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生意人(三)
看到诸葛亮这副表情,林若当下朝诸葛亮笑了笑,然后说道:“亮儿,你也在这里啊!”
“林大哥!”诸葛亮当下拱手说道。
蔡讽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阿若,你多少年没有回荆州了?”
“四年多吧!”林若笑着说道。
“你还记得啊!老夫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这一去就四年,四年来,你给可老夫写过一封信?报过一声平安?”蔡讽一脸愤怒地说道。
林若当下心中暗笑,你什么时候真当我是你的干儿子?当初我拜你为干爹,不过是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如今你还真的端上了长辈的架子了?
林若心中虽然这样想,可是嘴里还是说道:“还请干爹原谅,若一直都想念干爹。可是这朱崖离荆州甚远,回来一次十分的不方便。还请干爹见谅……”
“哎,老夫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能再见到你,老夫也算是了了心愿了。”蔡讽叹气地说道。
林若听了蔡讽这话,当下连忙说道:“伯父你的身体健朗得很,一定可以活到一百岁的。你老就不用担心了。”
林若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在这老家伙的面前睁眼说瞎话,可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是若是自己不这样说,那岂不是咒这个老家伙早点死吗?
蔡讽听到林若的话,当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然后说道:“阿若啊,你的医术高超,又怎么会看不出老夫的身体是朝不保夕了。你就不要说这些话来宽慰老夫了。你说谎话的时候,眼神可是飘忽不定的。”
林若一听不由苦笑,然后说道:“干爹……请干爹把手伸出来,让阿若给干爹诊脉……”
蔡讽听来了之后,把手伸了过去,林若拿起蔡讽的手,把手指搭在蔡讽的手腕上,认真而仔细地诊脉。蔡讽的脉象看起来十分的微弱,而且心率很不平稳,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心脏衰竭的表现,再看向蔡讽的脸色苍白,嘴唇白里还透着青色,身体枯瘦。
好久,林若才将蔡讽的手放下来叹气说道:“干爹,你的病我治不了。你的心脏衰竭已经到了晚期了……”
蔡讽没有说谎,他的病确实是朝不保夕,弄不好,下一刻就会死去。
“老夫知道。阿若,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林若愣愣地看向蔡讽,蔡讽看到林若这表情,当下不由笑了。他说道:“求人办事,可得是要给要求的人送上厚礼,不知道老夫这礼可还算厚的?”
林若再一次愣愣地看向蔡讽,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她长得再像云儿,也不是云儿……干爹,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就是了。只要若能办得到的,一定办的。”
“这件事情,是一件关于蔡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就算送上这样的大礼,老夫也没有把握,阿若你一定能替老夫办得到。”蔡讽当下说道。他表情很严肃,很认真。
林若静静地看向蔡讽。
“荆州守不住了,阿若,你来这里,也是受了你师弟严新的嘱托,要说服刘景升献荆州于刘备吧!”蔡讽开门见山地说道。
林若不说话,静静地看向蔡讽。虽然林若不说话,表情看起来淡定,可是听得蔡讽的话,刹那还是露出了一丝惊慌。
蔡讽摸着胡子看向林若,他要等林若正面的答复。
林若当下淡淡地说道:“是的。再打下去,只怕会让荆州变为焦土。岳父这些年在荆州的心血会毁于一旦。我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们蔡家和荆州的世家,估计也没有人希望荆州饱经战火吧!”
蔡讽很平静地说道:“蔡家的财力和势力在荆州,绝对是强大的。就算是蒯家也忌怕我们蔡家三分。可以说,若是得到我们蔡家的支持,兵不血刃收荆北,你就成功了一半。阿若,若是我们蔡家支持刘荆州投靠刘备,你能承诺我们蔡家什么?毕竟瑁儿手里掌握了荆州绝大部分的军队。”
“严新能给的承诺,我可以给。”林若沉默了好一会说道。
“荆州牧。”蔡讽说道。
好大的口气,林若当下皱眉头,然后说道:“这个,阿若做不了主。”
蔡讽听到林若这话后,当下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阿若你是否真心想和我蔡家合作。若是你刚才答应了,我就要怀疑你的诚意意了……这承诺许下容易,完成就难了。”
林若思考了一会说道:“我可以让蔡家还是荆州的最大的世家,德珪兄的水军大都督,我还可以保证。剩下的,我只能让你们蔡家的另外一个人为江陵或者南郡的太守了。这是我开出的所有的条件,也是底线了。”
蔡讽听了之后略略地思考了一会说道:“你师弟严新打下扬州的时候,曾经对扬州的世家下手,你能保证他不对荆州的世家下手吗?”
林若当下肯定地说道:“我说过了,我的承诺就是他的承诺。”
“阿若,我听说你的师弟病了,他的病很严重?”蔡讽疑惑地看向林若问道,“你觉得你能取而代之?”
一时间双方竟然沉默了,好一会,蔡讽发现林若的脸色不善,不由说道:“这关系到我们蔡家的前途,我不得不问。若是阿若你当了这荆州牧,我蔡家自然不会怀疑。可是若是严新……”
林若看到蔡讽这样子,当下说道:“无论我是不是荆州牧,我也可以向干爹你保证,蔡家只要不做出投敌叛国的事情,刘皇叔或者我师弟绝不会对蔡家下手。绝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情。”
“阿若,翡翠是老夫认的义女,你自从云儿去世后,尚未续娶……你若是喜欢翡翠,老夫就将翡翠送给你了。你看如何?”蔡讽突然间说道。
林若愣了一下,不是林若不想负责,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己就是被人陷害的。况且,这翡翠和自己并无太多的感情,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大乔了,弄不好,飘儿也会是自己的人……如此一来,自己就有一妻一妾……再弄多一个女的……
“阿若,你不用为难,老夫知道翡翠出身低微,就算是你想娶她为妻,老夫也不会答应,不过娶一门小妾算不了什么吧!”蔡讽看得出林若犹豫,当下说道。
“大丈夫三妻四妾,这是很正常的。”蔡讽又说道。
林若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干爹厚赠。”
“阿若,你有空要去蒯家走动,走动……你岳父的病,还要蒯家的人才能治得好。”蔡讽当下说道。
林若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蔡讽说这话的意思,不由点头说道:“多谢干爹提醒。”
“本想和你一起吃早膳的……可是我这身体吃不了许多东西,我就不陪你吃了,让亮儿陪你吃吧!亮儿,你带着你小舅去吃饭吧!”蔡讽对诸葛亮说道。
林若愣愣地看着诸葛亮,这诸葛亮到底和蔡讽是什么关系?自己是蔡讽的干儿子,而诸葛亮叫自己做小舅……那诸葛亮不是蔡讽的外孙?
诸葛亮的母亲是蔡讽的女儿?
也许是看得出林若心头的疑惑,蔡讽便说道:“亮儿的二娘是老夫三弟的女儿蔡媛,老夫三弟很早就去世了,蔡媛一直由老夫照顾……这次媛儿写信让老夫替他照顾亮儿,所以老夫便让亮儿兄弟二人来蔡家住。可是亮儿这个孩子倔强得很,非要自食其力,老夫无法,只得让他在身边当一个童子了。”
林若听了之后忍不住笑着说道:“亮儿确实倔强。”
倘若诸葛亮不倔强,就应该到江东去,如今他大哥诸葛瑾在九江当太守,他身为弟弟的过去,那不是很好?可是他偏偏选择留在了荆州。
“亮儿,你替老夫好好照顾你的小舅子。”蔡讽也听得出林若话中之意,当下笑着说道。
“外公,那你……先让亮儿扶你回房间可好?”诸葛亮当下有些担心地看向蔡讽说道。蔡讽当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也好,在这里坐得太久了,老夫也该回房间去休息了。”
看着诸葛亮慢慢地扶着蔡讽离开花园,林若心里不由想,诸葛亮留在蔡讽的身边当童子,只怕是想留在蔡讽的身边学东西的吧!蔡讽的才华横溢,和水镜先生相比,更多的是一份老辣和独特。能留在蔡讽的身边久了,多少会学到一些东西。
等诸葛亮回来的时候,林若不由看先诸葛亮说道:“亮儿,几年不见,你又长高了。你大哥在九江经常顾念你,你怎么不去九江?”
诸葛亮淡淡地笑着,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亮在南阳外也有几亩薄田,完全可以自食其力。不想依靠大哥。”
“那亮儿可愿意到朱崖来?”林若听了之后问道,“我听闻亮儿喜欢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朱崖正好有亮儿喜欢的东西。”
“亮在蔡老身边也学到不少东西,如今荆州风云色变,亮不想离开。”诸葛亮很淡然地看向林若说道。他自然知道林若这邀请他的背后,很多是关心。可是他这个人偏偏就想要证明给别人看,自己绝不比别人差,不会比他的大哥差。
林若看得出来诸葛亮心中的抱负,当下也不多说什么,不由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说道:“亮儿还是叫我林大哥吧!”
林若可不想比诸葛亮大一个辈分。当长辈可不好玩,还是当朋友比较好。此刻林若有些想将诸葛亮拐到手,若是能此刻就将诸葛亮拐到身边,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学业呢?历史上,诸葛亮可是27岁才出山的……那么就是说,他还有十年的时间来学习了。出山太早了,会不会让这个千古风流人物的学业有所影响呢?
诸葛亮当下笑了,说道:“大哥,走,我带你去吃早膳。”
“我们出去吃,去我的诸仙停云……”
第八章:狂士刘巴(一)
在马车上,诸葛亮发现林若似乎心事重重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诸葛亮看着林若那若有所思的样子,当下以为林若是在考虑如何收复荆州,根本不知道林若是在考虑该不该此刻就将诸葛亮弄到身边。
咿呀地,马车在诸仙停云的门口停下来了。
“林大哥,诸仙停云到了。”诸葛亮轻轻地用手推了推林若的肩膀说道。这个时候,林若才回过神来,讪笑着说道:“亮儿,走,为兄今天做东,请你喝酒,一醉方休。”
林若说着就下车,拉着诸葛亮的手进了诸仙停云。
诸仙停云的掌柜早听说林若到了荆州,早就准备好了,因此一看到林若进门,当下马上走出来,笑盈盈地跑上来迎接。
“庄主!”
林若看向那个掌柜,不是别人,正是林若身边的六十四卫之一的第二十五卫,名叫无妄。这个无妄年龄不大,只有三十五,可是为人十分成熟老练,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六十四卫当中,林若对他的记忆还算是很多的。
林若朝他点了点头说道:“吴掌柜,替我安排一下,我要和这位兄弟喝酒。”
“庄主……”无妄看向林若似乎有话要说。
林若当下明白过来,马上说道:“亮儿,你先和这位小哥到包厢,我和吴掌柜说一些事情。”
诸葛亮当下点了点头,便跟着伙计走到了楼上的包厢去了。
刚刚上楼,诸葛亮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士元,你不能再喝了,你再和就醉了。”
“你滚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
“士元,你再喝,我们今天带来的钱就不够付酒钱了……”
“士元……”
接着是一阵酒瓶子滚落到地上的声音。
这声音是从包厢当中的明月包厢中传出来的,当下诸葛亮忍不住看向伙计问道:“伙计,这里面是什么人?”
“哦,是庞家的二公子庞士元,人称凤雏先生的。还有一个是荆襄名士刘巴,吏部侍郎。这两个人这几天经常在这里喝酒。”伙计当下看向诸葛亮说道。
“果然是士元……”诸葛亮当下心中暗想。早听人说,庞统在三江口摆水阵输给了严新后,便离开了江北水军不知去向,没想到竟然跑到这酒楼来了。
诸葛亮想进去和庞统相见,可是手刚刚接触包厢的门,又缩了回来,该进去?不该进去?进去后怎么说?庞统这个人很好面子,很要强,他回到荆州没有来找自己,反而自己沉浸在酒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不想让熟人看到他。
“公子,可要进去?”旁边的伙计看到诸葛亮如此犹豫,忍不住问道。
诸葛亮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算了……他未必想见我。”可是就在诸葛亮转身要走,突然间从里面传来酒瓶子率在地上的声音,接着是一个人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士元……”于此同时的是一个人的惊呼声。
诸葛亮当下慌忙间推开了门,只见庞统摔在了一摊酒泊里,在酒泊当中还有残留的酒坛子的碎片,而且庞统的手和肩膀似乎都……
而在庞统身边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文士不是所措地看着这一切。他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庞统摔下来的地方,渐渐地变红了,当下才惊呼道:救人……快救人……士元……士元……”
诸葛亮和跟着诸葛亮身边的那个伙计,当下马上走过去,一个人抓着庞统的肩膀,另外一个人抓住庞统的脚,将他抬到了干净的另外的一边。
诸葛亮看到这个酒鬼庞统,当下一脸无奈,因为这个身受重伤的庞统,竟然浑然不知,闭上眼睛呼呼大睡,时不时还喃喃地说着什么好酒之类的,还动不动就吟出《将进酒》的名句,或者是《祝酒诗》。
“怎么办?他受伤了……”青年文士看着庞统肩膀上的血如泉涌,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道。
“请稍等!”伙计见状马上说道。他说完就跑了下去。
诸仙停云或者经常碰到酒鬼打架闹事的事情,因此常备着止血的绷带和药,不一会儿,林若赶了上来,拿着药和绷带,忙前忙后地给庞统包扎伤口,就在林若给庞统包扎伤口的时候,还被庞统哇哇地吐了一身脏。
“士元……你……你醒醒……”旁边的那个青年文士看不惯了,忍不住用力推庞统说道。他觉得今天和庞统出来喝酒是一件非常错误的决定。他心中暗下决心,以后决不会和庞统出来喝酒,实在丢脸了。
“不要摇他了。他伤在肩膀和手上,你这样摇他,他的伤口会开裂的。”林若看向那个文士,然后说道。
“请这位公子见谅,我这个朋友的心情不好,才会这样的。他平时不是这样的。”那个青年看向林若说道。可以看得出来,他看到林若一身都是庞统吐的脏东西,心里十分的过于不去。
林若当下拱手说道:“无妨,无妨!我和庞士元也是好友,在下林若。还好,没有碎瓶片插到胸口,否则伤到心脏就麻烦了。敢问阁下尊姓?”
“你就是林若?!”那个青年当下吃惊地跳起来说道,“你就是那个鬼狐军师林若?你就是林若?”
旁边的诸葛亮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子初,这位就是林若,如假包换!”
“孔明,你怎么也在这里?”这个时候,刘巴才发现诸葛亮的存在,吃惊地看向诸葛亮说道。
诸葛亮当下脸皮不由抽搐,刚才可是自己和伙计一起把庞统抬到一边的,你竟然现在才发现我的存在?
“子初,我刚才就进来了,还是我和伙计将士元抬到这里的。你现在才看到我?”诸葛亮苦笑地说道。他知道刘巴是出了名的呆子,脑子里在想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忽略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刚才他肯定是因为全心都在想改怎么办,才将自己进来给忽略了。
“孔明,这个就是林若?他真的就是林若?”刘巴不相信地看向诸葛亮问道。他说着又看向了林若像看什么怪物一样。
“他就是林若,林言心。”诸葛亮再一次说道。
刘巴围着林若走了一圈,似乎在看什么稀罕的动物一样,他好一会说道:“果然和传说的一样,长得果然是容貌俊美不可方物,而且还十分的年轻。”
本来林若还好奇这刘巴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今听到刘巴对自己的评价,差点没有一头栽在了地上。这个看不起刘备,甚至有刘备的地方,他肯定逃走,最后逃到无路可逃,不得不在刘备帐下当官的刘巴竟然是这样一个好奇宝宝,确实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林若拱手说道:“呵呵,多谢子初谬赞。”
“林若,你来得正好。我正有话要问你呢!”刘巴突然间脸色一变,脸上有些愤怒地看向林若说道。
“什么事情?若是有事情要问,只要在下知道,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若不明白地看向刘巴问道。
“什么事情?林若,你的那首《浪淘沙》可是你写的?”刘巴指着林若问道。
诸葛亮听到刘巴这样问,顿时有一种想捂住眼睛的冲动,他熟知刘巴,心里不由暗暗叹气,这个刘巴肯定又要钻牛角尖了,要给林若难堪了。
林若当下不明白地问道:“哪一首?在下写过好几首。”
“你还写了多少首《浪淘沙》,就是那首:伊吕两衰翁。历遍穷通。一为钓叟一耕佣。若使当时身不遇,老了英雄。汤武偶相逢。风虎云龙。兴王祗在笑谈中。直至如今千载后,谁与争功。”刘巴当下便将诗吟了出来,然后再盯着林若看。
他的目光十分的奇怪,一时间竟然将林若看得头皮发麻。
“这首诗确实是在下写的。怎么了?”林若奇怪地说道,莫非是这个刘巴也是穿越的,发现自己这首词是自己抄袭的?
“你自比伊尹和吕望,可是却只龟缩在朱崖这样的一个蛮荒地方,空有满腔才华,却不为过效力,你就是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就凭你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和这两个千古奇才相提并论?你甚至连荆轲这样的武夫都比不上。”刘巴当下指着林若的鼻子说道。
林若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个愤青骂自己。好一会儿,他看到刘巴气呼呼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刘巴不明白地看向林若说道。
“子初,你如此爱诗,应该听过在下的那首《桃花庵》吧?”林若说着,忍不住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殷商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林若故意压低声音,用他那独有的磁性的男低声将这首唐寅的《桃花庵》给吟了出来。这颓废的,又具有磁性的声音,一下子将整首诗都吟活了。
“好诗,好诗……”
远在许都的曹操见到林若这首诗的时候,忍不住抚掌说道:“这林若可真是一个妙人。也就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将荣华富贵看透……倘若有一日,能再和他相遇,操一定要和他把酒言欢。”
旁边的郭嘉和荀彧两个人无意相对望。
“若是在战场上相遇,主公可还想和他把酒言欢?”程昱忍不住说道。
“恩?”曹操奇怪地看向程昱。
程昱忍不住说道:“主公,如今林若到荆州,主公难道还看不出来,那林若要做什么吗?那林若只怕早就投靠了刘备了,如今正为刘备在荆州当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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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狂士刘巴(二)
林若的诗吟出来后,诸葛亮愣愣地看向林若,就连刘巴也愣住了。
不可否认,这是一首好诗,可是就是这样的一首好诗不该出现在林若的身上。起码诸葛亮认为,像这样的诗绝不会出现在林若的身上,林若不是那种放得开的隐士,他绝不会甘心隐居在山林当中,默默地老去,做一个乐田园的诗人。
刘巴哼了一声说道:“林若,你认为你真的可以‘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你不觉得你这首诗消沉得可笑吗?林若,你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林若听了之后哈哈地笑了起来。
刘巴不明白林若为什么会大笑,十分不高兴地说道:“林若,你笑什么?”
林若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摸着胡子说道:“我笑我自己,若是有一天我能如我诗中所言‘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那么天下应该是太平盛世了。子初,这首诗并不消沉,它也确实是我内心所想。可是现实和理想总是会有差距的。”
其实诸葛亮也是一个爱花的人,尤其喜欢桃花。他儿童时代,在琅琊家乡那边,家里就有一个桃园,如今听到林若那首《桃花庵》,脑子里就回想起儿童时代和父兄在桃园里的快乐而悠闲的日子。当时母亲还没有去世,小弟也没有出世……每年春天,一家人在桃园里,其乐融融的生活,一副父慈子孝的图卷浮现在了诸葛亮的脑中。
诸葛亮的思绪很快就回来了。
诸葛亮看向刘巴说道:“子初,亮也不觉得这首诗消沉。亮佩服写这首诗的人的当时的那种悠闲的情怀。林大哥,你在朱崖种了许多桃花树?”
林若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恩,是的。也不知道我写的文章和诗歌有多少传到了荆州,朱崖这蛮荒之地,消息传递十分的不方便。亮儿,你可读过我写的《桃花源记》?”
诸葛亮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未曾读过,林大哥,这《桃花源记》到底是如何的?”诸葛亮曾经读过林若抄袭后世的几篇文章,早就对林若的文笔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如今听到林若有新文,如何不拭目以待?
就连方才还生气的刘巴此刻也安静下来了
“汉建安年初,朱崖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告太守,说如此。太守林若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时有异人、贤者,闻之,欣然规往,不复归矣。后遂无问津者。”
林若当下将陶潜的那篇《桃花源记》篡改了头尾,然后徐徐朗诵出来。林若停下来后,发现诸葛亮和刘巴两个人呆呆地站着,似乎他们的脑子里正在描画出一副与世无争,其乐融融的桃花源的画卷。
许久,这两个人才回过神来。
诸葛亮知道,这是林若心中所想的,其实也是许多人心中所想的,天下间的百姓没有人不想有这样的一个桃花源。林若只是用笔写出了,在乱世中百姓的希望。
“世间真的有桃花源吗?”就在这个时候,刘巴幽幽地问道。
林若苦笑地叹气道:“我寻不到。或者有吧!”
林若当下坐了下来,然后伸手请他们两个也坐下来。旁边的伙计把掉在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并且把木地板拖干净后,就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房间静得可怕,至于庞统的呼噜声。这样的宁静的声音,让房间的气氛有些怪异,每一个人都怀着自己的心事。
“林若,这是你的理想?”刘巴问道。
“不,不是,这是天下百姓的理想。是天下有学之士的理想,也是历代先圣门的理想。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林若轻轻地说道。
刘巴不在说什么针对林若的话了,因为他在林若的诗中,文中,感受到了林若所希望建立一个如同桃花源一般的世界。
“我想,这也是我家主公的理想。他出身贫寒,虽然是织席贩履出身,可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感受得到天下百姓的疾苦,才会明白百姓需要什么?”林若最后淡淡地说道。他并没有说他的主公是什么人,可是听林若的介绍,刘巴和诸葛亮都知道林若口中的那个主公是谁了。
刘巴何尝不想建立这样的一个世界?这些年他在刘表的帐下表面上风光,可是内心却十分的辛酸。刘表是什么样的人?好的建议刘表是听不进去,许多才子混在刘表的帐下,也只是为了三餐温饱,根本发挥不到他们应有的作用。
林若说的主公,竟然是那个刘巴听了许多次的人。可是在刘巴的心里,根本没有将这个人看成一个人物。甚至只是觉得刘备只是运气好得出奇,在一穷二白的时候得到了陶谦的馈赠,得了徐州这样一个富裕的地盘,在关键的时候遇到了严新,在严新的帮助下拿下了扬州,攻下了荆南……
反正所有的一切,刘备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刘备就是一种无作为的人。只怕不是刘巴有这样的感觉吧,天下间许多英雄豪杰都会这样认为。只有真正和刘备接触过的人,才会明白那种出色的怀柔的手段。
刘巴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你确定他一定会是这样的一个君主吗?”
“我可以确定的是,曹操绝不是一个仁君,也可以确定的是袁绍体会不了百姓的疾苦。”林若看向刘巴说道,“而在我家主公的身上我能感受得到百姓所想要的东西。”
“曹操不是仁君?袁绍体会不了百姓的疾苦?”刘巴听到林若这话,开始细细地品会林若的话中意思。确实,曹操确实不是仁君,曹操可以和白起相媲美了,甚至有过之无不及。起码白起杀的是俘虏,而曹操杀的是百姓。至于袁绍呢!他在河北又做了什么呢?河北的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诸葛亮也沉默了,好一会说道:“林大哥,曹操屠杀百姓,手段极其残忍,而袁绍只一心想当皇帝,不理会百姓的死活,这些我们都知道。可是林大哥你口中的那个主公到底是不是一个明主,我不知道。大哥,你为什么选他呢?我记得他曾经三番五次地挽留你,你当时并没有留下,可是为何你如今选了他?”
林若听了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一个人的能力和精力是有限的,就算这个人是圣人,也有出错的时候。甚至有时候,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的。若要自己不要犯错误,或者少犯错误,那么就要学会信任自己帐下的人,放手让他们去做。”
“周武王成为了一代明君,是因为他南征北战吗?汉武帝能成就千秋霸业,是因为他南征北战吗?嬴政统一了六国,是因为他南征北战吗?”林若当下忍不住看向诸葛亮和刘巴询问道。
刘巴和诸葛亮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相反,据我所知,那些喜欢自己领兵作战的帝王,没有那一次是成功的。譬如说商纣,他就喜欢自己亲自领兵作战,可是他却死在了自己的炮烙的酷刑之下……一个好大喜功的皇帝,不是好的皇帝,身为上位者就该放手让他帐下的人,各尽其长,这才是明君的作为。”林若当下说道。
刘巴愣愣地看向林若,林若说的话不无道理,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自己想不明白,看来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智慧真的比不上这个林若。
诸葛亮不说话了,好一会说道:“林大哥,每一次和你说话,总让我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刘巴受教。”刘巴最后忍不住说道。
“今天若一时感慨,多说了几句。好了,亮儿,说过了,是请你喝酒的。”林若当下呵呵地笑着说道。
他咳嗽了几声,不一会儿门外的一个伙计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
“庄主,要吃什么?”那伙计问道。
“这天气比较寒了,就来一盆豆腐鱼火锅吧!不要放太多辣椒,亮儿不喜欢吃辣椒的。”林若当下看向那个伙计说道。自从嫣然山庄建了诸仙停云后,嫣然山庄许多内部菜肴都已经上了诸仙停云的饭桌上。
“是。”伙计应声说道,“庄主还要什么?”
“拔丝芋头,糖醋鱼,回锅肉……再来两盆炒青菜,记得要放少盐。”林若当下思考了一会说道。
“是!”伙计当下说道。
“亮儿,你想要吃什么?”林若看向诸葛亮问道。
诸葛亮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亮从未来过这里吃东西,既然是林大哥做东,那就林大哥点菜好了。”
“子初,你呢?”林若看向刘巴问道。
刘巴想了想说道:“来一碟凤爪吧!”
林若听了之后,心里忍不住发笑,这刘巴其实是一个十分好动的人,而且还是爱恨分明那种。这样的人,活得简单,活得潇洒,无拘无束。而且还是一个十分好的朋友,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不用害怕被他出卖。
诸葛亮是有些年轻,或者不合适诱拐,可是刘巴,那可是二十有余了,刚好可以诱拐。恩,把他弄过去,让他先和刘备相处一段时间,看看他对刘备的态度是否会和历史上的一样,反正他刘巴再怎么跑,最后还是逃不出刘备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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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凤凰重生
好痛?
怎么肩膀那么痛,头好晕……
随着一阵阵刺痛的刺激下,庞统微微地睁开了眼睛。他抬手要摸向脑袋,却发现自己的手上缠着绷带,他用手摸着他痛楚的肩膀,发现自己的肩膀上也缠着绷带。
庞统抬头,看着光色琉璃的世界,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非常安静的房间里,房间布置得十分的清雅,家具摆设都不想是普通的人家。高床,高凳子,高的椅子,墙上挂着各种画卷。这里应该是嫣然山庄的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雅间。
一阵轻扬的琴声响了起来。
这琴声开始很温和,慢慢琴筝之音变得激荡起来,紧接着的琴声十分的铿锵有力,恍如整整兵戈铁马,有一股气吞山河的气焰。
琴曲一遍之后,庞统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声音。
“亮儿,你可听清楚了?”这声音很熟悉,庞统非常肯定以及确定,这个人绝对是自己见过的,还是自己熟悉的人。
“林大哥,我已经记下了旋律了。我弹一遍给你听?”这声音是诸葛亮的声音。
“不用了。我信你。子初,听闻你对音律也颇有研究,不知道可记得?”
“自然。”刘巴听到林若这话后,有些骄傲地将头抬起来说道,“这曲子虽然十分的特别,可是前奏清雅可人,后面激荡扣人心弦。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曲子。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可有名字?”
林若说道:“自然有。这曲子叫《精忠报国》。这首琴曲,还有词。”
“亮儿,你试着弹奏一次,我来给你们唱着词。”
不过一会儿,那熟悉的旋律又飘荡了起来。
熟悉的旋律飘荡不久后,伴着旋律,一阵激昂的男子的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要让蛮夷臣服我天朝大汉,臣服我天朝大汉!”
这激扬的琴声伴着这激昂的歌声,一时间让人听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庞统呆呆地坐在床上,品味着琴曲和歌声,好一会儿,他的眼角不由湿润了。这歌曾经也是他的梦想,如今听起来,却恍如隔世一般。
自己少年时代的梦……远去了吗?
不得不说的是,庞统虽然给人看起来是一种大大咧咧、什么也不在乎的感觉,可是他却不是那种天生麻木的人,相反他是一个内心十分细致的人。他只是用酒来麻醉自己,整日喝得醉醺醺的,给人一种他是酒鬼的感觉。
不修边幅,糟蹋、甚至永远都是在半醉半醒之间,再加上他的相貌不扬,没有一个人会将他看成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更没有人认为他是一个热血青年,人们只习惯性地把他当成一个愤世嫉俗的郁郁不得志的青年,这样的青年往往是眼高手度,就像是一个只会说不会做的赵括。
可以说,这世间,只怕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明白庞统的内心。庞统是寂寞,是孤独的。可是他似乎却不愿意让别人走进他孤独和寂寞的心里,他宁可用一种看起来被人误会的手段来掩饰自己,每天用酒来麻醉自己。
庞统之所以变成这样,一来他确实很喜欢喝酒,可是往往喜欢喝酒的人,就是内心最为寂寞的人。用现代的人说的话,哥喝的不是酒,是寂寞。二来嘛,容貌丑陋,加上天生就比别人聪明,这让庞统很难找得到朋友。
这种人,别人把他当朋友了,他内心因为自卑和惶恐,很难会相信别人把自己当朋友的。因此他不信任别人,久而久之,就算别人把他当朋友,他也未必会把别人当朋友。
还有这样的人,因为从小被人笑话容貌的问题,就会产生十分的强烈的自尊心。这种自尊心就是,他做什么都要比别人做得好,若是输给了别人,他的内心就会受到严重打击,就算表面上不表现出来,可是实际当中确实伤害最深的。
这一次他输给了严新,这让他的内心对自己的才学产生了强烈的怀疑,他觉得他比不上严新,甚至还有些自暴自弃的心里了。
当一个人遇到了挫折,或者是奋起,或者是逃避。不过面对挫折的勇气远远大得多,正是因为如此,每个人遇到挫折,首选想到的是逃避,然后才想到面对。
突然间庞统又隐约听到外面的人说话了。
“林大哥,你这词太好了。可是林大哥,你自己作的?”诸葛亮看向林若问道。他没想到林若竟然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现在诸葛亮看林若,就像是看仰望一座高山一样。
林若听了之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歌和曲子都是我家乡的一个书生作的。我还有一首用我家乡的话唱的歌,亮儿可要听?”
诸葛亮和刘巴听了之后,马上都望向了林若,就连在屋里的庞统也竖起了耳朵。早听林若说他不是中原人,也不知道他家乡的话是什么样子的。不是中原人,说的就不是中原话了。会不会是西域那边的话?
林若看到他们的反应,微微一笑,然后招来伙计说道:“去把我做的那把六弦琴弄过来。我给大家弹上一首我家乡的曲子。”
六弦琴就是吉他。
当诸葛亮和刘巴两个人看到伙计拿来的吉他,当下愣住了,因为眼前这个东西看起来既不像是琵琶,也不像是阮琴,是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琴,听林若说它叫六弦琴。
林若拨弄了一下,然后试着调了几个音,便弹了起来。
其实很想用古琴弹这首曲子,可是这首曲子,在古琴的音里完全没有那种味道。只有在吉他的声音里还能隐约地找到那种味道。
一阵非常低沉而奇特的男低音将歌缓缓地送了出来,伴随着琴声,这歌显得各位的让人沉迷。每一句歌词都十分的有哲理。
“夜风凛凛,独回望旧往事前尘,是以往的我充满怒愤,诬告与指责积压着满肚气不愤。
对谣言反应甚为着紧。受了教训,得了书经的指引。现已看得透不再自困,但觉有分数,不再像为往那般笨,抹泪痕轻快笑着行,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贫。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任你怎说安守我本份,始终相信沉默是金。是非有公理,慎言莫冒犯别人。遇上冷风雨休太认真。自信满心里,休理会讽刺与质问,笑骂由人,洒脱地做人。”
这首烂熟于林若心中的《沉默是金》在前世林若的生活当中,每一次林若遇到了不公平的待遇,遇到挫折,林若都会听,然后心情就会豁朗,变得开朗起来。
如今林若唱这首歌,再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所作所为,心里不由暗笑,是啊,笑骂有人,我只要潇洒做人就可以了。
这首歌是粤语歌,而林若的前世又是一个自小生长在东南沿海的人,唱这首歌,自然把张国荣的声音模仿得十之八九,一时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他们从未听过林若讲这样的话,可是却隐约能听得出歌词的意思。
尤其是庞统,他明显感觉到了,这首歌简直是为他而作的。是在劝自己的,一时间,庞统的泪水不由地漫过的眼眶。
“林若,谢谢你!”庞统内心默默地说道。他不是一个笨人,他知道林若肯定知道他已经醒过来了,这两首歌完全是给他唱的。
林若的良苦用心,庞统自然感激。
而在外面的林若,唱完这首歌,用眼角无意中看向庞统睡的那个雅间。他能听到吧,他会明白吧?
希望他能听得懂我的粤语歌。
诸葛亮和刘巴两个人都是十分聪明的人,尤其是刘巴曾经在苍梧小住过一段时间,而苍梧就是现在的广西梧州,也是讲粤语的。尽管三国时期的苍梧不是讲粤语的,可是却有南海(即为现在的广州)的商人人经常来这里经商,他们说的都是粤语,虽然感觉口音有些不太一样,可是总体上都是差不多的,刘巴自然是听过。
一时间,刘巴竟然能听得懂八九分。
“林先生,你的老家是南海的吗?”刘巴看向林若问得。
林若笑着说道:“正是,祖籍南越。后逼秦时乱,先人举族避居海外。我的先人是比干之后,当日周继商一统大位,身为商朝的末代臣子,祖先不愿意食周禄,便避居到了南越这样蛮荒之地。”
比干,这可是古代出名的贤臣,那可是纣王的叔叔。
如今诸葛亮和刘巴听到这话,当下不由又一次吃惊。早知道林若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先贤之后,怪不得他的才华如此横溢,原来是有家族渊源的。
其实林若并没说谎,林姓的一支确实是比干的后人。
刘巴当下说道:“林先生竟然是忠良之后,巴失敬了!”
“林大哥,你既然是比干的后人,为何不早说。”诸葛亮忍不住说道。在古代,忠君的思想十分的重,无疑比干就是那种愚忠的典型的代表。倍受尊敬。
“这些都是先人的荣耀。我这个后人只要默记于心中,时时鞭策自己就是了。何必逢人就说呢!希望两位不要将我的身份说出去。”林若当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一阵咿呀的开门声,便看到庞统用一只手捂着肩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走出来,当下就说道:“那我呢?我也听到了。林大哥,你要堵上我的嘴巴的话,那可要好酒好菜的招待才好。呵呵,俗话说得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听到庞统那半开玩笑的话,再看到庞统那灿烂的笑容,众人忍不下笑了。
庞统终于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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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拿笔比拿矛要难——记张飞当荆州牧的那些烦心的日子(一)
张飞苦哈哈地看着眼前一整堆,一整堆的公文,内心十分痛苦,他看向旁边的张昭和袁涣两个人说道:“张大人,袁先生,这些你们都看过了,我就不用看了吧!”
此刻的张飞有一种被人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他宁可带着一队军队上前去冲锋陷阵,就算受伤躺在床上也比整日对着那些公文要舒服。
“三将军,军师如今身患重病,不能理事,这些都是军师吩咐过的,一定要拿给三将军你看,等你看了之后点头同意,这才算完成。”袁涣很认真地说道。
“三将军,你如今是荆州之主,许多事情,你必须要认真去做。这样才能让军师安心养病。”旁边的张昭说道。
张飞叹气地说道:“好吧!我觉得这样的事情,真的不合适我这样的武将去做。我一定要上书大哥,让大哥赶紧任命一个新的荆州牧来协助我。”
“三叔,老师他病了,你才会那么忙的。你现在体会到老师的辛苦了吧?”旁边的刘萌忍不住轻笑道。
“臭丫……小子,你今天去看你老师了吗?他的病情如何?身体可好些了?”张飞忍不住看向帮助袁涣等人处理文件的刘萌姐弟二人问道。
“我今天和姐……义兄去看过老师了,他还是老样子,刚刚说了两句话就咳嗽,然后吐血,接着就晕过去了。哎,他这个样子真让人担心,若不是军师自己说,自己这个病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害怕传染,我和义兄都想过去亲自照顾老师。”刘谌心情十分沉重地说道。自从严新生病后,所有的人,都只能远远地透过薄薄的纱帐看望严新。
张飞也去看过生病的严新,他想靠近,却被下人阻止了,也被病重的严新喝止了。
严新这个病来得太突然了,也太重了,不过还好的是在他病重之前他和兄长见上了一面,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
想到这些年来,他与严新相处的日子,张飞忍不住叹气,他是一个八尺高的壮汉,脾气粗野,性格暴躁,就算是战场上受伤被敌人围困,他也不会哭泣,更不会感到绝望。但是为了严新这个病,他曾经红了眼眶,心中无比的绝望。
几乎每一个人都认为,严新已经病入膏肓了,离开是时间的问题了。
就在张飞失神的一刹,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在柴桑养伤的周瑜。他一进门就抱拳对张飞说道:“翼德,军师病了,很严重吗?”
张飞愣住了,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周瑜怎么跑回来了?他不应该在柴桑养病的吗?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周瑜?
因为周瑜历史上周瑜死的不明不白,林若担心若是将严新生病这件事情告诉周瑜,周瑜肯定不能安心养伤,所以林若下命令,对周瑜封锁有关自己生病的事情。决不能告诉周瑜,严新生病了,而且病得快要死的消息。
因为严新对吕蒙算是有知遇之恩的,对严新的病,吕蒙也是闷闷不乐,可是他不能违抗命令将这件事情告诉周瑜,在精神恍惚之下,经常做出事情,进而被周瑜训斥。
周瑜也不是一个傻子,发现自己身边那个本来手脚麻利、做事情干脆的吕蒙竟然变得精神恍惚,不知所谓,心里也疑惑。因此此周瑜故意设局引吕蒙说出真相。
那天吕蒙将药端进来,把药放到桌案边,轻声说道:“大都督,该吃药了。”
“哼!”周瑜生气地将手中的书本扔在桌上,拍着桌子说道:“吕蒙,你好大的胆子,那么大的事情,竟然慢着我。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都督?”
“大都督……”吕蒙当下蒙住了,突然间脚一软跪了下来,眼睛一红,忍不住说道,“大都督,卑职该死,是军师他下令,说不准任何人向你说起这件事情的。”
“哼,我还是江东的大都督,就算我身受重伤了,这件事情也不该慢着我!你是我身边的人,竟然和军师一样瞒着我。你该当何罪!”
“大都督,你不要生气,卑职也……其实也担心军师,可是军师说了,若是将他生病的事情告诉大都督,大都督肯定不能安心养伤。因此卑职才不说的,请大都督恕罪!”吕蒙当下说道。
周瑜本来只是用诈骗吕蒙说出事情的真相,没想到还没等周瑜问吕蒙是什么事情,吕蒙三下五除二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周瑜当下眉头紧皱,严新病了?而且还不让自己知道他病了?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严新病得很严重,甚至是可能是快死了。
想到这里,周瑜很生气,当下罚吕蒙抄了二十遍《孙子兵法》,然后让人马上备了车马,要赶赴江夏。
“公瑾……你不在柴桑养病,怎么跑来了?军师不是让人不和你说这件事的吗?”旁边的袁涣忍不住说道。他担心周瑜会因为严新的病情,影响到他的伤。
“军师病得很重。”旁边的张昭和周瑜算是老朋友了,因此沉沉地说道。他的心情也不好受,谁也不知道,若是严新真的死了,江东乃至刘备集团会有什么变化。
张昭知道,目前刘备所有走的路都是严新替刘备规划好的,如今这个规划人病重,要死了,今后的局势如何,确实让人担心。
“我要见军师。”周瑜看向张飞说道。
张飞点头说道:“公瑾,本来我也想让人通知你的。你现在来了,我也不用派人通知你了。军师应该也很想见你。你去见见他吧!”
“你们两个,带大都督去见见军师。”张飞看向旁边的刘谌姐弟二人说道。
此刻刘萌正一脸好奇看着周瑜,不知道是被周瑜的容貌惊住了,还是被周瑜那儒雅的气势震住了,总之她是看呆了。在古代,女子十三四岁成亲是很正常的,此刻刘萌已经十四岁了,若不是她平日里只喜欢舞刀弄棒,搞得别人不敢上面提亲,只怕她早早就被嫁出去了。如今她看到周瑜如此俊秀,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少女怀春是很正常的。不过嘛……周瑜未必会喜欢上这样一个萝莉,何况周瑜已经有妻子了。
“义兄……”刘谌发现刘萌看着周瑜发呆,一动不动,当下忍不住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刘萌的手轻声唤道。
刘萌回过神来,一脸绯红地看向周瑜说道:“周都督,请随我们来。”
整个场上的人,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出来刘萌的异样,当然了,出了跟随周瑜来的那个脑子里缺根筋的吕蒙看不出意外,其他人都看出来了。就连张飞摸着下巴那扎手的胡子嘿嘿地笑着。
看来自己这个侄女似乎看上了这个美洲狼了。
旁边的张昭眉头紧皱,他本来就对刘萌女扮男装混在一群男人中间做事情很不满意,如今看到刘萌芳心流露,如今竟然还公然流露出对周瑜的喜欢之情,心中甚是不喜。不过,刘萌是刘备的女儿,他这个做臣子的也不好说什么。
而旁边的袁涣也和张昭异样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袁涣担心的是那刘萌有心,可是周瑜无意,若是这样……真的让人担心啊。
这自古一来,帝王都是通过嫁女儿来换取臣子的忠心。若是严新死后,那么整个江东只怕也只有周瑜能担当大任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和周瑜相处,发现这个青年人,文能安邦治国,武能开阔疆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全才。
对待这样的人可以通过结以姻亲示好来笼络,使他牢牢地绑在刘备这条战船上,对刘备忠心耿耿。
可是万一,人家周瑜看不上你刘备的女儿,那么就难免会使周瑜心中产生隔阂,到时候就弄得适得其反了。
张飞回过神来,看向他旁边的两个文臣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不必担心,我想军师一定会谅解的。那周瑜如此聪明,能瞒他那么多天,已经不容易了。”
张昭和袁涣两个人相对苦笑,张飞是不会明白他们心中的担心的。
张飞看到这两个人一脸苦笑,不由耸肩表示无奈,然后尴尬地看向旁边的张昭说道:“子布,你对子敬的这冬季兴修水利和水库的提案有什么看法?”
今天张昭一直在看关于在长沙洞庭湖附近修建水库等水利设施的提案,不知道这个家伙又有什么想法了。
“三将军,这个提案很好,若是修好了水库和水利,长沙附近的上万亩农田,将会不缺水,到时候就是长沙的农田的粮食,就够我们荆南所有的州郡用的了。”张昭当下说道。对于这个提案,张昭十分的赞成。
民以食为天,这事情若是做好了,那么荆南的百姓肯定会安居乐业的。到时候,不仅能使刘备在荆南的势力更加稳固,还可以有更多的粮食来养兵。
“俺知道。可是俺认为,就目前荆南的财力……只怕一时间还没办法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我们若是将所有的钱和人都放在建设水利上面了,那么万一北门的曹操和袁绍打过了,我们怎么办?”张飞摸着脑袋问道。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一时间让人陷入了沉思。
第十章:拿笔比拿矛要难——记张飞当荆州牧的那些烦心的日子(二)
若说起来,本来林若只安排了,赵云为武陵太守,鲁肃为长沙太守,袁涣为江夏太守,而这三个人来辅佐张飞的。可是林若知道,张飞的脾气不是鲁肃和袁涣能够应付得过来的,而赵云虽然勇猛,可是处理政务,可不是好手,因此林若临去荆州的前一天晚上,还是把张昭传到了江夏,让他来辅佐张飞。
而豫章太守的职,暂时由诸葛瑾暂代,待周瑜好了之后,那豫章太守之职就是周瑜的,这是林若的安排,林若也对刘备说了。对此,刘备没有什么意见。
其实为张飞选择辅佐他的人,花费了林若不少的心思。
袁涣是一个做事情很认真和负责的人,林若交给他办的事情,他会丝毫不会懈怠去做。
而张昭为人比较古板,他会坚持自己的意见,时常为一个问题和张飞吵得不可开交,就算是把张飞气得很想一刀砍了张昭,张昭也丝毫不退让,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张飞做出退让。这可以说是张昭的坚持,也可以说是张飞能够听取意见。若是关二爷,只怕会哼一声,然后不管你张昭说什么,他都不会理会的。
关二爷太傲了,也正是他的傲,林若是绝不敢把荆州放到关二爷的手中的。
在别人看来,张飞是一个粗鲁的汉子,说话声音粗声大气,可是张飞因为家境比较富裕,从小就上私塾,尤其喜欢画仕女图。学绘画的人都知道,学画的人,心思都比较细腻,而且擅于抓住人一瞬间的表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若知道张飞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种粗枝大叶的大老粗,而是一个粗中有细的血性的汉子。
张飞看到鲁肃递上来的,关于修建水库和水利的提案,对提案上的鲁肃所罗列出来的好处,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可是这浩大的工程那是要花费很多钱、还有物的。
张昭思考了一会说道:“当年军师让子敬在余杭治理西湖和钱塘的水患,也曾经差点因为钱粮不济,而差点叫停。后来还是军师通过颁布了新的田地法和向世家借贷才将钱凑齐的。”
“这事我虽然没有参与,不过我曾经看过。当时军师分别向十个大的世家借贷了五十万钱,分十年还清,又颁布了新的田地法,募集到了将近五十万钱。”旁边的袁涣说道。
“新的田地法,是什么样子的?”张飞问道。他虽然知道刘备把江东所有的事情全权交给严新,可是严新在做什么事情,他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当时他也觉得没必要去了解那些事情。
张昭当下让旁边的陆逊将严新颁布的新的田地法给拿出来。
江东的新的田地法很简单:
第一条,是将所有无主的耕地、荒地收为州府有。并且在县城和乡镇公示,公示内十五日没有人有异议,并且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那块田地或者山是私人所有的话,那就是归为州府有。
第二条,凡在扬州定居满五年以上,年龄在十五周岁以上的青年男女均可凭借当地村长或者保长开具的证明到县或者乡免费领取五亩水田、五亩旱地,第一年耕种不收取任何租金,第二年以后交纳收成的百分之五,连续耕种三年以上,可以拿五两金子到所在的府衙进行赎买该田地。
该田地的耕种权归该赎买人所有,可以传给子孙后代,但是土地的所有权归州府所有。若是土地荒置五年无人耕种,州府有权将这田地收回。
第三条,凡在扬州定居超过五年以上的世家,可以到所在的府衙申请领取三百亩田地,水田的领取价格为每亩二金子,荒地的领取价格为每亩一金,耕种期限为五十年,连续耕种五十年后,所领取的地耕种权归该世家所有,若该土地连续五年无人耕种,州府有权将田地收回。
第四条,凡是在扬州定居不满五年的,年龄在十五周岁以上的青年男女均可到当地衙门免费领取三亩水田,三亩旱地,第一年耕种不收取任何租金,第二年以后叫乃收成的百分之五,连续耕种三年以上,可以拿五两金子到所在的府衙进行赎买该田地。
该田地的耕种权归该赎买人所有,可以传给子孙后代,但是土地的所有权归州府所有。若是土地荒置五年无人耕种,州府有权将这田地收回。
……
张飞看完了之后,思考了一下,然后看向旁边的张昭和袁涣说道:“这法令可以在荆州推行吗?”
张昭思考一会,然后摇头说道:“不行。”
袁涣也摇头说道:“不行,这里和扬州不同。”
“有什么不同?俺觉得都差不多。”张飞当下忍不住说道。他感觉不到哪里不同,他觉得这两个地方都差不多,都是百姓多是从北方逃亡而来,而且世家很多。
张飞的话当下让袁涣和张昭对望了两眼。
“三将军,扬州多年以来在袁术的暴政虐待之下,百姓饥寒交迫,百姓迫切地需要土地用来种植,这样才能生存下去。而且在这个法令颁布之前,军师对扬州的世家进行一大批肃清,对待那些胆敢与府衙对抗的世家,都清洗掉了。”张昭当下说道。
“就当时而已,扬州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是我们的军队打下来的。我们军队对这样的地方,有绝对的控制权。实施起来,十分的容易。”张昭又说道。
张飞皱眉然后说道:“这荆南除了桂阳和零陵不是我们军队打下了的,其他的三郡都是我们打下来的。这已经占了多数了吧!”
“三将军,荆州富裕,这些年来,百姓在刘景升的治理下,虽然谈不上什么富裕,可是比起其他的地方,这里的百姓过得比较太平,还能吃得上饭,对于百姓来说,他们更愿意安于现状的现状,不愿意发生改变。”陆逊忍不住说道。
张飞一听当下皱眉,这陆逊说的话确实是真话。百姓是很好糊弄的,只要你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会很听话地跟着你走,而不愿意反抗这存在不公平的制度。
张飞看向张昭说道:“俺想修水利,又没有太多的钱,这里又不合适推行新的田地法,那怎么办?”
“荆州的世家很多,我们可以借。问题是,现在我们急需一笔很大的钱来进行这次水利的建设。这笔钱若是弄到了,那么下一步就不难了。”张昭说道。他处理财政的东西,或者比不上顾雍,可是他明白万事起头难,当百姓看到了兴修水利之后,农田丰收了,自然就会合作了。
到时候,那些世家就有钱了。他们肯定会很乐意借钱给州府,让州府修水利的。
上一次,林若用连哄带骗的形式,逼迫那些江东的世家捐了不少银子。这次也可以用这样的方法。只是这样的方法也只能用一次,而张飞不比严新,只怕会弄不到那么多钱。因此启动资金还是必须另外想办法。
旁边的袁涣想到了什么,然后说道:“上一次,军师就暂时借了嫣然山庄的资金解决了燃眉之急。不如,这次我们也找一下这里嫣然山庄的人,让他们连续一下林若,我想林若应该会支持我们的。”
陆逊听了这话后,当下苦笑,然后看向旁边的袁涣说道:“袁先生,我们上一次向嫣然山庄借了将近五十万金还没有还,只怕如今嫣然山庄不会有那么多钱借给我们的。”
陆逊这话倒是提醒了袁涣,确实,就算嫣然山庄在富裕,也不可能在旧债未还的情况下,再借给他们新债。就算林若有心,只怕也无力。这启动资金,不是三五万金的问题,是五十万金。
张飞抓住脑袋,好一会说道:“商量了半天,都没有办法,不如用俺的老办法。”
“老办法?”众人疑惑地看向张飞说道。
“去问军师,军师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张飞当下说道。
众人一阵无语,这确实是一个老办法,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问严新,严新一定能够解决。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吏急匆匆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那个小吏说道。
张飞一听当下十分不高兴地说道:“什么打起来?”
“军师和大都督打起来了……”那个小吏继续说道。
什么?军师和大都督打起来了?这可能吗?军师病成这样,还怎么样和大都督打?再说了,就凭他们二人的关系如此和谐又怎么可能打打起来?当下张飞十分不高兴地说道:“你胡说什么?”
众人也一脸不满地看向那个小吏。
那个小吏咽了咽口水,平复了呼吸,然后说道:“真的,真的打起来了……大都督说军师是假的……军师没病,然后打起来了……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现在还在打,场面十分的混乱……”
张飞一听眉头紧张,当下说道:“别乱说话!”
“三将军,赶紧派军队保护军师府,不能让人随便进出。”旁边的袁涣马上说道。他就有一种预感,严新的病很奇怪,这次应该能揭开谜底了。
张飞等人急急忙忙地跑到严新的军师府,刚刚到门口,就被军师府里的人拦在了下来,那些人都是严新身边的人,是严新最亲近的人。他们这些人平日里护卫在严新的身边,这个时候,竟然都站出大门了,很显然他们是来这里等候张飞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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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军师去世了?(一)
林若为什么不通知周瑜说自己病了,原因有二,其一不愿意让周瑜分心,想让周瑜安心养病;其二就是他知道若是周瑜知道了,定然回来看望生病的严新,到时候肯定会被周瑜看穿了自己金蝉脱壳之计。
其实林若离开江夏的时候,就让黄叙找来一个身材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小兵,让他扮成了自己的样子。人皮面具是现成的,不过,因为这个小兵要装成重兵的自己,那就必须在原来的人皮面具上加上一些厚厚的粉,才能显得苍白无力,还要加上皱纹和干枯的效果,才可以凸显病重。
此时虽然已经是九月,天气算是凉爽的,可是脸上贴着一层厚厚的东西,多少有些不舒服,因此那个小兵会经常脱掉人皮面具,让脸透透气。
甚至有时候,那个小兵懒得把面具戴上,若是有人来了,他就躺在床上,把脸转向一边,背着那个人咳嗽,然后就装晕。
诚然这对别人,那绝对没问题。就算别人见不到军师觉得奇怪,可是谁也不敢冲上来,一看究竟。可是对周瑜,这样的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加上周瑜和严新十分的熟悉,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严新装病这件事情,只有严新身边的十来个近身护卫和黄叙知道,就连陆逊,林若也没有告诉。因此在军师府里,也只有在严新的病房内的十来个护卫知道,其他人不知道。
而周瑜在刘谌姐弟二人带领,根本不用经过通报,就进来了。
当他们来到了房门外,门外的两个护卫赶紧拦住了周瑜等人的前进,其中一个护卫还大声说道:“大都督,公子,你们来看军师吗?”
周瑜听到他们那么大声说话,不由觉得这护卫有些奇怪,这军师不是病着吗?怎么大声说话?而且看他们的表情,还似乎有些慌张。
不过,这也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多想,毕竟这几个人跟随在严新身边多年,周瑜经常看到他们,也不会认为他们会对严新不利。当下周瑜朝他们二人拱手说道:“是的。军师可还好?”
“你们稍等一下,我进去看看,也许军师睡着了……”另外一个护卫神色有些异样地说道。
就在这个护卫要进去的时候,突然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吃碗落地的破碎声。
听到这个声音,周瑜等人当下不由一惊,顾不得什么礼数,马上冲了进去。
却说那个扮装严新小兵因为一整日都要躺在床上装病,也是十分难受的,因此走了下床,正活动筋骨,吃着丫环们送上的各种给严新养病的营养品,突然间听到了门外的护卫说周瑜要来看望自己,慌忙地要跑回床上躺着,却不小心碰到了床边的瓷壶。
糟糕……那小兵看着那个被摔得碎得不能再碎的瓷壶,心里不由害怕,还没让他来得及害怕,他就听到了门外周瑜闯进来的声音了。慌忙之间,他根本来不及戴上人皮面具,只是立刻躺在床上,把脸别到了另外一边,拿着手帕捂着嘴咳嗽。
“军师,你还好吧?”周瑜听到从床上传来的闷咳的声音,当下不由揪心地问道。他看着军师的床前放着一个痰盂,痰盂上和痰盂附近的地面上可以隐约斑驳的血迹,心里更是堵得慌。才几日不见,军师竟然病成这样子。
经过了这几年和军师相处,自己把军师当成了一个兄长,一个对自己照顾有佳的兄长,一个可以依赖、可以信赖、可以同甘苦、可以一起战斗的兄长。
“咳咳咳……我还好……刚刚我想……喝水,不小心把水壶碰到地上了……”床上的人传来嘶哑的声音,刚刚说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了。
听到这话,看到军师病成这样,周瑜当再也忍不住了,他立刻走上前,就要撩开挡在床前的白色的纱幔要进去看望严新,却被跟着周瑜进来的两个护卫拦住了。
“闪开,我要进去看看军师!”周瑜十分威严地看向左右说道。
“军师得的病是会传染的,军师说过了,不准任何人靠近……”那两个护卫其中一个说道。他们已经猜得出来了,那个臭小子把脸别到一边,定然是来不及戴上人皮面具了,肯定要穿帮了。
周瑜一听,马上说道:“生死有命,我周瑜不怕被传染。你们让开,我要看望军师……”周瑜说着一把将左右两个护卫推开了。
刘谌和刘萌等二人要上前,却被周瑜喝止了:“你们不许靠上来。”
周瑜回过头看向吕蒙说道:“子明,你把两位公子带出去。”他说完又看向那两个护卫说道:“还有,你们也出去,我要和军师好好说说话!”
吕蒙听了之后,抱拳说道:“是,大都督!”他说着就把刘谌姐弟二人拉了出去。
那两个护卫,当下傻了眼了,当下你看我,我看你,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乖乖地跟着出去了。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去把黄将军叫来。”
那两个护卫出来门外之后,其中一个赶紧去将黄叙找来。
“子衿,你没事吧!”周瑜一脸悲伤地走过去问道。
那个小兵听到周瑜的声音越来越近,当下不由将脸压到了床上,然后嘶哑地说道:“还好……咳咳咳……”
“子衿,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我相见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周瑜在床上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对旧日的怀念之色。
那个小兵暗暗叫苦,这我怎么知道?军师没告诉我啊!
“子衿,你怎么了?”周瑜看到眼前这个人,似乎很害怕自己看到他,靠近他,将头埋到被子里。
“咳咳咳……病容憔悴,不愿故人见。”小兵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周瑜一听,不由笑了,可是笑过后,不由觉得一阵心酸。病容不见人,这可是汉武帝的李夫人的留下的典故。没想到严新竟然病得如此严重,已经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憔悴的容貌了。想到这里,周瑜也不再勉强了。
“子衿,大乔知道你病的事情了吗?”周瑜问道,“有什么事情想要我帮你做的,你尽管说。”
小兵此刻恨不得让周瑜马上离开,他当下说道:“咳咳咳……尚未告之夫人……愚兄这病……似乎是好不了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听到房顶上传来一阵破瓦的声音。
“哗啦啦”的瓦片落地声,听到这样的声音,当下周瑜和那个小兵马上将头转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没待周瑜反应过来,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拿着一把锋利的剑,朝床上的“严新”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那把剑要刺到“严新”的身上的时候,周瑜当下拔出了身上的佩剑,“当”地一声,挡住了来人的剑刃。
而这个时候,门外的众人,听到声音,已经破门而入了。
守在门外的护卫,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刺客,马上做出了反应,离开冲了上去,将那个刺客围上。
诚然,这刺客的剑法十分的精妙,而严新身边的那些护卫虽然也算是好手,可是比起惯于刺杀的刺客来说,他们面向还是嫩了。或者能阻止得了刺客一时刺杀严新,只怕过不来多久,那个刺客肯定会将这些护卫给扫清。
周瑜见护卫暂时困住了刺客,当下也顾不得许多,马上一把将“严新”从床上拉了起来。可是就在他看到“严新”的一刹那,整个人的脸色为之一变,不由分说,用剑指向了那个伪装者的喉咙。
“你是什么人?”周瑜冷眼看向那个小兵说道。
“大都督饶命啊,大都督……小人是军师身边的一个护卫……”那个小兵哭丧着脸说道。他真的担心,周瑜一不小心,就将剑刺穿他的喉咙。
而那个刺客听到这话后,当下叫道:“该死的,又上当了!严新,算你厉害!”
他说着,从手中洒出一阵粉末,一阵白烟扬起,一时间吸入白烟的护卫咳嗽了起来。周瑜见状赶紧用手捂住了口鼻。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瓦片落地的响声,原来刺客故意放出白烟,好趁机逃走,待烟雾散开后,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刺客已经从头顶上的那个洞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瑜发现那个小兵也想趁着烟雾散尽,人还在注意刺客的时候,拔腿开溜,当下一把用剑又一次指向了那个小兵。
“想逃到哪里去?军师去哪里了?”周瑜冷冷地看着那个小兵问道。他看得出来,那个小兵十分的慌张,弄不好,这个小兵也是刺客。
“公瑾,住手!”就在这个时候,黄叙气喘吁吁地站在了门槛外叫道。从他额头上的汗水,可以看出来,他肯定是急着赶过来的。
“你们都下去!”黄叙对众人说道。
“大都督……”吕蒙看向周瑜说道。
“黄将军……”刘谌等人看向黄叙说道。
很显然,大家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都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为什么本该躺在病床上的严新变成了这个小兵。
“下去!”周瑜很镇定地看向众人说道。
众人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那个小兵也想逃走,却被黄叙叫住了,他说道:“你不能出去。大家出去,在门外等着就好,不能乱说。今天的事情,决不能泄露出去。”
众人脸色一沉,当下点头,默不出声地走了出去。
“军师是不是去了?”周瑜脸色阴冷得厉害,看向黄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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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军师去世了?(二)
却说张飞听说周瑜和严新两个人打架,立刻带着众人去一看究竟。到门口,就被严新的亲卫请了进去。
他们几个人跟着护卫走到了庭院的拱门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三将军和各位大人,跟我来。”一直跟在严新的他的管家八荒走了出来,躬身朝他们几个说道。
当八荒把这几个人带到了严新的病房前。
只见病房外站着不少人,除了护卫和吕蒙外,还有刘谌姐弟二人。而严新的房门是紧闭着的。张飞看不到周瑜的影子,也看不到黄叙的影子,知道周瑜和黄叙肯定是在林若的病房里。
刘萌一看到张飞,当下欢喜地走过去,一把拉住张飞的手说道:“三叔,大都督和黄将军把我们赶出来,不准我们听他们说话。”
张飞被这个场面搞得有些蒙了,不是说打架吗?怎么看样子似乎是在密谈?
张飞当下便问刘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萌当下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张飞,而旁边的刘谌也时不时地补充一二。
张飞听完了之后,当下火冒三丈,然后看向那些护卫,脸色黑得难堪,他忍不住说道:“你们这些人是做什么吃的?刺客闯进来,要行刺军师,你们竟然没有发觉,还好今天军师早有意料。事先找了一个人装扮成自己模样引刺客上当,若是军师不发觉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护卫一个两个脸色怪异。
这怎么能怪自己?若不是周瑜要屏退左右,而且周瑜突然间造访,为了防止周瑜识破军师是假的,他们还必须要去通知黄叙。这无疑就给刺客早就了可趁之机。
“三将军息怒。”旁边的八荒忍不住说道,“这刺客已经在府外等候多时。一直在等机会下手,今日大都督和几位大人来访,一时间府里的防备松懈,才让刺客有了可趁之机。”
那几个护卫十分感激地看向八荒。这个方管家真是好人啊!
张飞听了之后,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俺帐下有五百个亲兵,若是军师府的护卫不够用,方管家,你可以调俺帐下的那五百个亲兵来保护军师。俺老张就不信了,在铁桶一样的护卫下,这刺客还能再一次下手?”
“多谢三将军的美意。这事,我要问过我家大人才能答复将军。还请将军见谅。”八荒朝张飞微微一笑说道。他心里对张飞还是十分的感激的。
张飞哈哈地笑着说道:“要保护好军师,若是军师出事了,大哥不要找俺拼命才怪。”
众人见张飞这个样子,不由地苦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笑得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单纯还是傻?
大都督和黄将军聊了许久,都没有出来。肯定没有好事。
袁涣和张昭两个人隐约担心,难道……难道军师去世了?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假装生病,欺骗敌人?或者林军师的已经病入膏肓了?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好事。
等了一下下,张飞有些不耐烦地自言自语说道:“他们聊了多久了?怎么还不出来?该不会军师正在和大都督下棋忘了时间吧!不如让俺进去看看。”
八荒一听马上说道:“还请三将军稍等,军师正在和周都督谈话,不方便让人打扰,还望见谅。若是三将军觉得闷,卑职到可以陪三将军下一盘棋解闷。”
张飞好久没有人答应陪他下棋了,一听当下说道:“好。俺已经好久没有下棋了,哈哈……走,我们去下棋。”
众人一脸无语地看向张飞,几个知情的人,十分同情地看向八荒。张飞的棋艺臭的不能再臭,而且棋品超级差,经常耍无赖,若是你赢了他,他一定会拉着你,一直下到你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故意放水让他赢了为止。
“几位如果等得烦的话,也请几位一起到偏厅去喝茶如何?”八荒看向其他的几个人说道。
众人摇了摇头。
八荒见众人不愿意走,当下笑了笑,领着张飞到了偏厅。
“来人,给三将军奉茶。”八荒对下人叫道。
不一会儿,一个丫环拿着茶水出来了。
而张飞拉着八荒的手说道:“还喝什么茶,直接下棋……棋盘呢?”这个时候,张飞看到偏厅的一个一张桌子上就放着一个象棋盘,当下兴冲冲地走了过去。
而八荒亲自给张飞倒了一杯茶,然后把茶水递给张飞,就陪着张飞下棋了。
与此同时,在严新的病房内,却有某两只正大眼瞪小眼。
黄叙被周瑜那句“军师是不是去了”彻底雷住了,久久不能出声。只是呆呆地看向周瑜,一脸奇怪的表情,也正是他反应不过来,反而让周瑜误认为是默认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好久,周瑜才问道。
周瑜这话当下让黄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一会说道:“大都督,军师只是病了没有去世,只是他如今并不在江夏。”
周瑜本来心情很沉重的,如今听到黄叙这话,马上问道:“军师如今在何处?他为何不在江夏?”
黄叙不知道该如何说,面对这突发的情况,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林若并没有交代。好一会儿,他说道:“我也不知道军师如今在何处。嫣然山庄的庄主林若和军师密谈了一宿,第二日主公又与军师谈了一宿,然后军师就失踪了。”
“林若……”周瑜一听似乎有些明白了。
“似乎林若和军师有什么约定。”黄叙说道。尽量把事情说得模糊一些,让周瑜去猜,这样反而是最好的。
约定?能有什么约定?周瑜仿佛都明白了,他来这里的时候,就听说了,林若到了荆州。如今来看,八成是和军师有约定。周瑜虽然和林若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只能说是匆匆几面,但是从林若的为人处世可以看得出来,林若是一个十分重情重义的人。当初他留在曹营帮助曹操完全是因为义兄戏志才的关系,而前几次多次帮助刘备也是因为严新生病的缘故。这次估计肯定是因为严新病重,又不肯休息,他便与严新定下约定,他替严新取下荆州剩下的三郡,而就好好休息。
周瑜想到这里,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不过他的心里酸酸的,可以说,严新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能有林若这样的一个好师兄,好兄弟。
完全弄不懂状况的黄叙愣愣地看着周瑜脸上露出笑容,心里觉得奇怪,大都督这笑容怎么那么奇怪?不过他笑了,那证明是好事。
“好好照顾军师,瑜告辞了。”周瑜当下抬头,一脸笑容地看向黄叙拱手说道。
黄叙当下抬手说道:“这是叙的分内事。大都督,军师的病不要紧,大都督还须安心养伤才好。平定北方的事情,还须大都督操劳。”
周瑜点了点头,放眼看了一眼那个装扮林若的小兵,那个小兵看到周瑜的眼睛看着自己,当下差点吓得跪下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周瑜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灵风,你还是换一个人比较好。这个人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
黄叙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兵,不由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注意的。”
周瑜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的众人不由围过来问道:“怎么样了?”
“军师病重,刚刚又遇到刺客行刺,受了一点惊吓,已经休息了。大家不要去打扰军师休息了。”周瑜很淡然地看向众人说道。
众人一脸疑惑,刘萌忍不住说道:“可是……”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刘谌拉住了手,刘谌朝刘萌摇了摇头。
而陆逊却一脸阴郁,他此刻有些担心林若的安全。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林若和严新其实是同一个人,可是他还知道林若如今就在荆州,如果这个严新是假的,那么荆州那个林若就是真的了。
今天来刺杀的刺客到底是什么人?身手如此敏捷,而且看身形、听声音似乎还是一个女子。她会不会把军师不在江夏的消息泄露出去?
这件事情会引起什么样的流言?
虽然这些事情,陆逊十分担心,可是让他更担心的还是林若的安全。一旦军师不在江夏的事情暴露出去,那么会不会将林若就是严新的事实暴露出去?
曾经就有流言说严新就是林若,林若就是严新,林若是鬼狐军师,是会法术的山中的修炼千年的妖狐变幻而成的,严新只是林若变出来的。
陆逊望了一眼,站在周瑜身后的黄叙,发现黄叙似乎不太担心,陆逊不由讪笑,自己担心似乎是多余的了。师父智谋过人,伸手敏捷,天下间能难倒他的事情并不多。
袁涣和张昭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并不多说,心里却明白得很。他们两个人微微朝着对方一笑,看到周瑜如此淡定,脸上并没有他们担心看到的哀容,这两个人已经明白了。虽然这个军师是假的,可是真正的军师一定在某个地方安心养病。
只要军师无事,那就好了。
“走,我们走吧!”周瑜看着众人说道。
旁边的吕蒙忍不住提醒道:“大都督,三将军来看望军师,如今就在偏厅休息,大都督不如也去看看。”
“走,去看看三将军。”周瑜点了点头,便朝偏厅走过去了。
第十二章:河豚(一)
周瑜和众人还没到偏厅,就听到偏厅内,张飞如雷的声音。
“不行,不行……等一下……俺不走这一步了……”
“三将军,落棋无悔真君子。你堂堂一个将军,不会想要耍赖吧!”
“不行,不行……方管家,你让俺一次,这次俺们算和棋怎么样?俺们再来下一盘。这一盘,俺一定会赢你的……”
“三将军……”八荒无奈地说道,“这可不行,将军输了就要认输……”
袁涣和张昭两个人听到这声音,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两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周瑜露出了苦笑,他早就听严新说过,关于张飞的棋艺和棋品如何了,今日果然见识到了。
这个在战场上说一不二的将军,在下棋上,竟然这般耍赖,如同孩童一般。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旁边的刘谌和刘萌两个人忍不住低头偷笑。
陆逊疑惑看了一下众人,然后说道:“我们还要进去吗?”这个时候进去,只怕张飞一心扑在棋桌上,也不会有心思理会众人吧!
“进去看看吧!”周瑜说道。
众人走了进去。
“三将军!”周瑜进门便抱拳朝张飞拱了拱手。
而张飞此刻正瞪着他那双豹子眼,盯着棋盘看,面红耳赤的样子,手时不时抓住脑袋上,他似乎要找出破绽,不让八荒将他的军。很显然,他不服输,也正是因为他精神高度集中,根本没有听到周瑜唤他。
“咳咳咳……三将军!”周瑜再一次说道。
八荒见状不由说道:“三将军,周都督出来了!”
张飞不以为意,心不在焉地扬了扬手,然后说道:“等一下,俺一定可以找出破绽,不让你将军的。”
八荒见状无奈地说道:“三将军,你如今只有三步可走,无论走哪一步我都会将军……我的车已经看住你的将军了,你若是下士,我的马就会将军。你上将,我的炮就会隔山将军……无论走哪一步,你都会被将军,你跑不了的。”
“三将军,这棋你输了。”周瑜走过去,看了一下棋盘,然后说道。
这个时候张飞才不甘心地抬起头来,咧嘴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他拉着周瑜的手说道:“公瑾,这棋真的输了?就没有办法反败为胜吗?”
周瑜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三将军,你的将军都被围死了,如何能够反败为胜?”
张飞一听,不由用手挠脑袋,然后说道:“就连你也没办法,那俺认输了,也不算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好吧,这次俺输了。”
众人一听,不由一阵苦笑,这叫什么话啊。这棋是你下成这样的好不好,若是让周瑜来下,肯定不会被人围成这样。
“大都督。”八荒拱手对周瑜说道,“大都督和诸位大人请稍等一下,卑职就让人给诸位上茶。”没待周瑜说话,八荒如释重负地赶紧下去了。
周瑜抬着手,刚想说话,看到八荒逃命般下去,完全体会到了张飞的可怕性。
“方管家,等一下俺们在来两盘,俺一定可以赢你的。”张飞忍不住说道。
看到八荒落荒而逃的样子,再看张飞依依不舍的样子,众人不由想捂嘴偷笑。张飞果然很具杀伤力。
八荒听到张飞这话后,跑得更快了。他后悔,不该将张飞带来这里下象棋的。
“三将军。”周瑜看到张飞还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由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
张飞回过神来,看向周瑜,然后呵呵地笑着,他走过去,一把抓住周瑜的肩膀,然后拉着周瑜到一旁坐下来,然后说道:“大都督,俺听府里的小吏说,你和军师打起来了。俺想,军师病重,你怎么可能会和军师打起来,再说了,你才带了几个人,军师府里有那么多人,你要打也打不过军师,是吧!”
周瑜一听,当下额头冒黑线,这叫什么……自己怎么肯能会和严新打起来。严新就像是自己的兄长一样,而且还算是自己的上方,就算自己真的和严新闹矛盾了,也绝不会揍严新的。
其实最让周瑜无语的还是那一句,你才带了几个人,军师府里有那么多人,你要打也打不过军师。这算什么?怎么感觉好像是社会上的流氓小混混在打群架的意思?
“三将军,瑜和军师情同兄弟,他是瑜的兄长,瑜又怎么会打兄长呢?这请三将军放心。”周瑜忍不住说道。
旁边的吕蒙也说道:“大都督和军师感情深厚,绝不会打架的。到底是哪个小子无聊给造的谣?”
这个时候,哪个来报信的小吏,马上深入筛糠地跪了下来,连声说道:“小人……小人亲眼看到大都督……大都督你抓着军师的手,表情十分的凶恶,还看到有一个黑衣人要对军师意图不轨……”
“我看你八成是眼花看错了,我抓住军师的手是害怕哪个黑衣人伤害到军师,想要拉着他躲避,至于你说的表情凶恶,估计是对那个黑衣人的。”周瑜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小吏然后说道。
张飞一听马上说道:“俺就说,八成是这小厮乱报。来人,把这胡说八道的东西给俺拉出去乱棍打死。”
众人一听,不由吃惊。
“三叔,这个人就是心急,才说错话的。不用打死吧!”刘谌忍不住说道。他这个人的心地和刘备是一样善良的。
张飞看了一眼袁涣,见袁涣没有什么表情,而又看了一眼张昭,然后问道:“子布,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个胡说八道的东西?”
“此人没有看清楚,就胡乱通报,而且还说军师和大都督打起来,这话若是让军队里的士兵听到,还不被有心人听去?别人会怎么认为?定然认为大都督和军师不合。大都督趁军师病重,来逼军师交出兵权。如此胡言乱语之人,唯有杀之以儆效尤!”张昭眼皮也不眨一下然后说道。
那个小吏一听,当下将头磕得如同捣药一般,一边磕头,一边说道:“三将军,饶命啊,三将军饶命啊……”
“三将军,此人虽然胡言乱语,可是若是就此斩杀此人,是否过了。再者,清者自清,请看在在下的面子上,就饶了此人的一条狗命吧!”周瑜看向张飞说道。
张飞听了,不由一愣,然后说道:“你不气此人胡乱攀诬?”
周瑜摇了摇头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当时情况紧急,他也是担心军师的安危,才给三将军你通报的。”
“罢了,既然你大都督都大人有大量,俺也没必要做这恶人。”张飞一听摇头说道。他本来就只是想杀这个人,好安抚周瑜的心。如今周瑜都求情了,自己也没必要杀这个人了。他当下瞪了一眼跪在地上,那个几乎吓得瘫痪过去的小吏说道:“还不滚下去?”
那个小吏见状,赶紧谢恩,逃命般下去了。
周瑜看到那个小吏下去后,招手让吕蒙过来,然后在吕蒙的耳边细声说道:“派一个人,跟着他,我觉得他不像是因为担心军师的安全而给三将军通报那么简单,我怀疑军师遇刺与这个人有关。你去看看,他是不是还跟什么人在一起。”
吕蒙微微地点了点头,转身下去了。
张飞就坐在周瑜的身边,虽然周瑜说的话声音很低,可是因为没有必要避着张飞,因此说话的声音也让张飞听得一清二楚。张飞疑惑地看向周瑜说道:“大都督,你要在江夏久住吗?”
周瑜笑着说道:“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呵呵,如今军师病重,我又岂能整日龟缩在柴桑养病?”
张飞一听马上说道:“恩,俺也觉得你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气色也不错,想当初俺身中毒箭,被大哥硬押着躺在床上一个多月,浑身上下都难受。俺听军师说,公瑾你用兵如神,如今扬州,有程普和黄忠将军坐镇,不如你就留在江夏,替俺好好训训江夏的水军。”
周瑜听了之后,微微一笑,然后说道:“瑜正有此意。”
“好,那俺马上叫人替你安排住处。”张飞一听,满脸欢喜地说道。他知道这个周瑜是一个儒将,能文能武,若是把他留在这里……
张飞脑子里完全谋划出了一副,周瑜替他批阅公文,替他治理这荆州的画面。他不明白,为什么严新要将这个荆州牧交给自己,而不是周瑜,如同周瑜这般的统帅,统领一州之地,那可是很正常的。
若是林若知道张飞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会苦笑。林若岂能想不到把荆州交给周瑜?可是刘备会怎么想呢?徐州那边的人又怎么想?
“不必了,我就住在军师府好了。”周瑜当下站起身来,连忙说道,“先前瑜在江夏的时候,也是一直和军师住在一起的。时常秉烛夜谈,同塌而眠,如今他病了,瑜应当留在这里照顾他。”
张飞听了之后,略略地思考了一下,或者他也不觉得哪里不妥吧,挠着头说道:“军师可曾同意了。”
“他自然同意了。灵风,你刚才也听到军师说了,让我住在军师府的。”周瑜说着看向旁边一直不说话的黄叙问道。
“啊……”黄叙愣了一下,想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可是看到周瑜那眼神,他言不由衷地不由说道:“军师同意了。他说,让大都督留在江夏,刚好帮三将军你的忙呢!”
“既然军师同意了,俺也不多说什么了。俺……诶?方管家上个茶,怎么去了那么久……俺还想和他下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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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河豚(二)
九月中旬的江夏,入夜之后,天气已经开始冷了。
萧瑟的秋风已经带着凉飕飕的霜冻了,周瑜身上披着一个白色的披风,站在院子的花园里,凝望着夜空。
这秋天的月空,星空格外的璀璨。
“将军!”吕蒙迈着沉重的步子进来了,他一进到院子,就一把将他手中提着的那个人如同小鸡一般扔在了地上。
周瑜回过头,不由愣住了,因为吕蒙的身上沾满了血迹,看样子像是经过了一场十分恐怖的恶战。而在吕蒙身后的几个士兵也是满身是伤。看到吕蒙这个样子,周瑜不由心头一紧,追问道:“你怎么弄成这样子?出了什么意外?”
吕蒙当下说道:“末将奉命带着几个人跟着这厮,这厮开始还十分谨慎,接触的人也很正常……”
话说吕蒙奉命带着几个人去监视那个小吏,开始那个小吏一切都很正常,根本看不出他有哪里不对。就在吕蒙想要放弃跟踪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这个小吏似乎在等什么人,一直在侧门附近徘徊。
“桂圆啊……卖桂圆啊……好吃的桂圆啊……”
从府外传来一声声叫卖桂圆的声音,那小吏一听眼睛一亮,马上打开军师府的侧门门走了出去。他当下叫道:“卖桂圆的,这桂圆怎么卖?”
“大人,这桂圆可是好东西,吃了能够长生不老,是天上的仙果。你要是想要的话,我便宜点卖给你,算你一吊钱一斤好了。”
那小吏听了之后,走了过去,看着朝水果看了两眼,随手拿了一个吃,然后吐掉核后说道:“不能便宜点?”
“大人,这果贵……若不是看着天色将晚,我也不卖那么便宜的。”
“买果的。这果,我全要了。”那个小吏说道,“挑着果跟我来了。”
那个小吏本是军师府里一个负责通传、书信的收发的小小的官吏。说是官吏,其实也就是军师府手下的书吏之类的职务罢了,根本没有品级。
严新虽然是军师,可是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因此他对手下的月钱的发放,应该也不多。可是这个小吏竟然能够拿出银子来购买朱崖运送到街上叫卖的桂圆,这桂圆可是十分贵的,根本不可能是他一个小吏能够吃得起的。
而且还是要卖完那买桂圆的全部的水果,那得花多少钱啊?莫非是买给军师吃的?可是军师平日里吃的水果,都是嫣然山庄送过来的,军师吃桂圆,那根本不必到外面去卖。
太反常了。
就在吕蒙觉得情况不对的时候,吕蒙发现了那个买桂圆的人看起来十分的年轻,只有二十二三,个子很高,人也长得很清秀,不过脸上却有久经沙场杀戮者的戾气。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小贩。
当下吕蒙还注意到了,这个人走路十分的轻巧,很显然是身怀绝世武功的。莫非这个人就是今天来行刺的刺客的同党,想到这里,吕蒙马上挥手,示意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不要露出声音,打草惊蛇。
军师府邸里有八个书吏,也正是因为人口很多,也因为这些人要整日里跑上跑下,军师府的管家八荒把这些人的住所安排在了侧门附近住。而这个书吏,就是被安置在了这个侧门附近。
那个小吏带着那个挑水果的人走进了他住的房间,而那个小吏也紧张地将门关上了。吕蒙不由地眉头紧皱,马上挥着手,示意左右把这房间围了起来。
“河豚,你的人怎么失手了?”小吏急不可待地问道。很显然,他不明白,既然要杀严新,就应该安排好高手,为何会失手。亏自己当时还在府里大喊大叫,说大都督要杀军师,给他们自造混乱。
小贩听了之后说道:“你已经在严新身边有半年了,竟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书吏,你可知道,这次行刺失败,完全是因为你的消息有误。”
“我的消息有误,哼……别把自己的过失都推到我的身上,就算你是河豚也不行。我柿子也不是软的。”小吏当下不由恼怒地说道,“就是因为你失败,今天差点害我被张飞杀了。若不是周瑜求情,我早就死了。早知道,你们这样没用,我还不如自己行动。”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贩突然间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不只是一个人的,是很多人的,而且都是故意放轻脚步慢慢地往这里靠的。
“嘘……有人在外面。”小贩做了一个手势轻声说道。
“卖水果的,你看,我卖这么多水果,你能不能便宜点?”小吏当下会意,故意大声说道。
“不能便宜了……再便宜我就亏本了,回家我媳妇要骂我的。大人,你当官的也不缺这两个钱。你就不要难为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了。”小贩当下陪着笑脸说道。他边说,边把桂圆用芭蕉叶给包了起来,放到了小吏的桌上。
“罢了,谁让我老母亲喜欢吃着桂圆呢!哎,就当是我去了一趟赌场,输光了这两个月的月钱好了。”小吏无奈地说道。
小吏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了几个银子递给了小贩。在三国,人们常用的是钱,接下来便是银,最后才是金。不过,三国的黄金并非我们现代所谓的真金,而是黄铜。
一吊钱等于一千钱,寻常有钱人不会随身携带几吊钱在身上的,你想想,那得多重?而且很不方便,也很不安全。所以,都会把钱换成银子。一般情况下,一角银子等于一吊钱。
那小贩拿过银子,在手里一个个数了一下,然后说道:“多谢大人,小人的桂圆终于卖完了,大人的老母亲如果还想吃桂圆的话,以后别忘了叫小人。小人一定给大人你留新鲜的桂圆。”
那小吏一听马上说道:“一定,一定……”
“小人告退了。”小贩说着便笑着拱手说道。他说完,挑着箩筐,就想离开,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吕蒙等人破门而入。
“几位军爷,有什么事?”小贩看到破门而入,手中拿着兵器的吕蒙等人,吓蒙了,不由说道。
“别装了,你虽然看起来害怕,可是身体也不发抖,一看你就知道你是究竟生死的人。说,你来军师府做什么?有什么阴谋?你们两个是不是串通好了,要来谋害军师?”吕蒙看了那个小贩两眼,发现他虽然看起来像是很害怕,可是身子却一点也不发抖,这就可以判断得出来,这个家伙的害怕绝对是装出来的。
那个小贩见状不妙,当下赶紧放下箩筐,然后拿起扁担,对着吕蒙当下一扁担打下去,吕蒙没想到这个小贩竟敢公然反抗,一时间也没有防备,只能慌忙地拔剑挡了过去。
“兄弟们,上!”吕蒙大声说道。
几番纠缠后,众人把那个小贩逼到了屋子的一个角落里。
眼看那个小贩就要束手就擒了,吕蒙忍不住说道:“小子,给你一次跪地求饶的机会,只要你放下手中的扁担,不要负隅顽抗,我一定不会杀你的。”
不过,那个小贩一脸沉默,眼睛冷冷地看向吕蒙说道:“就凭你们,也想要拦住我?就算是林若也未必能够抓得住我。”
吕蒙一听忍不住说道:“哼,就算你武功再高,也难敌我们这么多人!既然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你不要,那就休怪我无情了。兄弟们,上,杀了他。”
很显然,那个小贩是一个刺杀的高手,他看到吕蒙人数众多,甚至再这样打下去对他非常不利。而吕蒙身边带着的士兵,都是一些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士兵,杀人来说,对他们并不陌生。听到吕蒙这样说,那些士兵下手也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眼看着自己身边围着的那些士兵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小贩明显感觉到了,若是自己再用扁担来对抗他们,一定会吃亏的。
当下他用手轻巧地把扁担拧开,扑哧地一声,那根用竹子做成的扁担一分为二了,一把藏青色的剑从扁担露了出来,那个小贩快速地拔出了剑,当下吕蒙就只听得嗖嗖嗖几声,然后感觉到他的面前有一道道血光飞过,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小贩已经跃身冲破了房顶,从房顶走了出去。
尽管屋外的弓箭手放出了箭矢,可是依然没有阻碍那个小贩的逃去。
这小贩逃得很从容,甚至离开的时候,吕蒙还看到他脸上那得意的笑容,气得吕蒙恨恨地将自己手中的佩剑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吕蒙才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地上除了殷殷血迹以外,就是几具方才被那个小贩用剑杀死的士兵的尸体,该死的,不仅抓不到人,反而还把自己的兄弟搭进去了几个。想到这里,吕蒙就火大。
这个时候,吕蒙才记起来,那个始作俑者不见了。他环顾房子四周,却发现那个小吏趁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该死的,一定要把那个小吏给找出来,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吕蒙当下愤恨地大声说道。
幸运的是,那个小吏虽然趁乱逃走了,却被碰巧经过的黄叙给抓住了。黄叙看到这个小吏慌张,而且身上还有血迹,当下就将他抓了起来审问。
第十二章:河豚(三)
当周瑜听了吕蒙的叙述后,不由地将目光放到了那个被吕蒙如同小鸡一般扔在地上的小吏,这个小吏很明显被人教训过。不过,他看周瑜的眼神十分的镇定,完全没有白天的时候,那个委曲求全的样子,也丝毫没有害怕,很平静,很淡定,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个书吏不简单。他一定是有计划有目的地混进军师府的。而且从今天的事情来看,若不是自己心生怀疑,他将会一直潜伏下去。
想到这里,周瑜不由冒出了冷汗。或者严新不拘一格任用人才,使得许多贫寒的学子也有一展才华的机会,可是这样,也给了那些意图不轨的人混入了军师府的机会。周瑜此刻想到,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一定要借机整顿一下江东甚至荆州这几个郡县的人才。以防被心怀不轨的人混进来。
那个小吏冷冷地看向周瑜说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看到这个伤痕累累的小吏竟然如此倔强,你根本想象不出来,今天中午的时候,他还在张飞面前那吓得脚软的人就是他,这形象反差太大了。周瑜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小吏,静静地看着他。
看到这个小吏身上的伤,周瑜不用想,就知道是吕蒙干的好事,换了谁,抓刺客不成,还搭进去了好几个兄弟的性命,心里都不会舒服,那么这个罪魁祸首,就是撒气的。也正是如此,周瑜也不怪罪吕蒙。
“你当真什么也不说?”周瑜问道。
那个小吏将头高傲的扬了起来说道:“唯死而已。”
“大都督,这厮身上藏有毒药,在被灵风抓到的时候,就曾经想要服毒自杀,可是被灵风当场阻止了。他后来还想要咬舌自杀,又被灵风用木头塞住了嘴巴。我们几个兄弟搜过了他的身上任何一个地方,把他身上能藏毒药的地方都搜过了。没有发现毒药了。他的房间我们也搜过了,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吕蒙说道。
听到这些,周瑜眉头一皱,当下明白了,这个小吏是死士。是死士,那好啊。证明在他的身上肯定有很多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哼,就算他是死士,我也有办法让他开口说话。”想到这里,周瑜的嘴角露出了笑容,那笑容看起来很美,却冷得让人吃惊。
“把他带到地牢去,我想看看军师府的地牢的刑具能不能让他开口说话,你去把方管家叫来。我想,他应该知道怎么用那些刑具。”周瑜说道。他虽然不知道方管家是什么人,不过能留在严新身边当管家,并且受到严新极度信任的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周瑜就听到有人从院子外走过来的脚步声。
周瑜回头一看,却见八荒和几个丫环打着灯笼从外院走了进来。却说八荒得知自己替林若招揽来的书吏当中有一个是要来行刺林若的刺客,当下惊得一身的汗,他得知消息后,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就奔赴周瑜休息的小院了。
在八荒看来,这小吏能够混进军师府完全是他的失职,若是因为他的失职而让严新受到任何伤害的话,那么他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大都督,卑职来了。此人混进来,乃是卑职的失职,卑职一定要将此人的嘴巴撬开,若不然,以后卑职就无法面对军师。”八荒看到周瑜后当下抱拳说道。
那个小吏看到八荒一脸怒火冲天的样子,脸上马上浮现出一丝羞愧的表情,然后把头低了下去。很显然,他此刻不愿意面对八荒。
“方管家,如此就有劳方管家了。”周瑜看得出来,八荒此刻的愤怒很强烈,这种愤怒恰恰就表明了,这个方管家对严新的忠心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六十四卫,是林若历经三年,一手训练出来的护卫。他们虽然每一个人都有专长,性格各异,可是对林若的忠心,那都是一样的。就算林若拿把剑,让他们当着林若的面自刎,这些人也会眉头不皱,不问原由,自刎在林若的面前。
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绝对忠心,林若才敢将山庄的机密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对林若来说,就算是黄叙他们,也比不上六十四卫可靠。
林若当初让八荒留下来的时候,就对八荒说过了,他留下的任务就是随时把江夏的情况传达给他,无论是江夏的流言蜚语,还是各个将军的动向,甚至是街上米价钱粮的消息也要逐一分析。
这样的工作任务不可谓不重,也正是因为重,八荒反而觉得林若对他是信任的,十分的信任,这种信任是对他很好的奖励。面对林若的信任,他唯有尽心竭力,回报林若。
刑讯逼供,这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工作。
身为情报人员,除了偶尔耍手段骗取消息之外更为重要的还要强硬的手段逼问敌人的斥候消息,对于刑讯逼供,还有什么手段八荒不知道?而八荒跟在林若的身边可谓是最久的,因此他在林若的身上学到了许多更为先进的逼供手段。
当八荒让人把那个小吏带到了地牢,八荒先没有让人给那个小吏上刑具,而是冷冷地看向那个小吏,那眼神十分的冷漠和恐怖,若是眼神也能够杀人的话,估计那个小吏已经被八荒杀死了十几次了。
太愤怒了,自己一手提拔的人,竟然是刺客,换了谁,谁不愤怒?
八荒冷冷地看向那个小吏问道:“哼,张思,你可还记得当初是谁给你埋了你饿死在逃荒路上的老母亲的?又是谁给了你一碗饭吃,让你得以活命?还是谁不看出身任用了你在身边?”
张思,就是这个小吏的名字。一年前,在寿春水淹后,又被火烧,当时不少百姓逃命到了长江以南,而张思就是这许多百姓当中的一员。在路上,张思的母亲饿死了,而张思本人也饿晕在了路边,如果不是林若刚巧路过,救了张思一命,只怕张思已经一命呜呼了。
当时林若不仅给张思安葬了老母,还给了张思足够的干粮,能让他到达江南。面对林若的大恩大德,张思当下连连磕头,非要跟着林若说要报恩,而林若本来就是一个施恩不望报的人,不由笑了笑,说了一句:“我身为一方父母官,最希望看到百姓安居乐业,只要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可是那个张思也是一个倔脾气,看到林若不肯接受自己的报答,怎么也不肯离开。开始林若也不理会,因为像这样的人林若遇到了很多,只要他们跟多了一段时间,到了城镇,他们找到了合适的工作,自然就会离开自己的队伍。
因此林若也不想太多,甚至也不理会。
谁知道,那个张思一直跟着林若从淮南到了豫章,然后还在豫章林若颁布招聘天下有才之人的招贤馆里谋到了一个职位。他一进招贤馆的第一句话就说,他是来报恩的,要留在严军师的身边报恩,就算只是跟在严新的身边当一个马前卒,他也不介意。
或者大家都是贫困百姓出身,或者大家都是受过林若的恩惠,也或者因为见张思可怜,而负责招贤馆的人正好是嫣然山庄的另外一个人,他把张思的事情告诉了八荒,碰巧当时军师府也正好缺一个书吏,再看了张思的字迹十分的工整,谈吐十分的得体之后,八荒决定把这个人留在了军师府当了一个书吏。
平日里,八荒对这个张思也十分的照顾,不过因为林若有明确的规定,他是严新的事情,只能是他们六十四卫和两个大管家知道就行了,其他任何人是不知道。因此,八荒对这个张思也是有所保留的。
这也正是因为这样,如今八荒想起来,觉得严新这命令下得好,若不然,自己定然会对张思说了实情了。嫣然山庄的许多秘密,张思只是隐约有些了解,不过根本没办法正是,他只是知道严新和嫣然山庄的关系十分的密切,仿佛他就是嫣然山庄的二庄主一样。
面对管家的责问,张思低下了头,好一会说道:“严军师是一个好人,这没有错。他对我也十分的好,不仅对我,甚至对低下的人,对百姓也十分的好……他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官。我知道我做这样的事情对不起他。”
“你知道就好。”八荒一听冷笑地说道,“看来,你也不是狼心狗肺之人。如此还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招出来?难道,你想要尝尝这大刑的滋味吗?”
张思咬了咬牙,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头说道:“若是我早十年遇到了军师,事情肯定不会是这样的子的。”张思说完不由地哭了起来,他喃喃地说道:“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管家,我不能说,我就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给你痛快?”八荒一听马上恼火地说道,“给你痛快,那岂不是便宜了你?来人,大刑伺候,给我慢慢地打,我就不相信撬不开你的嘴。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哼,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孩子的声音:“方管家,且慢。我有办法让他乖乖开口说话。”
第十二章:河豚(四)
八荒回过头来看,来人竟然是陆逊。因为陆逊是林若的弟子,也知道林若的真正身份,深得林若的信任,因而陆逊在军师府也是可以随便走动的。
陆逊很聪明,不仅林若很喜欢他,就是嫣然山庄的众人也很喜欢他。听到陆逊这样说,八荒问道:“伯言,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开口?”
陆逊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微笑形成的完美的弧度,然后说道:“方伯伯,你没发现吗?这个张思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八成是因为他的家人还攥在对方的手里,对方用他家人的生命来威胁他,一旦他背叛了,那么他的家人就必死无疑。所以,无论你怎么威胁他,怎么劝导他都是没有用的。”
听到陆逊这话,这个张思的脸色顿时变得雪白了。他当下说道:“没有,没有……没有任何人威胁我,也没有任何人抓到我的家人,我这一切都是自愿的……”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陆逊和八荒两个人不由对视了一眼,很显然,张思这个反应如此强烈,那么就说明陆逊猜得没有错。
“否认是没有用的。方伯伯,你叫人给他梳洗干净,穿上干净的衣服,还送他钱,送他马匹,偷偷地把他放走。”陆逊看向八荒说道。
八荒一听,不由一愣,然后说道:“伯言,你说放了他?”
陆逊点了点头说道:“对,呵呵,不仅要放,还要偷偷地放,不仅要赠送金银珠宝,还要送马匹……若是我们放了他,你说他的主子会怎么认为?”
八荒听了之后,恍然大悟,不由点了点头说道:“妙,妙……我怎么没想到呢!他的主子一定会认为他通敌了,那么他的家人定然会被杀掉……这比用鞭子打他,杀了他,更能折磨他。”
张思听到这话,开始挣扎了,大声说道:“你们不能这样做,我的家人,我的妻儿都在他们的手上,你们这样说,他们会死的……你们不能这样做……方管家,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他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看到他的反应,陆逊当下心想,这个人果然是被别人控制了家人才为恶的,如此看来,必须要从他的家人入手。
“你想救你的家人的话,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说出来。你的主子到底是谁?你受命于何人,为何要行刺军师?否则我们就把你打扮得整整齐齐送出去……呵呵,你选择吧!”陆逊笑着看向张思说道。他的话语很温柔,可是语气当中,带满了威胁的意味。
张思看向陆逊说道:“没用的,就算我说出来,你也救不了我的家人……就连我也不知道他们被他们关在那里了……你们怎么知道,你们不会知道的……”
他边说边摇头,他绝望极了。
“你要相信军师,相信嫣然山庄,只要你说了,军师会保护你的家人的,嫣然山庄也会保护你的家人的。如果你不说,我想,他们也会杀了你的家人灭口的。到时候,不仅你死,你的家人也会跟着陪葬的。”陆逊继续开导道。
“张思,你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一个脱离他们的好机会。”八荒也说道。
听到这两个人的承诺,张思沉默了好久,好一会儿,他说道:“你们真的能够保证我家人的安全吗?保证他们不受到伤害吗?”
八荒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保证。”
“我凭什么相信你?如今军师生病了,病重得快要死了,他有什么能力保护我的家人?你们不要骗我了,我不会相信你们的。”张思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
八荒听了这话就想要说什么,却被陆逊拉住了。
“既然你不相信的话,那么我们也没有办法,方伯伯,先把他关在这里一宿,让你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我们再说。”陆逊说道。
陆逊说着就朝八荒示意,让八荒按自己说的去做,一时间八荒也不明白陆逊的骨子里买了什么药,不过看到陆逊如此聪明,他那里不明白陆逊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了,当下看向四周的人说道:“就这样绑住他,让他好好想一宿吧!你们好好看着他,千万别给他咬舌自尽,知道了没有?”
左右应声说道:“是!”
就在这个时候,张思突然说道:“你们等一下……我答应你们,不过我要亲自见到军师,因为事关重大,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而是我不敢相信你们……因为对方实在太强大了……你们如果让我亲自看到军师,军师亲口承诺救我的亲人,我就说。”
听到这话,八荒当下就说道:“军师正在生病,如何能够出来见你?”
陆逊听了之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拉了八荒的手一下说道:“军师的病好了不少,来这里见他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当陆逊说完这个,陆逊认真地观察张思的表情,很明显他的表情当中除了有一丝轻松以外,还有一丝安喜。陆逊看在眼里,冷笑在心里,这个张思果然不简单,事到如今还要耍手段,既然你耍手段,那就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可以把军师请来这里见你,不过,你是不是要表示一下诚意?让我们知道你嘴里的消息,值得我们将军师请来这里。”陆逊看向张思说道。
听到陆逊这话后,张思又陷入了沉默,好一会说道:“好。今天中午那个小贩在我们组织里,代号叫做河豚,而我在组织的代号叫做柿子。我们这个组织,分有两种人,一种专门负责暗杀的,以有毒的动物为代号,另外一种,负责刺探消息的,就以水果或者植物的名字为代号。”
陆逊听了之后点头说道:“那来行刺军师的那个女人叫什么?”
听到陆逊这话,张思愣了一下,很明显在他的脸上划过吃惊的表情,好一会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她应该不是我们组织的人。”
“为什么?”陆逊看得出来,这个张思没有说谎,不由追问道。
张思说道:“因为女杀手难培养,而且我们听说严新虽然容貌十分普通,不过他的师兄林若容貌十分俊美,为了避免女杀手和林若有近距离的接触,会爱上林若,组织这次并没有派出女杀手。”
听到这话,陆逊和八荒两个人不由低头偷笑,没想到他们考虑到时挺周到的。就凭林若的容貌,谁见了,都会情不自禁的。
陆逊听了之后说道:“那么说,那个刺客是你们组织里别人找来的替死鬼?”
“这我真的不知道。”张思说道。
陆逊听了之后,冷笑说道:“就凭你嘴里那点点没用的消息,就想要军师救你的家人,你不觉得这有些痴心妄想了吗?”
听到陆逊这话,八荒心里忍不住叫:“高,这小子果然是有庄主的真传。”
张思听了自豪,马上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替死鬼,但是这个人一定是河豚找来的。因为这次就是由河豚来负责刺杀军师。我听人说,河豚不知道为什么,想要离开组织,组织自然不同意,就派他来做这个任务,只要刺杀成功,他就可以脱离组织。我还听人说,他离开组织是因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的关系,而这个漂亮女人似乎很痛恨军师。我想你们说的那个女人有可能就是河豚喜欢的那个漂亮女人。”
陆逊听了之后说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张思点了点头,当下抬头看下陆逊,发现陆逊脸上露出非常不满意的表情,马上说道:“虽然是我的猜测,可是我这些都是听别人亲口说的。不会有错的。我要见军师……我求你们让我见军师,我还有更有价值的消息。我求你们让我见军师。”
陆逊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再问他,只怕他也不肯多说了,不由说道:“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去禀告。看看军师答不答应见你。”
陆逊说完朝八荒使眼色,八荒点了点头,便跟随这陆逊出去了。
看着陆逊和八荒两个人走后,那个张思伸长了脖子说道:“你们一定要说服军师来这里,一定要让军师保证我家人的安全,我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我想你们军师一定感兴趣的。”
陆逊听了之后,头也不回,扬手说道:“知道了。我们军师会自己判断的。”
待陆逊和八荒走出来后,来的密室。
“伯言,庄主不在江夏,你怎么能答应让他见庄主呢?”八荒忍不住问道。他完全不明白陆逊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你说呢?”陆逊嘴角一扬,微微一笑地反问道。
八荒无奈地说道:“这我怎么知道?伯言,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我怀疑他们来江夏,其目的未必是想要杀军师。”陆逊说道,“若是这些人要杀军师的话,我想不会只派一个刺客前来。他们来江夏,目的只派是想要搞清楚,军师到底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病情如何。”
“恩?你确定?可是若不是来杀军师,为何……为何那个女人回来杀军师?那个女刺客可是想要军师的命的。”
“你刚才没有听到那个张思说什么吗?那个女刺客和军师有仇。这次行动我觉得是一个圈套。不论那个女刺客,还是那个张思都是别人的棋子。看来,这只河豚并不简单。”陆逊说道。
第十三章:捕鱼计划(一)
听了陆逊这话,八荒也觉得这只河豚不简单。他看向陆逊说道:“伯言,那你打算怎么做?”
陆逊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间脑子中划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的嘴角微微轻扬,自信地说道:“河豚虽然有毒,可是其味鲜美,如果烹饪得当,将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菜肴。”
八荒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地说道:“伯言,虽然对方也是河豚,可是……”
“方伯伯,你附耳过来。”陆逊当下招手说道。
看到陆逊这个样子,八荒心里忍不住暗暗想到:有什么坏不可以直接说,非要学庄主那种神神叨叨,看来这个陆逊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连这坏毛病都学了庄主的。他当下把耳朵贴了过去。
陆逊在八荒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八荒边听边点头,好一会儿他才恍惚明白了过来,他当下略略地思考了一翻,然后说道:“若是河豚不上当那怎么办?”
陆逊笑着说道:“就算河豚不上当,也会有人上当的。我想那个女刺客竟然甘冒风险来江夏刺杀军师。定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到时,我们可以用那个女刺客来引那只河豚上钩,有香饵在,你还怕河豚不上钩?”
八荒听完了之后点了点头,然后竖起拇指忍不住说道:“伯言,你这招厉害。”
“走,我们还要找大都督商量这件事情。”陆逊当下说道。
当夜,张飞、周瑜、袁涣、张昭、黄叙、陆逊和八荒七人在军师府的密室里商量这件事情。当陆逊把计划说了出来后,周瑜眉头不由紧皱。他的目光看向了站在门外的吕蒙,显得有些担心,不过一会儿,他回过头看向黄叙说道:“灵风,你的武艺比子明的要高多少?能不能在在十招以内打败子明?”
黄叙一直以来都跟随林若学武艺,只不过林若教黄叙武艺也是十分的棘手,首先林若所学的武艺都是一些剑术、轻功之类的,而战场杀敌之类的武艺,林若可以说是约为零。单打独斗,林若或者无人可及,逃跑也没有人追得上,但是说道万人敌的武艺,林若根本就没有学。
因此林若教黄叙武艺,也只是把轻功教给了他而已,至于那套龙渊剑法,林若根本没有教给黄叙。
不过,黄叙的武艺并不弱,要知道黄叙那是黄忠的儿子,黄忠的位居五虎上将之末,那是因为他年老体弱了,若是正当壮年,只怕关羽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虽然黄叙武艺不弱,也和吕蒙切磋过,不过被周瑜这样问,一时间黄叙忍不住说道:“大都督,为何要这样问?”
周瑜忍不住说道:“河豚的牙齿锋利,我担心到时候,我们不仅香饵会被河豚吃得,只怕还要赔上鱼钩。那天那个女刺客的武功不弱,尤其是轻功更为上乘。”
“轻功,你不早说,我们把子龙叫回来就是了。”张飞一听马上说道。赵云的轻功十分的厉害,张飞是见识过的。除了林若那个鬼魅一样的轻功以外,赵云的轻功,是他见过最为厉害的了。
周瑜听了之后说道:“如此,我们先把子龙叫回来。我们一定要布置得万无一失才行。灵风,你去找一个身材和军师差不多的人装扮成军师,一定要细心地教导他,万不可使他在众人面前露出了马脚。”
“放心。”黄叙当下忍不住说道。“大不了,我装成军师的样子就是了。我和军师相处的时间最久,若是由我扮成军师的样子,应该没人会看得出来的。”
黄叙这话说完后,周瑜忍不住看了黄叙两眼,黄叙的升高确实和严新的相信,不过就是严新的身材比较瘦弱,而黄叙的身材相对来说比较壮实一点。
“不行,你的身材和军师不符。实在不行,让我来装成军师的样子吧!”周瑜说道。
“大都督,你……绝对不行。”黄叙一听当下连忙摇头说道。虽然黄叙知道周瑜也是一员武将,可是武艺并不出众,若是真让周瑜扮成军师的样子,真的遇到拼了命要行刺的刺客,伤了周瑜,那师父回来,自己只怕就要杯具了。
“公瑾,你的伤刚好,还是不要去冒险了。俺是一个粗人,长得皮糙肉厚的,不如让俺装成军师的样子?”张飞当下也忍不住来凑热闹说道。
众人一听,忍不住看了张飞一眼,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将军,你就别来添乱了。”黄叙忍不住说道,“你那个魁梧的身材,那洪亮的声音,我是刺客也不会上当的!”你真当刺客是瞎子了?
这个时候,八荒忍不住说道:“大家不要争了。让我来扮成军师的样子好了。”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扮,以前也扮过。
八荒这话一落下,众人不由把目光投向了他。
八荒虽然年龄比严新要老许多,而且脸色也稍微黑了些,不过身板倒是很相似。黄叙当下说道:“方管家,你会武艺吗?”
当下八荒忍不住白了黄叙两眼,这臭小子,瞧不起人不是?就算我的武艺比不上你,可是好歹我也在庄主身边呆了那么久,就算我打不过,我也能逃得了啊。
“方管家跟随军师多年,我看他最合适了。只有方管家会不会武艺,那有什么关系?莫非那些躲在暗处保护军师的高手都是死人不成吗?”陆逊忍不住说道。
很显然,陆逊这话得到了众人赞同。就连周瑜也觉得八荒若装成严新,绝对比自己装成严新要像。
就在众人商议如何对付河豚的时候,河豚自然也不会闲着的。
在江夏城内,某个深巷的普通小院落里,一位年轻的女子正在对镜装扮。看着镜中的自己,女子嘴角微微地扬起了一条美丽的弧线。而这道弧线落下后,她的脸上生出了让人心痛的悲伤之色。
“严新,严新……为什么我杀不了你……严新……”那个女子突然间脸色为之一变,容貌也变得有些扭曲了,她从首饰盒里拿出了一枚簪子恨恨地刺进了梳妆台上,愤恨地叫道。就在这个时候,她从镜子里看到容貌恐怖的自己,不由赶紧扔下了簪子,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几滴泪水不经意间滑落了下来。
啪地一声,一个黑衣人从院子外翻墙进来了。女子听到这声音,马上迅速地将脸上的泪痕擦去,努力地抚平了心中的怨恨之后,她又露出了笑容。此刻在镜中的她,美得如同天仙下凡一般,眉柳叶细长,目如碧波含情,鼻子精巧可人,嘴唇朱润如血玉,雪白的皮肤吹弹可破,配上她袭雪白色的纱裙更显得出尘不俗。
咿呀一声,房门打开了,从屋内走出一位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这位女子一袭长发随风而动,使人产生一种想要抚摸她长发的冲动。
她的身材曼妙婀娜,在白色的月光下,有给人一种恍如仙女下凡的感觉。
美,实在太美了。
就在黑衣人抬头一霎,看到她这身装扮,不由呆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太美了,如此美丽的女子,只应天上,人间绝不会有的。
好久,那个青年女子或者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忍不住抬手捂嘴轻笑,然后说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要人命啊,就是一抬手间那种娇笑,也能将人的骨头笑松软了。怪不得,吕布会为了他连董卓也杀掉。一定要镇定,镇定,记住一句话,越是美丽的女子,越是微笑,尤其是眼前这个女子。她打扮成这样,肯定对自己有所图的。
身为一个杀手,自己从来都是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情都冷酷无情的,甚至对自己,他也从未动过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日,自己竟然会鬼使神差地去而复返,还在林若等人的手中将她救下来。
更让自己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竟然还答应了她,要替她报仇。自己肯定是疯了,怎么会对这样一个女人言听计从?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有什么妖媚之术,能控制人心不成?
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冷冷地看向她说道:“你怎么把头发放下来了?天气都已经冷了,还穿得那么少?不怕着凉吗?”
听到他冰冷的语气当中,透露出一丝丝的关怀,看到他的眼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自己的胸部,她捂着嘴露出了一个清澈的笑容,然后温和地说道:“刚刚洗头发,没干呢……走,有什么事情进屋去说吧!”
她说着,不由分说地走上前,拉着他的肩膀,把他请进了屋里。
好香。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香味。一股久别了的饭菜的香味。
身为杀手,经常要潜伏,要四处奔走,能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那就是在客栈里。至于家庭的小菜、小酒,他想也不敢想。
“这些都是你做的?”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和桌面上摆着的美酒,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和平日不同的她问道。
“去把衣服给脱了,把手洗干净……然后吃晚饭。”她温和地冲着他一笑,就想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说的话。
当他洗干净手,将身上的黑衣服脱去后,露出他穿在身上普通的衣服,她看着他衣服上的斑斑血迹,忍不住惊讶地说道:“河豚,你身上的衣服,怎么……你受伤了吗?衣服怎么那么多血迹的?”
第十三章:捕鱼计划(二)
听到她紧张的问话,再看到她紧张看自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他摸着衣服上已经风干了的血迹,笑着说道:“这些血迹都是别人的,不是我的。你不用担心。”
听到自己的解释,她终于稍微地安下心来了,仿佛松了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受伤了,下一次,你不要穿血迹斑斑的衣服回来了,会吓住我的。”
听到她这说,郭淮笑了,点了点头说道:“不会有下一次了。做完这一次,我就自由了。到时候,我就带着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新开始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话后,郭淮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有些吃惊,甚至有些不敢面对,她低下了头,抬头露出勉强的笑容说道:“河豚,吃饭,吃菜,风大,饭菜都凉了……要不,我拿进屋里再给你热过。”
她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郭淮一把抓住了。
“秀儿,别人怎么说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是怎么样的?你爱吕布吗?你是不是还想回到他的身边?我听人说,吕布在西蜀那边又另外娶了妻妾了。你还要去找他吗?”郭淮双手抓住貂蝉的肩膀,很认真地看向貂蝉问道。
貂蝉再听到吕布又另外娶了妻妾的时候,手中拿着的筷子落在了地上了。她呆呆地看向郭淮,眼泪不由地往下落。
“秀儿……你别哭啊……”郭淮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虽然是一个杀手,杀人的手段无人可及,可是他从来没有哄过女孩子,没有过任何儿女私情,一时间被貂蝉这个样子弄得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不逼你……你不要哭了……你要是去找吕布,我亲自送你去……你要是想杀严新,我马上去替你杀了严新……”郭淮看到貂蝉还是一个劲地流泪,不由站起身来说道。
“河豚,你不要去……”貂蝉抓住了郭淮的手说道,“奉先他真的又娶了别人吗?他知道严姐姐和灵儿被林若杀死的事情吗?”
郭淮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西蜀再偏僻,他也是一个骠骑大将军,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他知道,为何还会心安理得地纳妾娶妻?严姐姐和自己这些年来跟着他吃了多少苦?如今严姐姐的尸骨未寒,而吕灵和那个尚未取名字的孩子的仇未报……
“河豚,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严姐姐的仇,还有灵儿他们的仇,我一定要报。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开心的……”貂蝉看向郭淮说道,“只要我了仇,我才会安心和你一起隐居……”
“秀儿,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们根本杀不了严新……他身边高手如云,我们根本杀不了他……再说了,当初是你们绑架了他的夫人和女儿,想要要挟他的……何况,杀严夫人和吕布儿女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嫣然山庄的林若,你找他报仇,我觉得他很冤。”郭淮抓住貂蝉的手看向貂蝉说道,他说道最后忍不住笑了。
郭淮虽然很爱眼前这个女人,甚至有些为她痴狂了,可是身为杀手的他,内心的那份冷静还是在的,尤其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冷静的理智告诉他,要想杀严新实在太难了。除非严新自己跑出来,让他杀,否则就凭自己,要硬闯进军师府杀人,那分明就是去送死的。为此,他要阻止这个傻女人去报仇,去送死。就算是报仇,也该自己去。为了她,冒一次险,还是值得的。
貂蝉听到郭淮这样说,当下忍不住也笑了,可是她的笑容转瞬即逝,她说道:“若不是严新,奉先和我们也不会分开……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秀儿,你还想着吕布?”听到貂蝉这话,郭淮忍不住说道。
这个时候貂蝉才知道失言了。她连忙说:“没有,没有……吃饭吧!饭菜多凉了。”
听到貂蝉这话,郭淮笑了。
不得不说,身为一个男人,一旦爱上一个女人,就会毫不犹豫地为这个所爱的女人去做任何事情,那怕这件事情前面危险重重,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往前冲。这就是一个血性的男人该有的。
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做任何事情,前提是哪个男人真是深爱这个女人。
两个人默默无语地吃完了这顿饭,在吃饭的时候,貂蝉曾经有几次欲言又止的,郭淮看在眼里却记在心里。
这顿饭的味道很好,不得不说,貂蝉看起来不仅容貌俊美,而且厨艺也是一流的。若是以后每天,能吃到这样的饭菜,自己一定会很幸福的。
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郭淮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母亲,从他记事起,自己的父亲郭缊就常年领兵征战在外,可是每天母亲都会做好了一桌菜,从黄昏一直等到天黑,确定父亲不再回来了,才会允许儿女们吃饭。吃晚饭后,母亲坐在灯下,拿着针线一针一线地缝补着衣服,都会做得很晚。那个时候年幼,不懂母亲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那么晚才睡觉,如今回想起来,是在等父亲吧!
母亲是在等父亲,她担心父亲晚上归来,没人开门。
后来父亲的官越做越大,家里的房子越来越大,佣人也越来越多,可是母亲在父亲回来的日子,依然会亲自下厨给父亲做几个可口的小菜……
那些日子如今回想起来,让人觉得既平淡又温馨。
吃过晚饭后,貂蝉收拾碗筷进了厨房,而郭淮却盯着自己手中的泰阿剑发呆。父亲将剑交给哥哥到时候,自己也在场。当时父亲说过,这把剑是一把威道之间,只有帝王之象王者,在身处逆境当中佩戴此剑才能完全显示出此剑的威力。
自己身为这把剑的守护者,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这把剑,如今找到了,并不意味着就完成了使命。护剑家族的使命是要替这把剑找到一个合适的主人,将这把剑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可是若是这把剑寻到了主人……那么就意味着,自己要永远跟随着这把剑的主人了。这是护剑家族的使命……若是没有她,或者自己不会有这样的痛苦。在家族的使命,和自己的女人过平凡的生活当中,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貂蝉走了出来,看着郭淮拿着剑在看,忍不住说道:“河豚,你怎么了?为什么盯着这把剑在看?”
“秀儿,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郭淮抬头看下貂蝉说道。
貂蝉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是关于泰阿的?”
郭淮点了点头,他说道:“如今乱世,我们护剑家族的任务就是在这乱世当中,为这把名剑找一位能和他匹配的主人。这是我们的家族的使命……”
貂蝉知道郭淮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她的心不由觉得冷了,刚才还说要和自己找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长相厮守,转眼间又说要完成家族使命。男人啊……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们呢?
“秀儿,你别误会……我并非要贪图什么荣华富贵,能和自己心爱的人过一辈子,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我打算找到这个人,把剑送到他的手里,然后我们两个就离开。你觉得怎么样?”郭淮看得出貂蝉心中想什么,当下马上放下手中的剑,走到貂蝉的面前说道。他很害怕貂蝉将他和吕布归为同一类人。
貂蝉微微一笑,抬起头来说道:“妾身本是王司徒府中的一个歌姬,蒙司徒错爱收为义女,原以为可以在司徒脚下承欢,却没想到国贼当道,为救义父,也为救天下百姓,我受命于义父使美人计让董卓吕布两父子反目成仇。在天下看来,妾身就是一个祸水……如今蒙郭公子看重,妾身又岂敢不知恩图报呢?”
“秀儿,你说什么?”郭淮听到貂蝉这话,心里不由隐隐作痛,忍不住说道。
“郭公子,救了小女子一命,就是小女子的再生父母,小女子只是实话实说。小女子不敢奢望郭公子能对小女子另眼相看,只希望他日郭公子妻妾成群,儿女绕膝的时候,还记得有小女子这样的一个人。”貂蝉说道,她边说边落泪。这些话他对郭淮说,其实也是对吕布说的。
“秀儿,你胡说什么?”郭淮生气了,是的,非常的生气,这个女人真是难以琢磨,难道在她的心里,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就算日后自己真的妻妾成群,真的是儿孙满堂,那么肯定也会有她王秀儿的一席之地的。
“河豚……我说的是心里话……”貂蝉说道。这些年来的漂泊,她已经吃尽了苦头,而她和吕布在一起若说是相爱,还不如说是依靠。
“别再说傻话了。我不是吕布,我不会抛弃你的。就算我他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也会娶你为平妻的。你会有一席之地的。你放心。何况……我只想当一个平民百姓呢!”郭淮拉着貂蝉的手说道。
很久没有人这样抱过自己了,在这温暖的怀抱里,感觉到的不是像在董卓怀里的那种恐惧,也不是在吕布的怀里的那种忐忑,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第十三章:捕鱼计划(三)
就在这两个人想要相拥而吻的时候,突然间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夹杂的脚步声。听这杂乱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还要下马的时候发出刀剑的响动声,身为杀手的郭淮很容易也很简单就判断出来,来人十分的多。
“把这个院子给我围起来,千万不能放走一个人。”
“是!”
接下来,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这院子并不多,一下子,整个院子就被来人重重围住了。看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
“该死……”郭淮忍不住骂道。他一把抓住貂蝉的手,一把从旁边的桌上拿过泰阿剑,然后说道:“柿子出卖我们了。外面已经被官兵包围了。”
“河豚,你快走,你的轻功无敌,如果你一个人逃走的话,一定可以安全离开这里的。”貂蝉一听当下说道。貂蝉说着,就挣脱了郭淮的手,一把将郭淮往外推。
而此刻,外面的吕蒙就想要抬脚踢开远门,让兄弟进去搜查。却被陆逊一把拉住了,陆逊说道。“吕蒙,你疯了?对方武功高强,你让他们进去送死吗?”
陆逊是一个十分小心的人,他这次硬要跟着吕蒙来,就是想要看看这个高手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周瑜也担心这只河豚,不仅武功高强,可能还是一个用计高手。
“恩?”吕蒙听到陆逊这样骂他,一时间眉头一皱,眼角一扬,很显然十分的不高兴地看向陆逊,然后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大都督不是让我们带来了火箭了吗?我们为什么不放火箭?你已经让士兵团团将这里围住了,往里面射火箭,烧了这房子,我就不信,他们还不出来,只要他们一出来,我们就万箭齐发,到时候一定可以活捉这两个人的。”陆逊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吕蒙当下马上吩咐下去,就按陆逊说的去做。
嗖嗖嗖……无数支火箭冲天而降,落到了院子里,插到了房子上,在三国时期的房子都是木头做的,而此刻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风助火长,一时间,整个小院弥漫了浓浓的白烟。
“咳咳咳……你快走啊……河豚,你快走……咳咳咳……”貂蝉看到郭淮不肯走,忍不住要开口说话,刚一开口就呛进了一口浓烟,一时间不由地咳嗽了起来。
郭淮见状,赶紧从旁边拿了一条毛巾放进脸盆打湿水,然后捂住了貂蝉嘴鼻说道:“丢下你不管,我一个人逃走吗?我……咳咳咳……”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白烟呛住的,貂蝉见状,赶紧把自己的湿毛巾给郭淮捂住了嘴。
“秀儿,丢下你,我自己一个人逃命……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到。秀儿,我郭淮不是吕布,不会丢下自己的女人不管的。”郭淮说着又把毛巾还给了貂蝉,他说完之后拉着貂蝉的手,把她拉进了内房,然后把门关了起来,让浓烟不要进来。
“河豚,你不要这样犟了,你逃出去,这样才能救得了我。如果连你也被抓了,那我们才叫完了呢!”貂蝉忍不住说道。
刚才她听到郭淮对自己说的这番话,心里十分的感动,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更不愿意郭淮受伤了。
郭淮听到貂蝉这样的话,不由觉得心一暖,拉住她的手说道:“不会的。我们不会被抓的。”
“这天气很干燥,火势就要蔓延到这里了,没有时间了,河豚,你快走吧!别管我了,我求你……你走了,我马上出去……到时候,你再想办法救我……”貂蝉用接近哀求的语气对郭淮说道。
“这房子应该有密道的……组织在每一个秘密的地方都会有挖有一条密道的……秀儿,我们翻翻看,应该能够找到密道的。”郭淮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然后说道。郭淮说完马上查找房间的任何的角落。
貂蝉听了之后,马上就和郭淮一起翻找起来了。
很明显,制造密道的人,并没有把密道的入口处设在很隐秘的地方,没过多久,郭淮把一个大的箱子挪开,在箱子下,竟然有一条黑不见底的隧道,郭淮拿过油灯,然后说道:“跟我来……”
听着噼噼啪啪的火烧木头的声音,吕蒙和陆逊两个人都高度紧张盯着屋子,以现在的火势,如果里面有人的话,再不出来,只怕他们再想出来就难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火势越来越大,已经蔓延了整个屋子。
“伯言,你觉得里面会有人吗?”吕蒙看着滔天火海,忍不住回头看向陆逊问道。身为水军司马的他,也曾经亲自用火攻烧过江北大船,知道若是里面有人的话,定然会有人被火烧的惨叫,还会有人肉被烧焦的香味,可是如今他既没有听到有人被烧的惨叫声,也没有闻到有人被烧焦的香味。
“恩?”陆逊也疑惑地点了点头,他说道:“子明,会不会里面根本没有人?”
“我就说了,那个张思怎么可能会出卖自己的组织,这厮真是可恶,竟敢骗我们。待我回去,一定要扒了他的皮。”吕蒙一听当下恼怒地说道。
“子明,这也是我的猜测,等火势小一点,我们进去看看……如果不是张思骗了我们,那么里面应该密道,直通外面的密道,里面的人通过密道逃走了。”陆逊说道。
“还等什么……哼,刚才我们就该冲进去!”吕蒙一听当下忍不住骂道,“兄弟们,跟我冲进去……”
陆逊看着吕蒙带着人冲进去,当下不由苦笑。这厮果然脾气不好,而且看样子,还对自己方才拉住他不给他进去有很大的意见。
就在吕蒙和陆逊两个人围剿刺客的时候,张飞和周瑜两个人同坐在军师府的大堂内等待,八荒时不时给这两个人倒茶。
“公瑾,长夜漫漫,也不知道子明和伯言两个人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不如我们来下一盘棋如何?”张飞嘿嘿地笑着然后看向周瑜说道。
周瑜拿过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说道:“三将军,若是三将军下棋也和三将军平日打仗的时候那般豪爽,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话,瑜一定会陪三将军下的。不知道三将军可能做到?”
张飞一听当下讪讪地笑着说道:“公瑾啊……你看,你和我那么熟了,有时候,让我一两次,那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这样才能显示你的棋艺精湛,你说是不是?”
额……这张飞的脸皮果然够厚,这样的话他也好意思说出来。听到张飞这话,周瑜当下说道:“若是三将军实在想要下棋的话,不如我叫一个人来陪三将军下。这个人刚刚学棋不久。三将军刚好可以和她切磋切磋。”
“刚刚学棋不久?”张飞一听当下马上想到了,自己一定可以凭借自己的经验赢对方一招半式,想到对方输棋时候,对自己耍赖的样子,不由乐了,马上说道:“谁啊,是谁刚刚学棋?”
“我听说长舒刚刚学下棋不久,如今很喜欢下棋,不如三将军和长舒下棋如何?”周瑜笑着说道。
张飞一听当下吗说道:“啊……不要了……长舒……长舒的棋艺……俺老张领教过了。公瑾,你千万不要把她叫来了。”
看到张飞这个样子,周瑜心里忍不住偷乐。其实周瑜本来是不知道刘萌的棋艺比张飞还要烂,也不知道刘萌耍无赖比张飞还要无赖,那是因为今天周瑜看到张飞和八荒下棋的时候,无赖的样子,忍不住随口问吕蒙和黄叙,在棋盘上天下间只怕没有人能和三将军一样无赖的了。
“呵呵,大都督,那你就错了。还有一个人比三将军还要无赖!”旁边的陆逊忍不住说道。
“谁?”周瑜一听来了星期,忍不住问道。
“自然就是刘大小姐,刘萌了。呵呵,这位刘大小姐耍无赖的手段我可算是见识过了。呵呵,马当车用,炮当马用……”陆逊不由说道。他和刘萌下过棋,完全被刘萌打败了。若是他敢提出异议,刘萌马上会说出一大堆理由来反驳……而且还都是一些强词夺理的理由,根本禁不住推敲。
就在周瑜心里偷笑的时候,门外的小吏报:“三将军,大都督,吕将军和陆大人回来了。如今就在门外候见。”
“恩?回来了……快传。”周瑜一听马上说道。
看到吕蒙和陆逊两个人一身烟火色进来,而且很明显两个人似乎还争吵过,如今两个人的神态十分的别扭。
周瑜当下不由看向张飞,然后小声说道:“三将军,你看他们这两个年轻人,一定是闹矛盾了。”
张飞听了这话,忍不住白了周瑜一眼,那个表情是,你也是年轻人好不好?你只是比他们稍微年长了几岁。
“大都督,人给跑了。”吕蒙进门就跪下,然后说道。
“三将军,大都督,在刺客住的地方挖有密道,我们原本想要放火烧他们的房子,将他们逼出来的。可是没想到,却让他们从密道跑了。”陆逊抱拳说道。很显然,他在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很冷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好像他完全知道敌人会从密道逃走的一样。
“大都督,末将原本是想带人进去搜的,可是却被陆大人给拦住了……若是让末将带人进去搜,一定会将那个人给搜出来的。”吕蒙当下说道。他说完后,还放眼看向陆逊。