦的,一周前来住了一夜,办了处境手续,前天一身破烂,鼻青脸肿的回来了,就开始打听你。”

    吴放歌诧异道:“鼻青脸肿的回来到不奇怪,可能和赌场的人动了手,可怎么又打听起我了呢?店的法人代表可是你啊。”

    老贾笑道:“上次你来时和几个老战友见面,留的有合影在大厅里。”

    吴放歌听了笑笑说:“那你就先把里头有我的照片都摘下来吧。那人的名字你知道吗?”

    老贾说:“登记的名字叫姜道富,说做过你以前的连长。”

    吴放歌一听心里就是一凛:原以为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人,没想到还能见面啊。

    打电话的时候,刘明辉正在一旁喝茶,见吴放歌脸sè微变,就问:“咋了?生意不顺?”

    吴放歌挂了电话,谈谈一笑说:“你还记得姜道富吗?”

    刘明辉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开始他把你整的很惨,后来你又把他整的很惨。”

    吴放歌说:“我当年当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想混个几年回去好找工作,没想跟谁过不去啊。”

    刘明辉听了也正sè道:“是啊,他啊,基本上是自作孽。这次又怎么了嘛。”

    吴放歌摇头说:“还不太清楚,我打算过去一趟。”

    刘明辉把茶杯往茶几上一跺说:“要不,我陪你去一趟吧,给你做后盾。”

    吴放歌笑道:“倒也不用,还是早点回去陪嫂子吧,他现在又不是我的连长,我怕他作甚。”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中午一起吃了饭,然后拱手而别,一南一北的去了。

    此处离吴放歌开设的商务酒店并不远,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所以不多时就到了。恰好老贾外出购物不在,前台又多是新招的员工,因此并不认识吴放歌,见他口音打扮都是外地的,以为他也是前去越南赌场的内地暴发户,于是热情地接待,吴放歌这人有时候好童心泛滥,见那几个小妹长的又清绣,就存了开玩笑的心思,也就正儿八经地登记订房,还拿了他的身份证。也可能是没仔细看吧,居然对上面吴放歌三个字充耳不闻,连押金都交了,就差领房卡了,前台里头走出一个身材jiāo小,年纪大约三十**的漂亮fù女来,看见吴放歌就是一愣,然后又是‘呀!’的一声,上前劈手夺了房卡问:“你这是干啥?”

    吴放歌笑道:“当然是订房间啦。”说着抬头看了看“这里难道不是酒店吗?”

    那fù女还未答话,旁边小妹就稀里糊涂地说:“是啊,我们这儿是酒店。”

    fù女照小妹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说:“酒店个屁!他故意逗你们玩儿呢,他是这儿的老板,亏你们还看了他的身份证。”

    那几个小妹脸涨的通红,吴放歌笑道:“算了周大姐,我看这几个孩子干都是不错的。”

    原来这fù女就是周敏,当年和吴放歌还有一段情缘,只是后来嫁给了老贾,虽说见面还是打打闹闹的亲昵,警戒线却再也没有愉悦过,毕竟老贾是个老实人,而且也是吴放歌的朋友,即使风流也应该有个限度猜对。

    周敏咯咯笑着,把吴放歌带到三楼向阳的一间说:“你来的正好,若不来这间也就预订出去了。”

    吴放歌放下行李就问:“不是说有人找我吗?”

    周敏拿手绢擦着他额头上的汗说:“哎哟,急什么啊,一身汗,先去洗个澡,还是我反应快让老贾通知你的。”又见吴放歌躲她的手,就又说:“躲什么躲!擦汗而已,又没怎么样!”

    吴放歌讪笑着去洗澡了,周敏就坐在场上踢踏着两条白tuǐ等着。

    洗澡的时候,吴放歌听见老贾进来了,问:“放歌呢?”

    周敏说:“里头洗澡呢。”

    老贾就说:“那你怎么还在这儿。”

    周敏说:“我不在这儿在那儿?难道还进去和他鸳鸯戏水?”

    老贾怪嗔地说:“瞧你说的,哪儿有个姐姐的样子,我是说怎么不去准备晚饭。”

    周敏说:“五点都还不到急什么,先说会儿话。”

    吴放歌听着这两口子的对话,心想这二位也算是一对儿了。

    洗了澡出来,三人自然先热络地聊了几句闲话,然后才问起姜道富的事情来。

    老贾听吴放歌一问,就说:“那个人刚来时,虽说比不上那些豪赌的暴发户,却看得出也是不缺钱的,可从越南回来,就变的跟个叫花子一样了,兜儿里也是镚子而没有,我琢磨着是去越南让人拖下了水,钱都输光了。估计是看见了你的照片,想套套关系,弄点路费回家吧。”

    周敏这时插进来说:“放歌你别听他的,他什么时候又学会看人了?”

    老贾不服气地说:“我不会你会啊。”

    周敏自傲地一哼说:“总比你强啊。”

    老贾就说:“那我不说了,你说吧。”

    周敏说:“我看那姜道富啊,不像是个会赌钱的。他这次来肯定是有事。”

    吴放歌靠在chuáng背上,长长的伸着两只脚说:“哦?那你快说说。”

    周敏说:“我先前我还没注意,他这次回来后我就问过前台了。他是来找一个叫周锡卿的人。周锡卿我也查了,上个月在这里住过,过境后一直就没回来。我分析着是周锡卿在越南惹了麻烦,姜道富来救他,结果也没救成,在这儿看见了你的照片,想捞根救命稻草。”

    老贾听完就笑了,说:“老周你这是说啥呢?传奇小说啊,哪儿有那么复杂。”

    吴放歌皱着眉头说:“周大姐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事儿吧,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

    老贾笑道:“不会吧……这么传奇?”

    吴放歌点头说:“那个姜道富确实是我最早在工兵连的时候的连长,周锡卿和我一个连。有传说姜道富和周锡卿有亲戚关系,因此对他也是格外的关照,而这个周锡卿呢,也是个惹祸精,总弄出些事来。说实话,如果不是周锡卿,姜道富后来不会挨的那么惨。”

    老贾点头说:“嗯,这些事,以前听你说过一些,不过当时也没在意,所以忘的差不多了。”

    吴放歌又问:“那你们现在是怎么安排他的?”

    这次周敏抢着说:“我们虽然对他有点印象,但毕竟不清楚你和他的交情浅薄,所以就给他吃了一碗面,暂时安排在员工宿舍休息了。你现在要见他吗?”

    吴放歌想了一下说:“见先暂时不要见了,你们给他张罗件新衣服,换个房间,也用不着太好。我呢,想休息一会儿,今晚的晚饭晚一点儿吃……就……**点吧,多弄点凉菜,好喝酒。”

    老贾毕竟憨直老实,就说:“放歌啊,既然你想以德报怨,那也不用端着个架子啊,咱们几下把这事解决了就好了嘛。”

    周敏聪明,揪了老贾一把说:“你真笨呐,以德报怨哪里有自己送上门去的?那样一来,他还不得觉得是我们欠他的,不是他求咱们?”

    老贾这才拍着自己的头憨笑起来。周敏又对老贾说:“你先下去安排,不要去找那个姓姜的,等会儿老娘亲自去伺候他。我还想陪放歌说回儿话。”

    吴放歌笑着就把上衣脱了,边脱边说:“我马上要睡了,你难道还陪睡不成?”

    周敏也佯作脱衣状说:“陪就陪,老娘嫁过两回人了,还怕你不成。”

    吴放歌说:“你不怕我怕啊。”

    周敏问:“你历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怕了啥了?”

    吴放歌朝老贾一努嘴说:“喏,老贾不得砍死我啊。”

    周敏立刻一个偌大的问号挂在脸上,只说了一个字:“他?”

    果然,老贾居然说:“我才懒得管你们胡闹,我事儿多着呢。”说着居然走了。

    周敏得意地说:“瞧!看见了吧。”

    吴放歌笑道:“行!还是你行!”

    周敏又说:“你若是嫌我人老珠黄了,我也可以带小妹妹给你。”

    吴放歌佯作吃惊状说:“天呐,我的买卖什么时候还牵上这个了。”

    周敏笑道:“你放心吧,只不过是对你这个大老板的特殊服务罢了。

    [奉献]

第十四章 昔日宿仇

    周敏和吴放歌调笑了几句,也就出来了,毕竟是嫁了人的人,得有点分寸。(UU小说手打小说)

    正准备下楼,却看见老贾正在拐角的地方等着,一见她,就咧开嘴笑。

    周敏便骂道:“笑什么笑!没事做了吗?”

    老贾说:“等你呢。”

    周敏说:“干嘛?怕我被人拐跑了?放心吧,我老太婆了,不会有人要的。”

    才说完,老贾忽然窜上来,搂着她亲了一口说:“我要。”然后就跑了。

    周敏摸着被老贾亲过的地方,笑着说:“真是的,几十岁的人了。”

    周敏先估量着姜道富的身形,去库房找了件差不多大小的衣服,叠好了拿在手上又去员工宿舍找姜道富。

    姜道富虽说心中有事,可一趟越南之行确实把他弄累了,此刻恰恰才睡醒,周敏就顺手把衣服交给他,说:“行了,你那破衣烂衫的也别穿了,凑合先穿这个。”说完她就炒着手靠着床架子站着,直愣愣的瞪着姜道富。

    交道福才来时没脱衣服倒下就睡了,此时要换衣服,却被周敏瞪着,有点下不来手。周敏是多聪明的人啊,一眯眼就看出来了,便说:“干嘛啊,又不是大姑娘,爷们儿换衣服还用背人?”

    姜道富人在屋檐下,叹了一声,慢腾腾的更衣。周敏趁这这档口又说:“换了衣服再给你换个房间。”

    姜道富此时正在穿裤子,才进去一条腿,被周敏这么一说,腿一颤,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回到床上,停顿了一两秒钟才说:“既然可我换房间,那就是他来了,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来见我?”

    周敏说:“他虽然来了,可是一路颠簸很累啊,总得休息一下。另外晚上一起吃饭,只是可能会晚些,你若是饿了,可是先给你下碗面。”

    姜道富好像没听见周敏的话,只顾自言自语道:“是了,既然是我求他,他又何必主动来见我?毕竟仅是不同往日了。”

    周敏被他嘀嘀咕咕的不耐烦,就说:“行了行了,快穿衣服,我带你去房间。”

    姜道富跟着周敏去了房间,虽然不是条件最好的,却也是单间。他等着周敏出去了,又楞了几秒钟,忽然扑倒在床上放声痛哭,如果不是关了窗子,那哭声保准能叫日月变色。

    姜道富在里面哭,周敏和老贾却在外面听墙根儿,听了一阵,周敏皱着眉头直起身来,对老贾说:“此人帮不得,是个以怨报德的家伙。”

    老贾不解:“不会吧,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呢?”

    周敏说:“你呀,你以为都是你这种老实头。他刚才哭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真是虎落平阳啊’。他不但是个自视甚高的人,而且还擅长死不认错。”

    老贾眉头一拧说:“那还管他干啥,最多打发他几百块钱,让他走人!”

    周敏笑着说:“要依着我,还给他几百块钱?直接就扫地出门了。不过放歌做事历来前后有度,咱们就在一旁看着,不行了再提醒下他吧。”

    论脑子,老贾历来不及妻子,他的本事不在这里,侍弄花草,搞点小园林设计什么的才是他的长项,因此既然周敏如此说了,他也就不在多言。

    吴放歌美美的补了一个午觉,睁眼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快八点中了,然后就觉得肚子饿紧,才洗漱了,就听见有人唤门,开门一看,是老贾。

    老贾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碗白饭,一盘韭黄肉丝,还有一小碟咸菜丝。见吴放歌就说:“放歌,你周大姐让我送来的,说怕你等会儿酒喝多了伤胃。”

    吴放歌赶紧接了过来说:“还被你们两口子记挂着……其实你何必亲自送来嘛,你可是这儿的经理。”

    老贾笑着说:“你还是这儿的老板呢。再说了,在这儿,你周大姐才是一号人物,我得往后排。”

    说笑着进了屋,吴放歌开始吃饭,才吃了一口,老贾就问:“味道怎么样?你周大姐亲自下的厨。”

    “嗯嗯,好。”吴放歌嘴里塞着饭菜,连连点头说:“老贾啊,我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说。”

    老贾点了一根烟说:“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吴放歌说:“我的生意实在是太散了,向往内地收收,你要是有兴趣,过些日子,便宜点,这个店你就顶下来做吧。一时凑不齐钱也行啊,打个条子,慢慢来。”

    老贾手哆嗦了一下,抬头看着吴放歌,而吴放歌又拔了两口饭,问:“你看我干啥?有兴趣做不?”

    老贾很吸了一口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地说:“放歌啊,我知道我老婆在跟我之前和你睡过……疗养院不是个大地方……你做事又不喜欢背着人……”

    这下轮到吴放歌尴尬了,他端着碗,半天才说:“老贾,我没欺负你的意思,而且自从……”

    老贾摆手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和老周其实都是好人,而且男女之间这事儿嘛……唉……谁先谁后别太认真,不然这日子就没法儿过了。更何况,你呀……”

    吴放歌放下饭碗说:“我……怎么了?”

    老贾忽然诡异地一笑说:“其实常来常往也没什么,你们又没再越轨……相反,你把店子转给我,以后断了来往,大家就反倒生分了。”

    吴放歌松了一口气,暗道,都说老贾没心眼儿,其实心里比啥都明白,这样的老实人你伤不起啊。于是就说:“老贾,你说的那个意思呢,我也有,既然你是明白人,我也就不能说假话。我的生意也确实是太散了,我很快要回家乡任职发展,生意太散乱了不好管理也是真的。”

    老贾摁灭烟头说:“不好管,我们替你管着,你别想那么多,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风流确实风流了一些,不过原则也是有的,长相知不相疑,毕竟风流只是一时,朋友却是一辈子的。”

    吴放歌真的有点感动了,或许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有对应的,既然有姜道富那种,自然也就有老贾这种了。

    吃过饭和老贾一起去餐厅,路上遇到周敏。吴放歌一见她就佯作委屈地说:“周大姐,你说话不算话。”

    周敏一愣,问:“我哪里说话不算话了?”

    吴放歌说:“你下午说找个小妹来陪我,现在都不见影子。”

    周大姐一听,如卸重负地说:“我当是什么呢,小妹是没有了,大姐有一个,要就拿去。”

    老贾一旁说:“瞧你,生怕把自己卖不出去似的。”

    周敏瞪着他说:“说话那么难听啊,卖……说正经的,姜道富的事你和放歌说了没有?”

    吴放歌抢先说:“说了。”

    周敏就对着他说:“那我再提醒你一下,那个人帮不得,我看几下打发走得了。”

    吴放歌说:“你们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到了餐厅,姜道富早已到了,看来已经等了一阵,面前的茶水的颜色已经淡了许多,一脸谦和的样子。

    吴放歌见了他,立刻满脸笑容,伸出双手迎了上去说:“老连长啊,下午实在是太累,先睡了一小觉,实在是慢待了,慢待了。”

    姜道富也站起来和他亲切地握手说:“哪里哪里,你算是救了我了,对亏能遇到你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呢。”

    两人脸上都堆着笑,各自心里却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周敏忙招呼大家都坐下,招呼小妹给大家斟酒,桌上原本已经有了六个凉碟,大家一坐定,热菜一道道接连不断地上来了。

    大家连喝了三杯,吴放歌又单独敬了姜道富三杯,接着又是老贾,周敏,也都是三杯。姜道富这一整天就吃了一碗面,这又是顿迟来的晚餐,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结果一上来什么都没吃,就先来了十二杯酒,他的胃又不好,酒量也不行,就觉得脑袋嗡嗡直叫,看任何景物有点模糊了,不过吴放歌可不想他这就倒下去,好戏才开锣呢。于是就说:“大家先吃点东西,这一轮暂告一段落。”说着,还给姜道富布菜。

    大家吃喝了一阵,姜道富是心理有事的,却找不着机会挑话头,吴放歌倒是海阔天空的一通胡吹,就是不问姜道富到底是干嘛来的。姜道富憋的难受,几次开口却叫吴放歌堵了回去。可就在他说的兴起的时候,手机想了,一看号码,就致歉离席,去外面打去了。姜道富这才逮着机会对老贾和周敏说:“看来放歌混的不错啊。”

    老贾笑道:“那是自然,全国各地差不多有十来处生意,不过他不贪心,规模都不大。”

    周敏又补充说:“其实有钱没钱的不重要,关键是人品好,念旧。每年都来给战友扫墓呢,最近又搞了几次战友联谊,帮了不少人。”

    姜道富苦笑了一下说:“前段时间我确实也听老战友说了一些……不过……这联谊嘛……大概就不包括我了。”

    周敏一拧细眉说:“你这算什么话?这满桌子酒菜难道是草料吗?”

    周敏说话太冲,老贾却笑着说:“老姜,你可别这么说。我也听说了你和放歌以前有些芥蒂,可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又不是血海深仇,过去的就就让他过去吧,而且说句不该说的。他以前毕竟是你的兵,他都能这么招待你,你这个做连长的,胸怀肯定比他要开阔哦。”

    姜道富听罢点头说:“是啊,怎么说我以前也是他的连长,不能没个干部的样子,哈哈。”

    正说着,吴放歌又回来了,连连笑着指着手机道歉说:“哎呀不好意思,生意上的事儿,每天都追着问,烦死人了都。”

    大家又喝了几轮酒,旁人均提前有准备,所以酒兴正酣。而姜道富是空肚子喝酒,就又多了几分醉意,他晃了一下脑袋,心想要是不趁着清醒现在把话说了,就又得拖到明天了,多拖一天,周锡卿就多一分危险啊。

第十五章 是趁火打劫吗?

    周敏和老贾才出得门,差点和一人撞了一个满怀,抬头一看,是个姓潘的律师,以前顶下这家酒店时,就是潘律师帮忙做的法律手续,因此相识。(UU小说手打小说)但此刻顾不得那么多,只匆匆打了个招呼就推门进了吴放歌的包间。

    进得包间一看,只见吴放歌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姜道富站在对面,脸涨的通红,正气的喘,桌子也给掀翻了,碗碟汤汁洒了一地。

    “哎!你这是干什么?”周敏说着就要上前,被老贾拉住。

    姜道富仍未消气,指着吴放歌说:“你你,你这是趁火打劫!恩将仇报!”

    吴放歌慢悠悠地说:“趁火打劫嘛……可能有一点。不过恩将仇报就说不上了,你对我最大的恩就是没把我弄死。”

    姜道富恶狠狠地说:“我现在硬是后悔的很。”

    吴放歌笑道:“后悔也没办法。连长大人,一个是时过境迁,另一个,过去执行的是军法,不是你们家的私法。”

    这时周敏又说:“你这人才不像话,你像个叫花子一样的进来,我们请你吃请你住的,到底谁恩将仇报啊,嗯?”

    老贾也说:“是啊,谈不拢站起来走人就是,砸我们家东西干啥?我们又没得罪你。”

    姜道富感觉自己孤立无援,又是一肚子的委屈无奈,居然一抱脑袋,蹲下来哭了起来。

    姜道富这么一哭,周敏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原本就心肠好,有老好人之称,见不得眼泪,老贾也是个老实人,自然更说不起话。唯有吴放歌长叹了一声说:“连长,认识你这么多年,别说是哭了,就是你的笑脸都难得一见呢,看来你确实是没招儿了,罢了,价钱方面好商量,可我现在毕竟也算半个商人,不能做有去无回的生意。”

    “是啊,哭是不能解决问题地。”潘律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钻了进来。

    吴放歌一见,赶紧站起来伸出手去笑着说:“老潘,这么快就到了啊。”

    潘律师和他握手说:“放歌你召唤,我不得跑快点儿?”说吧两人哈哈大笑,全不顾屋里还有个掉眼泪的。”

    姜道富真情实感的哭了一阵,后来也就没眼泪了,但是又不好就这么结束,就干揉着眼睛呜咽了一阵子。潘律师说:“看来这位先生的情绪不稳定啊,有些事咱不能办了。”

    吴放歌笑道:“不能办就不办,反正咱俩又年多没见了,不如好好聊聊,再喝上几杯。”

    潘律师一看屋里满地狼藉的,顿时面露难色,吴放歌笑道:“谁跟你说就在这儿了?哈哈。”说着又对姜道富说:“连长,其实我也不是逼你,我这就是一个建议,毕竟咱们是战友,你要是实在不同意,我也会让你平平安安的回去,不至于让你饿肚子流落街头,但其他的我就帮不上了,毕竟那是你弟弟,不是我弟弟,你好好想想吧。”说着又对周敏和老贾说:“我和潘律师出去转转,这边你们处理一下,”又看了一眼姜道富,又对周敏说:“他没怎么吃东西,等会你帮着给弄点吃的。”

    周敏点头称是,吴放歌就和潘律师出去了。

    吴放歌和潘律师出去灌了半肚子白干儿,又塞了半肚子的烤豆腐和油炸蚂蚱。半夜了才分手,晃晃悠悠的回来,却见周敏在大厅里等着呢,就笑着说:“干嘛呀周大姐,不去睡觉,老贾会着急的,嘿嘿。”

    周敏板着脸,皱着眉说:“你跟我来。”

    吴放歌见她那么严肃,就乖乖的跟着去了,其实也走不远,不过是倒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周大姐就站定说:“你现在怎么这样儿了?”

    吴放歌仗着酒意说:“我哪样儿了?”

    周敏说:“你现在没以前善良了。”

    吴放歌叹道:“周大姐,以德报怨是美德,可我不想让人当傻子啊。”

    周敏说:“道理是这样,可我总觉得怪怪的啊。”

    吴放歌说:“他们那个厂,是不错,可接连搞技术改造,就掏空了一半儿,这技术成本还没回来呢,又让他弟弟掏空了另一半儿,他这次来是连老本儿都带出来了。我不是没钱帮他,可要是帮了,这钱可就真的扔到水里去了。”

    周敏说:“你要舍不得干脆不给,也别要人家的命根子啊。”

    吴放歌说:“周大姐你不知道,做恶人未必就是坏心眼儿啊。”

    周敏摇头说:“脑子没你快,不明白。”

    吴放歌说:“如果我借他一笔钱,以他现在的状况,肯定还不了我,回去后基本也没钱路,厂子迟早得卖。”

    周敏说:“他要卖是他的事,你最好别掺和。”

    吴放歌笑道:“我买了他的厂,还可以返聘他,一切也都和以前差不多,只不过是利润变成了薪水,老板变成了经理而已。若是卖给了别人,把债务一还,那他们可就真的没活路啦。”

    周敏被他说话绕的糊涂,最终说:“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反正啊,你别变的让我不认识了。”

    “不会不会。”吴放歌忙不迭地说着,随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吴放歌是一回到房间倒床上就睡,澡也没洗。周敏回房后却又翻了半晌的烧饼,把老贾都翻醒了,就问:“好不睡觉,折腾啥呢?”

    周敏说:“没啥,就是心里不安稳。”

    老贾笑着说:“有啥不安稳的,放歌原来就聪明,现在三十郎当的人了,更成熟了,你我加起来都不如他想的长远。”

    周敏说:“可还是总觉得他不如以前善良了。”

    老贾有点不耐烦了,说:“人总要成熟的嘛,总不能老像个小孩似的嘛。”说着,手顺着周敏的肚子就摸了上去。

    周敏一把打落了他的手说:“干嘛?”

    老贾笑着说:“既然你睡不着,我们就做点睡前运动嘛。”

    周敏皱眉道:“干嘛呀,都一把年纪了。”

    老贾厚着脸皮又伸过手去说:“哎呀,四十如虎嘛……”

    周敏身子往下一滑说:“我看你怎么如虎,来嘛!”

    ……

    吴放歌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在四处游逛,也不去见姜道富,只是暗地里吩咐老贾和周敏保障他的生活吃喝,他如果要走,也绝不拦着。而他自己则声称最多一两天就要离开。果然姜道富向周敏问起过,周敏就按着吴放歌的交代说了,姜道富听了也没言语,闷头不吭声。

    如此又过了一整天,吴放歌一大早就收拾行装准备出发,车子都发动了,姜道富才从里面出来,隔着车窗对吴放歌说:“你就真的不拉你的老连长一把?”

    吴放歌说:“我何尝不想拉你一把?只是我的建议你又不喜欢,只得作罢了,而且我早已吩咐了下去,你就当这儿是家一样,随吃随住一辈子都行啊。”

    姜道富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瞪着吴放歌老一阵子,才咬着牙说:“算你狠,按你说的办。”

    于是,吴放歌暂时又不走了,请潘律师来签了协议,立刻就传真了回去,而另一头吴放歌早就准备好了一个由会计师、审计师和律师组成的团队,拿了传真就去接手。最后吴放歌还给姜道富准备了一张聘书,让他继续当厂长。姜道富叹道:“家底都被你剥去了,还还我一条裤衩儿干什么?”

    吴放歌说:“裤衩儿不能遮脸,可你一家老小还得吃饭啊。”

    姜道富很阴沉地笑道:“那你这是可怜我了?”

    吴放歌说:“我从来都不会可怜你,可让你一家老小挨饿,就是我的罪孽了。你要是不愿意接受这份好意,把聘书撕了就是,我绝对不会填第二张的。”

    姜道富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撕聘书,只是对吴放歌说:“放歌,这次算是你得意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吴放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说:“连长啊,你要是不把你那个弟弟的事情处理好,好风水是永远转不到你那里去的。”

    两个人,四只眼睛互相盯了半天,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由于数目比较大,吴放歌先给姜道富调剂了一笔现金,然后让他开了一个账户,剩余的钱陆续打到他的账户上。姜道富此时已是心急如火,拿了钱就办手续出境,去救周锡卿去了,而吴放歌也准备打包北上,先回华隆待一阵子,然后再去广州。这次出来的时间久,恐怕葛学光又要唠叨半天了。

    临走前老贾曾问:“你只把钱交给他(姜道富)行吗?你不陪他走一趟?”

    周敏马上数落丈夫说:“你可真想的出来!龙潭虎穴的,凭什么让放歌去啊。”

    老贾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只得说:“我是看那个家伙印堂发黑,怕是好去不好回啊。”

    周敏说:“不好回更好。这次放歌把他得罪的狠了,回来还是个祸害。”她说着,又转向吴放歌说:“不过放歌,以后你还是别干这事儿了,做人还是留点余地好。”

    吴放歌点头应了,上车和他俩挥手而别。

    回到华隆,葛学光果然又是一阵的唠叨,而这边确实也积累下不少事,丁虹等人虽然也精明强干,可毕竟经验还有欠缺,吴放歌也没有离职,所以有的是还是要等他回来拍板才行,于是吴放歌又忙了几天,处理的积压下来的事情,又匆忙忙的赶到广州去看任一灵去了

第十六章 生与死

    在去机场的路上,吴放歌接到周敏的电话,说姜道富已经平安带着周锡卿回来了,虽然没像上次似的那副叫花子样,却有两个打手模样的人跟着,说是来拿剩下的尾款。(UU小说手打小说)另外原本以为周锡卿被砍了两根手指,可回来时发现十个手指头都是齐齐整整的,看来姜道富收到的手指头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儿的。

    不过既然已经踏上了中国的国土,不管是姜道富还是周锡卿,胆气儿都足了不少,看来是想赖掉那笔尾款,不过这很危险,在边境一带人命其实不值钱的,杀了人就往境外一逃,往往十年八年的都破不了案。吴放歌就对周敏说:“随便他们怎么搞,只要别在咱们店里出事就行。”

    之后吴放歌登机关掉了手机,道广州下飞机的时候,吴放歌才把手机打开,周敏的电话就又来了,很兴奋地说:“真是太神奇了啊,那两个打手尾款也没有收,就那么走了哎。”

    吴放歌也觉得奇怪,就笑着说:“怎么回事?警察来了?”

    周敏说:“这附近的警察才不管这些事儿呢,就那么走了,只是没结酒店的账,让姜道富结了。”

    吴放歌也觉得有点怪,但也没往审理想,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能圆满的解决总是好的。

    再打电话给任一灵,接电话的却是阿竹,笑吟吟地说:“一灵从美国回来就一直在我这儿呢。”

    吴放歌赶紧说:“那真是辛苦你啦。”

    阿竹也故作委屈地说:“我怎地命苦,白天伺候少奶奶,晚上还得陪主人睡觉,整个儿就是一个通房大丫头啊。”

    吴放歌笑道:“我有阵子没回来了,你陪那个主人睡觉啊。”

    阿竹骂道:“我呸,你少孔雀了,你是我主人吗?”

    两人调笑了几句,又叫了任一灵来说话。而她也不知道是看了什么电视剧了,说话瓮声瓮气的,想来又在替电视剧里的人物多愁善感了。

    到了阿竹的家,一进门就看见任一灵挺着肚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立刻跑过去跪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好家伙,一个月不见,肚子又大了不少。任一灵正看电视剧,就用拿手绢的手轻轻的敲吴放歌的头说:“哎呀,你别烦我,去后面找你的通房大丫头去。”

    吴放歌又笑嘻嘻地在她脸上亲了两下,而任一灵却直把他往外推,于是吴放歌又嘻嘻哈地来到后面。

    阿竹正在厨房里煲汤,吴放歌从后面悄悄摸过去说:“你这丫头,见了老爷为什么不下跪?”

    阿竹头也不回地说:“你还真把自己当老爷了?滚里头去洗澡去,一身的汗味。”

    吴放歌笑道:“你属狗的啊,隔你八丈远都闻得到?”

    阿竹说:“我是属老虎的,看我怎么吃了你,洗干净点儿啊”

    吴放歌笑着出来,路过客厅,正好一集电视剧完了,就问任一灵:“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自己有公寓不住。”

    任一灵说:“天天哪里都不能去,抬头就看见天花板,这好歹还有个人说话嘛,并且有花有草的。”

    吴放歌歉意地说:“亲爱的别急,赶明儿我手头事情完了,把手里的生意盘一盘,咱们也买个别墅。”

    任一灵说:“不要,到时候真成了金屋藏娇了,我就没法儿混了。”

    千百百说,唯独是这件事说不清,女人的心思真是没人能猜得透。

    等吴放歌洗了澡下来,汤已经煲好了,居然是三种不一样的,阿竹自己的是养颜的,给吴放歌的是养生的,给任一灵的自然是大补汤。任一灵不满地说:“你们喝汤都是给自己喝,我喝却是为了别人。”

    阿竹笑着说:“放歌你发现没有,一灵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变得特有女人味儿。”

    吴放歌正喝汤,只是点头,任一灵却说:“惨呐,后悔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有了孩子就这样了,以前我一直以为我是男人投错了胎的。”说着娇嗔地瞪了吴放歌一眼说:“都是你害的。”

    不成想下午才谈了这个问题,晚上租影碟回来看,明明是硬汉斯瓦辛格的片子,可那部却是讲的男人怀孕的事儿,看着那个浑身肌肉块儿的猛男,挺着大肚子像个女人一样多愁善感,阿竹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直笑得从沙发上滑到地上,任一灵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最后急了,就喊道:“这影碟是谁借来的嘛!”

    阿竹捂着肚子指着吴放歌说:“他,他,是他……”

    “你搞的都是什么嘛……”任一灵拿起一个靠垫砸向吴放歌。

    吴放歌委屈地说:“我哪儿知道是这片子啊,机场坐出租的时候,那司机朝我推销的,我见封面上是斯瓦辛格,就买了。”说着,看着屏幕上硬汉的娘娘腔像,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你还笑。”任一灵又捣了他两拳,挺疼的。

    不过这次吴放歌在广州待的时间不长,只有两三天,又送任一灵去了美国,走前任一灵带着醋意说:“我走了,你就又可以喝阿竹昏天胡地了。”

    阿竹笑道:“你真没良心,我把你当少奶奶照顾着,你就不兴我爽两天?反正你现在也用不着。”

    结果最终阿竹还是陪着任一灵去了美国,让吴放歌形只影单地回到了华隆。

    就这样,在这么一来一往间,任一灵的肚子慢慢的大了起来,引起了美国移民局的注意,这可是个大麻烦,因为想在美国搞拉关系走后门儿那一套实在是行不通,阿竹打了越洋电话来问怎么办?吴放歌说:“这种事本来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实在不行就去香港生,也算是退而求其次了。”

    果然,临近预产期的时候,就有移民局的人过来打招呼,虽说态度很好,但话的意思里却带着不欢迎的意思,恰恰此时,任一灵的父亲出事了。

    任老师傅武艺高强,为人耿直,一辈子好抱打不平。最近他们周边突然没由来的冒出一位‘大师’来,被人吹捧的跟神仙一样,往白开水里发功,那水就能成灵丹妙药。任师傅练了一辈子功夫,自然不信这个邪,但是你开你的武馆,人家当人家的骗子,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任师傅的一个亲戚却因为误信了这位大师,延误了医治的时间,死了。家人无奈,跑到任师傅这里来哭诉。任师傅是侠义心肠,就上门去理论,他原本在本地就名气颇大,徒弟又多,吓得那位大师从后门就跑了。任师傅当然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于是就托人带话说:“我不欺负你,咱们比武,你若能打到我,我就不在追究这事了。”

    原本以为那个牛皮大王没这个胆子,可那家伙居然放话说:“我们虽然都是练功的,可你的功和我的功不在一个档次上,你那个层次是很低的,所以我不和你比武。”

    这下算是把任师傅的肺都给气炸了,吩咐徒弟到处搅那个大师的场子,那个大师也既不愿意就此远遁,也不敢和他正面交手,最后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一个师弟来,对任师傅说:“我这个师弟和我们平辈,与你比武也不算辱没了你,如果他输了,我就再也不在这一带出现。”

    任师傅为人耿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熟料上了人家的当。

    那个所谓师弟其实是这位大师花钱请来的一位省级散打冠军,还不到三十岁,正当盛年。任师傅虽然武艺高强,年纪毕竟大了,拳怕少壮这个道理走遍天下都行得通的。结果两人一交手,前两个回合任师傅是稳占上风,可那小子受的是散打训练,看极大能力强,耐力好,撑过两个回合后开始反击,他的功夫简单实用,又收了人家的重金,自然是招招要命,任师傅又是个硬脾气,明知不敌还咬着牙硬挺,最后使出绝招终于将那个师弟打倒在地,可自己也身受重伤,坚持回到家就口吐鲜血,卧床不起了。

    现代社会是法制社会,不是江湖了,因为他们的这种比武是非法的,结果是大师远遁无踪,那个师弟进了监狱,而任师傅则重伤不治,眼看就要去见祖师爷了。

    远在美国的任一灵闻得这个消息,顿时悲从心来,就要回国,阿竹一看坏了,马上就到预产期了,她这一会去,吴放歌的苦心就一下子化为乌有了。可又劝不住任一灵,就打电话给吴放歌拿主意,结果吴放歌说:“孝道是美德,任师傅就快死了,咱们不能光想着自己。”挂了电话,他先起身去沧州见任师傅了。

    阿竹一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就和任一灵一个在美国的师弟一起陪着她前往机场回国,可到了机场时,机场的工作人员见她就要临产,不让她登机,任一灵当场发飙说:“我不想走时,你们撵我走,我要走时你们又不让!”这悲痛焦急劝聚在了一起,肚子就疼了起来,赶紧送到了医院,死活折腾了十几个小时,一个男婴哇哇坠地。这真是,你想要时,似乎得不到,当你放弃时,他却偏偏的来了。

    阿竹就给吴放歌打电话说:“一灵是暂时回不来了,在机场动了胎气,现在生了个男孩,你当爸爸了。你那边怎么样?”

    吴放歌说:“我正想打电话通知你们,又怕你们在飞机上接不到电话,一灵的父亲刚刚去世了。”

    再以仔细一核对,发现去世与出生前后超不过三分钟

第十七章 两岸三地还是亚非拉

    虽然没能见上父亲最后一面,任一灵最终还是拖着身子赶回来参加二来父亲的葬礼。(UU小说手打小说)在他回来之前吴放歌一直和一干师兄弟帮着张罗着,出力不小。

    葬礼结束后,开始整理父亲留下的产业。说来可怜,任师傅一辈子行侠仗义,死后也没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一家入不敷出的武馆,而几位师兄早就想把武馆改成赚钱的武术学校了,只是碍着任一灵,不好强行改动,却也明里暗里的说了好几回。任一灵心一横,也就随了他们的意,反正她在广州有公司,在美国也有商务机构,并不在乎这点产业,还有一点,在吴放歌的撺道下,任师傅之前也在美国注册了一家武馆,虽说规模很小,但总算是个机构,而任一灵的孩子出生和父亲去世前后相差不过两三分钟,这让任一灵觉得这孩子身上附着父亲的灵魂,就等孩子大了,去经营美国的那家武馆吧。

    不过一灵的几个师兄人都还不错,尽管资金紧张,还是凑了一笔钱作为任一灵的补偿金,任一灵推脱不过,最终还是收了。

    办完了丧事,吴放歌又陪着任一灵回到了广州,才回到寓所,任一灵就一头扎进吴放歌怀里放声大哭,说:“放歌,我没有家了,我什么都没了。”

    吴放歌一边安慰她,一边说:“你不是还有我嘛,还有咱们的儿子。”

    任一灵仰头看着吴放歌说:“那你娶我好不好,我一定做个好老婆……”

    吴放歌一面吻着她颜面上的泪水,一面说:“那是我的荣幸,求之不得呢。”

    自那之后,任一灵还真过了几天小媳妇的日子,只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半个月后又返回了,赌咒发誓的说自己没说过那些话,吴放歌深知她的性格,也就不再勉强,只开玩笑说:“下次你说什么,总要给你录个音才行啊。”

    不过任一灵最终给儿子取名吴任侠,总算是随了吴放歌的姓。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这段时间吴放歌照顾任一灵的时间大把,难免冷落了阿竹,说起来阿竹还是帮了他们不少的,特别是在美国的时候,阿竹作为任一灵最亲的人,一直守在产房门口。等任一灵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吴放歌就和她商量,怎么也得和任一灵好好聚聚,吃顿饭。任一灵自然是没有意见,阿竹听说后笑道:“你们总算是想起我了,良心还没叫狼调走。看着你们最近你侬我侬的样子,我都又想嫁人去了,好离开这个伤心地,嘻嘻。”

    阿竹说话,真真假假,恐怕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不过那一晚过的倒是很愉快,阿竹开玩笑说:“咱们一家四口(含孩子)总算能开开心心的吃顿饭了。”

    吴放歌就开她的玩笑说:“你不过是个通房丫头,怎么也算一家人了?”

    阿竹白了他一眼说:“我才冤呢,原本是做正房的,却越混越不堪,只是便宜了你这头狼!”

    正说着,孩子哭了,任一灵抱着喂奶,吴放歌盯的眼睛发直,阿竹又笑着说:“干嘛,你也想吃啊,一灵那边不是还有一个吗?实在不行,我这儿还有俩。”

    任一灵骂道:“你这个骚女,你喂他吧,我这俩全是儿子的。”

    吴放歌却正色道:“嗯,做父亲真是件幸福的事。”说着靠过去搂住了任一灵。阿竹一看,婴儿心满意足地吃着奶,任一灵一脸幸福地靠在吴放歌怀里,简直就是一副美图啊,她立刻拿出手机来给他们三个拍了一张照,把这一刻永久的保留了下来。

    随后,她长出了一口气,顿时又觉得被一种莫名的失落和寂寞包围着,她忽然笑着对任一灵说:“一灵,看你幸福的样子,一定很爽吧,要不让我也给放歌生一个?”

    任一灵道:“你不是有个儿子嘛~”

    阿竹黯然道:“被前夫带走了。”

    任一灵就说:“那你问放歌,我又不是他老婆,我不管。”

    吴放歌还没等阿竹说:“你啥也别说啊,我已经是非婚生儿子的爸爸了,不想再破坏咱们国家的基本国策啦。”

    阿竹瘪嘴道:“你怕个屁啊,你这儿子在美国落地生根,没给咱国家增加人口,而且我以后也可以去香港生啊,我有常住证儿。放心吧,等你以后结婚了,还可以要一个嘛,咱们两岸三地的,多好啊。”

    吴放歌反唇相讥说:“那干嘛不来个亚非拉三洲啊,还能促进世界和平。”

    阿竹笑着指着吴放歌说:“一灵你看,你的男人野心太大了,还想去找洋妞黑妹啊。”

    吴放歌赶紧辩解道:“你这是污蔑,赤果果的污蔑,我什么时候找洋妞黑妹了。”

    阿竹笑着说:“没找过?那前些年住在你家的那个俄罗斯妹子是怎么回事?”

    任一灵嘴巴一下张的老大:“原来你还真有这档子事儿啊。”

    吴放歌一时有口难辩,慌忙说:“不是她说的那个样子啊。阿竹你要说就说清楚啊。”

    而阿竹此刻巴不得看吴放歌那尴尬的样子,哪里肯帮他解释?倒是最后任一灵轻声说:“是什么都不所谓啦,反正这个是他的儿子,我呢,也只在他面前才做女人。”

    “你的命真好。”最后阿竹对吴放歌说。

    命好就意味着幸福,而幸福有时候也是很累的。夜里吴放歌把任一灵和孩子全哄的睡着了,正想在旁边咪一会儿,阿竹又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对他打手势说:“来呀,去我房间。”

    吴放歌爬起来走过去轻声说:“阿竹,你饶了我吧,这几天我腰都快累折了。”

    阿竹坏笑道:“快折了还没折嘛,来吧你。”说着拖了他就走。

    一番的柔情蜜意自然不消说,最后时刻阿竹双腿盘在吴放歌腰上,夹的紧紧的不让他离开,顷刻间把他榨了个干净。吴放歌喘息未定,就见阿竹忽然转了个方向,两条长腿高高的靠在墙上,来了个头肩倒立,便笑道:“干嘛啊,精力旺盛也不带这样的。”

    阿竹却笑道:“我这是为了保持最大的效能,容易怀孕。”

    吴放歌一愣:“你来真的?”

    阿竹道:“吓着啦?放心吧,我自己养,以后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

    吴放歌叹道:“真搞不懂你们女人。”

    阿竹说:“有啥搞不懂的,我就是嫉妒,嫉妒你每次看一灵母子的那种眼神,什么时候你也能那么看看我,我也就满足了。”

    吴放歌说:“就为这?就为这不惜去生个孩子?”

    阿竹说:“没错啊,其实女人有时候要的东西很简单,也可以不计后果。”

    吴放歌想了一下说:“不对,你骗我的哈哈,你嫁过人,生过孩子的,还……”

    阿竹忽然黯然道:“我没得到过,真的……”或者眼圈开始发亮,盈盈欲滴。

    “唉……可怜的……”吴放歌叹道,上前和她吻了一阵,正到情深处时,吴放歌忽然仿佛听到了孩子哭声,就是一愣,阿竹立刻感应到了,就问:“你怎么了?”

    吴放歌说:“孩子在哭。”

    阿竹侧耳听了一下说:“没有啊。”又看到他的眉头皱起来了,就善解人意地说:“那你快去看看吧,等会儿再来陪我。”

    吴放歌忙不迭地套上裤子就跑,到了任一灵房间时却是一片安静,孩子依旧睡的香甜。

    “唉……原来是幻听……”吴放歌松了一口气,俯身向摇篮里孩子的脸蛋上轻吻了一下,才如卸重负地在床边坐下,又长出了一口气,可才坐下,就被一只手轻轻的拉住了手腕,他扭身柔声道:“原来是大的醒了。”

    任一灵笑着问:“又去找阿竹了?不过也难为你,这么久都做不了你的女人。”

    吴放歌说:“只要你们母子好,怎么都行啊,更何况……”

    任一灵伸手捂了他的嘴说:“别说了,我其实很吃醋的,今晚你陪我,我要你抱着我睡。”

    “嗯。”吴放歌应着,上了床。

    分身乏术,无法左右逢源啊,原来那一夫一妻制是用来保护男人的。

    由于当晚没再去阿竹那儿,让阿竹有几分郁闷,不过第二天一早她走路忽然变的慢悠悠的,下楼都要扶着梯子,任一灵就笑道:“怎么一夜不见,变的这么淑女?”

    阿竹嗲声嗲气地说:“哎呀,不稳当点不行啊,人家可能怀孕了耶。”

    吴放歌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任一灵也笑着问:“怀孕?谁的?”

    阿竹说:“你们说话好没良心……”说着幽怨地看了吴放歌一眼又说:“当然是这个没良心的咯。”

    任一灵转脸看着一脸无辜像的吴放歌问:“难道是去美国前干的?”

    吴放歌也是一头雾水。

    阿竹说:“你们讨厌啦,是昨晚上啦。”

    任一灵当场就是一嘘说:“哪儿那么快!少那儿装了,帮我们把尿布洗了去!”

    阿竹说:“那……总是可能怀上的嘛,昨晚他的量很多……”

    吴放歌被这两个女人一来一往的说的尴尬,放下茶杯,借着洗尿布逃之夭夭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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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高升介绍:
本书书友群:30671837 十三的拙作《追赃特勤队》已经上传,请各位新老读者朋友继续支持十三。 《追赃特勤队》是国内首部追返外逃国有资金的都市惊险小说,情节跌宕起伏,画质感浓烈,美剧大片式的结构,开创网文格式新纪元!(呵呵,吹牛一下下)一路高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路高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路高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