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捕鱼计划(四)
历史上,陆家字陆康死后,很长一段时间在东吴的地位都是处于弱势的,陆逊虽然很有才华,可是为人十分的低调,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他二十一岁的时候,被孙权招入了幕府,成为了孙权的幕僚。
可是前期的陆逊也许是因为陆家和孙家曾经有过节的原因(历史上,陆康是因为孙策进攻庐江,才忧愤而死的。),就算身处在江东幕府,也为人十分的谨慎和低调,因此在周瑜、鲁肃时期,他并不是十分的出名,也得不到重用。
直到公元222年,刘备亲率大军为关羽报仇进攻江东,他临危受命成为江东大都督。那个时候,才是陆逊一展才华的时候。可是那个时候的陆逊已经三十九岁了,在古代,人的寿命都不长,三十岁就可以自称老夫了。
而此刻的陆逊,因为被严新收为弟子,严新有意培养他的原因,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已经为一方县令了,如此的殊荣,只怕无人能有了。也正是如此,陆逊在严新的帐下虽然谨言慎行,可是因为年少,难免会技痒,喜欢表现,这些对年轻人来说都是好的。
可是问题是,吕蒙也是年轻人,吕蒙也是严新看重的人,有时候吕蒙明显感觉到,严新似乎有些偏心,对陆逊好得就像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什么事情都不瞒他,还和他商量,甚至有一点让吕蒙嫉妒的是陆逊竟然是严新的弟子。
严新是什么人?若是刘备是开国皇帝的话,那么严新肯定是丞相,封王封侯,那不是正常的事情?而且严新才智满天下,无人能及,若是有这样的一个师父,那么就是一个依靠。在这一点上,吕蒙很郁闷,也很无奈。
虽然严新似乎有意让他和大都督走进,大都督也是一个好人,可是在他看来,大都督就是大都督,怎么好也比不上军师好。
这次他请命带兵去围剿刺客,本意就是要好好表现自己,可是陆逊却横插一杠,非要跟去,跟去也就算了,还要乱指挥,让自己错失了抓住刺客的良机,他怎么能够再像往日那样装得若无其事?
吕蒙可以忍某些小的事情,可以一时间不在乎,可是吕蒙却也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他是那种表面看起来很随便,可是内心却很计较的人。甚至有时候,他还会很得意地对他帐下的士兵提起,他当年的英雄事迹。可以说,他是一个十分自恋的人。
当然,他虽然自恋,可是却没有魏延那种狂妄。
陆逊早在接触当中,发现吕蒙对他的不满,因此对吕蒙会在这个时候告状,似乎也在意料之内。只见他微微抬头看下周瑜,他要看看这个大都督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周瑜听了吕蒙的告状后,看了一眼张飞,张飞当下回看了一眼周瑜,然后说道:“公瑾,这些刺客一向都很狡猾。俺认为,就是吕小子真的带人冲进去,也未必能抓到他们,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们两个小辈计较那么多了。”
这看起来像是给吕蒙求情,可是事实上确实给陆逊求情。
三将军说话果然是厉害,看来他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粗人,也是,若是普通的粗人,怎么可能做到今天这一个位置。军师看人从来不会看错的。
众人心里忍不住这样想道。而周瑜早就知道这吕蒙和陆逊似乎之间有些摩擦,不过年轻人之间争强好胜,告刁状,那也是很正常的。这样才能让两个年轻人更加的努力更加的卖力去做事情。用军师一句话来说:“一个好的对手,往往是使人到达成功的关键。”当下周瑜笑着说道:“罢了,既然抓不到人,骂你们也有用。不过,起码知道那个张思并没有说谎。看来,他是真心想要和我们合作。事情就按原定的计划去做吧!”
众人不由地点了点头。
吕蒙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周瑜目视他闭上嘴巴,他值得乖乖地站在一边,有些恼怒地看向陆逊。
“三将军,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也该休息了,否则再过一个时辰就天亮了,到时候,三将军想要休息也不可能了。”周瑜看向张飞,发现张飞竟然没有半点睡意,忍不住说道。练武之人就是精神好,换了我可受不了,白天对着一堆公文,晚上还要布置抓捕刺客。
“哈……俺……公瑾,俺跟你商量一件事情。这样的……那些公文,俺看了就有些头痛,这几天俺打算到附近的马鞍山上和贺齐他们训练山地营,可能没空,荆州的公文就拜托给你替俺处理了。”张飞突然一脸笑容地说道。
没待周瑜反应过来,张飞故意打着哈欠说道:“快天亮了,俺也该回去休息了。”
周瑜一阵无语看向张飞远去的背影,不由无奈地笑。
旁边的八荒说道:“大都督,卑职下去给三将军布置房间去。大都督,伤势才好,也该早些休息。”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你们也去休息吧!”周瑜看向其他人说道。
旁边的护卫和丫环听了,不由躬身告退,吕蒙看了一眼周瑜,看到周瑜挥手示意他也退下去,不由无奈地转身离开了。
而陆逊也想跟着众人走,却听到了周瑜叫到:“伯言,你留下来。”
陆逊愣了一下,心里暗想,莫非他也看出来了吗?他当下站住了,直等到人走后,然后走上前躬身说道:“属下见过大都督。”
“你刚才听到我说,张思是真心和我们合作的时候,表情似乎是不以为然。你说说你的看法?”周瑜抬手让陆逊在他的身边坐下,然后说道。
“大都督,张思绝对靠不住。他虽然出卖了河豚他们,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对我们还有所保留,甚至我认为,就是他出卖河豚也是为了骗取我们的信任。”陆逊说道,“他既然能在军师的眼皮底下潜伏了那么久,就连军师也没有发现,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绝对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听到陆逊这话,周瑜的嘴角露出了笑容,然后说道:“那你认为他会怎么样?”
“管家装出军师的样子去见他的时候,他看到军师的时候就很吃惊,竟然还提出了,不要让我留在现场的要求。从这一点来看,这个人绝对的不简单。”陆逊说道,“他可能怀疑军师是假冒的。”
周瑜不置可否,继续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让陆逊继续说下去。
“可是假扮军师的八荒拒绝了,他当下又问了八荒几个奇怪的问题。”陆逊说道,“这些问题看起来无关痛痒,可是只要八荒回答稍微有些迟疑,甚至有些不对,他马上就判断出来,眼前这个军师是真是假。”
周瑜继续点头,然后说道:“你继续讲。不用听下来,我只是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大都督,我怀疑这个组织来江夏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刺杀军师。可能是为了查明某些东西,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
“比如说军师是不是真的病了,如今在江夏的军师到底是什么人?还比如说,军师的弱点之类的,甚至我觉得他们会认为军师和林若是同一个人。”陆逊当下说道。
周瑜一听,愣了一下。严新和林若是同一个人?
看到周瑜愣住的一刹,陆逊暗暗后悔,自己真是多嘴,为什么要说错来?难道还不够让周瑜怀疑军师的身份吗?
“真是无聊,军师和林若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军师和林若可是同时出现的,而且他们的脾气截然不同。说军师和林若是同一个人,这也太牵强了。”周瑜最后说道。不过他嘴里这样说,只怕他的内心世界已经了不少的怀疑。
陆逊听到周瑜这话,心里不由放心了,因为从这话中,他听得出来,就算周瑜此刻对严新的身份有所怀疑,可是却宁可相信严新和林若是两个人,也不愿意把他们等同一个人。他当下忍不住说道:“大都督,我想用不了多久,曹操肯定会派奸细来散布谣言。说林若就是军师,军师就是林若,甚至还能找出一些所谓的证据。不过,这些证据只怕都经不起推敲。可是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定会这样认为的。我们得小心防范。”
周瑜听了当下忍不住笑了,他说道:“看来,军师对你另眼相看是有原因的。你确实很聪明,不过可惜的是你是一个文官,若是你能有一身好武艺,他日成就不会在我之下。呵呵,真是太可惜了。”
听到周瑜这话,陆逊一时间不由呆住了。每个人都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的话,尤其是得到这么一个拥兵过十万,地位超然的水军大都督的夸赞,那可是十分难得的。
不是武艺吗?所谓君子六艺,我陆逊也能学好武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听到有人喊:“有刺客,有刺客……有刺客闯到军师的房间去了,有刺客闯到军师的房间去了……”
“来了!”周瑜和陆逊两个人眼睛同时一亮,相互对望而言。
“刺客来势凶猛,快让子明多带一些人马去保护军师的安全,千万不要让刺客靠近军师。”周瑜当下大声对门外小吏说道。
“是,大都督!”那个小吏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第十四章:布局(一)
军师府里,一片慌乱。
内院因为刺客突然间闯入,已经乱成了一团,只有这个偏僻的院子,还是那么的宁静。在这宁静的院子里,除了几个值夜的丫环和小厮以外,没有任何的人。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房间里灯火摇曳,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慵懒至极的病人,此人一脸病色,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头发枯槁无色,只有双目还带着难以掩饰掉的智慧的光华,他拿着一本书挨在床头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时不时,他还捂着嘴咳嗽。他床前的火炉上架着一个小锅,锅里的水正咕噜咕噜地翻腾着,热气散满了整个房间,这个房间显得格外的湿润和温暖。
这个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厮,在摇曳的灯光下这个小厮的身影被拉长得格外的狰狞,恍如一个怪兽。那个小厮拿着木炭,往火炉里添放,添放完了之后,就定定地站在了火炉边,看着床上的那个病人。
咳咳咳……
床上的病人传来了急促的咳嗽声,整个人的背都在咳嗽中弯曲了。小厮看到床边的台上,有一只茶壶,他走过去,拿起茶壶给床上的病人倒了一杯水。
“恩。谢谢。”病人喝完了水之后,把水杯放回到台上,抬头对那个小厮说道。也就是在病人抬头的时候,病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虑,说道:“你是何人?”
“严军师,自然不认识在下。”那小厮脸上露出异样的怪笑看向病人说道。
“你不是我军师府的人,我身边的人我都见过……你到底是何人?”病人并不恐慌,他有着独有的淡定,他冷冷地看着那小厮说道。
“严军师,难道真的猜不出我是何人?”那小厮故意露出了一脸失望之色说道。
病人苍白的脸色当下不由露出了一丝骇然,可是转眼间,那丝骇然之色转瞬即逝,他很平静地看向来人说道:“河豚!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看来,你果然厉害得很。严新真是佩服阁下,以阁下如此手段,只是当一个刺客真是浪费了,不如来我的帐下吧!我向来礼贤下士,从不过问对方的出身。”
听到严新那赤裸裸的招揽之语,那小厮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严军师,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胆子最大,也是最狂妄的人。这个时候,竟然还想要招降我,你觉得我会上当吗?”
“杀手,不过是莽夫的行为,是别人的棋子,难道以你这样聪明的人,甘心当一辈子别人的棋子吗?”严新冷笑看向郭淮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了。杀了你,我就自由了。”郭淮当下冷笑地说道。一把匕首,从他的衣袖滑了出来,落到了他的手上。
“河豚,你的任务真是杀了我?”严新盯着郭淮看,他很冷静,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惊慌的表情。
“现在是了。”郭淮说道,当下举起了匕首朝严新刺去,然后说道:“去死吧!”
“等一下,我死之前,我可否问弄清楚一些事情,起码让我知道到底是谁要杀我吧!”严新当下说道。
郭淮收住了匕首,不过,他离严新不过是半步的距离,而严新身边没有任何护卫,他若是要杀严新,不过是举手之劳。他说道:“你是想要拖延时间,让你的人来救你吗?我想,你的人如今正在你布置的那个陷阱里等着我入网吧!”
“没有我的传话,谁也不会来这里的。”严新当下苦笑地摇头说道,“想我严新自负智谋过人,可是今日竟然死在一个刺客之手。河豚,你是如何找来这里的?”
听到严新那无奈的苦笑,郭淮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他哼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你派人去围剿我,我想回来的人肯定告诉你,我逃走了,而这个时候你肯定想不到我会马上来行刺吧!”
“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可是,就算你这个时候来行刺,又是怎么能够找到这里来的?”严新十分不解地说道。“莫非我府中还有你的人不成?”
“不得不说,严军师你的计划很完美,你让人在你的房间里扮成你的样子,并且在房间四周布下天罗地网,而真正的你却躲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养病。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守卫都没有。任凭谁也绝不会想到,你竟然这么大胆。”郭淮当下笑着说道。
严新不置可否地看向郭淮,然后问道:“既然如此,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严大人,你不知道,事反则妖吗?”郭淮看向严新,冷笑地说道,“有刺客闯进来,整个军师府上下都乱成了一片,军师府的每一个院子里的人都异常的紧张,只有你这个院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难道不让人觉得奇怪吗?”
严新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有些怪异了。
“唯一的答案,就是你就在这个院子里,院子里的人不想打扰到你,因此就算是紧张,也只是暗暗地紧张。”郭淮说道。
严新的脸色变得有些暗淡了。
郭淮看向严新说道:“严军师,你引以为傲的智慧,已经输给我了,你如今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河豚,你为何要杀我?你是曹操的人,还是袁绍的人?”严新看向郭淮问道。很显然,目前也只有这两家的人才会想要杀了自己,杀了自己,就折断了刘备的一只臂膀。
“我要杀你,这和他们无关。你杀了吕布的家人,我是替吕布的家人报仇的!受死吧!”郭淮说着就举起匕首朝严新的脖子刺去,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一声巨响,当地一声,在严新的床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陷阱,郭淮掉入了其中。
“呵呵,河豚,忘了告诉你了,我之所以没有让人在这院子里埋伏,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清静,更因为,在这房间里四处都充满了机关和陷阱,我完全能够利用这些东西保证我自身的安全。”严新坐在床上俯瞰陷阱下被关在铁笼子里的郭淮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严新把手在床上枕边处,拧了一下那个螺旋开棺,随着铁链滑动的声音,装着郭淮的铁笼从陷阱里慢慢地升了上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瑜和陆逊两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队护卫,看样子,他们早就知道刺客回找到这里来的了。
郭淮当下不由心里暗骂,人说严新狡猾,如今看来确实狡猾非常。这个计中计,一下就将自己骗来。怎么办?自己落入了严新的陷阱,不说任务无法完成了,单是外面的貂蝉该怎么办?貂蝉她负责引起那些家伙的注意力,若是自己被抓了,她不是很危险吗?
想到这里,郭淮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军师!”两个人看到严新,当下抱拳说道。
“公瑾,伯言,你们来了?那个女刺客可曾抓住了?”严新看向这两个人问道。
“抓住了。”陆逊说道,“灵风埋伏在她逃走的必经之路,一举将她抓获了。”
“恩。”严新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看向周瑜说道,“公瑾,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我有些累了,想睡了。我把他们和张思一起交给你了。”
“军师,你没事吧?”周瑜脸上满是担心地看向严新说道。
严新摇了摇头说道:“无事,只是太累了……想好好睡一下。”
“严新,你真要把我交给他吗?”郭淮眼睛骨碌一转,一个非常邪恶的计划冒上了脑门,他当下大声看向严新问道。
不过严新此刻身体确实不舒服,脸色苍白得厉害,而且他还用手捂住胸口,很显然他的心口在隐隐作痛。听到郭淮这话,严新有些火了,他说道:“阶下囚,还有资格讨价还价吗?公瑾,把这莽夫带下去。不要让他打搅了我的休息。”
“严新,你别被周瑜给骗了,周瑜想要当这扬州牧,想要自立门户,因此和我们家主人合作,让我来暗杀你。”郭淮大声说道,“你把我交给他,他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听到郭淮这话,严新不要抬头看了一眼周瑜,周瑜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严新说道:“军师……我……”
“不用说,我严新若是连你周瑜都不相信的话,我还能相信谁?”严新很自然地看向周瑜说道。
一时间,周瑜眼睛不由红了。这个人真的不是军师本人吗?真的是八荒假扮的吗?为什么,无论神色,还是话语,甚至表情,性情,甚至表现出来的动作都和军师的相差无几?若不是自己事先知道他是八荒而不是严新的话,只怕自己也看不出来,他们两个有何不同。
“严新,你真是笨蛋,那周瑜想要取代你的位置,他想要取而代之。他手握重兵,正想图谋扬州。你……”
就在郭淮狡辩大声说话的时候,严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竟然啪地一声,倒在了床上。
“军师……”众人惊慌地跑了过去。
周瑜抱着严新的头,让严新平躺下来。他轻声在严新耳边叫道:“军师……军师……军师……”可是无论他怎么低唤严新的都没有回答,严新的额头冒出了冷汗,脸色极其苍白,右手紧紧地捂住了胸口,看样子他胸口痛得确实厉害。
第十四章:布局(二)
周瑜见状当下突然间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这个人绝不可能是八荒,一定是严新,因为他靠近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发现不出这个人有任何的伪装,再说了,一个人无论如何伪装,也伪装不了病重的样子的。
周瑜能清楚地感觉到,眼前的严新确实病得很厉害。他当下暴躁地看向旁边的人说道:“你们都呆住干什么?赶紧去传大夫,快去传大夫啊……”
旁边的几个小厮听到周瑜愤怒的骂声,当下赶紧冲出了房门,急忙去找寻军医。
周瑜边替严新擦去额头的汗水,边对严新说道:“军师……你会没事的……怎么大夫还没有到……你们,快去将大夫请来……”
“周瑜,你不是和我们家……”没待郭淮说完,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陆逊嗖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就要杀郭淮。很显然,陆逊也发现了眼前这个严新可能是真人,因为八荒就算演技再高,也绝对导演不出这一幕。
“伯言,你做什么!”周瑜看到陆逊把剑,忍不住看向陆逊问道。
“若不是这厮,打扰了师父休息,师父也不会发病,若是师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将这厮的皮给剥下来。”陆逊愤恨地说道。
这个时候,张飞也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进门就大声说道:“我听说军师设计抓到了刺客了,刺客在哪里?”
张飞的到来,本来就是计划当中安排好的,因此谁也不觉得意外。
“怎么了?”当张飞进来的时候,发现大家的脸色都不对,忍不住问道。“军师呢?军师……”
当张飞环顾四周,发现铁笼子里的郭淮正冷冷地看着自己,而在笼子外,陆逊拿着一把长剑,也冷冷地看向郭淮。
张飞看到周瑜等人正半蹲在严新的床边,手里正拿着热毛巾给严新擦去额头的汗水,一时间忍不住惊讶说道:“军师……军师这是怎么了?军师……”
这个军师不是方管家假扮的吗?怎么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
张飞愣愣地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手捂胸口,表情扭曲的严新,一时间不知所措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和商量的不同啊!完全不同啊!
“三将军……严军师怎么了?”这个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这个人是谁?正是张机,张机本来是在长沙的,可是林若一心要将荆南也建设如同扬州一般,少不得在荆南也设立了一个医官,这个医官就相当我们现在的某一个省的医学部长,而长沙的杏林馆已经建设得差不多了,他身为荆州的总医官自然得到江夏这个现在的荆州的治任官职。
周瑜没见过张机,他看到张机一瞬间,不由看向那个负责请大夫的小厮说道:“为何不将华佗先生请来?”
很显然,此刻周瑜只相信华佗,而不相信其他的大夫。
“大都督,这位老先生是荆州的医官张机。”那个小厮当下胆颤地说道。
张机也不多说什么,他走过去,拿起严新的手,当下就给严新诊脉。他越是诊脉,脸色越是难看,好久他看向左右说道:“严军师,病成这样,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这个时候,严新微微地睁开眼睛看向张机说道:“张……先生,不要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去请你的。”严新说完之后,一脸歉意看着众人,脸色苍白得下人,不一会儿他又一次晕过去了。
“子衿!”周瑜抓住严新的手急切地叫道。
“张大夫,军师怎么了?”周瑜此刻也顾不得方才的失礼之处,当下紧张地看向张机问道。很显然,他想知道真相,军师怎么了?为什么会病得那么重。
张飞看到周瑜这个表情,也愣住了,这是演戏吗?也太真实了吧!他不由望着床上的严新,这个严新……莫非……这真的是军师?张飞突然间也急了,他急切地看向张机,然后说道:“张先生,军师没事吧!他不是只是偶感风寒要休息吗?”
张机把严新的手放回被子,然后给他盖上被子,摇头走到了一边,久久不说话。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急了,纷纷都看着张机。
“老朽方才替军师诊脉,发现军师的心律非常的混乱,军师的心肺不好。这个病是与生俱来的,这个病在不发病的时候,就是身体虚弱,脸色苍白,若是发病……老朽也无能为力。军师的病,老朽治不好。”张机最后一脸惭愧地看到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严新,然后无奈地说道。开始他见到严新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严新的身体是有隐疾的,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严重的心脏病。
听到这话,还被困在笼子里的郭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哈哈……果然是智者夭寿!哈哈……严新,这个天下第一的智者,竟然快要病死了。周大都督,你是不是感到很高兴啊?他死了,那么刘备身边再也没有人比你更聪明了。你就可以成为刘备身边的左膀右臂了。你也不用那么费力气除掉严新了……”
“你给我闭嘴!”周瑜愤怒了,他站起身来恨恨地看向郭淮,然后对左右说道,“把他给我抬出去。”
左右护卫听了,之后当下把装着郭淮的铁笼子给抬了出去。
在笼子里的郭淮放肆地笑着说道:“周瑜,你生气了……你也别高兴太早,那严新还有一个师兄呢?林若可是比他的师弟厉害许多,如今林若跑到荆北去了,弄不好,就兵不血刃地将整个荆北送给刘备,到时候……你还是做不成刘备帐下的第一人!周瑜……小儿,你空设计了……”
随着郭淮被抬下去,越来越远,在场的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周瑜做了什么对不起严新的事情,知道的人都很愤恨这个死到临头的郭淮在这个时候,还不忘给周瑜泼脏水。
听着那郭淮莫名其妙的话,张飞一脸不明白地看向周瑜说道:“周都督,这个刺客他说什么?什么设计……”
“张将军,这是郭淮被军师擒住,故意使出的诡计。他想要破坏大都督和军师之间的感情,想要离间我们,分化我们。”陆逊看向张飞说道。
张飞一听当下马上骂道:“这厮死到临头,还那么狡猾。等俺去一矛将他刺死。”张飞说着就要出去将那个郭淮刺死,却被进门的袁涣、张昭等人撞个正着。
“三将军……你要去哪里?”他们看到张飞一脸怒气地走出去,忍不住叫道。
“俺去将那个刺客杀了。”张飞说道。
“三将军……等一下。”周瑜叫道,“三将军,军师如今病成这样,我们还是先想想该如何是好吧!”
张机这个时候,把药方写出来了,交给旁边的小厮,然后又吩咐该如何煎药,最后站起身来,一脸愧色地看向众人抱拳说道:“诸位大人,老朽医术不精。军师的病,老朽无能为力,惭愧得很,诸位,老朽告辞了!”
看着张机背着药箱离去,袁涣和张昭都愣住了。他们都是见识过张机医术的人,若是连他都治不好军师的病,那么还有谁能治得好军师的病?
等等……军师……按计划,不是八荒在装成军师吸引刺客吗?
众人看到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严新,一时间都愣住了。这装成军师,也装得太像了,不仅容貌像,就连生病也装得像,就连张机这样的神医也看不出来,这是怎么做到的?或者,那个张机已经和军师暗通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八荒进来了。
大家看到管家八荒,一脸神色阴郁地走进了,都愣住了。管家在这里,那么在床上的就不是管家了……
不一会儿,黄叙和吕蒙也从外面进来了。他们两个一进门,就发现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十分的诡异。
“你们怎么了?”黄叙看到众人这个模样,忍不住说道,“刺客不是抓住了吗?怎么大家的脸色都那么奇怪?”
“大都督,难道刺客跑了?”吕蒙看向周瑜问道。
“你们都下去吧!”八荒看向左右的下人,挥手示意他们都退出去,让他们把门关上,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众人。
众人也看着他。也就在这个时候,黄叙和吕蒙发现躺在床上的严新,不由愣住了。莫非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真的是军师?黄叙看向陆逊,陆逊也看向黄叙,可是在对方的眼中都得不到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
“方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飞终于忍不住了,盯着八荒看,他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你装成军师的样子的吗?为何……为何……”
“三将军,大都督,请恕罪。军师并未离开江夏,而是一直在军师府的一偏僻的小院里休养。本来按计划,是由卑职装成军师的躺在床上的。可是当卑职将所有的计划告诉军师的时候,军师竟然提出了,让他来诱敌。军师说,若是他这个饵不是真的,那么那只狡猾的河豚是不会咬钩的。”八荒一脸惭愧地看向众人说道。
“我不是问这个!”周瑜说道,“我是问,为何军师病成这样……你们竟然不告诉我,也不告诉三将军?为何?主公知道吗?”
八荒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好一会说道:“主公虽然知道军师病了,却不知道军师病得如此严重……至于这一切卑职都是按军师吩咐去做的。”
第十四章:布局(三)
周瑜听到管家这话,当下只觉得内心一阵阵刺痛。同时谋士,他如何不知道严新这份心?也许林若和严新根本不是有什么约定,而是林若在替严新完成遗愿。
张飞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张飞这个人本来性子就直,如今却憋了一肚子的话说不出口,好一会儿,他拍了拍旁边黄叙的肩膀说道:“灵风,军师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军师。若是军师醒过来了,就告诉军师,俺张飞是一个粗人,可是俺会努力当好这个荆州牧的,不会让他不放心的。”
“三将军!”黄叙愣愣地看着张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袁涣和张昭两个人也不多说什么了,他们如今看到严新这个样子,心情已经难受极了。当下两个人都低下了头,两个人都是愁容满面。
周瑜看着八荒说道:“方管家,军师就拜托给你了。”
“大都督,请放心,照顾军师这是卑职分内之事。”八荒当下点头说道。
待张飞和周瑜等人都走后,整个房间只剩下了八荒、黄叙和陆逊三个人。陆逊急切地看向八荒说道:“方管家,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去荆州的是谁?”
若是眼前这个是师父,那去荆州的林若又是谁?难道师父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一个鬼狐所化吗?可以分身吗?可以腾云驾雾,日行千里?
黄叙也愣愣地看向八荒。
还没等八荒说话,躺在床上的严新爬了起床,看着他们两个人,然后说道:“八荒,这两个是谁?”
“双目,你怎么起来了?”八荒当下忍不住说道,“要是让别人看到了,会怀疑的。”
陆逊和黄叙两个人愣愣地看着那个爬起床来的“严新”,嘴巴长得足可以塞鸡蛋,军师竟然是假的?
“放心,嘿嘿,整个房间就我们四个人,最远的人离我们也有三丈之外,听不到我们说什么的。”双目笑嘻嘻地爬起身来,走到地上,上下打量着陆逊和黄叙两个人,然后说道:“你们就是庄主在这里收的徒弟吧!按辈分来说,你们该叫我们师兄!”
八荒知道林若没有将嫣然山庄所有的东西都告诉完他的几个徒弟,当下马上说道:“双目,我们只不过是庄主的护卫,这和他们不同的。”
双目一听,嘿嘿地笑着说道:“也是,庄主把我们当兄弟,若是如此,你们还得叫我叫师叔呢!”
“师叔!”黄叙当下抬手说道。
陆逊也抬手说道:“师叔!”
这个人叫双目,早知道军师身边有很多个护卫,他们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本领,这个双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本领?
“嘿嘿……让我来猜猜,你就是那个不喜欢说话,整天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陆逊,陆伯言吧!”双目看着陆逊说道。他说完又看向黄叙,不住地点头说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呢!正是生的一表人才。你应该就是黄叙,黄灵风。”
陆逊和黄叙两个人无奈地对望,这个双目果然和其他的护卫完全不同。
八荒实在看不惯这个双目在没有林若在的时候,在小辈面前耍宝,当下忍不住说道:“双目,你就不能改改你这活泼的性格吗?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像一个孩子一样。”
“呵呵,好了,好了,不玩了。对了,刚才我装得像吗?像不像庄主?”双目看向八荒问道。
这些年来,在朱崖一直装扮成林若样子的人,一个就是一方,另外一个就是双目,是他们两个轮换着装成林若的样子在朱崖,也正是如此才瞒骗了荆州上下的人许久。不同的是,一方是一个木匠,而双目是一个探子。因为打探消息的需要,双目要经常更换不同的身份,一来二去,双目的伪装的技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双目尤其擅于装成病重的病人,或者是俊美的女子,因为这两种人,是让人方便最为松懈的人。
八荒听到这话,忍不住白了双目两眼,然后说道:“你下一次能不能不装成重病的庄主,刚才我还真的以为你病重……再说了,庄主让你装病,可是并没有让你装成病得如此重吧!你知不知道,现在三将军和大都督都被你骗得心神不宁,只怕许多人都认为严新去世是迟早的事情!”
这下陆逊明白了,他惊讶地说道:“你刚才的病是怎么装出来的?额头冒冷汗,手捂胸口,心律不齐,这些都能装得出来?”
“这种方法很危险,不过我经常用,也就习惯了,但是你们千万不要用。这是气血逆流,就是把全身的气血都逆流,这样就会心律不齐了,因为气血逆流,胸口自然会疼痛,至于额头冒冷汗,那也很正常,因为整个过程是十分痛苦的。”双目一听马上说道,“若是我病的不重,那么如何能骗得了他们?”
“你也知道,我和周瑜、张飞还有其他人不熟呢!只有让他们担心我的病情,失了方寸,他们就不会注意到一些细节问题了。”双目听了马上说道。
“知道了。知道你厉害,对了,庄主让你来假扮他,庄主还交代了什么?”八荒说道。“不会让你一直躺在床上装死人吧?”
“嘿嘿,对了。这就是庄主交给我的‘美差’。不仅要躺在床上装死人,估计还得躺在棺材里装死人。庄主说了,等这次事情完了之后,严新就不会存在了,那么这个装死人的差事,肯定又要我做了。”双目说着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现在怎么办?”旁边的陆逊问道,“那两个刺客怎么办?”
“庄主说过了,这个刺客的幕后之人,若不是曹操就是袁绍,无论是他们中的谁,都一样。庄主说,让我们想办法把刺客给放走。”双目说道。
旁边的八荒忍不住问道:“貂蝉也放走?”他记得李新曾经说过了,若是抓住貂蝉,一定要让他亲自杀了貂蝉,以泄心头之愤。
“貂蝉?”双目一听不由愣住了,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说道,“这个庄主没有说。估计庄主不知道行刺他的人会有这个女人。不过,我听说,庄主答应过了,若是抓住了貂蝉,就把这个女人交给李管家。”
“那就这样安排,那个刺客放走,貂蝉就偷偷地押回朱崖交给李管家处置。”八荒当下点头说道。
“嘿嘿,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们三个去做了,我继续回床上装死人。”双目说着又躺回床上装成病重的严新了。
却说郭淮被人用笼子装着抬到地牢里,貂蝉也被用铁链锁在了另外一间牢房内。两个人看到对方的那一刻,瞬间落泪了。
“河豚……”貂蝉想要冲过去和郭淮说话,可是她身上的铁链从腰间锁住了她,她根本没办法接触到郭淮。
“秀儿,你没事吧?”郭淮看到貂蝉身上的累累伤痕,忍不住心痛地说道,“我不是让你先走吗?你怎么还是被抓了?”
“他们早就设好了局,引我们上钩,我刚刚进病房,就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当下觉得不对,掉头就想走,可是才上了屋顶,就被黄叙伏击了。”貂蝉无奈地说道,“在四周都是弓箭手,我根本没办法可逃。”
貂蝉的轻功虽然厉害,可是还没有到达郭淮的境界,更别说到达林若的境界了。
“对不起,秀儿,是我失算了。”郭淮黯然地看向自己心爱的女人说道。
“傻瓜,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因为我,你才来刺杀严新的,如今害你身陷牢笼的人是我。怎么反倒是你跟我说对不起呢!”
“秀儿,就算我们要死,那严新也活不长了。”郭淮突然间大笑着说道。
“怎么了?河豚,你得手了?”貂蝉很奇怪地看向郭淮问道。她不明白,郭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拿严新已经被郭淮刺伤,或者是被郭淮下了剧毒不成?
“我虽然没有杀他,可是他确实活不长了。他病入膏肓,根本不需要我们去行刺,他也活不了几天了。”郭淮说着,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看向貂蝉说道,“秀儿,你的大仇也得报了。”
没想到他竟然病入膏肓,若是如此,自己还费什么心思去行刺他?行刺一个快要死的人,不仅不成功,还被别人抓了一个正着,如今不仅要陪进性命,还要把自己的最爱的人也搭进来,自己真是愚蠢。
“秀儿,你怎么了?”郭淮看到貂蝉的脸色不对,马上问道。
貂蝉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早知道他病重,我何苦来行刺他?”
“秀儿,如果你不来行刺他,我们又怎么知道他真的病得如此重呢?”郭淮马上说道。若是有人来救自己就好了,如今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严新绝对是病重不治,快要死了。该死的,自己该怎么样才能够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该怎么样才能利用这个消息换取自己的自由呢!
“若是逃出去都成问题,自己知道这个秘密,也只能是秘密了。”郭淮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有些黯然了。
“河豚,你若是有机会……不要管我!”貂蝉看向河豚黯然的神色,忍不住说道。
第十四章:布局(四)
就在这个时候,地牢的门传来一阵铁链的响动声,门外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黄叙,另外一个就是张思。
郭淮看到张思,当下眼睛一亮,他突然间觉得这个张思或者还有些利用价值,马上冷笑地说道:“柿子,你背叛了组织,小心你的父母妻儿。”
张思哼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妻儿如何,还轮不到你这个阶下之囚来关心。”
“嘿嘿,狗就是狗,换了一个主人,马上就不认人了。”郭淮冷笑地说道。
“是吗?”张思一听马上反唇相讥道,“总比有的人,为了一只破鞋身陷牢笼,而不自知的好吧!嘿嘿……河豚,你这只破鞋果然还不错,不如借兄弟我穿几天,或者穿得舒服了,替你收了这只破鞋还不一定呢!”
“无耻小人!”貂蝉忍不住骂道,她说着恨恨地看向张思,然后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嘿嘿,美人,连董卓这老头子,你都让上,一看你就知道是喜欢男人的。放心,哥等一下就让你欲仙欲醉!”张思怪笑一声看向貂蝉说道。他说完了之后,就要对貂蝉动手动脚,却被旁边的黄叙拉开了。
开始黄叙冷冷地看着这三个人狗咬狗,如今看到张思这副嘴脸,心里也生不出厌恶,若不是军师有命,要利用这个家伙,自己还真的想要一刀将这个家伙劈了。罢了,如今也只能忍一忍了。
“张思,别忘记了,我们来这里可是做正事的。”黄叙提醒道。“你若是只顾得玩女人,休怪我把你玩女人的东西给割掉。”
张思听到黄叙冰冷的话语,当下吓得脸色一凝,然后陪着笑脸说道:“嘿嘿,黄将军说得极是,极是。”
“河豚,你若是想要你的女人活着,等一下,黄将军问什么,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否则……嘿嘿,兄弟我也帮不了你。”张思故作正经看向郭淮说道。
黄叙看着郭淮问道:“是什么人指使你来行刺军师的?是曹操?袁绍?”
郭淮听了之后,哈哈地笑起来,然后看向黄叙,哼笑道:“我说是周瑜,你们信?是周瑜想要当刘备帐下第一人,因此想要杀了严新,要当刘备帐下第一人,想要图谋江东之地。”郭淮说完了之后,很认真地看着黄叙说道:“我都说了,你信吗?”
黄叙听了之后,冷笑地看向郭淮,然后说道:“对待像你这样嘴硬的人,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开口说话的。”他说着就从旁边拿出一根皮鞭,狠狠地就对左右的士兵说道:“去把貂蝉给我弄出来。”
左右的士兵听了之后,点头马上走到牢里,每一个人夹着貂蝉一只手,就把貂蝉从牢里架了出来了,绑到了木桩上,一个十字形的木桩,一时间貂蝉被绑得动弹不得,可是倔强的她一声不吭,狠狠地看着黄叙。
“黄叙,你如果是一个男人,你就放了她!有什么就冲我来。”郭淮当下忍不住大声叫道。他很害怕看到黄叙对貂蝉用刑。
“男人?你不是男人?你是男人的话,就该把是谁派你来行刺军师告诉我,而不是逼着我对你的女人用刑,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黄叙哼笑了一声说道。黄叙说完了之后,一鞭子抽在了貂蝉的身上,黄叙下手并没有留情,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他留情,一鞭子下去她的身上留着一道猩红的鞭痕了,而貂蝉咬紧了牙齿,一声不吭地把头转到了一边。
“你住手!”郭淮终于忍不住了,他当下马上说道,“我说,我说是谁派我们来行刺的!你不许再对她用刑。”
黄叙听了之后,有些遗憾地说道:“这鞭挞美人的酷刑,我还没玩够呢!你先不要招供,等我玩够了,你再招供!”
黄叙说着又给貂蝉一鞭子,接着又一口气连续抽了十来鞭子,没几下,就把貂蝉身上穿着的黑色的夜行衣抽得破破烂烂了。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郭淮整个人陷入了崩溃当中,他当下疯狂地摇着铁笼子,如同一只狮子被困在笼中,急于要出来一般,他陷入了疯狂当中,他边摇着笼子,边大声地叫道。
黄叙住手了,他发现貂蝉的额头都是汗水,不由啧啧地怪笑,然后说道:“貂蝉,果然是天下第一美女……我见尤怜,可惜啊,你的相好,连吕布都比不上,啧啧,你看看,你都这样了,他还未必肯说实话呢!”
貂蝉因为忍痛,咬紧了牙关,一时间把嘴唇也咬出血来了,当黄叙抓住她的头发看着她的时候,她吐了黄叙一口血,然后骂道:“卑鄙!”
“卑鄙!骂得好,这卑鄙两个字,在下还真的当不得呢!貂蝉,这世界上,能当得了卑鄙两个字就你一个人呢!”黄叙当下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后,哼笑了一声说道,“当初是谁用美人计勾得董卓和吕布父子反目成仇的?还是谁在军师好心收留了她,她反而绑架军师的妻儿,想要谋害军师的?这卑鄙两个字……你若居第二,绝对没有人敢居第一。”
“看来,你的嘴很很硬!张思,你不是很像做运动吗?”黄叙说道,看向了旁边的张思,一副很怪异的笑容,“这貂蝉虽然已经过了双十年华,可是风韵犹存,这地牢里的兄弟,也很少碰女人了,我们军营里也很少有这样的女儿……”
黄叙说完这话,心里都觉得恶心,这八荒也真是的,竟然教自己这样行刑逼供,若是让和他相熟的人看到了,还以为自己真是一个色中恶魔不成。
“黄叙!”郭淮当下忍不住了,大声说道,“你够了吧!我说实话,你不要再对一个弱质女流威逼恐吓了。”
“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说得到做得到。”黄叙说道。
在战场上,女人就如同马匹一样,都属于战利品,战胜的一方有权利处置对方的女人。如今貂蝉就是一个战利品,黄叙有权利如何处置貂蝉。
“是袁绍,我是袁绍派来的人!”郭淮说道。他说完这话,心里已经觉得完蛋了,看来自己今后要面对很多的人追杀了。
张思听完了这话后,当下不由冷眼看向了郭淮,然后嘴角浮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袁绍?”黄叙听了之后,当下说道,“有什么凭据?”
“我的肩膀上有一个记号,是我们组织的。我们的组织叫鬼门。”郭淮说着一把将自己身上的肩膀的一副扯去,露出了鬼门的印记,然后苦笑地黄叙说道,“鬼门所在地,在河内,河内如今是袁绍的地盘,我们为袁绍做事情!如今我泄露了鬼门的秘密,终生要被鬼门追杀了。”
“袁绍……”听了郭淮的话后,黄叙点了点头,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看向郭淮说道:“鬼门的门主是谁?”
“不知道。”郭淮说道。
“河豚,你现在还想有所保留吗?”黄叙冷笑地说道,“别忘了,你的女人,还在我的手上。”
“不是我想有所保留,是我确实不知道。我只是鬼门的其中一个杀手,根本没有见过门主的真正面目,门主一直以鬼面具示人,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不过我曾经偷偷跟踪过门主,虽然还弄不明白门主的真正身份,可是可以确定的是,鬼门和河内司马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司马家的家主,有可能就是鬼门的门主。”
“很好!”黄叙听了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张思,你对此有什么补充吗?”黄叙突然间看向旁边的张思问道。
张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人只是组织下的一个小小的探子,莫说见过门主了,就是见像河豚这样的杀手也是难得一见的。平日里,都是他们来联系小人,小人从未又机会接触他们。”
“很好,既然如此,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了。”黄叙说完,一挥刀,随着一道血柱子喷涌,咕噜一声,一个人头从张思的脖子上掉了下来。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别以为军师不知道,你是假投诚,呵呵,今天早上的时候,还偷偷地把消息写在一个小竹筒里,偷偷投入水中,解释你假投诚的事情。对待你这样的人,军师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黄叙说完之后冷笑地看向旁边的郭淮,很显然,他这招叫做杀鸡儆猴。
该死的,还想让他救自己出去呢!如今看来,这个计划是行不通了。
“河豚,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吧!”黄叙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陆逊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进来看到地上的血迹和人头,不由皱眉头,然后说道:“灵风,你下手真是快。军师还想让我告诉你,让你继续留着这个张思,好让他给那个组织送去情报,说河豚背叛了,让河豚无法容于组织。”
“不早说,我刚刚下手了。”黄叙听了之后,由地耸了耸肩膀说道,“那现在怎么办?他都死了。”
“算了,既然都死了,那就让军师想办法吧!这个貂蝉,先让人押到别的地方关押。”陆逊说道。
“你们要把秀儿押到哪里去?”
“这貂蝉养好了,再送给曹操,那可是一个很好的礼物,我们军师知道曹操最喜欢别人家的媳妇了,所以……这貂蝉自然有妙用!”陆逊当下嘿嘿地笑着看向郭淮说道。
“严新,你这个卑鄙小人!”郭淮大声骂道。
在江夏暗潮汹涌的同时,荆州并不平静。
这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小庄园,从庄园地处襄阳城偏僻角落,庄园门油漆因为年代的久远脱落得斑驳如繁星,便可以看出这个庄园的主人是一个十分喜欢安静的人。
庄园里,一个身上裹着一件披风的六十有余的老人睡在在一张躺椅,眯着眼睛在晒太阳。他的样子,让人感觉到他如同一只慵懒的猫。
“子柔,你倒是惬意得很啊。”一个五十有余的中年男人从院子外走进来,进门便看到院子里的老人证悠闲晒着太阳,忍不住说道。
“呵呵,尚书大人,难得的太阳……老夫再不晒晒,只怕肚子里的书都要发霉了。”老人坐了起来,半开玩笑地看向来人说道。
来人见状无奈地笑了,他叹气说道:“子柔,也只有你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那林若已经到襄阳七天了,我们什么时候见见他?这几天蔡家对林若那可是热情备至。听说,蔡讽那老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女子长得和云公主有几分相像,送给林若。我们在这样按兵不动的话,就要陷入被动了。”
“怎么?异度,你如今就开始安奈不住了吗?”老人轻笑道。从他轻松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十分的自信,因为他相信,若林若是一个聪明人,一定会找到蒯家的。
在荆州,不只有蔡家一家能够只手遮天,还有蒯家。若是蒯家不点头,那么荆州一半以上的世家都不敢点头。到时候,就算是他林若用强硬的手段拿下了荆州,也只是得了荆州的土地,荆州那些世家必定会搬离。
他林若只怕不只是为了荆州这点土地而来的吧!
“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打算怎么做?曹操如今只怕是指望不上了,他北面的袁绍已经收拾完了公孙瓒,如今兵强马壮,虎视眈眈看着黄河以南。”蒯越忍不住说道。
“未必,我听闻袁绍攻打公孙瓒损失也很大。此刻他故意屯兵于官渡,做出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不过是起恐吓曹操的作用,未必真敢进兵。”蒯良摇了摇头说道。他很清楚这个袁本初是什么样的人。
“大哥,就算袁绍未必真敢进兵,可是曹操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派兵攻打我们荆州吧!我听人说,袁绍和刘备悄悄结盟了。”蒯越当下说道。他们蒯家的生意也是遍布天下的,眼线自然也不少。
“哼,刘大耳不过是听了严新的建议,让郑玄写信给袁绍,劝袁绍替天行道剿灭曹操。严新的建议确实不错,若是此刻袁绍出兵讨伐曹操,不仅顺应民心,还顺应天意。不过,袁本初这个人……呵呵,妇人之仁,我听说他小儿子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袁本初只怕会以小儿子病重为由,不肯出兵,只会屯兵于官渡口观望。”蒯良摸着他那把山羊胡子笑着说道。
第十五章:谁算计谁?(一)
就在蔡家两兄弟讨论到底是该支持刘备,还是支持曹操的时候,蔡家这边,蔡讽正和他的儿子蔡瑁两个人在密室里进行密谈。
“爹,蒯家真是沉得住气。”蔡瑁忍不住说道,“这几天孩儿派人监视蒯家的一举一动,谁知道那两只老狐狸竟然一动也不动,既没有我们想象当中急于和曹操的人联系,也没有派人来和林若攀关系。”
“这两个老家伙可是比狐狸还狡猾,只怕他们如今还在掂量该是投靠曹操还是投靠刘备。”蔡讽听了之后轻笑道,“他们在计算他们能从这两个人的身上得到的最大的利益。只怕他们如今一直以为曹操还有机会再派兵来荆州吧!”
“爹,孩儿知道袁绍已经彻底打败公孙瓒了,得了乌丸的三万骑兵,难道袁绍真的会趁这个时候一举攻下兖州?”蔡瑁十分奇怪地看向父亲问道。
“我若是袁绍,我一定会这样做。”蔡讽听了之后,很肯定地说道。
“啊,那么曹操就要完蛋了!”蔡瑁一听当下忍不住站起来说道。想到这些年来,他蔡家也曾经偷偷派人到许都偷偷交好曹操,如今看来,这些年花费在曹操身上的钱算是白用了。想到这里,蔡瑁就觉得心痛。
“哼,你什么时候有蒯家两只老狐狸一半的聪明就好了。”听到儿子这话,蔡讽忍不住骂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能力确实有待提高。
“难道我又猜错了?”
“袁绍帐下谋士众多,可是袁绍又不像刘备那样有主见,对帐下的谋士的信任的程度远不如刘备对严新的信任的程度。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哼,这次打公孙瓒的时候,本来若是按照田丰的计谋,早就可以将公孙瓒的人一网打尽了,可是郭图等人深得袁绍的信任,这几个谋士之间相互算计,相互拆台,搞得本该一场战斗就可以决出胜负的,弄得了五六个月之久。”蔡讽听了之后,冷笑地说道。
“爹,你是说,袁绍不会进攻曹操?”蔡瑁忍不住说道。
“无论袁绍进步进攻曹操,袁绍和曹操之间迟早有一场大仗要打,这个时候,曹操是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和兵力来顾及荆州的。我想,曹操或者会派使者到徐州,和刘备搞好关系,提出要宛城之类的条件,毕竟拿了宛城之后,曹操和刘备之间的势力,就以沂水、淯水、汉水为分界了。”
“同时只要曹操的人同时在宛城、汝南两地驻兵,就可以遏制刘备从荆州出兵,偷袭许都。这是对曹操最为有利的地形。”
蔡讽说完之后摸了摸胡子,突然间苦笑地说道:“这样一来,天下将会有十数年的平静了。”
“十数年!”蔡瑁听了,忍不住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曹操和袁绍就算打仗,无论谁胜了,也无论谁败了,那么将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而身为第三方的刘备,虽然占据了优势。可是江南百姓都安居乐业,而人口远远没有北方的曹操多,这个时候,百姓绝对不愿意发生战争的。只怕就是他刘备,也只会想到偏安一隅,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讨伐曹操的。”蔡讽当下说道。
“爹,我绝对不会,不是还有严新吗?严新,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蔡瑁忍不住说道,“而且我觉得林若也不会是这样的人。”
“林若,严新,这两个人或者不会。可是难保刘备身边的人不会啊!这些年来,刘备在徐州因为有严新的存在,一直偏安无事,英雄都是在战场上的,而不是在安乐中的。刘备可以是一个好的君主,可是他未必能是一个英雄。”蔡讽说道,“没有经过挫折,没有经过失败,是成就不了英雄的。人生的大起大落,才能铸就英雄。”
“爹,你是说,徐州那帮人不会。”
蔡讽点了点头,只怕这些人就和荆州这帮世家一样吧!
在繁华的背后,他们很少会去想到以后的灾难,这就是世家贪图享乐的悲哀。
“哎,何况严新病重,只怕不久于人世了,而林若在刘备的心中远没有严新中,到时候……如此也好,给天下百姓十余年的休养生息的时间,也让天下苍生缓一缓气。”蔡讽摸着胡子说道。
“爹,我明白了。”蔡瑁似乎想通了什么,不由点了点头说道。
“十余年……到那个时候,只怕为父已经不在人世了。德珪,你记住,林若这个人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同时他也是一个值得我们蔡家信任的人,你以后千万不要以他为敌。做他的敌人,远比做他的敌人要好得多。”蔡讽说道。起码,就你们几个兄弟的智慧来说,做他的敌人,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弄不好,整个蔡家都会被你们断送了。
“爹,孩儿明白了。”蔡瑁当下说道,“爹,今天翡翠派人偷偷送出信来,说林若昨天到码头去接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如今这个人就在诸仙停云里住。我们是不是派人去查一查?”
“刚刚才对你说什么来着?”蔡讽一听,忍不住眉毛一扬看向儿子说道。
“你以后不要和翡翠联系了,你告诉翡翠,以后就让她安心地跟着林若,同时把她的家人一并还给她吧!这个女人……不过是我们笼络林若的一个物品,而不是钉在林若身边的钉子。”蔡讽说道。若是让林若发现了,或者林若一下子不会对蔡家怎么样,可是一旦他找到机会报复蔡家,那么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孩儿明白了。”
“恩,我听人说,二公子似乎对林若有些意见。”突然间蔡讽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他似乎想继承皇位,你不会参与了他的计划吧!”
听到蔡讽这话,蔡瑁赶紧说道:“爹,二公子是有这样的要求,那天他孩儿去喝酒的时候,隐约是提到过这样的计划。当时孩儿……孩儿还以为他是喝酒喝糊涂了。”
“哼,不知死活的小子,才多大的岁数,就像当皇帝。他的老子都还没有死了,就是当皇帝也轮不到他。”听到这话后,蔡讽忍不住骂道。
“爹,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把这件事情告诉林若。”
“告诉林若?”听到蔡瑁这意见,蔡讽忍不住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林若应该能够看出来。不过,既然我们蔡家已经决定了和林若同一条船了,为了表示诚意,德珪,你有机会就提醒他一下吧!不用特意,就暗示一下就好了。”
蔡瑁当下说道:“孩儿明白。爹,若是二公子让孩儿……”
“哼,这事也要我教你吗?若是二公子找你,你也不用拒绝他,比较你还是他的岳父,如今你和他还是君臣关系,也不好拒绝。”
“那孩儿该怎么办?难道还要答应他不成?”
“答应他,你想死吗?你借口,就说兵马如今装备不齐,要将人们召集起来,还要花费时间,一个字,就说拖。”蔡讽说道。
“那要拖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你以为林若像你一样是饭桶吗?林若自然有办法收拾他。只怕到时候,不仅收拾二公子,就连蒯家那两个老狐狸一块收拾了。”蔡讽不由冷笑地说道。
“啊……”
“好了,你去办你该办的事情吧!今天下午,我还约了林若一起下棋呢!说起来,能赢了我十个子的人,真是难得,除了鹿门山上的那两个老顽固以外,他可是第一人。”蔡讽说着不由一脸笑容,充满了期待。
本来他让林若陪他下棋,也只是消遣,可是却无论怎么也想不到,林若的棋艺竟然这样厉害,就连他也不是林若的对手,一时间他吃惊不已。
“爹,孩儿告退了!”
庭院安静得很,在花园的亭子里,两个人对弈,落子有声。
不过,今天林若下棋似乎心不在焉,竟然连败了两场给蔡讽,而且败得毫无技术可言,更让蔡讽觉得奇怪的时候,林若落子之间,似乎在沉思某些东西,可是很明显不是在思考棋盘上的棋局,而是整个荆州的局势。
就在这个时候,林若的嘴角不由微微翘起,自言自语地说道:“袁绍,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恩?”蔡讽愣了一下,看向林若,不由吃惊地说道,“晚照,你怎么了?在自言自语什么?”
“袁绍的小儿子病了。听说,病得严重,为此袁绍吃不下饭。”林若有意无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恩?”蔡讽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看向林若说道:“你说曹操会出兵?”
“或者别人是这样认为的。”林若的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可是谁知道袁绍的儿子会不会遇到什么神医之类的呢?要知道,这世界上,未知的事情有很多啊!”
蔡讽听得出林若这话里有话,不由笑着说道:“可是有些人不明白,你打算怎么办?陪他们玩吗?还是……”
“他毕竟是我的小舅子,赶尽杀绝,别人会说我太过狠毒的。不过,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世家,我师弟从来不手软,我这个做师兄的,怎么能输给我的师弟呢?”
第十五章:谁算计谁?(二)
蒯良能够知道的,郭嘉自然也能够知道。
就在袁绍大军屯兵于官渡口,许都已经乱成了一团,而曹操也因为刚刚攻打宛城战败而归,许都的流言风起,说袁绍起七十万大军杀过了白马,直奔许都而来。
一时间,许都人心惶惶,不少小的世家的家主甚至已经开始低价处理他们在许都的产业,打算搬到蜀中或者徐州、扬州等地去。
郭嘉的府邸里,郭嘉正拿着从程昱哪里整理来的军报在看,这两天他虽然看起来像是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憔悴了不少。
“奉孝,你的病还没有好,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你怎么还在为曹公的事情如此担心?”泗水忍不住说道。她把煮好的饭菜都放到桌上,正看到郭嘉盯着窗外的一盆秋菊在发呆,整个人木讷得不成了样子。
郭嘉回过神来,挥手示意泗水退下去,好让自己安静思考。
泗水见状无奈地说道:“你不要想那么多了,不是还有荀大人他们吗?他们叔侄二人可不比你差。”
听到泗水这话,郭嘉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看向泗水说道:“恩?这倒是,他们叔侄确实不比我差,只是文若太过于古板了,而公达为人又太过于功利,我有些担心他们会被我那个三弟给骗了。”
“三弟?你是说林若?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泗水一听不由心里一惊,马上追问道。她很担心自己两个最好的人对决,无论是他们中的谁受伤了,这都不是他希望的。
“呵呵,没什么……”郭嘉当下摇头说道,难道自己还要跟泗水说,那严新就是林若吗?这如何说呢?哎,三弟啊,你这个鬼狐军师可真是让我无奈。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大人,曹丞相派人在府外等候大人,说要接大人和夫人一起到丞相府去,说是要给小公子庆祝生日。”
“夫人,这次你带着奕儿一起去吧!说起来,你自从嫁了我之后,你都没有出过家门,也不肯见客人。这真让你受委屈了。”郭嘉听到这话,当下让管家下去准备,然后对站在一边的泗水说道。
郭嘉的话语很温柔,他拉着泗水的手的表情也很真诚,可是泗水却低下了头,从白色的面纱当中可以隐约地看到她的表情十分的不自然。
“怎么了?”郭嘉忍不住问道,“你是害怕别人说……”
“夫君,妾身这容貌如何能出去见人?夫君,你和奕儿去吧,我留在家里好了。”泗水无奈地说道。自从毁容了之后,她就很少见外人,即便是荀彧来了,她也很少出来招呼。她只在家中相夫教子,从不外出。
本来好动的她,也因此变得十分的文静,根本和以前判若两人了。
郭嘉自知无法说得动泗水,值得无奈地说道:“可是我带着奕儿去,也不方便,夫人,你就去吧!你从来没有见过主公的妻儿,和众位大臣的妻小,如今去了,也好替我联络感情。你不是说我不会和颜对人吗?”
“我去了……”只怕只会让你丢人,别人会认为你娶了一个丑八怪当妻子呢?泗水想到这里,不由心中隐隐作痛,这些年来,她没少想办法将脸上的伤疤弄去,可是无论她怎么想办法,脸上的伤疤总是不大不小地跟在她的脸上。
“罢了,既然如此,那奕儿也不用跟去了。呵呵,这小公子的生日,本来还想让奕儿和他好好联络感情呢!”郭嘉无奈地说道。
“奉孝,去哪里,不要多喝酒,你的身体刚好,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泗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临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吩咐道。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倘若夫人陪我去,我就不喝,夫人不陪我去,我就喝三杯。”
“你啊,少拿我当借口。”泗水忍不住嗔怒地说道,“小心我肚子里,你那宝贝女儿不乐意。”
“恩?”郭嘉听了这句话,当下忍不住惊讶地看向泗水说道:“又有了?”
泗水娇羞地点了点头:“这次和上一次怀奕儿不同,估计是一个女儿。”
“哈哈哈……”郭嘉一听,当下人不大笑起来,然后想要抱泗水,可是他的力气确实不济,不由放弃了,欢喜地抓住泗水的手说道:“女儿好……女儿好……有儿有女……什么时候的事了?”
“三个月了。”泗水低下头说道。
郭嘉突然间想起,肯定是曹仁凯旋归来的时候,曹操设宴大宴群臣,他不小心喝多了几杯,当时喝的就是用虎鞭泡的药酒,那个时候大家还开玩笑地说道,喝了酒,好回家找夫人,然后回来的时候,就……
因为郭嘉身子骨很虚弱,那一夜风流之后,身体更差了。因此,泗水十分埋怨他,说他不该多喝酒。可是谁曾想到,这多喝了酒之后,还有……嘿嘿,为了女儿,生这场病也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郭嘉嘴里忍不住念叨:“看来这虎鞭酒还挺有用的。”
“恩?夫君,你说什么?”泗水奇怪地看向郭嘉问道。
郭嘉赶紧转移话题说道:“那个……夫人,你好好在家里,不要再操劳了,为夫一定会好好地照顾自己的,嘿嘿,我还想看着自己的儿女长大成人呢!”
自古就有一句谚语,叫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小孩长到周岁的时候,就会在家里举行一个生日,然后准备一些东西,把孩子放下来,看看孩子会去抓些什么东西。这就是抓周。
很显然,今天晚上小公子抓周的生日会,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这是曹操在失败之后,故意让人大肆操办的。目的是要告诉那些恐慌的世家,他曹操都不怕,你们还怕什么?袁绍打过来,首先要对付的是我曹孟德,不是你们,你们害怕什么?
郭嘉一进门,就看到府里热闹非凡,张灯结彩,大臣们,一个个一扫白日的灰暗,脸上都是红光满面的。
“奉孝,你来了。怎么不把夫人和奕儿也带来?”曹操一看到郭嘉走过来,便把小儿子交给了旁边的小妾环夫人,笑着走过去问道。
郭嘉听了之后,马上笑着地说道:“泗水她有孕在身,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能来,而奕儿这孩子生性不喜欢生人,我担心没有泗水在身边,他会不习惯。”
曹操一听,当下不由眼睛一亮,当下说道:“奉孝,你夫人又怀上了?恩?嘿嘿,这样可好,我的植儿尚未有订有人家,若是你夫人这次生的是千金,不如就嫁于曹家如何?”
郭嘉听了这话,当下惊讶地说道:“主公,你怎不把你的女儿嫁于我儿子?”
郭嘉这话说出来,曹操不由哈哈大笑,然后说道:“奉孝,你可真是不肯吃亏,可惜,虽然我曹孟德有五个女儿,可惜都比奕儿年长,这样吧,待我夫人再生若是女儿,就许给你儿子为妇。不过,你夫人这次若是女儿……”
“呵呵,主公,若是臣这次得女,也当许配植公子为妻。”郭嘉笑着说道。哎,夫人,咱们的女儿还没有出世,就被人抢去当儿媳妇了。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看到曹操和郭嘉有说有笑,忍不住打听。当听到他们二人竟然就此结为姻亲,一个个不由恭贺起来。
话说得好,有人笑,就有人哭。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这个时候,曹操的正室丁夫人一身素装出现在了宴会上,她的脸上一脸冷漠,根本看不出一丝表情。
众人看到丁夫人那一刻,都安静下来了。
就连今天晚上的主角环夫人也抱着她的儿子曹冲退到了一边。
曹操看到丁夫人的时候,脸色不由一变,然后很不自然地走上前去说道:“夫人,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出来做什么?”
“妾身乃是丞相的正室,今日是冲儿抓周的大喜的日子,妾身如何能失了礼数?”丁夫人淡淡地看着曹操,然后冷冷地说道。她说着,把目光投向了,正怀抱曹冲的环夫人,嘴角露出了一丝轻笑,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当年昂儿也是这么大的时候,没有了娘亲。”
听到丁夫人说这话,在场的人,当下脸色不由一变,转脸看向了曹操。
曹操当下忍不住说道:“夫人,你病了,就回去休息好了,这里有敏儿和芷儿照料就行了。”曹操知道丁夫人是在生气,可是此刻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曹操是很想发怒,可是他却不能发怒。
“大娘,你身体不舒服,孩儿陪你回去休息吧!”十岁大的曹丕当下忍不住上前去对丁夫人说道。
丁夫人厌恶地看了一眼曹丕,然后说道:“滚开,我和你爹在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丁夫人说完后,一巴掌扇在了曹丕的嘴巴上。
“姐姐……”看到儿子被丁夫人扇了一个耳光,卞夫人终于忍不住说道,“他是一个孩子,不懂事,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哼,昂儿才死。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了?”丁夫人冷笑地看向卞夫人说道,“别忘了,你也只是一个妾,不是妻!”
“夫人,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在这里了。”曹操终于忍不住了,他有些恼火地看向丁夫人说道。“你们还看什么看,不把夫人扶下去好好休息?”
“是!”左右见状赶紧走上前,一把拖住了丁夫人。
“滚开,我自己会走!”丁夫人一把将那两个人推开,然后很怨恨地看向曹操说道:“孟德,昂儿才死,你就这样大张旗鼓地摆宴会为冲儿庆祝生日,你的心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儿子?”她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第十五章:谁算计谁?(三)
曹操如今生有八个儿子,分别为曹昂、曹铄、曹熊、曹丕、曹彰、曹植、曹凌、曹冲。
其中曹昂、曹铄二人是曹操的妾刘氏所出,可是刘氏早逝,曹昂、曹铄两兄弟由正室丁夫人抚养大。不得不说的是,丁夫人由于没有生养,早就将这两个儿子视为亲子,可惜的是在今年秋天去攻打张绣的时候,曹昂被张绣在乱军当中射死了,而曹铄从小体弱多病,也在这个时候病逝了,连失两子的丁夫人十分怨恨曹操。
曹熊、曹丕、曹彰、曹植四兄弟是曹操的妾卞氏所出,卞氏出身不好,是风尘女子,不过自古风尘女子多是豪杰,而卞氏因为出身风尘,很懂得如何赢得曹操开心,比起丁夫人的刚烈,更显得玲珑剔透。
曹凌、曹冲是环夫人的所出,环夫人是曹操在攻打兖州黄巾军的时候,一次落难在荒郊野地间遇到了逃难的女子,当时曹操见其貌美,更喜欢她的聪明,便将她纳为小妾。比起丁夫人的刚烈,卞夫人的玲珑剔透,这环夫人确是衣服小心翼翼的样子,从来不敢多说多做,也不敢争宠,她自有一种平淡无奇的安逸。
“丞相,姐姐她刚刚失去了昂儿和铄儿,心情不好,你不要怪罪她!”环夫人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到曹操的脸色十分的阴郁,不由走上前去安慰道。
曹操看了一眼环夫人,然后说道:“今天是给冲儿抓周,其他的事情暂时不要理会。恩?怎么今天看不到凌儿?”
“凌儿……”环夫人听到曹操提起曹凌,不由环顾四周,终于在一处安静地地方看到他的身影了,她当下说道:“凌儿他在那里呢!估计不知道又看到什么东西在发呆了。我们这个儿子,真是奇怪,总喜欢问为什么?”
曹操听了不由也笑了,自己这个儿子确实奇怪,什么事情都爱问为什么,虽然小样子长得十分的可爱俊秀,可是府里没有一个人不害怕见到他的,因为他总会缠住人问为什么。比如说,他会问,为什么鸟儿会在天上飞,问为什么火会燃烧起来,问为什么鱼会在水里游,问为什么花会开……
更让曹操觉得苦笑不得的是,他还会问为什么会有男女,问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这些问题,曹操有些从来没有想过,有些是曹操一时间也解释不上来的。久而久之,自己见到这个儿子也十分的害怕。
“哎,我曹孟德没想到竟然会生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儿子。”曹操当下忍不住摇头笑着说道,“希望冲儿不像凌儿那么多为什么。”
听到曹操这话,环夫人不由笑着说道:“冲儿,应该不会像他哥哥那么多问题的。他要是有那么多问题,妾身会让他自己看书,自己去找答案。”
环夫人说完,不经意间低下头,一丝奇怪的神色在她的脸上飘过。
在丫环的准备好了之后,抓周仪式终于开始了。
只见,在干净的席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小东西,有书本,有笔,有小孩子喜欢吃的甜点,还有小的刀枪的模型,有官印,官帽,有马的模型……
而今天的主人公,曹冲被母亲环夫人放到了众多东西的中心,只见他乌黑的眼珠转了一下,看了看四周。
曹操和众人也被这孩子可爱的表情吸引了。
而曹凌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其实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曹凌有些失落,自从有了弟弟之后,母亲对他的爱明显地减少了。不过,他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根本不懂什么叫做争宠。
记得,母亲说过,这是抓周,自己周岁的时候,也抓过周,当时自己抓的竟然是算盘和书本,还有美食。当时众人都笑了,说这个孩子,以后肯定是一个赚钱能手。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手里抓的书本是一本兵法书,只有母亲知道。
算盘、兵法书,在母亲的眼里看来,自己以后长大一定是一个很精明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很有福气的精明的人。虽然此刻还不是很明白,母亲嘴里说的很有福气,衣食无忧的很精明的人是怎么样的,不过看到母亲说起这件事情很开心的样子,自己就觉得很满足了。
孩子最喜欢看到的是父母看到时候的那种骄傲,那种幸福,最喜欢听到的是父母对自己的夸赞。
那弟弟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曹冲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那些小玩意,他首先感兴趣的还是吃的。
这倒不是他爱吃,而是这吃的点心,颜色实在太鲜艳了,很吸引小孩子的眼球。曹冲爬到了那盘颜色鲜艳的点心的面前,愣愣地望着,却没有伸手,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将他拿起。看到他这个样子,众人不由笑了。
“冲公子,可真是一个不得了的人。这么小,就会想问题了,长得可真是不得了。”旁边的大臣不失时机地说道。
“是啊!这孩子在考虑是不是要吃这个点心呢!”旁边的人也说道。
“嘘!”曹操当下对众人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安静地看着。
这个时候曹冲似乎对食物没什么感觉了,竟然伸手去拿了食物旁边的小型的书本《论语》,当他拿到《论语》的时候,他拿在手里呀呀地叫着,挥舞这两只小手,十分的得意。众人见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圣人。”又一个官员不适时宜地拍马屁说道。
“拿《论语》,那说明他以后一定能像孔圣人一样写出论语这样的大作,著书明理,流传后世。”另外一个人也说道。
可是这曹冲拿着论语呀呀地挥动了一会儿,就把《论语》狠狠地扔到了一边。
众人一见傻了,这孩子做什么?
曹冲转而又拿了一本书,这次他拿的竟然是一本小型的兵法书,而且他拿到书的时候是紧紧地抓住的,接着他又在兵法书的旁边拿了一支笔,再接着,他把笔给扔了,伸手去抓旁边的点心了。
众人见状,不由再一次笑了。
这孩子……
抓周的仪式之后,众人都说了一些祝福的话,更把准备给曹冲的礼物送上。
而曹凌很失落地来到了花园里,闷闷不乐地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
“凌弟,以后你娘有了冲弟,就不会爱你了。”突然间一个声音在曹凌的耳根响起,这声音很小,可是却让曹凌很受伤,他回头看去,只见曹丕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自己。很显然,他在嘲笑自己,说自己没有弟弟重要了。
“你胡说!我娘才不会呢!我娘会一直爱着我的。”曹凌当下忍不住大声说道。在小孩子嘴里的爱,就是溺爱和宠爱的意思。
“是吗?我娘也是生了小弟之后,就开始不宠爱我了。小时候,我想吃什么,她都会给我煮的,她还给我扇风,还给我擦汗,还给我做新的衣服……可是有了弟弟之后,她就开始不理我了。”曹丕一听当下忍不住说道。
“那是你娘,我娘才不会呢!”曹凌一听忍不住说道,“我娘不会这样的。”
“真是笨蛋,大人都喜欢最小的儿子的。”曹丕说道,“不信的话,我们走着瞧好了。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哼,不和你说话。”曹凌听了之后,转身就跑开了。
可是曹凌自顾跑,根本没有看路,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差点将这个人撞到在地,不过那个人毕竟是大人,而曹凌只是一个孩子,倒地的当然是曹凌。
“摔痛了吗?”
曹凌听到这样一个中气不足的男人的声音,不由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脸色惨白,下巴有稀松的胡子的男人正看着自己,不由愣住了。这个人他认识,就是经常和爹爹在一起说话的人,他叫郭嘉。听昂大哥他们说,这个人是一个病秧子。
自己刚才撞了他,会不会把他给撞坏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撞你的。”曹凌当下忍不住说道。他一脸恐慌地看着郭嘉,很显然,他很害怕郭嘉这副苍白的脸色。
郭嘉替他拍去身上的灰尘,然后说道:“叔叔没事,你没有受伤吧!”
曹凌摇了摇头,就想跑开,可是他的脚却传来一阵痛疼,他不由一裂牙,当下顿坐了下来,很恐慌地看向郭嘉。
“恩?崴脚?”郭嘉看到曹凌这表情,当下忍不住说道。他说着,就替曹凌脱去了鞋袜,然后给他揉起了脚。
“还痛吗?”郭嘉问道。
曹凌眼眶含泪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撒娇地看向郭嘉说道:“好痛。”
“那没办法了,看来,必须叫大夫了。”郭嘉无奈地说道,他对这扭伤脚该怎么做,还真的不懂。就在这个时候,郭嘉发现了一个东西,在孩子的脚踝上竟然有一个梅花胎记,郭嘉愣愣地看着梅花胎记,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郭大人,我替你去叫大夫!”曹丕见状从旁边走过来说道。
“恩?”郭嘉回过神来,然后说道,“恩!”
曹凌发现郭嘉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的奇怪,这是什么奇怪的眼神,难道是因为自己撞痛了他,他生气了?
“怎么办?孩子竟然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郭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孩子怎么会在这里的?
第十五章:谁算计谁?(四)
宴会过后,人散去了,和往常一样,曹操把他身边最为亲切的几个谋士留了下来,几个人来到了偏厅喝着暖暖的茶,品着秋的味道。
曹操摸着他的胡子,很显然,今天丁夫人的出现,让他很难受。对于大儿子的死,他是很心痛的。可是身为一个统帅他,在这种时候不能表现出来,他也不允许被表现出来。若是他整日一脸忧郁,底下的士兵,底下的官员将会怎么样呢?
曹操在众多人面前,还是那么乐呵呵的,该发怒的时候就发怒,该骂人的时候就骂人,那才是众人希望看到的。
曹操收拾了一下心情,看着这些年来一直跟着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几个谋士,当下不由笑了,心中有一种王者的豪迈之气跃然上来。有他们在,自己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想当初兖州被吕布占了一半的缺衣少粮的时候,自己尚未灰心,可以挺过去了,这个时候,自己怎么可以灰心。
“诸位,许都的情形大家都清楚了。对袁绍屯重兵于官渡,大家有什么意见?”曹操看向众人问道。
“主公,袁绍屯兵官渡,大有南侵的意思,主公这个时候当派遣一员大将率兵屯于白马谨防有变。”荀彧当下抱拳说道,“如今天气已经转冷,我想袁绍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用兵,可是来年春天,天气转暖了,袁绍定然会举兵进犯我兖州。丞相,我们不得不防。”
曹操点了点头,转头习惯性地看着郭嘉,这个时候曹操发现郭嘉似乎并没有在听荀彧的话,而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问道:“奉孝,你的意见呢?”
郭嘉没想到曹操会问自己,当下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吃惊,略略思考了一会,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主公,袁绍不得不防。可是宛城,我们不得不拿。”
“恩?”曹操愣了一下,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说道,“我们此刻还能对宛城用兵?若是此时用兵,那袁绍不趁机攻打兖州?”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叹气。其实这次宛城用兵本来是十分顺利的,张绣很快就归顺了曹操,可是曹操却因为刚刚拿下了雍州长安等地,一时间有些自大,看不起如同丧家之犬的张绣,同时也因为张绣的婶婶容貌太美了,曹操才会把张绣的婶子劫到军营里享受的。俗话说得好,树活要皮,人活要脸,曹操这个举动无疑就是在给张绣打耳光,张绣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呢!
回想起来,曹操也十分的遗憾,那个在天下美人榜上排名第五的美女,竟然死在了乱军当中。
刚刚兵败,兄弟们士气不旺。这个时候,再去攻打宛城,合适吗?
“我听闻林若就在荆州,若是这个时候对宛城用兵,荆州的林若只怕不会坐视不管。我们未必能够拿下宛城。若这个时候,袁绍趁机偷袭兖州,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旁边的荀彧忍不住说道。
荀攸也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功败垂成,皆攸之过也!中了那贾文和的诡计,害主公身陷险境。”很显然,荀攸一直在为自己未能及早看破贾诩的那招“美人计”而心生愤恨。
“此非公达之过,那操识人不明,才中此计。”曹操不由说道,“过去的也就过去了,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对付袁绍。”
“袁绍虽有四州之地,可是新定乌丸,人心未稳,只怕很难专心对付我们。何况,如今河北局势也十分的紧张。连年的战争,百姓流离失所,袁绍只顾玩乐,不理民生,各地百姓反抗不断。如此一来,就算他袁绍真的举兵来犯,我们也未必无可战之力。”郭嘉听了之后马上说道。
“我们要担心的人,反而是刘备。”郭嘉说道,“主公,刘备如今虽然按兵不动,而林若从朱崖到了荆州,这很明显就是替刘备当说客,打算兵不血刃拿下荆州。刘备若是得了荆州,那么刘备也将跨有四州之地。”
“这样一来,天下三分之局既定,袁绍、刘备二人如同甲板,将我们夹在中间,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妙。”郭嘉说道。
这个才是他最为担心的。两边都是敌人,而曹操被夹在中间,稍微有点出错,马上万劫不复。
曹操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奉孝,孤欲拿下宛城。当用何计?”
宛城离许都太近了,若是不拿下宛城,他曹操也是睡不安枕、夜不能寐啊!曹操说到这个,郭嘉突然间想起了满宠去豫章的时候,带回来的话。当时林若就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我劝你家主公,最好现在不要去打宛城,否则你家主公肯定会很难过的。”
现在想起来,仿佛林若早就知道这次主公攻打宛城,肯定会失败的,而且还会失败得很惨,死了侄子。这确实是让曹操很难过的事情。
“奉孝,你怎么了?”曹操看到郭嘉呆呆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好久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主公,可还记得伯宁出使扬州回来的时候,严新让伯宁带回来的话?”郭嘉突然间说道。
“恩?”曹操突然间想起这事来,不由愣了一下,把头转向了一边,看向一直坐在边上不说话的满宠。
满宠当下说道:“当时严新说,与我们结盟这不是不可以,但是他有一个条件。就是叫我们不要去动张绣,当时严新说,宛城他可以不要,但是张绣,他肯定要的。还说,让主公最好不要去攻打宛城,否则主公会很难过的。”
众人听了之后,不由愣住了。
这严新是鬼神不成?竟然能够事先料到曹操会兵败?这怎么可能?难道说,当时严新就已经在宛城设下了什么诡计?
“主公,我想当时严新似乎看得出来,主公一战未必能够拿下宛城,而且很有可能,这一次主公兵败就是那严新和贾诩两个人联手搞得鬼。”旁边的于禁忍不住说道。
郭嘉说道:“严新有识人之明。他早看出了,贾诩不会轻易将宛城送给主公的了。主公,嘉有一个不情之请,请主公派嘉和曹仁大将军一同去攻打宛城。”
“奉孝,你的病刚好,此事待开春再说如何?”
“主公,开春之后,那就要对付袁绍了,到时候,不攻下宛城,主公将会腹背受敌。时不我待。”郭嘉当下说道。
“奉孝……”曹操万分不舍地说道。
“主公,嘉之所以说,袁绍此刻会按兵不动,乃是因为袁绍的幼子染有恶疾,我已经让细作到河北散布谣言,说此病乃是因为袁绍杀戮过重,上天降病于其幼子以示惩戒。袁绍最爱幼子,此刻他必然担心幼子的病情,而不敢出兵征伐。”郭嘉说道。当他听到袁绍的小儿子袁尚生病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样一个计划。
旁边的程昱也说道:“主公,奉孝所言甚是。我们应该抓紧这个机会,趁机拿下宛城。宛城得后,我们就无后顾之忧。届时,就算袁绍发难,我们也可以安心对付袁绍。”
曹操沉默了好久,才说道:“奉孝,此去莫要以身犯险,操身边,不可无君辅佐。”
“主公请放心,嘉会注意的。主公,嘉还有一个请求。”郭嘉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说道,“我与凌公子一见如故,想要指导他学业,不知道主公可否应允?”
曹操一听愣了一下,想起,今天下人说曹凌在后院撞到了郭嘉的怀里,还把脚给崴了的事情,不由笑了,没想到奉孝竟然喜欢自己这个喜欢问为什么的儿子。看来,这一撞,还撞出了一个师徒之缘来了。
曹操摸着胡子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操正为此子烦恼,若是奉孝不嫌其烦,愿意指导此子学业,当是此子福气,操求之不得。”
不少人都十分奇怪地看向郭嘉,郭嘉一向淡泊名利,怎么会突然间提出来要当哪一个公子的师傅呢?在场的人都明白,若是他日曹操称帝,那么曹操众多儿子当中其中一个就是未来的皇帝,皇帝的老师,那是何等的荣饶?
此刻就考虑到以后的事情?此刻就开始选定后来的要辅佐的人?这也太遥远了。况且,这曹凌可是出了名的让人头痛的孩子。郭嘉这是什么眼光?
郭嘉笑了笑看着众人,不说什么了。自己为什么突然间提出来要当曹凌的师父,他也想不清楚,或者是因为他是泗水的侄儿吧!
人散了之后,曹操拉着郭嘉到院子去散步。
曹操摸着胡子,笑着问道:“呵呵,奉孝,丕儿、植儿都比凌儿聪明,为何你要选凌儿?”
郭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主公,可喜欢凌儿?”
曹操愣了一下,不明白郭嘉这话什么意思,他说道:“凌儿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儿子,在孤的众多儿子当中,他的问题是最多的,也是最让人琢磨不透的一个孩子。奉孝,你觉得凌儿能当得了孤的后继之人?”
郭嘉摇头说道:“主公,凌儿可以为将为相,但是绝不是一个帝王之才。”
“怎么?奉孝喜欢凌儿,是因为他……”
“主公,嘉不会看错人的。”郭嘉说道。哎,自己都做了什么?这样的事情,自己该怎么说出口呢?难道对主公说,主公,这曹凌不是你的儿子,而是我夫人大哥的儿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地跑到你家去了?
第十六章:扑朔迷离(一)
在林若来荆州的第二天,刘表就公告了世人,他撤除了帝号,改成荆襄王。虽然如此,可是荆州的朝廷一干大臣依然如旧。
而身体不适的刘表,也是经常不上朝的。此刻,整个荆北的权利,一分为二,一半在蔡家的手里,另外一半在蒯家的手里。
朝阳殿内,刘表的病榻旁边,林若正用针灸给刘表治病。此刻的刘表虽然依然消瘦,可是完全没有前几日那种萎靡不振的样子了,十分的精神。
他正微笑着看着在自己身边给自己扎针的林若,好一会儿,他长叹一口气,仿佛在遗憾什么,无奈地说道:“阿若,孤真想见见刘皇叔,我听人说,你到码头去接了一个从徐州来的客人。是他吗?”
那天蒯良来探病,隐约当中提到了林若去接一个重要的人,似乎是刘备,就算不是刘备,也是能代表刘备的人。此刻刘表有些想要见见这个人。毕竟林若和刘备的关系,似乎也不是那么好,若是没有刘备亲自派来的人的承诺,自己如何能够安心?
林若听到这话,不由一愣,险些扎错地方,林若的针扎下后,好一会才平静地说道:“不是。父王,他是父王的一个老朋友,本来我不想让他那么快就见父王的,既然父王想要见他,那么我就请他来见父王吧!”
“朕的老朋友?”刘表愣了一下,在徐州自己还有老朋友吗?是谁?也许自己真的老了,都忘记自己在徐州还有什么老朋友了。
当林若把那个七旬的老者带进来的时候,刘表惊讶得目瞪口呆,几乎要从床上爬起来了,他好久才说道:“郑老!是你吗?”
老者看到刘表的同时,不由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多年不见,景升可还好?”
“郑老,岳父大人,你们慢慢谈,孩儿就在门外。”林若看到两个人一肚子话要说,不由笑着说道。
他走了出去,临走之前还把门给带上了。
林若站在门外,虽然门是关着的,可是以林若的武艺,耳朵的灵敏,他可以清楚地听到里面的人讲些什么。只是里面的人并不清楚林若有这样的本事罢了。
这次他让刘备把郑玄请到荆州,是来给刘表送上一幅安神药。这是他唯一能为自己这个岳父做的事情了。其实按林若的意思,刘表若是死了,比刘表还活着相对要好上许多,毕竟在荆州,刘表的名望已经深入人心,就连这次刘表在荆州称帝,在许多人的眼里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林若的心肠再硬,也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的岳父落到被人毒杀的下场。
朝阳殿里的宫女和太监当中就混有蔡家和蒯家的许多耳目,在林若把郑玄请到与刘表相见的事情马上就有人禀报给了蔡家和蒯家的两个家主。不过,这些人并不知道郑玄的身份,只知道郑玄是一个七旬的老者。
蒯越看向他那个处事不惊,临变不乱的大哥说道:“大哥,陛下见的人是谁?在徐州,年近七旬的老者,会是谁?”
蒯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陛下当年在高平就名扬乡里,有许多好友,一时间我也想不出这次林若到底把陛下昔年的那位友人请到了陛下的身边。”
“大哥,许都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蒯越忍不住说道。
“急什么?”蒯良轻笑一声说道,“这个时候,曹操估计正在努力稳定许都内部的人心,一时间还顾不上我们荆州。放心吧,就算陛下真的打算将荆州拱手送给刘备,也是需要时间的,别忘了,如今已经将近十月了,天气转寒,这个时候,并不合适出兵。我想,江东那边的人要进驻荆州,也要在开春了之后。”
蒯越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异度,林若这个人心思缜密,我们不要在这个时候让他抓住了把柄。我听说,这些天他每天都给陛下针灸,就连抓药和煎药都是他在做的。如今陛下身边的人,都已经换成蔡家的了。我们的人完全被排挤出来了。”蒯良说道,“有些东西该处理的,就要及时处理。”
“可是大哥,那些人根本和我们蒯家没有关系,他们根本不知道……表面上看,他们都是蔡家的人,我们也要处理?”蒯越忍不住说道。
这些人可都是蔡家的人,就算是查,也查不到蒯家吧!
“那就让蔡家的人来做好了。反正他们也要清理门户,我们就顺水推舟好了。”蒯良哼笑了一声说道,“找个机会,和林若接触,我们是该和他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大哥我们……”
“许都是我们最好的去处,可是我们若是手里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筹码,又怎么能让别人对我们另眼相看?蒯家可不是普通的世家。”蒯良最后说道。
蔡家庭院里,蔡讽听到了刘表和一个身份不明,年龄在七十岁左右的老者见面的时候,当下只是点了点头。
“爹,这个人就是林若到码头亲自去接的人,人接到了诸仙停云后,便一直没有人见过他的行踪,如今林若突然间带他去见陛下,莫非林若是想让这个人来说服陛下吗?”蔡瑁忍不住看向蔡讽问道。
蔡讽说道:“在尽最后的努力,希望陛下不要辜负他的美意。否则,真的只能如此了……哎,没想到他竟然还是那么妇人之仁。”
“爹,你说什么?”
“没什么。德珪,我让你做的事情,你都做完了吗?”蔡讽问道。
蔡瑁一听当下说道:“爹,那些人都是蒯家的人,我们有这个必要吗?”
“我们能利用蒯家的人,别人就不能利用我们蔡家的人吗?我想,那只老狐狸,肯定在我们蔡家人当中收买了不少人,只怕就算是下毒的事情,也是利用我们的人做的。”蔡讽一听马上说道。
蔡瑁当下惊得嘴巴长得老大,足可以塞进来一只鸡蛋了。
“爹,这……这怎么可能!”蔡瑁不由说道,“照顾陛下饮居起食的人可都是妹妹身边的宫女,这些宫女可都是我们蔡家轻挑细选的。在她们当中如果存在问题,那蒯家也太厉害了。那我们以后还能相信谁?”
“哼,只怕就是你妹妹也会有被人利用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清除那些不必要的麻烦,无论是谁的,只要是对我们蔡家不利的,都要清除掉。我想蒯家也是这样做的。”蔡讽说道。
“爹,我们这样做不是帮了蒯家的忙吗?我们这样做,对我们蔡家有什么好处?”蔡瑁忍不住说道。难道蔡家要帮蒯家消除罪证吗?
蔡瑁的话当下让蔡讽不由笑了,他说道:“若是没有蒯家,我们蔡家在荆州还利用的价值吗?独木不成林,我们蔡家没有相互牵制的蒯家,就是我们蔡家的覆灭之时。”
蔡瑁有些不明白地看向父亲说道:“爹,那我们真的要这样帮蒯家吗?”
“必须要帮,只有这样我们蔡家才能立足荆州,我们才能保持我们蔡家的门庭不倒。”蔡讽叹气说道。他自然明白儿子的不甘心,这些年来,蔡家和蒯家明争暗斗,真正达到了你死我活的较量。
也正是因为蔡家和蒯家两家相互牵制,刘表才会放心,这就是所谓帝王的御人之术。每一个皇帝都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大臣,一支独大的。
郑玄从刘表的房中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疲惫,不过他的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朝林若微微地点了点头。林若也朝微微地笑着点了点头,林若说道:“郑老,我送你回诸仙停云吧!”
郑玄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阿若不急,景升让你进去,他有话要和你说。”
林若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那郑老,你也一起进来吧!”
“不了,我在这里等着吧!”郑玄笑着说道,“你们翁婿之间的话,老朽就不必听了。”他的笑容很平淡,就像是在鬼谷的时候,师父对林若的那种鼓励的笑容。
林若进去,径直走到了刘表的床边,发现刘表整个人十分的疲惫,比郑玄还要疲惫,很显然,不过却十分的精神,很显然,他刚才似乎在做什么决定,而这个决定十分的艰难。他抬头看向林若,叹气说道:“阿若,你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父王……”林若当下忍不住说道。
“阿若,我打算将琦儿他们招回来。”刘表说道,“你让张飞进驻江陵吧!哎,都是刘家的人,只要大汉不灭,我个人荣辱算得了什么呢!”
“爹,你真的决定了?”林若当下惊讶地说道。没想到竟然这样顺利。
“阿若,不要忘记了,当初我对你说过的话,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刘表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若说道。
林若点头说道:“爹,会好好照顾大公子和二公子的。”
“我有些累了,你去送送郑老吧!刘皇叔既然是郑老和卢老的弟子,为人应该还是信得过的。”刘表最后喃喃地说道。
第十六章:扑朔迷离(二)
林若刚刚从朝阳殿的宫门走出来,就看到一脸笑容的蒯越正在宫门外,在他的身后是一辆十分华丽而显眼的马车。
“林先生!”蒯越上去抱拳说道。他说着又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林若身边的郑玄,不由说道:“这位老先生,神采非凡,却不知道是哪位大儒名家?”
“郑老,这位便是荆襄才俊,岳父大人身边的左膀右臂蒯越、蒯异度。”林若当下不由为郑玄介绍道。
郑玄摸着胡子说道:“早听闻,荆州才子众多,人杰地灵,蒯家兄弟二人,皆是人杰。没想到,老朽今日得见其一。”
“这位是……”
林若刚想介绍,却被郑玄用手给阻止了,郑玄说道:“老朽姓郑,单名一个玄字,字康成。”
听到郑玄的自我介绍,当下蒯越不由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忍不住说道:“郑老,小子久仰郑老大名,对郑老的博学早有耳闻,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却没想到,刘大耳竟然能说动这个博学大儒来荆州当说客,看来这次陛下是要行动了。难道,真的让荆州就这样子落入刘备的手中不成?
“郑老和岳父大人聊了许久,如今身体十分疲惫,若是蒯大人有什么要请教的话,不如改日再登门拜访?郑老就住在诸仙停云。”林若当下笑着看向蒯越说道。
蒯越马上说道:“若是如此,明日越再行拜会。却不知道林先生,今夜可有空?先生到荆州已经半月有余,而越尚未尽地主之谊。适逢今夜小儿十岁贱降,若是林先生今夜有空,可否光临寒舍?也好让越尽地主之谊。”
林若听了之后,不由看向了身边的郑玄,本来按理今天晚上,林若是要陪郑老的,毕竟这些天,自己忙于应付蔡家和各种消息,冷落了郑老。
郑老笑着说道:“老朽今夜很累的,阿若是年轻人,精神旺盛,大可不必陪着我这个糟老头早早就休息了。”
很显然,郑老的意思是说,今天晚上你不用陪着我了。
“郑老,既然要早些休息。那若今夜就不叨扰郑老了。”林若当下毕恭毕敬地说道,他说完了之后看向蒯越说道:“多谢蒯大人邀请,若不胜荣幸,今夜一定到。”
蒯越看到林若的脸上有让他滚蛋的意思,知道林若此刻想要和郑玄说话,当下不由讪笑地说道:“那今夜越在府中,恭候林先生的大驾。”
蒯越走后,林若扶着郑玄上了嫣然山庄派来接他们的马车。本来,刘表是想要将一处府邸赐给林若的,可是在荆州襄阳,林若更为喜欢住在自己的诸仙停云里。林若的嫣然山庄在荆州到处都有宅邸,因此林若婉言拒绝了。
两个人进了马车后,管家典梓把车帘放下,然后坐在车头,让车夫打着马车往诸仙停云去了。
“阿若,这些天老夫在你府里住,无事的时候就翻开了你的藏书。”郑玄说道,“你的藏书有一半以上的书,是用一种很简单的文字书写的。虽然老朽见过不少的文字,可是你书中的文字有些看得懂,可是有些字却看不懂。这些文字是什么字?是秦朝前的文字吗?”
郑玄所谓的简单的文字,就是林若在二十一世纪带来的简体中文的文字。这些文字相对于秦朝的小篆和大篆、汉朝的隶书来说,笔画实在太简单了。
林若愣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是若的家乡的文字。也是根据汉字简化而成的。”
“老朽还看到了不少梵书,阿若也懂梵文?”郑玄问道。所谓的梵文,并不是指古印度的文字,指的是古代阿拉伯国家那边的古阿拉伯文。汉朝全盛时期,不少中东和欧洲的国家都通过丝绸之路来到汉朝朝拜,久而久之,自然有文字和语言的交流。
郑玄是一个博学的老者,自然懂得林若房中的那些林若自己写下的物理书和数学书当中那些公式和数字不是汉字,而是梵文。
林若点了点头说道:“少年时代,曾经随着家父到外邦游学,因此对梵文略懂一二。”
郑玄点了点头,早听说林若和严新两个人身份奇怪,如今看来,这两个人的身世果然是扑朔迷离。他说道:“那么阿若可会梵文?”
林若点了点头说道:“自然会一些。不过,并不是每一个地方的梵文都会。因为少年时代,父亲曾经随着罗马军队到过不列颠群岛,在哪里若小住了三年之久,因此对不列颠岛上的语言略懂一二。”
幸亏自己当年也是看过一些历史书的,编起瞎话来是一套一套的。
郑玄果然是一个博学之人,不一会儿,就和林若讨论起了西域诸国的风俗人情。而林若自然也不吝啬,把古希腊的神话传说一一说给郑玄听。
一时间,这一老一少倒是相谈甚欢。
回到诸仙停云后,林若让人把他记下来的黄道十二宫的星空图给拿出来,递给郑老,简单地叙述了一下古希腊的星座星象知识后,便去赴宴了。
郑玄最感兴趣的还是林若嘴里关于宇宙起源的知识,这些东西颠覆了他传统的认识,和天圆地方的阴阳学说,完全不同。
“这个林若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他嘴里的知识都是我前所未见的。大地若是圆,我们又如何能够站得稳?”不得不说,林若的知识让这位老博学一时间没办法消化,甚至还有些抵触。
蒯家的所谓的小儿十岁生日场面十分的热闹,来的人都是荆州世家当中有头有脸的。当林若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有不少熟悉的面孔。这些熟悉的面孔,都是林若在蔡家的宴请上看到过的,还有些是林若在前几年刘表生日宴上看到过的。
众人看到林若进来,不由一个个都站起身来,目视着林若。
“诸位当中,有不少人,已经认识这位就是王上的乘龙快婿林若,林言心。这次林先生从朱崖来荆州,主要是来看望王上的。”蒯越笑着给众人介绍道。
他说着又招了招手,将小儿子叫过来,然后让小儿子给林若行礼说道:“旦儿,来给林先生行礼,林先生博学多才,乃是我辈楷模。”
这蒯旦十分的乖巧,当下马上躬身行礼道:“小子蒯旦见过林先生。”
“这就是今天晚上的小寿星吗!呵呵……这是若赠予小寿星的贺礼。”林若当下笑呵呵地说道。
他从跟随他的管家典梓的手中拿出了一副精致的文房四宝送给了蒯旦。
“多谢先生!”蒯旦欢喜地说道。
蒯越当下伸手请林若上座,林若微微地拱了拱手,也不客气,便坐了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蒯越见诸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不由打了一个眼色,让旁边的小厮去将小姐请出来。
“诸位,今天难得大家欢聚一堂,这次之后,也不知道是否大家还有机会相聚。难得大家高兴,不如让小女来给诸位献上一曲。”蒯越摸着胡子笑着说道。
众人一听不由哗然。
不少荆州世家都知道,蒯家有一个女儿,一直养在深闺,精通琴棋书画,容貌非常美丽,更为难得的是这位小姐弹得一手好琵琶。
琵琶在汉朝并不是十分的流行,更多时候,琵琶是胡人的乐器。而在中原,琵琶只是在宫廷和达官贵人当中,才有人有资格听这琵琶曲。而且这琵琶因为琴音悦耳动人,更有铮铮之音,更为士族们所称道。可是琵琶比琴筝更难练,更难学,因此也只是掌握在少数的艺人的手中。
在汉朝的艺人地位远远比唐朝的艺人的地位低下,唐朝的艺人地位之所以高,是因为唐明皇李隆基是一个喜欢艺术、尤其是歌舞诗词曲,兴建了梨园。从而提高了艺人的地位。可以说,在中国历史上,艺人地位最高的,就是在唐朝,其次应该是汉朝了。
一缕轻纱遮面,透过薄薄的轻纱,丽人的容貌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不得不说,这个蒯家小姐确实是一个美女,可是比起大乔和小乔还是略略地输了一些。
铮铮琴音,如同落入玉盘的珍珠,清脆悦耳,跳跃似地扑向了四方。
林若闭着眼睛认真地听着这琵琶曲。所谓听一个人的弹的琴曲,可以读出这个人的内心,更可以看得到这个人的技艺。
不可否认,这蒯家小姐的弹琵琶的技艺确实很高,每一个音符都能给人一种美的享受,音符当中,也带着无限的欢喜,就如同今天的宴会是祝寿,给一个十岁的孩子祝寿。欢喜当中带着憧憬,对未来的憧憬。
前段平和而缓慢,如同山中叮咚的小溪,缓缓地流出。中段急促而奔放,就想是那条小溪急于流入河流,向往河流的那种急切而喜悦的心情。中后期,却似铮铮似有刀光之音,这仿佛是在一个黑夜里,狂风暴雨大作,小溪终于奔赴到了河流当中,可是小河水漫天地,变成了一条通天大河,汪洋一片。后期,音乐又转变成了一种看似平缓的哀怨,仿佛心中有千言万语,一时间无法说出口,大河终于变得平静了,缓缓地注入了大海当中。
琵琶听后,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不由地傻傻地张大了张嘴,愣愣地看着那个面带轻纱的女子。
第十六章:扑朔迷离(三)
蒯越很满意众人的表情,他看林若,发现并没有和众人一般,而是习惯性地拿着酒杯慢慢地在品酒。不得不说,这次因为是喜庆的祝寿宴会,都是用嫣然山庄的丰收年,丰收年如今几乎是荆州世家中喜庆宴会上必备的酒。
“林先生,小女的琵琶曲可还入得来尊耳?”蒯越笑着问道。
林若微微地笑着,将酒杯放下,然后说道:“小姐的琴技超群,此曲当属天外之音。”
这个时候,蒯家小姐站起身来,微微地朝林若躬了躬身,然后说道:“小女子,在闺中早闻先生才情,今日得以相见,小女子倍感三生有幸,先生若是能作诗相赠,小女子感激不尽。”
众人一听,不由拍手称好。
“既然小姐,这般看中,那若便不谦让了。”林若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当下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便站起身来,从他口里缓缓地吟唱道:“妙手琵琶弹侧调,秋风万里伤怀抱。客饮玄月庭院悄,红灯落影自相照。落叶枝头花曾茂,叹惜韶华虚过了。多少故人非年少。只恐雁鸣秋去了。知音甚少,知音甚少,又见月满秋江潮。”
这首诗中,没有一丝的喜庆,却让人听得出诗人在诗中感叹,世事变迁,人生易老,知音难寻,加上林若用非常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吟唱,一时间,让众人不由感慨。
蒯家小姐当下不由说道:“林先生才华横溢,小女子万分佩服。若是先生不弃,可否赏脸到小院一叙,好让小女子为先生独自弹奏一曲?”
又是美人计吗?林若无奈地苦笑,当下说道:“小姐琵琶曲,妙如天外之音,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若是小姐不弃,若愿以琴筝为小姐弹奏一曲凤求凰,聊表心意。”
蒯家小姐听到林若这话,当下呆若木鸡,好久才说道:“先生厚爱,小女子感激,愿闻先生琴曲。”
蒯越也被林若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弄得有些震惊了。这林若不是一直对刘云念念不忘吗?怎么会这么主动?要知道,这凤求凰,可是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的时候,弹的曲子,其曲寓意,不言而喻。
一曲凤求凰罢后,众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早听林先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小女子佩服!”蒯家小姐忍不住说道。她拿起了酒壶,亲自给林若斟了一杯酒,然后迈着莲步缓缓地走下来,给林若递上了酒杯。
又是一个十四五的丫头,这丫头如此稚嫩,透过薄薄的轻纱在她的脸上,林若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不自然的神色。这丫头,估计是被家人逼迫来这里献艺的。哎,自古来,世家的女子都是用来笼络感情的工具。
林若接过酒杯后,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多谢小姐。若不胜感激。”
林若说着拿起酒杯,优雅地放到嘴边,酒水刚刚到林若的嘴里,林若就发现这酒里味道不对……靠,又给我下药,这什么世道?而且这药和那天在蔡家喝的酒水的药是一样的。这蒯家怎么和蔡家一个德性?
林若当下皱眉,然后酒喝入嘴里,把酒杯还给了蒯小姐后,便从衣袖当中,拿出汗巾擦拭嘴巴,最后笑着说道:“呵呵,这酒味道不错。”
接下来,蒯家小姐又为众人弹奏了一曲,而林若却听着听着琴曲,有些昏昏沉沉地低下了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若只觉得耳边有人呼唤他的名字,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只见蒯家小姐着急地看着他。
“林先生……”
“林先生……”
林若努力抬起头,站起来说道:“我是怎么了……”他的脚步有些凌乱,几乎站不稳的样子,他看向四周,发现不知道何时,客人都不见了,整个大堂内,就他和蒯家小姐。林若摸着头说道:“人呢?”
“客人都走了,林先生,你喝醉了,我送先生回房去休息吧!”蒯家小姐当下过来,把林若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说道。
“额……”林若含糊地点头说道。任凭蒯家小姐扶着他朝后院走去。
“林先生……林先生……”蒯家小姐将林若放到院子里的凉亭内,然后用手摇了摇林若的手,低声呼唤道。可是林若不出声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老师,他都醉成这样了,我们干脆杀了他好了。”是刘琮的声音。
蒯越当下吃惊地说道:“杀了他?他可是你姐夫。你杀了他,你爹那边怎么交代?如今以荆州的兵力,能够抵抗得了江东吗?”
“什么姐夫,他若是我的姐夫的话,就不帮刘备来这里说服我爹投降了。哼,严新病重,江东如今未必能够出兵。”刘琮忍不住生气地说道,“杀了他,就可以让刘备痛失一个人才。到时候,林若一死,蔡家必然会害怕刘备兴兵问罪,还不是乖乖和我们合作?”
“不行。”蒯越很坚决说道,“林若不能死在我们蒯家。”否则无论是刘备还是曹操,都会和我们蒯家有仇的。
“老师,那我们怎么办?”刘琮忍不住问道。
“把他绑了送给曹操,这可是一份大礼。”蒯越当下说道。
刘琮一听马上说道:“曹操,那可是国贼,老师,我们要把林若送给曹操,那不是助贼吗?这林若决不能送给外人。”
蒯越心里忍不住暗笑,看来这刘琮也不傻,知道林若决不能落在曹操的手里,他当下故意说道:“这杀又不能杀,送人又不能送人,那该怎么办?难不成,公子,你迷晕他,只是又想给他送多一份厚礼吗?二公子,你真舍得娇儿?刚才那林若可是在众人面前弹奏了《凤求凰》。这首曲子,可是当初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所奏的曲子。”
蒯越的话,当下让刘琮的眼眸跳动了几下,虽然刘琮只有十三岁,可是古代的人可比我们现代的人早熟多了,十三岁已经算是半大的小子了,很多人在这个年纪已经有几房小妾了。刘琮是蒯越的弟子,经常出入蒯府,和蒯家小姐,蒯娇早就暗生情窦了。
“娇儿是我的,老师,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将娇儿许配给我。难道老师你后悔了?”刘琮当下忍不住说道。
“可是你已经和蔡家……我蒯越的女儿决不能当二房。”蒯越当下忍不住说道。这可是关系到我蒯家的面子。再者,将女儿嫁给林若,怎么也比嫁给你这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小鬼要强多了。
“若是老师你帮助我当了这荆州之主,那么娇儿便是我的刘琮的正妻,而老师你就是这荆州地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刘琮说道,“老师,到时候,你就可以永远将蔡家踩在脚下,你不希望这样吗?”
听到刘琮这样,蒯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抚掌说道:“琮儿,若是你爹有你一半的狠毒,只怕这天下局势就不会是这样了。可惜,可惜……你少生了十年。”
“老师,你难道不想?”刘琮听了不由变色说道。
“琮儿,如今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荆州根本没有办法独自生存在这乱世当中,一条投降曹操,另外一条就是投降刘备。”蒯越说道,“你选那一条。”
“两条都不选。”刘琮说道,“我要走出一条路来。”
“恩?你要走出一条路?你打算走出什么样的路?”蒯越好奇地看向刘琮说道,“难不成,就我们荆州目前的势力,还能和刘备或者曹操抗衡不成?”
“老师,我想过了,我们只要脱下去,就可以了。如今曹操不敢对我们荆州轻举妄动,而刘备在徐州鞭长莫及,在江东的严新又身患重病,就张飞那个莽夫当了江东之主,也做不了什么,他若是敢攻打荆州,以老师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将他赶走的。”刘琮说道,他眼睛变得炯炯有神起来,一脸兴奋的样子。
蒯越听了之后,不由点了点头说道:“就算是我们能退一时之敌,以后呢?以后我们该怎么做?”
刘琮当下说道:“只要我们拖下去,一旦曹操和袁绍开战,那么必然两败俱伤,若是能将刘备也拉进去,让他们三个狗咬狗,那么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若是曹操败了,我们就趁机兵出宛城,占据许都,而袁绍的军队因为刚刚和曹操打完,是疲惫之师,我们以逸待劳,一定可以痛击袁绍,占据兖州之地……届时我们就可以坐大,根本不必害怕任何人了。”
“若是我们得了兖州、豫州、雍州、司州等地,再加上荆北,还用害怕刘备或者袁绍吗?”刘琮当下忍不住说道。
蒯越听了刘琮这话,当下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不得不说,刘琮这计划是大胆的,可是若是能实行起来,那荆州真的可以起死回生,他刘琮将弄不好还真能称霸天下。
“公子,此计是何人给你想的?”蒯越当下忍不住抓住刘琮的手问道。他绝不相信,刘琮就十三岁的年龄,能够想出这样的计策来。
第十六章:扑朔迷离(四)
刘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计是学生想出来的。”
蒯越听了之后,不由笑了,很显然,蒯越不相信刘琮能想出这样的计策,刘琮这计策看起来可行,可是实际却不可行。首先,就算是严新真的生病了,可是江东未必无人,那周瑜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有周瑜在,就算严新真的病死了,荆州也保不住。不过,蒯越并没有明说,刘琮虽小,可是他的脾气和他的父亲刘表的脾气是一样的,认定的东西都很难让他们两个发生改变,除非他们被弄得浑身是伤痕,或者他们会认识到他们的错误了。
况且,也没有必要和他说明原因。
“公子,既然如此,你又打算如何处置林若呢?”蒯越说道。
刘琮思考了一会说道:“既然他既不能杀,也不能送人,更不能放走,那只有把他给关起来。”
蒯越忍不住叹气,就这个智慧,真是连他父亲的都不如。林若能关起来?关林若,嫣然山庄的势力在荆州何等庞大,加上蔡家的势力,到时候,别关人不成,反被别人给关了。蒯越说道:“可是蔡家那边……蔡家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那老师认为该如何处理这个林若?”刘琮当下忍不住问道。
“公子,如今的办法就是让林若身败名裂,自己无法自处于荆州。”蒯越说道,“这个办法,就是……”蒯越说着就把嘴巴凑到刘琮的耳朵边窃窃私语地说了一番。
“不行,不行……”刘琮连忙摇手说道,“若是这样的话,还不如放了林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丈夫何患无妻?”蒯越马上说道,他要试试这个刘琮够不够狠心,出手够不够毒辣。
“老师,她可是你的女儿。”刘琮忍不住说道,他没想到身为父亲的蒯越竟然有这样的思想,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当下有些心寒地看向蒯越。
蒯越低声说道:“哼,她不过是一个侍妾生的女儿,我蒯家不缺这样的女儿。到时候,若是公子的计划成功了,公子的身边还缺女人吗?我蒯家好的女子多得是。”
刘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如老师所言吧!”
蒯越当下心里不由冷笑,这刘琮确实比他父亲要狠心,可是却不够他父亲聪明,这的人最后只怕会落得众叛亲离,跟着这个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弄不好就会被他给弄死。
林若听不到他们两个人的说话,不一会儿,他感觉到有人很粗暴地将他抱起,走了不多久,就感觉到那个人将他扔到了床上。
“娇儿,你要好好照顾他,知道了吗?他是我们家的贵客。”是蒯越的声音。
“爹……我……”蒯娇想说些什么,可是始终说不出口,她只得点头说道:“是,爹。我会好好照顾林先生的。”
“林先生丧妻多年,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娇儿,你要好好地服侍他,知道吗?”蒯越看到女儿这样乖巧,不由笑着说道。
林若只听到人离去的脚步声,又听到水声,便感觉到有一块温湿的毛巾在他的脸上擦拭,接着是女子无奈的叹息。
渐渐地,夜深人静了。
突然间,林若能感到院子里有人,而且应该是一个少年。突然间听到一个石子砸在窗的声音,然后听到有一个声音,“布谷,布谷……”
学鸟叫,也不学得像一点。林若心中一阵无语,这声音是刘琮的。
咿呀地,一声门开的声音,接着便是刘琮和蒯家小姐的对话。
“二公子,爹爹要将我嫁给林若,二公子,我求你想办法,我不要嫁给一只狐狸当妻子,我不想死,云姐姐肯定是被这只狐狸给害死的。”
狐狸……林若一阵无语,这是谁给自己造的谣,自己竟然成害人的狐狸……没错,刘云是因为自己才死的,可以这样说,是自己害死刘云了,可是却不是因为自己是狐狸……自己不是狐狸。
“娇娇,你若是不喜欢他,为何要答应你爹照顾他?”刘琮忍不住说道。他的话语当中带着责备的意思。
“爹……我如何能违背爹爹的意思。”蒯家小姐黯然落泪说道,“若是我违背了他的意思,我娘怎么办?我娘……他不会放过我娘的。”
“你爹让你嫁给林若,你也要嫁给林若吗?”刘琮指责道。
“不,二公子,我求你,求你和我爹说说,让他收回成命,你说过……你会照顾我一生一世的。”蒯家小姐很可怜地看向刘琮说道。
“我说,我如今说好听点是二公子,说难听点,什么都不是。我爹既没有把荆州给我,也没有打算把皇位传给我,我是什么?我什么都不是。”刘琮忍不住落泪地说道,“那林若虽然是鬼狐军师,可是他如今迷惑天下苍生,就连我爹,也因为他要把荆州送给刘备。你跟着他,可以尽享荣华富贵,比跟着我好……”
“你也想嫁给他吧!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我看透了你们两父女了,一个在我面前装可怜,另外一个表面反对爹爹把荆州送给刘备背地里却和林若勾搭成奸。”刘琮说着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不,二公子……我不是这样的人,你不可以这样说我……”
“哼,除非你杀了林若,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杀了林若……杀……”听到杀人这个词语,很显然,蒯家小姐有些害怕了,她当下抬头看下刘琮说道,“我怕……”
“这是毒药,把他放到茶水里,给林若喝下去,林若自然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没有人能够发现死因。”刘琮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瓶子,递给蒯家小姐说道。
蒯娇愣愣地看着那只瓷瓶,一时间因为害怕不敢抬手结果那个瓶子。
刘琮一把抓住蒯娇的手,将瓷瓶塞给她,然后说道:“如果你爱我的话,就给我杀了他,证明你是爱我的,否则我们已经就不要再见面了。”
刘琮说完,很决绝地走了。
第十六章:扑朔迷离(五)
很显然,刘琮的话让蒯娇一时间难以接受,好一会儿,林若才听到蒯娇哇哇的哭声,林若考虑着是不是要安慰她几句。其实他对蒯娇并没有什么恶意,相反,他觉得这个女人比翡翠还要可怜,甚至比貂蝉还要可怜。
起码翡翠、貂蝉都不蔡讽、王允的亲生女儿,可是蒯娇可是蒯越的亲生女儿,哎,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被别人当成是工具和筹码,来实行阴谋。
就在林若感慨的时候,林若听到了水声,看来蒯娇还是决定要亲手杀了自己,以此来表明她对刘琮的真心。真是杯具的女人,被父母出卖,被心爱的人利用,哎……
“林先生……林先生……”蒯娇扶起林若的头,然后把放了药的水端到了林若的面前,想要亲自喂林若喝下这水,她低声唤着。
林若突然间睁开眼睛,猛地抓住了她要给自己灌水的手,露出了一个笑容,一时间竟然吓得蒯娇惊愕万分,手中的碗啪地落在了地上。
“林先生,你要干什么……”
“林先生……不要……”
“林先生,不要这样子,林先生……不要……”
在门外没有走远的刘琮藏在了树后面,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声音,一时间心如刀绞。他很清楚林若在房间里做什么,要知道,这药的药效他很清楚的,只要分量足,无论是什么样的正人君子都会把持不足的,何况这个证人君子身边还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那更是干柴烈火了。
呼叫声,渐渐地平息了,最后竟然变成了女人的哀鸣声,这哀鸣的声音,却像是笑声,更像是哭声……
“林若,你这个禽兽!”刘琮当下用手狠狠地捶在了树桩上说道。
一个时辰渐渐过去了,房中的动静终于平静下来了。
突然间听到房中,一个女子的哭声,这女子哭声很悲凉,门被打开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在暗淡的夜色中从房间冲了出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刘琮咬了咬牙,转身离去,他并没有去追那个女子,反而是往前院去了。以蒯娇这样的女子,受了欺负,定然是跑去寻短见了。
而这就是蒯越的计谋,以女儿的死来诬陷林若。蒯越这个计谋确实太毒了,虎毒不食子,谁会想到这样的计谋是他想到的呢?况且说出去,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蒯娇的死并非是林若的原因,而是蒯越造成的。
不一会儿,刘琮回来了,他带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冲了进去,啪地一脚踢开了门,然后看到床上的林若正蒙头大睡,当下忍不住骂道:“林若,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然趁着酒性,恶胆丛生,欺负我家小姐,来人,把这厮给我绑起来,抓到父皇面前!”
左右见状,当下马上上去,一把掀开被子,一把林若抓起,可是当他看到被子里的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被抓的人并非是林若,而是一脸泪痕的蒯娇。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声笑声。
“恩?二公子,这么晚了,还来蒯大人的府里做客?奇怪了,怎么二公子跑到了在下的房间里来了?”门外林若正衣冠楚楚,一脸笑容淡淡地看着刘琮,脸上虽有微笑,可是都知道这表情代表了什么。
“你怎么会……”刘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话。
这个时候,蒯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他也带了一队人马。他进门就看到林若衣冠鲜明,陷入没有任何酒后乱性的痕迹,反而是自己的女儿泪眼朦胧,头发蓬蓬,可是衣服却穿得好好的。
“蒯大人,二公子原来对蒯小姐早思慕想,这么晚了,还担心蒯小姐的安慰,派了那么多人进来保护呢!其实,蒯小姐也没有什么,就是喝多了酒杯,我见她睡了,便出去到院子去散散步,回来,就看到二公子兴师动众的来这里。”林若看向蒯越说道。
这林若莫非一直装醉?或者他根本没有吃下药,该死的,若是如此,自己和刘琮所说的话不是完完全全被他听去了?
“林若,为何蒯小姐会在你的床上的?”刘琮有些恼羞成怒地问道。
林若走了过去,拿过放在桌上的两颗花生米,随手一弹,花生米弹在了蒯娇的身上,瞬间蒯娇的穴道解开了。解开穴道的蒯娇,当下朝刘琮点了点头,又朝蒯越看了两眼,然后挥手,一巴掌闪在了刘琮的脸蛋上,转身就走了。
“娇娇……”刘琮一时间忍不住摸着脸蛋,便要去追蒯娇,却被林若拦住了。林若一脸坏笑地说道:“二公子,你这大半夜的,来掀蒯小姐的被窝,莫非是想要对二小姐意图不轨?或者说是来找什么的?”
“林若,不要血口喷人,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蒯小姐会在你的房间的。”刘琮当下恨恨地看向林若说道。
林若回过头看向蒯越说道:“蒯大人,这事你应该知道吧!我记得我在酒宴间喝醉了,可是至于怎么到这里,我还真不清楚,还有,为什么我醒过来的时候,蒯小姐会趴在我的床边睡着的,我还真不清楚。”
蒯越当下尴尬地笑着说道:“这个……是老朽看到林先生喝醉了,才让娇儿和丫环扶先生到客房休息的。至于娇儿为何会趴在你的床边睡着,我看她八成是累了,一时间忍不住睡着了。”
“原来如此,所以我为了避嫌,把小姐放到床上睡觉之后,便出去散步了,否则还真的让二公子误会呢!”林若一脸庆幸的样子拍着胸口说道。
林若说完了之后,旁边的刘琮当下忍不住跳起来说道:“林若,你分明是狡辩,刚才我明明听到……”
“二公子,听到了什么?”林若一脸坏笑地看向刘琮问道。若不是我答应了岳父,不要伤害你,你早就被我弄死了,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哼……”刘琮很不甘心地说道,“我今夜本想找老师讨论一些问题的,过后院的时候,无语当中听到娇儿呼救,为了以防万一,我才带着人冲进了的。”
“我看这八成是误会,二公子肯定是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蒯越赶紧说道。好个林若,竟然就这样子破了自己这条毒计,若是这条毒计成,不论是刘琮还是林若都会被自己压得死死的,如今林若这清风淡云般的叙述,让人丝毫不能抓住把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个丫环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一进门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惊呼道:“不好了,大人,大人,不好了,小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掉进后院的池塘去了,幸亏被人巡夜的家丁看到了,才将她给救上来的……”
该死的,虽然安排出了一点意外,可是为何娇儿还是要死。蒯越不由头大,当下马上带着人就冲到后院的池塘去了。
林若听了之后,十分吃惊,当下忍不住暗暗骂道:“这个傻丫头,肯定是倍受打击,才生出寻死的念头,真是傻丫头。”
林若当下也要去一见究竟,却被刘琮死死地抓住了手,刘琮看向林若眼神十分怨毒地说道:“林若,你既然没有对娇儿做什么?为何娇儿要寻死,你到底对娇儿做了什么?”
“娇儿为什么寻死,只怕你心里最清楚吧!哼,被自己的父亲当成工具,再被最爱的人欺骗,你想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林若冷笑地说道。他说完,一把挣脱了刘琮的手,转身就到后院去了。
蒯娇其实是故意跳进池塘里的,可是偏偏被人看到了,也被人很及时地救了上来,就是喝了几口水,林若给她诊脉的时候,发现她整个人已经醒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要装成昏迷不醒的样子。
“傻丫头!还有什么想不开的,那些人既然都不要你,不是还有我吗?”林若低声说道。林若这话说完之后,林若明显感觉到躺在床上装昏迷的蒯娇的心跳加速了,很显然,她对林若这话又惊又喜。
“林先生,娇儿她没事吧?”问这话的并不是蒯越,而是蒯越的小妾,蒯娇的母亲王夫人。
林若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没有什么事情。”
“如此便好。我苦命的孩子……”王夫人当下安心地说道。她说着就要上前去看看蒯娇,可是却被一个人给阻止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蒯娇的父亲蒯越。
“既然无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蒯越当下看向王夫人很冷漠地说道。王夫人无奈地看着蒯越一眼,然后恋恋不舍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心有不甘地退下去了。
“林先生,今天府里的事,让先生见笑了。”蒯越说道。
林若听了之后呵呵地笑着,然后说道:“如此美丽的女子,差点香消玉殒,确实让人担心。”
“怎么?莫非先生真的对小女有意?听闻先生对云公主恋恋不舍,一直不肯续弦,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蒯越一听当下忍不住问道。
“云儿死后,我确实心灰意冷了许久。”林若并没有正面回答。好一会儿,林若看向蒯越说道:“蒯大人,其实你是聪明人,而荆北局势,你也知道,曹操只怕是来不了。况且就算曹操来,曹操乃是国贼,岳父大人断然不会将荆州交予他的手中。”
“若是蒯家一意孤行,只怕会遭世人唾弃,言为背主求荣之人。”林若最后说道。
“如今江东严新病重,而北面曹操有袁绍这般强敌窥视,一时间荆北只怕还是会太平一段时间的。鹿死谁手,未可知也。”蒯越当下也不含糊地说道。
“曹操出兵宛城新败,士气消怠,至于我师兄生病,不过是小疾,开春荆州只怕为何会如此安静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蒯大人这般的人,应该不会不明白吧!主公帐下,虚席以待,荆州如故,何必另添烦恼呢?”
蒯越听了之后,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荆州如故?”
“恩。大人依然是荆州別驾,荆州依然如故。我曾答应了蔡家,江陵或者长沙二郡,可让他们人选一郡为郡守,比起蔡家来,你们蒯家太过于沉默了,因此你们若是想要继续和蔡家在荆州上有同等的待遇,那么就必须要像蔡家这般有诚意,与我通力合作。”林若很平静地说道。
“此事你能做主?”蒯越的疑虑果然和蔡讽他们的疑虑一般。
“能。同样的问题,蔡家已经问过我了。若是我不能做主,蔡家的人气会相信我?”林若反问道。
蒯越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请容我考虑一二。”
“不要考虑太久,否则过来十月中旬,只怕你们蒯家想要合作,我也没有和你们合作的必要了。”林若很认真地说道。
蒯越愣愣地看着林若,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突然间,林若见向蒯越问道:“蒯大人,蒯娇小姐若是没有许配人家,大人可否考虑一下将小姐许配予在下?”
在床上的蒯娇听到林若这话,一时间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蒯越知道林若这话的意思,既然蔡家已经送给他一个“女儿”当小妾了,那么蒯家也理所当然要嫁一个女儿给他当小妾。总之呢,这就是平衡。按目前来看,若是刘备真的得了荆州,那么林若在刘备的帐下的位置必然不低。
可是这件事情还是要和大哥商量一下。
“林先生将以小女置于何地?”蒯越问道。
“与蔡家小姐同位。若是大人认为若配不上小姐,小姐自可嫁于我家主公。”林若抛出了这样一个优厚的条件。
听了林若这话,蒯越愕然了许久,这林若的话可真是如同天雷一般在蒯越的头上打下去。若是蒯娇嫁给刘备,那他日刘备成了天子,那他蒯家不是皇亲国戚了?何况,如今刘备似乎正当壮年,若是能给刘备生得一男半女的,他日若是刘备驾崩,弄不好……
很显然,在权利的诱惑下,蒯越有些承受不住了。他说道:“林先生,刘皇叔连这个权利也赋予先生了吗?”
“主公说过,荆州之事,我可全权处理。”林若笑着说道。何况,给他娶一个如此美貌的妻子,他更不可能反对了。
自然帝王皆好色,刘备不免俗,否则刘备如今的身边不会除了钱夫人、甘夫人还有其他四个小妾的。三妻四妾,自古有之。如今娶多一个平妻,刚好满了这三妻四妾的规矩。
第十七章:荆州可定(一)
当夜,刚刚和林若分开,蒯越就急匆匆去找了蒯良。把事情告诉了蒯良,蒯良听了之后,忍不住责备道:“我曾经说过,让你不要掺和进二公子的计划里,你为何不听,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害死自己的女儿。”
“大哥,一个女儿和整个蒯家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蒯越当下很认真地说道。“大哥,你觉得林若的条件可否答应?”
“嫁给刘备?”蒯良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我夜观天象,确有一颗帝星在徐州上空。刘备自可成一番帝业,若是将娇儿嫁给他,确实比我们投靠许都要好上许多。只是刘备如今妻妾成群,若是将娇儿嫁过去,只怕未必能够得到刘备的宠幸。”
“这我到不担心,以娇儿如此容貌,虽然算不得天下第一,可是却也算得上国色天香,刘备府中未必有这样的女子。”蒯越说道,“大哥,若是娇儿日后所生的子女能继承帝王,那我们蒯家将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荆州世家了。”
那一夜蒯良和蒯越商量了好久,也考虑了好久。
第二天天亮,林若梳洗完毕后,府中的管家亲自来请林若去见蒯良。
一番商谈之后,最后蒯良决定和林若合作。林若也爽快地承诺了,蒯家在荆州的地位,同时答应了关于尽快送蒯娇到徐州完婚的事情。
一切都定了之后,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身为刘表的二子,刘琮竟然想要挟持了他的父亲刘表,让刘表写诏书,立他为荆州之主。
不过,由于他带的人并不多,蒯家和蔡家已经没有人支持他了,他只有带着他收买来的一些流氓混混之类的人物,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计划还没有施行就被林若等人获知,而刘琮也被押到了刘表的面前。
面对儿子的忤逆,气得刘表差点吐血。林若自然不会杀了他,可是林若却在刘琮的府邸里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那就是刘琮竟然有一个食客,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食客弄出来的。包括计划。
可是当蔡家的人赶到的时候,这个食客却不翼而飞了。在刘琮的话语当中,林若能察觉到,这个食客弄不好就是自己的老对头华歆。
当这段不大不小的插曲完了之后,已经是十月中旬了。在这个时候,宛城发生了林若料想之内的事情。曹操果然派人去攻取宛城,可是林若早就让人提醒了贾诩。因此林若倒也不怕。
却说林若把奏表派人送给刘备的时候,刘备正在为太史慈娶了天下美人榜上的美人糜竺的妹妹糜贞而有些懊恼呢!本来三妻四妾,是刘备想要实现的,首先他已经有了钱夫人这个正室,甘夫人这个侧室,正好缺一个侧室就能实行三妻四妾。
不过,刘备虽然喜欢美女,可是比起美女来,他更爱江山,而太史慈是能给他打江山的人,糜家的钱刚好可以给他建设江山。虽然懊恼,可是却并不嫉妒。突然间接到林若这封信,说蒯家想要将女儿嫁给刘备,林若在信中把蒯娇的容貌夸赞了一番,同时还说明娶了蒯娇的种种好处。
或者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这糜贞没了,来一个蒯娇也不错。蒯家也算是一个大的世家,蒯家的产业,也不比糜家少。况且,娶了蒯越的女儿,已经荆州的那帮世家就和自己同穿一条裤子了。由于孙乾已经被刘备派出去出使袁绍了,便派简雍到荆州带上婚书,还有彩礼到蒯家去求亲。
对于刘备的速度,林若也大吃一惊,本来林若还以为刘备肯定会写信斥责自己的,谁知道,刘备一句斥责的话也没有,竟然径直把求亲的使者派来了。
简雍,并不知道林若就是严新的事实,因此看到林若的时候,少不得客套了一番,相互间说了一番应付场面的客套话,林若把简雍请到了诸仙停云住,待左右无人的时候,他才将刘备让他给林若带的信交给了林若。
林若拿到信,读了之后,苦笑地说道:“主公,也太心急了。”
“林先生,主公信中说了什么?”简雍毕恭毕敬地问道。虽然简雍和刘备的关系不菲,可是在林若这样一位刘备看重的谋士的面前,他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谨慎和谦虚了。
“没什么,只是主公想让我快些办好荆州的时候,让我快些回徐州。”林若实话实说道,不过他却没有将刘备因为突然间想到这次荆州完事之后,严新将永远消失了,而心里有些难受。
简雍愕然,他好一会儿说道:“林先生,我听闻严军师病重,可是真的?”
简雍很奇怪,为什么严新病重,刘备好像并不是很关心,也没有以前那种忧心忡忡,难道严新是装病的?或者是刘备身边有了林若,觉得严新并没有那么不可或缺了。
“师弟病重,这是真的。哎,我如今所作所为,也皆是为了完成师弟的心愿。”林若听了之后有些感慨地说道。倒不是他林若要故意骗简雍,而是林若真的不想再继续演下去了,林若和严新两个人必须要选择一个,林若理所当然选择林若,毕竟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简雍沉默了好会儿,才感慨说道:“若是有时间,真想去看看严军师,可惜公务在身,无法脱身。林先生,你医术高明,难道也治不好军师的病吗?”
林若摇头说道:“宪和,子衿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足够了。别再说了,徒增伤感。突然间想起我们家乡的一句很经典的话。”
“恩?”简雍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林若从旁边拿出杯具,然后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给简雍倒茶说道:“人生就像是这个茶几,摆满了不同的杯具,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杯具倒满不同的茶水,让悲剧的人生有种不同的欢乐填充进去。”
这话好友深意,简雍一时间也愣住了,好会儿才忍不住笑,他笑了好久,才说道:“主公都说我喜欢开玩笑,说教,却没想到林先生你比我更喜欢开玩笑,更喜欢说教。先生真是一个妙人,可惜和先生相处的时间太少了。”
林若也忍不住呵呵地笑着了,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说道:“早知道宪和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了。以后宪和直接呼我字可好?好久没有人叫我的字了,哎,可能是因为我的字的读音和我师弟的姓名相同吧,就连主公也只是叫我林先生,这让我觉得很不适应,真希望有一天主公能像叫子衿一般叫我言心。”
“言心……”简雍忍不住说道,“林先生,这不能怪主公,在主公心中,严军师比任何人在他的心中的位置都要重要,可以说,若是没有遇到严军师,主公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我们可能永远都比不上严军师。”
“既然无法取代,那各有特色吧!”林若很坦然地说道。
“先生曾经写过一首《浪淘沙》,我记得里面有那么一句:伊吕两衰翁,历遍穷通,一为钓叟一耕佣,若使当时身不遇,老了英雄。确实啊,身为谋士,能找到一位能发挥自己才华的明主,这可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可以看得出来,先生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明主,可是为何先生开始在主公的一再恳请之下,并没有马上答应主公,反而是后来才答应?”简雍说道。这些不仅仅是他的疑问,更是徐州许多人的疑问。
林若听了之后,笑着说道:“我早就在主公身边了,只是天下人皆不知罢了。”
简雍愕然。
“对了,我听闻太史慈将军成亲了,可惜我远在千里之外,也只能让嫣然山庄给他送上贺礼了。早年曾经和太史慈将军说过,若是他看中了那家的姑娘,只需跟我说一声,我就给他做主……”
简雍愣了好久才说道:“先生可真是神通,莫非是船上的其他官员告诉先生的,太史慈将军也是前几天才完婚的。”
“呵呵,别忘了,我嫣然山庄酿的酒天下闻名,太史慈将军娶的可是糜家的女儿,糜家的排场如何少得了?如此大的酒席的订购我自然知晓了。”林若忍不住笑着说道。要知道,嫣然山庄可是天下闻名的,如今还有哪里没有嫣然山庄生出的茶叶,生产的纸张,生产的酒呢?
“这次主公娶妻之喜,只怕也少不了我嫣然山庄的名酿呢!”林若当下讪笑地说道。
“宪和,你先收拾一下,我去蒯家和他们说说,然后再派人送你过去递交婚书。”林若说道。林若不仅要和蒯家说,还要和他的岳父大人刘表说这一件事情。尽快此刻大局一定,林若的手中几乎掌握了荆北的所有的权利。如今就连蒯家也合作了,林若根本不害怕什么了。有时候,政治婚姻,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筹码。
林若有一件事情一直挂在心中,那就是刘琦。虽然刘表已经派人给刘琦传下命令,让刘琦退兵回襄阳,可是刘琦却迟迟不肯回来,而周瑜也曾经派人几次去督办此事了,可是刘琦却以各种理由推脱。
林若必须要让刘表下一份能够足够唤回刘琦的书信才行。
林若见到了刘表之后,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意思,然后看着已经能够勉强下床的刘表,发现刘表一脸无奈。如今荆州已经可以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而是真正掌握在自己的这个女婿的手中了。就连自己的小儿子,也被自己这个女婿以学习为名,把刘琮关在了一个四合院子,软禁起来了。
刘表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女婿的意思了,他也隐隐能感觉到自己这个儿子的所作所为,若不是林若及时制止,并没有深入追究,只怕自己这个儿子早就死了。哎,看来,自己这个女婿还是下不了杀手。
“爹,我打算让你写一封信,就说你病重,让大公子回襄阳,你意下如何?”林若见刘表没有任何表态,不由询问道。
刘表叹气,然后说道:“若,你真的能够保证他们兄弟二人的性命吗?”
林若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能够。爹,这种事情我不会开玩笑的。我来荆州,其实就是不想看到战火弥漫,烧了这个世外桃源般的荆州。”
刘表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去把笔墨给取来,我亲自写一封信给琦儿,让他回来。阿若,琮儿尚幼,有时候做事情难免会被人利用,你让他知道错了就行了,不必弄得他太难堪,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
护犊情深,林若能够体会得到,当下林若说道:“我会注意的,我把他关到四合院,就是为了他的生命安全,这次行动失败了,若是我不将他暂时关着,只怕外面的百姓定然要说狱律不公平。更有甚至,只怕会引来杀手要将他杀了灭口。”
刘琦看着荆州的来信,把信传给了低下的人。父亲竟然亲自写信,让自己让出江陵,看来父亲是铁了心的了,荆州就这样拱手让给他人吗?
当初自己真应该把林若给一剑给杀了,若是没有他劝父亲投降,以父亲的脾气,只怕死也不会投降的。父亲何时服输过?想到这里,刘琦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声。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识得愁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好凉一个秋。”刘琦吟读完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刘磐和文聘两个人从操场上操练士兵刚刚回来,就看到刘琦正拿着一封书信哈哈大笑,样子很癫狂,一时间不由愣住了。
刘琦回过头去看他们二人,发现他们正愣愣地看着自己,如同看一个怪物一般。他不由把书信递给了刘磐他们二人。
“公子,主公真的要投靠刘备吗?”首先是文聘十分不满地说道,他没有见过刘备,不知道刘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刘备的出身太低微了,如此低微的出身,怎么能当得了这天下之主?
刘琦点了点头说道:“自从父王撤帝号,改成荆襄王后,我就知道父王的心意了。”
刘磐当下忍不住说道:“公子,你打算怎么办?我们的手里还有将近五万人马,只要我们占据江陵不退,江东未必能够攻下我们江陵城。早听说张飞勇武非常,我也想见识见识。若是这样白白将江陵拱手相送,我不甘心。公子也不甘心吧!”
“罢了,既然父王决定了,我们就按他的去做吧!如今父王病重,荆州那边蔡家和蒯家同时倒向了林若,真是讽刺,我当初还希望他能够说服父王把荆州传给我,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刘备的说客。”刘琦苦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